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商女好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熊猫探长
待见过各自母亲,难免问起今日游玩景象。
青妍遂把巧遇蔡令轩之事,说与母亲、舅母听。
李太太听罢,心下顿是大喜。
平日里蔡家可是想巴结还得寻门路呢。
现今户部尚书已年迈,告老不过这二三年内的事。虽然陈府不过给宫里供着彩缎绫罗之类,但做内府生意,朝堂消息没有不灵通的。
蔡嘉义不仅简在帝心,更年不过五旬出头。对朝廷大员来说,实在是大有可为的年纪。
至于说是二房座师的来由,陈太太最清楚不过。
说白了,其实不过当年偶然指导过一句文章的情分。
这要都能作数,蔡嘉义弟子约莫可以从京城府门口排到妙峰山顶了。
这座师还不是靠着陈家两房十数年如一日的投入经营出来的
这些年往蔡府里搬的东西,不仅有嘉兴的黄酒、秀洲的槜李、桐乡的杭白菊,更有丝罗彩缎、古董书画乃至各色精巧的首饰珠宝、金银锞子,其中哪样没有大房的出力
二房此次能入选京官,自然是李四平办差得力,蒙朝廷青眼,但地方官千万,有几人得以入京的
更何况还是户部这样的实差、美差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房一力支撑着堆出这样的好事,盼的不过是兄弟之间守望相助。
毕竟内府的生意看着体面,其中的艰难也不可为外人道也——朝中无人,步步艰难。
故而蔡令轩只不过听说过陈家大房之名,陈家大房却对蔡府阖家,从婚丧嫁娶到生日喜好没有不了然的。
蔡嘉义有一妻二妾,子女数人,多已婚娶。
唯有令轩,系老妻幼子,爱如性命。
当初蔡夫人三十八岁高龄产下此子,一时还曾传为京城数得着的奇闻。
这晚来的麒麟儿也不负蔡夫人的辛苦。
不仅长的得人意,更小小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就举业有成。
其隽秀文章,华美诗篇,就是连李太太这种后院妇人也是听闻过的。
蔡嘉义往日里再是端凝沉肃,同僚面前说起这个儿子,那也是忍不住抚须含笑的。
得知今日竟有此巧遇,李太太心中焉能不喜
虽无意与二房争长短,但多个门道,总是好事,更何况这还是一向顽劣的三子结交上的。
回去老爷面前也是有面子的——别老对比着老二的沉稳,骂老三胡闹——这不志成也是有出息的孩子
一旁的陈太太虽身居后院,但陈家生意上的事也多经她手,自是耳聪目明之人。
小姑子家的事本就心中有数,更兼同为皇商,朝中之事,风声、雨声、声声入耳。
蔡侍郎家的芝兰玉树闻名已久,但一届商贾,虽然占了个“皇”字,也是难入蔡家门楣的。
见今日志成能结交上,心内颇是复杂。
一来,小姑家若能得益处,于自家总是有益无害。
二来,同行之中,姑娘家不好与外男多接触,但则清也在当场,如何就结交不起来
自家儿子还是太老实了些,遇到事情不好指望——还得找个妥帖的儿媳妇,才好提带着些……
陈李二位太太来此上香,原不为游山赏春。
现礼佛事毕,又为各自儿女求了平安符,孩子们也转了一圈回来,已算功德圆满。
见天光不早,便就起身准备返程了。
他们这一路回去,还照先前的法子。
先在李太太那庄子里住上一晚,第二日大早再回城去。
幸得下山较早,待到近庄子时竟淅淅沥沥得开始下起雨来。
午间还是暖日融融的景象,风雨乍来,陡然间添了不少寒意。
春寒料峭最是煞人,一时间很是叫人支持不住。
二位太太哪舍得儿子在外沾了风雨
一个劲儿催着志成、则清二人快快下马,坐到车子里来。
则清最是听母亲话的。一听召唤,即让小厮牵着马过去。
雨势越发沁人,春日的单衣很快就湿了大半。
陈太太也顾不得跟他啰嗦讲礼,一把就将儿子拉上了马车。
李太太还待招手叫志成,志成打马靠近前来,对母亲、舅母拱拱手道,“马车原就不大,我和表弟又是这么大个人了。再进来恐就要挤着母亲、舅母了,我去青妍那坐一会儿也是一样的。”
陈太太这头忙着给则清擦雨珠,还没顾得上回话。
李太太怕儿子着凉,也不留心别的,只赶紧道,“还不快去!”
得奉母亲口谕,志成嘴角一弯。
轻轻打马,一下就来到了青妍和桂姐儿的马车旁。
桂姐儿见车帘子里湿漉漉地钻进来个脑袋,吓了一跳。
再一看却是志成。
他见桂姐儿受惊,也不多话,只是咧嘴,露出齐刷刷的满口白牙,动作利索爬进了马车,坐到桂姐儿身旁。
志成乌黑的眉眼被雨水洗过后显得越发清亮,当他认真的看着一个人时,清亮里又透出不一样的华彩。
桂姐儿只看了一眼,便垂下头,不敢与他乌黑的眼眸对视。
只是初春的冷雨中明明寒意凛然,桂姐儿的脸上却忍不住火烧火燎得发烫起来。
小儿女情态,青妍哪有什么不懂的
不过将自己当成一张薄纸片,尽力贴在车壁上罢了。
那边志成与桂姐儿也不说话,一个只顾看,一个只顾低头。
外面雨滴声声,车马绰绰,只化作远远的低音,悄悄融进氤氲的春光里……
第二十回 回城
不多时,庄子就到了。
志成也不若平日里那般饶舌,只轻轻得说了句,“表妹改日来家里玩。”就跳出了车外。
桂姐儿正踟蹰着是该应还是不应,就见志成已然不见。
一个怯生生的“哎”刚刚来得及说出口,就飘散进雨里,被风一吹,也不知洒落到了哪里,想听的人究竟听见了没有。
青妍深知上辈子他们是未曾结缘的,至于是否有过情丝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后来游戏花丛,万事不挂心的三哥,曾托自己往陈家递过话,让他们善待桂姐儿。
自己这侯夫人身份难得派上了一次用场。
借着一次省亲机会,加上舅母的说项,陈家后来果真给桂姐儿过继了个族里的孩子。
她也就守着这孩子,日子多了个盼头。
待一行人进到庄子,管事的早早就带着人准备齐全,姜汤、火盆自是齐备的。
别人尚好,志成忙进忙出的安置,一身锦衣尽数都湿透了。
李太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连连催促他先回屋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
至于其他细务,让周立家的办去,也无甚要紧的。
平日里有父兄在,志成也是懒散、贪玩的性子。但今日都是女眷,则清又是客人,少不得他来回奔波,照料一二。
志成一边答应着,一边带着家下人等将箱笼抬出,将马车用油布盖好,事事收拾妥了,才进屋换过。
桂姐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平日里看着志成爱玩、爱闹,真要有事还是很靠得住的——又不辞辛苦,又事事周全。
夜间众人都累了。想着明日还有一路的劳乏,也无多话,稍稍用过些简单饭食,就各自歇下。
且不提志成、桂姐儿的小儿女心肠,青妍回到屋内,却是辗转难眠。
日间人多、事多,心神被旁的事情占据着,也就没那么多想法。
晚上回到同一个房间,躺在同一张床上,不禁又想起那个男人。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手治伤就是这样的棘手。虽然曹师傅手把手教着反复演练过,可他匆匆离去,也不晓得之后如何。这般凄风冷雨里,他都还好吗
又想,他既能自己离开,想必该有几分把握,大体是无碍的。即便他万一真真死在外头,那也不与自己相干。
又想,那日如此恶战,袭杀之人定然就在左近,也不知他行动不便,是否会被人拿去。
又想,幸而他自己走了,要不然可如何藏人万一被人追索到庄子里,这全庄子人岂不是被他牵累
一会儿想东,一会儿想西,青妍左右盘桓,直到半夜才朦胧睡去。第二日一大早又起迟了……
且不提陈太太满腹的不满,待两家人各自收拢好东西,便带着儿女并家下人等返京而去。
因二府虽同在京城,却相距甚远,分别从东和南两个城门入,所以不过行了一程就到了岔路口。
二位太太下车作别,青妍、志成并桂姐儿、则清也陪着各自母亲互道珍重。
青妍没注意陈太太身侧则清对她的欲言又止,只看到桂姐儿站在母亲身后,两弯秋水,涟漪微动,时不时地静静地泛向志成。
志成一边与则清闲话,一边与胡管事一块儿,将陈家车马又再检查了一遍,确保无事。
待到别时,志成见陈太太已经上车,则清在马车那侧由小厮、家人等扶着上马,便趁势伸出手来,扶住桂姐儿细细的胳膊,轻轻一托将送她上马车。
挥手自兹去,潇潇班马鸣。
陈府马车都走了老远,志成还站在那不动。
青妍过去,见他还一脸沉郁的望着,便笑着推他道,“好三哥,什么时候让人把则清的马牵到那侧的呀”
志成绷不住,脸上缓下来,又恢复了以往常见的跳脱表情,挤着眼睛对妹妹说,“就你眼尖!”
青妍轻笑道,“则清上马素来不稳当,胡管事他们都围着他去了,桂姐儿一牵延,可不就只好让哥哥扶一把了呗。”
“就你知道的多,还不快上车陪着母亲去……”
昨日傍晚至夜间,春雨绵绵。今早虽是停了,官道之上仍是泥泞,车马只能缓缓而行。直到将近正午,青妍她们一行人才依稀见到城门的影子。
出去了虽不过两日,但发生了多少事情,青妍迫不及待就想回家请教下曹师傅——她素来最有见识,再多烦难到了她那都有法子和出路。
正待排队入城,忽然城门口那边冲出百余骑黑衣健马,当先一人大喝,“奉赵王令出城,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两侧行人见此凶神恶煞的景象,哪有不识相的慌得赶紧散开。
一时之间车马纷纷,各种混乱。打翻了这家的马车,摔坏了那家的货担,更兼有妇人喝骂,幼儿哭闹。
好在青妍他们隔的尚远,志成和周立家也见机得快,先一步稳住车马赶到一旁,倒是未受妨碍。
前面一家却是无此运道,官道湿滑,仓促退让之间已是人仰车翻。
马队呼啸而过,马蹄溅起的泥浆把周围几个来不及跑远的行人溅了一身。
待他们走远,志成并周围几家近的,才带着人去帮忙把刚才翻了车的那家扶起来。
待事毕,向母亲回禀那家的状况,李太太听了直念佛道,“阿弥陀佛,幸而无人受伤。”
青妍在一旁好奇道,“三哥,刚刚那群人是怎么回事也太莽撞了。”
志成脸色一沉,肃然道,“噤声,以后再不许说这种话。”
见妹妹嘴巴一嘟,志成马上跟着解释道,“刚才我去帮忙时听他们说,赵王在京郊围猎,遇到了群恶狼,故而差王府侍卫前往围猎。生怕走脱了,所以城中飞马一路疾驰。”
顿了顿,想了会儿接着道,“难保跟你前日在庄子附近遇到的是同一群,幸好当时我们下山得快。”
李太太听到这里,又是好一阵后怕,捂着心口直将阿弥陀佛又念了十遍方罢。
“定是菩萨知道我们要去上香,所以逢凶化吉,保佑你们平安。”
又交待身边的周立家的道,“回头等齐安送平安符来,再给她送上一份厚厚的香油钱,让多点些香烛,好好供给菩萨才是。”
李太太这边念着菩萨帮忙,青妍那头却心里翻江倒海起来——原来他是赵王……
第二十一回 赵王
先帝子嗣颇丰,除去幼时夭折,成年的共有四子六女。当今系先帝嫡长子,元后所出,排行居第二位。据说自小聪慧过人,天赋英伟,更兼性情宽大仁厚。既占了“贵”,又占了“贤”,承接大位自是天命、人心所归。
除此之外,先帝另有三子,依次为楚王、齐王及赵王。楚王为庶长子,齐王为陛下胞弟,赵王为幼子。
当今、楚王、齐王年龄相仿,相互所差不过一二岁之间。赵王与几位兄长却是相差悬殊,比排行居长的楚王更是小了二十余岁,比起楚王的长子还足足小了五岁。
赵王母妃原不过一介宫女,偶然承恩露,得育龙种。那时先帝已年近五旬,宫内已多少年未听得婴儿啼哭。
赵王出生,先帝喜不自胜——贵为天子也怕老死,晚到的麟儿让先帝精神大振,觉着自己龙筋虎骨尚在壮年,大有再活五百年的势头。
从来天家重长子,百姓却是爱幺儿。重嫡出的长子是公义,是为国祚绵延;而宠爱幺儿却是私情,原本无关其它。
先帝看重太子是顺理成章的,但对幼子的怜爱更是举朝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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