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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珠暗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姬尘把姿态放得低,苏荡便也不好咄咄逼人,他哼了声,
“我可听说天花一事纯属有人故意陷害,速把明珠带出来我亲自确认,若是谁敢对她不利,私自压下这件事,我明早便进宫向太妃禀明!”
苏荡颐指气使惯了,声音也特别嘹亮,他这一呼喝,明家人在里屋全都听到了,苏小霸王这道令人听了就想退避三舍的声音,对此时的明家人来说,却犹如济世佛音,春风化雨,不等人传,明堂明瑛便带着明珠一齐走了出来。
明珠此时换了套烟粉色绣白茉莉的衣裙,飞仙髻只来得及梳了左侧,右侧垂发如云瀑般顺着香肩流泻而下,嫩得掐得出水来的脸庞半掩在其中,香腮凝雪,齿绽樱颗,别有一番妩媚。
苏荡和蒋玉衡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顿觉明瑛所言倒也不算夸张,这般姿容,连艳冠后宫的蒋贵妃也有不及,盛京之中,唯端阳县主能一争高下。
“姬大人,你告诉我,这张脸像是得了天花的样子么?”
苏荡表面虽是质问姬尘,一双眼睛却得意洋洋地看着蒋玉衡。
姬尘依旧轻声细语。
“苏公子,你明知道在下看不见,又如何判断。”
苏荡冷哼一声。
“姬大人看不见,你们也都是瞎子么?不知是哪个庸医诊断出来的,这种人是怎么混进太医院为皇族诊病的?我觉得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你认为呢?蒋公子!”
蒋玉衡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他始终是蒋家的儿子,并非是个只知道流连花丛的草包,他很及时地截住苏荡话头。
“明姑娘,听说你出宫前,董太医曾赠了一瓶灵药给你?”
他悠然问着,扫过明珠的目光却是有几分冰冷和警告意味,明珠看懂了,明家父子却没有,他们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委屈的不行,见了救世主一般的苏荡,激动得正要诉苦一番,却被明珠抢先道。
“没错,民女此前高烧不退,浑身出疹,可服下董大人的灵药之后,便觉清凉爽利,回到家时,红疹竟好了一半,烧热也渐渐褪去,直到就寝前,已经全然无碍,民女全家皆感激不尽,还准备明天清晨亲自携礼登门拜谢。”
明堂父子瞠目结舌地看着明珠,完全不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苏荡则是剑眉倒竖。
“呵呵,天花这么好治?董世友若这么能耐,只怕华佗在世也要拜他为师了!只怕明姑娘得的根本不是天花!”
蒋玉衡摇扇笑道。
“那也只是苏公子的猜测罢了,或许明姑娘病发得早,这药又吃得及时,才逃过一劫,总而言之,她的病症已经好了,谁又能证明她得的是什么病呢?”
苏荡气结,却又无法反驳,毕竟当事人自己已经承认,他再说什么,便成了栽赃陷害,他于是鄙夷地瞟着明珠,频频摇头,拂袖而去。
“白长了一张好脸,没想到胆小如鼠,连自家的公道都不敢讨回!”
事情既然已有了定性,明珠的天花被董世友给治好,那么蒋贵妃原本的计划也就不能再进行了,京兆尹便没有留下的理由,姬尘于是带着属下抱拳告辞,表示明早就进宫复命。
蒋玉衡却没有走,面对心存忐忑想要上前摇尾乞怜的明家父子,他看也没看一眼,只是盯住明珠,缓缓地道。
“明天一早,陛下便会知道你的病痊愈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明珠岂会不懂他的意思,献帝之前便存了招她入宫的心思,只是生生被天花吓退,现在如果她没病了,献帝难道不会再打主意?这样的话,她对蒋玉媛来说便还是个威胁。
从前只听说蒋玉衡放荡不羁,没想到在家族利益面前,他竟然如此死守严防,看来所谓传闻,都不一定可信。
明珠丝毫不把这当作一种威胁,反问道。
“小女听说皇家禁忌颇多,每次甄选秀女,从生辰八字到面相五官,皆择吉避凶,蒋公子难道还找不出一种合理的说辞?”
这已经是非常露骨的暗示,皇帝再好色,也绝不会把一个有损自己国运的灾星留在身边,蒋玉衡不由失笑,欲以扇柄托住明珠下巴,再细细将她打量一遍。
“看来苏荡说你胆小如鼠,乃是他肤浅了,看来你大哥说得没错,确实是个妙人。”
明珠面色乍寒,后退一步,厉声道。
“公子系出名门,一言一行都是贵府的名声,还请自重。”
蒋玉衡脸上一讪,他们蒋家原本是极重礼数的,他看对方不过是个商门之女,便没有打算尊重她,食色性也,调笑一下也无可厚非,但没想到明珠根本不给面子,竟然当面指责,而且抬头挺胸,疾言厉色,丝毫没有他父兄的猥琐,反而颇有大家风范,让他一时有些后悔。
蒋玉衡不动声色地收回扇子,将脸转向弯腰恭候的明瑛,潇洒地啪嗒一展折扇。
“看在令妹的面子上,明家的欺瞒之罪,本公子便不再计较了,你记住此前的婚约依旧奏效便可。”
目送蒋玉衡离去,明家上下可谓又喜又忧,喜的是蒋玉衡似乎对明珠颇为中意,忧的是那位苏小霸王未必就会主动退婚。
见妹妹在两位他平日都不敢拿正脸直视的贵公子面前如此游刃有余,明瑛心里十分不自在,转身责备道。
“你方才又是作的什么妖?不是说董世友企图毒杀你么?苏小公子就在眼前,你却改口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是要忌恨明家么?”
侍女端来铜盆,明珠不紧不慢地洗着手。
“大哥以为凭我明家就可以撼动蒋贵妃的地位?那可真是太天真了!别忘了蒋贵妃背后,除了蒋家,还有镇西侯府,即便陛下知道真相,最多给她罚俸禁足之类的惩罚,这值得咱们全家以命相搏吗?在蒋玉衡面前表态,便是让蒋贵妃清楚,我明珠从没有进宫的打算,好打消她的疑虑。至于大哥担心苏荡忌恨,那是杞人忧天了,苏荡不傻,他没指望靠这件事搞垮蒋妃,也知道明家的无奈,要忌恨,也是忌恨蒋玉衡罢了。”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目中闪过一道厉芒。
“至于董世友……一剂神药治好天花的事迹马上便会不胫而走,为了不让这个谎言不攻自破,所以他必须得死,这次虽动摇不了蒋贵妃分毫,但是能废了她手下一条狗,也不算没有收获。”
一番话说得明堂父子背后发凉,他们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明珠,似乎在看一个妖怪,明珠这才察觉自己似乎说得有些多了,眨眨眼睛,想起之前在里屋听见苏荡所说的话,不由好奇地问明瑛。
“对了,那个京兆尹姬尘,苏公子怎么会唤他十三王爷?我记得十三王爷名瑕,自小因为多病养在气候宜人的故都灵安,怎么又会成了京兆尹?而且竟还成了个瞎子?”
明瑛终于在妹妹面前找回一丝高大,也不管禁忌不禁忌了,一时口无遮拦。
“你一闺中女子,又怎会知道这些秘辛?这十三王爷对皇家来说乃是一个尴尬且耻辱的存在,可以说除了相貌好,别的一无是处,他一生下来便是瞎子,陛下当年又是如此宠爱他的母亲瑜妃,因此对外隐瞒了他的眼疾,送到灵安养着,十多年来一直遍求名医为他治眼睛,可惜啊!天生就瞎的人怎么可能治得好?后来先帝过世,他总不可能还躲在灵安,必须前往盛京送葬啊!偏偏路遇一群有眼无珠的悍匪劫道,十三王和随从失散,一年以后才找到,你可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
明瑛露出一丝鄙夷和不耻,摇头啧啧道。
“朝暮楼,那是和宛在馆齐名的青楼!你想想,且不说是不是王爷,一个男人,被卖到那种地方,做着最肮脏下贱的勾当,谁还能苟且偷生?偏偏十三王这人胆小,居然不敢自尽保全名声!尽管陛下下旨杀尽朝暮楼中人,但却封不住此事,为掩盖皇家奇耻大辱,同时顾念手足之情,陛下干脆给十三王重新赐名姬尘,除去郡王爵,封了个京兆尹给他,可惜这小王爷太好拿捏,京兆尹多数都不服他管教……”
后面的话,明珠没有听清,姬尘这个名字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姬妾之姬,风尘之尘,这个名字怎么听都满含讽刺,仿佛时刻在往它的主人伤口上撒盐,提醒着他那屈辱不堪的过去,这真的是一个顾念手足之情的兄长所作所为吗?
明珠突然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瑜妃娘娘举办樱桃宴,她穿着银红衫子,系着五彩丝绦,骑小白驹在旷野上疯跑,衣兜里的樱桃飞出来,落了命妇小姐们一头一脸,母亲责备她无状失礼,瑜妃娘娘却拉过她的手笑道。
“好可爱活泼的女娃娃,不知许了人家没有?若是没有,可愿给本宫的瑕儿为妃呀?”
当时明珠一心认定韦泽,如临大敌,当即直着脖子拒绝道。
“明珠是韦家的媳妇,才不稀罕做王妃!”
当时母亲在一旁脸都绿了,瑜妃娘娘却没有治她不敬之罪,只是摸着她的头开玩笑。
“你再好好想想,本宫的瑕儿生得一副绝佳相貌,很讨姑娘家喜欢呢!”
收回思绪,明珠低低一叹,先帝驾崩,瑜妃殉情,而当初差一点成了她夫君的人,如今竟活得如此黯然。





重生之明珠暗投 020 折柳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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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蒋玉衡如何周旋的,天花一事便悄无声息地平息了下去,而宫中也再没传出召唤明珠入宫的消息;明家除了当日在屋中呼呼大睡对一切不为所知的小少爷明文睿依旧如故
其余人受这一波几折的惊吓影响消停了不少,行事也低调起来;而事件的导火索董世友却被献帝重赏厚封,反倒成了此事唯一的受益者。
当明瑛愤愤不平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明家诸人时,庞氏不忘讽刺挖苦。
“不是说董世友必须死吗?妾身还以为大小姐料事如神,没想到却也只是虚张声势吓唬我们罢了!”
明珠微笑着没有反驳,可在第三天,董世友便被人发现死在宛在馆花娘身上。一时众人皆诧,有说其短命运气不好的,富贵临门的当口无福消受;也有人感叹其行事不端,这般死法,让后世子孙如何有颜面抬头做人;还有人只说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再待人详问时只做高深状叹不可说。
可无论如何,此人终是没了,庞氏原还想为孙婆子讨回公道,治治明珠的气焰,不过如今这般便也不敢再提,只是看她的眼神,恍若见鬼一般,带着试探。
日子就这样一晃而过,转眼便是七月流火,日子一日热过一日。不过京中人的情绪非但没被这炙烤的天气影响,反而空前热烈,只因再过十天便是盛京一年一度的“折柳会”。
“折柳会”实为斗美,让众多的未婚女子相互比试排出前几甲,溯源不可考证,在前朝民间极为盛行,本只是民间节日,可到了本朝却逐渐被皇室贵族接受。每年的这个时候,很多贵族都会前来观看,兴致来了也会让自家女眷参与,镇西侯府中的端阳县主便在其十五岁时高调夺得桂冠,从此后无来者,享誉盛京。
因天花一事,京城百姓已然知晓那颇为传奇的“一女五嫁”主人公已在京中,既然能让眼高于顶的苏、蒋二府的公子都流连驻足,就不知她和当年有国色牡丹之称的端阳相比,又当如何?
是以明家早早的便收到了折柳会的帖子,明堂一听如果能在会上夺魁,不但能艳名远播,还能有千两黄金的彩头,都不曾征询明珠的意见便一口应承了下来。待后面想起明珠已不是当初在奉县任人揉搓拿捏的小姑娘,一时又踌蹴,想了想干脆命人把窦姨娘叫来,可等了半日却见一个名唤“翠盏”的丫鬟嗫嗫嚅嚅地过来,只说大小姐有请;问起窦姨娘却是抖抖索索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
庞氏借机又阴阳怪气了两句,只道大小姐是越发没有体统,惹得明堂心中不快。他本打算置之不理,然想到折柳会的千两黄金,终是应了商人逐利的本心往明珠小院去了。
明珠住在整个明府的西侧,不大的院子竟是放满了各色珍奇,却是这几日蒋玉衡和苏荡命人送来的。三尺高的玲珑石,碗口大小的碧色芙蕖,还有那淡雅秀致的滴水观音等等等等都是蒋玉衡的手笔;而另外那些镶嵌五色宝石的琉璃鱼缸,灿金炫目的五彩山茶,以及画风浮夸的怪石假山便都是苏荡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二人增礼的风格南辕北辙,明家起初收到时还觉得分外棘手,藏起不用得罪人,硬凑一块陈列出来又折磨自己,况且如果那般明家审美艳俗的名声只怕会传扬出去,不少人暗自等着看明珠笑话;直到今日再次迈入她的院子,才发现经明珠巧妙布置,原本格格不入的物件竟是分外和谐,还透出一股赏心悦目的味道来……
明堂和庞氏看得呆住,忽然此时一声嚎叫从侧面传来,两人寻声望去,却见明鹏一脸血的从假山上跌下来,落在地上惨叫不已。
“怎么回事?二少爷怎么会在这里?身边服侍的人呢?”
几人奔到跟前,明鹏已是疼得晕了过去,明珠等人听到声响,出门一看也是骇住。
明堂黑着一张脸,让手下人忙去请医,等把明鹏就近在明珠屋中安顿下来,封姨娘和明鹏的奶妈子张婆子急急赶来时,已是盏茶之后。
一看明鹏的惨样,封姨娘便一口一个我的儿哭叫起来,张婆子吓得立马跪地,待听得医师含糊其辞地表示二少爷伤势不轻,登时便哭天喊地起来。
明堂听得心烦不已,再看一脸是血昏了过去的幼子更是怒极,当下便让人把张婆子押了起来,二话不说便是打上十板,直听得院中哀声四起,张婆子疼得身形俱变,终于失声叫道。
“老爷,不是奴婢玩忽职守,不看好少爷。只是今日少爷说大小姐有请,不让奴婢们跟着去,奴婢冤枉啊……”
封姨娘一听,瞬时也抹泪质问道。
“大小姐,鹏儿和睿儿向来和你这个姐姐亲,平素也最喜欢来找你。我知道大小姐如今精贵了,可是鹏儿好歹也是你的弟弟,你若是嫌烦,让人送他回来便罢,怎能冷血如斯,不理不顾?”
不理不顾?
明珠冷笑一声,想起地府中明珠本尊曾和自己说过幼弟侄儿两人欺她软弱,经常对自己的姐姐和小姑姑开一些无伤痛痒的玩笑,看明珠无力反抗,便越发放肆,竟把手也伸到了窦姨娘这边,而那些孩童的恶作剧也随着年岁渐长不知不觉间竟滋生出了扭曲的人性罪恶,前面明珠投水自尽,除了父兄的抛弃,另外一点也是幼弟、侄儿拿着礼仪圣贤的讽刺挖苦,明珠没读过什么书,日积月累被两个小屁孩童言无忌一般谩骂了许多诸如不守妇道、以死明志之类的话,更是羞燥忧惧,走投无路之下竟真是做了傻事。
而那所谓的“姐弟亲近”,不过是明鹏他二人担心欺负明珠的事情败露,每次都只身前往,阴错阳差还给自己挣了个姐慈弟恭的“好名声”?
再说昨日趁着明珠疏忽,这两个顽子又在窦姨娘的汤食内下了不洁之物,引得窦姨娘上吐下泻一整晚不安生,今日明珠便施计把那两人骗来,没想到明文睿激灵躲过一劫,那明鹏听说苏荡给明珠送了各种宫中御膳房的稀奇点心,便眼巴巴地来了。原本明珠还打算设计他打坏苏荡或蒋玉衡赠的奇珍长长记性,不想这小子没有明文睿在旁提点,便行事莽撞,不等自己动作就自己爬上了那几丈高的假山。
这些日子明珠收拾小院,为了防止假山长出青苔杂草破坏景致,在上面涂抹了不少药汁,每日为了巩固效果,大早又让人反复涂抹,如此几番那假山只要碰触到液体便会异常滑腻,而这大热的天,明鹏这肥胖的身躯又极容易出汗,只消吊得他半天不下来,如此结果自也就顺水推舟了。
听得封姨娘责难,明珠神情也是极度委屈。
“鹏儿和睿儿我自是再疼爱不过,不过昨日姨娘身子不爽利,我只是在祁床边侍奉汤药,如何还有精力请弟弟前来,否则一不小心过了病气,那便是明珠的不是了。倒是封姨娘,弟弟大了,张妈妈难免有些说不上话,您一个做长辈的却也不知道他的行踪,活该我这里人手少,他什么时候溜进来也未曾看见,到底是错了。”
明珠一番话说得极其无辜,合情合理地也把一切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末了还不忘阴阳怪气地提醒众人封姨娘对明鹏的疏顾,简直是杀人不见血。
闻言封姨娘一张脸气得瞬时苍白,可要反驳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发现明堂面上阴晴不定,更是心悸,求助地看向庞氏。庞氏眉头一皱,心里把明珠更是骂了千万遍,这丫头挤兑封姨娘的时候也不忘记对付自己,轻咳一声,揣摩着明堂的表情小心道。
“倒是妾疏忽了,入京匆匆,从前在奉县三姨娘并大小姐身边侍候的人也只有两个贴身丫鬟一起跟了来,一会妾便和玉珂一起挑几个人送来。”
明堂嗯了一声,逐个交代了众人几句,便让人把明鹏送回去。众人见其竟不打算继续追究此事,一时奇异,封姨娘目中嫉恨一闪而过,终是心念儿子安危,掩面敷衍地行了个礼便疾步下去了。等屋中再度只剩下明堂夫妇和明珠主仆时,明堂这才略带犹疑地说明来意,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明珠的神色,如今这个女儿有些不好控制,万一她不答应,他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哪知明珠安静地听完,竟是一口应下,这让明堂攒了满肚子的劝服话语上下不得,愣了一秒才欣喜若狂道。
“果然是爹的乖女儿,珠儿,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是什么要求都能提吗?”
看着女儿恬静的小脸,明堂一瞬警觉,想了半天这才勉强道。
“只要不涉及苏、蒋二府的婚事,其他的只要是为父能办到的都可以……”
明珠微微福身,表情说不出的恭敬,可是下一句却让明堂再也笑不出来。
“婚事一事自有圣上裁决,珠儿只想要那折柳会的彩头。父亲,如果女儿能摘得桂冠,那千两黄金便交由女儿自己打理可好?”




重生之明珠暗投 021 纱落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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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明堂夫妇走远,冬莺含笑上前,声音中说不出的佩服。
“若不是小姐占得先机,这折柳会便也只是为明家白做嫁衣!只是奴婢不明白,这折柳会如果小姐夺冠,别说那蒋、苏二府的公子不会罢手,恐还会引来其他的麻烦,小姐怎么还……”
“怎么还要参加?”
明珠含笑接过她的话,眼神一瞬阴冷。地府三年,她无时无刻不希冀着报仇雪恨,重生在小小奉县,便要入得京师才能接近前世的仇敌,参加折柳会不过也是为了能更快地缩短与仇敌的圈子距离罢了!!!
可是面对冬莺的疑问,明珠轻描淡写一笑。
“自然是为这千两黄金。”
冬莺想想也是,因为庞氏刻意打压,她们手头十分紧;从前在奉县到底还能勉强应付,入了京城,光是前头明珠那番入宫,她便亲见明家厚赏了那个来传旨的太监;明珠今后要在京城活动,自然不能少了银钱运作。
她点了点头,抬眼再看这满院的奇珍,从前许文驰爱慕明珠不过也就送点银簪绢帕一类的小物,这蒋、苏二府竟这般阔气,实在咂舌。想起明珠对这些俗物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冬莺低声道。
“若是小姐急需银两,奴婢可以偷偷把这些东西拿去当铺卖了!”
却听明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傻冬莺,你觉得京中当铺有谁敢收这些东西吗?即便无人识得被收了,可是后脚落到那两个人的耳中,我又如何自处?”
冬莺恍然一般惊愕地睁大眼睛,谨慎地环顾四周。
“小姐是说……”
明珠只是淡笑摇扇,扇上的牡丹蝴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竟似要飞出扇面窜入花丛一般。冬莺心中一跳,小姐这样,别说男子,便是她自己都要看得移不开眼了。
盛京有三条河流从东西南三个方向贯城而过,分别名为柳林河、青弋江、静水;三条河水清澈,河道宽敞,更有座座形式各异的石制、木制的桥梁跨河而建。其中尤以柳林河上一座名为莲镜台的廊形石桥规模最甚,眼下两岸绿柳成荫,风光甚好,而折柳会的比赛地点便也在此。
当明家的车马轿辇出现在莲镜台的时候,饶是明堂已经花了许多银子做足了场面,可是在富贵云集的都城盛京却依旧无法撑起阵势,终究,还是人群中不知谁呼了一句“那不是明家的马车吗”,围观的百姓们才纷纷转过脸来,看着那辆缓缓停下的马车,恨不得戳出一个洞来。
忽然,马车的车帘缓缓地捞开,众人呼吸一窒,可等了半天,却是跳下一个身着短袄裙裳的女子,看那五官,明显平平嘛!有沉不住气的当下便大呼上当,让让开来。
“什么明珠不过尔尔,简直是滥得虚名!”
“就是,那苏、蒋二府的公子莫不是眼瞎了,这等姿色何苦夺来?”
“这你就不懂了,这两公子不和的事早就有之,只怕夺美是假,斗气才是真!”
……
你一言我一语,毫不避讳完全不顾车前女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被这样言说,冬莺气得柳眉倒竖,对着车中的明珠道。
“小姐,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咱们还是……”她奔向让明珠现身震住他们的眼,可是想想又觉得撺掇小姐有些不妥,毕竟一个闺阁小姐当面被人评头论足始终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奴婢去命人取了步辇来,小姐你先戴上幕篱。”
“不用这么麻烦。”
明珠微微一笑,已然从冬莺纠结的语态中了然了她的郁闷,轻声道。
“无需幕篱,一方面纱即可;另外,步辇也不用了。”
冬莺犹豫了一秒,终还是依言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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