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银刀驸马
李涟瑛将灵堂快速收拾完毕,又冲林义哲的牌位拜了一拜,这才掩了门而去。
第二日,清绮园,永庆长春。
“翁师傅,你可知今儿个叫你过来,为的是什么事儿吗?”仁曦太后看着匍匐于地的翁叔平,冷冷地问了一句。
见到皇太后竟然没有让自己起身,而是跪着回话,翁叔平的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回皇太后的话,臣……愚钝,还请皇太后明示。”翁叔平在心里猜想可能是因为孙黎辉的折子的事,一颗心不由得吊了起来。
“昨儿个,可是有不少的折子上来,说要给黄树兰请恤典呢。”仁曦太后看着翁叔平,缓缓说道,“里边儿竟然有请给黄树兰上‘文恪’谥号的,翁师傅知道这事儿吗?”
“回皇太后的话,臣实在不知,现在听皇太后说起,方才知道。”翁叔平听出仁曦太后语意不善,想都没想,张口便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噢,那翁师傅怎么看这事儿呢?”仁曦太后仍然用平和舒缓的声音问道,“我听说黄树兰可是给你投了门生帖子的啊!”
听到仁曦太后的这后一句话,翁叔平心中一惊,赶紧说道:“回皇太后的话,臣以为,黄树兰虽有直名,然毕竟是犯官罪臣,而今殁于道路,念其曾有微功,免却前罪,赠谥以为抚恤之意,亦无不可,只是……这‘文恪’之号,未免太过……”
尽管翁叔平知道仁曦太后可能不会同意给黄树兰恤典,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为黄树兰争取一下,因为如果自己对此一言不发的话,传将出去,必当为门人子弟所不齿。
“哼哼!翁师傅到底是向着自己的门生啊!”仁曦太后冷笑了一声,“我要是准了这‘文恪’的谥号,翁师傅觉着如何?”
听到仁曦太后的话,翁叔平大骇,立刻拜伏于地,连连叩首。
以他的聪明,当然听出了太后话中之意。
太后这是要把他放在炉火上烤啊!
如果自己表示同意太后的“提议”,给黄树兰以“文恪”的谥号,那么他翁叔平将来的前程,也就算是交待了。
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日后传将出去,自己在士林的声名必然受损!
翁叔平情急之下,脱口说道:“回皇太后的话,黄树兰此人德行有亏,‘文恪’的谥号,是断断配不上的!”
“噢?既然德行有亏,翁师傅怎么还收了他为门人弟子呢?”仁曦太后注意到了翁叔平脸上的窘态,不动声色的又问了一句。
“回皇太后的话!那黄树兰本是李高阳门下弟子!因与同窗相恶,一怒之下,转投臣门下!臣是碍于情面,才收了他的门生帖子,其投入臣门下不过几天,臣尚未来得及教诲于他!其为人德行,当问李高阳!”翁叔平将心一横,索性把李高阳推出来当作了挡箭牌。
“原来如此。”仁曦太后点了点头,“翁师傅还是个明白人。”她拿起明黄色的珐琅彩茶碗,送到嘴边轻呷了一口,又看了满头大汗的翁叔平一眼,平静地说道,“翁师傅别跪着了,起来吧,坐着回话。来啊,给翁师傅看个座儿。”
一名小太监上前给翁叔平搬了一个瓷绣墩过来,翁叔平谢恩后坐了,这才发觉后背的里衣已然被冷汗湿透。
他在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没有上折子掺和黄树兰的事!
这时小太监来报,说仁安太后到了,翁叔平心里又是一惊,他有心想要回避,但仁曦太后却没有让他告退的意思,他又不便自己主动提出来退下,一时间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姐姐来得正好,我这边儿有几份折子,难以决断,姐姐便帮我断断好了。”仁曦太后将仁安太后迎进门来,牵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仁安太后微笑点头,当她看到翁叔平也在时,不由得微微一愣。她飞快地瞟了仁曦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
“臣恭请母后皇太后万福金安!”翁叔平赶紧上前跪下给仁安太后请安。
“翁师傅平身吧。”仁安太后微笑着说道。
三人入坐之后,仁安太后打量了下仁曦太后,发现她又显得有些瘦削了,一双凤目也有血丝分布,不由得关切的问道:“妹妹这几日怎么形容如此憔悴?别是看折子看得太晚了吧?可要注意歇息才是。”
“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仁曦太后叹了口气,说道,“助琉球复国之后,本以为日本人能消停些了,可没曾想他们又在英吉利国订造新式铁甲兵船,摆明了就是冲着咱们大乾来的!而海军需费极多,咱们要添船添炮,现下西征回寇、治理黄河决口,赈济水旱灾民,处处用银子,国库入不敷出,强敌在侧,海军又不能不办,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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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第一百六十九章 难过的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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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仁曦太后眼圈儿瞬间红了,似有泪要流下,仁安太后赶紧劝慰起她来:“妹妹莫要心急,办法还是有的,慢慢想也就是了,切莫急火攻心,生出病来……”
听到两位皇太后的对话,翁叔平知道仁曦太后仍在对林义哲病逝念念不忘,一颗心禁不住又悬了起来。
对于“国用不敷”和“大治水师”的矛盾,林义哲在世时,曾给出了“举洋债”的办法,建议仿效西征新疆的例子,向外国财团借款发展海军,并且在他的奔走努力下,已经达成了和英法两国的罗特希尔德银行团“无息借款”的意向,只是他这一死,这借款的事便不了了之了,令不少文武重臣惋惜不已。
但对翁叔平等清流来说,他们是一点也不会感到可惜的。
林义哲的死期,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节日。
翁叔平一想起林义哲死后还不让士林安宁,便不由得暗暗切齿。
“妹妹适才说有什么折子?待姐姐帮你瞧瞧。”仁安太后说道。
“李涟瑛,把四川总督文格的那个折子念一念。”仁曦太后转头说道。
李涟瑛恭敬地应了一声,取过一份奏折打开,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
这是四川总督文格上的一份算是“告状”的折子,在折子中,文格先是禀报了黄树兰一家山路遭断崖崩落遇难一事,他和属下官员们都认为这是“天灾”,但唯独新任四川布政使丁直璜却坚持认为这是“*”,对处理善后横加阻挠,“意欲横生枝节”,接着称丁直璜“狂悖骄横”,“侮慢同僚”,历数丁直璜来到四川后的种种非是,强烈要求皇太后将丁直璜调离四川。
听李涟瑛念完之后,翁叔平的额头又冒出了冷汗。
“丁直璜,让我想想……噢,我想起来了,上一次在殿上咆哮失仪惊驾的,就是他吧?”仁安太后说着,皱起了眉头。
“姐姐好记性,正是此人。”仁曦太后说道。
“这个丁直璜,我记着不是在山东当巡抚吗?怎么降成了四川布政使了?”仁安太后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起来,“他是不是又犯了什么事儿?”
听到仁安太后提到丁直璜时,竟然不提丁直璜当年配合敬亲王诛杀仁曦太后的宠信太监海德盛的功绩,而是专门提到丁直璜当年为参倒林义哲当殿咆哮吓得彤郅皇帝险些尿了裤子的事,翁叔平的心又是一激灵。
“丁直璜任山东巡抚时,理财无方,拖欠军饷,致使荣登水师哗变;而其主修境内黄河大堤,完工不久即决口,军民死伤甚重。朝野闻之大哗,故而免去其山东巡抚之职,降为布政使,调任四川戴罪图功,而念其前功,仍加恩赏巡抚衔就任。”仁曦太后答道,“可不曾想他到了四川,仍是死性不改!欲要罢斥于他,他又在士林素有清望,一旦罢免,恐士林不安,可要是不免他的官职,他在四川这样子搞下去,指不准四川又出什么事儿呢!是以难以决断。”
“翁师傅,这个事儿,你怎么看?”仁安太后听了仁曦太后的回答,并未马上决断,而是点了点头,便向翁叔平询问起来。
翁叔平没想到仁安太后会向自己发问,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回皇太后的话,臣以为,丁直璜生性耿直,黄树兰全家遇难一事,他也是尽责职守,是以才……”
没等翁叔平将话说完,仁曦太后便厉声打断了他:“什么尽责职守?分明是卖直邀功!当年他逼迫林义哲休妾,竟然在大殿上咆哮,惊了大行皇帝圣驾,致使大行皇帝落下了心慌的病根儿,以至后来促然宾天……”
想起去世的儿子彤郅皇帝,仁曦太后禁不住落下泪来。
虽然知道仁曦太后有可能是在演戏,但翁叔平还是惊得魂不附体,立刻离了绣墩,惶恐万分的跪了下来。
仁曦太后这么说,便已经表明了她对丁直璜的态度,可以说无论丁直璜日后如何“戴罪立功”,也都无法改变什么了。
翁叔平现在甚至认为,弄不好在杀海德盛的那会儿,仁曦太后对丁直璜便已经动了杀机,只是因怕朝野物议,是以才隐忍不发,不但没有处分丁直璜,还给了他表彰。而丁直璜竟然不识趣,为了打掉洋务派的重要新晋人物林义哲,不惜采用“逼宫”的形式在大殿咆哮,结果不但没有参倒林义哲,反而惊了圣驾,加重了仁曦太后对他的恶感。
现在仁曦太后将彤郅皇帝暴病身亡都怪到他身上了,还不说明问题么?
想到自己还曾写信要丁直璜照顾黄树兰,并且在刚才仁安太后问起时还主动的替丁直璜说话,翁叔平突然有一种想要抽自己嘴巴的冲动。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再和丁直璜联系的好!
“翁师傅起来吧,坐着回话。”仁安太后看到翁叔平的惶恐窘态,微微一笑,说道。
翁叔平谢恩回到绣墩上坐好,此时的他,头也不敢抬,坐在那里只盼着这场召见快点结束。
“这么着吧!丁直璜刚到四川不久,又没犯什么大错,还是不要调任的好。”仁安太后说道。
听到仁安太后如此说,翁叔平的心稍稍放平,仁安太后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丁直璜本是戴罪图功之员,竟然还死性不改,侮慢同僚,著革去巡抚衔,仍留布政使任上!以示薄惩而观后效!若是日后仍在任上惹出事端,定当严惩,绝不宽贷!”
“就依姐姐所言。”仁曦太后说着,瞥了翁叔平一眼。
翁叔平虽然没有抬头,但他仍然能够觉察出两道锐利的目光掠过自己的身子,额头又一次渗出了汗珠。
“翁师傅现任户部侍郎,对于这‘开源节流’,想必有自己的见解,”仁安太后看着翁叔平,忽然换了话题问道,“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我们姐妹说说?这阵子我们姐妹可是让这银子的事儿给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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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第一百七十章 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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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叔平没想到仁安太后突然又将话题从丁直璜那里直接跳到了“开源节流”上,他愣了一愣,脑筋急转,好容易才将思维调整了过来。
翁叔平略略一想,心中便有了计较。
林义哲啊林义哲,你留下的那个坑,我这便给你填上!
翁叔平随即答道:“回母后皇太后的话,现值国家元气未充,时艰犹巨,政多丛脞,民未敉安,兴业未半,诸事待举。然部库空虚,若多事并举,用度浩繁,过于铺张,恐有始基不慎之虞,正所谓欲兴利转以滋害,贻误曷可胜言。计惟有在诸事中,择其最要者,逐渐举行,持之以久,力戒虚糜,以求实际。而次第之事,宜当认真布置,徐徐图之,待府库充盈之时,再行续办,如此诸事得以相济,经费可以周转,百姓可得生息。”
听到翁叔平说了这么一大堆,意思却只有一个“择要分主次”,仁安和仁曦对望了一眼,眼中各自闪过不满之色。
“依翁师傅所言,何事最要,何事为次第?”仁曦太后问道。
“回圣母皇太后的话,臣以为,自彤郅十一年上谕大治水师以来,数年间广筹方略,悉心经理,行之以渐,虽靡费千万,然终有所成。倭人来犯,全军覆灭,又光复琉球,海军之战守皆有久远可恃之象。且今东南海疆无事,海军之事,似可稍缓。且陆防亦为国之根本,今勇营积弊日深,军锋转弛,非至计也,亟应整顿。加以武备多系旧式,款项支绌,似宜另图改建,汰弱留强,归并训练,方能得力。”翁叔平小心地措着词,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着两位皇太后的反应,“故臣的办法,是先将南北洋及船政购买枪炮船只机器暂停两年,待限满后再行藉资弥补。并一体裁汰不堪用之勇营,所省价银,解部充饷,则水旱之灾有款救济,西征不至中途而废,如此措置较周,府库之虞,犹可解免,可为持久之方。”
听到翁叔平的回答,仁曦太后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翁师傅这法子,只是‘节流’,可光一味的节流,还是不行的,还要‘开源’才是。”仁安太后显然对翁叔平的回答也不满意,“这‘开源’的法子,翁师傅有没有想过?”
“回母后皇太后,这……‘开源’的法子,臣一直在想,目下尚无定议,是以不敢陈奏……”翁叔平额头汗出如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从下巴滴落到了地板上,在一旁的李涟瑛看到翁叔平的窘态,在心里暗暗的叫好。
仁曦太后整治臣下的手段一向高明,这一次他又见识了一回。
“开源节流,何以开源在前而节流在后?光节流能省下多少银子?开源才是首要的!”仁曦太后的声音透着一丝严厉,“老有言官拿我修园子说事儿,这修园子的银子全都是海外殷商报效,我哪里敢动国库的分毫?再说了,修园子一共才花了多少银子?就算我不修园子,拿出来全给户部,户部那么大的窟窿,扔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到!还有人总说这报效银子的事儿,真不知是何居心!”
尽管翁叔平知道仁曦太后这一番话并不是冲着自己,应该是她借机发的牢骚,但他还是给惊吓得不轻。
清绮园自毁于庚申年的战火之后,仁曦太后一直想要重修这座皇家园林,为自己归政后的养老之所,彤郅皇帝也希望修园,离开闷热的紫禁城,有个舒服的地方办公,但以当时的财力,无法负担,是以一经提出,便遭到了清流官员们的反对。因为反对之声过大,加上当时国库确实没钱,这件事便搁置了起来,但却一直是仁曦太后的心病。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彤郅八年,当时因乾法合作船政,在主管船政的林义哲的努力下,法国方面归还了大量原清绮园的藏珍,林义哲促成海外的中土侨商向大乾皇室“报效”了修园银共计300万两,经直隶总督李绍泉牵线,原先激烈反对修园的敬亲王表示了同意,并亲自向仁曦太后陈明,用这些银子重修清绮园。得知不费国库分文便可修园,仁曦太后自然喜出望外,表示了同意,于是修园工程得以启动。
对于林义哲促成园工之举,清流官员们极为痛恨,认为他为了邀宠而不择手段,是以不但对他好一番口诛笔伐,还激烈的上折子反对修园,指修园为“误国病民”之举。此后反对修园之声一直不绝,但仁曦太后根本不为所动。
当年林义哲这么做的目的,翁叔平等清流大佬一直以为是单纯的邀宠媚上,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表明,他们全都错了。
林义哲是在借着修园子之名,行办洋务之实!
借着为修园子从苔湾采办金丝楠木,并将木料从海路运往京师,林义哲给船政争取到了经费,以及法国方面的援助,建立了相应的运输船队,并组建了船政水师为船队护航;而借着修园开山采石之名,林义哲将西洋人的机械引入到了园工之中;而为了将运送到天津大沽口港的木料从陆路转运到京郊工地,他又借机修起了从北京到天津的铁路!
而当园工完工,仁曦太后心情舒畅的住进了她年轻时的发祥地“永庆长春”,并在那里举行她的四十岁生日庆典时,清流言官们惊讶的发现,从“永庆长春”到皇城根儿,竟然出现了一条小铁路!
那些曾令清流们痛恨不已的洋人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皇家禁苑之中!
直到这时,翁叔平等清流大佬们才明白了林义哲促成修园的真正目的!
而此时对清流言官们来说,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尽管如此,清流们并不甘心,一有机会便上奏参劾林义哲,并质疑园工的花费,结果惹得仁曦太后和彤郅皇帝大怒,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遭到了免官罢职的严重处分。
对于仁曦太后和彤郅皇帝如此动怒,翁叔平一直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后来他在一次给彤郅皇帝教书时借机问了一句,才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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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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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郅皇帝告诉老师翁叔平,在林义哲的促成下,海外殷商先后报效白银共计500万两。因采用西洋机械,使得工程速度加快,并且节省了不少费用,到园工结束时,共省费计120万两。因为是海外殷商报效的银子,这省下的款项自然成了两宫皇太后的私房钱,以内务府的名义,存入了外国银行生息。
两宫皇太后清苦了这么久,好容易有了些私房钱,清流们反而要质疑这当中的花费,甚至要求把报效银子给户部充饷,这岂不是找死么?
从那一次,翁叔平才知道,“园工”何以成了两宫皇太后的“逆鳞”,谁触谁倒大霉。
而这一回仁曦太后当着自己的面旧事重提,明显是在敲打自己这个清流领袖!
“臣主事户部,竟不能为皇太后分忧,真是罪该万死!”翁叔平深知在这样的时候,“态度”是最重要的,是以立刻跪倒在地表了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而刚才想要借机填掉林义哲挖下的大坑的念头,也就此抛到了九霄云外。
“行了,翁师傅也不必自责了,这事儿也不是着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仁曦太后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我们姐妹的苦处,也就是了。”
翁叔平赶紧叩首谢恩,这时仁曦太后又转头对李涟瑛说道:“李涟瑛,把那张画报儿,拿给翁师傅看一看。”
翁叔平一听到“画报”这两个字,心里便又是咯噔一下子。
李涟瑛上前将一份今天的《点时斋画报》递到了翁叔平面前,翁叔平接过一看,上面赫然画着高弘超被一帮女人追讨要债,又是冷汗直冒。
“朝廷三令五申,官员不许狎伎,可这高弘超身为御史,竟然敢知法犯法,更可恶的,竟然还不给窑姐儿钱!这是什么东西!”仁曦太后怒道,“他们这班人,平素里吃着朝廷给的俸禄,却不说人话,不办人事!成天想着从我们姐妹手中掏银子,还要看着我们姐妹的花费,说要把银子花在有用的地方儿。可看看他们把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上了?我大乾竟然有这样的官儿,当真是朝廷之耻!百官之耻!”
“皇太后息怒!”翁叔平此时全身颤抖,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翁师傅不必惶恐,你的品行,我们姐妹向来是知道的。咱们大乾的官儿,也不都是象这高弘超一般。”看到翁叔平给吓得不轻,仁安太后说道,“不过这高弘超的事儿,需得严查,此等风气,绝不可长!”
“姐姐说的是,就照姐姐说的办罢。”仁曦太后又看了翁叔平一眼,对仁安太后说道,“这《点时斋画报》敢揭这种品行底下之人的底儿,忠义之心溢于纸上,看样子是没白受朝廷嘉奖呢。”
翁叔平此时深恨《点时斋画报》,刚想说的“《点时斋画报》如此描绘朝廷命官,不顾朝廷颜面,该当治罪”的话,又硬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
“高弘超这些人,苛责他人,宽贷己身,着实可恶!他们不是上折子查内务府在园工上面的花销吗?我这回便要查查他们每个人的花销,看看他们是不是把朝廷给的俸禄,都花在了窑姐儿的身上!”仁曦太后又道。
听到仁曦太后竟然准备要查清流言官们的个人花销,登时心惊胆战,连“皇太后息怒”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翁师傅这就跪安罢。”仁曦太后重又瞥了一眼翁叔平,淡淡的说道。
翁叔平谢恩,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出了“永庆长春”,上了小火车,可能是小火车开得太快,车上的太监又忘记了关窗,受了些风寒,一回到家,翁叔平便病倒了。
尽管病倒在床,但翁叔平还是赶紧派人把自己最得意的一些门人子弟叫了来,将今天的召对内容透露给了他们,并建议那些曾上折子要皇太后把园工款给户部充饷的言官赶紧“上表自劾”,免得蹈了高弘超的覆辙。至于高弘超,翁叔平知道自己已经帮不了他什么了。
当夜,翁叔平在自己的日记当中记下了“召对不称旨,肝气发,夜不能寐”几个字。
而就在清流们因为黄树兰和高弘超所引出的一连串的麻烦而乱成一团的日子里,林逸青则一身轻松的带着桐野千穗和上原勇作,到达了他在这个时代的家乡——福州。
但到了福州之后的林逸青,并没有去林义哲家里探望,而是直接先去了福州船政局。
林逸青一行人来到船政衙署。看到头门前立有两头石狮,林逸青一时间不由得又有些恍惚。
因为这对石狮,他以前见过。
那还是一次和爱好历史的朋友们外出旅游,参观福州船政文化景区,在船政轮机车间厂房门前见到了这对石狮。
据导游的介绍,船政衙署头门前的这对石狮,是于船政厂区建设初期,主管全局的船政提调周开锡在福州南后街著名的惠安石匠世家“蒋源成”石铺订做的,原来立于船政衙署头门前。在所谓的“特殊历史时期”中,石狮被视为“四舅”,遭敲砸翻倒,从此不知下落。1986年5月文物工作者从铁路路基下挖掘寻获,经修复后陈列在船政轮机车间厂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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