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华哥是广东人，每逢到关键时刻都要燃香杀猪拜堂。会开完后，大家站在华哥身后，依次按照地位上香，看得出来华哥很看重达子，上香时故意让达子站在自己身旁，达子知道豪哥的绑架计划无形中又把自己的重要性往前推了一步。
葛四为华哥点燃三柱香，递给华哥。
华哥为首，达子为辅，葛四和手下分列两侧。华哥把香插在香炉中，向着香炉后的关公带领众人三叩头。
“武圣神明，保佑我华仔集团旗开得胜，一举干掉阿豪。”
达子知道，华哥这几名手下，都是常年和豪哥集团争夺市场的人，多年的相互争夺，他们之间的积怨也结下很深。这次行动有可能是对豪哥集团致命的打击，他们也可在借此时机来报复前期仇恨，所心他们都摩拳擦掌，喊着出征的誓言。
在这种气氛影响下，达子也不自觉地热血上涌，跟着一起喊了起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识一下第二天的这场恶战了。
华哥开始时不让他去，让他在家好好呆着，等着他们凯旋，但达子却强烈要求参战，华哥不好拒绝他，就命令手下最信得过的兄弟葛四保护他。
“他要是有一点闪失，我拿你试问。”
华哥很不客气地跟葛四说，“你知道吗，现在在金三角，他的命比我的命还重要。”
第二天，按照东所提供的情报，华哥趴在山坡上，从望远镜里观察着脚下的山路，果不其然，豪哥和大陆的车队开始出现，十几辆车向山上驶来。一切都如东情报所汇报的一模一样，华哥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感谢上天给了他报一箭之仇的良机。
华哥命令手下把火箭筒瞄向了那辆奔驰房车。此刻，他有理由相信，只要轻轻一扣，豪哥就会烟消云散。
葛四趴在他的旁边，正在测算着打击那辆车的最佳距离。车子开的很快，已经完全进入了火箭筒的射程，达子听到了华哥强烈的喘息声，他知道华哥马上就要下达命令了，葛四跟踪瞄准着那辆车，他仿佛都看到了豪哥在强烈的爆炸中，被一股气浪冲上了天空。
但还没等华哥发布射击的命令，就听到耳边“嗵”的一声，一枚火箭弹在达子和华哥的身边炸响了。几个手下被炸的血肉横飞，灰土撒了达子和华哥一身。达子被震蒙了，他不知道从哪飞来的炸弹，他回头看到华哥拿着手下的一只断手也呆在那里。
在第二个火箭弹到来时，反应过来的葛四一把拽起华哥和达子，向山坡上跑去。达子回头看时，豪哥已经领着手下人向他们冲来。
此时山下的那个“豪哥”把假发一扔，和大陆一人一把枪，也向山坡冲了上来。华哥的手下和豪哥的人在山坡上展开激烈的交战，子弹嗖嗖的在达子身边穿过，豪哥的火力太猛，华哥的手下，已经有很多被打落到山崖之下，坠崖的惨叫声各种枪支开火的声音，在达子的耳边响起，葛四一边掩护着华哥，一边向山下射击，整个现场混乱一团。
豪哥的火力越来越强，达子和华哥被逼上了山坡，在山坡上树越来越多，在混乱中达子和华哥他们被冲散了。
达子和华哥向两个方向跑去，豪哥带着东等人拼命去追赶华哥，大陆则趁机向达子逃去的方向追赶。
这时候华哥已经意识到中了豪哥的反间计，气得热血上涌，准备带着手下跟豪哥死拼，被葛四等几个贴身保镖死命劝住，葛四等人利用手中重武器的优势，终于在另一条山道撒开了一个口子，保护着华哥向山下跑去。
等华哥回头时，发现没有了达子的踪影。他再次急了起来，冲葛四扯开喉咙。
“去，把达子找回来，达子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葛四看到华哥愤怒的表情，一下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他抹头向原路杀了回去，他知道达子现在对于华仔集团的重要意义。达子在，他这个集团的核心竞争力就在，达子不在了华仔集团想东山再起，就太难了。
华哥冒着枪弹掩护着葛四向回寻找，看到葛四冲过的火线，华哥才带领其它的手下开出一条血路，杀下山去。
豪哥带人追下了山，找不到华哥的踪影，豪哥气得暴跳如雷，抓不到华哥，他就去抓达子，他率手下沿着大陆追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达子混乱中与华哥分开后，就借着山势边打，边向山上逃去，他后面的枪声越来越少，也越来越远，他知道后面有一个人一直在追赶着他，就在他不远的地方，死死的追着他。
达子是接受过苛刻的体能训练的人，在赵天义的大本营中，他曾接受过七天没有粮食，没有水，在山林中快速穿越的生存训练。
那是常人无法克服的困难，在山路上行走，本来就会消耗体力，何况还是那种口干舌燥，体内无物的亡命逃脱，可想而之，难度有多大。
当达子马上虚脱将要倒下时，他终于到达了山林终点。
就是在那次，达子看到了赵天义眼睛里流露出的欣赏的眼神。现在这条山路还不算陡峭，达子完全可以应付了，而且速度很快，但他的对手却像同样经过他那种训练一样，丝毫也没有落下。
快到山顶上了，再跑就没有路了。
大陆知道马上就要抓到达子了，那种战友之间就要相逢的喜悦，远远胜过了抓获对手的胜利。
前面的大片树叶遮挡的地方，达子绕了过去。大陆一鼓作气追了过去。绕过大片的树叶，前面却是只有几步宽度的山崖之顶，达子一时没了踪影，还没等他转回头，一只枪已经顶在了他的后脑上。
“枪扔了。”
达子从身后把大陆的枪缴了下来。
“别开枪，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
“与狼共舞。”
大陆说出了缉毒警之间的暗语，达子就有些发愣，他一刹那有些恍惚，不确定这句话是从大陆口中说出的。
大陆看出了达子的疑惑，又跟着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期盼地看着达子。达子不再恍惚。说出了暗号中的后半句。
“向死而生。”
达子说出了这句话，但他仍不敢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你是谁？”
达子的枪又端了起来。
大陆看到了缉毒特警惯有的警惕眼神，他知道达子在做最后的确认，他伸手把达子枪挡在一边。
“我是大陆，在豪哥那边的。组织命令我设法跟你联系，所以，我一直在追你！”
大陆试探着从达子手上取回自己的枪，达子没有阻拦。
“为什么不和组织联系了，老赵非常想知道你的情况！”
说到老赵，达子终于放下了枪。并心上涌起了一股暖流。
“组织想知道毛乐是怎么死的？”
大陆这么一问，达子心里刚升起的那股暖流顿时又凉了下去。





卧底 第15章 达子中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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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的话再次把达子推上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他知道，这一刻他唯有保持沉默。因为他无法解释毛乐是怎么死的，他能说是自己把毛乐给杀死的吗，他如果这么回答的话，他会接着问什么把毛乐杀了，他能说是因为保护自己吗，他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
想到这儿，达子转身就走。
大陆本想利用这短暂两人相遇的时间，把心中的猜想和赵局的猜测都弄清楚。可是达子什么都没有回答，向山下走去，他有些急了。
“什么情况，你倒是说话啊？组织迫切想知道这边的情况。”
达子仿佛没有听到一样越走越远，大陆枪举了起来。
“站住！你再不站住我就有理由相信你叛离了组织。”
大陆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达子的解释，可是达子仍没有回头，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达子的离别是默认自己已然投敌了吗？’
大陆艰难的做着选择，手中的枪变得无比的沉重，达子每走一步，他已叛变的信息就在他的脑海中印证一次，他的手指在一点点的扣着扳机。
“站住，你再不说话我就有理由相信你已经叛变投敌，我有权利干掉你！”
大陆喊着，话音未落。
一声枪响，渐已走远的达子，身体一栽，滚落到山崖之下。
大陆愣住，顺着枪声回过头。身后，豪哥带着东等人赶来了。
“大陆，你太犹豫了，眼瞅着就跑了！”
豪哥说着，让手下赶紧去搜索，务必把人抓回来。东带着手下兄弟朝悬崖奔了过去。
大陆内心紧张起来，感到后怕。
刚才他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达子身上，完全忽略了身后来人，他脑海飞快设想着他们的对话豪哥有没有听到，同时担心达子的安危，刚才举枪并不是真想杀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弄明白毛乐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非但没有了解到情况，还把达子也给搭进去了。
他此时一点没有想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全部身心都在考虑这一枪打在达子什么部位，他会不会有危险。他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
“豪哥，你真不应该开枪，他马上就要被我归劝了！”
“我是担心他跑远，打他腿了。”豪哥说，“我怎么会打死他呢，他现在是金三角最名贵的宝贝。”
豪哥说着，身体走到悬崖边，期待的目光向下去看去。
但他们不知道，刚才这一幕不仅仅豪哥看见了，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看到了，这个人就是华哥派来找达子的葛四。
葛四找到这里的时候，恰巧看到达子拿枪对着大陆。但葛四不明白达子为什么没有杀大陆，而是两人唧唧咕咕聊了起来。
这让葛四多了个心眼，悄悄从树丛中跟了过来想弄明白他们说什么，但就在他听到大陆问达子毛乐是怎么死的时，突然身后传来枪声，紧接着，他就看到达子掉下了悬崖。
他来不及犹豫，迅速利用草丛的掩护，依附着几颗树攀下悬崖，在东带人下悬崖前找到了挂在树杈上受伤的达子，将达子救了起来。
在一块宽阔地两人都已累得筋疲力尽，葛四把达子扶到了一棵树下，两个人倚着树想暂时休息一会。山上已经没有了枪声，葛四感觉没有危险了，好奇的问达子。
“达哥，刚才你在和那个人说什么？为什么不开枪打死他？”
葛四的一句问话，吓得达子一激灵，达子这才知道葛四已经看到了他和大陆交谈的全过程，如果葛四向华哥汇报了这个情况，达子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不仅仅自己，甚至牵连到了大陆。
如果大陆再被发现，那么，他们在金三角的整个组织基本就形同虚设了，这个损失对他们来说将是不可估量的，而真到了那时，他真就成了我党我军最大的败类了。
达子一想到这儿，浑身出了一身的冷汗，当下就动了杀机，必须要把葛四干掉，再不能留后患。
“哦，那是豪哥集团的大陆，他在逼问我的配方！”
达子顺口编着应对的话，寻找着下手的有力时机。几次交往，他已经预感到这个葛四比龙岩要狡猾难对付许多。
“是这样。”
果然，葛四的眼神警惕起来，眼神从达子的眼神上跳开，眼睛看着别的地方，但心里已然多了几分怀疑的信息。
快下到山底时，他们在树林中看到山下公路上有两辆越野车慢慢的开了过来，车上似乎有很多人拿着枪，两个人迅速躲到了岩石后面观察着两辆车的动静。
车子渐行渐近，两人差不多同时看清了车里坐着的是华哥和他的手下。
“华哥，是华哥来救咱们了！”
葛四激动的站起来向他们招手，达子知道这是除掉葛四的最后机会，他在华哥还没有听到葛四喊叫声音的时候，顺手抄起身边一块石头，狠命的向他的头上砸去，葛四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达子的第二下第三下连续砸了过来，葛四终于支持不住栽倒在草丛中。
达子看到葛四彻底没了反应，这才踉跄着跑了出去，向那两辆车拼命地招着手。
华哥第一个看到达子，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达子足足愣了有十几秒的时间，然后迅速命令停车，第一个冲下来紧紧抱住达子。在那一瞬间，达子能感觉到华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差一点把他的肋骨给捏碎了。
“达子，我的好兄弟，终于找到你了。”
“哥，我被打散了，跑到山上去了。你没事儿吧？”
“我们中了埋伏，不过逃了出来。发现你没有回来，这可吓坏我了，只好又领着弟兄杀回来了。”
华哥说的是真的，他回去没有看到达子，知道达子凶多吉少，达子虽然跟自己时间不长，但是毕竟也制造出了新型毒品，就这一点也是功不可没。华哥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达子救回来，所以又领着人，冒着被豪哥发现的危险，来找达子。
“达子，看到葛四了吗，我让他去救你！”
“哦，我看到他被豪哥的手下给打死了！”
达子略带惋惜的说。
华哥听了有些难过，但随即又露出笑容。
“我会安抚好死去兄弟们的家属的，你回来了，是我最开心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华哥再次使劲抱住达子，一高兴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让达子心中瞬间升起了一股温暖。
华哥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达子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江湖大哥的形象，他这时才相信，那天华哥拥抱着他，以及刚才那一吻，都不是虚伪的，而是真心的情感流露。
一个大哥，为了兄弟会不顾生命危险来相救，这样的举动让他感动。
而大陆在他身后开的那一枪，却让他伤透了心。大陆不问清红皂白的，就向他开枪。这充分表明组织已经不信任他了，把他不再当成组织里的人，而是视他如华哥一样的贩毒份子。
今后自己的路再向回走的可能性不大了。而华哥这里却向他敞开着门，他此刻感到的是，他曾经深恶痛绝的敌人的温暖。而曾经最温暖的组织，却向他射出了差点致命的一枪，终究去向哪里，达子内心的天平已经失衡。
跟华哥和达子的兴奋相比，豪哥和大陆则显得有些失落许多，费了半天劲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但没把达子抢过来，连煮熟的华哥也飞了。
这让豪哥深感沮丧，一路闷闷不乐。然而，这还不是最沮丧的，就在他们返回公馆没多久，达子没死的消息就传到了豪哥耳朵那里，豪哥当时就把茶杯给摔了。
他一肚子火，却发不出来，因为整个过程都是他在现场指挥的，他谁都埋怨不了，最后只能拿一个茶杯撒气了事。
大陆得知达子没死后，心情则好了许多，但同时另一个疑惑却涌上了心头，见豪哥火撒得差不多了，这才往上凑了凑。
“豪哥，我亲眼见到你一枪打在他身上，我们又是那么多人找了半天，不会活蹦乱跳什么事儿没有吧，是不是那边故意放出风来骗咱们的？”
豪哥叹口气，很不情愿地说道：“是真的，消息是我们的人传出来的。”
大陆愣住，豪哥在华哥那边有内线，如果这样的话，华哥那边就应该也有人埋伏在这边才对，两边一琢磨，大陆就发现，无论是豪哥还是华哥，都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消息瞬间让他意识到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得多的多。
“既然有我们的人，那就从内部把毒品配方偷过来不就得了，还至于这么费劲！”
大陆装作不明白地说着，这样一句貌似无心的话却让豪哥愣了一下，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手点着大陆。
“有道理，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有了内线，就有机会得到配方。你说的太对了。”豪哥笑着说。




卧底 第16章 达子朝大陆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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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子被华哥救了回来，为了报答华哥救命之情，开始加紧配制新型毒品的进度。
达子和助手在制毒工厂紧张的忙碌着。
达子将配料放在天平上，助手在用量杯倒上合水，两个人配合默契，达子全神贯注的工作着，看着更多的新型毒品被刻上“华”字。
在快收工的时候，达子不小心把一个量杯碰到了地上，助手马上弯腰去捡起来，就在助手弯腰的时候，达子看到一个纸条从助手的衣服里掉了出来，助手瞬间脸色发白，伸手去捡，但被达子手疾眼快先捡了起来，助手愣在那里，头上的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达子便隐隐感觉这张纸上肯定跟他进行的实验有关，纸条展开，上面是一组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但是达子却知道这几个数字意味着什么。这是那些配料的比例，也就是说这几个数字，就可完全配制出华仔集团的新型毒品，这是核心机密。
达子看着助手，助手还有些青涩的脸颊已经变成一张白纸，上面布满了汗水，一下子跪在他的面前，祈求达子绕过他。
达子犹豫了下，点着打火机，将纸条烧掉。
“起来吧。”达子说到。
达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没说一句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渐渐，助手的脸色恢复了平静，再工作室比之前更努力和规矩了许多，一直到黄昏时，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走出了制毒车间。
华哥手捧着洋酒，一如既往地在门口迎接他们。热情的拥抱着达子，达子拥抱完站到一边，按照以往程序，华哥拥抱完达子会象征性拥抱助手，然后道一声辛苦，达子坐上华哥的车，助手则坐上另一辆车，一前一后回到公馆。
今天也不例外，华哥一如既往拥抱了助手，达子能感觉到助手彻底松了口气，坐到了另外一辆车上，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助手坐上车后没多久，身后就伸过来一根绳索，牢牢地套在助手的脖子上，一直到把他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消息是华哥亲自告诉达子的，华哥接到一个信息，跟达子说，明天我会给你再找个助手。
“为什么？”
达子诧异地愣住，看着华哥。
华哥笑了一下，“弟弟，你哪儿都好，就是太善良了，有些人必须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达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车间里到处都是监控器。他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实际上，他们在制毒车间的一举一动都一览无遗地落在了华哥的眼中。
他不禁感到有些后怕，心下暗暗对自己多了一些提醒，‘以后做什么一定要小心才行，否则，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晚上回到公馆内，达子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跟华哥一起吃了晚饭。吃完饭后，华哥要请达子去喝酒，达子说有点累就谢绝了华哥的邀请，回到自己房间内。
正准备静一会儿，沉思下接下来自己该何去何从，正在这时，手机突然收到了一个信息，是个广告垃圾信息，达子扫了一眼。
自从做卧底以后，达子再不会像原来一样，把没用的广告屏蔽掉，或是看也不看删掉，因为这其中说不定哪一条就是组织传递出的情报，他在受训时曾经专门学习过这方面专业的知识。
他不能放过哪怕一条房屋中介，或是银行贷款的垃圾广告，他必须要从每天上百条甚至上千条信息中分辨过滤出有价值的情报出来。
现在就是，他在仔细辩认着随着广告发来的那一组数字，看着看着他心就加快起来。
因为这串数字对于达子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毛乐以前与他联系时所用的密码。内容是让他想方设法出来接头，地点是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不会是毛乐发的，他已经死了。那么，会是谁呢？难道是组织来人了？还是华哥有意试探自己？’
他脑海中飞快运转着，做出判断，最后他决定无论如何要去一趟，他有种直觉，应该是自己人发的。他甚至已经隐隐把这件事跟大陆联系到一起。
‘如果是大陆的话，我应该怎么办？’
达子在犹豫着对大陆的态度。
‘大陆在后面打了我一枪，这就说明大陆已经把自己看成了敌人，如果是大陆约我，他会干什么呢？代表组织结果我？还是继续以敌我的姿态来和我谈判，打听毛乐是怎么死的？’
达子脑海中瞬间再次转了起来，转到后来，他决定把这所有的烦恼，都扔到见面时再说吧。
‘见机行事。’
他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定下了这次见面的行动方针。如果是大陆的话，他一定要问问大陆凭什么朝自己开这一枪。
达子到接头地点的时候，大陆已在树林里等了多时。曲经则在不远的地方用狙击枪瞄着达子。
下午曲经找到大陆，表情沉痛。
“你知道毛乐是怎么死的吗？”
曲经看着大陆，眼睛通红的说。
大陆立即就感觉到某种不详。
“怎么死的？”
“是被达子开枪打死的。”
“什么！”
大陆吓了一跳，嘣了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毛乐居然是被自己的战友打死的，那一瞬间，大陆才明白达子为什么面对自己质疑时会出现那样闪烁的表情，他找到了答案，同时激发起了要除掉达子为战友报仇的决心。
“必须当面找到达子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达子已经投敌了，就把他立即击毙。”曲经说道。
同时迅速用广告方式发出信息给达子，没想到很快就收到了确认见面的信息。
两个人再次相遇，四目相对，这神情中就多出太多东西出来，本来是两个可以相互信任的战友，现在却彼此都拉远了距离。相互之间戒备着看着对方。两个人的心情复杂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