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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废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岳
想到这里,小柳的眼睛跟刀子似得,一个劲的往夙潆身上撇,直剜了她好几眼还不作罢。
屋子里安静的丝毫声音也无,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轻轻浅浅。
虽然识香阁靠路临街,外边又是闹事,车马云集,不过当初苏染夏可是花了大心思造这些个雅间的。
用了顶好的实木,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个严严实实,窗户也是用实木凿成的。
窗户上呼着明纸,外边还有木板,想隔着声音的时候,便用木板挡住窗户便是。
苏染夏不喜声音嘈杂,进了雅轩便让人用木板把所有窗户给挡住了,屋子里头点几个宫灯。
又有纱帐低垂,弄得仙境也似。
宫灯昏沉的亮光照在夙潆的脸上,更给她平添了一分神秘,她抽回抚在苏染夏手腕上的手。
“你这是惹着谁了?有人给你用药你可知道?”
小柳站在一边,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愧疚,头垂的更低了,要不是自己保护不力,小姐也不会……
“昨儿夜里,有事外出,碰到个蒙面的人,大概是怕我瞧见他或是什么,撒了些什么东西在我身上。”
苏染夏又喘了几口气,“撒过之后,先时是站着不能动,后来能动了,却浑身乏力的紧,用不上力气。”
有事外出?还是在大半夜的时候,这说辞,夙潆能信才怪,不过她不是好事的人。
又是一个极其嫌麻烦的人,苏染夏怎么说便是什么吧,她也懒怠管。
“无甚大碍,不过是被人用了迷药,只不过这迷药非同一般的迷药,须得休息个一日,才能好。”夙潆抽回手,脸上一派淡然。
“晚上回去,着人去弄些补气的药,补补身上的气才好。”
猛的一听要弄药,小柳的心又跟着揪起来了。“怎么又要用药?是不是被人家毒着了?”
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着恼不已,师傅也太莽撞了些,皇上不都说要她护着小姐了吗,他怎么敢对小姐用毒!
要是被皇上知道,他还要命不要。
夙潆听了,淡淡的睨了小柳一眼,“想的也太多了些,我不过瞧着她身上气弱,补补气总能好的快一些。”
这下,小柳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到地上了,脸上也不由带出了一点的软意。
幸好没有什么大事,要不然自己真实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拿着手上的扇子摇了摇,夙潆一脸的神色莫名,“你这丫头,倒有趣的紧。”竟这么当面便点评了一句。
小柳又一口气梗在了胸口,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她哪时见过这样的人。
说别人也不背个脸,当面就这么说了,瞧那个样子,竟然还想自己感恩这一句夸呢?
心里更是憋气,看夙潆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哦?”苏染夏眼眸平淡的看了一眼小柳,“怎么个有趣法。”
可少见小柳脸上,带着这么着恼的神色,且这两日,小柳脸上的神色总带着忧心忡忡。
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更是饱含了很多的深意,苏染夏也不傻,看得出来她对自己愧疚。
且不说这事不怪小柳,单看看她为了自己拼尽的样子,连王爷都打了,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有心想要借夙潆改一改小柳的心情,故才有这么一问。
哪知夙潆竟做出个风流公子的样子,扇子摇的那叫一个风流倜傥,“凭样貌,是个美人儿,特别是这张樱桃小嘴,晶莹玉润的。”
要不是苏染夏知道夙潆是个女的,她都要怀疑她是个登徒子了,瞧瞧这样子。
再去看小柳,眼睛都快喷出火了,嘴唇也抿的死白。
偏夙潆还不停口,“腰肢要软,跳舞最是好看,该比外边台子上的美人儿还好些。”
竟拿小柳跟外边卖艺的人比。“凭性情,是我偏爱的性子。”
眼见小柳手握的青筋都要出来了,想来她从未被人这样拿语言轻薄过,苏染夏抿了抿唇角,心里好笑。
“好的不学,偏做出这么一副样子吓我的人,吓坏了她,你拿什么赔我?”苏染夏睨了夙潆一眼,眼睛带了点笑意。
夙潆也不在意,看了一眼小柳,又拿着扇子点了点她,“我瞧她可不想个胆小的。”
“爷好眼力,我确实不是胆小的人,杀人最是个眼明手快,手起刀落。”语气冰冷,眼神也冰冷。
若是常人在她跟前,早也被她的眼神冻成冰块了,夙潆好像浑然不觉似得,拿着扇子依旧摇个不停。
这眼明手快和手起刀落两个词,逗得苏染夏掩着嘴角笑了笑,“看看,她可生气了。”
“唔,美人生气时候,更为好看。”夙潆认真的睨了小柳一眼。
要不是苏染夏还坐在这里,小柳发誓,她早就拿着刀上去抹这个人的脖子了。
“咳咳。”苏染夏拳头抵着鼻尖咳嗽了两声,“我这次找你,便是为你那日提议的拜师。”
夙潆来了兴致,眼睛睁大,扇子也合了起来,“怎么?终于考虑好要拜我为师了?”
被猜中了心思的苏染夏脸上淡淡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拒绝呢?”
“你想拒绝,一早便拒绝了,何必跟我下棋,听我萧音。”夙潆脸上依旧淡淡的。
她也是猜中了苏染夏的心思,才把绿芜送她的。
苏染夏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往嘴里送了一口,浓浓的杏仁酪在嘴里散开,香气在嘴里经久不散。
“只是不知道,手脚上的功夫如何。”
“尽可一试。”夙潆抬了抬胳膊,甩了甩袖子。
纤纤一根手指,指向了小柳,“正好我这丫鬟,身上有些功夫,你俩比试比试。”
夙潆没有意见,摊了摊手,小柳更没有意见了,这可是个可以教训这人的好机会。
“小姐,这屋子拥挤的很,我怕施展不开手脚,不若去院子里。”小柳垂着脑袋,“让人搬个软榻到院子里,你也好晒晒太阳。”
看她这个架势,小柳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准备好好的跟夙潆比试比试。
想想院子里的美景,不作反意。
识香阁的后院没有住人,虽然也有厢房,不过里头并不是住人的,而是存放酒酿的。
两间屋子,西边那间放着新酿的沉梦,北面那间,存放的事普通的酒。
院落中间两条石板路相交错落而去,靠边的地方,种着秋海棠,现下正是秋海棠初开的时机。
一屋子的嫣红花骨朵,点点缀缀的挂在树上,看着好看极了。
苏染夏看的心里起意,让人把软榻摆在了最大的海棠树下,自己抱着大白躺了上去。
现下还惹得紧,躺在树荫下,倒凉快一些,时不时还有一阵风吹过,拂了几个花骨朵落到软榻上。
使苏染夏的心情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再看小柳和夙潆,两两相对站在院子中间,小柳抿着嘴唇看夙潆,夙潆淡淡的看着小柳。
“待会儿,我会手下留情。”夙潆这句话,并不是挑衅,而是实打实的心里话。
她若用了十成的武功,恐怕小柳得躺床上一年不得起身。
只是,这句话落在小柳的耳朵里,不是挑衅又是什么?她抿紧了嘴唇,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抬了起来。
“请。”
一句废话也不想跟夙潆多说,在她的心里,夙潆俨然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她心里也好奇。
怎么小姐竟然认识这么个纨绔?竟然还想拜他为师,不行,不能让小姐拜他。
被这样的人教,说不定小姐被教成什么样子呢。
当下心里认真到不能再认真,势必要挫一挫这人的锐气,让他输的肝脑涂地不可。
夙潆颔了颔首,冲着小柳抬胳膊,“你先出招吧。”
当下小柳也不客气了,运气与掌心,朝着夙潆面门便去了,眼见她掌都到跟前了。
夙潆却不着急,一个侧身避过了,也不见她怎么动作,身形如出水蛟龙一般一气呵成。
再看的时候,她已经在离小柳几米远的地方了。
“出手狠厉,不见丝毫拖泥,是个爽快的人。”都这个时候了,夙潆还有时间点评小柳。
气的小柳心下更是一阵着恼,脚尖点地,纵身朝着夙潆站着的方向过去了。
还没到她跟前,夙潆又一个翻转,转回到另外一个方向,一脸平淡的看着小柳。
“唔,形若翩鸿,这轻功漂亮。”夙潆指了指小柳的脚,“着鞋子,不甚搭配你的衣服。”
小柳的脑门子都沁出汗了,鼻尖上也起了一层密密的汗珠,不过才两招,她的身形却已经乱了。
狂徒!小柳嘴唇抿的雪白,手掌用力,再次掠身朝着夙潆而去,还未接近,这叫垫底,飞起一脚朝夙潆踢去。
不过,不管她怎么打,夙潆总有办法躲过去,还一派悠闲自得的样子,跟小柳形成了完全相反的样子。





嫡女废后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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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招式对下来,夙潆还是风化气度犹存,安然的站在那里,一阵风吹过,白衣飘飘,跟个嫡仙下凡似得。
再看小柳,脸色难看,眼睛喷火,嘴唇紧紧的抿着,虽然还是那个样子装扮,却总感觉甚是狼狈。
尽管她竭力维持自己的内息,却还是止不住的喘粗气,胸膛一起一伏,心里着恼了不止一分半分。
怎么差别这么大?明明瞧不出来有什么武功高深的地方,居然逼自己至此。
这个样子,跟自己师傅相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吗,她以为,师傅已经是武功最最高深的人了。
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用再比下去,小柳也知道,自己这点功夫,实在是跟人家没法比,人家还没出招,自己已经快输了。
但是若要她说一句自己输了,看看那副嘴脸,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对着个调戏自己的人……
“还打不打了?”夙潆双手都背到了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得意神色。
苏染夏坐在软榻上,看的心里一阵激荡难平,她也没有想过,夙潆武功竟这么高深。
平日里,她觉得小柳的武功已经够高的了,现在看看,小柳竟连她身子都碰不着。
她撑着软榻的边角坐直了身子,“不用比了罢,我心里有数了。”
小柳即便心里再有不甘,输了就是输了,她只能抿着嘴唇站回到苏染夏的身后。
苏染夏看她一脸神色不太好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睛眨了眨。
小柳心里顺意了很多,几个呼吸间脸色和缓了很多。
“扶了起来。”苏染夏朝着小柳和秋染伸出手,她身上还是乏力的很,起身有些困难。
秋染和小柳忙把她扶了起来,她缓缓走至夙潆的跟前,站定身姿之后,她细细的看了看夙潆,才打算跪下去。
吓的小柳和秋染跟着也要跪下来。
夙潆赶在她跪下之前扶住了她,“这礼就免了罢,我最不耐烦这些了。”撑着苏染夏站直了身子才抽回手。
“那日绿芜赠与你的时候,便已经把你认作徒弟了,以后这些虚礼都免了,以前怎么对我,以后照旧。”
爽快的样子引得小柳一阵侧目。
就这么着,苏染夏便多了一个师傅,从识香阁出来的时候,身上又多了几本夙潆嘴里说的‘秘籍’。
到此时,苏染夏才知道,原来拜她为师,居然是要自学成才了,她是个喜欢清闲不喜欢麻烦的。
干脆就扔给自己几本秘籍,让自己研修,又说了些心得,这便是教过了。
出了识香阁好一会儿,苏染夏想了会儿,一阵啼笑皆非,这师傅,拜的是值,还是不值?
苏染夏坐在马车上,撩开窗纱,看着外边的景色一一从眼前掠过,心里想起方才夙潆跟自己说的话。
她要多动作动作、走动走动,才好的快一些,心里一动,让马夫绕远点,沿着河走一走。
临近河边,苏染夏又起意,要下去吹吹清风。
小柳和秋染一左一右跟着苏染夏,身后远远的,又跟着几个小丫头。
苏染夏还真是少有这样悠闲赏景的时候,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心里静了不少,暂时把什么事都抛之脑后了。
走了一会儿,周遭连个人影都没有了,只有苏染夏她们依旧沿着河边走。
一阵风带着湿意送到苏染夏的面门上,她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只觉得胸膛里憋燥的感觉去了不少。
“他日,必定要一辈子游走山水,看尽一世的美景。”苏染夏的声音轻轻,带着些许憧憬。
“那小姐,这辈子怕是不得如愿了。”一把低沉的嗓音从众人的右侧传了过来。
小柳立时伸出手臂挡住了苏染夏,脑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谁!”
只见,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一身的青衫,一点花样都不见,脸上干干净净,一点胡须都不见。
长相平淡无奇,只是那双眼睛,却亮的很,整个人看过去不觉其他,只感觉干净的很,虽然身子消瘦,却很有精神。
消瘦的男子朝着苏染夏拱了拱手,长揖到地,“某姓万,名里疆,字守得,在这里见过小姐。”
这名字,倒有深意,苏染夏笑了笑,“好个豪气的名字,守得我万里疆土?”
万里疆眯着眼睛笑了,“正是。”
虽然不知眼前这个人是谁,苏染夏却知道,这人绝对不简单,光这通身的气派,必定不是俗人。
苏染夏朝着万里疆福了福身子,“既先生在这里赏景,我们不便打扰,就此别过了。”
“小姐留步。”万里疆笑眯眯的脚了一句,“某有几句话想与小姐说叨说叨。”
小柳和秋染一脸戒备的看着万里疆,哪有人第一次见着别人,就要跟人说几句话的。
万里疆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站在原地。
“既如此,便叨扰了。”苏染夏垂着眼眸略勾了勾嘴唇。
“叨扰不敢当。”万里疆眼睛笑成了月牙,朝着旁边抬了抬胳膊,“小姐,请。”
这意思,竟然还要单独说?小柳和秋染眉头紧皱,就等着苏染夏拒绝。
哪知道,苏染夏拍了拍她俩的手背,缓缓的朝着万里疆比的那个方向去了。
两人也不走远,就走到众人能看到,却又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地儿,苏染夏走了这一会儿,站着喘了好一会儿气。
“瞧小姐身子好像不大爽利?”万里疆不掩饰脸上担忧的神色。
“无碍,这两日受了些许风寒,气力不顺,过几日便好。”苏染夏声音弱弱,“先生有话直说便可。”
万里疆点了点头,“无甚大事,不过是某夜观星象,颇有所得,想与人分享分享。”
苏染夏笑了笑,“那先生找错人了,我对星象,一窍不通。”
“不瞒小姐了,某是特意来找小姐的,能与我分享的人,这世间,除了小姐,再无二人了。”万里疆依旧笑眯眯的,声音低沉。
“呵。”苏染夏轻笑,“既如此,先说且说吧。”
万里疆睨了一眼苏染夏,“某自小习得周易,近来夜观天象,原不觉得有什么,现下发现,竟然是在异动,不过,是缓缓的异动。”
说道这里,万里疆停了停,“小姐可知,有什么异动?”
苏染夏摇了摇头,“我怎会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万里疆,就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九江伏蛰,宿移向西,尾首东指,大凶。”万里疆文绉绉的念了几句,“本是九江撑天,隐隐却冒出另一颗新星,大有与九江争辉的迹象。”
这话,即便苏染夏听不懂,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一个星星跟另外一个星星争辉……这,是什么意思?
看出苏染夏脸上的疑惑,万里疆笑了笑,“意思便是,一颗帝星灰灰暗暗,且向西移,另出了一颗帝星,与原来的帝星争辉。”
咯噔一下,苏染夏听到自己的心跟着跳了跳,“放肆,这些话也是你可以浑说的?”
若是让别人听了,可不就是大逆不道了吗,天,这人好大胆,居然跟自己说这些。
苏染夏捂住了胸口,她的手能感觉到,胸膛里那颗心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观得此星象,我几个日夜未睡,策了好些卦,才算准了很多我想算准的事。”万里疆眼睛笑眯眯的。
“算得今日小姐会到此,故在此等候。”
说着,朝着苏染夏又拱了拱手。
“你这话倒奇了,等我做什么?”苏染夏皱了皱眉头,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再听他说下去了。“无趣的很,竟说些疯言疯语,先生自留,告辞。”
她得快快的走,快快的离这个人远一些,这个人非同一般人。
想到这里,苏染夏提起裙子便要离开,万里疆也不急,看着苏染夏的背影笑了笑。
笑的声音被风送到了苏染夏的耳朵里,惹得苏染夏走的更急了,只不过,她身上没有力气,越急反倒走的越慢。
她着急,扬声便要喊秋染和小柳。
“小姐不必着急,某说的是准,还是不准,小姐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万里疆声音低沉。
“小姐得天独厚,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该是信得这些的罢。”
苏染夏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她感觉自己的手尖颤了颤,心跳到了嗓子口。
她转过身看向万里疆,眼睛睁的大大的,“你浑说些什么?我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
“策的卦象之后,某想方设法得了小姐的生辰八字,算了算,倒奇怪。”万里疆眼睛炯炯的看着苏染夏。
“上卦小树拔根,这该是死相,也必定得死,却为何,下卦却又枯木得以逢春?这两卦在一起,怪的很,小姐可能给某解惑?”
小树拔根是死相没错,自己上一世已经死了,枯木逢春也没错,是因为自己重生了!
他,他果然不是一般凡人!
万里疆说完,双手依然背在身后,遥遥的看着苏染夏,一脸的笑意。
苏染夏放下裙子,稳了稳心神,又朝着万里疆走了回去。
她说过的,这一世,她不能再害怕逃避,不能再有软肋,不过是卦象,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过就是一个卦象而已!
“我亦不懂,烦请先生解惑。”




嫡女废后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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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苏染夏走了又折回来,刚还方寸大乱的样子,现下不过一个转身,脸上已是淡定从容。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万里江,嘴里说着让他给她解惑,表情却带着点挑衅。
“小树未长成大树,却被拔根,这树必定是一命呜呼,却又逢得一个机遇,得以枯木逢春开新芽。”
万里江背着双手,笑眯眯的一双眼睛,月牙似得,“只,这枯木上开出新芽,却难以摆脱往昔枯木的牵绊。”
听万里疆这一席话,苏染夏再力图平复心情,也止不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别人或许听不懂,也参不透万里疆的话,但是苏染夏是当事人,她心里是最明白不过的。
上一世,她还没有成长成可以为别人遮阴避雨的大树,却被云乾和苏云雪杀害致死。
好不容易得以重生,却还是在自己往昔的岁月里,不过重走一遭,一世新生,却不能抛却往事种种。
她猜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是一个高人,却没有想过,他居然能算到这么精确。
“别人之事,到底与你无关。”苏染夏心里越是紧张,眼睛越是淡淡,“先生以前是做何营生?”
万里疆伸手摸向下巴,伸手到一半,却又把手收了回去,依旧背在身后,“寄情山水,自给自足,倒也快活。”
“既然是世外高人,沾染这凡尘俗事,岂不是误了先生?”苏染夏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
你是世外高人,这俗世里的事,还是不要沾身的好,要不然哪当得起高人这一称谓?
哪知道万里疆摇了摇头,“小姐这话可说错了,某是俗人,俗到比这俗世还要更俗上几分,最是贪权爱财的一个人,世外高人不敢当。”
“普天之下,全俗人,活着,本身就是一间极其俗气的事,吃喝拉撒很俗,穿衣喝药很俗,睡觉取凉亦俗;若是不俗,一死了之便可。”
说道这里,他还配合着笑了几声,“死了,便无俗事沾身,竟是世间最不俗的事了,某胆小惜命,甘愿做俗人。”
微微笑弯着眼眸看向苏染夏,脸上表情再和顺不过了,抬手不语,朝着苏染夏拱了拱手。
苏染夏一时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这一席话说的当真是让人耳目一新,最后一拱手,又是为何?
一时之间,倒不敢妄自给眼前人下评语了,从开始说话至今,别的不知道,苏染夏却知道,这是甚是胆大妄为的一个人。
“先生说的对,你是俗人我亦是俗人,别人亦然。”苏染夏转了转身子,面朝河边,脸上神色淡然,“所以,事不关己,还是高高挂起的好。”
她微微侧着脸,睨万里疆,“这是俗世里俗人的处世之道。”
万里疆点了点头,“深有道理,某也是这么认为的,不关自己的事,还是不要瞎操心的好,管的了一件两件,难不成能管尽天下事?”
“先生既也这么认为,我便劝先生一句,祸从口出。皇上圣体康健,旧帝星和新帝星这些话,先生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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