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冬(军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他站稳,见实在躲不过了,就抬手压了压:“这个,同志们,听我说——”
战士们嗷嗷叫了两声,没人听他说话。
“不是我推辞,实在是因为我来文的不行,没那才情和水平。这样——”程勉心情颇好地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杯酒,我一口干了!”
小江排长带头喊:“要白的,不要啤的!”
好嘛,这才算他们的最终目的。程勉威胁似地指了指江海阳,又给自己倒了杯白的,仰头,一饮而尽,顿时又换来一片鼓掌声。
何筱在下面瞅着,轻轻地笑了。
她不敢说程勉这个连长做的很成功,但最起码他做到了自己所认为的最好。威严,却又不失温和。
围攻完了程勉,接着就是何筱。笑笑同志一开始想逃,被副连长老吴乐呵呵地拦住了:“同乐同乐,同乐同乐。”
这么会儿功夫,江海阳就把啤酒瓶子杵到了她的面前:“嫂子,来一曲吧!”
战士们跟着起哄:“来一曲!来一曲!”
何筱很淡定地对着江海阳笑:“我不会唱,你们可别为难我。”
这不是谦虚,更不是推辞,笑笑同志是真真儿的五音不全。
“那不行。上回咱们去东北的时候,您就没唱,这次说什么也得来一曲!同志们说是不是?”
何筱被他弄得有点儿骑虎难下,只得看向程勉。接到“家属”的求救眼神,程连长清了清被酒烫的火辣辣的嗓子,提腿给了江海阳一脚:“你这是过了今天不想明天了是吧?给我适可而止啊。”
“这您可冤枉我了,我这代表的是群众的意见。”
江海阳别的本事没有,煽动群众功夫一流。
“那这样——”程勉挑挑眉,酒后的燥热让他把军装外套的扣子解开了两粒,“我来,如何?”
连长要唱歌,当然求之不得。
可同志们也不傻呀,连长这么一唱,不仅帮家属过关了,而且还获一英雄救美的称号。
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本着折腾到底的原则。副连长老吴代表大家出面了,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算啦算啦,咱们连长家属也是头一次来部队,不好搞得那么放肆嘛。”
程勉和何筱一听,颇为感动,只是还没感动完,就见老吴向小江排长招了招手:“你们不是有准备嘛,赶紧拿出来吧。”
说着,一个战士迅速地跑向厨房。不一会儿,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苹果,只是这个苹果有些奇怪,是用一绳子坠着的。
何筱一看就明白了,拉住程勉说:“咱两这会儿逃还来得及么?”
程勉还没太反应过来,只听老吴站在小板凳上,举着苹果对他们两人说:“这样,歌可以不唱,只要你们够得着吃我这苹果。”
这惩罚措施一宣布,食堂彻底炸锅了。
程勉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气笑了,站在苹果下面,侧头看何筱。那神情似是在说来不及逃了。
何筱回看他,用眼神问:“真吃啊?会被整的很惨。”
程勉收回视线,凝视着老吴手里的苹果,琢磨了好一会儿,问:“也就是说,我两一人一口就算过关了?”
老吴点点头:“对头。”
程勉略显头大地嘶了一声:“老吴我没看出来你啊,这么阴险?”
老吴乐呵呵地:“群众意见,群众意见。”
“得。”
程勉点点头,盯着苹果的眼神瞬间变得很锐利。
老吴把苹果放在程勉和何筱中间,手里攥紧绳子,正准备喊预备开始的时候,程勉突然伸手握住了苹果,在上面咬了一大口。接着又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揽过何筱的腰,将露在外面的那一半送到了何筱的口中。
何筱也傻了,几乎是无意识地张开嘴,任由他动作。只见程勉那两排大白牙上下一咬,苹果就到了何筱的嘴里。
这种吃法,让何筱的脸腾地就红了。她咬住苹果,试图闭上了嘴巴,却在匆忙之间含住了程勉还没来得及撤退的下唇。
突来的柔软与濡湿感,让何筱彻底惊呆。
长冬(军旅)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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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勉也愣了下,而后试探地动了动嘴唇,想要更深入。
在场的人先是安静了一瞬,之后爆发的起哄声简直要冲破食堂的屋顶。
何筱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急急地推开程勉,想说话,却被呛得咳嗽个不停,整张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咳的,红的跟老吴手中的苹果有一拼。
程勉忍住了笑,轻轻地拍了拍何筱的背,假装严肃地喝止住那一群看热闹的:“不许瞎起哄!”
战士们嘘了他两声,程勉只当听不见,他揽住何筱的背,低头问她:“好点儿没?”
何筱闷在他的怀里:“我想出去待会儿。”丢死人了。
程勉扶稳她,笑着说好。
闹也闹够了,大家伙终于放过了他们两人。只是江海阳这个不怕死地举着啤酒瓶子冲到程勉面前:“连长连长!跟咱们说说吧,现在您老是啥感觉?”
程勉睥他一眼:“再多嘴你就上老朱的炊事班里去喂猪。”
连长发威了!
江海阳立马噤声,笑容讪讪地目送他们两人走了出去。
各连都还在食堂庆祝节日,很少有人在外面溜达。
雪有渐渐下大的趋势,簌簌地落下,铺在地上,寂静无声。
何筱走在前面,程勉慢悠悠地跟着,见她越走越快,才出声叫住她。何筱脚步一顿,好久才转过身,原本有着淡淡粉色的唇瓣在此刻看来竟红的浓艳。
“你故意的吧程勉?”
“这可冤枉我了。”程勉喊冤,“这是我的初吻!”
看那神情,似乎还挺可惜的。何筱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她还没喊委屈呢。
一想到两人的初吻就都这样交代了,何筱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看了程勉一眼,此刻不用说话,她红透了的脸颊已经说明一切问题了。
偏某人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地问:“你也是第一次?”
“怎么?不行啊?”何筱被惹毛了,使劲瞪回去。
程勉蓦地就笑了,灿烂地不得了。
“行啊,怎么不行。”他凝视着她,眼神很是温暖和满足,连同声音都柔和了下来,“我求之不得。”
何筱看着他发傻的样子,脸色也绷不住了。切他一声,别过了头。
如此温情的气氛,如果没人打扰,那就太完美了。
只可惜,两人刚别扭完,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啪啪两下掌声。程勉和何筱被惊醒,才看见前方不到二十米的拐弯处有一个人,定睛一看,是卓然。
她斜倚在那里,两只眼睛颇有兴味地看向他们这个方向,神色悠闲,见他们向她望去,卓然举起手说:“先说明啊,我没打算偷窥,是我正好从这里经过,巧合来着。”
程勉下意识地握住何筱的手,表情恢复淡定从容:“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问的,就这么不欢迎我?”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卓然戏谑地勾了勾唇,“我表弟在你们师当兵,今年第一年不能回家,我来看看他。”
“怎么不早说,我好替你照顾照顾他。“
“不在你的侦察连,就不劳烦你了。”卓然笑了笑,“更何况,能被你程连长照顾,也不是什么好事。”
程勉懒得跟她多说,正好此时何筱拉拉他的袖子,说要回家。他答应了下来,两人这就要走,却又被卓然叫住。
“坐我车走吧,我今天开车过来的。”卓然表情很是无辜地看着程勉,“再说了,你能送么?”
程勉还真是不能送,不过他不想劳驾卓然。
倒是何筱,她想了想,对程勉说:“就坐卓然的车好了,恬恬喝成那样,也不能开车。”
程勉沉吟了片刻:“那好,车先放在这里,有空了我给她送过去,等我电话。”转而又叮嘱卓然,“雪大,路上小心。”
卓然简直有点儿受宠若惊:“得,您放心。”
因为今天出外的人多,所以从营区出发,走上十分钟就上了亮着路灯的路。
卓然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何筱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褚恬在后座沉沉地睡着。气氛宁静地接近诡异了,犹豫了下,何筱还是把窗户滑了下来。
卓然这才看了她一眼,“透透气是好的,别回头感冒了又上我们医院。”
何筱轻轻一笑,“我都不在意,你担心什么?”
“我能不么?想想今天程连长看我那眼神。你得承认,程勉一直都是站在你那一边的,因为咱两之间的那个破事,他一直不待见我。”
听卓然这么轻描淡写地提及她们的过去,何筱心里微微有些不平静。她看向窗外,低声说:“说吧,你肯定有话跟我说。”
“没什么,就想跟你叙叙旧。”上了大路,卓然松了口气,“这么些年,你有没有过红旗的消息?”
“没有。”
“回的可够干脆的。”卓然笑了笑,“那让我告诉你吧,他现在在西北沙漠一空军基地,上尉军衔,任发射队队长,怎么样,牛气吧?”
“牛气。”
卓然渐渐地笑不出来了,“是够牛的。下部队四年,就像死在那里头似的,没回来过一次。”
“你别这么说。”
卓然也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暗自呸呸了两声,斜眼看何筱:“怎么,你还挺担心他的?”
“我只想提醒你别随便咒人。”
卓然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车厢里很是安静了一阵子,进了市区路途很堵,车子停在那里,何筱耐心地坐着等着,几乎就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卓然低低的一声叹息:“我有时候特想问问叶红旗这孙子,你有什么好。”
何筱偏过头,凝视着卓然,眼神明亮温和:“你还觉得红旗喜欢我?卓然,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早忘了。”
“忘了又怎么样,他到现在都没出过基地一次。整整四年。”卓然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不眨,里面有她从不轻易流露出的迷茫和无奈。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去了,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何筱叹一口气:“也许他是喜欢上那个地方了,在那里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呸,酸不酸!”卓然突然回神,神情也变得很凶悍,“他要是真敢扎根边疆不回来了,我就飞过去弄死他,免得让我空等!”
说完卓然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可扭头一看何筱,却发现她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是真的。”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何筱挑挑眉,说“那串珍珠项链,你找到了吗?”
卓然一愣,良久才回答道:“找着了,在我家大衣柜里塞着。”
那是在她刚到新大院的时候,也是她跟卓然友谊发展最好的时期。好到什么程度呢?卓然都肯把过生日时妈妈买给她的那串珍珠项链拿给何筱看了。虽然带点炫耀的意思,但何筱还是很捧场,因为她想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友谊。
然而事与愿违,第二天卓然的妈妈就带着她找到了何筱的家里,怒气四溢地让何筱把项链交出来。何筱不知所措地看着卓然,田女士也急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卓然妈妈没好气地解释,原来自从昨天卓然把那条项链给何筱看过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家里都翻遍了,就是没有。
田女士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项链是我们家笑笑偷走的?”
卓然妈妈梗着脖子问:“除了她还有谁?然然说她就让你们家笑笑看过!”
何筱慌了,她看着卓然,希望她能说句话,而卓然却一直在哭,不否认,更不要说替她辩解。
何筱自然没有拿那条项链,交不出东西,卓然妈妈总是来闹。正好那时候老何没提上科长,田女士心情也不好,为了不让人看不起,她把家里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拉出来了,找了一个遍,确定没有后又唰地干干净净,以示清白。
现在想来母亲当时的行为有点极端,可何筱每每想起,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卓然也察觉到了她在愣神,虽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不好意思,冤枉你了。”
“我提这个,不是想听你的道歉,因为我没你那么幼稚。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是你的东西,无论你再怎么往我身上栽赃,我都夺不走。”何筱说,“如果红旗真的不回来了,我会送你一张飞往他们基地的机票,不过,是单程的。”
卓然被她这突来的犀利给制服了,无话可说,只能恼羞成怒地瞪她一眼。
何筱笑了,神情很是轻松,像是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跟卓然是一样的人,她了解她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样。哪怕等多久,哪怕多么不情愿,她们最后等的,都只是那个人。
节后第一天上班,何筱一来到中心就听说了褚恬请病假的消息。回到办公室她立马给褚恬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声音有些虚弱:“没什么大问题,你不要管我,好好工作。”
“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给老张请个假,去看看你。”
“别,可千万别——”褚恬立马制止她,声音有些懊恼,“就是个小感冒。从小到大我就不能喝酒,喝了之后第二天肯定会发热难受。不过不严重,你千万别来啊。丢死人了,不想见你。”
何筱微哂:“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褚恬嗯了一声:“对了,我表姐下周末要结婚了,她说想请你当伴娘,看你有没有时间。”
何筱:“时间上没问题,不过伴娘的话,你不是更合适吗?”
“我严词拒绝了,伴娘当多了嫁不出去。你现在有程连长了还怕啥?我八字还没一撇呢,当然得注意。”
“……”何筱揉了揉眉间,“那好吧,祝你早日出嫁。”
挂了电话之后,就听见中心负责派件的阿姨叫她,随手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信封。何筱打开一看,是一张大红色的请柬,样式虽很普通,但封面上那两个人幸福的笑容看上去却是如此的惹人艳羡。
沈孟川,涂晓。何筱低低地念着这两个人的名字。
“这谁啊,男的帅,女的漂亮,这么般配?”
同事一脸羡慕地从她手中夺过请柬,何筱从信封背面找到涂晓留下的电话号码,准备给她拨过去,电话却先响了。何筱乐了,接通电话,那边是她妈——田女士。
何筱挺是意外的:“有事啊妈?”
“当然有事。”田女士说,“我问你,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陈成杰你们两个处的怎么样了?”
何筱猛地扶住额头,她是早把这人给忘到脑后了。
“上次回家不是跟您说了吗?陈老板看不上我。”
“胡说。”田女士嗔怪她,“我听介绍的那个人说,小陈对你印象还不错,说有机会的话想再跟你处处看。我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他了,他的也给你发过去,这回你们自己联系,我们就不掺和了。”
田女士越想是越开心,何筱这边是越听越头大。
愁眉苦脸地挂了电话,何筱忍不住在心里腹黑陈成杰。她心说这人太不靠谱了,之前明明说的是不想结婚,回头就放她一道冷箭,陷她入两难境地。
何筱看着母亲发来的那组号码,决定给他打个电话说清楚,结果号码拨到一半的时候,陈成杰的短信自己找上门了。
寥寥的几个字,带着此人霸道的风格:“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在你们单位门口等你。”
长冬(军旅)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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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何筱不紧不慢地出了中心。
陈成杰直接将车停在了大门了,副驾门大敞着,丝毫不知避嫌。似乎是察觉到脚步声是向他走来,陈成杰转过了头,看见何筱,微微点了点头。
何筱笑不出来,站在车外面,对陈成杰说:“我记得上次我跟你都说的很清楚了。”
陈成杰笑:“你不要太有负担,朋友之间还能一起吃顿饭吧?”
一句话,何筱瞬间就变成了矫情的那个人。斗不过他,只好上了车。
因为中午时间紧,所以两人去的是中心就近的一个饭店。两人各点了一份套餐,陈成杰还特意嘱咐服务生让快点上。
菜上齐之后,两人沉默着用着餐。察觉出何筱吃的很慢,陈成杰略带歉意地说道:“这里条件简陋,做不出什么好菜,就凑合一顿得了。”
“已经很好了,谢谢。”
陈成杰目光玩味地看着何筱,开口道:“你一定是在纳闷我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确切地说,是出尔反尔。”
陈成杰豁然地笑了:“这确实不是我的风格。只是上次回家之后,我同老太太长谈了一番,最后我被她说服了,觉得有个家庭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只要我未来的太太能够知礼、贤惠,在我顾及不到家庭的时候帮我打点好一切。”
何筱听完,很平静地对他说:“那你不需要结婚,找个管家就行了。”
陈成杰摆摆手:“心理和生理上的契合同样也需要,这点管家可做不到。”
何筱听完,手里的勺子差点儿掉了,陈成杰也察觉到话中有误,连忙补充道:“抱歉,我说话可能有些直,但不可否认,婚姻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这些。”
跟这样一个习惯了强势的男人说话,几个回合下来何筱就觉得头有些痛。她喝了口温水,说:“既然如此,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满足你的要求。”
陈成杰呵呵笑了两声:“这世上确实没有非谁不可,不过我这个人做事也讲求感觉,你给我的感觉很好,我也乐意跟你相处,正好你也是单身,既不犯法又并非不道德,所以我们可以试试看。”
何筱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是彻底说不过陈成杰了,因为她没有他那副厚脸皮。
“陈先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陈成杰一怔,马上反应过来:“是上次那个军官?”
何筱心说这人的记忆力也太好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陈成杰沉吟片刻,看着她的眼神带有一些探究,而后,他笑了:“不会是托辞吧?我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你好像还很反感。”
想起那一次的情景,何筱也微微一笑:“我们之间,很难说清楚。但我确定,自己是一直喜欢他的。”
更或许,是一种比喜欢更深的感觉。不过,这没必要让面前的男人知道。
陈成杰这才有些真正的吃惊了:“开玩笑,现在还会有女孩儿傻到要去嫁军人?太天真了,军嫂的辛苦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忍受的。”
她当然清楚,因为她曾经在部队大院生活了十几年!
何筱差点儿将这句话脱口而出,不过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还是有的。”她说,“你要是愿意听,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陈成杰挑挑眉。
“我有个朋友,家在四川。十几岁的时候经历了一场大地震,她和父母被困在老家的祖屋里,足足一天一夜,直到海军陆战队的救灾小分队赶来,她们才得以脱险。之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都跟着这个小分队参与救灾,用她的话说,第一次感受到了军人的勇气和坚持,所以从此之后她就迷恋上了军人。”
这个人就是褚恬,何筱想起当时她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的心情,很复杂。一是羡慕她有如此单纯天真的感情,二是为她感到担心,因为军婚真没她想的那样简单。
现在在想起,何筱不禁笑了笑,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褚恬的例子来说服别人。
“你或许觉得难以相信,也或许会认为她很是天真。但就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不是这个理由,也还会有其他的理由。”
陈成杰听完沉默了好久,何筱以为他没听明白,又解释道:“为什么你们总要对军人另眼相看?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他的婚姻生活如果不是一帆风顺,那么他的女人同样也要承受很多!”
看她有些着急的表情,陈成杰忍不住笑了:“我没有说不信,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像你这样有觉悟的女孩儿,我要是早点儿认识就好了。”
何筱瞬间就囧了。
“好了。”陈成杰站了起来,“我佩服你的勇气,也祝你拥有一个幸福的婚姻。”说完拍拍她的肩膀,走向前台去结账。
何筱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牵出一抹无力的笑。
婚姻,好像离她还很遥远。
解决完陈成杰,家里还有老妈田女士在等着,何筱愈发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很悲惨了。
略带忐忑的回到了家,发现家里只有老何一人,正哼着小调在厨房做饭。心里轻松了一下,何筱巴着厨房门口问:“我妈呢?”
“你二姨旧疾又犯了,你妈回去鞍前马后地伺候去了。”老何回头看她一眼,“今儿你又见那个相亲对象去了?感觉怎么样?”
何筱送他六个字:“别提了,没可能。”
老何嘿嘿地笑了,转过身继续炒他的菜,像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闺女的终身大事儿。
何筱很是满意,撂下句开饭叫我就回了房。
不知何时,窗外突然飘起了小雨。何筱感到一阵冷意,刚关上窗户,就听见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翻出一看,是一条短信,来自程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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