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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守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歌一片
昌平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余笑未歇,她一腿已经舒展开了,抬了起来,足底不偏不倚地踩了他脸上,踩得他偏过了头去。
嗡一声,他指间那几道本是柔韧流苏也崩断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扯掉了绊羁着自己那本不属于他衣衫,像兽一样地扑了过去,压坐了她杨柳般腰间,俯身下去。
一滴滚烫汗跌落了下来,打了昌平光洁额头,溅逸了开来。
昌平闭上了眼睛,睫翼微微地颤动。她有些恐惧,但她已经准备好了承受接下来要发生事了。只是很,她发现了少年尴尬。他急切而鲁莽地探路,却一次次地未果,甚至冲撞疼了她娇嫩肌肤。
她默默回想起了侍女从宫外偷偷挟带进来那本精美画册上画面。她曾把它偷偷藏了自己宽大袖中,独自一人到了元凤殿后花园木香棚下匆匆翻看。彼时,将败棣棠狭长花瓣扑簌簌落到了她肩上跌落下来,让她以为是宫人走近,于是惊得面红耳赤,心如鹿撞。只是再想到那个眉裁入鬓、仗剑临风修长背影,心中阵阵甜蜜就浓得仿佛这花心蜜,化也化不开了。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这叹息立刻钻入了他耳。管血脉贲张身体里,那要爆炸却寻不到出口强烈痛楚和乐还折磨着他,让他汗流如注,他还是立刻停止了下来,看着身下那张微微蹙眉美人容颜,羞愧无比。
她再次叹息一声,已是分足勾住了他宽厚腰身,有些颤抖地伸手握住了他滚烫战栗,闭上眼睛将它引到了她秘源之地。
她手纤软,柔若无骨,和她肌肤一样,沁出如玉温凉。被这样手引着,翻滚岩浆仿佛终于寻到了迸发出口,他低吼了一声,不可遏止地立刻迸发出了一阵蚀骨消魂登天畅。
当他喘息着睁开了眼,借了月光影,这才看清她正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恼意和憎恶。
“大胆!你……,不想活了!”
昌平骂他,抬手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她手上还沾留了些他没有克制住滚烫。这只柔软手,刚刚还是让他如此难以自己地,转眼却让他再度难堪。被打脸并不痛,却涨得火辣辣。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那样压她身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打了他掌心隐隐作痛,上面残留滑腻和那种陌生又浓烈馨腥之气让她突然无力地垂下了手,沮丧和悔意慢慢地从昌平心里升了起来。
这真有些荒唐。她,中昭帝国尊贵公主,竟会抛下太宁宫中为她而设盛大庆典,自己十七岁生辰之夜,被一个完全陌生低贱少年这般压身下,让那肮脏东西玷污了她冰清玉洁身躯。
“滚!”
她低低地斥了一声,微微有些哽咽。
步效远知道她哭了。
她是因为自己刚才无能而失望恼怒,甚至哭了?
他用胳膊肘支起自己宽阔肩膀,呆呆地望着身下她紧闭眼,微微颤抖肩,娇小却玲珑身体,终于忍不住,笨拙地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想擦去她眼角流出一滴晶莹。
“不许碰我!”
她猛地睁开了眼,他身下挣扎了起来,捶打着他被汗水渍得淋淋后背和胸膛。
他年轻身体里火苗再次迅速被点燃了起来,刚刚被她彻底踩了脚下碾烂成泥信心也随之苏醒了过来。
她是他第一个这样亲密碰触过女人,刚才,还有些懵懵懂懂他只是太紧张了,这一次,他发誓他一定不会再让她失望。
昌平立刻感觉到了这个少年身体上再次变化,僵住了。
是让他立刻滚,从此再也不要看见这张脸,还是继续这凭借积聚了许久勇气才决定为自己,也为别人奉上一场关于她生辰庆典?
她还没想清楚,身体就已经被一阵异物侵入锐痛吸引去了注意力。她呜咽了一声,像只受伤小兽,重重一口咬了他肩头之上。
肩头处传来痛楚叫步效远心涨得几乎要绽裂了开来,知道自己终于能如她所愿了,他不再犹豫,猛地挺身用力,深深地进入了她身体之中。
步效远睁开了眼睛。一阵短暂茫然过后,他猛地坐了起来。
天色正是微明,雾霭尚未散,笼罩住远处大片田野,当微凉风吹过,他耳边响起了几声晨起鸟鸣之声。
他低头,身上仍是他自己粗布麻衣,肩头补丁还是他自己缝补起来,针脚歪歪扭扭。他摸了下头,头发已经被夜间雾气浸润得潮湿一片了,凝他眉上露珠也随了他动作滚落了下来。
什么都没了。一身绿衣侍女、密闭马车、层层不绝拂他面庞低垂帷幕、洁白袍服、还有那个窗影月光中向他走来女子。
就像一场旖旎无边春梦,醒来,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则躺了一片野地之中。
只是,这场梦却是如此清晰,她每一个表情,每一声呜咽,甚至连他耳边呼出气息,都那样栩栩如生,争先恐后地从他脑子里奔涌而出。
冷汗涔涔而出,他抱住了自己头,像石像一样地化了那里。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摸了下自己脸,指尖触及之处,一阵微微刺痛。他又低头,看见了肩膀之上那个深深牙印。
一阵带了微微甜蜜哀伤从他心中漾了出来。
她离奇地消失,就像她离奇地出现,却给他留下了伤痕。而这伤痕却提醒了他,她不是一场梦,她是真真切切存。
他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她去了哪里?这又是哪里?
一块帕子随了他动作,从衣襟里飘落了下来,他拣了起来。
白色底,银灰暗纹,这是从他昨夜穿过那件袍服衣角上撕下来,上面印上了几个字:欲活命,勿归家。
步效远紧紧地捏着这块被撕扯得歪歪扭扭衣角,盯着这几个墨迹渗染透了丝线字许久,然后四顾迷茫。





驸马守则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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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泛出青白,晨曦犹未散。昌平朝着光华殿而去,浆过宫裙后摆拖曳至地,随了她脚步前行发出细微沙沙之声,仿如漫长春夜耳畔响起西窗蕉雨,叫人心底里泛出浓沉细密无限哀愁。
“公主,陛下尚未起身。”
光华殿大门仍闭着,门口宫人小心应声。
“我要进去。”
昌平望着两扇大门之上鸦青铜铺首,眉目舒缓。
宫人犹豫了下,终是敌不过她目光,打开了宫门。
公主从前也常常这样陛下尚未起身之时就一早闯入寝宫,所以今天和往常并无不同。
宫人望着她后背迤逦曳地长长裙尾,默默想道。
内殿紫红帐幕仍是低低垂着,四壁高悬宫灯刚刚被宫女踮起脚尖一一吹灭,灯芯之上升腾起了袅袅青烟,半晌仍未散。
“公主,陛下尚未召唤。”
一身紫服近身女官上前阻拦,神情略微有些不安。
“走开。”
昌平冷冷地看她,站住了。
女官犹豫之间,帘幕已是被昌平掀开,她笔直地进去了。
女官大惊,急忙跟了上去,小声恳求:“公主,陛下尚歇息……”
昌平仿佛没有听见,反而加了脚步。
她掀开了后一层帘幕,站定了。
一角琉璃薰炉兽嘴里散出沉沉蜜香。中昭皇朝明元女皇披了件烟杏薄罗长袍,坐菱花镜台前,正与她身后站着那个男子轻声细语。男子乌发未绾,慵懒地垂到了腰际,一件缂丝月白衫子松松地覆罩了他颀长身躯,领口随意敞着,露出了里面半片阔膛。不知道他俯身说了什么,女皇低低地笑了出来,满室顿时春意如兰。
“昌平?”明元听到了动静,转头过来,一眼看到了她,有些惊讶。又看了眼她身边不安无奈女官,“你下去吧。”
后一句是对女官说。
女官低眉敛目行了个礼,急忙退了出来。
“蘅信,你也先退下吧。”
明元转头,对那男子说道。
蘅信看了眼昌平,笑了下,如玉指轻轻放下了执着一柄檀梳,信步朝着里室去了。
“昌平,昨夜你去了哪里?”明元起身,朝她走了过来,“昨天为了你十七岁生辰,宫中备下了盛大庆典,百官呈上了缤纷贺辞,你却彻夜未归。宫门守卫说你车驾出了西门。昌平,你知道我一直视你若珍宝,所以才这样任意妄为吗?你可知道,因为你消失,搅扰了满城百姓一夜安宁?”
昌平笑了起来,声音欢:“母亲,你说错了。我半夜时分就已归来。只是禁卫军太笨而已。我本是要叫你知晓。只是你这扇寝宫宫门紧闭,所以我又回去了。这才特意清早过来,向母亲请罪问安。”
明元怔了下,眉头轻皱,只很又问道:“昌平,你昨夜到底去了哪里?”
昌平眼睛掠过了那幕厚厚垂帘,帘底露出了半幅月白衫角。
“我去了哪里,有人应该知道。只是他不愿让你知晓而已,”昌平低声呢喃了句,微微笑了下,明亮眼睛重看着站自己面前这个尊贵地凌驾于天下女人,她主宰,她母亲,声音骤然响亮了起来,“我去了哪里,那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让母亲知道,我已经成年了。请求母亲为我开府,允许我搬离这太宁宫。”
“胡说!”明元再次皱起了眉头,轻声斥责,“你才十七。等你年满十八成人,有了合意驸马,我自然会为你开府立宅。”
“我两位皇兄,十六岁时你就允许他们出宫,赐下宅邸,为何我要等到十八岁?按了中昭皇朝开国祖法,我与皇兄一样,也是皇位继承者之一。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
昌平声音清晰无比,毫无惧色。
“因为他们是男子,而你是女子!昌平,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只希望你能得到良人,与他过好这一生便可。别东西,想了未必是福!“
明元语调仍是那样平缓,却带了叫人不敢违背威严。
昌平笑了起来,年轻光洁脸庞像朵鲜花:“母亲所谓良人,就是让我王家、萧家或者端木家择选一个男人嫁了吗?而且母亲,你别忘了,你自己就是个女人,但你却做了这中昭皇朝百年来第一位皇帝!”
“正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现才会这样对你说话!”
“但是母亲,再这样住这个宫里,我会死去,真。并且,我必须要让你知道……”昌平笑容渐渐堙没了下去,眉间浮上了一丝嘲意,从自己袖中抽出了一方罗帕,她面前慢慢展开,然后随手弃了脚下,“过了昨夜,我已经成年了。”
洁白罗帕正中染了一簇带了污痕猩红血,刺目得仿佛雪地中一团烈火。
那簇猩红,刺痛了明元眼,她面上慢慢地笼罩了一层寒霜。
“是谁?”
她目光仿佛淬过了冰,森严地投这个昂头站她面前女儿。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母亲只需知道这个事实和我决心便可。母亲对我如果真还有几分疼惜,请成全我。”
昌平跪了下来,端端正正地朝她叩头,发间那枚衔珠凤簪凤首随了她动作而不停颤动。
明元注视着她。
昌平,她女儿,也是她小孩子。印象中她仿佛还是那个天真烂漫小小女孩,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学会了用这样决然手段、疏远礼节来向她昭告她已经成年,并且迫不及待地要脱离她羽翼?
是她老了,还是她女儿真已经长大了?
“你下去吧。我会考虑。”
“母亲不要让我等太久。”
昌平朝她再次叩头,起身离去,肩背挺直。
明元望着她消失了垂帘之后身影,眉间渐渐浮上了一丝难辨怅然。她回头,看向了身后那片帐幕之下露出一角袍服,出神片刻,然后再次把目光投了委顿地那方被玷污罗帕,慢慢蹲下了身去,伸手拣拾起来,怔怔盯着。
“长春!”
她把罗帕卷了手心,站了起来,声音已是凛冽。
刚才那个紫衣女官进来了。
“去把茯苓和余香给我叫过来,立刻。”
天大亮了。
步效远问了个路过农人,才知道这里距皇城北门有七八里路。
天黑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偷偷潜回了自己家。
当他屏息站自己家门前时候,愕然地发现门被踩倒地,井口被填,床倒了,那个被烟火熏燎得大片乌黑灶台大半坍塌地,还有他刀,也没了。
他住了十八年熟悉家,现凌乱不堪,满目伤痕。
“阿步……”
就他发怔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低低呼唤。他回头,借了黯淡夜色,看清是隔壁阿叔。
“阿步,你得罪了什么人?今天一早就有官军气势汹汹找了过来要抓你,把你家翻了个底朝天才走了,还放话叫我们看见你回来就去报官。阿步,这是老叔从前欠你钱和几件衣服,你拿了赶逃命去吧,千万别回来了!万一被人看见去,你就没命了!”
阿叔塞给了他一个布包,低声不停地催促。
步效远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就不是个聪明人,甚至到现,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场突如其来变故降临到身上:梦一般,醒来,就是这样厄运了。但他知道阿叔对自己好。连那个昨夜与他合欢那个女子,她也关心他,叫他逃命去。
她应该是个被宠坏女子。他没见过那么凶,打了他两个耳光,咬了他一口,但是……,现想起这一切,他心中剩下唯一感觉,却还只是那种略微带了甜蜜酸楚,若有似无地一寸寸啃噬着他心肠。
他接过了阿叔递给他布包,紧紧绑了身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他曾经家。
这个时分,城门已经四闭,他出不去了。他只能帝都灯火辉煌下漫无目地游荡,看着宝马香车和趁夜寻欢一张张脸孔从自己身边不停走过,直到四下寂静了,耳边隐隐听到了似曾相识丝竹之声,他抬头,入目是那高高悬起红色灯笼,才猛然发觉自己竟又到了昨夜曾一度以为是梦中承清楼前。
他承清楼前巷子口里坐到了天亮,眼睛一直盯着他曾上下马车那片空地。
连他自己也不十分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他就这样一连等了三天三夜,肚子饿了,就对面那家茶馆里买两个便宜大馒头就着一碗粗茶下咽。到了后,连掌柜都有些不忍心了,他面前放了一叠咸菜,叹气劝道:“年轻人,看你眉眼忠善,老头子不忍心,多话劝你一句,趁早回头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还有一条活路。这么多年,像你这样等门外痴心汉子,我见过了不知道多少。楼里婆娘再迷了你心窍,不是你,再等她也不会是你!”
步效远终于知道了,原来自己这么多天迟迟不愿离开,为就是想这里等着,再次见到那个女子身影。
后一夜,就让他再等后一夜。明天他就一定离开这里。
他从腰间摸出了两个铜板,放到了桌上,那是那碟咸菜钱,然后朝掌柜鞠了个躬,诚恳地道谢。




驸马守则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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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夜幕降临了。
步效远站了巷口昏暗中,睁大了眼睛,望着承清楼前进出那污了血色罗裙女子和脚步踉跄高声而歌男子。
茶馆掌柜说对,不是他,他等一辈子,也不过就一夜缘分而已。何况,那还是从天上突然掉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他缘分。他不该那么贪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知道自己明天要离开了,一种从未感受到过难过终于还是完全侵占了他心。
一阵风刮过,刮得承清楼前一排红灯笼不停摇晃,他眼睛也被风迷住了,闭上了,然后睁开。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他看到了那个车夫,他坐车厢前,腰背挺直。
步效远呼吸已经停止了,他用力睁着眼睛,生怕错过了那个他梦中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回身影。
马车上下来了绿衣侍女,然后,她扶下了一个完全被斗篷裹住人,朝着他那夜曾走过路,迅速消失了黑暗中。
步效远心跳得几乎要蹦出了喉咙,猛地追了过去。那扇门已经他面前紧紧闭上了。他只闻到了她经过后留下那道余香,幽凉又甜蜜。
他怔了许久,知道那扇门再也不会为自己开了,终于慢慢地退回了原来角落。
就让他再看她后一眼,真,他会心满意足地离开。
昌平提着裙摆,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那道笔直长长阶梯,向右,推开了那扇乌沉木门。那个笔直修长身影,果然如她所想那般,站了那道窗户之前。她褪下了罩住自己头脸斗篷,静静注视着。
这般凭窗临风一副画面,从前让她何等地心醉神迷,现看起来,却带了几分不该有滑稽和可笑,尤其是,就几夜之前,就这个地方,这一幕正被自己和另外一个少年重复过。
“你来了?”
那男子转过了身,踏着月光微笑着朝她信步而来,眉目如画,袍袖飘拂。
“不要过来。”
昌平淡淡地说道。
他从来就是敏感人。只有敏感男人,才能洞悉这世间男子风流,女子愁怨,吟诵出那样足以打动每一个人绮丽诗歌,让它们坊间被争相传唱,让他名满帝都。所以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她冷淡。但他只是微微停了下,很又继续朝她走了过来,停了她面前一步之外。
“又耍孩子脾气了?谁敢得罪我们女皇陛下心爱小公主?”
他玩笑着说这话时候,笑容清浅,却足以夺走月华。
昌平注视着他,慢慢说道:“你胆子真很大。如今竟敢还约我出来。你就不怕女皇陛下知道了怪罪?”
他轻笑了起来:“你自然是不怕。我虽然怕,但这恐惧却敌不过我对你思念,所以我再次大着胆子约你到此。”
他说着,一只手已是轻轻抚上了她面颊,指尖温暖如玉润。
“蘅信,你以为自己这样足够运气和魅力,以致于能中昭女皇和公主之间游刃有余,玩弄她们于股掌之间?你太小看我母亲和我了。”
昌平没有闪避他手,话音却是幽凉。
他手一滞,垂了下去,脸上笑容渐渐消隐了下去:“那么公主殿下,你为什么还要过来与我相见?”
昌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出神了片刻,叹了口气,“蘅信,一年之前,我妙阳夫人那场春日欢宴之上见到了你。那时你腰悬长剑,流水画桥之上放声而歌,我以为见到了天上谪仙……如今倒是想明白了,你并不是什么仙,你只是个一心想要踏上通天之路凡人而已。我甚至开始怀疑,当初你与我相遇,并非巧合,只怕也是你处心积虑结果吧?妙阳夫人可也是为你倾倒?否则她又何以会这般不遗余力地引我与你此相见?”
蘅信凝视了她片刻,眼中讶色平复了下去。
“公主,你说没有错。一年之前,因为仰慕公主美名,我央请妙阳夫人让我与你相遇。一见之下,我就被公主姿容才华深深倾倒。每次与你相见,虽不过短暂时光,于我却是夜不成寐,思慕不已……”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又自甘成为我母亲身后那永远见不得光被人轻视男宠?”
蘅信微微笑了起来,声音却有些僵硬:“公主,我是罪臣之后。这个煌煌帝都,虽薄有才名,却不过一介白身,文武皆是不可应举。我虽思慕公主,公主却是金枝玉叶,将来驸马必定出自王萧端木。我于公主又算什么?日后也不过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男宠而已。既然摆脱不了这男宠身份,我只能选择这天下尊贵女皇陛下了。旁人可以背后耻笑于我,只是谁又不是背后被人耻笑?谁又敢我面前有不敬?有朝一日,当我恢复了我家族门庭,他们只会感激我,记住我功勋,谁也不会乎我是怎样得到这荣耀。”
昌平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人却是笑了起来:“蘅信,你断定我不会为了你而去忤逆我母亲和整个皇族,我不怪你。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过来与你相见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母亲很就要为我赐下公主府邸了。我来,或许就是为了听听你这些话,把它们作为我生活贺辞。你去告诉妙阳夫人,这个地方不用再保留了。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踏入一步。”
“公主,那个人……他是谁?”
她转身要走时候,听见身后那男子这样问自己,声音微颤。
她转头,看着他笑了起来,明艳不可方物。
“那个人,不是你。你知道这点就够了。”
步效远看见那个身影再次从昏暗中出现。她正被侍女簇拥着,朝着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再戴着斗篷帽,微微侧头时候,借了灯笼照下光,他终于看清了她脸,还是那光洁额,纤巧鼻,骄傲下巴,只是她低垂眼睑睫翼处,为什么却仿佛隐隐有泪光闪动?
步效远心像什么重重击打了下,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他离她已经很近了,只要他发出哪怕是再轻一点响动,或者她再微微偏过头来,她就能看到他了。但是他却只能僵硬那里,而她也始终没有偏过头来。
步效远终于眨了下自己已经睁得有些发酸眼,睁开眼时,她已经踩着车夫膝上了马车,消失不见了。
马车没再停留,立刻朝着城北方向去了。
步效远意识到自己做什么时候,他已经追着马车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大街上,夜游人大多已散去归家,所以马车驶得很。于是那些还路上游荡,便都看见了这样一幕景象:一个年轻人,一路狂奔地追着他前面几十步距离之外一辆华盖马车,一车一人先后地消失了前方浓重迷离夜色之中。
又是一个夜半狂追香车登徒子。天子脚下,繁华之地,不缺就是这样孟浪登徒子。
看见人这样摇头叹息。
步效远一路狂奔,不知道疲累,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奔跑了多久,后,他终于缓下了脚步,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载着她马车驶入了一道高高围墙里,然后,那扇宽阔拱形朱漆铜钉大门也终于他面前紧紧地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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