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很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薄慕颜
假如今天不是自己陪着妹妹,而是她自己领着宫人回去,年幼妹妹多半会受到惊吓,而众人惊慌失措之际,也未必会仔细去看猫儿,一般都是赶紧领着妹妹避开回去。
万一妹妹因此吓病……
而背后人,得了便宜,还不会被人拿住把柄,真是好生狡猾!
睿王秀长凤目光芒闪烁,是谁这么恶毒?!不过话说回来,妹妹近聪明了许多,叫自己疑惑是……,忍不住问道:“阿沅,你怎么知道猫儿腿折了?”
阿沅张大了嘴巴,呃……,能说是职业病吗?只得讪讪一笑,“那个……,我、我之前就……,就做过这种事啊。”
反正原来小公主是刁钻娇蛮那一款,被抹黑也没人怀疑。
睿王不疑有他,教训道:“以后不许如此淘气!猫儿弄坏不要紧,抓了你,可就有哭鼻子了。”
“是是是,以后不敢了。”阿沅狗腿陪笑。
睿王习惯性揉了揉她头发,静静站月光下,将妹妹护身边,静静等着早已安排好人,神色无比宁静。
过了片刻,两个小太监押着一个扭动宫女过来。
“启禀睿王殿下,奴才等人奉命路口暗处等候,看见这个宫女鬼鬼祟祟,往墙根儿处放了一包东西。按照殿下吩咐,将她悄悄抓住了,等到这边有动静再赶过来。”
阿沅看清来人,不由大吃一惊,“你……,不就是白天发纸笔芹香吗?”
芹香低头咬着嘴唇,不吱声儿。
“回去再审问。”睿王牵着妹妹手,上了肩舆,----此处黑漆漆,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上,不安全,一路疾行回了泛秀宫。
泛秀宫大门“轰”一声缓缓关闭,主殿内,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玉贵妃见一双儿女平安回来,神色微缓,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拉了睿王到自己身边打量,看完了,方才朝阿沅瞧了瞧,“没吓着你吧?”
“没有。”阿沅笑盈盈,恍若不知母亲疏离,只管依偎她身边,玉贵妃虽然流露出一丝不习惯,但也没有推开。
睿王却没心思去讨好母亲,再说他也不需要,朝下喝道:“说!今儿事,是谁指使你做手脚?”
有宫人上前抽出芹香嘴里帕子。
芹香跪地上瑟瑟发抖,抬头四顾,像是找寻什么似,脸上露出一片恐惧神色,显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睿王冷笑道:“怎地?还盼着你主子来救你呢。”
芹香并不回答,只是缓缓垂下了眼帘。
阿沅瞧她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似是绝望,又似下定什么决心,忽地间猛地有所猜疑,不由急声喊道:“,抓住她!”
其实两边一直都有小太监抓住芹香胳膊,但她情知挣不脱,居然猛地把头朝地面狠狠撞去,下一瞬便是血光飞溅!
“啊……!”宫人们不由一声惊呼。
小太监慌忙上前探鼻息,颤声道:“没、没气儿了。”
“没气儿了?!”睿王闻言气恼不已,眼看就要查出背后凶手,就这么断了线,气得上前狠狠踢了一脚!还不解气,回头又桌子上重重一砸,弄出一片“叮铃哐当”茶碗声响。
玉贵妃看着地上一片血污,嫌恶皱了皱眉,“拖下去。”
“等等。”阿沅有外科医生职业做底子,并不是很怕这种血光景象,走到兄长身边,拉住他,踮起脚尖耳语了几句,“没法子,且试一试吧。”
睿王点了点头,缓缓道:“好。”
******
第二天,阿沅先去凤栖宫请安。
见到了打扮清爽可人周宛宛,梳了小小堕马髻,鹅黄色窄袖衫,翠绿裙子,很衬她那纤细娇弱气韵。
----好似一株清灵灵黄色水仙。
阿沅心下暗笑,不好意思继续装病了吧。
到了小班宫殿,一切如常,就是分发笔墨纸砚时候,昨儿宫女换了一个,姜胭脂诧异问道:“咦,怎么换人了?”
阿沅接话道:“昨儿那个作死奴才,纸上面捣乱,故意弄个猫爪儿印吓唬宛宛,已经被查出关到慎刑司去了。”
姜胭脂诧异道:“还有这样事?”
周宛宛急忙问道:“那查出来是谁指使没有?!”有些恼怒,“原来是有人装神弄鬼,吓我一跳。”
阿沅冷眼看着她,吓没吓着你不知道,借机演戏你却搞了不少,只是不好和小姑娘拌嘴,冷冷一笑,“等着吧,还严刑审问着呢。”
等着吧,事情是不会就这样结束。
一上午都是风平浪静,总算熬到晌午了。
因为小班是没有下午课程,中午放学就散课。姜胭脂想要缓和一下小班冷淡气氛,上前问道:“宛宛,听说你昨儿不舒服?好些没有?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凤栖宫?”
周宛宛一脸骄矜,“不用了,等下太子殿下会来接我。”
不过很,她就骄傲不起来了。
靖惠太子确过来接她,却没急着走,而是先朝阿沅表达歉意,“昨儿父皇突然叫我过去,临时让出宫半点事,回来时候宫门已经落匙了。”
“没关系。”阿沅乐呵呵道:“昨儿晚上父皇过来看我了。”
靖惠太子微微一笑,笑容和煦好似三月里春风,他从怀里摸了一个平安符出来,递给妹妹,“我路过护国寺时候,给你求。”
哎……,这么好?阿沅甜甜道:“谢谢太子哥哥。”
而旁边,周宛宛气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昨天看到猫爪子印受惊吓人是自己,摔到也是自己,为什么要给她求平安符?可是眼前二人不仅身份尊贵,还都是长辈,一个是自己嫡亲舅舅,一个是隔了肚皮小姨,根本不能上去和他们理论。
周宛宛一腔委屈,忍不住又盈了一眶晶莹泪水。
“周小姐小小年纪,别是得了见风流泪毛病吧?”睿王身着宝蓝色团纹四爪龙袍,一脸寒气走了过来。
周宛宛顿时不哭了,气得嘴歪。
睿王根本不理会他,只是朝靖惠太子行礼,“太子殿下,我看周小姐身子不适,还是些带她回凤栖宫去吧。”
心下着恼,阿沅是自己妹妹,又不是他太子妹妹,整天缠着算个什么?凤栖宫和泛秀宫关系很好吗?还有明明自己离妹妹近,怎么太子每次都跑自己前面?真是不可理喻。
周宛宛又是咬牙,又是跺脚,上前拉住靖惠太子衣袖,“舅舅,我们回去!省得看人家鼻子眼睛!”
靖惠太子神色有几分无奈,几分不悦,但是没有驳回她,“好。”看了看一脸护着阿沅睿王,自己也觉得有点没意思,叹气领着人去了。
阿沅抬头胡乱看了一圈,今儿没有见着姬暮年,心下空落落,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过想想也对,他只是太子伴读,又不是太子奴才,散了学,自然就回姬家去了。
姜胭脂走上前来,低声问道:“听说那位昨儿病了,是真?”
“啊?”阿沅收回心神,回道:“是病了。”
“今儿瞧着精神倒还不错。”
阿沅勾了勾嘴角,“那是因为我去看望了她一会儿,又好了。”
姜胭脂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有些了悟,笑道:“我还不知道,沁水公主有妙手回春本事呢。”言毕,含笑摇头告退而去。
睿王过来招呼妹妹,“怎么还发呆?”
阿沅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姬暮年,低了头,被哥哥习惯性揉了揉,然后恍恍惚惚上了肩舆,心里还琢磨前世那些事儿。
姬暮年不记得自己也罢了。
但……,前世小公主奸*夫到底是谁,这个人必须得揪出来,否则指不定要给自己惹出祸事!只可惜……,当时线索实太少了。
不过,现不是担心这个时候。
阿沅和睿王肩舆刚到泛秀宫门口,就有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跑来,急急禀道:“捉住了!有人真想要谋害芹香。”
“走!”睿王目光一亮,扯着妹妹下了肩舆,“进去看看!”
昨儿芹香撞地破头而死,阿沅不愿意让线索就这么断了,于是交待哥哥,把当时场人都清点一遍,记了下来看好。然后对外只说芹香未死,正关押慎刑司审问,如此一来……,假如幕后人按捺不住话,多半就会找机会杀人灭口!
果然抓住了!就连阿沅都有几分兴奋,进门问道:“到底是什么人?”
大殿内,玉贵妃仪态万千端坐其中。
下面一群宫人,当中捆着一个中年嬷嬷,慎刑司人上来禀道:“这位陈嬷嬷,景阳宫葛嫔娘娘手下做事。今儿上午,她偷偷摸摸去了慎刑司,试图贿赂别人,然后给芹香送一碗茶。”
不消说,这自然是断命茶了。
那陈嬷嬷肯定想不到,芹香早就已经死翘翘了,这不过是一个早就布置好局,专门等着她来跳呢。
慎刑司小太监收了银子,一转脸,就让人把陈嬷嬷抓了送过来。
这一次,陈嬷嬷可没法像芹香那样自杀。因为慎刑司人早有准备,提前给她灌了一碗东西,浑身软绵绵,不论是用头撞墙磕地,还是咬舌自,都是不可能办到。
“说!是谁指使你?”慎刑司人上前一记窝心脚。
陈嬷嬷疼得咬牙哆嗦,“奴婢说了,是奴婢之前跟芹香有些过节,听说她犯了事儿,所以赶着过去落井下石……”
“放屁!”睿王一向涵养不错,这会儿气得爆了粗口,去里面找了一条马鞭出来,指着对方,冷笑道:“芹香犯了事,慎刑司早晚都要处置,用得着你去落井下石?你就不怕被人发现惹上麻烦?!”
扬起鞭子,就是狠狠一顿抽打。
陈嬷嬷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疼得脸上肉直跳,还是坚持哆嗦道:“是奴婢太、太恨芹香了,……太心急了。”
----竟是一块啃不动硬骨头。
“睿王殿下。”慎刑司人上前道:“刑讯事还是交给奴才们吧,别再累坏了你。”又保证道:“请睿王殿下放心,咱们慎刑司有是法子,一准儿她断气之前,就把嘴给撬开了。”
睿王到底年纪轻,正气头上,着恼道:“不用,本王自己来审!”
忽地一声响亮通传,“皇上驾到!”
殿内人都站了起来迎接圣驾,阿沅没那么多讲究,上前先搂住了武帝胳膊,陪着他到大殿正中坐下。然后指了陈嬷嬷,气呼呼道:“就是她!背地里和芹香一起装神弄鬼,墙根儿藏猫儿吓我!”
“知道了。”武帝朝小女儿点了点头,安抚了几句,然后朝下问道:“这奴才是哪个宫里?”
“回皇上,是景阳宫葛嫔娘娘手下宫人。”
武帝又问:“可问出什么来了?”
“没有。”睿王气恼道:“这狗奴才嘴硬得很,说什么都不肯松口,一口咬定是她和芹香私怨。”怕父亲不清楚,解释道:“芹香就是昨儿放猫宫女,这个狗奴才同伙!”
“缪逊啊。”武帝沉吟了一下,“你带着人,和慎刑司人走一趟吧。”
“是。”缪逊领命而去。
大殿里人一窝蜂离开,顿时安静下来。
武帝神态颇为淡定,像是并不为那些污糟事儿着急,朝阿沅笑问:“这两天去学堂可还习惯?”让她退后了两步,打量道:“看起来,我们小阿沅是越发齐整懂事了。”
阿沅笑眯眯拍马屁,“都是父皇教导好。”
“哈哈。”武帝闻言大悦,虽然明知道是有意讨好话,可是小女儿长得粉雕玉琢,乖巧机灵,脆生生说出来就是那么讨喜。拉了她身边坐下,说起家常里短,又问起睿王学业,全然没有皇帝架子慈父一枚。
玉贵妃看着眼前这幅其乐融融场景,目光不免有点复杂。
哪怕自己再恨、再怨,儿女们却是亲近他,而他……,对自己母子几个确很好很好,特别是……,对承煜也很不错。
一腔幽幽心思,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泛秀宫内气氛温馨柔软,慎刑司那边却是一片阴冷和惨叫,那陈嬷嬷还真是一块硬骨头,咬牙、咬牙、再咬牙,知道第三种刑具上身时候,才惨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缪逊得了供词,脸色仍旧一片乌云不散,飞找到皇帝,竟然先要求玉贵妃母子几个回避,然后才悄声道:“皇上,陈嬷嬷招了,说是……,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指使她。”
武帝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伸手抓了供词,“起驾,回金銮殿!”
玉贵妃领着儿女们追了出来,不解问道:“皇上怎么走了?”看了看他手里紧握供词,“陈嬷嬷怎么说?到底是谁?”
“不必问了。”武帝皱眉道:“这件事,朕自会妥善处置。”
阿沅虽然不熟悉宫闱斗争,但是也能猜到,必定是陈嬷嬷供词十分棘手,以至于不能随便公开。不知道里面牵扯到了什么人,叫皇帝爹如此紧张,竟然不许母亲再问,于是识趣闭了嘴。
忽然之间,嗅到一股风雨欲来山河倾气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 ﹏﹏﹏[。_________。]b﹏﹏﹏﹏花,那个花~~
公主很忙 15老婆多了,是非多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公主很忙最新章节!
武帝脸色一片阴沉似雨,微眯双眼,推算整个事件里阴谋诡计,以及分析各种可能性,金銮殿来回踱步一百零八圈儿后,终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把大老婆、小老婆,儿子、女儿们全部叫来,开一个审判会。
武帝和郗皇后隔了一张桌子,并列坐大殿中间,左边依次是玉贵妃、葛嫔、傅婕妤、虞美人,右边依次是靖惠太子、豫王、睿王、代王,刚好一边四个,十分对称。
至于阿沅,则享受特别待遇坐皇帝跟前。
而隆庆公主,还上官太后懿慈宫禁足一百天,皇帝不传,皇后也没敢提起她来,今儿明显是出了大事,女儿那样爆炭一样性子,不来也好。
武帝开口道:“把陈嬷嬷押上来。”
缪逊拍了拍手,陈嬷嬷已经被弄得遍体鳞伤,站都站不起来,伏地上,哆哆嗦嗦,旁边还有两个慎刑司宫人看押。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阿沅坐皇帝爹跟前小凳子上,小小声,代替众人问了一句,“父皇,咱们这是要开堂问审吗?”
“小阿沅说对了。”武帝面对小女儿时候,总是和颜悦色,示意她好好听着别出声儿,然后一转脸,便是神色肃杀,“缪逊你来说。”
“是。”缪逊声音清晰,说道:“昨儿学堂时候,宫女芹香负责分发文房四宝,她发给周小姐纸上面,有猫儿爪子印,当时三公主也是场,从头到尾见到了这件事。”
阿沅脆声道:“有人知道我怕猫儿,想吓我,不过没有吓到。”
众人听了,各自脸色都有点丰富。
缪逊又道:“虽然没有吓到三公主,但却吓到了周小姐,吃了惊,还专门请了太医过去。三公主听到消息过去看望,一直陪到天黑,等周小姐醒来才离开凤栖宫……”
阿沅一脸惆怅之色,抑扬顿挫道:“只有确认了宛宛没事,我才放心呐。”
众人脸色越发五彩斑斓起来。
尤其是郗皇后脸色,变化微妙、十分玄奥,----什么确认了宛宛没事才放心?!小丫头满嘴胡说八道,昨天分明就是故意赖那儿不走,折磨宛宛,憋得她脸色通红好不可怜,不知道是谁教损招儿!
郗皇后满心厌恶,可是当着人前,却不好跟一个小萝莉计较,反倒要强撑出一抹笑容,夸赞道:“是啊,阿沅越来越懂事了。”
心下暗暗咽了一大口恶气。
缪逊接着道:“本来若只是有人捣个乱子,就这么了了。偏生有些人不肯善罢甘休,存了黑心,居然三公主晚上回去路上,又放了一只弄伤猫儿,鬼哭狼嚎继续吓她。”
“哼!”武帝接话道:“幸亏老六反应机敏,不但护住了妹妹,还把暗地捣鬼芹香给抓住了。”话锋一转,并不提芹香当时已死事,“可是芹香去了慎刑司以后,却有人要杀她灭口!”
整个事件起始经过已经明了,众人各自一番思量。
靖惠太子抢先怒道:“是谁这么坏?阿沅年纪那么小,居然几次三番想要吓坏她?”他问:“父皇,可抓到了那个杀人灭口黑手?问一问,到底是谁背后指使!”
武帝深深看了他一眼。
皇后长子早夭以后,好几年都没有身孕,葛嫔等人也没有生下儿子,不得已……,二房才从三房过继了一个儿子。后来又过了十几年,河间王都已经十八岁了,已经娶妻生子,皇后才又生下靖惠太子。
因为得晚、不容易,这个儿子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完完全全就是后宅妇人养出来公子哥。往好了听,可以说是仁厚和善,实际上,性子十分绵软,丝毫没有杀伐决断气魄。
每每想到此处,自己都忍不住一阵惋惜懊悔。
“父皇。”靖惠太子等了一会儿,又问:“那人到底是谁?”
武帝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自己沉默,难道不是已经说明和皇后有关吗?这个天真儿子,还傻乎乎一直追问。
指了指陈嬷嬷,叹气道:“你自己问吧。”
靖惠太子终于察觉出有点不对劲,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已经问了两遍,总不能就此打住,只得朝陈嬷嬷问道:“是谁指使你?”
陈嬷嬷还是那一套说辞,哭哭啼啼,“是皇后娘娘收买了奴婢,让奴婢去慎刑司贿赂宫人,然后好杀了芹香灭口。”
“你胡说!”靖惠太子闻言大怒,但他养得矜贵,骂人脏话是不会,只是气得发抖,“不许造谣!攀诬中宫皇后乃是死罪!”
陈嬷嬷哭道:“奴婢不敢撒谎。”
郗皇后冷冷看向她,质问道:“你这狗奴才,本宫何曾指使过你做什么?你红口白牙攀诬,有何凭证?!”继而看向葛嫔,“本宫没有记错话,她是你景阳宫奴才吧。”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葛嫔一脸震惊之色,“她是我景阳宫奴才不错,但是……,嫔妾可没有指使她做过什么!难道皇后娘娘意思,是嫔妾唆使了什么暧昧?”
豫王四平八稳坐着,淡淡接话,“若是陈嬷嬷没有被严刑逼供,不说清楚话,人人都知道她是景阳宫人,可就都以为是景阳宫做手脚了。”
靖惠太子脸色不好看,“二皇兄你意思,是有人借机陷害景阳宫?”陈嬷嬷又招供,说是皇后娘娘指使,“是说母后?!”
豫王今年三十多了,加上性子本就稳重,眼见兄弟已经炸了毛,说话声音还是不疾不徐,“太子殿下,我可没有那样说,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抬头看向皇帝,“父皇,慎刑司是什么地方,谁敢派人去杀人灭口?这件事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一定要彻底查清楚!”
阿沅旁边听得有点晕,到底是皇后要陷害葛嫔,还是葛嫔陷害皇后,真真假假,一时有点辨不清。
葛嫔淌眼抹泪,可怜巴巴看向皇后,哭诉道:“皇后娘娘,嫔妾一直敬你、尊你,豫王一向孝顺你,此事断然与我们母子无关,一定……,一定是被人陷害。”说着,故意瞥了玉贵妃一眼,“贵妃娘娘,你说会是谁呢?”
睿王眼尖瞧见了,冷笑道:“葛母妃不必含沙射影、看来看去,不就是想说泛秀宫捣鬼,故意挑唆景阳宫和凤栖宫吗?”他年纪不大,口角却是十分清晰伶俐,“葛母妃也未免把我们想得太龌蹉了!阿沅是我亲妹妹,是母妃亲生女儿,岂能拿她来做诱饵?!”
他怒声道:“做得出这样龌龊事人,天地不容、猪狗不如!”
----这便是发咒赌誓了。
虞美人小小声道:“是啊,贵妃娘娘怎么会去害三公主呢。”
葛嫔一声冷笑,“难讲啊,贵妃娘娘固然不会害自己女儿,别有心人未必不会,闹得皇后娘娘、本宫和贵妃娘娘争执,正好捡一个大便宜呢。”
虞美人顿时脸色一白,“葛嫔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葛嫔讥讽道:“你自己慢慢体会咯。”
意思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靖惠太子、豫王、睿王都牵扯进来,落了不是,可不就剩下代王一枝独秀了嘛。
虞美人不妨自己帮衬说一句话,就惹出这么大麻烦,顿时急得哭了,朝着皇帝垂泪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又急急看向玉贵妃,“嫔妾没有,嫔妾断然不敢算计贵妃娘娘和三公主,嫔妾没有……”
阿沅头晕了。
还别说,经过葛嫔这么一冷一热讥讽,瞧着虞美人,确有那么几分可疑样子,毕竟她也是有皇子后妃啊。
放眼整个大殿,还没有被牵扯进来只有傅婕妤了。
话说傅婕妤这个人,后宫一直都是奇妙存,----位分不算高,但也不低;儿子以前生过两个,但是后来挂了;还有一个女儿临颖公主,却跟着驸马远远去了外省,一直没有回来过。
傅婕妤今儿一身淡青色暗纹宫装,依旧冰山脸,一如从前那样,既不讨好皇后娘娘,也不跟任何嫔妃套近乎。眼下处这种鸡飞狗跳环境,是不会随便开口了,一句多话都不讲,仿佛世外高人一般,又仿佛老僧入定,神情专注拨着手里清茶,对周围没有任何反应。
说起来,她是没有动机下手人了。
阿沅只觉得脑子里面乱乱,没有一点头绪,扭了头去看皇帝爹,眨巴着忽闪忽闪大眼睛,意思是说,“爹啊,女儿完全搞不懂了。”
武帝微微一笑,“别急。”
他不急,大殿内众人却是七嘴八舌,纷纷为自己辩解,一个个儿都是无辜、清白,都隐隐指责别人。
独善其身傅婕妤环顾了一圈儿,静默不语。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