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丫鬟奋斗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枫荷梨
吴氏闻言笑道:“母亲放心,我已与老爷商议过了,正巧要送奇儿去江南书院求学,过两日便打发王全家的与张安家的带着谢礼一道去金陵。”
这两人俱是是韩夫人的陪房,也是极有脸面的管事媳妇,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也只能派她二人前去了。
老夫人对此也无异议,点点头道:“这般也好,几时启程?我也让人送些东西过来,无论如何都得好好谢谢那位姑娘。”
吴氏忙道:“等各色行礼打点齐备了,过了端阳便启程,约莫得十来日功。”
老夫人闻言点点头,说道:“那明儿早上我使人把东西送来。”
当晚,吴氏带着女儿一道睡。
说起在金陵的诸事,韩蕙仍有些不高兴,说道:“妈,紫菀姐姐不止救了我的性命,还一直把我当亲妹妹般,给我做点心,做衣裳鞋袜,处处照顾我,可当初姨母去接我的时候,不止见都没见紫菀姐姐一面,还不让我跟她道别,如今紫菀姐姐不定怎么生我的气呢!”
吴氏当了锦乡侯府近二十年的当家主母,能在苛刻的婆母与野心勃勃的妯娌之中安坐锦乡候夫人的位置,自然不是那般心慈手软之人。
她手段自然不缺,唯独对韩蕙这个幼女最是心软,虽然感激紫菀的救命之恩,但她并不希望二人再有什么牵扯。
对韩蕙来说,这件事就是她的污点,两人继续联系的话于她无益。再者她虽未见过紫菀,但从韩蕙的言语中也可看出那是个心机极深细的姑娘,如今她自然相信紫菀确实对女儿一片真心,但人心易变,若让她二人继续交往下去,谁都不能保证将来还是这般。
若是那位赵家姑娘心怀恶意,韩蕙这件事就是她手中的把柄,到时对韩蕙造成的伤害必然是致命的。
与其等到将来伤害造成了再来后悔,还不如趁早划清她二人的界限,以绝后患。况且韩蕙年幼,时日一长自然会忘了这位紫菀姐姐,如此对两人都好。
只是看韩蕙对她的紫菀姐姐太过信赖,况且韩蕙年纪虽小,性子却颇为执拗,若让她知道自己的打算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因此韩夫人也不敢强硬的让她二人就此断绝关系,只得采取迂回手段,慢慢疏远她们之间的关系。
想到此处,吴氏叹了口气,抚了抚女儿的小脑袋,温声道:“这事你姨母做的虽有些失礼,但也是不得已。自你丢了之后我只对外说你是见了喜,在庄子上养病,除了你父亲与你哥哥,只有你外祖母知道,你婶娘虽有些怀疑,到底被我瞒了过去。
那位赵家姑娘虽与你有恩,但此事事关你的清誉,若让人知道你被拐去了那种地方,你的一辈子就毁了,因此你失踪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者虽说那些拐子多数都被抓了,但焉知没有漏网之鱼?若让他们知道了赵家姑娘的事,那她的处境岂不是极为危险?”
韩蕙毕竟年幼,闻言不禁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忙抓住吴氏的袖子,急道:“那怎么办,妈,你想想法子,千万不能让紫菀姐姐有事!”
吴氏忙抱住了她,安抚道:“别担心,你紫菀姐姐如今在林大人府上,只要小心些是不会有事的,只是未免走漏消息,这一两年你还是不要与赵家姑娘联系了,否则若让人察觉到什么倒不好了。”
韩蕙闻言方放下心来,只是想到要一两年不能与紫菀姐姐联系,心中不免难过起来,闷闷不乐道:“那也太久了,京城与金陵本来就隔得远,又这么久不能联系,妈你也说紫菀姐姐处境危险,她又只是林家的丫鬟,要是遇到麻烦了怎么办?”
吴氏拍了拍女儿的手,温声道:“放心吧,我与林大人的夫人在闺中时也见过几次,那是个极聪慧的女子,为人也和善,况且不管怎么说,赵姑娘也算是林家的功臣,林家必定会善待她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到时候我再修书一封,让你姨母带回去给林夫人,托她多照看照看赵姑娘,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韩蕙还是有些不甘心,又问道:“一定要等一两年吗?那太久了,咱们悄悄地使人送信过去,不会有人知道的,这么久不理她,我怕紫菀姐姐会生我的气,况且到时候她都不记得我了怎么办?”
韩蕙素日也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如今听她言语间却懂事了许多,处事也周全了不少,知道她定是吃了许多苦头,韩夫人心中不免又心疼了几分,摸着女儿的小脸,笑道:“怎么会呢,咱们蕙儿这么乖巧懂事,赵姑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把其中缘故与她说清楚了,她自然会谅解的。况且只是一两年而已,等这件事情淡下来了,你们自然可以再联系。”
韩蕙闻言,半天不作声,慢慢把脑袋埋进母亲怀里默默流泪。
吴氏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红楼丫鬟奋斗史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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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一夜不曾好睡,第二日一大早便醒了。
韩蕙昨夜哭了半宿,如今兀自熟睡着,吴氏立在床边半晌,见她眼睑处还有些红肿,不禁叹了口气。出来后吩咐韩蕙的大丫鬟素秋:“你让人去备好几个热鸡蛋,一会子姑娘醒了给她好好揉揉,你们好生服侍着,有什么事便打发人来回我。”素秋心中虽有些疑惑,也不敢多问,忙应下了。
吴氏刚从韩蕙屋里出来,便听丫头说老爷回来了,忙回了上房,只见锦乡候正坐在屋里喝茶,见了吴氏便笑道:“听丫头说你昨晚陪蕙儿睡去了?那丫头可怎么样了?”
吴氏闻言摇了摇头,叹道:“你的女儿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昨儿我好说歹说她才勉强愿意听我的,只是那孩子心里怕还是有些难过,昨儿晚上哭了半宿,那眼睛肿的跟个桃子似的。”
锦乡候闻言也有些无奈,皱了皱眉道:“你也是为了她好,也是没法子的事,等她大些自然就明白了。”
吴氏忽想起一事,问道:“老爷出去了这么久,可查到了什么?当初骗走蕙儿的那个婆子究竟是谁的人?”
锦乡候摇了摇头,道:“我查探了许久,只知道那婆子原本是普济庵的粗使婆子,当初蕙儿失踪后不久就死了,如今隔了这么久,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不过……,我着人打听到那婆子的女儿曾是二太太的贴身丫鬟,早些年放出去了。”
吴氏一开始还有些失望,听到这里不禁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脸色一变,“砰!”的一声捶在桌上,腕上戴着的上好碧玉镯子碎成了两截。
“黑了心肠的毒妇,居然把手伸到咱们院子里来了,还敢对蕙儿下黑手,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吴氏原本听韩蕙说她们上香那日发生的事就有些疑心,如今听了这话心里便越发肯定了。
她平素性情极为温和,然而韩蕙是她好不容易挣命生下来的宝贝女儿,是她的心头肉,二房素日里搅风搅雨倒也罢了,没想到居然敢对韩蕙下这般毒手,饶是她素来沉稳也忍不住发怒了。
锦乡候一开始也是极为震怒,如今还算是比较冷静,慢慢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蕙儿就这么白白的受委屈,只是如今没有证据,咱们也不好发作她,只能慢慢谋划。”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留着她,当时要不是咱们求情她如今安有命在?如今倒连累蕙儿遭了罪。”吴氏想起女儿受的苦就心如刀割。
锦乡候也无法,叹道:“只是如今没有证据,母亲又护着她,咱们只能暂且忍耐一二。”
吴氏闻言,正欲说话,忽听外面张材家的来回话说亲家老太太打发人送东西来了,吴氏闻言便知是昨儿说的送给紫菀的谢礼,忙把话掩住了,打发人去领人进来,锦乡候见状便往外书房去了。
不一会子便进来一个管事媳妇,原来临安伯老夫人果然打发人送了许多东西过来,因听韩蕙说紫菀喜欢书画,便送了好几张名家字画法帖,一盒上好的徽墨及两块古砚,还有一套上好的湖笔。
除此之外还有两匹宫绸、两匹宫缎、两匹纱罗,俱是上用的,一套碧玉头面,一套鎏金点翠头面,皆十分贵重,另有吉庆有余式金银锞子各十对、笔锭如意式金银锞子各十对。
这礼可谓十分丰厚了,吴氏看过后半天不语,心中暗自感叹母亲的一番苦心,沉吟半晌,最终还是让张材家的仔细收起来了,都放到了旁边的耳房里锁好,只等着过些时日启程的时候的再一道装船带上。
另一边,韩蕙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倒腾自己的梯己,连饭也不曾好生吃。
她年纪小,又是家中嫡幼女,自小便极得宠爱,兄弟姐妹中她年纪是最小的,每年逢年过节时得的金银锞子都是最多的,锦乡候夫妇给的,兄长韩奇给的,还有外祖家的诸位长辈给的,还有出去见客时得的表礼等等。
她吃穿用度又都是官中的,又有吴氏私下贴补,根本使不着自己的钱,因此这些年下来也积攒了不少东西,光是金银锞子就有两三千个,各式钗钏镯戒等金玉首饰也装了有五六匣子,她年纪尚小,许多首饰都戴不得,因而一直锁在箱子里。今日全翻了出来。
当初因韩蕙失踪,吴氏把韩蕙身边服侍的统统发落了,如今这些丫头都是新选上来的。
素秋碧荷几人是吴氏亲自给女儿挑的大丫鬟,如今是素秋掌管韩蕙房中的财物,昨儿韩蕙一回房就让素秋把她历年积攒的金银财物全部拿出来,她要自己收着,素秋还以为韩蕙是信不过自己,只得把钥匙给了韩蕙收着。
没想到自家姑娘今儿一大早起来又翻箱倒柜,几乎把所有的家当都翻出来了,还让丫头们把所有东西用包袱包好,素秋这才知道是要把这些拿去送人,吓得不行,劝又劝不住,急得直冒汗,忙打发人去告诉吴氏。
吴氏得知之后也没说什么,只道随她去吧,便不理论了。
吴氏的陪房王壮家的却有些欲言又止,“太太,这些可都是姑娘打小积攒下来的好东西,数目可不少,姑娘就这般送了出去,是不是……”
吴氏抬手止住了她的话,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蕙儿与那位赵姑娘毕竟共患难过,情分非同一般,她愿意给便随她吧,也况且蕙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拦着她只会让她起疑心,越性让她忙活去,也算是全了她二人的一番情义,总归日后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
王全家的闻言恍然大悟,道:“太太说的是,是我想岔了。”
这时,王全家的也过来回话,把拟好的礼单送与吴氏过目,说道:“太太,这是拟好的礼单,您看看可还有什么要添减的?”
吴氏接过一看,只见给林家的礼单上除了古董摆设和几幅名家字画外,大多数都是金玉珠宝、绫罗绸缎之类,不禁皱了皱眉,林家乃百年世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况且人家是书香门第,送这些金银珠宝还不如送些孤本古籍更合其心意。
吴氏思虑半晌,方对张材家的吩咐道:“给林大人家的礼再加厚三分,另外那些金银珠宝中除了极为罕见的那些,其他的都减掉,我记得咱们自个儿的内库里还有好些当年传下来的孤本古籍和字画,你去问问老爷,就说我的意思,林家是读书人家,想必极爱这些,咱们不如挑些极好的古籍字画送过去,又清雅又贵重,倒比一味地送金银珠宝来的体面些,让老爷挑些好的出来。”张材家的闻言领命去了。
吴氏又拿起另一份礼单,只见上面写着:“名家法帖两张,金玉摆件一对,宝石盆景一座,金珐琅怀表一个,西洋自行船一个,金镶八宝芙蓉镯一对,羊脂白玉耳坠儿两对,金镶红宝芙蓉钗一对,金累丝攒珠头面一副,蓝宝石头面一副,金玉项圈四个,蜜蜡手串一对,珊瑚手串一对,金锭六对,银锭六对,各色绫罗绸缎三十六匹。
吴氏看罢礼单,摇了摇头,吩咐王壮家的道:“这宝石盆景和西洋自行船虽然贵重,但也只是摆着好看罢了,对赵家姑娘没多大用处。你把这两样减了,添上四对金锭,四对银锭,再从我陪嫁箱子里那几套没戴过的头面里挑四套精巧的出来,上回得的那匣子猫眼石也找出来一并添上。”
王壮家的闻言吃了一惊,这金锭可都是五十两一个的大元宝,再添上四对那就是一千两金子了,相当于一万两银子。
还有那些金玉首饰也价值不菲,那匣子猫眼石更是极为珍贵,价值不下千金,再加上十对银锭和那些上用的绫罗绸缎,快有一两万两银子了。
吴氏虽然梯己丰厚,但这么多银子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次送出去的礼几乎是吴氏全部财产的一成了,忙道:“太太,这给赵家姑娘的礼是不是太重了些?光金子就有一千两,那些首饰头面和衣料加起来至少也有好几千两,林大人家倒罢了,一个小丫头也给这么多会不会太过了?”
吴氏摇了摇头,说道:“我虽不愿蕙儿与赵姑娘太过亲近,但那是没有办法,不管怎么说,赵姑娘对蕙儿有救命之恩,便是给再多的东西都不为过,早先我就说过,只要蕙儿能平安回来,便是让我折寿二十年我也心甘情愿,如今不过是给些银子罢了,与蕙儿的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王壮家的闻言,知道吴氏主意已定,心中虽然肉痛,但也不好再劝,只得依言前去料理。
少时,张材家的也回来了,回话道:“老爷说了,就按太太的意思办,一会子便把挑好的孤本古籍送来,若还缺什么太太只管做主去内库里取便是,不用再问过老爷了。”
吴氏闻言点了点头,吩咐道:“这几日你带人把送林大人家的东西收拾好,礼单也重新誊写一份,明儿拿来我过目。”
张材家的依言去了。
半月后,两艘大船从京城出发南下。
红楼丫鬟奋斗史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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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并不知道如今京城中发生的事情。
如今天气渐热,她也不大出门,空闲的时候便在屋里练练字或做做针线。
这日想起那次给韩蕙做衣裳时剩了不少缎子,白搁着倒可惜了,便想着做两双鞋,正拿了东西坐在罗汉床上粘鞋帮子,忽听一阵叩门声,“紫菀妹妹在家么?”
紫菀一时也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一面应了声,忙下地穿了鞋出去开门,待打开门一看,不禁微微一怔。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站在门口,细长脸儿,穿着青缎掐牙背心,头上戴着两根珠钗,不是别个,却是林母房里的二等丫鬟,名唤画眉,原是林母房里的针线丫头。
紫菀忙含笑让进屋里,心内却有些疑惑,这画眉是林家的家生子,原先跟着芍药一道,只负责林母房里的针线活计,是芍药一手□□出来的,她针线活计做的不错,又会奉承人,素来都是唯芍药马首是瞻,倒也风光了一段时间。
只是如今林母针线上的事都交给了菡萏管着,她与春雨最是要好,又看不惯画眉到处钻营的样子,因此待画眉也就平平,画眉原先跟着芍药的时候极是风光,如今却不大出头,心中自然不平,便时常在背地里挑拨是非。紫菀却与菡萏夏至一样,都是春雨一手带出来的,因芍药与春雨有些不睦,连带着看紫菀几个都不大顺眼,画眉因此也跟她们不怎么亲密,极少走动,不知今日上门是所为何事。
紫菀忙让了进来,笑道:“姐姐快请屋里坐。”
画眉进了屋里,只见罗汉床的小桌上堆着些零碎的绸缎,还有一个粘好的鞋帮子。
她眼睛极尖,见那些绸缎虽是零碎的,但料子极好,不是上用的便是官用的,一看便价值不菲。眼波一闪,方笑道:“妹妹越发能干了,不止点心做的好,如今连针线活也做的越发精致了。”
紫菀正端了茶果过来,闻言笑道:“姐姐这话可是臊我了,我不过是闲着没事胡乱做着玩的,哪里敢与姐姐相比呢,我正说要向姐姐多讨教讨教呢,姐姐如今说这话倒让我无地自容了。”
画眉闻言,笑容更深了些,笑道:“妹妹这一张嘴可真是会说话,怪道老太太这么喜欢呢!”说罢接过紫菀奉上的茶盏。
一面吃茶,一面留神打量,只见紫菀穿着青缎坎肩儿,束着藕荷色汗巾子,下面系着白绫裙子,并未戴金玉耳坠,只耳根内塞着一对米粒大小的小玉塞子,红头绳挽着双螺髻,除一支蝶恋花的银钗外,只簪了两朵纱堆的玉簪花,年纪虽幼,却生的温雅秀美,通身的气派竟比那千金小姐还强。
不说自己,便是素日自恃美貌的芍药也远远不及,想到自己在这里熬了六七年,才领了二等的例,紫菀才来才来就把她踩了下去,不止跟春雨住一个屋里,每次得的赏赐也都是上上分,大家都是服侍主子的,那些好料子自己攒了这么些年也才得了十来匹,紫菀才来了几个月?就得了这么些,心中不免又妒又羡。
紫菀见她只是吃茶,又不说明来意,两只眼睛只是不住地四处打量,绕着圈子说话,又是夸紫菀怎么命好,得了林母的眼,一来就是领二等的例,又是说自己命苦,熬了许多年没得什么好处等等。
紫菀听着这话不像,又不好说什么。虽然有些不耐,又不能把人赶出去,只得耐着性子听她唠唠叨叨说了两车的话,过了许久,方说到了话头上。
紫菀心中一凛,暗道来了,只听画眉笑道:“我今儿来不为别的,乃是有一件事要求妹妹。听说妹妹不止书读得好,对医道也极通?”
紫菀闻言一怔,忙道:“姐姐过誉了,我并不曾学过医,只是从前跟着外祖父,耳濡目染才知道些皮毛罢了。”
画眉闻言有些不悦,皱眉道:“妹妹可别瞒我,早就听说妹妹知道许多方子,不止有药膳方子,还有西洋点心的方子。都是极少见的。”
紫菀闻言,挑眉一笑,说道:“姐姐倒是打听的清楚,这说了半日我也不清楚姐姐是什么意思,还是请直说吧。”
画眉陪笑道:“正因为妹妹的方子好,所有我今儿才来求妹妹,我那侄儿因是早产生下来的,身子极弱,时常肯病,听说咱们姑娘用了妹妹给的方子才一个月,如今身子就好了许多了,便想求求妹妹,把那方子抄几个给我,我也好带回家去给我那兄弟吃吃看,若是好了我必定重重地谢谢妹妹。”
紫菀闻言,笑意也慢慢收敛了,那方子对她来说虽然不值什么,但却并不表示就可以白送人,尤其是像这样的。
素日里爱搭不理,今天一来就开口讨要方子,这脸也太大了些。
紫菀见画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便说道:“姐姐来要,论理妹妹不能不给,只是一来,我毕竟不是大夫,不知道诊脉开方,当初大姑娘用这方子也是经过王大夫诊视过后才允许用的,如今姐姐的侄儿是个什么症候也不清楚,吃了之后好些倒还罢了,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再则,这些方子我如今给了太太,便由不得我做主了,姐姐若要,还得我向太太问过一声才好。”
画眉闻言,眉头便皱了起来,皮笑不笑道:“妹妹也太谦虚了些,如今阖府里谁不知道妹妹不止厨艺好,医理也好,咱们大姑娘的身子可都是妹妹一手调理的,你说什么太太哪会不依呢?
我在这里熬了六七年,才领了二等的例,哪像妹妹命好,才来就跟我们比肩了,又得了老太太和太太的青眼,妹妹现今虽说跟我们一样是二等,但妹妹如今入了太太的眼,连咱们大姑娘都喜欢的不行,你也知道咱们大管家娘子可是芍药姐姐的亲表嫂,只要我帮妹妹在芍药姐姐面前美言几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升了一等呢,到时候我们可还要妹妹多提携提携呢。”
紫菀当做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淡淡道:“姐姐这话我倒不明白了,这一等二等原是主子们的意思,哪里轮得到我们做丫头的说了算呢。”
画眉闻言,霍的一声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紫菀,似笑非笑道:“妹妹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紫菀似乎没看到画眉的脸色,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才慢慢道:“妹妹愚钝,不懂姐姐的意思,姐姐若是有什么指教,不如等升了一等再来教导妹妹吧。”
画眉听出紫菀话中的讥讽之意,更是怒火中烧,刚抬起手来,忽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春雨正端了两盘果子过来,还未进门便笑道:“紫菀,快过来,今儿外边送了一篓子樱桃进来,这东西性热,老太太和太太不敢多吃,便都散给我们了,我给你带了一点子回来了。”
方说完,忽见画眉也在,不免顿住了脚步,方笑道:“原来画眉妹妹也在,一道来吃果子吧。”
画眉见是春雨,不禁有些心虚,忙站到一旁,陪笑道:“不打扰姐姐了,我那里还有事呢,就先回去了。”说罢便快步出去了。
春雨满心疑惑,见她走了,方问紫菀道:“我看她神色有些不对,这会子她来找你做什么?”
紫菀便把刚才那话说了,春雨闻言脸色一变,冷笑两声,道:“这可是扯谎呢,谁不知道她与她那兄弟素来不睦,上回她嫂子来向她要几个钱去抓药都舍不得,如今倒拿这个来哄你,她打的主意倒好,还不是想从你这儿拿了方子去换钱,以前便偷过菡萏的花样子去卖,打谅别人都不知道呢,想是听说你这方子稀罕,便想骗了去,也不知谁给她那么大的脸,幸而你没给她。”
紫菀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我说呢,好好的跑来跟我要什么方子,那药膳方子倒也罢了,连那西洋点心的方子也要,原来竟是想拿去换钱的。”
春雨闻言更加不屑,冷笑道:“我就看不上她这样的人,眼皮子浅的很,恨不得钻到钱眼里去,又惯会见风使舵,当初她跟在芍药身边的时候可是对芍药巴结的很,耀武扬威的。芍药那人虽然虽然性子高傲些,但对自己人倒挺好,给她谋了不少好处,谁知后来芍药出去养病了,她转眼便又来巴结我和菡萏,只是我们都不愿理她,她才悻悻而去。后来芍药回来了,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又巴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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