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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如今朕再调外臣建内厂,督司礼监,这便天衣无缝了。所以必须要用外臣,朕最信得过你,当然是由你来做,你不想做刑部尚书,朕准了。这件事可不许再推辞”。
杨凌苦着脸道:“可是臣......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呀”。
他心道:虽然两厂一卫的头头其实不得善终的并不多,可是厂卫的名声可实在不怎么好,再说锦衣卫联合东厂这般力挺自已,就是怕失了圣眷。这可好,我现在居然脱离他们自立门户了,张绣和范亭肯吃这哑巴亏么?”
正德不以为然地道:“朕作皇上还没有经验呢,你瞧朕不是做地好好的吗?有朕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
杨凌吸了口气,讪讪地道:“那......不知皇上要臣在何地组建内厂呢?这人手从哪儿来?开府建衙置房买地总得有银子吧?户部肯出么?内辑事厂的职责主要是什么?”
正德听得一呆,半晌才道:“这个......这个也要问朕么?地方你自已选,人手你自已挑。银子么......”正德皇帝唆溜了一下,好象有点儿牙疼:“你想想从哪儿能扣出银子,再说给朕听,朕准你的奏便是。至于职责,主要一条就是替朕看着两厂一卫,其他的......对了,银子,司礼监的监税权一定要收上来”。
“嗯......”。正德皇帝又认真想了一会儿。双手一摊,道:“朕暂时就想出这么多。你想起什么了再跟朕说”。
杨凌呆呆地看了正德半晌,才道:“那么......微臣不是要参予主持皇上大婚么,可否待皇上大婚之后再行筹办,否则微臣恐分身乏术啊”。
正德笑道:“这却是使得的,那便在朕大婚之后再宣布成立内厂吧,你回头先去礼部,听说他们规矩多的很,你是朕亲选地天子使臣,莫要给朕丢了脸面”。
杨凌无奈地道:“是,微臣遵旨”。
杨凌离开乾清宫,刚刚走出几步路,刘瑾就从后边追了上来,一追上杨凌就急道:“杨大人,组建内厂是何等大事,你怎么不着急呀,给两厂一卫知道了,说不定就要给你煽阴风点阴火下绊子,这事该抓紧了才是”。
正德金口一开,点明了内厂就是为了督东西两厂地内官,所以坚决不用内官,刘瑾也就死了心,万幸的是这位新任内厂厂督可是自已地好兄弟,无鱼虾也好,总比外人当了强,所以见他稀里马哈的模样,不禁大为着急。
杨凌瞧这正德皇帝做事毛毛躁躁,一阵风一阵雨地,心里还抱着他大婚之后会打消建内厂的幻想,所以能拖就拖。至于防范两厂一卫,纯属开玩笑,这可比不得弘治秘密开西厂,那是有司礼监的配合。以御马监为班底抽调精英组建的,所以能瞒过一时。
自已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地方没地方,一点基础也没有,只要这边一开动,风声必定马上传入两厂一卫地耳朵里,与其遮着掩着惹他们猜忌。还不如非要开时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知道。
杨凌想到这儿,忽地心中一动,起了一个念头:锦衣卫地班底是当年的锦衣亲军,东厂历史悠久,番子档头大多从民间招纳,西厂却是以御马监为基础,如果真要我组建内厂,那我亲自带出来的神机营五百亲军。甚至左哨军全部人马......
杨凌想到这儿心中一阵兴奋,原本茫然不知所措,这时反而定下心来,如果以自已的亲军为班底,连人手带地盘全都有了。说成立不过就是把现在的牌子翻一下的事儿。
皇上不是说要人给人么?鸡鸣县丞黄奇胤、锦衣卫不得意地千户吴杰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官吏,却又一直官场不甚得意,如果把他们弄进来,有他们出谋画策。自已不就可以继续混了么?
杨凌想到这里,眉开眼笑地一拍刘瑾肩膀,他头一回这么亲热倒把刘瑾给弄愣了。只听杨凌笑吟吟地道:“刘公公对杨某地关心,杨某心知肚明,不过这事儿瞒是瞒不过去的,就大大方方让他们知道好啦,有圣上旨意,谁还敢捣乱不成?呵呵呵......”。
杨凌此时心中霍然开朗。心想如果皇上执意要开内厂,不如提前把消息放出去,以静制动,看看两厂一卫的反应。而且自已迟迟不动,必然让他们以为自已能力有限、筹组吃力,即便真有人起了忌惮之心,也必因此有所轻视,那时闪电般成立内厂。阻力必定减至最少。
杨凌放下心事。兴高彩烈地跑去礼部当婚礼司仪去了,刘瑾却愣在那儿半天没有省过神儿来。
杨凌还不知道皇帝大婚。自已这个司仪要做些甚么,反正有礼部和内务府在,自已主要就是处理好大婚夜的点灯放火就行了。想不到皇帝大婚繁文褥节多如牛毛,他在其中虽作用有限,但是需要参予的事情也实在不少。
如今礼部尚书是王华,王华对他倒无岐见,尤其王华认为帝陵案杨凌冒死不奏,是为了天下苍生,乃是一个热血忠臣,对他极为客气,礼部侍郎李铎更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礼部上下地文官因此没有一个敢刁难他地。
鸿胪官耐着性子跟杨凌讲解了半天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地详细步骤,册后封妃地礼仪,以及同时新纳宫女的三审方法,一套一套儿的,听得杨凌头晕眼花。
弄到最后杨凌只记得这些后妃都是知书答礼,身家清白的官宦小姐,光是鳞选过程简直就比举子进京赶考还要激烈严格。
太监们对待选地姑娘不但要观察容貌、听声音,还要派宫女仔细检查她们的头发、五官、身体,有一处不顺眼的全部不合格,二审时居然要拿着尺子量她们的手臂、腰腿和身材,不够标准匀称地亦不可。
至三审时,由宫中女官脱衣检查,什么气味呀、皮肤呀,身上有一处疤痕的也不行,在这基础上再检查风度、仪态,还要在宫中学习礼仪规范、宫中规矩,这过程中睡姿不雅的又打发回去一大批,最后剩下的精英才是由太皇太后、皇后和内客府进行斟选的人材。
杨凌听的暗暗咋舌,这可比选港姐严多啦,那选出来的女人得多美啊。他不禁脱口问道:“如今可已选定了皇后人选么?”
鸿胪官笑道:“是,如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已选定了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夏儒夏大人的长女为后,同时还选定两位京官地女儿为妃子,大婚时同时入宫呢。对了,后天大人便要与下官去纳采问名,大人想必不熟识这些礼节,你且把这书册拿回去瞧瞧”。
杨凌接过厚厚的两大摞东西。不禁两眼发直地道:“这......这都是记的大礼的内容么?”
鸿胪官道:“是,这里面是与大人你负责的有关地内容,大人一定要小心一些,作为天子使节,莫要失了礼仪。”
杨凌唯唯喏喏,捧着那两大摞东西坐着轿子赶回家去。他在轿中随意翻开看了看,密密匝匝的小字儿都是竖着的,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平时看些公文还凑和,看这东西本来就眼晕,轿子又一颤一颤地,杨凌看了两眼便觉脑门生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杨凌捧着东西回到府中,已经下午过半,他将书册送入内书房,瞧见幼娘几人都不在房中。一问婢女才知道又都去了后园,便换了便袍信步向后院走去。
这院院落不小,圈进来足有三亩方圆地地,原本还没怎么动用,除了几棵果树。遍地都是荒草,如今经过杨凌吩咐,一进后园儿的地方已经平整出一块土地准备用作演武场,铲过草地地上还堆着几堆黄土。看样子还未完工。
再往里右边便是幼娘侍弄的菜畦。先是一排排地豆角架子,架起一人多高,再往里却是黄瓜架子,最后边才是各种葱蒜蔬菜。
杨凌走过豆角地,刚刚走过两垄黄瓜架,正瞧见一个人影儿半哈着腰在地垄里侍弄着瓜秧,杨凌瞧见是幼娘,忙喜孜孜地钻了进去。这片瓜地侍弄的非常好,结着许多水灵灵的黄瓜,顶上的黄花儿还开的艳艳的。
幼娘听见枝叶挂动,扭头一看瞧见是相公回来了,忙笑盈盈地抬起头来道:“相公,你到地里来做什么?别弄脏了衣服”。
杨凌瞧幼娘换了一身粗布衣衫,手里提着把剪刀,想必正在给瓜秧剪枝。不禁笑道:“你呀。这么热的天,钻到瓜地里密不透风的。看把你热地,如今相公可是王侯身份了,你却有福不享。”
韩幼娘抬起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珠,笑盈盈地道:“闲着也怪难受的,相公现在是公爷,可不是王侯,咱们在这儿说说没关系,千万别出去也这么说,让些小人挑你毛病”。
杨凌白了她一眼,嗔道:“我就是那么个意思,不说王侯难道说公侯、侯伯?”说着他自已也不禁笑起来道:“我若真的升了公侯你岂不就是母猴了?”
韩幼娘羞气地不依道:“相公又来说混话,总是喜欢取笑人家”。
她这一上前,杨凌怕碰倒了瓜秧,脚下地垄又是松软的,站立不稳,揽住她身子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土埂上,压断了一颗瓜秧。
韩幼娘不禁嗔道:“相公,瞧你,你呀,天生就不是进庄稼地地主儿”。
杨凌已经坐在地上了,也就不急着起来,他一拉幼娘的手,让她也坐在自已腿上,感慨地叹道:“唉,相公也知道,你在府上也没甚么事做,可如今相公的身份,你漫说出去找活计,便是随便上街也不容易,整天闷在府里也真难受,幸好有玉儿她们几个,要不你更闷了”。
他说着才省起还没见到玉儿、雪儿、高文心几人,不禁奇道:“她们人呢?”
韩幼娘道:“她们不会剪枝,去前边摘菜了”。
杨凌嗯了一声,在幼娘耳边轻轻一吻,说道:“如果我们早点儿有个孩子就好了,小孩子都是整天不让人消停的,那样我地媳妇儿就不闷了”。
韩幼娘的脸一下子红了,心里又有点儿不安,她有点儿泄气地看了杨凌一眼,怯怯地道:“相公喜欢孩子,可是幼娘现在都没......”。
杨凌见挑起她心思,忙安慰道:“不急不急,你还小,再说......”,他凑近了贴近幼娘耳朵道:“我们才同房四个月嘛,谁家娘子那么厉害?都能一矢中的的?呵呵”。
韩幼娘听了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肩头,有些不好意思了。杨凌见了她羞答答的表情,不禁为之情动,他瞧瞧四下无人,忽然贴着幼娘耳朵低低地唱道:“
老婆老婆我爱你。阿弥托佛保佑你,愿你有一个好身体,健康又美丽,老婆老婆我爱你,阿弥托佛保佑你,愿你事事都如意,我们不分离,我的爱。就是你,你知道我爱你......”。
这样的曲子在那时代只能当作乡间俚曲,但那曲调歌词,却充满了温馨甜蜜的感觉,听地韩幼娘双眼发亮,她欣喜地握住杨凌的手,喜道:“好听,这歌儿太好听了。相公从哪儿听来的这么好听的曲子?”
杨凌笑道:“好听吧?老婆虽是粗俗人的称呼,可我觉得却比文诌诌的娘子更显出相公对你的爱呢,只要把这词儿改成老......老......”
杨凌忽地醒觉老公好象也是太监的一种称呼,忙改口道:“只要把这词儿改成相公,就是你唱给相公听地。相公教你,你唱给相公听好不好?”
韩幼娘羞窘地道:“相公,人家......人家没唱过歌儿,怕唱地不好呢”。
杨凌难得和幼娘这么亲密地坐在一块儿闲聊。也顾不得瓜地里闷热了,握着她手道:“很容易的,来来,我先唱几遍,你听多了这曲儿就熟了”3
...... ......
吃过了晚饭,杨凌钻进书房认真地看了半天,那两大摞东西都是讲的纳采、问名、纳征、告期的细节,每项活动什么时辰举行。要多少太监、多少宫女的仪仗,主使和副使谁持节、谁持诏等等琐碎的事情,瞧得眼花。
杨凌看看这么厚厚两本,其中需要自已注意地并不是很多,如果摘抄出来加以记忆,就容易许多,便想出去找玉儿、雪儿几个人来帮忙。
杨凌知道这几人平时晚上喜欢在花园曲廊上纳凉,他顺着葡萄藤架走了几步。忽地听到曲廊折角后有个低低哼唱的声音:“老爷~老爷我~~爱你。阿弥托佛保佑你,愿你有一个好身体。健康又美丽......”。
杨凌听了差点儿晕倒,下午在地里怎么逗弄,幼娘就是不肯开口来唱,想不到这时倒跑来无人处学唱了,老婆改成老爷也就算了,还......健康又美丽......
杨凌哭笑不得地赶紧转过去,见一个倩影儿坐在栏杆旁,拿着小石子无聊地丢着水池,嘴里还在哼唱,连忙上前阻止道:“幼娘......”。
那人影儿听见动静象中了箭的兔子攸地一下子弹了起来,嘴里一声尖叫,然后定了定神才哆哆嗦嗦地道:“老......老爷?”
杨凌一听声音,再仔细一看,这位祝自已健康又美丽的姑娘竟是雪里梅,也不由得愣在那儿了。
雪里梅下午在地里忙的口渴,跑到瓜地里摘了根黄瓜吃,恰听到几垄地外老爷在教夫人唱歌,唱地忘形声音大了,被她听了两遍就记了下来,这时闲着没事随口唱唱,居然被老爷逮个正着,不禁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一转身干脆跳进池塘淹死算啦。
远处角亭中韩幼娘、玉堂春和高文心听到尖叫都急忙跑过来,一见杨凌和雪里梅站在那儿,雪里梅还畏畏缩缩的,不禁狐疑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杨凌一看坏了,这几个女子怕是要误会,忙咳了一声道:“我正有事要你们帮忙,走得急了些,想不到雪儿姑娘站在这儿,倒把她吓了一跳”。
韩幼娘听了这才释然,玉堂春却不肯相信,瞧了瞧雪里梅在夜色中都似红得喷火的皮肤,她才不信那是吓的,小妮子心里不禁泛起一股酸味儿:老爷是不是喜欢雪儿比我多一些,难道......我不够漂亮么?”
高文心飞快地扫了眼这几位心思迥异地人一眼,裣衽施礼,文文静静地道:“老爷有什么吩咐婢子做的么?”
杨凌松了口气,忙道:“是这样,皇上令我为大婚天使,持诏去待选皇后府上纳采问名,可是那礼节册子实在太过杂乱,我想整理出其中天子副使需要做的事,需要注意的事,明儿一天记的熟了,免得临时出了岔子”。
几个女子一听有事可做,顿时把方才的事抛到一边,随着杨凌到了书房,那线装册子拆着容易,杨凌拆成四部分分给她们整理,自已沏了壶茶悠哉悠哉地品着茶等候。
过了阵儿,雪里梅又是一声惊叫,几个人的目光不禁唰地一下集中在她身上,原本还有点儿不自然的杨凌不由大喜,呵呵,她就这毛病,这下玉堂春不会一边抄书一边象看特务似地看我了吧?
韩幼娘忍不住笑道:“雪儿,今天怎么总是一惊一咋的,抄着书也会吓着?”
雪里梅红了脸,讪讪地道:“姐姐,我......我只是没想到天子副使还......还负责这些东西,所以一时惊奇......”。
韩幼娘和玉堂春、高文心听了都好奇地凑过去,想不到只看了几眼,高文心就微微一笑,回到桌旁继续抄她的东西去了,韩幼娘和玉堂春眨着眼睛瞧了半晌,也满脸红晕地逃了开去。
杨凌好奇心起,急忙站起身来,兴致勃勃地凑过去道:“什事要我做的?我来瞧瞧”。
杨凌抢过书册一瞧,只见上写“人伦篇 :上以事宗庙,下以续后世。然后竟是几副春宫图。
杨凌真刀实枪的a片都看过,这种玩意儿自然不放在眼里,他不屑一顾地再望下看,下边的活动内容却是让说宫中供奉有以机括牵动的欢喜佛,某月某日,大婚副使要陪同太子去供奉欢喜佛的大殿,由欢喜佛演示,副使讲解交合知识。
杨凌看了不禁哈哈笑道:“原来是这些东西呀,嗨!我当是什么呢,这有什么好教地,谁不懂这个呀,记得我十三岁地时候......呃......”
“嗯?”四双有着不同美丽风情的眼睛,刷地一下集中在杨凌身上。四双妙目都充满了好奇地求知欲。杨凌脸上一热,板起脸拿出老爷的威严咳嗽两声,干巴巴地道:“天色不晚了,闲事咱就不聊啦,我看大家还是赶紧抄书好啦”。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111章景隆逃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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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景隆逃狱
纳采、问名之期,杨凌来到乾清宫正殿,只见乾清宫丹陛上教坊司的人正在演奏礼乐,正殿内,一大帮太监、宫女,忙前忙后地布置着,殿中临时设了两张桌子,铺上杏黄色缎子桌布,一桌上面放“节”,另一桌上面放着“问名”诏书,旁边尽是准备送往五军都督府都督都知夏儒夏大人府上的礼物。
今日皇帝大婚,刘瑾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自然没有露面的机会,杨凌找不到几个熟识的大人,自在殿下站定,待钦天监监正莫道维神气活现地宣布吉时已到,杨凌才瞧见正德皇帝打扮得齐齐整整在内官、侍卫、太监簇拥下隆重登场,在乐曲声中步入乾清宫正殿升座。
有资格前来恭贺道喜的文武百官、王公大臣伏地叩拜,高呼万岁。宣制官奉诏书,站在东侧丹陛上,高声宣诏,任命正、副二天使,去夏大人府上纳采,问名。
这些程序杨凌已背得滚瓜烂熟,旁边又有礼部鸿胪官可以有样学样,趋进趋退的倒也似模似样,奉了圣旨,礼部鸿胪官任正使持节、杨凌任副使捧着问名诏书,仪仗、鼓乐头前开路,自乾清宫出发,打开午门浩浩荡荡直奔夏府。
负责护卫仪仗的内官侍卫统领是苗逵,一路上正副二使并辔而行,苗逵自在侧后率领御马监和大汉将军仪仗,待到了夏都督府上,夏大人跪接天使了,把写着女儿姓名、简历、生辰八字儿等内容的“表”呈交正天使,设盛宴招待天子使臣时,苗逵才得以与杨凌同桌而坐, 至于仪仗、鼓乐和侍卫,只能蹲在院中捧着大海碗带菜带饭的勉强吃上一口了。
杨凌与不熟悉的官员不善言谈。但他虽是副使,却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外臣,而皇帝的内官近侍,皆与他交好,夏儒虽然马上就要贵为国丈,也深知女儿要受皇上爱宠,少不得皇帝最宠信的内外臣子配合,因此对杨凌极是热情。
杨凌等人纳采、问名完毕。还要回宫覆旨地,所以夏家准备的酒水都是度数较低的江南米酒,清香中带着股糯甜,天气炎热,这酒极解渴的,杨凌不免多喝了几杯。
他趁鸿胪官和夏都督交谈之际,唤过夏府一名仆役,问明净手之处。起身向同桌众大人告了罪,折身向茅房走去。
那家仆殷勤地将他引至侧院,指明地方便退了开去,今日夏家装饰的富丽堂皇,花团锦簇。便连茅房口上也挂上了大红绫,夏家的茅房砌得如同花阁一般,门口儿为了遮挡,植了几棵樱桃树。红玛瑙似的樱桃嘟嘟噜噜缀满了枝头。
杨凌拂开一枝探出的树枝,走进去解手之后刚要离开,苗逵也闪身走了进来,杨凌想起苗逵是个太监,解手地时候自已在旁边必然有点儿令他难堪,忙笑道:“苗公公,下官先回席上去了”。
苗逵退了一步,挡住他去路。微微探头向外看了一眼,这才呵呵笑道:“杨大人且慢,咱家跟来就是想和杨大人攀攀交情,给你我行个方便的”。
杨凌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道:“苗公公此言怎讲?还望能对杨某说个明白”。
苗逵微微一笑,说道:“咱家是不见真佛不烧香,今日举动实是一片赤诚,厂督大人难道还信不过咱家么?”
杨凌心中暗吃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八虎之中必有人与苗逵沆瀣一气。筹建内厂是正德皇帝昨日临时起意,当时殿中并无小太监侍侯。就算两厂一卫如何了得,也不可能无孔不入到这般地步,除非刘瑾、谷大用、马永成、戴义四人中有苗逵的心腹。
杨凌心中暗暗吃惊盘算,脸上却堆起笑意道:“哦,原来苗公公说的是这件事儿,呵呵呵,杨某不敢相瞒,皇上忽然下了这么个旨意,杨某也正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呢,核计着过上几天没准儿皇上的心思就淡了,所以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也没敢往外张扬,不知苗公公说的方便是......”。
苗逵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嘿嘿笑道:“咱家奉先帝爷旨意重开西厂还没多久,这事儿多少有些经验。说起来今后你我都是要为皇上办事地,杨大人筹办内厂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只须一句话,咱家毕定全力协助。”
杨凌淡笑道:“多承苗公公关怀,要说起来东厂开了有些年头了,西厂也有先例在前,杨凌就算奉了圣旨新建个内厂,也不过是小门小户小打小闹罢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说来实在没有什么可操办的,不敢劳公公费心”。
苗逵本也没指望杨凌答应,听了杨凌的话,苗逵收了笑容,表情凝重地道:“杨大人,外廷对于咱们厂卫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至于咱们厂卫内部,东厂锦衣卫是穿一条开裆裤地,西厂虽说有督察东厂、锦衣卫的职责,可是他们树大根深,实力雄厚,咱家可是在范亭、张绣手上吃了不少哑巴亏。
咱家做了这西厂厂公,人人看着风光无限,可是每日里提心吊担,生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中,哪象面子上那么好过?杨大人一开内厂,不但对他们有掣肘之权,而且还要将司礼监税察之权夺于自已手中,简直是将他们的一条大财路给断了,恐怕......到那时满天下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都要绞尽脑汁想着寻大人地毛病了”。
他阴恻恻地一笑,道:“挡着他们财路的人,向来只有死路一条,杨大人不担心一朝失手阴沟里翻船么?锦衣卫一百八十道酷刑,烹煮、抽肠、锯割、断椎、灌铅、梳洗,每一样都是能让鬼听了都发抖的酷刑,而且大人有家室之累,就算圣眷正隆,也架不住东厂锦衣卫有心算计吧?
咱家这西厂是以御马监为班底。如果咱家没有料错,杨大人成立内厂,必以神机营中亲信筹组,你我嫡系同出于军中,彼此可谓大有渊源,所以咱家才冒昧进言,不知杨大人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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