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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御弟血泪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琉小歌
再看到楼越是在冬至,那日是越风山冬天里最有人气的日子,镇海楼里会起灶,上午是米香花香,下午是酵母香,夜幕降临的时候,几坛酒摆在镇海楼前,规规整整地排着,让人觉得酿洒的人很是用心。再过几日,那些酒坛便不知在哪个深夜被楼越埋到越风山的哪一处树下了。之后年年如此,可惜的是,年年闻着米香花香和酵母香,山神从未闻过开坛的酒香。
不知为何,连龙云骄亦不来越风山了。
山神为此专门找老树精商量给东海递话,结果东海的信先来了,信上龙云骄的笔锋用力,一个个字瞧起来像焦虑的蝌蚪,信的内容是“越风山的禁制连我都禁了,只剩你们了,一定要看好楼越。”
说到禁制,山神和老树精又自豪又无奈,随着楼越的修为见涨,越风山禁制一年强过一年,楼越仍嫌少,还在一道一道地加强,造成了现在越风山的禁制霸道到连大点的风都吹不进来。越风山真成了外人无法踏足的世外桃园。
好归好,只是也愈发寂静了。
第二年,山神愈加渴望陈武上仙回来。日子进了八月,楼越便一日比一日早回山,到中秋节前几天,楼越居然不出山了,整日整日守在山里,什么都不做,就坐在镇海崖的风动石上,中秋那日仍会做一桌子的菜,照例没等来归人同享,凉透了的菜在清晨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山神再找,便寻不见楼越了,楼越已经出山了。
楼越修为越来越高,行踪便越来越神出鬼没。
不知到了第几年,楼越先是不必日日回越风山,接着是不必月月回,再后来可以整年整年的不回山。山神没想到,他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镇海灵可以脱山的如此奇迹。
每年的夏秋季楼越也不必再亲自镇海,越风山的禁制强悍到可以抵御一应普通风暴。
除了中秋和冬至山神能稍稍感应到一些灵气之外,那之外的日子,越风山像再没了镇海灵一般。
再之后,连那点灵气山神也感应不到了,楼越的修为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踪迹亦愈发无影无踪。
后来,除了中秋节那几日以及冬至那日,山神勉强还能见到楼越的一角玄裳红带,那片衣角像定海神针一样,成了山神确定楼越没有抛弃越风山的唯一证明。
不过也仅限于一片衣角,前几年还能看到。
楼越的动作已经快到山神连面都照不到,楼越何时回山又何时走,山神越来越捉摸不到。
那片预料中终会消失的衣角,终究还是消失了,山神惊慌不已。
好在老树精见识多,提醒他“你是山神,山基你是感应得到的,只要那山基回来了,楼越便回来了。”
果如老树精所说,每年中秋、冬至,山基有回越风山。
山基是楼越的枷锁,却是山神的定心丸。
虽然山神知道,每年中秋和冬至楼越必定在越风山上,可是以他的修为感应不到楼越的存在和踪迹,这样又过了几年,山神越来越心慌:我是被镇海灵抛弃了么?
好在日日夜里镇海楼还会亮一盏灯。
山神起先以为,其实楼越仍是日日回来的,只怪他修为太差,感应不到而已。直到有一年,他记不清是第五年还是第六年,安静的岁月越过越不知今夕何夕,那一年他实在忍不住想看一眼楼越,猜想楼越可能在楼里,便悄悄进了镇海楼,才发现镇海楼里真的无人,一个鬼影都没有。
那盏夜夜酉时准点亮起的灯,其实是一颗夜明珠,夜明珠上有繁复的符篆,以山神的修为看不懂那些复杂得过份的符篆。
他一连观察了很多日才明白,那繁复的符篆可以使夜明珠的光看起来像烛火,能定时调动夜明珠外面的布带,日日酉时布带自动收起,珠光外现;卯时布带自动落下,珠光遮挡。
那布带山神眼熟的很,朱胭色,配着夜明珠煞是好看。
再过很久,他还知道了那夜明珠居然能联系上楼越,这个事实他明白的有些辛酸,差点吓掉半条命。
事情始末这样:自从知道镇海楼里没人之后,山神像要把之前几百年不敢踏进镇海楼的遗憾都补上一样,时常到镇海楼走走,但他一直不敢碰镇海楼的任何东西,直到有一天夜里瞧着夜明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然后他就听到镇海楼外突然逼进的急促脚步声,脚步声蓦地停在屋外,竟有些踉跄,像彷徨什么,害怕什么。山神没敢相信这样的脚步声会是那个沉着冷静的楼越发出的,他不明所以地打开屋门,对上了一双沉默的墨水眼。
居然是楼越。
有那么一刹那,山神以为楼越会灭了他,因为楼越的眼神太恐怖,眼底掀起的惊涛骇浪像随时要把他拍碎,他吓得连气都不敢出,缩着脑袋闭上眼。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再睁眼,已不见楼越。
那晚,楼越又在风动石上坐了一夜。楼越一动不动的身影就像中秋夜和冬至夜里的一样,看得山神一时有些恍惚,一样的寂静漆黑的夜,一样的雕塑一般的墨色背景,时光恍若凝固,就像……陈武上机不曾走过,或是陈武上仙不曾来过。
山神之所以会联想到陈武上仙,是因为,那盏灯在的屋子,是陈武上仙的。
那一夜惊喜回山又失望等一夜,楼越忽然懂得了为何青华爱坐风动石。
石头前面是无边无际海,石头下面是悬崖,仅有的一个支点悬而又悬,风吹一吹仿佛随时要掉到无底深渊。这像极了无穷无尽的岁月和无望的退路,楼越忽然理解了紫华,理解了紫华等的是那个再也回不来的楼镇海,这种颤颤巍巍无依无靠的感觉,他终于刻骨铭心地懂得了,它叫等待。
一直到了第十年,山神已经从一开始的急切希望到有所保留的盼望到自欺欺人的假设到终于说服自己:陈武上仙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
十年,楼越的修为已臻出神入化,凡间再难有敌手。山神和老树精再也无法见到来无影去无踪的楼越,唯一有关楼越的消息居然还是听来的。
听消息的地方就在越风山面海的山脚。
越风山山脚眼下成了炙手可热的消息集市。
为何有如此变迁?这得从一对小妖说起。
原先越风山那些妖怪是不敢靠近的,后来有两个打架上头的妖怪没留神打到越风山附近,其中一个不小心碰到了越风山的禁制,遭遇了越风山禁制霸道的制裁,两个妖怪双双死得很难看,事情到此为止,却又了意想不到的下文。往后事情往另一个方向诡异地发展,后来但凡有妖怪修士被追杀,逃命者都会死命往越风山山脚跑,只要一跑到越风山山脚,无论追杀者还是逃命者都会默契休战,因为谁都不想触动到越风山禁制而同归于尽。于是越来越多逃命的妖怪修士躲到越风山山脚,人多了,便有了生意,于是做买卖的、找人的、甚至无聊无处可去的都来了,越风山又热闹了起来,区别仅在于这一次热闹的地方不在山上。
时隔二十年,楼越好不容易赶走香客清静下来的越风山,在他亲手设的禁制下鬼使神差地又热闹起来,恍若回到紫华在时,诡异奇妙的轮回。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求之不得时而有之,适得其反时而有之。
山神和老树精经常到越风山脚听过往精灵鬼怪说传闻,有关楼越的消息就从这里听来。
他们听说有个姓楼的侠士打败了大陆上的一个恶名昭著的大魔头,又听说有个使剑公子一套剑法引来了雨水解了一个州的旱灾,还听说一个玄衣红带的剑客单挑了整个南海……居然还有传言说所谓的侠士侠客其实是一个纤腰曼妙的女仙子……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山神和老树精从听到各路的侠踪义举慢慢整理出一个顶天立地大英雄的形象,感到无比欣慰。
两个孤单的守山人欣慰地回到镇海楼,望着眼前空寂的镇海楼却都止了笑容,双双默默地泪湿了眼眶——那个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楼越,如他曾经师傅指望的那样,成了顶天立地的镇海灵。
可为何他们并不觉得高兴?
他们猜想可能是因为自己境界太低,理解不了紫华上仙的期望。在他们看来,镇海楼灵不必那么辛苦,安安稳稳守着越风山日子逍遥自在就好,何必像楼越那样自找苦吃?
若能飞升成仙,倒还值当。山神和老树精很是替楼越不值,楼越那样已经世无敌手,偏偏飞升不了。既然飞升不了,何必吃那些苦头。
他们想把这个消失传给紫华上仙让紫华上仙也高兴高兴,却苦无联络之法,也对,连楼越都找不到的紫华上仙,哪里是他们这种小神小妖能联系得上的。
不约而同的,他们便想到了陈武上仙。
山神和老树精互相望了一眼,默契的噤言。陈武上仙和楼越之间,仿佛谁也插不进,连说都不是他们能说一句的。
最后他们给东海写了一封信,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龙云骄。
按说龙云骄听到这种好消息会兴奋迅速的回信,而山神和老树精却左等右等不见回信。这不正常,自从楼越神龙见首不见尾以来,山神老树精一直与龙云骄保持书信往来,平日芝麻大的一点事,龙云骄都能闪电回信,此次这么大的好消息,龙云骄一定会恨不得立刻冲到越风山脚下。
山神和老树精开始替楼越担心,之所以是替楼越担心而不是龙云骄担心,是因为他们知道,楼越只剩下龙云骄这一个朋友了,若龙云骄再有个好歹……楼越恐怕会……
不敢想。
所以他们必须给楼越递个话,提醒那个大英雄楼越要去救一救他的好友龙云骄。
对山神而言要找楼越并不难,只要到陈武上仙曾住过的那间房里摸一摸那颗夜明珠即可。
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山神身上。
山神特地避开了月夜风高的夜晚,找了一个星月满空的夜,摸了一摸那颗夜明珠。
果然,片刻后听到脚步声在楼外响起。
这一次楼越的脚步声不再是那种跌跌撞撞地急促,而是迟疑而缓慢的,像要确认什么,而又很害怕那个结果似的。
山神再也不敢见一次楼越上次那种眼神,特地大开了屋门,俄而听到脚步声停在转角处,半晌不见人影转出转角,山神连忙先叫了一声“是我”。
楼越的一片袍角在转角处條忽一闪收了。
山神没能见到楼越,他没想到楼越停在转角处连身都不愿现,那片袍角闪的急,片刻不愿多留似的。
山神赶紧说话:“那个……龙云骄可能有难,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知道了。”楼越只留下一句话,便没了影。
山神不相信楼越就此走了,他特地到风动石边看了,没人。
走远几步再看,又像有人。
隐隐绰绰像有个黑影坐在风动石上,这个模糊的黑影好似刻进了岁月里的石像一般。
山神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名叫“望夫石”的传说,他眼前这个模糊的黑影在他看来就特别符合那个传说结局里久久等待良人归来化成石像的痴人。
楼越刹那的现身,快到像未曾发生过。山神和老树精又陷入等待。他们等东海的回信,也等归家的楼越。
等不来回信和楼越的山神和老树精,意外等来了一个人。
不不,不是人,是神仙。
陈武上仙终于来了。
十年后,在整个越风山的活物都以为陈武上仙再也不会回来时,陈武上仙终于回来了。





天帝御弟血泪录 第四十五章 初晓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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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管住自己十天没下凡,个中艰难与折磨,只有勾陈自己知道。他十天里几乎没怎么睡,眼睛一闭上就想到此时我应该在越风山,一思及此,楼越的影子便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一次次从云床上坐起,失魂落魄地夜半清醒,最后再强迫自己回到帝案前批仙务。
十天十夜,他终于把积压的帝务处理完,各条线仙务井然有序。
仙务都顺了,他这个主政的天帝却不顺。
十天……于他而言最大的痛苦是他已经找不到理由回越风山。
见到楼越说什么,说我习惯了来看看?十年后再说习惯,鬼都不相信。说我想你了?十年都不来这叫想么。说我来问你要个答复?勾陈根本不敢问,十年足以忘记一个人,若楼越彻底把他忘了,来一个答复对他无异于伤口洒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勾陈在回越风山之前,连续到南天门晃了多日。
南天门驻守的神将是四大天王中的增广天王。
从前一年难见一面的武帝忽然日日来增广天王驻处,增广天王以为自己犯了大错,否则哪能劳武帝至尊大驾亲自来巡门?他把自己吓得不轻,一看到勾陈天帝就发抖。
南天门是勾陈心里的最后一道坎,过了那扇门,谁也拉不住他这头天帝牛去要看意中人的脚步。
就在增广天王的心肝快要吓爆的之时,勾陈天帝终于不再折磨这个可怜的傻大个,得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出南天门。
终于等来的契机,是昊天玉帝找到勾陈,要他下凡办个事。
昊天玉帝突然把勾陈单拎到披香殿,竟是为了青华。
昊天玉帝的意思是,青华流浪凡尘近千年,无论如何得派个“德高望重”的人去看看,送送温暖啥的,两个天帝三言两语议定由勾陈代表六御到凡间传达同僚关心。
说是代表六御,其实只是这两位的意思。紫微和青华流落凡间,后土娘娘是大地之母常驻人界不劳她周车劳顿上天庭,而长生天帝……和青华一直不对付,两位心安理得地把六御给代表了。
事已议定,勾陈领着玉帝旨,总算正大光明出了一次他辖下的南天门,下凡了。
顺利找到青华。
勾陈和青华算起来也有四十多年凡间的岁月未见,乍一见青华,吓得勾陈不敢认。
素来仙风道骨自命不凡的青华,有些蓬头垢面,衣裳也不光鲜了,甚至还有好几处破洞,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别说没天帝气派,连神仙气质都没有。
勾陈揶揄道:“你怎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别提了,定是有人给我使坏,近十几年,天灾*不断,异像连连,我这个救苦天尊就差累跪下了!先前以为不过天时差些,总那么折腾才知道那灾啊祸啊都是冲着我来的,刚管了这边,那边又急,把我拆开了使才够,你来了正好,替我回去查查谁在使坏……等等,不会是长生那厮落井下石吧!”
勾陈疑惑:“你和长生到底有何过节,值当几千年如此嗝应么?”
青华撇嘴:“我要知道早打上门去了,这事你得问他。”
因想着要留出时间去趟越风山,勾陈长话短说:“近来不算太平,北边你少去为妙。”
近来天庭各路信报显示人界北面的戾气浓重,勾陈注意到了,一直想要提醒青华。
青华眼里精光一闪,“你这么一说,使坏的定在北边,我倒要去看看。”
勾陈急了:“你怎不听劝呢?!”
青华知道勾陈为他好,忙改口:“你别急,无妨。”
勾陈一听就知青华在敷衍,又厉声交待了一回。
青华无奈耸肩,“我听你的还不成么……你快走吧。”
后来那个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华自然还是去了,勾陈也是后来才知,北边竟是青华的死劫,昊天玉帝兜一个大圈子为的是让他去把青华指开,背后真没什么心机,如面上所说,尽同僚之谊(见第一部第二卷紫微垣),没想到反促成青华前往。
人算不如天算,所谓死劫,若是指开,便不算劫。
青华让勾陈走,倒不是真要赶勾陈,他四十多年见没着勾陈,也挺想,可他和勾陈几千年的交情,一看勾陈脚尖总往东指就知勾陈另有他事,再看勾陈少见的有些小动作,便猜到勾陈有急事,见勾陈还在踯躅,便问:“还有何事?”
勾陈踯躅道:“你把观尘镜上的屏蔽撤了罢。”
青华大诧:“你还真从观尘镜上看我啊?好在我给屏了。”
勾陈再接再厉道:“撤了吧,若有事儿,我也来得及搭把手。”
青华从上往下打量勾陈:“我瞧你修为不见长进,以你这种没到准圣的修为,搭把手不够。”
勾陈跳脚:“合着你就准圣了?!”
青华飘飘然:“你是一直没有准圣,而我,曾经准圣过。”
“……”勾陈无语,懊恼一阵又道,“真的,撤了罢。”
青华坚决道:“不想撤。”
勾陈急了:“你好歹把楼越的给撤了!”
青华原本还左顾右盼,一听勾陈忽然提到楼越,猛凝了目光,问道:“你没事看楼越做什么?”
勾陈出口已知失言,被青华一问张口结舌地木住了。
太在意的人,有关那个人的任何事,都会紧张地失了风度。
青华却没想多,以他对勾陈多年的认识,单纯的以为勾陈是对他爱屋及乌,他反过来安抚勾陈:“我看你也怪累的,别为我的事儿操心了,放心罢。”
勾陈:……
从前他和青华一起,三句话有两是对噎,几千年互掐惯了青华忽然来这么一句,勾陈像被猛地灌了一大口温水,说不出的暖和。
于是,话也说不利索了,话一不利索自然更要不到解屏。
勾陈心里装着越风山着急要走,却不知为何这次见着青华总觉不安,千言万语都交待了,还没走。
青华忍无可忍:“你快去给玉帝复命吧,就说他的情我领了,我手上忙的很,你赶紧的闪人吧。”
于是勾陈闪到了越风山。
他在越风山入口徘徊了几圈,好几次脚要踏入山界都缩了回去。
整个越风山都逃不出楼越的神识,只要踏进一步,楼越就会知道他回来了。
好不容易迈出那一步,勾陈愣了。
他没有感应到楼越的灵力。
不在?
也对,这个点,楼越该出山界了。
拾级而上,所见之景,引得他满心悲怆。
十年,当年的树苗都长成大树了。
昔日的楼越,今日如何?
越走越觉不对劲,寒毛一根根倒竖起来。
静,实在太静,静得诡异,勾陈不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行到镇海崖,空无一人。
他整个人如置冰窖,寂静渗得他浑身冰凉。
怎会静成这样?
忽然听到身后有声,勾陈回身,一句“小越”卡在唇口。
不是楼越,是山神。
后面还跟着老树精。
还算年轻的山神和老树精看到勾陈直接就老泪纵横了。
淅沥哗啦的把楼越如何远走,如何成了大英雄的事儿交代完毕。
勾陈听完诧异道:“这越风山禁制真是楼越下的?”
山神猛点头。
勾陈先欣慰又心疼地道:“他的修为竟长进的如此之快……那他现在何处?”
山神和老树精默默摇头。
勾陈不可思议追问:“他真的可以整年整年不回越风山?”
山神不灵光了几百年的脑袋灵光乍现道:“也不是整年都不回,有那么两日必定回的。”
老树精闻言,耳朵一抖,老脸微微一窘。
勾陈不明所以问:“哪两日?”
山神正襟道:“中秋和冬至!”
勾陈原地化成石像,良久他表情木然眼里闪着光道:“你说他不肯呆在越风山,独独中秋和冬至必回越风山?“
山神肃然点头。
勾陈心道:他……是在等我么?
继而自言自语道狂喜:“他肯定是在等我!”
山神和老树精原本恭敬垂下的头垂的更低了,双双窘红了脸。
勾陈原地打了几个转,激动道:“我要去找他!”
“不不,他等我十年,我就在这里等他!”
一向高大威武气宇轩昂的陈武上仙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乐颠颠的,山神竟不觉得违合,还好心地提了一句:“要找楼越并非难事,只要……”
勾陈忙接道:“只要什么?”
山神指了指勾陈的房间的方向:“他在上仙房里留了个东西,上仙只要摸一摸,楼越再远也会立刻回来。”
楼里,勾陈屋子。
勾陈指着眼前的胭红布带包着的球问:“摸一摸这根……发带,他就会回来?”
山神抖抖眼皮:“不是,是那个……发带里面的夜明珠。”
勾陈脑袋里微微炸开一团光道:“夜明珠是为……”
山神赫然道:“那个……酉时发带起珠光显,卯时发带收珠光掩,就像晚上点灯天亮熄灯一样……”
老树精靠后站,头又低下去了一些。
勾陈脑袋里那团光直接爆开:“他……小越……他……每晚给我留盏灯?”
山神回了一句“是”,窘出个大红脸。
勾陈又开始原地打转,这回多转了好几圈,才大喘气道:“那我现在摸一摸?”
山神和老树精耳根子都红了,齐齐点头:“是。”
山神和老树精太想陈武上仙摸一下把楼越叫回来,没了陈武上仙楼越谁都不认,谁都不亲近,只有陈武上仙有本事把楼越唤回山。
勾陈小心翼翼地取下灯座上的被布带包的圆球,托在掌心,用比对他降霄宫里最宝贝的灵宝还轻柔的动作,一层层解开布带,布带一抖开,果然是发带。
楼越的发带、衣物一应物资都由他一手置办,尤其是发带,每一根他都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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