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渐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昊远
李元昊正在天祚殿批阅奏章,眉头深锁,现在西夏就象一栋处处漏风的破屋子,没有一件事让人顺心的,连兴庆府粮食都紧张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熬到夏收。
国事已经够烦人了,更令李元昊火大的是,李宁明那个孽子还不让人省心,又跑去定仙山跟那该死的老道路修篁习什么道法去了,好好的的一国太子不做,整天跟些臭道士混在一起,满嘴狗屁仁义道德,李元昊一气之下,下令不许李宁明这个孽子再行朝见。
就在李元昊满肚郁气无处发泄之时,突然接报说大宋全面收兵了,李元昊大喜,追问之下,得知大宋京畿地区大旱,宋廷正在全力救灾。
李元昊猜想大概因为大旱,宋廷怕京畿出现***,这才转入战略收缩,忽闻此喜讯,李元昊忍不住仰天狂笑,连老天都帮着我西夏,哇哈哈!让大宋的旱灾来得更猛烈些吧!
没等李元昊高兴多久,又听太监传报野利成庆回来了,李元昊连忙招见。
野利成庆一脸涨红的进入天祚殿,纳头便拜道:“吾祖,辽人欺人太甚!臣打听清楚了,辽人根本不是在试探咱们,他们在西南边界驻军过于糜烂,出兵几次反而输给叛军,这才不得已让咱们出兵帮他们平叛;
可现在臣带兵帮他们平定叛乱后,不但战利品一丝一毫不给咱们,连回程的粮食也不给一粒,臣等还得饿着肚子回来!吾祖,将士们咽不下这口气,都嚷着不如咱们出兵,把辽境的党项部族全部招附回来算了!吾祖……”
野利成庆还在大声嚷着,其实不用他嚷,要是李元昊头顶有毛发的话,恐怕现在已根根竖起来了,这些年西夏一直忙于与大宋作战,加上和辽国是盟国,对那边的讯息不免凝滞了些,没想到事情竟是这般情形。
耶律宗真这狂妄之徒也太过份了,我李元昊好歹也是一国皇帝,现在辛辛苦苦去帮他平叛,打的还是自己的同族兄弟,结果毛都没捞到一根,还连回程的口粮都不给,这算什么?我李元昊如何面对党项各族?
若是就此咽下这口气,我李元昊还不成天下人的笑柄!
“耶律宗真,你欺人太甚!”
桌上的奏章被李元昊一脑的扫到了地上,泥人还有三分性呢,何况李元昊这只暴烈的猛虎?
将桌上的奏章扫落还不解气,嘭的一声,李元昊又脚将那重逾千斤的御桌给踹翻了出去!
端午节。
若是往年,东京城里当是龙舟竞渡,观者如山,欢呼如潮。
然而今年京畿地区遭受了开国以来未遇的大旱灾,百姓们行走在烈日炎炎的街头,每个人心里却都仿佛笼罩着厚厚的阴霾,所有的节日欢庆全部被取消了,人们连过节的心思都没有,勉强包些粽子祭祀而已。
粮价在不断的上涨着,朝廷虽然在尽力筹粮,京中现在也并不算缺粮,但谁也不知道这天还要旱多久,截流的河道在天天的干涸,原本旱区有望丰收的那一半田地,现在也岌岌可危,出于不可预测的担忧,粮价还是从原来的斗米七十文上涨到了一百文。
许清作为司农寺少卿,端午节更是在田间地头过的,嘴上都冒出了水泡来,脸色也不知是晒的还是担忧,一片黝黑,家里红菱有孕在身,他根本顾不上多看一眼。
能想的的办法都想了,但连河道都快干涸了,许多居于高处的百姓饮水都出现了困难,前翻赶着播下的秧苗都快长成老苗了,竟然还等不来一场雨水。
此翻还有何法可想,难道自己去提上金箍棒,上东海去找龙王来打几个喷嚏?
许清和范仲淹走在白沙镇的郑水河边,老的拿着一根竹竿,少的拿着一把铁锹,俩人身上满是泥土,若不是从服色还看得出穿的是官袍,根本就以为是父子俩下地回来,看着越来越小的水量,一老一少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整个受旱地区人口不少于千万,若是河道干涸,所有的庄稼都保不住的话,别说什么西北战略了,恐怕大宋今年光保证这一千万灾民的口粮都难。
“范参政,许少卿,是时候下决定了,按这形势,只有放弃下游了,彻底截流吧,能保住一部分好一部分,若还想着全部保住,到时恐怕反而一片也保不住!”农田水利司主事费应南也是一脸阴郁,但还是尽责地规劝着。
或许这是最明智的选择,但这动辄关系到几百万人的口粮,谁也不敢轻易下这个决定,范仲淹和许清已经被明令主全权主持抗旱事宜,各州县,包括抗旱的军队,都能调动,但这样的决定俩人还是不敢下。
“范公,回京吧,咱们即刻回京,此事重大,非我俩能担待得起,交由朝廷决议吧!”许清将铁锹狠狠地往地上一插,目光沉沉地说道。
范仲淹长长一叹,有些茫然地望了一下周遭的旷野,缓缓地点了点头。
许清骑马,范仲淹乘车,一队人马飞驰往东,过中牟时天已黑了下来,护卫们亮起火把,连夜赶路,轰隆的马蹄敲打在满是浮尘的黄土路上,卷的起烟尘让火把看起来隐隐约约,就象明灭不定的鬼火。
许清知道,这次旱灾绝不仅仅是旱灾,现在朝廷各方还在全力抗灾,所有的纷争都被压制着,但这就被堤坝拦着的山洪,水位积得越高,决堤那一刻越是势不可挡,说不定自己和范仲淹这些人都将成为山洪下的游魂野鬼。
一场雨,不但关系到几百万百姓的生死,同时决定着大宋的政治走向!
“许少卿,快看!”一个司农寺随行的使员突然失声狂喊起来。
自已刚想到游魂野鬼,难不成真有鬼?
许清顺着那吏员所指,透过漫天的浮尘往回望去,只见乌沉沉的天边闪起一道亮光,他先是一怔,然后也失声狂喊起来:“停停停!马上停下!”
说完猛的抽打战马,提着火把就往右边的小山包冲上去!
看到了!看到了!
西边天脚不时划过一道闪电,刚才轰隆的马蹄声掩盖了一切,此刻马匹全部停了下来,随着闪电划过,雷声随即隐隐传来!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爷啊!你终于开眼了……”
许清在山包上又叫又跳,状若疯狂,范仲淹也跌跌撞撞的跑上来,一只鞋子跑丢了,光着脚跑到山包上。
“好好好……”
除了这句,范仲淹竟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就着火光,许清能看到他眼中泪光闪动、须发萧萧……
许清知道,范仲淹是真正的君子,真正为国为民可以不顾身的君子,此刻的激动绝不是为了朝中的争权夺利,而是为了那千百万受灾的百姓,这一刻,这个风骨萧萧的君子泪流满脸。
沉黑如墨的天空中,闪电越来越近,雷声越来越响,就在这时,范仲淹抚了抚萧疏的两鬓,正了正衣冠,面向西方缓缓的跪倒,恭敬地三叩九拜道:“老天啊!就请降下一场甘淋救救我大宋百姓吧!我范仲淹愿以十年寿命相抵……”
火光摇晃不定,看到这个两鬓霜花的老人含泪叩拜,声如呜咽,许清再也站不下去,身躯一矮,随之跪落尘泥!
山渐青 第三百五十六章 耶律宗真的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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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耶律宗真的国书
庆历三年五月初六夜。
劳累了一天的赵祯刚刚睡下,朦胧中突然被一阵急雷惊醒,他霍然坐起,赤着脚就跑出寝宫,寝宫里值夜的太监宫女惊慌失措,连声哀求着追出来。
赵祯如癫如狂,对太监宫女视若无睹,跑到御花园里,仰望电闪雷鸣的天空,夜空深邃,浓黑如墨,每一道闪电划过,都如开天辟地般,让人心神具慑。
赵祯这个九五之尊难抑心中的激动,手舞足蹈的在御花园里奔走着,多少个日日夜,无不盼着这样的一天到来,该求的都求过了,眼看一场巨大的灾难就要降临,上天终于在生死关头垂怜大宋,赵祯最后拂开头上的乱发,推金山,倒玉柱,仰天跪下,放声嚎啕着:“苍天啊!请苍天垂怜我大宋百姓吧!苍天啊!降下一酣畅的甘淋吧!苍天啊……”
皇帝跪倒了,整个皇宫里再没有一个人敢站着,闻讯赶过来的皇后嫔妃、班值侍卫、太监宫女满满的跪倒在御花园里。
连六岁的福康公主跟着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父皇一时低头叩拜,一时仰天嚎啕,一双水灵的眼睛扑闪几下,两行清泪滴落地上。
电光闪闪,雷声摧心,赵祯一身贴身睡袍,披头散发不停地叩拜着,随着福康公主两滴清泪落地,上天仿佛为这一幕所感动,一滴、两滴、三滴、无数滴……
滂沱的大雨夹着大风,铺天盖地的倾泄下来,整个皇宫变得白蒙蒙一片,如珠的雨点打在汉白玉石上,溅跳飞射,赵祯伏在大雨中,喜极而泣,最后尽情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失子之痛,京畿大旱带来的所有阴郁都发泄出来!
皇帝在哭泣,上天在哭泣!
皇宫里哭声一片,皇宫外却沸腾了!
人们压抑得太久了,随着粮价不断攀升,各种物价也跟着腾贵起来,各个寺庙道观的道场做了一场又一场,可谁也不知道这旱灾还要持续多久,每个人都清楚地感觉到一场大灾难正在逐渐逼近,心中阴郁难泄。
这一刻,一这场大雨让无数的百姓打开家门,涌上街头,冲进大雨里,尽情里欢呼着,奔跑着,相识的,不相识的,相互搀扶,拍手相庆,有些百姓索性拿出鞭炮,在檐下点燃,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和天上的风雷交织着,整个东京城如过年般喜庆。
范仲淹身体并不太好,正月时就病过一场,大雨已经他身上的衣衫尽浇湿透,水线顺着脸颊不断流下来。
许清看他还跪着,恭敬无比的又叩拜了三个响头,赶紧去把他扶起来:“范公,您身体不好,赶紧回车上换身干衣裳,天不负大宋,这雨是下来了,可咱们接下来的事会更多,必须马上回京调度各方,让百姓把欠收的田地重新翻耕插秧。”
“好!好!好!子澄啊,咱们这就回京,此翻半数以上作物算是保住了,算是保住了!”
范仲淹连道了三声好,话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由许清搀扶着走下小山包,等他换了身干净衣服,众人也不避雨,顺着大道冒雨回京。
整个春夏的雨水仿佛都积攒五月初六这天,才一次倾泄下来,雨大如珠不说,直到许清一行天亮进京时,还没有停的迹象,本是日上三竿的时刻,天地仍是一片昏暗,大风卷着瓢泼的雨水不停地冲刷着古老的城墙,许清一队人马仿佛是从洪荒世界走来,身后雨幕苍茫。
由于大雨不断,两人反而不敢大意,匆匆回家换起衣服后,又赶到司农寺,除了于清泉与费应南等人,包括军方和都水监的人都被招集到这个‘抗旱指挥部’来。
许清与范仲淹一商议,立刻说道:“都水监、农田水利司以及军方立刻派人监控每条截流的河道,视实际情况而定,一但水位上升威胁到两岸农田,立即清理所有的截流堤坝,以免河水倒灌淹没庄稼;
提举司、研发司让地方官府配合,即日组织百姓翻耕,前翻播下的秧苗也要尽快分发百姓手上。”
众人得令,纷纷披起蓑衣冒雨出发。
等小吏分别端上热茶,许清和范仲淹对坐请茶,眼中都透出了笑意,这次由于措施得力,保住了半过的庄稼,而且提前播种后,现在翻耕插秧也还能赶上季节;
除了京畿地区外,根据报上来的情况,各地雨水丰沛,加上去年大修了一回水利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丰收有望!
如此算来,总体上今年的粮食不至于减产太多,甚至还有可能超越往年。
但这却是拿钱砸出来的,去年修水利的钱不算,光是这次抗旱,代价也是巨大的,加上救灾的粮食,朝廷目前花费已不少于三百万贯,年前国库那点积蓄又差不多花光了。
“范公,司农这边下官都吩咐下去了,翻耕之事离不开地方官员的大力配合,秧苗既是统一分发,为了防止有人在这方面营私舞弊,或是敷衍塞责,范公还需让地方主官及巡察御使加强监管才行。”
范仲淹抚须道:“这个自然,陛下因这场旱灾夙兴夜寐,废寝忘食,天下皆知,此时若再有人胆敢玩忽职守,一但查出,当为朝野不容。”
“范公,有些人光指望他们自觉是不行的!”
“呵呵,子澄放心吧,本官这就回中书省,这边的事情就暂时托付子澄你了!”
这场大雨不下则已,一下竟然连着下了两夜一天,瓢泼如注,若不是许清第一天早上就下令都水监和军队监控各个河堤坝,及时清除那些截流点,恐怕此翻反而造成一场大水灾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让朝廷上下刚刚松一口气,又有人跳出来了搞事了!
这次搞事的倒是不是朝中大臣,而是辽国,耶律宗真派来一个使者,向大宋递交了一份国书,许清听后特意跑天章阁去把国书要来一观,不禁哑然失笑,这口气怎么有点象后世的山姆大叔啊!
国书大意如下:
西夏是主权国家,和我辽国有着传统的友谊,我国的兴平公主曾下嫁与西夏国主李元昊,从这一点上来说,西夏既是我辽国的下属又是亲戚,关系铁得不能再铁了。
现在你宋国在宋夏交界处挑起战争,使得两国百姓蒙受兵灾之苦,造成了地区动荡,不但响了各国正常的经贸往来,同时极大伤害了各国人民的感情。
出于维护世界和平和地区稳定的考虑,我辽国正式向宋国作出严正交协,希望宋国能认清国际形势,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及早收兵,恢复两国贸易,别再忽视各国人民渴望和平的良好愿望。
否则,辽国作为负责的大国,不排除对宋国动武的可能。
看到这样一份国书,许清顾不得形象,转过脸去偷笑不已,耶律宗真太逗了,原来后世各国间的种种嘴脸,在历史上你都能找到他的影子。
旱灾过去了,虽然还有许多后续时宜需要处理,但大局已定,赵祯也开怀多了,瞪了一眼许清说道:“子澄,辽国态度如此强硬,你待如何应对?”
许清脱口说道:“咱们天朝讲的是和谐,耶律宗真这了太不和谐了!他不和谐,咱们就把他和谐了!”
“和谐?怎么和谐?”赵祯硬是没反应过来!
许清咽了咽口水,嗯嗯,前世被和谐这个词毒害太深了!竟然把后遗症带到大宋来了!罪过罪过!
“哪个……陛下!辽国这份国书大概是在路上耽搁了,西北现在不是已经采取战略收缩了吗?既然辽国也想让咱们罢兵,正好咱们就把这个顺水人情卖与辽国,将罢兵的原因归为辽国的功劳就是,呃,这不就和谐了嘛!”
赵祯愣了又愣,今日许清的言行大出他所料,按照他以前的性格,看到辽国这份睥睨天下的国书,应该是拍案而起,大喊要战便战才对!
“子澄真是这么想?”
“当然,陛下,您看看西北的战报就明白其中之意,种经略他们顺势而为,已经成功挑起夹山地区党项部族的叛乱,在辽国的要求下,李元昊共同出兵参与了平乱,大概因此换来了辽国的这封国书。
咱们现在罢兵,一是可以卖辽国一个面子,交好辽国,二是可以减轻一下李元昊身上的压力,嗯,来自我大宋这边的压力。”
赵祯是个聪明人,大概明白了许清的意思,不过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夹山地区的叛乱不是平定了吗?辽夏两国也未因此产生龌龊啊?”
许清呵呵一笑道:“陛下,既然是龌龊,表面上自然是看不出来的,李元昊之所以愿意出兵打他的同族之人,无非是迫于我大宋一方的压力太甚,不能两边得罪,是以才向辽国低头;
据咱们的细作传回的消息,西夏这次出兵平叛,不但一点好处没得到,连回程的口粮辽国都不给一粒,呵呵,耶律真宗根本就是把李元昊当奴仆使唤嘛!
李元昊以青天子自居,本性比辽主耶律宗真还高傲,一但来自咱们大宋的压力消失之后,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即便他咽得下,西夏一众骄兵悍将也不会同意的!
陛下不妨拭目以待,夹山地区事情还多着呢,不用咱们再去挑拨,那里照样会成为辽夏是非之源!”
赵祯轻敲着御案,含笑说道:“没错,我大宋经此大旱,也需要休养一翻,既然撤兵有诸多好处,倒也不妨卖辽国一个人情!”
赵祯这话说得低气十足,再谦和的人,在一场场胜利的鼓舞下,也会流露出几分霸气来。
何况说来赵祯只是三十出头的人,锐意未减,这几年被辽夏合着欺负了那么久,心中岂能没点怨怼,如今一朝翻身把歌唱,轮到咱们压着西夏在打,自然是扬眉吐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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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来张***吧!
s:没有!
hy:那来张评价票!
s:没有!
hy:那就来一张推荐票好了!
s:没有!
hy:这个可以有!
s:这个真没有!
hy:天啊!你下场雨吧!这也太悲摧了!
山渐青 第三百五十七章 放低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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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放低姿态
又是五月榴花照眼明的季节!
院里青桃结就,湖上小荷初绽,柳荫下的一隅,两张躺椅平排摆放着,许清和红菱安卧其上,水上风来,清清澹澹,拂动红菱身上的裙裾,有淡淡的兰香飘散。
“许郎,你在外面一奔波就是两个月,瞧你又黑又瘦的,这回大雨下来了,百姓也有了指望,你可得好好歇一阵子才行!”
“男人嘛,黑点无所谓,相公我这段时间百事缠身,没能照看菱儿你……”
“许郎,奴家不用许郎担心,许郎为万千百姓日夜奔走,救民于水火,有这样的夫君,奴家觉得比许郎天天守在奴家身边强过万陪,再说家里有夫人她们把奴家照顾得无微不至,如今这身子未显,除了食欲不振,奴家觉得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许郎尽管安心朝事!奴家相信,将来咱们的孩子也会跟奴家一样,为许郎感到骄傲的!”
“呵呵,我还道菱儿会说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呢!这就好,不过终究是相公我对不起菱儿你!”
“许郎!”红菱的声音拖得长长的,似嗔带怨。
许清赶紧举手投降:“菱儿,为了咱们的孩子,要放开心怀,对!吸气!呼气,放松……”
红菱眼含笑意轻啐他一口,又忍不住伸过手来轻抚他黑瘦的脸庞,一时春风化雨,情意绵绵,许清牵过她的手,两人执手静静卧于柳荫下,看水上蜻蜓来来去去,墙外云卷云舒。
天气虽入盛夏了,但连日大雨初晴,水边卧久了仍有些微凉,许清担心她着凉,正想吩咐侍女去取张薄毯来,晏楠已亲自把毯子拿过来,身后小芹还提着一个食盒。
这段时间许清很少归家,清平郡主也忙着慈善会救灾的事,红菱有身孕需要照顾,家里的事都靠晏楠在拿主意,这使得她看上去比原来成熟了不少,初具许家大妇风范。
许清接过薄毯帮红菱盖好,才笑道对晏楠说道:“喃喃,这段时间多亏有你在,来,相公抱抱。”
晏楠一把打开他的手,轻盈地跳开说道:“相公别闹,红菱妹妹这些天早晨和晚上呕吐得利害,我去问过郎中,说用些山查或柠檬煮汁服食会好些。”
晏楠边说,边接过小芹手上的食盒打开,里面有一小碗山查汁,还有一碗山羊奶。
“劳夫人费心了,这些红菱自己来就好!”红菱赶紧要起身给晏楠施礼。
晏楠一把按住她的肩头说道:“红菱妹妹别动,郎中说了,这前三个月最是得注意,漫不可过于劳神费心,行动更要注意轻些个,多歇息……”
许清听晏楠说了一堆,愣住了,前世他这方面的知识关注的不多,却听说过孕妇需要适量的运动,头三个月尽量不把自己当孕妇反而好些;
这跟晏楠说的有些出入,他不知道晏楠这一套一套的说得对不对,但听来似乎非常的专业,足见她在这件事情上多么上心,只是,这还是那个刁蛮的大小姐吗?
等红菱把山羊奶喝完,许清牵过晏楠的手,由衷地说道:“喃喃,你真好!”
这时晏楠突然扮了个鬼脸,眨着眼睛说道:“相公是不是不认得人家了?”
许清瞧她露出这副本来面目,洒然一笑,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嗯嗯,有点,我还以为我不在家这段时间,喃喃你会跟小颜成天上街称王称霸呢!”
晏楠的小嘴顿时噘得老高:“哼!感情相公把人家看成那样子的人了,人家有那么不明事理吗?嗯,对了,以前相公还说随便人家出去逛来着,现在听你这口气,分明是口是心非!”
“没有!没有!”许清赶紧否认道:“这不是因为相公不在京里,没法罩着你们嘛,怕你们出去被人欺负喽,现在相公回来了,随便你们出去逛,东京城了横着走都行!”
“人家又不是螃蟹!”
有许清宠着,晏楠很快恢复了原来的少女本性,撒娇如常,俏若蝶兰,许清捉住她的小蛮腰,她就顺势倒地许清怀里,趴到他耳边呓语道:“相公,人家也想帮相公生个孩子呢!娘亲说了,若是人家不生孩子,相公会嫌弃人家的!”
“不会,不会,喃喃永远是相公的好娘子,相公绝对不会嫌弃,不过,想要孩子这主意也不错,但这孩子可不是随便就能怀上的,红菱跟了相公将近一年,最后还是……才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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