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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她又美又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千桦尽落
她今日开口提醒萧容衍,何尝不是希望……趁萧容衍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善良慈悲之时,在大燕兵力匮乏之时,让他以这种方式减少大燕的损失,也让他明白民心所向之可贵之处!
望他日后做事……能念及夺下南燕时百姓众望所归助他,对百姓容情。
“去吧!”她说对萧容衍的护卫说。
萧容衍的护卫一跃上马,冲着白卿言的方向拱了拱手,怀里揣着颗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快马加鞭离开,他得昼夜不休赶快赶回主子身边将白大姑娘的话带到才是。
见萧容衍护卫骑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白卿言才道:“乳兄,牵了马我们回去吧!”
肖若江伸手去拉那匹白马的缰绳,被那匹白马却偏头甩开,若不是肖若江身上有功夫,怕是得跌到河里去。
“果真是匹烈马!”肖若江不但没有生气,反到一脸高兴的样子,“我记得世子爷刚带疾风回来的时候,疾风也是这个样子!”
肖若江忍不住笑道。
疾风的确是匹烈马,当初父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疾风带回大都,她那个时候年纪小……父亲原本想着让训马师傅替她将马训好了,再给她送去,谁知一连六个老成的驯马师傅都不成,其中两个被疾风伤到,险些丢了命。
白卿言听闻后瞒着父亲偷偷去了马场,用了整整一天驯服了疾风,回来的时候整个跟个泥猴似的不说,身上青一坨紫一坨的也不在意,挥舞着手中马鞭兴高采烈同白岐山说她驯服了那匹六个训马师傅都没有驯服的烈马,还给那匹马起了名字叫疾风。
“我来吧!”白卿言翻身下马,走至那白马面前。
缰绳被肖若江攥在手里,白马挣脱不开马蹄将河岸鹅卵石踩的直响,鼻息喷出极为粗重的白雾。
她抬手摸了摸那白马的鬃毛,白马抗拒地发出嘶鸣声,抬起前蹄却怎么都挣不开缰绳。
“好家伙!真烈啊!”肖若江用力扯住缰绳。
白卿言来了兴致,扶着马鞍一跃上马,这白马反抗的更厉害了,激烈挣扎险些将白卿言给甩下去。
“乳兄!缰绳!”
见白卿言好久都没有这样兴致高昂,肖若江想着自己在一旁守着也不要紧,便将缰绳丢给白卿言,立在一旁高高举着火把。
大约是有驯服疾风的经验,她双手死死拉住缰绳,身体随着白马跳动前后轻摆,如轻而易举黏在白马身上一般,让它怎么都甩不脱。
那匹白马蹦蹦跳跳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已然力竭再也跳不动了,就趁此时白卿言将手中缰绳一挽用力撕拽缰绳,白马吃痛发出长长一声哀鸣,又开始跳了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这匹性子刚烈的白马终于在白卿言手中服了软,白卿言轻轻甩了甩缰绳,那白马便垂头丧气往前走几步。
肖若江看得啧啧称奇,也是白卿言马术好……这要是搁了旁人怕早就把人甩下马了。
白卿言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时,已累出一身薄汗,那匹马垂头丧气往白卿言身边走了几步,颇为不服气地偏过头去。
她笑着摸了摸白马的鬃毛道:“以后……这匹马就叫平安吧,给小四送过去,小四一定喜欢!”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平平安安更好了。
肖若江眼底刚才因为白卿言兴致勃发而亮起的光芒又微微沉了下去,记得小时候他和哥哥去国公府看刚出生的白卿言,那么小小一个却又那么漂亮,娘亲叮嘱他和哥哥这辈子要好生护着大姑娘,大姑娘不仅仅是他们的乳妹,更是他们恩人的掌上明珠。
肖若江同肖若海都以为,生在大都城内最煊赫的镇国公府,这样的女子……定然是天之骄女,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如珠似宝的娇娇女。
可白卿言没有,她身为白家嫡长女比白家任何姑娘和公子都能吃苦,战场上受伤后人就变得沉郁起来,少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再到白家突逢大难之后,她又一肩扛起白家,为几个妹妹谋划打算……
来南疆如此凶险,大姑娘却把身手卓绝的暗卫死士给了三姑娘,给了大都城的二姑娘,唯独没有给她自己留!
此次,得了这样一匹好马,大姑娘却要将这匹马给四姑娘。
大约这就是身为嫡长的责任与担当,她总要时时刻刻惦记着幼妹,就如同当初世子爷白岐山还在时,总惦记着国公府几位弟弟是一样的。





嫡长女她又美又飒 第一百九十八章: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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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若江把劝白卿言留下这匹马的话咽了回去,暗暗下决心等哥哥回来之后一定要和哥哥商量商量……想办法尽快给大姑娘再找一匹宝驹!
回到营地,白卿言让肖若江把白锦稚唤了出来,听说这匹白色宝驹是给她的,白锦稚眼睛都亮了,满目的欢喜。
“真的吗?!”白锦稚身手去摸平安的鬃毛,谁知平安性烈喷了白锦稚一脸的热气,高傲的挪着步子走到了白卿言另一侧。
白锦稚立时瞪大了眼,她还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马,惊愕之余满目欣喜:“这马……还挺灵性的!和当年……”
疾风二字卡在白锦稚的喉咙里没有说出来,谁都知道疾风为了救主而死,最后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长姐,我觉得这匹马同我没有缘分,倒是和长姐有缘!”白锦稚是真得喜欢平安,这番话却也是真得发自肺腑,这平安……和当年的疾风性情很像,如果平安留在白卿言的身边也算是一种慰籍吧。
“我记得以前你大伯答应过你,待你出征之时……送你一匹如疾风一般的良驹!”白卿言笑着轻抚平安鬃毛,“这是我替你大伯,送你的!不过平安性烈……也不是全然没有驯服之法,长姐已经替你试过了,只要你骑上去能不被它甩下来,它定会服你,若你能带着它一段时间,培养出感情来,它定会认你为主!”
以前她答应过阿瑜的不曾做到,阿瑜答应过她的也没有完成。
如今父亲虽然不在了,她却可以替父亲完成还未完成的承诺……
听长姐提到待她如亲女的大伯,白锦稚眼眶发红,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小四就谢谢大伯,谢谢长姐!不推辞了!”
“你大伯看到你能让平安认主,定然欣慰!”她笑着看着幼妹。
驯服和认主,这是两回事……
驯服一匹马,它可以任你驱使,却不会给你忠心。
若认了主,那匹马便会如同疾风一般,用命来护着你,她希望将来战场之上……小四也有这样一匹马与她并肩而战,她的平安会多几分保障。
“长姐放心!三日之内……我必让平安认主!”白锦稚信誓旦旦。
“长姐信你!”
白锦稚望着白卿言双眸发亮,她觉得每一次长姐说信她的时候,她都满腔豪气翻涌,因为还从未有人对她说信她这样的话!别人总觉得她是个冲动又莽撞的孩子,连母亲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长姐说信她,她就特别想做出一番成绩给长姐看,因为她从心底里知道……长姐每一次都是真的信她,她不想让长姐失望,更不想让长姐分出多余的精力来操心她。
·
萧容衍的护卫快马加鞭赶回蒙城,想将白大姑娘的话带给萧容衍。
一听说去给白卿言送马的护卫回来了,萧容衍让人收了山河图坐在火盆前让把人带了进来。
“属下参见主子!”侍卫带着寒气进门,单膝跪地行礼。
萧容衍用铜钳子挑了挑火盆中的炭火,垂眸问:“马和信都送到了?”
“是!送到了!信白家大姑娘看完之后当着属下的面儿烧了。”护卫道。
萧容衍望着火盆内烧的灰中透红的银霜炭,唇角略略勾起,大约白卿言看出了那是他的亲笔信所以才当着护卫的面儿烧了,让他安心吧!
“白大姑娘可说了什么?”
“白大姑娘问主子是不是还想从她那里借什么,但白家大姑娘不像是恼怒也没有戏谑,就只是平平常常那么一问。属下没把话说死,只答说主子没说!后来……属下要走的时候,白大姑娘说……想拿下南燕不是仗打赢就成的,南燕遵循大燕旧治,百姓十几年来皆为王侯牛马,由奢入俭难……经历过姬后新政的百姓,怕早已对南燕朝廷心怀怨怼。”
白卿言的话,这护卫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萧容衍。
萧容衍挑火的动作一顿,细细琢磨了白卿言的话,他眯了眯眼,白卿言这是在提点他利用民情民怨啊……
莫名的,萧容衍就想起之前在大都城,年三十当晚大都城百姓自发聚集在镇国公府门前,陪同镇国公府的女眷等候宫内传来消息。
还有镇国公遗体回大都的时候,百姓们几乎全城出动,提灯撑伞聚于南门迎接白家忠魂。
萧容衍望着炭盆中跃跃欲试的火苗,可若提前透了口风……南燕这边儿一旦有准备,凭如今大燕那点儿兵力,还能趁乱拿下南燕吗?
萧容衍的护卫静静跪在那里不吭声,半晌之后只听萧容衍吩咐道:“去叫王九州过来!”
主子宣王大人,这便是下定决心了。
那护卫忙称是起身出去叫王九州。
王九州匆匆进门,只见萧容衍本就深邃沉着的眸子此刻愈发波澜不惊,带着几分袭人的凉气,问道:“这蒙城大集市还要开几天?”
“回主子,不算今日还要开两天……”王九州恭恭敬敬回答。
“你派人这两天从集市开始一路去南燕大都放风声,就说大燕的军队要打过来了……”萧容衍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炭火,放下手中铜钳子,“但大燕皇帝已经下令不许大燕军队屠杀百姓,此次乃是为了将名不正言不顺的南燕皇帝拉下马,让大燕完整,推翻曾经被姬后废除的大燕旧治,重建大燕正统,为百姓谋福祉。”
蒙城集市是南燕最热闹时间开的最长来往人流最多的集市,主子这是想借这些人的口传消息出去。
王九州立时就明白了萧容衍的意思,颔首道:“主子放心,小的必定办的妥妥当当!”
萧容衍颔首。
见王九州出去,坐于火盆之前的萧容衍眸色沉了沉,利用民言他还真从未想过这样行事。
试一试吧,说不定白卿言的方法见效,能让他们大燕少损失些兵力。
只是若真得见效,他可就又欠了白卿言一个很大很大的人情了啊,该拿什么还……
想到此,萧容衍眼底竟染上了一层极为浅淡的笑意。




嫡长女她又美又飒 第一百九十九章: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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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徬晚,天还未黑透,蒙城市集各个摊位上就将澄黄色的灯笼高高挂起。
整个蒙城被笼罩在一片暖意中,人头攒动,孩童的嬉闹声,和货郎的叫卖吆喝声不断,喧闹又嘈杂,却无端端让人感觉热闹温馨。
萧容衍明早便打算动身往南燕都城去,所以今日来是为了凑一凑这晚市的热闹。
大约是萧容衍第一日来的时候排场太大,出手又太阔绰,所以好多眼见的商贩都识得萧容衍,举着自家的货物往前凑。
萧容衍那日来被一匹白马吸引,错过了奴隶市集那里,今日专程来是想去那里看看。
他在带刀护卫护卫之下走到奴隶市集时,市集里最大的奴隶贩子正扯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站在高处叫卖:“不要看这小丫头蓬头垢面,可你们看看这小丫头身上穿的料子……绝对是晋国富庶人家的孩子!定然是细皮嫩肉的,买回去好好调教,将来可有享不尽的福哟!”
奴隶贩子洪亮的声音刚落下,就有看热闹的汉子挤在人群中喊道:“穿着这么厚的衣裳,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细皮嫩肉,扒了让我们看一看……摸一摸,也好让我们知道是不是真的细皮嫩肉啊!”
有围在奴隶集市看热闹的妇人皱了皱眉,拂袖离开。
被奴隶贩子扯着胳膊的小娘子全身颤抖,用力抱住自己,脸色煞白,要是当众扒了她的衣服,再被人摸了,她也没脸活下去了,她立刻挣扎不休:“放开我!士可杀不可辱!我决不能受这样的折辱!”
那小娘子带着哭腔,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又说了一口晋国官话,想来的确是富庶人家的姑娘。
台上的小娘子挣扎的越激烈哭得越凄惨,台下看客就越起劲儿。
“摸一摸可不成!但确实能让诸位爷好好看一看的!”
说着,那奴隶贩子就去撕扯那姑娘的衣裳。
可还不等那奴隶贩子真的将那姑娘的衣裳扯开,那奴隶贩子的手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抽了回去,见了鬼似的睁大眼左右瞧了瞧,一时不防竟然那哭啼不休的小娘子挣扎开了他的手,险些一头撞在柱子上,幸亏被奴隶贩子的两个打手给及时揪住了。
奴隶贩子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见鬼了?!
“哎!你到底让我们看不看?!”下面有汉子起哄。
“这位爷看了买吗?”奴隶贩子笑呵呵问道。
被问的那汉子双手抄袖,耳朵一红缩进了人群里,不过是想占个便宜而已,要真有那个余钱买奴隶他还不早去青楼里快活快活?
被奴隶贩子打手擒住的小娘子还在哭哭啼啼,求奴隶贩子给她一个痛快,让她一死!
原本对这个一口柔软晋国官话的小娘子感兴趣的富庶爷们,一见这小娘子要寻死便歇了这个念头,否则买回去这丫头寻了死,不是拿银子打水漂么。
萧容衍离得远,视线落在跌在木板搭起的高台上,见那奴隶贩子脚边不远处有一粒石子,目光又越过人贩子朝他身后的笼子望去。
笼子黑暗处,有一个盘腿坐在角落衣着褴褛的少年,那少年看起来岁数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坐如青松,自有一股子世家公子的姿态。
大约是察觉到有人看他,那少年抬起眸子……
萧容衍眸子微微缩了缩,那孩子的双眼长的倒是有些眼熟,目光幽沉又深静,既然能以石子击开那奴隶贩子的便有几分身手,又是怎么被抓到的?!
或是……家中贫苦被卖了?
少年从容沉稳坐在笼子中丝毫不避萧容衍的目光,哪里像是一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且十五六岁正是壮劳力,又不是三四岁只会吃喝指望不上的娃娃。
萧容衍想了想,侧头吩咐身边的王九州一声。
王九州点了点头,饶过围在前面的人群去后面找到奴隶贩子,指了指笼子里那个盘腿坐着的说要买。
奴隶贩子连连陪着小脸道:“您眼光可真好!那个是我路上救下来的一个晋兵,身强力壮买回去干什么都不在话下!就是贵了点儿!”
王九州笑眯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丢给奴隶贩子,道:“这么多……买这个晋兵,还有刚才那个晋国的小姑娘!够不够?!”
奴隶贩子打开一看,喜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态度比刚才更谄媚殷勤:“够够够!绝对够!只多不少啊!这么着……收您这么多银子我心里过意不去!您再挑两个带走……”
奴隶贩子那架势似准备敞开了给王九州努力介绍自己这些奴隶,王九州笑着道:“不了,就要这两个!我们家主子还候着,不敢耽搁!也不敢擅专!”
奴隶贩子这才连连点头,让人将刚才那个姑娘和笼子里的少年给提了出来让王九州带走。
那少年临走前倒是望着奴隶贩子长揖到地行了礼,谢这奴隶贩子救了他一命,不论这奴隶贩子出于何种目的,可冰凉刺骨的荆河之中,若非这奴隶贩子救他……他早已被冻死。
奴隶贩子大约是头一次见到被人卖了,还给人行礼的,愣了一愣,没等回神……就见少年同那管事走远了。
王九州带着买回来的两个人,回了萧容衍落脚租下来的大宅子。
让人提水让两人沐浴更衣,王九州自己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喝着茶,猜测主子要买下这一男一女的意图。
很快沐浴更衣的少年郎换了衣衫出来,饶是阅人无数的王九州也惊了一惊。
那少年郎一身直裰,身形挺拔修长,五官英俊非凡,尤其是那双眼……锐利暗藏锋芒,气度可绝非是普通人家的少年,堪称人中龙凤。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沦落到奴隶贩子手中?
疑惑之余,王九州更觉自家主子目光如炬,那样蓬头垢面窝在笼子里,他们家主子也知道此少年不凡啊。
大约是少年身上气度矜贵的缘故,当惯了奴才的王九州对少年说话十分客气,请少年随他一同去见他的主子。




嫡长女她又美又飒 第二百章: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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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微微颔首,不卑不亢不盛气凌人,给人一种沉稳入骨之感,嗓音极为温润有礼:“烦请您带路。”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度,王九州猜测这少年怕是贵族世家风骨教养极好的公子,故而对待这位少年的态度更加谦卑恭敬。
将少年引入萧容衍的书房,王九州便退了出去。
萧容衍正坐在火炉前,一手执棋子,一手拿书,垂眸研究面前棋盘,视线看也没看那少年。
那少年也沉得住气就静静立在门口的位置,光明正大的审视萧容衍,倒是有几分世家公子身上倨傲的姿态。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国公府白家七郎,小十七的胞兄……白卿玦。
火炉上茶壶壶水被煮的沸腾扑出了一些浇在炭火上,发出噗嗤声。
萧容衍这才合了手中搁在手边的小几上,用帕子垫着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问:“会下棋吗?”
“略通一二。”白卿玦回答的疏朗大方。
白家诸子,皆为人中之龙,哪怕颠沛流离衣衫褴褛,都遮挡不住骨子里那份傲岸不群。
萧容衍抬眸朝少年的方向望去,抬手指了指棋盘对面的位置,笑道:“坐……”
白卿玦没有客气,撩起下摆姿态清雅跪坐于萧容衍对面。
萧容衍给垂眸看棋的白卿玦倒了一杯茶,嗅到来自少年身上淡淡的血腥味,猜测少年怕是身上有伤,可刚刚他竟丝毫看不出来。
“公子是大晋人?”萧容衍笑着问。
白卿玦目光从棋盘上抬起,望着一派雍容儒雅的萧容衍,颔首如实相告:“是……”
“世家公子?”萧容衍又问。
“随父亲出征历练,不曾想晋军大败……侥幸被奴隶贩子救了一命。”白卿玦回答的十分磊落,可关于名字白卿玦却不打算如实相告。
萧容衍点了点头,将茶壶放回火炉之上,细细观察着少年的表情:“萧某大魏商人萧容衍,不日前跟随率五万援军出征南疆的晋国太子……一同到了宛平城。”
“太子?”白卿玦抬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便是之前的齐王殿下!”萧容衍耐心解释。
想来这少年受伤被救之后便无法得知晋国消息了,不知道齐王已封太子也是应当的。
萧容衍看着白卿玦那双与白卿言极为相似的眸子,垂眸道:“公子恐怕还不知道,以金牌令箭强逼镇国王出征的信王,已经被贬为庶民了。”
白卿玦眸色沉静,幽幽望着萧容衍,风骨清隽。
“镇国公已经被追封为镇国王了,信王诬陷镇国王刚愎用军,谁知道峰回路转白家忠仆竟然送回了行军记录的竹简,白家大姑娘带着竹简敲登闻鼓……以民情民怨逼迫晋国皇帝还白家一个公道。”
听萧容衍说到长姐,白卿玦眸色愈深,他强忍着心头翻涌的情绪,竭力克制表情不让自己显露异样。
长姐身体那样弱,敲登闻鼓?
可那的确是长姐的心性会做出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长姐如今怎么样了。
萧容衍摩梭着茶杯边缘,饶有兴趣望着镇定自若的白卿玦,心里感佩……白家子孙果然各个都非俗物,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有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如此沉稳从容,果真没有辱没他的姓氏。
“说到白大姑娘,那可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萧容衍慢条斯理道,“此次白大姑娘跟随太子一同出征,这一路身缠铁沙袋随军步行,生生捡起了射日弓!瓮山一战……更是仅凭五万晋军将十几万西凉军于瓮山峡谷杀尽!不知公子可看到瓮山方向冲天的火光,那里焚烧的便是西凉军的尸骸。”
白卿玦不自觉咬紧了牙,心神俱颤,他只觉血气一阵阵往头顶冲,长姐怎么来了南疆?!还一路缠着铁沙袋随军步行?
他死死攥住衣摆,狗皇帝逼迫长姐?
不……以长姐的心智,若长姐不愿意狗皇帝逼迫不了长姐。
可长姐那个身体……怎么能出战?!祖母和大伯母也没能阻止长姐吗?
白卿玦心乱如麻,略显急促的呼吸还是泄漏了情绪,他搁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收紧又缓缓松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消息是真是假还犹未可知,他是关心则乱了。
望着坐于对面,眼底含笑儒雅英俊的萧容衍,他很难相信这样一位通身读书人清雅气度的男子,会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所以此时白卿玦并未全然相信萧容衍的身份。
萧容衍放下茶杯:“忘了问,公子今日出手护那姑娘,那姑娘可是与公子相识?”
“不相识,同是晋国人,不能看着她受辱罢了。”白卿玦深深望着萧容衍,“先生买我,为何?”
“萧某是个生意人,日后自然少不了与晋国世家打交道,见公子气质不凡,身手卓绝,想必是世家子弟,想结个善缘,故而……才请公子过来。”萧容衍用词很客气,用的请并非卖,“不知公子可否直言相告是哪家公子,萧某也好安排人送公子回晋国。当然……若公子不方便透露家世,萧某也不追问,若将来有缘再相逢,还望公子不嫌弃萧某商人出身,能与萧某喝一杯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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