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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进化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鱼又
苍老的脸上显出一丝无奈,林妈妈道:“郡主怎么突然说起这些,吓林妈妈一跳。”
“我就是随口一说。”她从椅子上伸了把懒腰,随后问林妈妈讨要了秀女名册簿,林妈妈奇怪,“郡主不是不在意么?”
“反正睡不着,打发时间。”她说,林妈妈失笑一声,将秀女名册簿拿出来交给她,沈夙媛随意翻弄着,翻到朱菡萏那一页时,目光微微凝定,明亮的烛光底下,她的侧脸看上去安静婉约,像一块精致玉雕。
林妈妈望着这样的小郡主,心头软软的,亦不言一发地掌灯,好让她看起来不那么费力。
过了会,沈夙媛把手里的簿子放下了,七月中旬的夜晚尚不是那般炎热,倒有几股清凉的风从窗隙里透进来,她伸了伸腰,哈着气拍拍嘴,手上有那么点黏糊糊的,她吩咐林妈妈准备热水打算沐浴洗漱,然后躺床上再继续看。
林妈妈不放心别人,亲自下去监督,一炷香时辰后,宫女将洗浴的木桶搬进来,拉开巨大的琉璃屏风,将备好的热水小心地倒入木桶中,沈夙媛探手试了试水温,刚好,想来林妈妈早先都试好了才叫人送进来的。她不习惯被人用眼睛盯着脱衣,便让人都退到屏风后头去,顾自褪尽衣衫,挂在屏风上头。
一只脚踏入水中,喷薄的水雾立即将她的人影都给淹没了。
随后服侍她擦背按摩的两名宫女俱都走进屋内,沈夙媛将手撩开,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
除去林妈妈是陪她入宫来的以外,这两名宫女据说是朱炎亲自从里头挑了过来的,年纪瞧上去不大,刚及笄的样子,不过听说送进宫都好些年头,起初在掖庭局内干的杂重粗活,吃得了苦,又聪明很快就升到二等宫女。而今派给一个秀女做贴身侍女,这二个二等宫女却做得自然从容,想来是待朱炎封了她的妃位后为其准备的内宫管事,亦或者……他的眼线?
这一个叫玉莹,一个叫宝芯,冠的名倒好听。
正享受中的人忽地被门外的敲门声惊动了,她睁开半合的眼眸,水润润的色泽动人,她让宝芯去外头看看,宝芯得令出去一瞧,见到来人时眼睛睁大了,发出惊讶的一声,幸而极轻,然对于耳尖的沈夙媛而言,还是被听到了。
“怎么了宝芯?”她慵懒地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
来人立马将一张纸条塞给宝芯,宝芯翻看一瞧,脸上的慌措的神情很快消失了,镇定地照着纸上写得字回道:“是秀珍姑姑让奴婢和玉莹一道过去一趟,还叫了其他人伺候主子。玉莹——!”宝芯高呼一声,玉莹正在给沈夙媛擦背,听到声响,似是心有灵犀般,眼光一闪,用手巾将手上的水渍擦了擦,低头道:“主子。”
沈夙媛眯着眼,头靠在木桶边缘,懒懒地道:“既然秀珍姑姑找你们俩有急事,你们便去罢。”
玉莹颔首,转身走到宝芯身旁,她一抬头同样瞧见来人的脸,亦是惊到了,然她没有出声,只低头和宝芯一同朝沈夙媛行礼告退,随后那个被秀珍姑姑替换上来的人入了屋内。
“叫什么名字。”门一关上,沈夙媛习惯性地问。
那边没有吱声,沈夙媛眉心微微拧了下,听到来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心中竟跳了跳,她一向敏锐,立刻察觉到不对。然而既是能让宝芯感到惊慌却必须要撒谎,并且待平素乖巧听话的玉莹都不得逢迎的对象,这天底下……能有几个?
转瞬间沈夙媛就已经将思路理清,她反倒不慌了。
既是如此,他不开口,也很正常。
“不愿说,我也不问了。秀珍姑姑派来的人,应当很能干吧?先替我擦背罢。”沈夙媛从容自如地吩咐道身子往上挺了些,露出大半个光洁如玉般的雪肤美背,她的长发高高挽起,只因用一根玉簪定住,显得略微松垮,几缕长发散落下来,被湿润的水雾浸湿贴着她的脸颊,她侧着头,露出一整段秀美的后颈,只消视线往下滑一些,仿佛就能瞧见无尽春华美色。
沈夙媛感觉到靠近她的人呼吸有些不稳,嘴边轻轻荡开一丝笑。
她想到先前她临走前内监总管喻德海送行传达的话,笑意越发盎然。
……融会贯通了么?
……那不妨让她先验个货。
她故作不耐,语气却越发慵懒无力,甚至带出一丝的娇嗔意味:“怎么还不过来给我擦背,难道这点简单的活儿都不会?秀珍姑姑是老糊涂了不成,派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宫女过来?”刚说罢,就听到脚步声一沉,一双掌心粗粝的宽大手掌放上她的双肩,她几乎能感觉到那手指极力掩饰下的轻微颤抖。
沈夙媛低声嘀咕:“怎么像是男人的手…?”
那手下意识地拿开了些。
她心中暗笑,一边吩咐道:“秀珍姑姑看来是真糊涂了,派了这么个粗糙的丫头来,你这小宫女难道原是在哪个私人小厨房里做活的?”
那手一下就按紧她的肩部,五根手指张开了去,像天罗地网般几乎要裹住她娇小秀致的肩,其实这双手忽略掌心砂砾般的痕迹,每根手指从肌肤上的触感来想象,修长纤瘦,根骨分明,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慢慢擦过她光-裸的肩,一点点往前滑去……
沈夙媛忽地伸手摁在他的手背上。
身后的人呼吸突然间靠近她的耳畔,发出记忆中熟悉的带一丝恶狠狠的声音:“……你装什么装,明明知道是……朕!”他咬紧牙根,手忽地突破她,往下一抓,不想沈夙媛的反应比他更快,像是早就料到他打算做什么。猛地扣住他的手往里一折,一声惨呼骤然响起。
“呃!”
“叫什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屋里有人被怎么了呢!”沈夙媛一转头,就对上疼得弯腰打颤的朱炎,见他穿着一身小太监的服侍,青蓝色的,褪了作为皇帝那标志性的一身龙袍,这眼是眼,鼻是鼻,嘴巴龇开,然天生样貌好,就算他疼得脸发皱,仍是好看的。
对于夜里发神经玩起cosplay制服诱惑的皇帝陛下,沈夙媛毫不留情地继续抓住他的手,一点点往里使劲地折,朱炎疼得眉头都抽了,碍于他男子气概兼皇帝身份,硬是忍着痛,咬牙道:“你、你这大胆的女人,还不放、放开朕!”
“皇上你来之前应该准备一包迷药,不然就皇上这点力气,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下次、下次……”朱炎继续咬牙,忽地像是发了狠,竟在手掌被反折,按理说疼得痛不欲生的情况下,一埋头,嘴冲她压下来。沈夙媛也是看他毫无招架之力,故此未曾设防,浅笑扬起的唇角一下被发狂的野兽咬住。





宠妃进化论 第32章 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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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困住他的手一松,朱炎立刻就抽出来了,两手抱住她的脑袋,嘴巴毫无章法地啃她,极其凶残,沈夙媛无奈之下,一掌拍上他的脑门,将他拍了个七晕八素,高大的身躯噗通摔在地上。
接下来的事就很好办了,趁着朱炎脑袋发晕,尚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沈夙媛手往旁边的放置换新衣物的凳子上一捞,然后迅速往身上套,腰带一系拉紧,两条长腿从水桶里伸出来,带出一地的水花,湿哒哒地从她身上流下来,一直顺延着湿了朱炎的裤脚,他晃晃脑袋,清醒了些,不想一抬头就瞧见那几近透明的亵衣底下,被一层水雾遮掩,有种欲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诱惑。
朱炎小伙子比较还是个雏,脸嫩得紧,原先背对她还敢下手,当着面亲她用的是一股狠辣的冲劲,可真正冷静下来,人在面前,弯着腰,居高临下地俯瞰他时,小伙子有点慌了。
他的喉咙咕咚咽了口口水,手颤巍巍地攥紧了。
沈夙媛冲呆愣的朱炎一笑,手叉腰,衣衫半解,姿态何等*:“怎么现在不扑上来了?”
她的话像是提醒了他。
他苦心钻研数十天的画本子,不就是为这一日么?虽说他未曾想过在选秀的时期内就同她云-雨,然而他今日巴巴过来就是为让她见识下他这段时间内积攒的威力,叫她不敢再轻易小瞧鄙夷他,不想等看见她的人,便是只露了背,那香-艳场景已令朱炎心头烧灼难耐,因此早早露了马脚。
沈夙媛看到这等狼狈模样,一动不动的,眼睛亮晶晶,一闪闪地跟星子似的凝望他,似有几分执拗,几分委屈,几分……渴盼。她心头一动,直接将手按在他的腕上,腿叉开坐在他腹上。
朱炎的眼痛苦地闭了闭,就像是一个无力反抗的小姑娘即将被恶棍强-暴般。
她大刺刺地笑:“皇上喜欢这样?”
朱炎蓦地睁眼,他的眼里倒映着少女骄傲恣意的身影,融入他毫不遮掩的迷恋中,他是喜欢的,不然不会放下皇帝的尊严三番四次地做出这样的事,他挫败又有些发腻地想,就这样罢,她就是这样性子的人,他还能拿她如何?
他的眼落在她身上,沐浴过后的香气,在湿热的空气里一点点散开,仿佛催化的药剂,让他心头的文火腾升成沸腾的煮水。
她低头望住他的眼,视野里的人明显气息正在加重,胸膛不平地起伏,而她坐下的地方,似乎也正在产生生理性的变化。
——他这样子……好像是打算随便她处置了。
沈夙媛看着朱炎,忖度接下来该拿他如何,办了他?唔,嫌早。不办他?恩……总感觉身下的人,有点憋不住了。
见她毫无动作,朱炎却脑淤血,整个身体都感觉要爆破了。
朦胧的水雾里,他朝思暮想,神魂颠倒的人就在他身上,他只消一伸手,就能牢牢抓住她。
朱炎心跳的极快,比最好的汗血宝马都要奔驰得厉害。
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样的热度,再没什么举措来抑制,朱炎自觉他一定会疯了,他感到内心有一头野兽不断咆哮着,叫嚣着……他如弹簧般猛地坐起,沈夙媛被惊了一下,他的手已经握住她的腰肢,往身上扣。浑浊的气息从朱炎的嘴里喷薄而出,全数吐露在她的颈项间,朱炎保持着这般旖旎缱绻的姿势不再继续动作。
沈夙媛能察觉到抱住她的身子颤抖得很厉害。
他心底一定是想的。她这样想着,他的嘴吻上了她的肩窝,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狗,用舌尖小心又欢喜地舔舐着,脸上甚至露出一种膜拜女神般的满足情绪。
她的心,突地有那么点刺疼。
平素里严谨阴沉,少言寡语的年轻皇帝,谁会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待他的气息沉稳下来,沈夙媛都没开口,亦没挣扎反抗,毕竟他也只是这样守规矩地抱着她,除了刚才那肩窝上的小狗吻之外,算不得多出格。故此她不打算发言,想看看朱炎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举动。
朱炎却只是拥着她,神色痴痴地低声道:“朕喜欢,本以为……朕今日不会得逞。”说到这,只听沈夙媛噗嗤笑了声,声音里柔柔的,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皇上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多么荒唐?”
“……忍不住了。”朱炎小声说,沈夙媛看不到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低迷,甚至眼里都带了一些彷徨,“朕想见你,想得连奏折都批不进去。为了黎明百姓的安危,朕觉着还是得偷偷来见你一面。”说着说着语气又欢快起来,“而今见了,果然心里舒坦多了。”
她原来是万能解药,包治百病,一见到她就满血复活?沈夙媛忧伤叹息,她还注意到不苟言笑的朱炎居然会开如此高深的玩笑,沈夙媛有些欣慰,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而今可药到病除了?”沈夙媛含笑道。
“真想快些……”朱炎的语气又变得狠起来,咬着牙,说话间总给沈夙媛一种要朝她脖子上下口的错觉。
沈夙媛引诱般地问:“快些如何…呃!”脖子一疼,没想到朱炎还真下了嘴,不过他咬得很浅,像是用牙尖摩擦了下就用唇含住肌肤,啜了一口就离开了。
她很是讶异,心想皇上get新技能了,他居然会种草莓了。
“你是朕的!”朱炎霸气地宣布,酷炫笑容闪瞎人眼。
说罢,沈夙媛望着他,忽地咧嘴露出她一排整齐白牙里突出的虎牙,朱炎见她笑得极是灿烂动人,顿时又心猿意马起来,少女的体香一些些逼近,朱炎的神情一点点迷幻……
“啊!”叫声很快像被人突然掐断,朱炎从地上起来,一张脸气得青白交加,手捂住脖子,嘴里气急败坏地低吼:“你、你简直,你想咬死朕不成——”
沈夙媛微笑:“夙媛只想以血的教训让皇上铭记,大夏天的不要随便在姑娘家身上留下痕迹。”
朱炎脸一红,气愤来得快去得更快,咕哝着一脸不服气:“多少女人求朕朕都不屑于……”见她眼神不善,朱炎别过脸,轻咳一声,“朕脖子上留了痕迹,早朝时叫人瞧见,岂不是都知晓了?”
沈夙媛用手拢了拢散发,继续微笑:“明儿夙媛就派人向皇祖母禀报,说皇上打扮成太监的模样想要强迫夙媛,夙愿不从,才将皇上的脖子咬了口洞,相信皇祖母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一定会替夙媛主持公道。”
朱炎气遏:“你拿沈家压朕,又拿皇祖母压朕,你——!”
沈夙媛一副我有资源我最大的表情,挑眉看向羞恼不堪的朱炎:“不就被咬了一口,皇上大不了咬回来嘛!不过这样就是对夙媛的二次伤害。”她指一指脖子上留下的红痕,笑眯眯地看着朱炎。
“朕不同你胡闹了!”朱炎理亏,飞快地说罢,眼睛里头她的人影一直晃来晃去的,他觉得一边吵嘴一边心里头又开始痒起来,只好扭过身,深吸一口气,想他这一遭虽说出师不利,可到底得了不少惠利,想着嘴边和涂了蜜似的偷笑了下,握拳的手凑到嘴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朕先回去,你在秀芳殿若有什么麻烦处理不了就同秀珍姑姑说,朕会替你做主。”
“比如张太后?”
朱炎眼眸里寒光一掠,转身看向沈夙媛,沈夙媛见他即便一身太监服,该说正事时皇帝架子就自然而然便出来:“张太后一事你可放心,这次她来闹过后怕是不会再来了。”
“看来张太后已是来找过皇上了。”
朱炎见她目光盈盈,姿态从容,似乎张太后亲临秀芳殿于她来说根本无足挂齿,说起来轻描淡写的,让朱炎心头一股莫名的热火就蹿了起来,他想他对她的喜欢里,多少是因为她的心眼通透如明镜,不似旁人般,满目污浊,让他多看都嫌晦气。
他竟然从这喜爱里,还觉出一丝的自豪与傲然。
——他一定会得到她。
——从身,到心。
朱炎信誓旦旦地在心中想着,一边回答她:“是的,张太后来找过朕,朕已与她说了利害关系,想必这一届秀女落幕之前,她都会安分守己,不会找你的麻烦。其实就算不用朕说,皇祖母得知消息后必然也会有所动作。”
沈夙媛点了点头,道:“虽说太后舅母有时脾气不大好,不过夙媛作为晚辈理应孝敬顺从,皇上若想妥善处理张天后和夙媛之间的关系,最好是少搀和着做一些事。”
朱炎一拧眉,眼中浮现些许不悦:“你不想朕帮你?”
沈夙媛摇头:“皇上越帮夙媛,张太后就越恨不得将夙愿除之而后快。”见朱炎脸上露出惊诧之色,知晓他一个大男人不太懂女人间这些细腻的事,便耐心地加以解释,“张太后本就对夙媛怀有戒心,皇上不出面,张太后恼就闹了,面子上还过得去。然而皇上明着违抗张太后帮我,张太后本就非皇上您生身母亲,而今岂非更加不安?自然视夙媛为眼中钉,想早早除去夙媛。”
“她敢——”朱炎冷厉一喝。
沈夙媛淡声道:“没什么,是后宫女人不敢做的。”
朱炎看她这般神色,心头陡然一凛,上前将她揽住,声音慎重道:“朕——会护你!”
沈夙媛眼睛盯着朱炎,眼前的男人很认真,神色里是对她赤-裸-裸的维护,她目光恍恍的,就这么直愣愣看他,朱炎被她这样专注幽深的眼睛瞧得心里发烫,又有那么点羞赧,毕竟他们这一下子进展太快,喜都快压不住惊了。
那样青涩稚嫩,却火热得仿佛能将人燃烧殆尽的感情。
沈夙媛噗地一声,伸手环住略显愕然中男人的脖颈,嘴挨在他耳边巧笑:“皇上你真可爱,我好想有点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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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英俊年轻的皇帝搂着她,不住地笑。
兰秀锦哆哆嗦嗦,失声道:“皇上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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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进化论 第33章 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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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炎一出来,喻德海就迎了上前,只见自家皇上一身*的,青袍上满是深色水渍,喻大人就有点偏头痛,他想说皇上您在里头和明珠郡主这动静搞得未免太大他在外头都听见了,您二位稍微也顾忌下外头站哨的心情啊……不过喻大人自是不敢说的,他急忙忙将魂魄不晓得飘哪去的皇上带到一间小屋里换了衣裳,待人出来了,方才道:“皇上,这会子是宵禁的点,咱们得赶紧走了。”
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恢复过来了,唇角挑笑,仿佛尝了什么美味佳肴,滋味极为满意。喻德海脚趾一动,就晓得皇上是因何而春-光满面了,他趁机问道:“看来皇上此番是成了?”
朱炎侧眸撇了一眼喻德海,眼光沉沉的,喻德海忙低头道:“奴才逾越!”
朱炎笑了声,手放在喻德海肩上:“你不用紧张,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朕这回,还要嘉奖你。”说罢,他仰头朗声一笑,迈着大步往前走,喻德海愣了愣神,立即就跟紧朱炎的脚步,见朱炎这龙行虎步的走姿,心肝又抽搐了,想来皇上确实高兴坏了,高兴得都忘记他而今扮成的模样是个小太监,理应低眉顺眼,小心谨慎,而非一副写着“朕是皇帝”的派头于宵禁点上肆意横走。
喻德海捧着脆弱的心肝,冒死谏言,朱炎难得没发脾气,一路倒是收敛,回到乾龙殿后换回一身龙袍,继续他还未批阅完整的今日实报。
喻大人心头宽松了些,果然还是在乾龙殿舒服,偷鸡摸狗的活他老人家这些年许久不干,都有些心虚了。
朱炎批着批着,忽地放下笔来,手支下巴,自径沉思。
乾龙殿灯火通明,照得年轻皇帝的脸庞清晰如许,那俊美的眉宇间十分舒展,眉下镶嵌的一对黑亮的眼瞳里满满光彩,流动四溢,仿若是得了天大喜事,情不自禁地透出他的愉悦情绪。
旁侧的喻德海看在眼里,虽觉成了情痴的皇上同以往大为不同,然这些年来内忧不断,扰得皇上时常心绪不宁,脾气亦时好时坏,阴晴不定,若明珠郡主能令皇上变了性子,总归是利大于弊。想着想着,年老的喻大人脸上也露出几分欣慰感慨,于心中又愁又喜地叹了声气。
这头朱炎走后,屋内水迹斑斑,狼藉不堪,沈夙媛犯愁地抚了抚额,幸好林妈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不过当老人家瞧见屋内情形时,失声惊叫。
“这、这——”
“皇上来过了。”沈夙媛一身亵衣单薄半透,林妈妈急忙走过来将浴巾裹上她的身子,心惊胆战地问:“皇上这是……难道郡主您……”
噗一声,她笑出声来:“若我不愿,皇上得逞的了么?妈妈想多了,不过是皇上同夙媛开得一点玩笑,妈妈还是先叫人将这里先清理了罢。”
林妈妈略感气恼,心想皇上怎么就那么急性子呢,也不顾她家郡主的名声,叫人察觉宣扬出去可就完了。越想越气,林妈妈的火无处可泄,只能碎碎地低声念叨:“宝芯和玉莹那两个丫头去哪儿,不是让她们服侍郡主洗浴的,现在连个影儿都没有。先是说什么秀珍姑姑寻老奴有急事,之后还硬是拦着老奴不让回去,哼!原是如此……骗子,这一个个骗子!”
沈夙媛坐在床上,看着林妈妈怒火冲天的模样,思绪一转,便想到刚才她说出那句话后朱炎震惊中满含喜悦,差点就要将她的腰给搂断,若非她出声提醒,朱炎恐怕还不肯放开她呢,真有那么点让人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笑过后心上亦慢慢滋生出一丝奇特的甜意,沈夙媛并不排斥这种感受,她很乐意享受这种情感,不过她尚且还做不到如朱炎这般失态。毕竟真正论地位,大家相差悬殊,想要真正立于不倒之地,还是得理性占据上风。
之后,宝芯和玉莹从秀珍姑姑处回来,一进屋就被林妈妈叉着腰一顿谩骂,言辞犀利地让俩小姑娘脸都红了。
宝芯咕哝:“是秀珍姑姑说有重要的事……”
林妈妈噼里啪啦地说道:“就算再要紧的事有你们的主子重要吗?想想看你们侍奉的人主子是谁,姓什么!”
宝芯:“……”
沈夙媛看了会好戏,才捧着脸出声道:“林妈妈就别说她们俩了,先把屋子收拾好,我还有话要问她们。”
林妈妈听沈夙媛都这么说了,喘了几口气,稍作休整后道:“看在郡主帮你们说话的份上,我今儿个就罢了!”哼了声,林妈妈便指挥宝芯和玉莹干起活来,等屋里头都整洁净了,两个小姑娘抹了抹额上的汗渍,眼睛亮亮地看向沈夙媛。沈夙媛让林妈妈先出去会儿,林妈妈虽不愿,最后还是出了屋,在门外看守着,耳朵贴着屋门,凑近听着里头的动静。
宝芯和玉莹来这不过一周,平素里这位明珠郡主都很和善的模样,从没见她发过脾气,二人来之前喻大人曾告诫她们,要好生地伺候郡主,不得因是皇上派来的就拿乔摆谱。两人当时觉着这差事也极好,毕竟明珠郡主为人亲和友善,等她成了妃子,她们顺水顺舟地上了位,亦有面子,便一直铭记喻大人的话,尽心服侍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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