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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都去哪了[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碧
“嗯。”夏熙发出闷闷的鼻音,又一次重复:“我不想治病,我不喜欢医院,我想回家。”
战冀没有答,只轻轻问:“要不要听睡前故事?”
夏熙莫名想到言天擎了,忍不住小声说:“……要听《小王子》。”
可惜战冀只听过这本书的书名,并没有看过。战冀暖完他的手,又伸到被子里去摸他蜷着的脚丫慢慢暖,“我不会讲这个故事。别的可不可以?”
“叮——,宠爱值增加15点,现宠爱值为80。”
夏熙点了点头,战冀便一边帮他暖脚一边尽力用最柔和的声音低低开口:“从前,有一只小青蛙……”
因为男人天生就不擅长柔和,所以语气听起来很笨拙,就像哄小盆友的怪蜀黍:“因为它样子很丑,所以没有其他青蛙愿意理它……”
‘小盆友’忍不住发言了:“……是不是因为它不是青蛙,其实是癞□□?”
夏熙的插嘴让战冀顿了顿才得以继续:“嗯,有一天,它遇到一只非常漂亮的小天鹅……”
不听话的‘小盆友’再次插嘴打断了:“我知道了,这是癞□□吃天鹅肉的故事,对不对?”
战冀觉得怀里的‘小盆友’在幼儿园时肯定是让老师头疼的对象,惩罚性的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继续说:“小天鹅不仅没有嫌弃小青蛙,还对它很好,小青蛙忍不住偷偷爱上了它。可是有一天,小青蛙家里出了事,只给小天鹅发了个信息就离开了,直到六年后才有足够的能力回来找它。可长大后的小青蛙面对小天鹅时比以前更自卑,而且它不仅有心理疾病,还是感情上的残废,不知道怎么去爱,所以做了很多错事。”
男人低沉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微哑:“就在它后悔的时候,发现小天鹅也生病了,翅膀受了伤,暂时不能飞翔。于是小青蛙求小天鹅说:让我们一起治疗好不好?你陪着我一起,我们好好听医生的话,治好了再一起回家……”
他的语气里不仅有深深的酸涩和恳求,甚至还有卑微和颤抖,夏熙的心竟因此也颤起来,没有回答战冀的问题,而是怔怔的说:“我没有收到你的信息……”
私自删除信息大概是景父当年做过的唯一后悔的事了,否则也许不会发生那场车祸。战冀努力掩去眼中的湿意,轻吻他的发丝:“嗯,我知道。”
‘小盆友’语气不满的又说:“你的故事一点也不好听。”
“嗯。”
“内容也烂透了。”
“嗯。”
“……”
夏熙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战冀也缓缓闭上眼,睡了自从得知夏熙生病后的这两日来的第一个觉。外面似乎下起了雨,继而电闪雷鸣,乖乖窝在怀里的宝贝让战冀心里情深无限,鼻端却在这时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血腥气越来越浓,继而惊见血不断从夏熙身上蔓延出来,转眼间便将衣服和床染成了红色,而怀里的人面色如纸长睫低垂,竟是无声无息无知无觉。顿时全身剧颤,终于在近乎窒息的恐慌中哑声嘶喊:“小晞——!!”
战冀猛然惊醒,一头冷汗的剧烈喘息着,入眼仍是安宁的病房,怀里的人仍在安睡,窗外已接近傍晚,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可现实很快应证了这个梦,穿刺的结果出来,竟是恶性肿瘤。
当天深夜战冀趁夏熙睡着的时候回公寓拿东西,然后把自己关在屋里抽了一整晚的烟。江特助清晨过去帮忙的时候,打开卧室门只见里面的烟浓的像着了火一样,一地烟头,站在窗边的男人的背影更是孤寂到让人心慌,不由开口喊了声:“老板?”
战冀脑中一遍遍回想着曾和景晞在一起时的快乐的那些瞬息,可似乎每次以为前面将要看到曙光之际,却只迎来更深的绝望。自从得到恶性肿瘤的这个结果后,他便每时每刻都觉得像有千万根针刺透了心脏,疼的难以呼吸。





渣攻都去哪了[快穿] 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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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冀把烟味洗掉,又换了身衣服才回医院。他本就身处灰色地带,所以从威逼到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把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知名肿瘤医生都找来了,就是刘主任这种什么医疗队专家组的都看过不少的,也是头回见识那么大的阵势,国际的权威团队全部聚齐,只为了研究一个更稳妥的治疗方案。
颅内肿瘤是癌症里最棘手的,因为它往往和正常脑组织纠缠不清,没法贸然动手术,只能综合放射化疗及中药等手段。但这些手段都有毒副作用,会使人头晕恶心发热免疫力下降,一点点虚弱下来。
战冀几乎把所有事都丢下了,只除了处理一些重要的文件外,其余时间都不眠不休的陪在夏熙身边,对他的照顾精心仔细到景母也无话可说的地步。夏熙刚开始打化疗针的时候极不适应,吐的厉害,食物也吃不进一口,战冀同样心疼到吃不下饭,心里着急面上却还要装的平静无比,耐心的哄:“再喝一口汤好不好?”
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而战冀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就算心肠再硬的也人会软下来。夏熙虽然不想喝,却也不想让战冀太难过,便改口说要吃水果。
战冀随即拿起苹果削起来,动作有些笨拙,但非常认真。认真起来的男人总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然后切成小块放在小盘里端过来,“是上午才空运来的,据说很甜。”
夏熙吃了一口,果然很甜,随手送一块到战冀嘴边。化疗药不仅有腐蚀性,还很伤血管,夏熙手背上的血管已经发紫,被针扎过的地方则尽是淤青,战冀看着他苍白手背上的青紫,忍着心疼,低头吻了上去。舌尖湿热而细腻的触感让夏熙手背有些发痒,身体微微颤了颤,战冀便把亲吻的动作放得更柔更缓,就像是对待最珍贵的易碎品,从手背一直舔到指尖,最后才吃掉那块苹果,“……的确很甜。”
“叮——,宠爱值增加10点,现宠爱值为90。”
外面的樱花落了,夏天已开始到来,阳光照进病房,一室明媚。
化疗药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夏熙全身都没有力气,常在输液的过程中睡过去,战冀却丝毫不敢松懈,生怕夏熙睡着了乱动,输液流出来腐蚀到他的皮肤。他的任何反应战冀都比夏熙自己还注意和清楚,静静望着他睡着的侧脸,无时无刻都在翻滚的心疼感又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他是真的爱他,所以才疼的那么厉害。如果有人告诉他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换他一生平安,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换。
战冀去和医生讨论方案了,夏熙再醒来时见到了聂涛。
“小晞。”男人像以前那样温柔的朝他笑,夏熙对他回以微笑:“涛哥哥,我听阳子说你最近很忙……”
其实聂涛这几日每天都有来,只是不敢见他。他心心念念的呵护着长大的少年在受苦,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大概是人一生最无能为力且最痛的事。聂涛看起来也和战冀一样非常颓废,下巴上还新长了一圈胡茬,不过并没有影响他的外貌,反而显得更成熟了。夏熙的笑容依旧好看,虽然脸色消瘦苍白,可笑起来的模样没有任何恐惧和迷茫,仍如三月暖阳,聂涛本来要说的好多话突然都说不出口了,只感觉心里难受的厉害,眼里有什么酸酸的,克制不住的不断往上涌,怕夏熙看到而掩饰性的抬起头,强行把湿意逼下去。
其实他就是不掩饰夏熙也看不到,因为他惊愕的发现自己的视线又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这种情况其实从住院前就断断续续的开始了。聂涛过了很久才重新低下头,咳了一下,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稳,勉强笑着问:“最近感觉怎么样?我来的时候听医生说过了这个疗程病情就会好转了。”
这显然是句自欺欺人的谎话,夏熙便也用谎话来笑着答:“嗯,我觉得好多了。”
第一个疗程结束,夏熙对药物的排斥作用的确好了一些,也终于有力气可以出去走走。外面已是夏季,傍晚的天气余热未消,夏熙却仍穿的很厚,和战冀一起在医院的花园里慢慢散步。不过短短一个月,他明显瘦了一大圈,也因为生病而更加怕冷,战冀握住他冰凉的手,忍不住把他搂进怀里。
只有搂着他,感觉着他微凉的体温和呼吸时起伏的胸膛,战冀才能获得少许的安定。下意识收紧手臂,想用体温把他暖热,又怕弄疼了他,便松开了一些。两人走走停停,一直来到花坛中心的喷泉旁,边上有几个小孩在玩水枪,其中一个不小心把水呲到了夏熙的外套上,然后一边躲避同伴的攻击一边远远喊:“哥哥对不起啦!”
小孩子大抵都天生喜欢漂亮的事物,另一个小孩看着夏熙,竟大着胆子跑过来问:“哥哥和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夏熙倒是生了几分兴趣,刚想答应,却被战冀拉住,努力放柔声音用一个不会把小孩吓哭的语气道:“这个哥哥生病了,还没完全好,暂时不能和你们玩。”
“哦,我也因为偷吃冰生病了,但我已经好了,爸爸说明天就能出院,”小孩像小大人一样表示理解,“我以后会听爸爸的话,再也不乱吃东西了,哥哥也要听叔叔的话啊,病好了就可以玩了。”
“叔、叔,”待小孩跑远了,夏熙特地压重了这两个字,像翘起尾巴的猫咪般微眯起眼睛坏笑:“叔叔,我想要吃冰。”
战冀看着他难得的笑容,心里又爱又软,故意指指唇说:“亲亲就给买。”
“不亲。”夏熙甩掉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躲开来,“你身为叔叔,竟然为老不尊。”
阳光、树荫、远处孩子的笑闹声和新鲜空气,让人觉得恍惚又回到了绿意盎然的校园里。战冀也难得笑了一下,追上去道:“竟然这样说长辈,该罚多亲两下。”
夏熙随即跑着躲,可视线一下子再度不清楚了。顿了顿,头突然也跟着疼起来,然后眼前一黑,在战冀惊慌的目光中猝不及防的缓缓倒了下去。
夏熙再度被推进了急救室。
战冀的表情看起来还算镇定,并成功点着了烟,然而微抖的手暴露了他的心事,甚至好几次都连烟烧到手指也没察觉,还是赶过来说这里不能抽烟的护士提醒他掐灭。
等待是世界上最无奈的东西,不管时间走的快或慢都是一场煎熬。小小的红灯终于熄灭,战冀一下子站起来,朝急救室的门直直奔过去,到了门边,又硬生生停下来。他突然不敢听医生的答案,因为也许听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幻想和自欺欺人的可能。
果然不是好消息。
癌细胞出现了扩散和复发,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战冀站在病房外,手搭在门把手上,却许久都没推开,一想到将来也许有一日会要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会面对没有景晞的死寂……
——那简直如同最恐怖的噩梦,只要稍稍一想就无法呼吸。
夏熙还在睡,睫毛很长,低垂的样子像透着疲倦的蝶翼,睁开的时候,漆黑的眼眸又像悠远美丽的黑色夜空,望着形状邋遢的战冀,微微一愣,然后语带嫌弃的努力开口:“好丑。”
战冀眼眶凹陷,下巴新长的胡茬乱七八糟,头发没有打理,衣服也皱巴巴的,见夏熙醒来后眼中透出一丝惊喜,心里很多话只汇成了带着心疼的一句:“……你睡了好久。”
夏熙与其说是在睡,不是说是在昏迷。他现在的状况越来越不好,这次化疗也比第一次还要痛苦,除此之外,还要重新做穿刺。每次穿刺完都是一身冷汗,战冀怕他不舒服,每隔一会就记得帮他擦汗并换上新睡衣。
第二个疗程还没结束,夏熙已经虚弱的没办法自己走路了,他的视觉神经也彻底损坏,视线几乎完全不清了。那双漂亮的眸子一点点失去了灵动和神采,面对少年茫然的大睁着眼睛,战冀心里已不仅仅是针扎这么简单,单单只是和那双失神的眼睛对望就会让他有种想要嚎哭的感觉,有快要崩溃的感觉。
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痛到让他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场幻觉。
可景晞不是他的幻觉,而是他的全部世界。是他的所有,是他生命里唯一鲜活的部分,是他最美好、最想珍惜的一切。
夏熙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往往是整个下午都处于昏睡中,病房里除了插在他身上的各种机械偶尔传出的滴滴声外,非常安静。冰冷的液体随着尖锐的针头一点一点的输入夏熙的身体,战冀握着他冰冷的手,吻的异常轻缓,生怕把他的宝贝碰碎了。
如今的每分每秒都如同催命的符咒,战冀已经到了要时刻都看到夏熙才安心的地步,入了夜也没法睡觉,直到每天凌晨左右才趴在夏熙床边上睡个一两小时,或者一两个小时不到就猛的惊醒,然后便神经质一般紧张的查看夏熙的状况,看到他还好好的,心才能放下来。
“叮——,宠爱值增加10点,现宠爱值为90。”
“叮——,主线任务三霸道宠爱完成,奖励积分1000。”
听到宠爱值已满的提示,夏熙恍然的望向战冀的方向,可惜什么都看不清楚。战冀正准备帮他擦身,待擦到腰上做穿刺的针孔时,手顿时就抖了起来,“……疼不疼?”
夏熙摇摇头,然后突然被战冀抱在怀里,许久之后才听到对方微哑的轻颤着道:“如果疼的话,可以躲在我怀里哭……”
夏熙没有哭,却在下一刻感觉到了脖颈间的湿意,有滚烫的液体渗透了他的衣领。
——是战冀在哭。
那个向来脊背挺直流血不流泪的男人在哭。
夏熙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感觉颈间的湿意似乎透进了他心里,让他的心脏像被扼住一般难受,一时间甚至萌生了不想做任务想在这个世界多留一段时间的想法,可就在这个时候,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叮——,被虐值增加10点,现宠爱值为100。”
“叮——,主线任务二无怨无悔完成,奖励积分1000。”
是了,心疼一向比身体疼得到的被虐值多。他一直忍住心疼,就是想要被虐值不那么快刷满。而任务完成的第二天,夏熙就感觉到了不对,强烈的困倦突然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他的脸色呈现出异样的潮红,但战冀试他的额头的温度,并没有发烧。夏熙喘息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今天可不可以不做穿刺了?”
这一天只是和以前一样要去做穿刺的中午,窗外正值夏末,繁花似锦。战冀的心莫名一沉,竭力抑制住语气里的颤抖,“再坚持一次好不好?这个疗程结束就不用再做了……”
“可是我很困。”夏熙努力睁着眼,强撑着望向战冀的脸,恍然间竟仿佛看到了他脸上的恐惧不安,于意识迷蒙中伸出手,摸上他的脸:“阿战……”
“……对不起,我……”夏熙急急喘息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未尽之言,然而这句话说完,放在战冀脸颊上的手就无力的滑了下去。
战冀惊慌失措的重新抓住他的手,却明显感觉掌中的温度一点点变冷,不论盛夏的酷暑还是他的体温都无法阻止。
“小晞……”战冀张了张嘴,声音却梗在嗓子里,只发出痉挛且嘶哑的气音。他甚至没有眼泪,眼里明明灼烧的发痛,甚至几乎流出血来,还是没有眼泪掉下来。
他的生命似乎从此静止在了夏熙离开的那一刻,从此再没有呼吸和心跳,没有笑和泪,只剩一片灰暗。
医生赶来进行最后的徒劳的抢救,战冀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一样,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江特助只见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发出负伤的野兽般的痛苦的呜咽,低低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浮在半空中的夏熙也因此轻颤起来,与此同时巨大的吸力让他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耳边竟然是同样痛苦的喊声,夏熙在模糊的视线中努力辨认对方的脸。
这是蒋战威,是真正的蒋战威,时年三十三岁的男人一身戎装,成熟坚毅。
中枪的地方鲜血迅速流失,夏熙很快觉得胸口发闷,难以呼吸,努力睁大眼望着紧抱着自己的男人,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身后的副官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车子以赶往最近的医院,蒋战威紧按着夏熙流血的胸口:“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们这就去医院……”
嗯,他也相信他这次不会有事,会通过抢救而好好的活下来。夏熙在蒋战威担心恐慌的视线中安心的闭上了眼。




渣攻都去哪了[快穿] 95|宫沂南番外·王爷的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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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凄清的月色将深夜的宗人府衬的更加阴森。
宫沂南再度踏进这里,身后只带了三个贴身侍卫。宗人府外头当班的官兵们远远便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忙不迭的齐齐下跪请安:“厉王千岁。”
在宫里混的都不是傻子,如今老皇帝病入膏肓,有眼睛的都知道下任帝王恐怕就是厉王殿下了。这位以武闻名的将军王,一夕参政竟如潜龙展背,翻云覆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将太子的势力拔除的七七八八,前太子宫涟本人更从废黜到发疯,就被关在这宗人府里。
宫沂南的步子始终未停,没有看那些跪拜的官兵,面无表情的一脚跨上台阶。他本就人高腿长,身上的黑色披风在深夜越刮越大的北风中猎猎飞扬,宛如暗夜展翅的蝙蝠,有种颓废又桀骜的感觉。守牢门的官兵已在王府随从的示意下麻溜儿的打开了牢门,宫沂南一步一步走至缩在牢房角落傻笑的废太子身前,声音和外面的风一样冷:“宫涟,本王来给你送药了。”
身旁的贴身侍卫随即恭恭敬敬的把手里的盒子递上前去,宫沂南抬手接过,然后不紧不慢的把盒里的东西摆到了桌上。已疯的废太子依旧傻笑着看着地面置之不理,宫沂南微眯起眼,突然拉着他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提起来,强迫他的脸直直对上桌子:“这可是能治你疯病的良药,二哥你不看看吗?”
那竟是一颗人头。
断颈处还滴着血,死人青灰色的面部表情定格在狰狞且恐惧的那一瞬,在如豆的残灯下更显得骇人,宫涟脸上的傻笑也终于定格在这一刻,眼神从清明到慌乱,最后才发出沙哑的嘶喊:“啊——!”
“果然是药到病除的良药,”宫沂南松了手,“是不是?”
“张吉!”宫涟不可置信的喊出那颗人头的名字,全身都在抖:“怎么可能?!”
宫沂南施施然的道:“二哥拒不认罪装疯卖傻那么多天,不就是在等这位张统领吗,所以我直接把他带来了。”
宫涟绝望的抬起头,浑身剧颤,“你知道,你竟然一直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二哥的装疯表演很精彩,如牲畜般爬来滚去,还亲手弑妾杀子,”宫沂南顿了顿,“我看戏看的很有趣,所以特地忍到了现在。”
“啊——!!”
这些天丧失自我的忍耐牺牲竟只是别人眼中的笑话,而他自以为的生路早已死绝,宫涟又是一声狂叫,一口血气哽在喉间,甚至想要扑上去撕咬宫沂南的咽喉,可惜不等宫沂南动,宫沂南的贴身侍卫已齐齐把宫涟架住。
“除了张统领,还有督军尉徐立群……”宫沂南缓缓蹲下来,直视着宫涟的眼,“总之你要等的人,全不会来了,你要除的几个人证,却全被我保了下来,——二哥,你终于可以被定罪了,开不开心?”
“哈哈,哈哈哈……”
宫涟是真的疯了,面对宫沂南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竟疯狂的笑了起来。然后抬起头:“我要除的人全被你保了下来?哈哈,宫沂南,你是不是漏了谁?”
宫涟竟是越笑越开心:“你心心念念的那个隐门的小少爷,可是被一箭穿胸,活生生在你怀里断了气,连送医都来不及……”
“住嘴!!”
提到夏熙,宫沂南的面色瞬间扭曲,握紧拳粗喘着吼出声,宫涟继续狂笑,“……得隐门者得天下,我才是正统太子,凭什么他要助的是你?!”
“哈哈,他有眼无珠,所以他该死!你折腾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给他报仇吗?哈哈哈,可惜他死了,你就算翻天覆地,也没法把他找回来……”
“我让你住嘴!”宫沂南眸色发红,抬起一脚将宫涟直踹到墙上,身上的杀戾强烈到牢房外的官兵都畏惧的地步。宫涟哽在喉间的血终于吐了出来,而宫沂南蔓布全身的恐怖煞气让他也不由心生出浓浓惧意。他已知自己不会善终,左右都是死,不如死的痛快,猛然朝墙撞去。
宫沂南的动作却比他还快,拉住他的同时断了他的双臂,“你要活着才行啊,”又在他痛苦的嚎叫中生生踏碎了他的腿骨,声音就像地狱里爬上来的鬼:“只有活着,才能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因为宫沂南自己就在体会着生不如死。
小熙,小熙。
又默默念起这个名字,宫沂南再度全身发颤,强烈到几近窒息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胸腔里肆虐,痛到让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和全部灵魂都不得超升,只有做梦的时候才能获得稍许解脱,才能妄想着再见一次他心爱的少年。
可根本无法入睡。他已把当时所有参与谋害他的人报复个干净,难以抑制的痛苦依旧夜夜将他从皮到骨地吞噬殆尽,甚至不能闭眼,只能靠酒来助眠。
这一日宫沂南又喝多了。
一杯接着一杯,再次醉的不知今夕何夕,旁边默默跟着的侍卫和在周遭作陪的美人们都不敢劝,本有意传位于他的老皇帝也因此而改了旨。满京都谁人不知厉王爷威名赫赫权势滔天,如今不做争皇夺位的枭雄改行成了日日去温柔乡买醉的浪子,上赶着向他投怀送抱的竟比以前多出数十倍。
因为以前的厉王气势凌厉,只可远观不敢靠近,现在的厉王却仿佛跌入了凡尘,纵然是座峭壁陡岩,却更引人登攀。而宫沂南也挥金如土来者不拒,短短一个月,竟是惹得什么才艺双绝的花魁、温柔婉约的闺秀、出身名门的官家小姐甚至美艳的敌国奸细,全暗许了一颗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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