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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事已至此,杨凌唯有寄望于金井的特殊性,金井在风水中是龙脉重地,轻易动它不得,而且倪谦封堵的甚是巧妙,除非掘井验土,否则根本看不出曾经泄过水,朝中即使有了人证,没有物证也断然没法处置这么多大臣。
倪谦、李铎听说那个被鞭笞的什长失踪,工部侍郎李杰返京的消息,一时吓得手足无措,与戴义一早就慌慌张张来找杨凌商量对策。
戴义是司礼监四大首领之一,掌印太监内相王岳身边的亲信,一向与东厂范亭交厚,他眼见大家拿不出办法,眼中不禁凶光一闪,狞笑道:“咱家立即回京,遣人除了那枚卒子,我看徐贯李杰还玩得出甚么花样!”
杨凌急忙阻道:“不可,若是陆什长果然被他买通带走,必然保护甚严,徐贯李杰不是蠢人,若是以他为饵,诱我们上勾怎么办?不可上了这个当”。
李铎搓着手惶然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们便坐以待毙么?”
杨凌暗想:既然大家都迷信风水,如今也只有以风水制风水了。杨凌正想问问钦天监倪谦可否在风水上做些文章,忽地大门哐啷一声被人撞开,彭继祖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粗着嗓门叫道:“大人,出了事了,一字门后那座白玉桥突然塌了,两边的土方也塌陷大片,调去挖河的十几个兄弟全活埋在里边了”。
“甚么?”杨凌大惊立起,旋即便想到昨日调出地宫的那七名兵卒便是遣去桥下挖河,怎么这么巧,他们去的地方便出了事?
杨凌心中生疑,立即扭头向杨一清看去,杨一清一迎上他目光,眼神立即闪烁着移了开去,神情颇有些不自然。杨凌心中恍然,已猜出是他动了手脚,他情知杨一清是为了自已好,可是这个举动不但害的那七个无辜的士卒送了性命,而且还牵累了其他的人,杨凌一时也说不出心中是种什么滋味。
他明白如果他够果断、够无情,想在这官场上成功地混下去,就得学会当机立断、一切似利益为第一,该除去的人就得毫不留情地除去,阻在他路上的绊脚石就得一脚踢开,可是从感情上,他实在接受不了成为一个冷血的政客。
杨凌跺了跺脚,只好对彭继祖道:“走,快去陵前看看,组织人来抢救!”他领着一干人等刚刚冲出房门,就见数十名隶属刑部、皂衣红帽的衙役捉着腰刀冲了过来,人群中有人高声喝道:“圣旨到,督造帝陵的一干臣子跪接圣旨!”
杨凌等人听了大吃一惊,立时齐刷刷快刀切葱般跪了一地,只见人群一分,一个赤红脸、花白胡须的魁梧老人大袖飘飘,疾步走上前前,只一脚踏定,便立即展开圣旨,用洪亮的山东口音喝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察督造帝陵钦差大臣钦天监倪谦、礼部左侍郎李铎、司礼监首领太监戴义、神机营参将杨凌涉嫌舞弊工程、欺瞒圣上,立即缉拿进京,着三司会审勘罪,钦此!”
红脸老人说罢,把手一挥,喝道:“诸涉嫌犯官自报姓名,给我拿下了!”
礼部左侍郎李铎一瞧来人是刑部右侍郎魏绅,不禁身子一颤,顿时瘫在了地上。这赤红脸的魁梧老人,是山东曲阜人,和孔圣人是同乡,虽说长得象个纠纠武夫,却是正宗的读书人,成化十七年的进士。
此人刚正耿直,只认法不认人,曾有冒充外戚招摇撞骗者,刑部各司衙门生怕那人真是国戚,无人敢拿下问罪,魏绅接了状纸,二话不说立即带人将他拿下,这案子之后魏绅名满京师直达帝听,此后凡有涉及朝臣外戚的大案,而皇帝想要严惩的,大多派遣此人出面。
次数多了,大家也摸出了规律,只要魏老头儿出面,那人便是死了九成了,恰好传说中阴间的鬼判是个红脸,大家背地里便干脆叫他魏判官。李铎见是他来,自料必死,顿时身子软的稀泥一般。
魏绅身后一众衙役可不管面前跪着的都是二三品的朝中大员,恶狠狠扑上来,只听戴义颤声道:“奴才司礼监戴义!”
话音一落,哗愣愣锁链一套,随后一口大枷便戴在了他颈上。
李铎、倪谦、杨凌一一自报姓名,立时枷锁缠身押上囚车,直赴京城!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98章廷议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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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廷议风水
三法司联署问案,通常只受理复审,然而这次帝陵金井出水事关重大,而且牵涉多个衙门,刑部、督察院、大理寺三卿受皇命会审此案,一时风言风语传遍京师。
刑部右侍郎魏绅将杨凌、倪谦等人刚刚押至刑部大牢,工部尚书徐贯、礼部尚书王琼便得讯来到刑部拜访,二人虽不谈及涉案诸人的案情,却大肆鼓吹龙脉受损危及社稷的紧要以及皇上对此事的重视,听的刑部尚书洪钟心中惴惴不安。
关进牢中的这干人等涉及多个衙门,最叫他头疼的便是有司礼监的人和皇上御前红人杨凌在内,他一时揣磨不透圣意到底要严惩到什么程度,心中正不知所措,如今听了两位尚书大人的话,好似迷途中点亮了一盏明灯,顿时以为有了主意。
刑部右侍郎魏绅将杨凌等人卸下囚车,亲自送入大牢,安排妥当后刚刚走出狱门,便见两个锦衣官校拿着公文正与牢头争执,魏绅立即急步赶过去问道:“甚么事在刑部大牢前争吵?”
牢头躬身道:“魏大人,这两位是镇抚司掌刑百户,要提审帝陵案疑犯”。
魏绅向那两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百户瞧了一眼,二人见是名震京师的直吏魏绅,气焰便不敢再向对着牢头时那般嚣张,一个锦衣卫百户上前施礼道:“下官崔缇,见过魏大人。大明律,凡属触犯皇帝陛下和牵涉到朝中官员们的案件,镇抚司有讯问乃至拷打之权。不过既然皇上已将此案交付三法司,我们镇抚司不再争审便是,可是我们却要旁听此案,无论提审、刑讯囚犯,还请大人及时告知我等出席。”
魏绅对锦衣卫的跋扈早有不满,闻讯大怒,说道:“此事虽涉及帝陵和皇家,却是官员舞弊贪污所致,与谋反大案无关,况且皇上已将此案全权交付三法司,锦衣卫也能插手么?”
崔缇皮笑肉不笑地道:“大人职责所在,自该秉公办理。可这也是锦衣卫的职责,皇上旨意上可没说不许锦衣卫督察此案”。
魏绅仰天打个哈哈,一捋长须道:“戴义是司礼监的人,谁不知道锦衣卫与司礼监东厂形同一家,请转告提督张大人和镇抚使牟大人,还是避避嫌疑的好!”魏绅说罢拂袖而去。
两位锦衣百户走到阶下望着魏绅背影,拿这老头子一时也没了招儿。崔缇皱着眉头道:“刑部将案子发由魏判官掌理,恐怕要令镇抚使大人为难了,这老匹夫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岂会在乎我们?”
另一个锦衣百户黄子维笑道:“崔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洪钟那老家伙谨小慎微,最是见风使舵,咱们直接将贴子呈给他去,谅他不敢拂了牟大人面子”。
不料洪钟自以为已窥知皇上心意,接了二人呈上的镇抚使牟斌的贴子,沉吟良久后对刑部左侍郎程文义道:“去,告诉两个锦衣百户,就说此案紧要,相关人犯还未齐全,故此不能审问,请他们回去吧”。
刑部左侍郎程文义担心地道:“大人,拖得一时拖不了一世,升堂审案时,如果锦衣卫强要插手,那便如何是好?”
洪钟老奸巨滑的嘿嘿一笑,说道:“到那时三司会审、举朝瞩目,随便叫魏绅找个由头把他们阻在外面,牟斌难道敢冒天下之大讳,强行闯入公堂不成?”
处事一向玲珑八面的洪钟今日敢向锦衣卫叫板,倒令程文义心下惊奇不已,他应了声“是”,悄悄退了出去。
洪钟微笑暗想:“我一个刑部衙门不是锦衣卫的对手,可三法司同堂问案,那牟斌敢同时得罪三司公卿么?此案审的明白,到时怕内相都要换人了,到那时我的声望地位一时无两,牟斌见了我还会如此嚣张么”。
镇抚司牟斌房内,提督指挥使张绣背负双手,在房中踱来踱去,半晌方重重地哼了一声道:“真是愚蠢,修建帝陵本来是一件难得的机会,有此资本,杨凌便可更进一步,他怎么竟然掺和进这样大案中去?我刚刚赶回京城,还不知其中详情,那陵中可是真的渗了水么?”
牟斌微笑道:“渗不渗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帝在时以仁厚治天下,咱们锦衣卫的声势已大不如前,如今如果让礼部、工部那班文臣再扳倒了司礼监和锦衣亲军的话,那文官们可是更加威风了”。
张绣瞪了他一眼,斥道:“如此说来,此事是真的了?龙脉受损事关国运,那是何等紧要大事?你怎么敢泰然处之,还要为那个惹祸精撑腰么?”
牟斌虽是锦衣卫下镇抚司统领,但是由于掌握着锦衣卫最要害的部门,权力地位比之张绣不遑稍让,听了张绣这么说,不禁晒然一笑道:“大人,挖块地就损及国运?那些愚夫俗子们的说法,你真的信么?
呵呵,昔年宋徽宗因为后嗣不盛,听从风水先生说法,劳民伤财将汴梁城西北角地势加高数倍,说是从此便可子孙兴旺,国运昌隆,结果如何?
他迷信风水之学,大兴土木、修道成仙,结果成为亡国之君,连他儿子宋钦宗也一块儿被金兵俘虏走了,二帝被掳,堪称天下奇闻,还有本朝......”。
“够了!”张绣脸皮抽搐了一下,半晌才道:“常言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些事虽然虚无缥缈,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如今事已至此,唯有尽人力而听天命了。你派人联系杨凌,看他有何说法、打算,如果能救他出来,尽量去做。如果事不可为,而且牵连到我锦衣卫的话......你明白?”
牟斌点了点头,沉静地道:“卑职明白,我已着人去办了”。
魏绅将杨凌等人作为朝廷钦犯,分别囚入单独的牢室,彼此不得见闻,以免他们串供。杨凌独自关押在一间霉气甚重的囚室内,正呆呆枯坐,一个狱卒用刀柄“当当”地瞧了瞧铁栏,说道:“吃饭了”,说着随手递进一个饭钵来。
杨凌自被抓进京城,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囚室,还水米未进,早已饥肠辘辘,闻言忙站起来走过去接那门缝间递进的饭钵。那名狱卒半低着头,机警地四下看看,忽地抬起头来,低声笑道:“杨大人,久违了,牟大人着卑职向你问话,你可要听仔细了”。
杨凌见他一抬头,竟是锦衣千户钱宁,不禁又惊又喜,失声道:“是你?钱大人怎么混进来了,小心被人发现”。
钱宁微笑道:“我若不来,随便派个兄弟,只怕你以为是刑部诳你,岂肯直言?放心吧,刑部有我们的人,带你出去不得,但进来瞧瞧却无妨。牟大人问你,事情可做的天衣无缝?”
杨凌心中一震:“牟斌这么问,显然已认定帝陵入水是千真万确的事了,听他语气,倒不象很在乎风水之学。”
杨凌不敢轻易说出实情,他与牟斌交情不深,若是牟斌有意诳他,那真是自寻死路了,所以杨凌含糊地道:“卑职不明白大人的意思,金井本就没有差迟,何来破绽可寻?”
钱宁竖了竖大指,微笑点头道:“如此最好,可是朝中有人构陷,这事儿总是难以说清”,他又说道:“大人有什么打算,可告知与我,我自会回禀牟大人,倾力相助”。
杨凌思索了一阵儿,与钱宁商定了几条办法,可是都是施加压力,迫使三法司放水的招法,这种事想补救是根本不可能的。钱宁听了蹙眉想了会儿道:“难,实在是难,这事儿闹的这么厉害,恐怕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杨凌淡淡一笑道:“我知道,钱兄尽力而为便是了。古人说:“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杨某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行事只要能对得起天地良心,就是了,事已至此,尽人力听天命吧!只是......还望钱兄着人通知拙荆一声,若皇上震怒累及家人时,叫她持着内堂供奉之物求赦于皇上,钱兄把话带到,杨某就是死了,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
钱宁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叹息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其中缘由,兄弟我是做不来这种好人的,不过杨兄这样的人,兄弟也是非常敬重的,杨大人放心好了。我已遣人透话给其他几位大人,让他们咬紧牙关坚不承认,大人好自为之”。
魏绅返回刑部,思及锦衣卫与东厂关系密切,而东厂又是司礼监的嫡系。今日锦衣卫积极插手,难道是为了营救司礼监太监首领戴义不成?
魏绅想到此处,担心锦衣卫买通狱卒串供,急忙又飞马赶回刑部大牢,安排狱卒四人一班,守在犯官牢门前,而且他亲自坐守大牢再不离开。
钱宁前脚刚走,魏绅就回来了,四个牢门前日夜不停由狱卒把守,饶是锦衣卫无孔不入,想再通风报信也难如登天了,钱宁试了几次险些引起魏绅疑心,只得按杨凌的嘱咐回禀牟斌。
三司衙门此后突然会审两次,锦衣卫果然被排挤在外,眼见锦衣卫的权势受到挑战和排挤,连张绣也大为恚怒,当下锦衣卫密探四出,制造谣言、诽谤礼、工、刑部官员,同时搜罗他们的把柄。
三法司会审两次,杨凌四人众品一辞,任凭那个什长出面指证,只说他含忿诬陷,弄得三法司一筹莫展。无奈刑部尚书洪钟只得在早朝时向正德皇帝启奏道:“启禀皇上,臣奉旨与督察院、大理寺审理帝陵渗水案,人证提于公堂当面对质,但四名犯官一口咬定那名什长犯了臆病,眼花看错,狡不承认,臣请皇上下旨,允许刑部对四名犯官用刑”。
虽然“刑不上大夫”这条优惠待遇,早被朱重八那个放牛娃破坏的干干净净,但是除了锦衣卫的诏狱,还从不曾听说刑部也可以对官员施以酷刑迫供,此例一开,刑部执掌生杀大权,就要变成第二个锦衣卫了,百官闻言,不禁为之侧目。
大学士刘健立即出班奏道:“皇上,这事万万不可,四名犯官是否真的有罪,目前只有一名人证,并无物证证实,臣听说那名什长曾因故遭到督造钦差戴义鞭笞,自古捕风捉影、因为一点个人恩怨,胆大包天陷构朝廷大臣的刁民也不是没有,若是重刑之下屈打成招,岂不冤枉?”
徐贯急道:“皇上,锦衣亲军可是有代天子行刑的职权的,但此事因事涉司礼监,为避嫌疑,皇上将犯官交由三司审讯,那几名犯官知道龙脉受损伤及国运,下场极是严重,人存死念,自然狡顽,不用重刑是不会招供的,所谓事急从权,请陛下恩准”。
谢迁出班奏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大明得天下,乃天命所归,如果一道风水便可以得天下失天下,岂非得之不正、失之荒谬?圣人向来视风水为妖妄之术,先帝昔年‘李广案’后便曾驱逐数千名道士番僧术士,以为其妖言惑众,陛下岂可因一人之言降罪大臣?”
正统儒家弟子向来不信风水,认为得道者得天下,得民心者得天下,认为命运的祸福关键,全在于个人内心的修养,如能心存善念,体会天心,就可转祸为福改造命运,所以朝中文武百官对于风水大多是持反对意见的。
不过皇帝殡天,寻块佳地安葬,找个风水师探看一番无关朝政,所以他们一向睁只眼闭只眼,但是现在刑部要藉故擅权,三位大学士可就有些不满了。
而且民间现在已谣言四传,说因为先帝迁陵,朝廷要征收重税,许多百姓为之惶惶不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三位大学士打理朝政,钱粮用度虽不致捉襟见肘,可是也知道禁不起如此挥霍,况且大明几个经受灾患的地方已有民变迹象,此时加税无异于火上浇油,所以三位一向同进同退的大学士意见一致,认为工部、礼部小题大作,是别人用心,打定主意要予以反对了。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99章王三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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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王三策反
正德不悦地道:“为人子者,孝道为先,先帝陵寝进水,这还不算不吉么?不算大事么?”
李东阳见正德帝极为不悦,忙出班奏道:“皇上,大地任何一处被动土,都是拂逆了自然之道,哪来这许多玄奇?况且就算从风水来说,也有人生祸福由天定,贤达能安命的说法。
所谓:‘吉善之地惟道德之士能居之’泰陵本是吉地,为何突然金井涌泉向人示兆,成了凶地了?先帝乃大明中兴之令主,自古少见之明君,难道先帝无福居于那里么?”
他以风水驳风水,其实意思和刘健、谢迁一样,仍是认为徐贯、王琼小题大作。马文升听了有点儿待不住了,他虽对三位大学士一向尊敬,不过并不代表他对三人就言听计从。
官员不得在本籍为官自古就有定例,可是这种制度早已名存实亡,自从杨凌和刘瑾向皇帝进言重循此例后,马文升被官员们吵得焦头烂额,对杨凌搅得朝政大乱极为不满,因此一听三大学士维护杨凌等人,不禁说道:“大学士此言差矣,自古有言:‘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此均影响个人命运变数、朝廷社稷安危的大事,自该慎重对待,岂可小视之?”
户部尚书韩文管着大明的钱袋子,现在民间风闻朝廷加税的事快速传开,京师富裕之地还罢了,有些地方百姓食不裹腹,只能苟且偷生而已,这条政令若真的执行下去,他就要首当其冲上下为难,所以最怕迁陵的人就是他。
当下也急忙闪身出班奏道:“皇上,圣人有云:‘贵不在其所,谓之天命,我大明天命所归,运道昌隆,风水旁门小术,何足道哉?”
三位大学士和户部尚书意见一致,大讲天命正道。吏部、工部、礼部、刑部四位尚书同仇敌忾大谈风水、孝道,一时在殿上你来我往,争论不休。
正德皇帝被他们吵的晕头转向,只好无奈地向刘大夏问道:“刘尚书,你以为如何?”
刘大夏躬身道:“陛下,臣也以为寄国运与风水可笑之极,若说风水可决国之祸福,那么治国平天下也不用君贤臣清、也不用圣人之道了,想当初大宋被元人亡国之时只要给他的先帝改迁个风水宝地,元人自会乖乖退兵了”。文武百官听了这话不禁窃笑起来。
刘大夏待众臣骚动之声稍减,又道:“所以臣以为不必有金井不可妄动的顾忌,尽可遣朝中大臣前去检查,金井是否被人做过手脚,自可一目了然了”。
正德皇帝也不知风水术该不该信,但总觉的这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妥当一些,听了刘大夏这么说,他正想招钦天监上殿问问是否可以检查金井,礼部尚书王琼说道:“
皇上,臣听说当时亦在金井旁目睹金井涌泉的七名兵士在修筑帝陵时意外死亡,这还不是欲盖弥彰的最大证据么?何需派人去陵上检查,使先帝泉下不安,臣以为,就算损及国运的说法过于虚妄,但是这些人欺君犯上总是不假的,理应严惩,心敬效忧!”
正德听了下定决心,一拍御案道:“好!着刑部施刑,看看他们还嘴硬到几时!”
六月初二,一早就雷声阵阵,但雨却淅淅沥沥的不大,快到晌午时,一顶小轿冒雨出现在泥泞的乡间小道上。
威武伯府,这几日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当中,韩幼娘听说相公出事,吓得魂飞魄散,她去过刑部多次,但那里门禁森严,根本不许她进入。
泰陵出事后,正德帝已着人监管帝陵,不许所有人下山,韩家父子也困在山上下不来,韩幼娘一介弱女子,求告无门,整日赶去逡巡在刑部大牢外,可是始终找不到机会见相公一面,心力憔悴,已伤心欲绝。
好在她经过打听,知道相公虽然过了两次堂,却没有受刑,四名大臣也没人招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此时幼娘在玉堂春和雪里梅的陪同下刚刚回到府中,高文心闻讯匆匆赶了来,一进门瞧见幼娘脸色,便知她今日还是没有见到杨大人。
高文心扶着门口沉默半晌,只能轻叹一声,走进房来抓起一件衣服给幼娘披上,柔声劝慰道:“夫人,你不要过于担心以免伤了身子。这两日,外边的人都在传说,是朝廷想要增加赋税才藉口帝陵不吉做幌子,老爷是为了大明百姓才入狱的,人心所向,老爷吉人天相,一定能转危为安的”。
韩幼娘花容惨淡,闻言只是强笑了笑,泪花儿只在眼中打滚,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小婢悄悄站到门口,低声道:“夫人,王尚书家三公子来了”。她也知道这两日家中气氛迥异,是以不敢高声言语。
雪里梅闻言柳眉一挑,勃然怒道:“他来做甚么?我家老爷出了这么大事,谁有闲心思给他夫人看病?赶他出去!”
玉堂春连忙拦住道:“且慢,他是礼部尚书之子,或许能拜托他求王尚书出面为大人求情”。
雪里梅冷笑道:“你说他这几天为什么不登门了?满天下的百姓都说礼部、工部联手编排咱们老爷的不是,他老爹就是陷害咱们老爷的人,他会救老爷么?”
青衣小婢怯怯地插嘴道:“夫人,几位姑娘,王三公子......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携夫人同来”。
“嗯?”韩幼娘和玉堂春几人互视一眼,神色间都有些困惑,韩幼娘想了一想,咬牙站起道:“我们一些妇道人家,原也商量不出个主意,我去见他,看他到底有何目的”。
高文心忙拦住道:“夫人且慢,大人落难,王家总是有些嫌疑的,夫人不宜直接出面,依小婢看,还是先着人探探他来意才好”。
雪里梅气冲冲地道:“我去见他,他王家恩将仇报,我倒要看他王三公子有何说法?”
玉堂春白了她一眼嗔道:“就你那脾气,去了只会坏事”,她向幼娘征询道:“夫人,不若我去瞧瞧吧,王三公子来过多次,小婢对他比较熟悉,先探探他来意如何,再定主意.”
韩幼娘点了点头道:“苏三妹妹性子沉稳,便麻烦你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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