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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焦芳也是一怔,他想起这位大人只是个秀才,一朝登天才位极人臣,对于朝廷制度不甚了解倒也正常,便释然一笑道:“建储居守是例代皇朝必遵的律令,大明已有近百年皇上不曾离京,这旧制平素无人提起,难怪大人不记得”。
焦芳呷了口茶,又道:“皇帝亲征或者巡幸天下,必须命太子在京城留守,称为‘监国’。如果皇上尚无子嗣,或者太子提幼,尚无法掌理国事,则派皇弟监国,亦可通融。
英宗当年北征,即派皇弟成王留守,当今皇上尚无子嗣,亦无同胞兄弟,那就只有先在诸藩王中寻一个世子建储,有了储君后再谈居守。”。
杨凌蹙眉道:“皇上春秋鼎盛,如今不过才十六岁,用得着大动干戈地建储君么?”
焦芳忙解释道:“大人,这只是一项必须的规定,有备无患而已。皇上既然是秘密离京,建储自然也是立下秘旨,到时只有六部九卿、三大学士知道此事,就是被立地藩王世子自已也根本不知道这事,皇上回了京,再撤消旨意便是”。
杨凌一听这才放心,可是立储就是皇上的事了,看来这事还得正德拿主意,杨凌正犹豫要不要再回乾清宫见见正德,外边小黄门高声道:“大学士正与杨凌杨大人商议国事,你把卷宗搁下,回头再来取吧”。
杨凌提声问道:“甚么事?何人送来卷宗?”
小黄门在外边恭声答道:“回大人,户部郎中严嵩,说有筹备粮草、征调役夫的奏折要呈给大学士”。
严嵩不是外人,他官阶低微,所以乖巧地极少登杨凌地家门,却通过夫人外交,始终和杨家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杨凌着江南、湖南、陕西三省各以一地、一县、一省试种新粮。如今粮种和培训出来地粮农虽尚未派去,但是早已令三地测算土地田亩,摸清当地耕种土地的情形、筹备农具、说服佃农,这些事全部通过户部颁布政令。
韩文对未经试种,先在一省之地全面试种持反对意见,虽说陕西巡抚是刘瑾任用地私人,对这项命令执行的不遗余力,韩文对于上传下达的消息却消极对待。严嵩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居中调停,上下联络,若不是他,杨凌焦头烂额的不知还要操多少心,断不会象现在这般清闲。
在杨凌心中,固有地严嵩是个大奸臣的念头已渐渐消去,此人虽热衷权力。却不好色、不好财,简直就是个事业狂,杨凌对他观感甚好,已视为一个得力的心腹,闻言便道:“叫他进来吧”。
严嵩抱着一摞卷宗奏折进了门儿。看了杨凌一眼,却向规规矩矩按品秩向焦芳施了礼,然后才向杨凌施礼,谦和地笑道:“下官不知大人正和大学士商议国事。来地冒昧了,这些卷宗只是汇报征集粮草、役夫地情形,各地方官府对用兵大事倒也不敢马虎,未敢拖延蒙蔽,并无紧要大事”。
杨凌笑道:“这事儿你们知道就行了,真有了难处,尽管去找刘公公,他的大棒挥舞的正来劲儿。还愁无处下手呢,我就不搀和了”。
焦芳和严嵩听了都笑了起来,杨凌含笑道:“别客气了,你也坐吧,我这正有一桩大事正与焦翁商议,你也不是外人,一齐听听”。
严嵩应了声是,欠着屁股在炕下官帽儿椅上坐了。轻笑道:“下官在翰林院时整天介玩弄笔杆子。写些诗词文章,自进了户部整天和粮秣钱米打交道。深觉才疏学浅、力有不逮,大人真有要事,下官也只好竖起两耳,左边一听,右边一听了”。
杨凌佯怒地笑道:“这件大事极为了得,本官素知你为人严瑾、行事稳妥,才要你一起参议,若只听听可是不行”。
杨凌要陪正德去大同,试种新粮的事又不能搁下,许多大事都需要交待给这个心腹知道,原也没打算瞒他,便把事情对他又说了一遍。
严嵩面带浅笑,听说皇帝要出京微服出巡,神色也丝毫不惊,听到杨凌和焦芳的安排也是不住点头,直至听到建储居守时,一对浓眉才攸地皱了起来,沉吟半晌才惴惴地道:“下官以为........此事不妥”。
杨凌和焦芳讶然互望,焦芳抚须道:“嗯,惟中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严嵩迟疑了一下,说道:“下官以为,皇上北巡,两位大人早已成竹在胸,心中是认为没有凶险的,那么这建储居守的循例又何必照搬?
昔年汉刘邦曾被匈奴四十万铁骑困于白登山,但此一时彼一时也,大同以北、以西,大片国土尽在我大明手中,鞑靼虽来袭拢,朵颜三卫虽未必忠心,但兵马以我大明占优。
皇上大可先至大同,再传递消息与朵颜三卫,在此期间调兵遣将,稳妥安排,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无论鞑靼、朵颜三卫皆无隙可趁,可是若建储居守,反有莫大地危机和后患”。
杨凌动容道:“此话怎讲?你说详细些”。
严嵩挪了挪瘦竹竿儿似地身子,舔舔嘴唇道:“大人,患不在外而在内。您想,乘舆在外,如果遇警遇困,护从的人当然竭力保驾,朝廷中群龙无首,文武百官也必然万众一心,盼望国君早日回来。
皇上不在宫中,文武百官未必便真瞒的过去,顶多他们担心人心惶惶,佯作不知,可是倘若有了储君........,难保不会有人存有私念异心。
皇上临朝未满一年,根基未稳,六部九卿岂会个个忠诚?倘若有人存了拥立从龙、建功立业的念头,皇上本来没有危险,只怕也会有人泄露消息给鞑子了,皇上被困受围地话,那更是........”。
杨凌一听就明白了。储位未定,文武百官必然效忠皇帝并且尽力争宠,如果储位已定,皇帝处在一种随时可为他人取而代之的险境之中,真要遇险,文武百官必定各打各的小算盘,彼此下绊子扯皮,可就误了大事。
再者。正德继位后,朝政更迭,先是六部尚书罢了一半,再是大学士三去其二,文武百官受牵连的不计其数,有些老臣对皇上早生怨恚之心,认为另立新君有益江山也好、想拥立新君,立下从龙之功也好。恐怕袖手旁观,甚至落阱下石地事就会发生。
这样一来,建储居守,就是无备不一定有患,有备则必有大患。其中微妙。焦芳久在官场,更是一点就通。
杨凌恍然地一拍大腿道:“着啊,照此说来,议建储君反倒是陷皇上于险地了。你所虑甚是,建储居守绝不可行,是我思虑有欠周详了”。
严嵩欠身轻笑道:“不敢,圣性尚武,大人有此考虑,也是为了皇上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如鱼得水,坦然从事”。
焦芳捻着胡须。望了严嵩一眼,轻轻叹道:“九边塞外,亲冒锋镐,险不可言。正该如你一般多方考虑,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焦芳熟稔典章制度,严嵩练达人情世故,有这一老一少两个颇具权奸潜质地能人参详。杨凌居中权衡取舍。对正德微服出京的事安排地滴水不漏,直聊到落暮时分。三人才尽欢而散。
杨凌心中有了谱了,欣然出了宫门,仆从们抬过那顶大官轿,杨凌进了轿子,伍汉超正盘膝打坐,见他回来才收势让过,杨凌钻到后座坐下,歉然道:“难为汉超了,以你才学本该大有所为,现如今却要你为我保镖护院,呵呵,再候些日子吧,等风声过去了,再放你个官职”。
伍汉超笑道:“大人不必客气,小可的伤尚未痊愈,多休些日子也好。我在山上的时候,常常就是一打坐便是一天,倒也不觉枯躁”。
二人谈笑间,大轿已离了地面,忽悠悠地上了路。
出了青砖铺就的御路,拐上了繁华的大街,伍汉超正扭头对杨凌讲解着内功心法,忽地语声一顿,下身未动,整个上身却突然平移出半尺,一柄寒光闪闪地利剑自轿帘外刺入,一剑刺空,刺客亦有所觉,长剑刷地一声抽了回去。
此时轿外大乱,传来一阵喧闹声。伍汉超低斥道:“果然有刺客!”,语落抄起立在座旁地长剑,一团身扑了出去。
那一剑看得杨凌心惊肉跳,轿外急骤的兵器撞击时、大街上百姓的尖叫喧吵声闹成一团,随后一声娇斥余音渐远,只听伍汉超喝道:“保护大人”,便没了声息。
杨凌定了定神,微微掀开轿帘见四名侍卫持刀紧张地护在周围,临近年关采办年货的人本来就多,这里又是一条极繁华的街道,四下里慌慌张张的人群还在奔跑,地上这儿丢了个肥猪头、那儿扔了捆烧纸佛龛,一地的狼藉。
杨凌掀开轿帘儿出去喝道:“伍兄呢?”
一个侍卫持着刀,紧张地看着四下疾关逃地百姓道:“追着那蒙面女刺客去了”。
杨凌吁了口气,说道:“去一个人,叫五城兵马司地人赶快弹压地面,乱子越闹越........”,他话音未落,眼角一道夭矫迅捷的人影一闪,那个侍卫被人一脚踢入人群,半空中已喷出一口鲜血。
那人影好快,剑光闪电般掠至,另一个已所觉地侍卫刚刚拧身劈出一刀,已被一剑搠在肩膀上,剑抽腿至,那侍卫打着转儿砸向人群,杨凌只觉腰间一紧,已被人揽住提起,耳边一声娇斥道:“断后!风紧各投山门!”
杨凌脚不沾地,被那人裹胁着疾冲入人群,三绕两绕拐进一条未燃灯笼的胡同儿,胡同不长,转瞬间抢出去胡同口儿停着一辆马车,那人抖臂一甩,将杨凌扔进马车,身形一团一纵,也跟着冲了进去,喝道:“马上出城”。
杨凌被那一扔,昏头转向的摔进车内,刚刚扬起头来,身旁就冲进一个人来,挤在他身旁坐下,随即杨凌领口一紧,被人提了起来。
杨凌手忙脚乱地一按,触手丰腴柔软,刚刚觉出是条饱满结实地大腿,整个人就被向后一按,“砰”地一声撞在车棚上,一柄凉嗖嗖、锋寒无比的利刃按在了颈上。
杨凌定了定神,只见车中挂着一盏气死风灯,灯光辉映下,那人摘下了遮面的黑巾,一身黑衣、肌肤如雪,衬托出一种不染纤尘的美丽。
那张俏脸清雅脱俗,明丽照人,一只莹润无比绿意盎然地碧玉簪子横插在油亮的青丝上,弯弯柳眉下一双俏眼精光闪烁,冷厉无比。
杨凌怔了怔,说道:“红娘子杨跨虎?”
那黑衣劲装的娇俏美人儿先是一怔,然后启齿一笑,弧贝隐现地道:“原来你已识得我的底细,不错,我正是崔莺儿!厂督大人,你偌大的本事,还不是落入我的掌中?”
她短剑剑刃一横,剑脊在杨凌颈上一压,板起俏脸低声冷斥道:“我丈夫呢?是不是已遭了你的毒手?”
那忽地一笑,如银瓶乍破,刹那间的笑颜宛如云破月来花弄影般无比动人,转瞬间即如一隙白驹,踏雪无恨,冷俏地脸庞上只剩下一对无比仇恨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179章身陷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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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身陷敌手
那一剑隔帘刺入,剑势毒辣,大有志在必得之意,伍汉超不由心头火起,立即提剑扑出轿子,见四名侍卫正拔刀逼向突兀袭来的刺客,轿夫骇得逃到了一旁,便立即抽出剑来,猱身扑上,与那一身黑衣、黑纱蒙面的娇小身影战在一起。
在他心中已认定这就是未及逃走的大盗崔莺儿,江湖传闻崔夫人貌美如花、却弓马娴熟,一身技艺尤在丈夫之上,道上同源送了个诨号叫做杨跨虎,伍汉超见识过杨虎的武艺,虽远不及已,但此时重任在身,面对这蒙面女子却不敢大意。
双方交手几合,伍汉超便放下心来,杨跨虎徒负虚名,真实武艺看来和杨虎只在仲伯之间,缠斗片刻,那女子也看出自已不是他的对手,忽地一声娇斥,抬手掷出一柄飞刀,趁机逃入人群。
伍汉超刚刚投在杨凌门下,若能擒住这名大盗那是大功一件,极为露脸,怎肯舍她离去,立即飞身追去,在他想来,杨跨虎既生了怯意,凭他的功夫要将她生擒活捉也不为难。
可是那蒙面女子十分刁钻,仗着身形小巧,在人群中左兜右转,藉着人流的掩护,伍汉超始终无法擒住她,堪堪追出两条街,伍汉超心中一动,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原来认定这武艺精湛的女子就是红娘子,盗首来孤身行刺,看来是穷途末路无人可用了,这才放心地追上来,可是万一她另伏有人手,凭杨凌手下那些惯于疆场拼杀、不擅小巧功夫的侍卫能护得了大人周全么?
伍汉超想到这里,再不敢贪功苦追,立即返身向原处奔去。回到原处只见一队官兵围在那儿,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四个番子都已身上带伤,伍汉超的心提了起来,惶然抢至近前,只见一个侍卫手捂肩头,鲜血涔涔渗出,他也不管不顾。只是向巡城的刀快们大声咆哮道:“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内厂杨督被贼人劫走了,快快通知五城兵马司搜索全城,叫京营锁了九门,快去!”
昨日杨府遇袭,虽说来犯的悍盗几乎全歼,匪首也已逃遁,按惯例再凶悍的强盗露了海底在官府落案,也得立刻远走高飞。不敢再在事发地停留,但巡城御使仍不敢大意,在他严令下,十人一队的刀快满城游走,哪里有些风吹草动也休想瞒过他们。
这里刚刚发生械斗他们就已闻讯赶来。五名负责断后地大盗已有一人中刀而死,余者见势不妙,唿哨一声做鸟兽散,混入人群转瞬间逃得无影无踪。四名侍卫又急又气,忍不住向这群蠢货大发雷霆。
内厂总督在京师被掳,五城兵马司闻讯叫苦不迭,立刻倾巢而出,执刀持枪的衙役们气势汹汹地封锁了所有的路口,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城宵禁。
刑部趁着宫门尚未落锁急急将消息递进宫去。正德闻讯大怒,立即下令九门落闸大索全城,急召刘大夏要他将霸州一带聚众作乱的盗匪清剿干净。刑部、京营、东厂、西厂、锦衣卫受了圣谕,也是人马四出,闹得整个京师鸡飞狗跳。
这些各部各司衙门的官差老爷们,借着这个机会专挑那些大户人家为难,藉口有人告发上门彻查,顺手牵着捞些值钱的财帛。富绅豪商们怎肯让这些如狼似虎的差役们内外搜查。为求平安只好花钱了事。把这些大爷哄走。
奈何这一拨去了,那一拨又来。杨凌的影儿都没见着,这些人倒是发了一笔横财。消息传回山上,吴杰闻讯大惊,杨凌若是有了闪失,那内厂地天便塌了,饶是他一向机警沉着,也被这消息骇的心乱如麻,一时没了主意。
倒是黄奇胤甚是沉着,向匆匆赶来报信的番子问明详情,叫他立即回去严嘱伍汉超等人候在刑部不可返回杨府,他面带忧色地对吴杰道:“吴大人,切勿自乱了阵脚,那大盗掳而不杀,必然另有所求,大人一时半晌不会有性命之忧”。
吴杰定了定神,说道:“是了,本官闻讯惶急,心中倒没了主意,他们掳走大人必有所图,京师房屋鳞次,居民百万,若是隐遁,实是无法搜寻,黄老有何妙计?”
黄奇胤道:“夫人有孕在身,若听说大人遇险,惊骇担心之下,难保不会有个闪失,大人要立即派人严密封锁威武伯府,不可将厂督的消息传入府去”。
吴杰闻言凛然,杨凌生死未卜,一时无处追寻。他只有这一个子嗣,这确是一件耽误不得的大事,他向闻讯赶来的柳彪道:“柳千户,此事交给你了,定要护得阖府安全,不可有失!”
柳彪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匆匆抱拳离去。吴杰想了想道:“那女盗掳了大人,心中忐忑,未必敢在京中停留,不过她既掳而不杀,势必有所图谋,去也不会去的远了。
彭档头、连档头、冯档头、杨千户,你们各领一军,立即赶赴京城四门,查问有无可疑车马,循踪搜索,切记要小心从事,万万不要迫的紧了,逼得那盗匪狗急跳墙”。
四人轰然一喏,也急急闪身去了。吴杰与黄奇胤对视一眼,长叹一声道:“如今你我只有坐守在此等候消息了,但愿大人他.......吉人天相!”。
杨凌被锋寒地利刃逼住咽喉,他心中念头急转:红娘子冒着偌大的风险将他劫走,看来是尚不知杨虎已经逃遁。
若是她早早得知杨虎的确切消息,想必也要想尽办法逃离京城了,又怎敢冒此奇险来劫掳自已?可也恰是她尚不知丈夫死活,投鼠忌器之下,才不敢杀了自已。自已因此惹祸。亦因此保身,看来一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马车疾行颠簸,杨凌想到这里,暗暗松了口气,望着崔莺儿姣好雪白的俏脸,他轻轻一叹道:“前日你是我座上客,今日我是你阶下囚。杨夫人,本官对你夫妇礼敬有加。未尝有一丝恶意,为何集中数百枭雄,欲将我一门剪灭?”
崔莺儿想起丈夫的目地,心中闪过一丝惭愧,随即却又恶颜相向道:“你是官,我是贼,官与贼本就誓不两立。官兵抓匪、匪杀官兵,各凭本事。还需要什么理由?”
她想起丈夫生命不明,他带来地两百名得力手下几乎被眼前这个书生杀的精光,不由恨得银牙紧咬,狠狠地问道:“快讲,我丈夫现在怎么样了?”
杨凌见她果然不知杨虎消息。心中更是大定,他好整以暇地道:“那些盗匪夜半闯入高老庄,在千余名官兵围剿下全军尽墨,至于杨虎么.......”。
红娘子闻言神色一紧。急问道:“他如何了?”
杨凌硬着头皮道:“他腿上中了一箭,已被本官生擒,现在就押在大牢之中”。
杨虎中箭受伤,然后被擒了?这个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否则以杨虎的性子,断无全身而退独自逃命地道理,若他没有受伤,凭官兵的功夫能擒得住他的也没有几个。
红娘子半信半疑地瞟了杨凌一眼。冷笑一声道:“好,我暂且信你,你是生是死,就看杨虎是死是活,若是被我打探到他已不在人间,我就用你的人头、祭奠我的亡夫!”
崔莺儿霍地收剑,用剑柄一挑轿帘儿,向外张望一眼。然后就在杨凌面前宽衣解带。换上一身寻常衣服,大方自然地直把杨凌当成了一个死人。
她内里穿的虽不是亵衣缛裤。可是她蜂腰耸胸、长腿翘臀,体态极是妖娆,车厢内又狭窄,偶有碰触,就是一抹丰盈,反弄的杨凌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红娘子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娇声喝道:“停车!”
马车一停,红娘子探手一抓杨凌地手臂,犹如一道铁箍一般,抓得杨凌挣扎不得,红娘子冷斥道:“下车!”
她将杨凌扯下了车,马车上坐着一个满脸虬须的葛袍大汉,红娘子说道:“胡老四,出城一直往北走,过了今晚就自寻门路吧,风声平息了再回山门”。
那胡老四原本是个独行大盗,后来被杨虎收服拜了把子,这种独力周旋于官兵包围之中的把戏经历的极多,对于前程凶险根本不甚在乎,闻言畅然笑道:“嫂子放心,兄弟去了,你自已保重”,说完看着杨凌狞笑一声,一挥马鞭疾驰而去。
杨凌有些意外:红娘子只是一个绿林大盗,在这京师中也有隐秘的住处么?若是客栈或普通人家借住,自已被抓,必定满城搜索,她又如何保证不被发现?
这条胡同有些偏僻,远处偶有几个人影慢悠悠闪过,红娘子将剑柄一顶杨凌后腰,低声道:“莫作声,跟我走,如果敢玩花样儿,叫你人头落地”。说完一推杨凌,逼着他闪进了夜色当中。
京师分宫城、皇城、内城、外城四层,这里已是外城,没有修筑城墙,但仍属于京师范围。这里住户人口已相对稀少,胡同走出去是一片荒地,再前方却是一座尚未修筑完成地道观。
道观内刘老道正和翠儿窃窃私语,刘老道望了眼殿上几个抱着兵刃走来走去的悍盗一眼,挨着香案轻声道:“真是失算,我设计让你先出手,就是想让你一剑结果了那姓杨的,孰料他忒也狡猾,轿内居然玩起了双簧,如今也不知红娘子得手了没有”。
翠儿悄声道:“杨虎在北绿林极具威望,登高一呼从者如云,对教主地大计甚有助益,红娘子如果真能用他换回杨虎,说起来对我们更为有利,杀了一个内厂头子对天下大计有甚么用?”
刘老道轻哼一声道:“杨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如果活着是否真地落入官府也不知道,官府肯不肯放下体面、和盗匪交换人质还是不知道,我们跟着她冒着杀头之险,把本教这个尚未完成地秘密香坛也供献了出来,如果毫无斩获,如何对教主交待?”
他悄声道:“我已安排人分别往宫中和衙门里打探准确消息,如果杨虎根本不在官府手中,就杀了杨凌,然后在地宫中再避几日,风声小些了你们就离开”。
翠儿嗤笑一声道:“这个倒不劳你担心,红娘子若放了杨凌,如何对丈夫地兄弟们交待?再说旁边那几个人都是那二百个大盗的死党,恨杨凌入骨呢,杨虎无论是死是活,杨凌都休想再活着出去了”。
二人正说着,门口儿几声老聒鸣叫,殿内几个人忙提起兵刃悄悄隐在殿门两侧,远处一个声音细细地道:“莫担心,是大嫂回来了”。
殿内众人喜出望外,忙迎了出去,刘老道和翠儿相视一眼,也连忙跟了过去。
红娘子和杨凌在几个拿着刀剑的汉子簇拥下回到殿内,殿内没有掌灯,由于天寒,大殿盖了一半暂时停工,半片房梁暴露在漫天星光月色当中,稍有几分光明。
红娘子低声道:“兄弟们都安全回来了么?”
一个大盗道:“巴六子被摞在那儿了,其他地兄弟都没事”,说着狠狠地踢了杨凌一脚,咒骂道:“狗官,一定要你为兄弟们偿命!”
红娘子冷斥一声道:“住手,你虎哥还在官府手上,这人有大用”。
刘老道探头向外边看了看,然后缩回来道:“好了,人抓到了,大家也安全回来了,赶快避到秘室中去,小心不要露了行藏”。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香案石台旁,在地上摆弄了一阵,推开一方石板,露出个黑洞洞的洞口,有人晃着了火折子,引着大家都避进了地下秘室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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