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渐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昊远
山渐青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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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差钱
清晨醒来时,后院仍寂寂无声,或许体谅许大官人昨天旅途劳累,连小颜那个丫头都没来打扰。
嗯,昨夜又趟了大半宿的山水,确实有些劳累了。
窗外的雪还在簌簌地下着,灰蒙蒙的天仿佛永远没有放睛的时候,寒风把屋檐的冰凌吹落到窗台上,碰着室内散出的暖意后,开始慢慢融化成晶亮的雪水。
窗外微透的寒意让人慵懒得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还好按惯例,许清得准了三天的假,不用急着赶去司农寺。经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各地的水利工程也基本结束了。
进了这隆冬腊月,司农寺事实上也没多少事可干,最多是加强些人员的培训,还有常平仓调控一些粮价,这一点上许清没进司农寺前,人家就做得很好了,不用他多操什么心。
倒是他有意大力推广占城稻,占城稻已传入大宋,但以前司农寺职能被削弱,劝课农桑之事被分散到了各路的转运司、提举司之中,没有一个统一的规划,各地方官府又缺少勾通,所以占城稻的推广力度一直不大,许清回京前,在润州便吩咐司农寺各地常平仓收集占城稻种子,占城稻一年两熟,产量高,抗病虫害能力强,在没有杂交水稻之前,占城稻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许清明年打算在全国大力推广。
如今大小也是个少卿了,许多事只要自己规划好,吩咐下去后等着看结果即可,若事事亲历亲为,绝对不是个成功的领导,这样不但妨碍手下人发挥才干,过于揽权还容易遭至手下人忌恨。
暖融融的罗床之上,许清胡乱地思索着。红菱还在安然地睡着,鼻息轻轻,弹指可破的粉脸上红扑扑的,许清轻轻一叹,或许从自己出京后,她未必能睡上几个安稳觉。
他被一堆雪臂粉股压得有些发麻,又不忍心推醒她们,昨晚一夜荒唐,连下三城,素儿体质有些偏弱,椒乳纤纤如笋,连房事之时也改不了她那恬淡的本性,除了泄身时忍不住发出几声长长的嘤啼,整个过程除了休休的鼻息,竟咬唇闷不作声。反而极大地勾起了他的征服欲,只是怜她是碧玉破瓜时,没敢过于放纵。
倒是小薇这丫头韧性不错,虽是新承宠爱,却敢于摆出观音坐莲的姿势来,小腰儿律动时如春风拂柳,盈乳款摆间让人忍不住一再攀握把玩。有这丫头的加入,压抑了两个月的许大官人终于算是满足地睡去了。
就着轩窗透进来的晨光,看着身边三具无限风情的娇躯,许清不由得暗笑,自己以前或许顾虑太多了。即使是在后世,那些成功的雄性仍冲破法律的阻碍,占有着更多的雌性。何况时下整个社会价值观如此,这些女孩便如依附在自己身上的藤蔓一样,勉强把她们从自己身上剥落下来,对她们来说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想起在润州拒绝秋月侍浴时,过后她那惴惴不安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有时真是庸人自扰,不必想太多,彻底地做个宋人就是。
不知何时,红菱已双眸盈盈地看着他,许清回过头与她的目光对上,忍不住在她明洁的额头轻吻一口。
“许郎,你在想什么?”红菱紧紧贴进他怀中,柔声问道。
那两团丰盈磨过,让许清不禁又有些心猿意马,伸手轻轻攀了上去,来回的把玩,小声答道:“我在想菱儿让素儿她们进来侍寝,可是真的心甘情愿。”
红菱在他臂上轻咬一口道:“你就会瞎想,若是介意奴家才不会把她们叫进来呢,许郎就是奴家的一切,只要许郎好,奴家……”
许清听着有些耳热,赶紧含住她的樱唇,将她搂得紧紧的。
“再说了,与其让许郎象其男人一样流连于青楼,还不如让家里的素儿她们一起来侍候着。”红菱好不容易脱出他的长吻,酥胸起伏地接着说道。
“好啊,菱儿原来是别有用心,不行,今天我就逛青楼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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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的刻印作坊已成了士子们最爱光顾的地方之一。如今的京华时报已成了很具权威性的刊物,若能在上面发表一篇自己的诗词文章,必定名声大震,所以士子们如今对京华时趋之若鹜,即使是象石介这样的文坛领袖人物,也常会在报上撰文。
随着名声不断响亮,京华时报已经从四个版面加到六个版面。每刊的销量已超过了两万多分。固定订阅的人数已超过两千份,京中人口过百万,识字率也是全国主高的,光太学及国子监,学生就有几千人,加上京畿还有不少私学,各地的读书人也多把京城作为首选的游学之地。
举子们进京赶考之后,往往也会滞留京城,一是京城便于交流学术,欧阳修、晏殊、石介这些学术名流,对各地的士子有着无比的吸引力,二是有些举子老家离京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路上甚至就要花去一年多时间,所以一举不中,常会选择长住京城,等待下次开科,这样能免去路上耽误去太多的攻读时间。
有这些人在,京华时报如鱼得水,办得越来越红火,也难怪小颜说刻印作坊现在很赚钱呢,许清来到作坊时,迎面就走出来了近十个士子,一脸的喜气,许清猜想大概是他们的文章被看中了吧。作坊里从原来的毕升一家子,如今已发展到了近百人。后院里人来人往,正不停地忙碌着。
廊上的毕升一见到许清,顿时向对面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告声罪,快步过来施礼问好,如今整个作坊除了报刊编辑那一块外,其余的全交由毕升来管理,见他精神焕发的样子,估计做得甚为满意。
“毕老伯,我只是随便来看看,我瞧你象是在和顾客谈事吧,就不用顾着我了,别冷落了客人才是!”许清将他扶起,和声说道。
毕升满脸喜色的答道:“侯爷,您来正好,这位是文源斋的文东家,文东家想找咱们作坊印一批经史子集,这量太大,时间又催得紧,咱们作坊现在又要忙报纸的事,若再接文东家这活,人手怕是不够,小人正拿捏不准,侯爷您来了正好做个主。”
“哦,那好,我来和文东家谈吧!”以前作坊刚开时,文源斋许清听梁玉说过,在整个大宋,文源斋算是排名第二的大书商,在各地开着近七十个书店,当初找销路时,梁玉还打算找文源斋来着,不想现在人家竟自己找上门来了。
许清向廊前那个主顾望去,四十来岁的人,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听毕升叫许清侯爷,他已猜到了许清的身份,赶紧上来屈膝欲行跪礼,许清扶起道:“文东家免礼,我听毕老伯说你想印一批经史子集,咱们进屋坐下来再细谈如何?”
“谢夏宁侯爷,小人文其风但凭侯爷安排。”这位文源斋的东家直起身来,脸上倒没有普通百姓见官时的忐忑,依然带着和煦的微笑。
许清把他请进作坊的会客间后,等毕升给文其风上好茶,他便说道:“文东家请用茶,咱们现在不论身份,在商言商,文东家有什么要求,不妨细细道来。”
文其风复又揖礼道:“既然侯爷这么说,那小人就失礼了,这是订货单子,侯爷请过目。”
许清点点头,接过他递上来的单子细看起来,上面全是些学子用到的经书,以及前人文集,除此之外他还有一本特别的样书,许清翻看一了一下,里面汇集了欧阳修、石介、孙复等人的诗词文章及教学讲义,这年头没什么著作权之说,他们这样做倒也无妨。
这几样加起来,印订数量共达到了七万多份,许清也不禁好奇地问道:“文东家,这些经史子集大多学子都有,文东家何以突然加印这么多呢?”
文其风放下茶杯,答道:“不瞒侯爷,如今朝廷正在各地兴建官学,有些州县直接到小人的文源斋来求货,且官学一开,各种文集需求量自然增加不少,小人听说侯爷的作坊用的是活字印刷,用时比其它各家少,且价钱公道,所以小人便冒昧找上门来,小人这量大时间紧,还望侯爷能照顾一下。”
许清一听感情是这么回事,不禁好笑,自己成天想着怎么把官学办好,倒忘了给自家作坊拉些私活了,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公无私了?不过有了文源斋这一单生意,估计也能赚不少,知足吧!
他转送对毕升问道:“毕老伯,咱们作坊若要印这批书,有什么困难您说!”
“侯爷,咱们有印报的经验在,小人算过印刷速度倒是勉强能行,只是报纸无须装订,这书却要花费大量人手装订才行,若是咱们接下文东家这批活,大概还要临时雇用近两百人,才能赶得上文东家的提货日期。”
“那就马上雇人,文东家这是在为朝廷的官学出力,而且文东家能亲自找上咱们作坊,冲着文东家这情面,咱们无论如何也得接下这活。”
许清说得慷慨激昂,怎么也得让文其风欠下点情面再说,有这个大主顾在,今后作坊……呃,想得太多了!咱不差钱,咱差这点钱嘛!
山渐青 第二百五十章 初入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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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初入太学
许清刚刚刚刚送走文其风,赵岗就神出鬼没的钻进房来,瞧上去整个人很精神,身上收拾得整整齐齐,意气风发的样子。见到许清端坐案前不动,他上前长身施礼。
“懂事长,你可回来了,属下最近很懂事,这薪俸可否往上长一长?”
“赵长德!有你这么一见面就嚷着长薪俸的吗?”
“懂事长有所不知,属下难啊,请懂事长听属下把苦衷细细道来,属下上有六十老母,下……”
“下没了!”
“许子澄!你才下没了呢!我赵岗乃昂然男儿,昨夜才让翠薇院的两位个姑娘连声求饶,何来下没了之说?”
“好啊!赵长德你总算说句真话了,感情把钱全扔青楼姑娘的井里去了,这就是你的苦衷,我来问你,你对得起你那八十老母吗?你对得起东京父老,对得起天下百姓吗?”
赵岗被指着额头连声责问,脸上顿时血色全消,一脸惶恐地往后退着,被椅脚一绊,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头上的幞巾都歪一边去了,等许清责问完,他才弱弱地说道“懂事长,属下的老母只有六十岁,没八十,而且属下到青楼怡情一下,似乎跟东京父老、天下百姓没什么关系吧?”
许大官人虽然被挑出众多语病,但岂甘就此罢休,仍气势凛然地说道:“怎么没关系?这东京父老、天下百姓,盼望着、盼望着,春天的脚步近了,春姑娘挽着花篮……呃!新华时报终于发行了!只盼着你这个主编能办出更精彩的报纸来,你倒好!成天就知道逛青楼楚馆,你说这有关系没有?”
赵岗无限佩服的看着他,俩人突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许清才收住笑声道“长德兄,这不请你也坐了,这茶嘛,要喝就自己倒吧。长薪俸,真没有!”
“就知道让许子澄你涨薪俸比登天还难,我赵岗也就算了,你内兄那里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幸得曾子固他们时常过来帮忙,否则我们也忙不过来,您这懂事长回京了,总得吱应人家一声。”
“我内兄?晏思飞?他还真跑京华时报来了?”许清有些疑惑,晏知行已经是凭恩荫出仕了,所以晏殊一直希望晏思飞他们能堂堂正正的考上进士,不然若是几个儿子全靠恩荫出仕的话,晏殊这个十四岁便登科的神童怕是倍感没面子了。
赵岗点点头说道:“你出京不久,他就跑来了,晏相大概也默许了吧!”
俩人转来编辑房,房里除了原来请来的三个留京举子外,果见窗边晏思飞埋头稿件间,神情极为专注,等许清走到他的案桌前,他才发现俩人进来。
“二哥,岳父大人同意你过来了?”
“自然,要不我能在这里吗?好了,废话少说,等我先把这份稿子看完,子澄你跑去江南逍遥,如今回京了,你非得慰劳慰劳咱们不可!”
许清洒然一笑,就知道过来难免被这些家伙宰一顿,他坐回墙边的小几旁,复与赵岗闲聊起来。
“长德兄,别的我都由着你们,但为了咱们京华日报能长久的办下去,有一点我再次郑重强调一回,过激的政治言论,不能出现在报端,记住,不管是谁的,哪怕是欧阳学士他们的也不行,我们京华时报一但成为政治的角力场,有失公允不说,到时必成众矢之的,就怕陛下有心帮我,也保不住这份报纸了。”
赵岗不以为意地笑道:“子澄,你就放心吧,这么久了,你见咱们报上有何不妥言文论没有?我办事,你放心!”
许清也暗自好笑,这些身边的人,不知不觉间受自己的影响不小,比如赵岗说这话的口气,以前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如今俩人见面,总会先嘻嘻哈哈地调侃一翻,这在其它文人之间也很难见到的。
象后来的苏东坡那些旷达之人,和好友间也常会调侃对方,但他们玩的通常是些文字游戏,或是打些机锋。象有那么一回,苏东坡在家蒸鱼,鱼刚做来,好友佛印就来敲门了。苏东坡那个气呀,这和尚怎么迟不来早不来,就等鱼熟了他就来呢?这回偏不给他吃,于是他连忙把鱼藏到了橱柜上。
佛印眼尖,进来时便看到了苏东坡的小动作,却故作不知,苏东坡问道:“你这和尚不在庙里好好念经,来干嘛?”
佛印答道:“我来是为了向您请教一个字!”
“什么字啊?”
“就是你苏东坡的那个苏字!”
苏东坡顿觉不对,这和尚才学不凡,绝对不会连个苏字也不会写,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苏,不就是上面一个草字头,下面左边是个‘鱼’,右边是个‘禾’。”
宋朝人用的都是繁体字,这个“苏”写为“蘇”。
佛印说:“不对吧?我怎么记得上面是个‘鱼’呢?”
苏东坡说:“那怎么行?‘鱼’放上面就不对了!”
佛印哈哈大笑,指着橱柜上面说道:“是啊,既然鱼放上面不对,赶紧端下来吧!”
许清坐着遐思一阵,晏思飞正好把稿子看完,“好了,走!咱们去太学把子固叫上。”
几人年龄差不多,在京里算是最合得来的‘损友’,有吃请自然少不了曾巩,至于为什么称之为损友,许清是这么认为的,每次遇上这几位,他的钱袋子便损失不少,是以称之为损友,没办法,之前四人中就他一个有收入,其他三人都还是‘消费者’,不‘损’他‘损’谁?
三人同车而出,向西直奔御街而去,太学就在御街西侧,离朱雀门不远,有意思的是,太学周边就是东京城最热闹的‘红灯区’,除了东西教坊司外,各种青楼楚馆林立,出入太学,你可以先欣赏到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越艳秦娥、环肥燕瘦,满街胭脂流香,莺歌燕语与朗朗书声交织在一起,许清想来,古人也不笨啊!深知男女搭配,读书不累的道理。
而时下的太学,学风极为宽松,主要是学子自修,相互探讨,或师生问答形式教学,象后世那种那种天天在课常上,接受老师疲劳式轰炸的教学方式很少。如此一来,太学生可以自主的时间极多,学习之余,呼朋唤友,三三两两逛青楼楚馆,在姑娘们面前卖弄自己的文才。
时下的姑娘,特别是那些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可不象后世那些见面就谈50还是500的干活,她们才学并不在这些士子之下,如此一来,双方可谓太有共同语言了,若有士子文才被姑娘们看上,博得一个免费春宵共枕也不奇怪,还被视为佳话,这样‘活泼可爱’ 的校园生活,着实令人羡慕异常。
许清三人来到太学大门前,下车步行入内,太学占地极广,入门后巨大的院落望之不尽,鳞次栉比的楼舍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下,如同优雅的园林,环境很是幽静怡人,走道上的积雪被及时清扫得干干净净,许多士子不畏风寒,捧着吟诵徐行,偶尔也有些学堂之上,教授在高声诠释经义,学子们散坐其下细心聆听,或有不明之处,便会起身一揖,朗声提问,教授会耐心解答。或有不想听的学员,半途也可以退出,并不会因此受到责难。
时下的太学除了经义之外,还教授律学、书学、算学等门类。事实上教授的这些科目,也是跟朝廷的科举考试息息相关的,朝廷科举考试与进士科外,也正好有明经、明法、明算等科,但其它几科的地位很底,进士科出身的官员无论是授官还是升迁,都占据着极大的优势。朝堂之上甚至有一种不成文的惯例,非进士科出身不得出任宰相,所以在大宋通常又把进士科叫做宰相科。
曾巩在太学中名声极响,一是因为他是欧阳修的关门弟子,二是上次叩阙上书他就是领头之人,加上这段时间不时在京华时报发表文章,更造就他盛极一时的高誉,即便如此,在宽大的太学中想找到这么一个人,赵岗还是连问了几个太学生,才总算寻到了他的具体所在。
三人穿过几栋堂舍,但见两个相邻的亭子里,各聚集了几十个学子,看上去正在进行一场辩论赛,曾巩就坐在其中一个亭地里,从他被众星拱月般的坐次上,不难看出他是这一方的主力,他这一方说完,另一方就站出一个人来,就对方的论点进行辩驳,令许清讶异的是,这些人在辩驳的竟不是经义,而是朝政的得失,各种政策的利弊。
或许也是赵祯这一朝,言论空前的宽松自由,才会出现这种现象吧。象后世那所谓的‘康雍乾盛世’之时,一不小心做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诗句,就能给你来个夷九族。其它的***更是惨烈,有些人死了还不放过,剖棺戮尸,子孙及门人亲友或戮尸,或斩首,或流徙为奴。怕没一个人敢坐在这里侃侃而谈了。
因为许清听到他们从开始的兜岭战略,竟论到了真宗朝签订的澶渊之盟的利弊,这可等于是在谈论先帝啊!
山渐青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荡在太学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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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荡在太学里的声音
许清和赵岗他们没有急着叫曾巩,而是悄然走到他所在的亭子边,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些学子辩论,感觉这份热烈的气氛。
只听那边的亭子里站起来一个学子说道:“当时,我宋军将领张环在澶州前,以伏驽杀辽国南京统军萧挞凛,辽军士气大损。先帝再登城督战,我军士气如虹,若在此时挥军北进,收复燕云也未可知,然而朝廷却在军事形势如此有利之时,与辽国签下澶渊之盟,以岁币求得辽国退兵,使我大宋背上沉重的负担,实为不智也!”
许清听了那位学子的话,不禁哑然失笑,看他们一副认真的样子,其实这和自己后世之时侃大山何其相似,而且这位学子的论调和自己以前差不多一样,只是用语没那么直白,语气没那么激烈而已。毕竟牵涉到赵祯他爹在内,这些人敢如此谈论已经让许清极为惊讶了。
许清的轻笑很快引来曾巩的目光,他连忙起身施礼,许清阻止不及,曾巩的施礼动作顿时引来两个亭子所有学子的目光。
“夏宁侯!”
“没错,是夏宁侯!”
上百学子纷纷出声唤着,如今许清在这些人中名声极响,经过渭州大战、鸿胪寺辱夏使、叩阙上书、建银行、重组司农寺等事件,许清在他们心中早已成为偶像级人物。
许清虽然不是正式的科举进士,而由赵祯御赐同进士出身,且他弄出来的那些词作以及那篇少年中国说,让这些自负的学子们自愧不如,在学问上也没人敢小视他。
一经认出许清,众人纷纷作揖为礼,许清只得站出来说道:“各位不必多礼,我对各位同学的辩论非常感兴趣,来此是想旁听一下,若打扰了各位同学探讨学问,反而不美,所以各位同学还请继续,继续!”
许清一边作揖回礼,一边伸手请他们坐回去,他平易近人的做派,引来这些学子一片善意的笑声,曾巩出来把他们三人拉到中间坐下,小声问道:“子澄何时回京的?怎么得闲来太学?”
许清含笑答道:“我于昨日返京,陛下准了三天的假期,这不来找子固兄聚聚嘛,不想竟听到这么有趣的辩论,子固兄,别的咱们等下再聊,呃,此时该你这一方出来辩论了吧,赶紧啊!别落了士气,呵呵!”
许清的话又引来几声轻笑,旁边果然站起一位学子,就刚才的论点反驳道:“不才范芝莹,方才那位学长说朝廷在军事形势有利之下,签下澶渊之盟是为不智,并因此让我朝背上了沉重的岁币负担。
不才有不同看法。澶渊之盟为我大宋赢得了几十年的安定,使国内民生得到了休养生息,对我大宋是极为有利的,何来不智之说?
再者,我朝赐与辽国的岁币,数额尚不及一中等州所收的赋税多,何来造成我朝沉重负担之说?
大义名份上,辽国尊我大宋为兄,我大宋赐予岁币也不是由朝廷直接赐予,而是由边关州县交与辽国,作为补助辽国民生所用,不存在赔款之说,并不失大义名份。
且,与辽国和盟之后,我大宋与辽国的边关商贸兴盛,光是边贸所得便是岁币的好几倍,实质上我大宋赐予岁币并没有吃亏。由此可见,当初朝廷签下澶渊之盟并无不智,反而是大智。”
这位范芝莹说完,一揖之后便退了下来,神情颇为自得,许清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后世也有许多人持他一样的观点,并进一步认为澶渊之盟极大地促进了宋辽之间的交流,加快了汉族和契丹人之间的融合,对社会进步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曾巩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失时机地说道:“子澄才思敏捷,凡事见解新颖,何不就此事说说自己的观点,也好让我等有所获益。”
曾巩这一煽风点火,众人纷纷附和,许清所做的诸般事情,在他们看来确是新奇独到,在此事上,自是非常想知道他有何不同的说法,好奇心促使之下,这些学子纷纷起身施礼促请他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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