劫数难逃 (高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雪
他轻咳一声,说了句:“保重。”
*
和候机大厅比,机舱里要温暖得多。周远山放好行李,脱了外套,就立刻有空姐上来提醒他系好安全带。
距离起飞其实还有一段时间,周远山看了眼妆容精致的空姐,只见她低着半个身子,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傲人的事业线隐约可见。
她的名牌上写着“aethra”。
他倏地就想起梅若男那沉静如海的双眸,撇过头,笑着说了句:“谢谢。”
飞机终于起飞,过了一开始的颠簸期,空姐们便拉着装饮料的推车,开始在机舱里服务。周远山只要了杯白开水,aethra却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纯黑色的羊毛衣配卡其色长裤,是最低调不过的装扮,不过……空姐都是识货的。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一个女人会在他买名牌的时候小声腹诽,骂他是个败家子。
想到这里,周远山拿出梅若男塞在他包里的那几管药膏,握在手里端详。
不过是不起眼的黑白色盒子,他看着,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却突然变好了。
他拆开包装,抽出药膏,就有几张小纸片掉进他怀里。
他捡起来,展开。
1、南方很冷,你到了d市要记得买一床电热毯。
2、你的衬衫和羊毛衫是不能机洗的,没空手洗的话,要记得送洗。
3、少喝酒,多吃蔬菜和水果。
4、晚上要早睡。
5、方便面没有营养,记得要少吃。
……
几张巴掌大的白纸,上面却满是梅若男娟秀的字迹,一笔一划,工工整整,标着序号,将生活琐事中需要注意的事情列得清清楚楚。
周远山一条条读下来,一边笑,一边喝了口水。
一直读到最后一条,他突然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
前座的乘客惊声尖叫,周远山一边狼狈地接过aethra送来的毛巾,一边道歉。
他分明看见aethra的眼神由仰慕变成了嫌弃。
*
周远山没去蒋氏上班,梅若男自然也就没去财政中心实习。过年前的大半个月,她就一直留在教授介绍的国企里见习,到了周末,便回学校帮教授整理资料。
生活突然忙碌起来,偶有闲暇,梅若男也就是呆在碧海云亭的别墅里看书,或许是因为周远山不在家,蒋新亚和周勋回家的次数也愈发少了,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与张嫂大眼对小眼。
这一天,梅若男见习的公司因为错了一张发票,和业务往来公司起了争执。年底本就是兵荒马乱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去对这笔乱账,财务人员相互推脱着,这活最后就落在了梅若男身上。
她签了保密协议,便一人坐在会议室里,就着这一整年的业务往来数据,对了一天的账。
等她好不容易找出了纰漏,窗外的天也已经黑了。
梅若男一看表,已经傍晚六点多了,整栋大厦黑灯瞎火,只她这一间会议室还亮着灯。
梅若男锁好资料,又整理了一下办公室,这才下班离开。
b市六点的天已经黑透,可公交站台上还是挤满了人,梅若男又冷又饿,伸长了脖子在等自己要搭的公车。
一辆黑色尼桑滑入站台,车窗降下来,坐在驾驶座上的正是李牧,他说:“若男,上车。”
这时已有几辆公车陆续驶进站台,纷纷对着李牧的尼桑鸣喇叭,梅若男只觉得周遭的目光都诡异起来,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一个箭步,坐上了李牧的副驾驶。
黑色的尼桑打了一个小弯,便又滑出了公交站台。
梅若男见习的公司在三环,路上很堵,李牧开开停停的,也没前进多少。她看着窗外,只见自己要搭的公交车恰好从专用车道上畅通而过,心里不禁添了堵。
她本来只要搭两站公交,再换乘六站地铁,就可以回到碧海云亭的,这下倒好,不知道要和李牧在这里堵上多久。
李牧看着她一脸纠结的神色,忍俊不禁,“没想到你也有不满的时候?”
梅若男一怔,连忙回头看他。
明明就是一张年轻的脸,可李牧却总能在上面看到隐忍、妥协与包容,以至于他现在面对着烦躁无措的梅若男,心情却没来由的好起来。
他……该不会有什么毛病了吧?
“谢谢你送我回家。”心里再怎么焦虑,基本的礼貌梅若男还是有的,她知道李牧现在同李世飞一起住在军区总院,送她回碧海云亭并不顺路。
“先别着急谢我,”李牧说着,挥了挥手,“我可没想送你回家。”
梅若男心里一咯噔,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李牧顿时就笑了:“难得遇到,我请你吃饭吧?要不……你请我也成。”
梅若男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忽然记起周远山要自己离李牧远一点的交代,心里顿时就犯了犹豫。
“那个……”梅若男说着,小心措辞,“我今天上班很累了,改天好不好?”
李牧哪里会不知道梅若男在想什么,只是他并不介意,十分大方地应了句:“也好,到时候叫上我爸妈,他们对你可好奇了。”
“好……好奇?”梅若男回应着,禁不住结巴,“我……我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李牧扭头看她,一脸揶揄,“能被自己儿子看上的女孩儿,当然值得他们好奇。”
李牧的这句话说得很随意,但在梅若男听来却犹如惊天地雷,她差一点从副驾驶座上摔下来,咬断舌头,“你……你不要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李牧说着,脸色又倏地变得严肃,“若男,我们的年龄和学识都很相当,虽然你是周家收养的,但是我们家也没有那么严重的门第观念。重点是,和你在一起,我……总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奇妙的感觉?梅若男闻言蹙眉,“我们不过只见过一次……”
“若男,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李牧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却不容置喙,“我不介意先从朋友开始,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李牧说得很诚恳,梅若男觉得,再回绝就真的显得矫情了。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应道:“那……好吧。”
*
车子好不容易开出了三环,路况稍微好了一些,李牧的车速也快了起来,不过一会儿,便将梅若男送进了碧海云亭。
梅若男道过谢,就要下车,却不想李牧并没有解开中控锁。
她打不开车门,一脸紧张地看着李牧。
她今晚被他惹得有些害怕,真担心他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可李牧却很自在,他在指间夹着烟,并没有点燃,对着梅若男就是盈盈一笑。
这一笑,梅若男便觉得汗毛倒立。
李牧问:“远山在家吗?”
梅若男一怔,忍着想逃跑的冲动,只当他找周远山有事,连忙答:“他去d市实习了。”
“哦,d市啊。”李牧说着,点燃了香烟,烟火明灭中,梅若男竟觉得所谓的“平和”,不过是他的皮相。
“真羡慕他。”李牧状似无意地降了车窗,冷风灌进来,梅若男只觉得他的眉眼都变凉,“我听说……d市的情|色产业特别发达。”
*
梅若男今天真是累坏了,吃过饭,洗了澡,就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
张嫂今天替她换了新的床单,又晒了被子,整个被窝又暖又香,梅若男睡得很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朦胧中听到门锁轻动的声音,然后便有人轻轻摸上她的床。
压过来的重量那么熟悉,她忍不住翻了个身子,想要伸手去抱,却不想用力一拢,只搂到一抹空气。
梅若男惊恐地睁开眼,却发现床上并没有周远山。
她怔愣地从床上坐起来,为自己的心情感到迷惑。
那种萦绕心头的失失重感,好像……是失落。
梅若男深吸了一口气,拿过一旁的手机,翻开一看,原来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
她仿佛魔怔一般,按了几个按键,将手机放在耳边,等待的“嘟嘟”声,就像她的心跳。
过了好半晌,就在梅若男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突然通了,只是那头没人说话。
“喂?”她轻轻叫了一声。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听筒里粗重的喘息声。
那声音很熟悉,梅若男就这样举着手机坐在床上,静默地听了一会儿,直到明白过来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她才羞赧地丢开手机。
通话的信号灯还亮着,那边终于传来周远山不稳的声音,“若男?”
梅若男不禁屏息,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熟透了。她挣扎了半天,才重新拿起手机,应了声:“是我。”
周远山一身薄汗,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多的时间让他不安,连忙问道:“怎么了?”
分别这几日,他偶尔会与她通电话,但她却从未主动联系过他,没想到这拨来的第一通电话,竟是在深夜。
“我……”梅若男吞吐着,只觉得舌头打结,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发问,“你在做什么?”
周远山一愣,说:“刚……在做运动。”
他本不是擅长说谎的人,况且他也不屑于说谎,所以只这一句,梅若男便已将他的犹豫听得清清楚楚。
她突然间就记起了傍晚时分同李牧的对话,虽说对于d市的声色行业,她早有耳闻,可是这会儿还是心慌得不行,连声音都变得严厉,“周远山。”
她极少这样叫他,除非是被惹急了。周远山听着,坐在床边轻声喟叹。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上面还有来不及清理的白浊液体,他皱了皱眉头,哑声说道:“我在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作者对待过渡章节的态度大多是:作者抓狂,读者无聊,还不得不写。
所以为了把这章过渡章节写得好看,烟雪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尽管还是觉得差强人意)……里头埋了几个暗线,看看大家能不能感受得到。
1、女空服叫aethra,周远山为啥一看到这个名字,就想起梅若男“沉静如海”的眼睛。
2、梅若男在便签纸上留的最后一条是什么。
3、山哥做的运动是哪个……
ps:谢谢waterloonoon的霸王票~
劫数难逃 (高干)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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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农历年底,周家在碧海云亭的别墅越发冷清起来,佣人们纷纷告假回家,就连一向勤恳的张嫂,也早早收拾了包袱回上海老家过年。而周勋和蒋新亚基本不见人影,只打过一通电话回来,交代梅若男除夕那天直接去周孝国那里过年。
于是,一栋三层楼高的豪宅,就只剩下梅若男一个人。
腊月二十八的日子,单位和教授一起给梅若男放了假,说是过了正月初七再回去上班。
简碧柔随父母去了加拿大度假,梅若男在b市也没有其他朋友,欣欣孤儿院那边,碍着蒋新亚的叮嘱,每年也就春节回去看一次。所以,美好的假期,她却只能呆在家里。
其实,她是很愿意自处的人,避开纷纷扰扰,看一天书,听一会儿音乐,哪怕只是坐着发呆,对她来说都是享受。可是今天,她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心里竟有说不出无所适从。
晚饭时分,梅若男进厨房觅吃食。张嫂放假前,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些熟食放在冰箱里,想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她在厨房里磨蹭了一会儿,突然记起今天是腊八,于是就给自己熬了碗腊八粥,蒸了两个包子。
粥品氤氲着热气,包子也松软诱人,可梅若男却没有什么胃口。她端着不怎么丰盛的晚餐走进客厅,点亮水晶吊灯,再打开那台51寸的背投电视,人声传出来,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周家的客厅基本上是闲置的,周勋和蒋新亚难得在家,也都是呆在二楼的主卧和客厅里。这一台电视,周远山偶尔会用来看新闻,其他时候也都是关着。
梅若男选了一个娱乐台,里头正在放闹哄哄的综艺节目,笨手笨脚的女明星穿着颜色鲜艳的比基尼,从水上世界的滑梯上滚下去,摔了个倒栽葱,溅得一屏幕的水花。
梅若男啃了口包子,也附和着主持人,哈哈笑了几声。
只是才笑完,心里头就愈发空了下去。
窗外忽然飘了雪,细碎的冰渣子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她放下粥碗走到窗边,就看见自己那张映在玻璃上的迷蒙的脸,没有什么表情,似乎要与窗外的华灯初上融为一体。
周远山曾经说过,她脸上的表情不会超过五种,顺从的,沉默的,隐忍的……还有被他戏弄时候的又羞又气。
梅若男看着倒影里的自己,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却比哭还要难看。
原来她和周远山都在家的时候,他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她做什么他都要管,她做错什么他都要笑,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更是不让她安生。
很多时候,梅若男是打从心底觉得周远山烦,所以她更愿意呆在学校,可是……如今他不在家了,她又觉得闷得慌。
梅若男哀叹一声,把额头贴在玻璃窗上,仿佛那凉凉的触感可以帮她羞红的脸颊降温。
自从那夜主动与周远山通完电话,她便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他给她发短信,她会装作没收到,他给她打电话,能不接就不接,避无可避地接了,没说几句话,她便马上找理由挂掉。
只要一想到他竟然一边想着她,一边做那种事,梅若男就没办法好好和他说话。
而且,在得知梅若男担心自己会去找“特殊服务”后,周远山便总是在深夜联系她,借此以示“清白”。
每次听到他在电话里特别得意地表达自己如何洁身自好的时候,梅若男便恨得牙痒痒。
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她同他又不是那种关系。梅若男每次都会在心里这样吐槽,可又莫名觉得安心。
想起周远山哑着嗓子说“我在想你”,她的心便如同沉入浩瀚的大海,不能自拔。
就在梅若男想心事想得出神的时候,大厅同车库相连的保险门突然发出“哔哔”的提示音,她扭头看过去,就发现蒋新亚正拎着大袋小袋地走进来。
“原来你在家。”蒋新亚看到梅若男也有点惊讶,她换了拖鞋,收好钥匙,问道:“那你怎么不接电话?”
梅若男一怔,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被她扔在三楼的卧室里,即刻变得有些慌乱,“手机放在房间了,不知道您打过电话来,对不起……”
蒋新亚听着,也没多加追究,只是无所谓地摇摇头,“不打紧,你现在快去收拾行李,记得多装些夏天穿的衣服。”
她说完,便拎着手里的东西往楼上走,留梅若男在身后呆呆地发问:“蒋姨,你要送我去哪里?”
梅若男问得很轻,可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蒋新亚闻言回首,就看见她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
这是梅若男在家时的惯有表情,蒋新亚看着,眉宇也不禁放柔,“不送你去哪里。你周叔临时决定要去巴厘岛过春节,机票都订好了,你快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下午就飞,过完元宵再回来。”
她说着,又像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爷爷也和我们一起去,那里是热带,气候什么的对老人家的身体有好处。”
巴厘岛?那个镶嵌在印度洋上像珍珠一样耀眼的岛屿,沧海桑田颜色不改的景致,曾经是梅若男一度向往的旅游胜地。
可是今天,面对周勋和蒋新亚的安排……她却摇了摇头。
蒋新亚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单位和教授给我的假只到初七。”梅若男说着,不自觉地低头掰扯自己的手指,“而且过春节了,我想回孤儿院看看。”
梅若男当初进周家的时候,蒋新亚对她提过一个条件,就是不许隔三差五地往孤儿院跑。
可她毕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对那里有着深厚的感情,每年只春节回去一趟,已显得有些苛刻。蒋新亚在心里琢磨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梅若男,“我也很久没回‘欣欣’去看看了,这张卡没有密码,你买些衣服文具什么的带过去,权当我的心意。”
自从领养了梅若男,蒋氏集团便成了欣欣孤儿院最大的赞助商,孤儿院里所有孩子的学费和花销几乎都是蒋氏集团在承担。此时此刻,蒋新亚手里拿着的是张没有额度的白金信用卡,梅若男有些踌躇,“我这个学期拿了奖学金,给孩子们买些东西还是够的……”
只是她还没说完,蒋新亚便将信用卡塞进她怀里,“那你就给自己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你的那些都太素了,上不了台面。”
她说着,不再看梅若男一眼,只转身上了二楼。
台面?她何时需要台面了?
梅若男想着,站在原地,看着蒋新亚匆匆离去的背影,紧紧地将信用卡攥在手里。
*
腊月二十九,梅若男一大早便回了欣欣孤儿院一趟。
她一年只回去这一次,好在孩子们也都记得她,见她来了,便纷纷围着她要礼物。她用自己的奖学金买了许多的糖果和文具,每个孩子都有份。
因为自己曾经是孤儿,所以梅若男很清楚,每个孤儿希冀的从来就不是金银珠宝和大鱼大肉,他们要的只是一点点来自别人温暖和关注,只要是真心实意的,哪怕只是一张漂亮的玻璃糖纸,也足以让他们高兴上半天。
梅若男曾经以为,能被周家收养,是老天爷送给她的最香最甜的糖纸,可惜……等她步入那奢华如皇宫般的周宅后,她才发现,那里远没有孤儿院来得欢乐。
于是,她对孤儿们的心情更加感同身受……如果让她重新选择,她宁愿做一个孤儿,也不愿成为周家的养女。
*
梅若男和孩子们待了一整天,晚上就在孤儿院留宿,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几乎是一觉到天亮。
第二天便是除夕,她委婉地拒绝了院长留她一同过节的邀请,吃过早饭,便拎着行李去了机场。
直到飞机抵达d市的云天机场时,梅若男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好在机场的配套服务不错,即便是除夕,她还是搭上了午后第一班去市区的大巴。
周远山实习的地方,梅若男只听他在电话里提过一次,貌似是在一个名叫金玉良城的小区里。那里离d市的cbd不远,梅若男坐大巴到距离cbd最近的一站下车,然后便依着好心路人的指点,一点点摸索到了金玉良城。
虽说都是小区,金玉良城同碧海云亭的差别不是一点点。也许是年代有些久远,金玉良城里的楼房外墙已经变了颜色,绿化带里的花草都歪歪扭扭的,尽管在南方的冬季里依旧张扬着绿色,但看起来却格外的萧瑟凄清。
小区的安保措施也很一般,梅若男不过是在门卫处随便一问,便得到了周远山实习公司的地址,甚至不需要登记,她便直接进了小区;而楼栋的防盗门更是形同虚设,不过虚掩着,任谁都能自由出入。
六号楼的电梯恰好正在检修,楼道里的路灯也坏了,梅若男一口气爬上十二楼,也没遇到其他住户。
好在此刻还是下午,灿烂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楼道里是温暖的橘红色,否则梅若男一定会以为自己误闯了一栋鬼楼。
1202室的大门紧闭,猫眼里透出微弱的光,梅若男气喘吁吁地按了门铃,便倚在一旁的白墙上等候。
这里过年的气氛着实很淡,斑驳的绿漆防盗门外,并没有粘贴春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梅若男的气都顺了,防盗门那边才传来踢踏的脚步声。周远山似乎刚洗完澡,还穿着浴袍,头发滴着水,一脸不爽地打开大门。
“谁啊?谁啊?”他嚷嚷着,是一贯的不满语气,“大过年的,没人上班……”
然后,他便在梅若男清冷的目光里闭上了嘴。
“砰”的一声,梅若男不可置信地看着再一次紧闭的防盗门。
不过这一次很快,只是两、三秒钟,大门复又打开。
周远山几乎是冲出来,一把将梅若男抱在怀里,甚至还兴奋地转圈,“梅若男!是你吗!?是你吗!?”
他头发上的水滴下来,落进她的衣领,梅若男被他转得晕了,只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嚷道:“周远山,你快放我下来!”
她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热气全扑在他的耳后,周远山终于如梦初醒地将她放下,只是梅若男还没来得急站稳脚跟,他的吻就犹如急雨一般地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霸王们← ←,你们说要不要日更,要不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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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数难逃 (高干)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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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男曾经听闻创业是如何艰辛,但是她没想到,周远山实习的寰宇科技有限公司,条件会差成这样。
这是一套租来的三居室,面积倒还宽敞,但配备只能算得上简装。厨房和餐厅保留了其原有的作用,客厅则进行了较为全面的改造——只见偌大的空间里堆放着好几张原木色办公桌,上面的台式电脑和笔记本电脑杂乱交错,纸杯、一次性餐盒和文件乱在一起,梅若男看着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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