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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进化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又
他这老脸哟……
寂静的晨曦里,沉默半晌的气氛突地被一道开怀的笑声打破,沈夙媛笑得都快出泪,她边笑边看着喻德海,笑得年迈的喻公公脸上燥热燥热的,真是羞煞人也!喻德海直有钻洞之欲,待她笑声作罢,脑子却已是晕浑浑的了。
沈夙媛忽然道:“那劳烦喻公公也替我带一句给皇上。”
喻德海微微抬头,只见这位明珠郡主眼睛明亮,比这万里清空的云天还要透彻明晰,随后便听得她曼声曼语道:“纸上谈兵,自是容易。有本事,场上见。”说罢,也不理会喻德海被震了一脸的傻愣模样,径自出了宫门,坐上马车顺着大路直通郡主府。
喻德海回过神来,堪堪往前跑了几步,望着沈夙媛的马车疾驰而去,一脸懊丧,而眼里又有些呆呆的,这话……他真要传?
他这老脸哟……!
等朱炎下了朝,回乾龙殿内后,喻德海姗姗来迟,朱炎一见人,便轻咳一声,眼神会意,喻德海似没瞧见般,左顾右盼。朱炎见他这模样,恼了,立喝一声:“喻德海——!”
喻公公一个激灵,可总算是回了魂,忙快步上来,朱炎重重咳嗽一声,喻德海后知后觉地屏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心里却哀嚎不已。
朱炎手执玉石制的笔杆,上好的狼毫尾随着下笔时柔软的一撇便勾勒出墨色字样,他看上去同往常一般,只眼睛里藏着一丝亮得慑人的光,却端了副正儿八经的模样问喻德海:“吩咐的都说了没?”
“回皇上话,都和郡主说了。”
“那些话……也说了?”朱炎嘴巴里过了一遍才慢吞吞地嚼出字眼来,俊美修长的眼若有似无里含了一丝畅快得意的笑,心中暗道,想来她定是了解到朕的决心了……哼,看到时他怎么让她求饶。
喻德海见自家这位主子都开始幻想起美好前景,实在不忍说出真相,皇上您真的不是郡主的对手啊……
朱炎唇角翘起,径自洋洋自喜,眉挑的老高,继续问:“她又是怎么回的?”
喻德海只觉这差事太折磨人了,他年纪大了,真是伤不起!然面对执着的皇上,喻德海痛下决断,将沈夙媛临行前交待与他的话同朱炎一字不差地说来:“郡主…郡主说,纸上谈兵,谈何容易。有本事,场上见。”
他握笔的手骤然一紧,眉头瞬间燃起来了!
想他昨日挑灯夜读那些个肮脏污秽的画本子,辗转难眠,费尽苦心,已胜券在握,她居然毫不在乎,难道说,她另有更为高深的计谋不成?!朱炎惊惧万分,眼中猛地射出一道寒光来,他半天没回话,喻德海还道是皇上又被气着了,心中正哀叹悲伤之际,朱炎猛然冷笑,将笔搁落笔台,仍是不说话,一脸高深莫测之相。
喻公公心头惊悸地一跳,颤巍巍地喊了声:“皇上?”
“好…!”
这一声突如其来从朱炎嘴里冒出来的好把喻德海吓了一跳,他心脏都要停板了,见皇上眉宇间挑着一丝阴森的笑,私以为皇上许是被刺激地入邪了,刹那间冒出诸多可怕的念头,不由地哆哆嗦嗦地开口:“皇、皇上,你无碍吧?老奴、老奴叫人给您泡一盏去火的清花茶……”
“不用,这儿没你的事了,退下去罢。”
喻德海愣住了,啥?没事了?
“皇上…不用老奴伺候了?”喻德海仍是不放心地说了句。
朱炎慢吞吞地转头,眼神极端的可怖,像泼天的暗里一点阴幽的冷光,喻德海一颤,什么话都不敢讲了,只应声告退。而待喻德海退下,乾龙殿内空旷的只余朱炎一人,对着案几上一叠堆积如山的奏折,一边看,一边慢慢地笑。
回到郡主府的第一日,沈夙媛就显现懒惰故态,太阳烧了屁股都赖床不起,直到林妈妈忍无可忍将其拖起,因林妈妈眼见选秀在即,再不紧着督促,等养成惯性入宫后一时改不来可不叫人瞧了笑话。就算林妈妈心知她的小郡主是有分寸的人,可是……终究打小替她操劳惯了,林妈妈也难改喽!
接连几日,林妈妈化身铁血教官,硬生生把她的时差给调整过来了,每日点卯时醒,宵禁入寝,起不来几个人一起拖,睡不着她就只好望天花板数绵羊,就这么将入宫前唯一几天的休息日给悲惨地煎熬过去。随后,七月中旬,艳阳高照,各路大江南北人马齐聚一堂,沈夙媛终于迎来了四年一度的盛宴——选秀。
一系列的前期检查沈夙媛顺顺当当地帕斯,不如说她是开了免挂牌一路畅通,毕竟她的名声实在太大了。而沈夙媛还很有空地观察了一下这一批的秀女人员,层次参差不齐,高低各有分别,当然得先排除她这种顶尖选手的强大存在。接下来就很好分了,总统秀女人数在三千左右,正经入宫竞争圣宠在二百之间,都是有权爵加身官位在袭的官宦之女,真正能同她成为对手的剔除林暮烟这朵小白花,条件拔尖出挑的,不过一手掌的数目。
当然,这一手消息是林妈妈为她搜罗来的,其中秘闻八卦,内容辛辣惹火,一长溜成串的名单里详细记录了各个秀女情况,还勾出特别需要注意的一些人选,简直就能做出一本书直接上市。沈夙媛对林妈妈这一手绝活真当佩服不已,这得多闲才会去干这种事啊……
面圣前秀女们都得先经过正式的系统培训,宫里的规矩繁复多样化,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而沈夙媛作为内定的妃嫔,加之朱炎早提前交待下来,沈家的人亦忙活着为她打点,她只消人站那,不出声都有人主动给她顶伞遮阳。她望着一堆怨念丛生的秀女们,见自己这般懒散,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愧疚,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躺在椅子上默默地为她们祈福,希望她们能够安然度过难关吧。
这样悠闲过了两日,终于有人看不惯了。
秀女堆里安插眼线是很正常的事,如她这等身份的人,人人都在关注,不用插人随便揪出一个都能说个一二三四。莫说特意按进去的,自是越发注意观察她的每日作息,而此线人将消息禀报给张太后后,张菱宛当下气得茶杯都差点摔碎在地。
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本想趁着秀女集训好好让她长点记性,却不想有人比她的手脚快得多,安排得天衣无缝。明摆着是让她走个流程,享享清福,等面圣时直接挂了牌就是。可张太后却是要借此机会好生调-教一下沈夙媛的,哪能让她轻轻松松就过去了?
先前受的的侮辱加之这份新仇,张太后作为总监督,以提前探看之名,凤驾秀芳殿。





宠妃进化论 第二十七章 :选拔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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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主要负责培训秀女的训导员叫秀珍,原是掖庭局里的管教姑姑,后来新皇帝登基,秀芳殿作为选秀的处所一直被搁置着,直到今时被拾起,秀珍作为宫里头资历颇深的老姑姑,是太皇太后亲自分派下来特意来照拂沈夙媛的。张太后亲驾的消息只冒出个头,人脉深广的秀珍姑姑便头一个将这小道传闻禀明了沈夙媛。
那日正在锻炼秀女各种走姿仪态等基本规矩,沈夙媛是太皇太后的宠儿,又是贵权千金,不必冒着大日头学这些基本的规章,秀珍姑姑直接“批准”她回房休息。一直到秀珍姑姑来报,沈夙媛才将嘴里的冰果咽下去,不疾不徐地从贵妃榻上起了身,随她一道入宫的林妈妈负责贴身伺候,宫里人员名册里已上了盖戳。
林妈妈扶起她来,秀珍姑姑上前道:“小主子,太后娘娘正从秀芳殿的前院赶来,马上就要到了。”
沈夙媛并不似秀珍姑姑那般担忧,只道:“便同往常一般即可。”说着用手将一缕发丝往后撩,吐了口气轻叹,“这天儿确实热啊……”
对她的答非所问秀珍姑姑有些奇怪,不过她没多问,等沈夙媛起身后便随同一道回到培训的内院里,炽烈的日头高悬天空,一群各色花裙的秀女们都唉声唉气地,一个个萎靡不振,手里举着水盆,平端站立。按秀珍姑姑的指示,是要站足一炷香时辰,力度算是轻的了。
林妈妈见了微微拧眉,小声凑到她耳旁:“这些……郡主您真的要……”
“自是要的,装个样子嘛。”她说道,领好道具,秀珍姑姑将她安插其内,眼睛却不时朝外看去,虽说这是个应急法子,却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强。秀珍姑姑的脑袋微微犯疼,她一面要向太皇太后交待,一面又得应付张太后,想想真当叫人难做!
林妈妈退到一侧去,和一道伺候秀女们的丫鬟嬷嬷团团而立,有些碎嘴眼红地瞧见她不时交头接耳,林妈妈耳尖,听到什么明珠郡主就是娇贵,不愧是有来路的人之类包含嫉妒羡慕的话,林妈妈眼中升起不悦,瞪了瞪后头说闲话的几个陪小主子入宫的丫鬟们,那些小丫头立马停住嘴,毕竟沈家是朝中权贵世家,她们还不敢得罪。而一路穿过前院里的张太后,带着秦嬷嬷一行人,终于来到内院。
一堆人将手里的水盆统统放在跟前,齐齐行礼,高呼太后娘娘吉祥,张太后意思地微笑一番,眼睛却在秀女中巡视,一眼就看到第三排中间位置站着的沈夙媛,见她身姿昂然,亭亭直立,也不像其他秀女般偷摸地抬头用眼神瞄她,反是大胆直视,心中火苗腾地烧起来。
嘴角泛开一丝冷笑,张太后由秦嬷嬷搀扶着上前来,眼光直接掠过众人投向沈夙媛,秀女们齐齐让开道路,心中既惊又喜,太后娘娘可是此次选秀的总监,除几个内定的名额外,若想要凭借自身魅力出头,这正是好时机,故此秀女们一个个耍起小心机来,卖弄风-骚,想博得太后娘娘的注目,却不想人径自走到沈夙媛面前后,就再没将眼光落实到别处去。
张太后落定跟前,眼底里气势汹汹,正要开口,却见沈夙媛猛地一步跳到她跟前,手一揽就挽住了她的臂弯,“太后舅母果然来了,侄女儿还道您不打算来了呢。”少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张太后愣住,失声:“什么……你……”
“皇祖母说,您会过来替皇祖母看着侄女儿,侄女儿这俩日在这便天天等着盼着,还道您许是叫这大热天给热出什么病了,故此才没来看侄女儿,谁想今儿个您就来了,侄女儿心中实在是欢喜极了…!”
她何时说要替太皇太后来看着她了,不对,她也确实是安插了眼线盯着,却并非是出自于太皇太后的口谕,而是她的私心。如今沈夙媛这么一说,反倒树立起她这个未来婆母良好和善的形象了,若她此时要为难沈夙媛的话,传扬出去,不就是她违抗太皇太后的命令,故意刁难她?本是出师有名,被沈夙媛这一通抢白,张太后原先准备的严词一下子俱都成了泡沫!
沈夙媛就跟没瞧见张太后一脸铁青僵硬之色,自顾自地蹙眉埋怨道:“舅母您不知晓,这天热的够呛,都让侄女儿热晕了,身上都发了痱子呢!今早上秀珍姑姑还特意请示了皇帝表哥,说是不是给夙媛去了这些基础的礼仪。您也晓得,侄女儿也算是半个宫里人了,母亲打小就给人家灌输这些宫里头的繁琐规矩,哪里会不晓得嘛!不过侄女儿心想,大家伙都是一道入宫的秀女,她们得学,夙媛自不能凭着身份越过去不是,休整了两日,就打起精神来,谁想您就过来了!舅母,您就给皇祖母那说一声,免了这些繁文缛节吧,当真是磨人的很……”
这说得像是太皇太后硬要规矩她,而她则是怜惜疼爱她的那个“好人”,还特意来关照她了?张菱宛叫她这猛然一击给击傻了,尚来不及发怒,她已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尽了。落到她这,却只能说口是心非的好话。
她咬嘴银牙把恨意往里咽,眼中逼出一丝嗔怪的笑:“你怎么倒来求哀家了,哀家今日不过是来瞧瞧这一届的秀女罢了,顺道呢也来瞧瞧你这个泼丫头。”说罢手往沈夙媛的腕上放,却暗自使力想要将手臂从中抽出,不想她如何都抽不出来。
“那……舅母觉着这一届的秀女如何?”沈夙媛大刺刺地问,以她的身份,这般作态不过是众人想象中一般的,并不觉奇怪。然而张太后本就忍了一肚子的气正要来发泄一通的,而今不仅得忍住,且还能赔笑陪演,简直让她快气晕过去。
秦嬷嬷在侧看着,心中甚为忧心,而张太后停顿片刻,这才勉强朝四周看了一眼,遂道:“哀家瞧着,一个个如花似玉,都是极好的。一想到皇上而今这年岁还未有子嗣,哀家心里也愁啊,如今瞧着,这续延香火一事今年总算能落实下来,哀家也就放心了。”
沈夙媛突地低了头,跺了跺脚,挽着张太后一拽,张太后措不及防,差点往前摔去,眉头已燃起来,可始作俑者却羞涩一笑,腼腆委婉地娇声道:“舅母这话……羞死侄女儿了!”
张菱宛算是第三个尝到了她一身的怪力,沈夙媛见她一脸僵笑很不自然的模样,怕她呆久了有心人会瞧出破绽,反正张太后的下马威如今是没法使了,说罢她便抽了手去,一副含羞草的姿态背过身。而张太后一下落空,身子竟有不稳的趋势,幸而旁边的秦嬷嬷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她,才不致她当众失态。
“舅母,您要留下来看侄女儿吗?”沈夙媛很快害羞完了,飞快地眨着眼,天真地追问一句,满面奋然喜悦的样子,笑容真真逼人眼,闪得张太后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
“既已知晓你在这是安稳的,哀家便也不多呆了。这天怪热的,秀珍姑姑。”张太后叫了一声秀珍姑姑的名,秀珍姑姑心惊胆战地瞧着这一场波涛暗涌的口角之争,几步飞快来到张太后跟前,张太后盯着秀珍姑姑,慢慢地说,“秀珍姑姑可要照看好哀家的侄女儿,若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可唯你是问!”
秀珍姑姑忙道:“奴婢明白!”
张太后喘了一口气,转身朝沈夙媛说道:“侄女儿若在这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查人来禀明哀家,哀家自会替你做主。”
沈夙媛娇俏一笑:“怪不得宫里上下都说舅母您是个最和气不过的了,皇祖母还说,让侄女儿以后要好好孝敬您呢!”说罢,脸上的笑越发粲然,宛若被雨水洗刷过后的清碧连天。
张太后眼睛一翻,她觉着自个要不成了,赶紧地扭身,让秦嬷嬷搀扶着急匆匆从内院离开了。
沈夙媛一脸活泼劲,踮着脚扬手高喊:“舅母走好啊——”
这宛若是一把神补刀,狠狠扎入张太后的心口,张菱宛捂住胸,恨声低语:“沈家小辈…好生厉害!”
秦嬷嬷道:“您别急,小心气坏身子,来日方长啊,您往后总归是她的正经婆母,等到时候,您再好好立一番规矩,谅她沈家的也使不出幺蛾子来。”
张菱宛眉心紧皱,依旧口气恨得不行:“奈何皇上也向着她,万一真叫她成了皇后,这不是要翻了天!”
秦嬷嬷眯眼笑了一会儿,低声道:“老奴觉着,皇上虽是对明珠郡主有意,却不会立郡主为后。你也知晓,沈老丞相和皇上之间……”
秦嬷嬷的这一句话立刻提醒了张菱宛,她怨恨的面色稍微好转一些,眼里仍然冷冷的,人却是比方才要稳妥许多,她眯起眼低哼了哼,冷然道:“这倒是,就算她得了盛宠又如何,待过几年皇上去了新鲜劲,她这样儿的,必然得打发到冷宫里去!”
“娘娘说得极是。”。
张太后勾唇:“也罢,就让她恣意几日,等成了媳妇,哀家有得是法子整治她,不信她次次能糊弄过去!”




宠妃进化论 第二十八章 :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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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都抱着要将她好一顿整治的张太后又一次败兴而归,沈夙媛看人都走远了,戏总不能撩下不管,继续叹一口气,装作不得志的寡欢模样:“舅母怎么就这么走了呢……”说着还摆弄几下裙摆,手往头上遮挡炽热的阳光,而秀珍姑姑眼见张太后已走,秀女们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谓的架势,心知得到她出场的时候了。
秀珍姑姑将戒尺往高凳上一甩,发出“啪”一声,当下令秀女们从张太后的突袭中回过神来,沈夙媛也端正站好,大天阳底下,人却一脸笑容,特别精神,秀珍姑姑心头唏嘘不已,暗道莫怪太皇太后说明珠郡主能应对得了太后娘娘,她只管将人看住,其他一律照常。方才那一仗,是何等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仅打得张太后措手不及,连她都傻了眼了。
这走后门走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主儿,她当真头回见!
一日的操练,沈夙媛都参与其中,端水盆,顶茶杯,走直步,对她而言小菜一碟,她真要做,压根都不是事儿。秀珍姑姑算是明白皇上为何会交待下来,让她勿须去练这些宫规宫矩,是因为她确实不需要。她母亲燕平公主本就是皇室中人,沈老丞相又是个严苛的,想来明珠郡主打小就会这些东西,不过是她的身份,不需要去依照做罢。
秀芳殿是秀女们的住所,沈夙媛的特殊性令她单独得了一间院落,而剩余的按照规矩都是呆在秀芳殿的分房里,两名秀女住一间房屋,而除去沈夙媛,自然也有权爵勋贵的世家千金,她们虽不比沈夙媛这样,分房时家中打点过的,都是独住一间。
林暮烟身子骨差,秀女的训练选拔一般并不参与,她是张太后亲自安排下来的,秀珍姑姑不会为难。而沈夙媛的一举一动她一直叫人在观察,张太后凤驾亲临,她没机会赶上,可这样的大事,在场的秀女都看见了,她自然知道。然而她并没急着就去找沈夙媛的麻烦,而是稳住心性,只管同其他秀女们进行深切的姐妹情谊交流会。
秀女的训练时期为一个月,毕竟这些进选的都是精挑细选的良家子,本就出于书香世家,都有底子,多是机灵聪慧的,学得快,主教宫廷礼仪,省得面圣时不知所措惊扰圣驾。而现今已过去一周,要第一次小考,沈夙媛自顺顺当当通过,几位世家千金也都没问题,然总有几个秀女资质比较愚笨,差一些的都会被秀珍姑姑记录在案,到时面圣时她会看情况安排位置。
而昨儿小考后,秀珍姑姑特准半日休假,上午一段训练过后,晌午后便让秀女自行休整,明儿又得翻新花样学了。宫廷礼仪都是极复杂,不是一两日就能学成的,然这一批毕竟是先锋部队,多数是要充裕后宫,准确来说,资质怎般好,能讨得皇上喜欢,才最紧要。
半日的休整时间对于沈夙媛来说,不过鸡肋,因她本就过得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日子。
林妈妈望着懒洋洋躺在长椅上的人,轻轻叹道:“郡主好歹也和其他秀女说说话,她们之中将来也有您的姐妹。”
沈夙媛笑了下:“算哪门子的姐妹啊?沈家入宫的可就我一个。”
林妈妈拧了把她的胳膊,沈夙媛哎哟大叫,夸张地不得了,幸而这何芳斋是单独为她辟出来的,屋里人上下都打点过,倒不怕被人听见会如何,然林妈妈却瞧不惯她这泼皮耍赖的德行,铁了心是要好好说一番,可她刚准备好满腹言辞正要开个头,门外有宫娥来传唤,林妈妈哎一声走到门外去,和宫娥交流一番遂回到屋里,一脸愁色。
沈夙媛立即不叫了,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怎么,妈妈如何愁眉苦脸的模样?”
林妈妈抬起眼:“这担心的事果真来了,外头有几位小主子要来拜访您了。”
“那就来呗,早晚等着呢,今儿可盼到了。前俩天舅母那一遭我还没爽快呢!”说着翻身跳落,身姿飒然,瞧得林妈妈瞪直了眼,这都入了宫还同姑娘家在马场时一个架势呢,不像话!
“说得什么话,太后娘娘……”
“好罢好罢,太后舅母是我未来的婆母,我理应尊重才是。可她打心眼里是憎恶我的,不管我是伏低做小,还是嚣张跋扈,在她眼里看来,那都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是和我爹一路货色的奸佞之徒!”利落地说罢,见林妈妈的脸色黯淡中不满愁云,她噗嗤一笑,“妈妈也莫愁了,你愁不愁,命里注定的,该来的还得来!传唤下去,且叫她们进来罢!”
由林暮烟领头,作为姐妹情谊交流会的主导者,她带着她的二个跟班进入何芳斋,身旁的两名秀女一个生得面白清秀,只垂头走着,一个相貌拔尖些,只气度落人一等,显得畏缩了些,跟在林千金的后头,四处打量何芳斋的一花一木,眼中藏不住的艳羡。
沈夙媛派人准备了清凉解暑的冰镇酸梅茶,置了几盘新鲜的果子,和一些精致的糕点,整齐地摆在圆桌上,见人到齐了,作为主客,极热情地招呼道:“呵,林妹妹来喽!这两位……”
“这位是袁大人的嫡长女袁芳,这是朱大人的嫡次女朱菡萏。”林暮烟一一介绍,然沈夙媛并不晓得袁大人和朱大人是几品官的大人,不会按照选秀的标准,正五品以上都会成为候选人,虽比不得林暮烟这等身份,确也是有底蕴的人家。
“沈家姐姐好。”两人同时说道,沈夙媛含笑回应,“妹妹们有礼了,不用这般客气。这天这么热,妹妹们先喝一杯去热的冰镇酸梅茶来解一解暑吧。”
袁芳是个柔性子的,显得拘谨,没有动,而朱菡萏则是睁着大眼,好奇地看着沈夙媛。她和袁芳是听林暮烟提及过这位明珠郡主的,听她说来,这明珠郡主就是个张扬跋扈的刁蛮郡主形象。而且那天朱菡萏见她对张太后的态度,也觉得是个不好想与的,然今日见她这般爽气大方,有些发怔,心头又惊又惑,没敢伸手接过酸梅茶。
林暮烟心里冷笑,直道她这装模作样还挺像回事,嘴上却挽上绵柔的笑,轻声道:“其实妹妹今日来,是特意来向姐姐请罪的。”她楚楚可怜地说着,眼里慢慢地含住泪,一颗豆大的水泡莹莹泛光,凝聚于那双朱玉般的美眸里。这般模样不像她犯了什么错,倒像是沈夙媛先前对她做过什么事。
袁芳一径低头,听得林暮烟的话,只不过眉头轻皱了一下,而朱菡萏立刻想到林暮烟之前和她们说得关于这位明珠郡主何等目中无人,肆意欺辱她的那些事,心中的天平又开始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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