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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久岚
“快放手,璟儿!”眼见自家儿子还抱着馨儿,许婕妤心头大震,委实没料到他会着了道,明明才见过一面,他在王府也不会接触到魅香,竟也能如此入迷?那照理说,司徒修更该如此了,可他并不曾入宫。
听到母亲的声音,司徒璟又回过神,忙不及的放开手,脸色通红,那馨儿连忙躲了出去。
许婕妤有话与他说,吩咐众人退下。
“娘……”他在宫里原是不轻易说这个,可现在彷徨无助,露出了软弱的一面,好像曾经跟在她身边的幼小孩子,“是孩儿的错,我不该来,可是,我忍不住,到底那馨儿是怎么回事?她可是妖女?”
真是中了!许婕妤胸口一阵烦闷,该求的人不来,不该求的却来了,还是她亲生儿子,她慢慢坐在椅子上,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挫折,可这节骨眼上,她不能再瞒着,让儿子痛苦,他是个好孩子。
“其实是你闻到她身上的香,这香会引诱男人。”
司徒璟大惊:“您一早知?”他忽然想起那天在宫门外听到的对话,说起许婕妤有什么意图,当时并不明,如今听她承认,他到底还是起了疑心,“为何会有这样的女人在宫里,你要用她作甚?”
许婕妤不答,淡淡道:“这也有解法,只要你不再来宫里……”她顿一顿,询问道,“你最近可接触到什么香,照理说,不该如此。”
“香?”司徒璟想来想去,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看向许婕妤,“有一只木刻的小鹿,是您从宫里送出来的。”
“怎么在你手里?”许婕妤瞪圆了眼睛。
“因熙儿有木马,有日七弟,七弟妹送东西过来,顺带将这转送……”他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婕妤,声音有些干涩的道,“您原是将这送与七弟的?”难怪他从来看不到这宫人,可司徒修却看到了。
是她故意的,要用这宫人迷惑司徒修!
为何?
他们亲如母子,她为何要这样对待这个弟弟?
他面上满是疑惑,震惊,手抓在椅子把柄上,竟握出了冷汗,他不知不觉差点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害了!
这是他从来不曾,打死都不曾想过的事情。
许婕妤初时有些惊慌,但很快就笑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害修儿,这宫人我原自有妙处可用的,谁叫你不小心……”
司徒璟打断她,沉声道:“你送那鹿也是不小心?想必浸染了魅香罢?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有味道,这要让七弟嗅到,恐怕现在跟我也一样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许婕妤被儿子逼问,脸色略微发白,咬牙道:“你没看出来,修儿与往前不同?你如今这境地,他可有伸出援手?咱们许家落败的时候,他又做了什么?袖手旁观!呵呵,动一动口谁不会,他便知求情,学起那司徒熠来,要是往前,他什么不能为你做?我告诉你,他已经变心了!”
司徒璟呆若木鸡。
看着面前目露凶光的亲生母亲,他一时像是不认得她,在他心里,许婕妤可是把司徒修当真正的儿子一样疼的人啊,他也还真的嫉妒过。可现在,她竟然要用这种龌蹉法子要控制司徒修。
他半响说不出话。
许婕妤又缓和了脸色,柔声道:“我也不想害他,这魅香与身体无害,我只是希望修儿能重新回到咱们身边,像以前那样匡扶你。你们不该像亲兄弟吗?”
“这算哪门子的亲兄弟?”司徒璟一下跳起来,“我绝不会去这样害他的,再说,他也没对我不好。许家不行了,父皇不信任咱们,他能做什么?他素来得罪的人又多,不是这等八面玲珑的。”
“璟儿,那你是要看着他以后登上太子之位吗?”许婕妤道,“你以后想落在他后面?等他走得更高,你得仰望他,匍匐在他面前,你愿意不成?你别忘了,你自己的心愿!”她站起来,走到司徒璟跟前,将手放在他肩头,轻声道,“你把他当弟弟,将来你做了九五之尊,一样可以扶植他,让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什么不可?我从来没有不让你对他好,我也是这样教导你的,难道不是?”
确实如此,所以司徒修幼时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总是替他出头,不止因为他看他可怜,也因为许婕妤的教诲。
可今日她一番话,完全颠覆了他的看法,不管她再如何说,他也明白,她是在利用司徒修。
他沉默不语。
许婕妤道:“你身上的魅香,却一趟白云观,找青霞真人便可解去,莫再担忧了,也莫再常来宫里。”
他咬了咬嘴唇,仍未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许婕妤一下又坐倒在椅子上,她这个母亲,在司徒璟心里,定然要缺了一块儿了。
毕竟,她原是那么温柔善良的。
假如可以,她绝不想让儿子看到这一面。
雨下得更大了,司徒璟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远远看着楚王府的大门,想起司徒修年幼时,跟在他身后,二人一起习武,一起念书,一起听父皇教诲,也有闯了祸一起跪着罚跪的时候。
这些年,也确实因为他的聪慧,自己这个哥哥占了不少好处,可他总觉得司徒修的是他的,他的也一样可以是司徒修的,然而今日他终于明白,到底不一样。那个位置,两个人能一起坐吗?决不能。
可是,就因为这样,他便得抛弃这份感情吗?
像是人生里,最是艰难的问题,第一次摆在了他的面前。





王妃重生记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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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饶是有随从撑伞,他半边身子还是都落到了雨。
袁妙惠见他此刻才回有些奇怪,使人拿来干净的衣物询问:“莫非娘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与你相商?”
他叹口气,不知怎么答,然而遭遇这些事儿,也实在想与人倾诉,想与人商量商量,能有个主意,可除了妻子,他还能与谁说呢?谁也不能,他换了衣袍便让奴婢们退下去。
“娘那儿有个宫人……”他竟把来龙去脉说了。
袁妙惠一下子瞪起眼睛:“什么?你竟然被她诱惑,你,你碰了她?”
“不曾,若是碰了我还能与你说?”司徒璟忙道,“正是没成,我才好开口,这毒也能解,我得空便去白云观的。”
她眉头皱了皱,盯着司徒璟:“那照你说,七弟也该有些中毒了,不然为何与你提起?”
“是有些,但不严重,不似我。”司徒璟顿一顿,“可现在这重要吗?我与你说这些,是因为母亲。”
“娘娘这做法也不能算错。”袁妙惠心想,司徒修真被迷住了才好呢,那样一心扑在那宫人身上,想必裴玉娇得气死,二来,他这个人也就废了,完全成为司徒璟的附庸,那还不好吗,简直太好了!可她不能说得太露骨,柔声道,“她也是为你好,怕王爷将来一个人难以应付,晋王不还有个燕王帮衬吗。”
“你的意思,”司徒璟心头一沉,没想到袁妙惠竟然会支持母亲,“任由七弟沾了这魅毒?”
在他印象里,袁妙惠为人和善,生得又漂亮,还有风情,简直是十全十美,原本她绝不该与母亲说的一样,女儿家哪个不心软呢?寻常她不也说喜欢裴玉娇,可七弟要迷上那馨儿,夫妻两个还能好吗?她难道没想过这些?
可念头一转,又觉得她或是只想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借助司徒修卷土重来。两厢为难,就好像有两只手在他心口推拉着,浑身难受。
袁妙惠见状,按在他手背上,轻声道:“王爷,这不是能解吗,又有什么?到时你真不忍心,还不是可以让七弟解掉?”
“可你并不知这毒的厉害!”司徒璟推开她的手,使人放浪形骸不说,夫妻之间感情定也是要毁了,他虽然并不知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可短短时间,他差点就认不出自己。
真要眼睁睁看司徒修也变成这样,他难以想象。
他还怎么面对这个弟弟?
还能像以前那样亲密吗,他得担负着痛苦,成日里演戏般对着司徒修,不,这不可能,在这宫里,身边几个哥哥弟弟,只有他与司徒修最好,他便是有阴谋算计也都能与他说,因为他们有相同的敌人,但他要是变了心,他还有什么?皇位吗?也不知多少年以后的事情,虽然他憧憬过,期盼过,然而却也看见司徒渊的下场,这些都不是能触手可及的。
为了这个,他要把自己变成那样冷血无情的人?
他低声与袁妙惠道:“这事儿到此为止,你就当没听过,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袁妙惠愕然:“王爷,莫非你还要把这事告诉七弟不成?”
他摇摇头。
当然不会,说了,司徒修与母亲的感情会荡然无存,他心想,母亲只是一时歪了心思,以后定然会想通的,真要两个人齐心协力,用控制的法子如何能行?七弟到时乱了心志,还能做什么?他不想再去想那么久远的事情,如今敌人那么多,说什么皇位,当真可笑,为今之计,还是该同仇敌忾,相信他去劝劝母亲,她定然会明白的。
他转身去了书房。
袁妙惠没想到他那么心软,实在失望透了,无毒不丈夫才能做成大事,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软蛋呢!
她气咻咻的去睡觉。
十月初竟迎来一场小雪,后院的果树上挂满了雪花,裴玉娇担心它们冻到,使人拿杆子把雪都敲下来,这才回去书房。她日常除了绣花看看账本,最近也在看《论语》,《孟子》,谁让生了个儿子呢,她心想,司徒修成日忙于政务,哪里有多少时间教导孩子,那么只能她来了,就是怕肚子里墨水不多,将来叫孩子笑话,这不得补充补充。
司徒修今日提早回了家,听说她还在书房,便转头走了去,窗口有她甜美声音传出来,一字一顿,竟然在念《孟子》里的“尽心”,他嘴角微微一扬,这妻子越来越有贤妻良母的架势了,还知道提早给儿子启蒙呢。
不过未免太深奥,要是他应该念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他声音浑厚,盖过了她的,裴玉娇听见,摇头晃脑跟着念:“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她扭过头,嘻嘻一笑,“王爷,看我念得好不好?我全都能背下来呢!”
“真聪明,赏你。”他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亲。
她一撇嘴儿,这叫什么赏,这是占便宜好不好?
他拿起孟子的书往书案一放:“你就该念三字经给他听,朗朗上口不说,也容易记住,而且念书讲究循序渐进,哪有一开始就听《孟子》这等的,或是念些诗词,辞藻优美。我儿时也这么学的,你应该也是罢?”
说起这个,他眸中意味深沉,眉梢微微扬着,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是他一手教的,如今这便是成果了。
心中甚是满意,想当初,就她那小脑瓜,怎么看得懂四书五经?
裴玉娇同样也想起那些事儿,便是在这书房,当时的他一遍遍念这些与她听,耐心的告诉她意思,还教她写字呢,晴天这儿洒满阳光,落在他睫毛,脸颊上,温柔了他的轮廓,比什么都深刻的映在她心里。她忽然发现,真的从来不曾忘掉,也很是想念那样的场景。
她笑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那我以后先给他念三字经!”又站起来,拉住他的手,“我刚刚写了一副字,王爷给我指点指点。”
他看过去,真是才写的,墨迹未干,乃前朝徐羡兰闻名天下的楷书《秋行》。
也是认认真真写的,字迹清丽端正,虽称不得才女,可拿出去一点儿不会丢人,他笑道:“不错。”
“就两个字?”她未免失望,“没有哪里没写好吗?”
他有些奇怪,低头瞧一瞧她,寻常他挑她毛病她都不高兴呢,现在光是夸赞,她还嫌弃他不好好点评?真是个女人了,还善变起来,他又看一遍,这回有夫子的架势:“还需多下功夫,笔力不足,一撇一捺都不到位,瞧这秋字,火右一点像什么,都成撇了,太长。还有这天字……”
她道:“那你教我写。”
语气里带着撒娇。
他眉头一挑,原来遮遮掩掩是藏了这个心思,不就是教她写字嘛,有什么不好直接说的,他坐在椅子上,将她一抱,大咧咧道:“给爷磨墨。”
见他愿意,她兴高采烈的挽起袖子拿水注倒水。
墨磨好了,他把笔放在她手上,再握住她的小手,在宣纸上慢慢写起来。
经他的功力,那字果然好看多了,但也不够清秀了,透着男儿的沉稳遒劲,力透纸背,一时屋中并无声响,只有他耐心的写着,她好好学着。可不知为何,她脸颊却渐渐发红,心在胸口快快得跳着,像是响在耳边一般。
耐不住回眸瞧他,那俊美的脸,在记忆中,与上辈子的那人像是混合在了一处。
看她痴痴的,为他着迷,他嘴角一挑,笑得更魅惑人心,口里却道:“还不专心学,刚才谁巴巴的要本王教的?”
握住她后脑勺,把她小脑袋转过去,不让她看他。
她心猿意马,在他腿上扭来扭去,他搁下笔:“是不是不治治你不行?”正当褪了她棉裙要做些事情,外面丫环轻声道:“王爷,娘娘,怀王殿下来了。”
他本是热血沸腾,抵着她就想进去,听得这句,伸手把她裙子拉好,低头在她耳朵上咬了口道:“等本王回来再治你。”刚起来,转身看到坐在榻上安静的儿子,嘴角一牵,刚才竟忘了他还在,差点在面前……
忍不住回头盯了裴玉娇一眼,心道看她下回还乱勾引人。
她脸色绯红,忙抱起儿子,亲亲他脸颊道:“下回不这样了,但你这孩子也是,怎么一点儿声音没有的,这小木马就那么好玩?”
他手里拿着木马竟能不声不响瞧半天。
熙儿小嘴一咧,举着小木马道:“娘,娘。”
“啊,会叫娘了!”裴玉娇大喜,“相公,相公,听见没有,他叫娘了。”
司徒修也高兴,摸摸儿子的脑袋,但心里想着司徒璟的事儿,大踏步出了去,客堂里,司徒璟正等在那儿。
司徒修笑道:“刚才熙儿会叫娘了,我在想,五哥来,是不是有好事儿呢。”
司徒璟忙恭喜,又道:“正是有好事儿,机缘巧合我认识一位青霞真人,她算卦颇是准的,很多都说得中,我想着给你也算一算。”
青霞真人?司徒修一怔,万没想到司徒璟会把青霞真人带到家里。




王妃重生记 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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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他正在查青霞真人的背景,便不是,当年白云观做下不光彩的事情,白云观主因此被砍头,导致道观日渐没落,怎么也不该将她带来。
司徒修脸色微沉,看了看门外,又转头低声道:“五哥,大哥被废便是因厌胜之术,父皇很是痛恨道教一流,不说白云观,便是华国别处,道观也没有往前兴旺。”
“我岂会不知。”司徒璟忙道,“故而带她前来,也是乔装打扮,别人绝不会认出。你只消让她算一算便好,我流年不利,只望你不同,你不需担心。”
他有些急切,司徒修眸光一转:“五哥何时与她认识的?”
“这……”司徒璟犹豫道,“前些日子我像是撞到鬼,样样不顺,经人推荐去了白云观,如今已然好了,才想到你。七弟,你便信我一回,”他好不容易下了决定,委实是盼着司徒修能清了毒,声音不由提高了些,“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欲说还休的委屈。
司徒修讶异。
他本就是聪明人,转念间便已明白,看来司徒璟去白云观解了那迷香,那是知道许婕妤的意图了?可他还带着青霞真人来。
瞧着对面男人关切的眼神,他百味纷杂,临死前不是不曾恨那母子俩,可对司徒璟他总是存着一半疑惑,而今那疑惑得解,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悲凉涌上心头,替他,也替司徒璟。
可终究他对自己还有几分真心,总是种欣慰,他斟酌片刻:“既然五哥有把握不曾让人瞧见,我便算一算。”
那青霞真人被带上堂,果然穿着身寻常衣服,上前拜见司徒修。
眼见堂中高椅上,年轻男人端坐在此,双眸深幽,手肘压于椅柄,冷如雪石,静静瞧着她,青霞真人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怎么可能?司徒璟原是有储君之相,故而许婕妤年轻时,那面向便是大富大贵,当初她才会帮着许婕妤,甚至研制出魅香相帮,便是一等将来司徒璟登上帝位,匡扶道教的,可眼前这人……她忙不及的卜卦。
卦签落下,她定睛看去,心头一沉,世间竟会有此卦象,难怪师父早年叮嘱,万事没有绝对,转瞬间,便是天翻地覆也乃常事。她躬身道:“王爷逐年平顺,福泽滔天,并无可忧之事。”
也不知真假,但司徒璟今日带她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朝她一扫眼,青霞真人会意,微笑道:“贫道还略通相术,若王爷不介意的话,还请伸掌与贫道一看。”
司徒修瞧一瞧司徒璟。
司徒璟笑道:“我也与她看过,真人还懂气功,从手掌推拿一番,神清气爽。”
瞧他装得辛苦,司徒修便伸出手来,青霞真人两指搭上,将将要运气,司徒修淡淡道:“真人敢出这手,想必胆大过人,道法精湛,余善真人伏法后,白云观便是以你马首是瞻罢?”
他垂眸盯着她,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一层阴影,亮澄的眸则似利剑,好似在警告她,别拿整个白云观做赌注。
她额头上突然出了汗,确实许婕妤曾捎信于她,说司徒璟或许会寻她给司徒修解毒,叫她出谋划策,可如今靠近了司徒修,他浑身戒备,她稍一不慎,脑袋都要不保,哪里敢做手脚,低声道:“王爷,贫道不过混口饭吃而已,能有何作为?王爷谬赞了。”
稍一凝神,多年练就的真气从指尖而出,混合了她一早吸取的解药从他脉络中射出去,只闻淡淡余香飘出,瞬间消失无踪。
他觉整个人清爽了些,便知那毒确实解了,其实他本也不怕,只等那时水落石出,云破天开时,再将青霞真人抓来。谁想到司徒璟会做出叫他意外的选择,既如此也罢了,反正凭着许婕妤那心性,断不会改变。
早晚仍是死路一条。
他笑一笑:“果然不错,只我这掌纹,真人如何看?”
“王爷这是折桂纹,主荣显,有道是,‘折桂文名有大才,儒主及第抉髙魁’,若是学子,当是要中桂榜的,便不是,也是享尽荣华富贵。”
本就是天潢贵胄,什么富贵没有?司徒修挑眉,暗道这青霞真人专侍拍马吹牛,不见得真有什么道学,别只会制这种下三滥的东西罢?他淡淡道:“既然五哥对你称赞不已,恐是有些本事。”
他命人赏了她几十两银子,毕竟戏还是要演完的。
司徒璟笑道:“不过图个一乐,听到你平顺,心里也舒服些,不算白来一趟。”
“劳五哥费心了。”他也笑起来,“五哥既然来了,便再次吃顿饭再走。”
“好,我正好看看熙儿,不是会喊人了吗,可会喊爹爹?”
司徒修叹口气:“光会叫他娘呢,不过我常不在家,陪的少,也是理所当然。”又问,“五嫂还好吗?如今该是稳当了罢?”
提到袁妙惠,司徒璟面上闪过一丝阴翳,他想着帮这个弟弟,可母亲与妻子偏不赞成,倒像他做了错事一样,但瞧着司徒修的笑脸,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假使他袖手旁观,恐怕此刻心里绝不会有任何的欢快。
二人说笑着走去书房。
没料到司徒璟会跟着来,裴玉娇微微吃惊,忙站起来叫道:“五哥。”
司徒璟笑道:“七弟妹,又叨扰了。”
“我留五哥吃饭。”司徒修道,“你去吩咐下厨房,叫他们多准备些饭菜,还有酒,也不能少。”
裴玉娇答应一声出去,临到门口,回头瞧一眼,却见司徒璟已经把熙儿抱在怀里,正逗弄他玩,心下疑惑,可也不是该问的时候。
一直等到兄弟两个用完饭,司徒修送了司徒璟出去,她才走到他身边,小声问:“不是说许婕妤要害你?”
“是,但是五哥忤逆她了。”司徒修在榻上坐下来,脸上挂着嘲讽的笑,这事儿要被许婕妤知道,定是要气得吐血。因她向来喜欢控制别人,如今亲生儿子都不听她的话,还与敌人示好,解了他的毒,她如何能不气?
如今他越是与司徒璟相好,许婕妤便越是要暴跳如雷。
痛快!他倒要看看这母子两个离心了,又会如何?许婕妤又该怎么拉回她儿子的心,再次扮个好人吗?
他不屑一笑。
烛光里,神色诡异,像是把淬了毒的利刃,裴玉娇甚少见到他这等样子,竟有些害怕。
犹犹豫豫的说不出话来,他抬眸,握住她手臂一拉,使她跌入怀里,捏住她下颌问:“怎么,怕我了,离那么远?”
她偷偷瞧他一眼,他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眉眼含笑,好像刚才只是错觉,她轻声道:“那五哥是好人吗?”
“现在看,是的。”他挑一挑眉,“但也不可松懈,这世上最不好猜的便是人心,此一时彼一时。”
她问:“那你也是吗?”
他笑起来:“那得看对谁。”
“对我,”她大眼睛盯着他,好像夜空的明月,流转着淡淡光辉,一把搂住他脖子,“对我会怎么样?”
他唔了一声:“那我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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