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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铁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歌一片
楼少白看她一眼,拿起电话摇了个号码:“明天记得给我去订一张到上海船票,越早越好,头等舱……”
钟小姐像弹簧一样地蹦了起来,抢过他手上电话,叮一声挂断了,搂住他胳膊撒娇起来:“少白哥,我听话不就好了,我不回上海。”声音娇腻甜蜜,听得我一阵鸡皮疙瘩冒出来。
钟小姐终于也走了,只是走之前,回头又不甘地看我一眼,一双靴子踩得地板噔噔作响。
楼少白过去锁了门,朝我走了过来,刚才面对他表妹时宠溺和无奈之色就消失了,转而有些凝重。
“那个男人是谁?”
他坐到了我旁边,冷冷问道。
我一阵不。好歹我也刚刚历过一场劫难,他一开口,就仿佛我又和那男人相约私逃似,任谁也不会痛。
“我还想问你呢,楼少白,你有本事抓住人家,不就一清二楚了?明明是你外面冤家结得太多,我倒霉嫁给了你被盯上,你不反省自己,还好意思来问我?”
我不甘示弱,把他顶了回去。
他像是噎了下,看我一眼,脸上慢慢浮出了丝笑,落我眼中,就是阴笑。
“看来你已经全好了,蹦跶劲头很足,我还担心了你一会……”
他会担心我?
我冷笑了下,当没听见。
“既然你好了,那我们就说点正事……”
楼少白站了起来,踱到桌子前,拉开抽屉,我看到他竟然拿出了一支只有手掌心大小手枪。他把弄着枪柄,慢慢又朝我走了过来,坐到了我身边。
“池景秋,早上那把火其实是你自己放,对不对?你也根本不是藏福妈房间里,而是趁乱跑了出去。有人看见你从外面进来。你跑去教堂了吧?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那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突然这样问我,那把玲珑枪已经指了我额头眉心。
我脑门一阵发凉,一动也不敢动,睁大了眼望着他。他与我对望眼幽深而冰凉,里面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我心跳得几乎要蹦出了喉咙。
他今天离去后,为了防止日后万一福妈那里说漏嘴,我就已经她面前装作无意般地提点过了,包括我扯出那场童年火灾。她听我提起时,先是一阵茫然,见我坚持,就拍了下额头,说自己老了,记性不好,大概以前真烧过那么一场火。
我自问那个谎并没什么大纰漏,除非真有人看见我从外面进来。但是……
我很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我很肯定,当时楼家所有人都客厅里,根本没人外。那么剩下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不信我,但无法反驳,所以讹我。
“我不允许我女人我面前耍手段。所以你好坦白交代。我数到十,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别怪我心狠手辣。就算打死了你,池老头又能怎么样……”
他冷冰冰地说道,枪口顶得我不由地往后稍稍仰起了头。
我一咬牙,决定赌一把。赌他讹我。
“……九,十……”
他慢慢数着,数到后,仿佛有些意外,一张脸压了过来,近得我几乎能感觉到他扑洒我脸庞上温热鼻息,“你真不说?”
“我早上说,都是实话……”
细密汗已经从我额头沁了出来,我颤抖着说道。
他惊讶地看着我,啧啧了一声,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诡异笑。然后,我眼睛惊恐地睁到了大,因为看见他握枪食指竟毫不迟疑地扣了下去。
“不要,啊——”
这一刻我后悔了。早知道承认了就是,就算承认我是一百年后穿越过来倒霉蛋,也比这样死他枪口下要好。
但是已经晚了。
我周身冰凉,血液凝固,尖叫一声,耳边听到清脆嗒一声,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软软地倒了下去。
居然是空枪……
我手脚发颤地趴床上,耳边听到他狂肆笑声,这才明白被他耍了。
“楼少白你个狗-日杂种……”
一股怒气油然而生,我力气突然间就恢复了,破口大骂,一骨碌坐了起来,操起身边一个枕头朝他脸砸了过去。





霓裳铁衣 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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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我变脸太,还是他被我突然爆出粗口给骂懵了,总之枕头先是顺利砸到了他那张脸,又从我手中弹飞了出去,掉到地板上。
我余恨未消,抬起脚又朝他下腹踹了过去。这次却没刚才那么好运,脚还没碰到他,就已经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把我带着拖向了他,我一下重心朝后,仰面被甩了床上。他拖着我腿,滑到他身前,直到我臀部顶到了他大腿,这才停了下来。耳边听到一声轻微裂帛之声,却是旗袍下摆因为双腿张开过大,迸裂了线口。
这个姿势实有些暧昧。我一只脚踝被他握住,双腿大张地顶着他。但是现估计谁都没有注意,因为我还沉浸刚才极度惊骇过后极度愤怒之中,而他愤怒好像也丝毫不比我逊色。
“你刚才骂我什么?”
他手还像铁钳般地紧紧钳住我脚踝,整个人朝我压了下来,双眉倒竖,面目宛如凶神恶煞。我被他钳住一条腿被迫曲起,被紧紧压到了胸腹之上,徒劳挣扎了下,反而是疼痛难当。
“□杂种,骂就是你!”
我忍住痛,盯着他那张距我不过一肘距离脸,再次重复。
“反了你了!”
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突然松开了我腿,我被压迫胸腹得了释放,但还没来得及透口气,脖子一疼,这才看清他腾出那只手已经揪住了我衣领,把我像只面袋似又拎坐了起来,另只手高高扬起,毫不犹豫地朝我脸颊扇了下来。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真不是二十一世纪杨宇,不知道何为尊重别人,他就是一个强权体制下暴君,我却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再次冒犯了他。
我心一凉,猛地闭上了眼睛。耳畔一阵掌风,带得我早已有些散乱鬓发晃了下,发脚轻轻搔过我脸颊,略有些痒,却并没等待中巴掌落下。
我睁开眼,看见他那只手硬生生停我耳畔,我注视之下,有些僵硬地慢慢放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目光中满是阴戾。
居然逃过了他暴怒之下巴掌,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好运。
我承认自己挺没用,其实一直就是个识时务实用主义者。刚刚发现被他戏弄后勃发那一腔怒气,现已经成了被刺破了洞气球,飞地瘪掉。我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冲动了。
他拿空枪讹我,被我看透,没讹成,算起来我还是赢家。只怪自己太惜命,做不到视死如归。不过凭了一时血气逞了场口舌之,毫无用处。现和他再次翻脸,往后只怕不方便。
他另只手也慢慢松开了我衣襟,我听他慢慢说道:“枪口下还能挺住,你胆色倒是过人。池景秋,我知道你有鬼,和池家人一个鼻孔里出气。要是别人,我问都懒得问,一枪就崩掉了。刚才空枪,只是对你警告。你自己好自为之。下次就没这样好运了。”
我心一跳。他仍认定我替池老爷做事。便微微抬眼,见他说完话后嘴角微微抿起,神色间带了些讥讽之色,然后起身到了刚才取枪抽屉前,拿出几发子弹,熟练地一一填弹上膛。
我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有些紧张地盯着。他装好了子弹,把手上那把枪朝我丢了过来,枪噗一下落到被面之上。
“干什么……”
我有点有气没力地问道。
“拿去防身。”
他简洁说道,坐到了我身边,拿过枪,退出弹匣,重演示一遍给我看。
“勃朗宁m196,枪身45英寸,只比一包香烟略大,三重保险,衣袋内即可直接射击,带实弹匣质量仅4克。子弹上膛,发射,这总不用我教吧?”
我愣了下,他目光注视之下,接过了那把乌黑铮亮袖珍手枪,触手冰凉。
***
他进去浴室里洗澡时候,我绕这个有些西式装潢房间走了圈,又掀开窗帘往外张望了下,确定这就是钟小姐住那座小洋房。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而沙发半人长。我目测了下,他是必定容纳不下,我侧身蜷缩着,估计还能对付过去。
我还记得他说过不会勉强女人,所以接下来倒不大担心他会对我怎么样。只要委屈下自己,把床让给他睡就行了。
他很就从浴室里出来了,随意穿了条这个年代男人常穿腰间抽绳宽裆短裤,赤着上身,头发还有些潮湿,朝我走来时候,我甚至看见一滴晶莹水珠从他额前垂下一绺短发末梢跌落到浅铜色胸膛之上,然后顺着腹肌一路滚下了腰际。
见我坐沙发上不动,他略微抬眉:“还不去洗澡?”
“没衣服换。”
那件罩外面小披风现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他目光落到我身上,上下梭巡了下,随口说道:“找可玲去要套睡衣,明天再买。”顿了下,大约是不想那个钟小姐借势又纠缠过来,改口了,“先穿我。”
穿他衣服,虽然难免有点膈应,但我确实想洗个澡,所以还是照他意思去衣柜里拿了套他睡衣往浴室里去。
“等等……”
他突然叫住了我。我回头,见他已经站到了我身后,抬手突然拔出了那枚还插我脑后发髻之侧簪子,手上随意拨弄了几下,这才朝我露齿一笑:“去吧。”
他这个举动叫我极其意外。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他刚沐浴过后衣衫不整缘故,他笑容看起来带了丝我说不出什么感觉诡异味道。
我心跳了下,急忙回头匆匆往浴室里去。洗完澡穿上他黑色天鹅绒睡衣,长得几乎到我脚背,把脖子以下包得密不透风,腰间用腰带紧紧系住,自己对着镜子照了下,大致没什么问题了,这才出来,看见他正靠坐床头上,有些出神样子。
我目不斜视地朝之前相中那张沙发椅走去。
“你干什么?”
我听见他身后问我,仿佛有些惊讶。
“床让给你睡吧。”
我含含糊糊应了一句,顺手拿了个沙发上靠枕,侧身朝里缩着躺了下去。
没一会,我听见身后起了脚步声,回头一看,见他居然到了沙发前,蹲了我身后。
“池景秋,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我面前玩欲擒故纵把戏?”
他朝我晃了下刚才被他拔去那枚簪子,唇边带了丝轻笑。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这簪子又怎么惹他了。
“陆游有‘茂林处处见松鼠"之句。古人常将松鼠和葡萄组一起,女子戴这样首饰,就是乞求送子多子之意。我听说你从前凌阳也有些才名,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既然你我面前挑了这东西戴上,现还装什么?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可以做……”
他正背着光,有些昏黄壁灯光照下,一双眼仿佛蒙上了层淡淡光晕,声音慢慢低了下来,拖出些许诱惑般尾音。
我吓了一跳,这才明白首饰铺子里我挑这簪子插头上时,楼少白露出那丝笑容意思。现只怪自己手贱,首饰铺子里躺着那么多漂亮簪子我都不要,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东西?
“你误会了楼少白,我孤陋寡闻,真不知道这松树葡萄意思。”
我急忙翻身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否认。
他仿佛有些不高兴,随手把簪子丢了我脚边椅面上,一个弯腰就抄了我起来。
“干什么?你说过不会强迫我!”
被他抱起,我浑身汗毛直竖,脱口而出。
他没应答,只是抱着我到了床前,一松手,像丢货物一样地把我丢到了床上。床是西式四柱弹簧床,不像中式床那样两边有围栏,我被弹了起来,整个人失去平衡,从另一边滚落了下去,啪嗒一下摔地上,跌得有些狼狈。
我回过神来,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你想多了!房间里就一条被,我只是怕你冻着了,池家人要上门兴师问罪!”
他双手抱胸说道,眼睛落了我身上。我顺他目光低头,见刚才这一摔,本就有些宽大领子滑脱了些去,露出半边肩膀,急忙又扯了回来。
他嗤笑一声,仿佛觉得我这举动很可笑,抬手就按了壁灯开关,房间里一下暗了下去。一阵轻微咯吱声中,他已经上床躺了下去,剩下我一人呆呆立床另一侧,有些丢份感觉。
我黑暗里站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摸着躺了床另一侧,量小心地不与他有肢体碰触。




霓裳铁衣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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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真像楼少白说那样,是我自己想多了。没多久,我耳畔就听到了他均匀呼吸之声,应该是睡了过去。
我终于放松了下来,微微动了下有些僵直身体,脚却不小心碰到了他腿,怕惊醒他,像触电似地急忙缩回。不想他竟然没睡着,身下床垫微微一个起伏,他忽然翻身压到了我身上,床垫一下深深地陷了进去。
我下意识地扭了下身子挣扎,身上男人却极是沉重,山一般地纹丝不动。我伸手去推,两只手腕一紧,已经被他分别钳住,牢牢压了枕上。
“楼少白,你别忘了你刚才说过话!”
我心怦怦直跳,压低了声斥责他出尔反尔。
黑沉房间里,我看不见他近咫尺脸,只感觉到他有些炽热呼吸喷洒了我脸颊之上。我有些气短地不适,急忙向一边侧头过去。
他沉默着。我耳垂却突然起了阵被刷子刷过般麻痒,原来他唇正拂扫而过。
“池景秋,你难道不知道,男人话是不能相信吗?”
黑暗中,我终于听到他这样说了一句,声音里带了些喑哑。
我一愣,忽然想笑。
太愚蠢了。我之前怎么就会以为这个一百年前男人男女问题上能超凡脱俗?
没容我再多想什么,他唇已经压到了我唇上,一阵辗转。
初时意外和惊讶很过去了。我终于闭上了眼睛,不再徒劳挣扎。
他极富攻击性,很就顶开我唇侵入,迫我唇舌与他紧紧绞缠了一起。我鼻端里满是他醇爽男人气息。但是这样时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忽然又想起了杨宇。
杨宇吻我时候,起先都是试探,然后温柔缠绵,不会像他这样,疾风骤雨般地叫我透不出气。现,我被我“丈夫”压身下,他呢,他做什么?偶然想起我时候,他会不会也会怀念下我和他从前?
心空落落,一阵淡淡悲伤仿佛夜间涨起春潮,悄无声息地将我整个人淹没了进去。就算让我改变命运回去了,我人生又会如何?
楼少白忽然松开了我。一片沉得仿佛要叫人窒息黑暗中,我耳边只有一阵颤抖着微微喘息之声。片刻之后,我才惊觉那是我自己发出。
“啪”一下,他忽然探身出去,壁灯亮了。
我已经适应了黑暗眼睛骤见光线,微微地眯了下。
“你想别男人?”
他开口,慢慢地问我,声音平缓而没有起伏。如果不是有些阴鸷目光,他看起来仿佛只和我随意聊天,
“你管得太宽了。”我发出了声短促笑声,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抬起得了自由手,将因了刚才纠缠早已凌乱堆皱睡衣用力扯脱,天鹅绒料子软软滑下了我肩膀。我微微扬起头,斜睨着他,有些不屑地道,“男人话不能相信,我自然知道。既然这样,你还等什么?”
柔和昏黄壁灯光照我身上,原本白缎样肌肤上洒了层薄薄蜜色。他目光随了下滑黑色天鹅绒,停驻了我身上。平日总带了几分傲慢嘴角此刻紧紧抿起,整个人仿佛石雕般,感觉不到半分热气。
后来有一次,我记得他和我开玩笑时候,说我是他见过狡猾女人。每逢抵挡不住,就会他面前摆出一副任你宰割弱者姿态,但这弱者姿态里却又偏偏带了几分试探他男人尊严般挑衅,叫他下不了手也下不了台。因为他还想我面前表现出他骑士风度。我哈哈笑着,表示鄙视他“骑士风度”,他则望着我微笑而不语。
“砰砰——”
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之声,一下打破了现我和他之间胶着对峙。
“少白哥,我房间里有老鼠,刚才跳到了床上,差点咬了我……”
随即是钟小姐带了哭腔喊叫之声,寂静夜晚,听起来格外刺耳。
楼少白眉微皱了下,扯了件长外衣飞套了起来,又俯身把我衣领拉拢闭合,这才转身过去开了门。
“少白哥,吓死我了——,有老鼠!我一个人不敢睡了!”
门刚开,裹了件衣服钟小姐就跳了进来,一把抓住楼少白胳膊,嘴里胡乱嚷着,惊魂未定样子。
“胡说!从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楼少白回头看我一眼,不着痕迹地撇开了钟小姐手。
“少白哥,是真!骗你我是小狗!”
钟小姐显得有些委屈,扭头看见还坐床上我,忽然疾步朝我跑了过来。
“少白哥,我要她陪我睡……”
她指了下我。
“不行!”
楼少白立刻拒绝。
我钟小姐带了点嫉羡目光中把睡衣腰带重系好,拢了下头发,笑道:“有什么不行?表妹年纪小,自然怕这些虫蚁。我陪她睡好了。”
钟小姐得意地瞟向了楼少白,催促我下床。我楼少白有些阴沉脸色中和钟小姐一道离开了这房间。
钟小姐房间楼上,很大,完全欧式公主风格。这小洋楼外面看起来像有些年头了,大概是满清末年随着列强大炮轰开了第一批沿海开放港口后早涌进这里外国人所建,我本来以为夜间房里蹿出只老鼠也未必不可能,但看到这样精致房间,心里就明白了。
“你睡沙发去!”
钟小姐叉腰朝我说道。
我爬上了松软床,舒舒服服地躺下,这才笑眯眯道:“要是没老鼠,那我回去好了……”
钟小姐瞪着我,见我不理她,后只得满心不甘地上了床。又想卷走被子,我早牢牢压身下,她拉扯不动,后只得悻悻作罢。
这一夜我几乎没怎么睡着。钟小姐睡相极差,跟个小孩没两样,滚来滚去,到了下半夜,又几次把被子踢掉,我给她盖了几回。到了天亮时候,她忽然一个翻身,大腿重重打我肚子上。我积了一夜火被这一腿给打得爆发了出来,用力踹她屁股一脚,钟小姐一下滚下床去,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等看清自己地板上,尖叫起来:“你竟然踢我下床,我去告诉少白哥!”
我哼了一声,干脆把被子全卷了过来,翻身过去蒙住了头补觉。
钟小姐很早就起床了。估计和楼少白一起吃了早饭。佣人过来敲门,说少帅让我起床吃饭。我装没听见,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从她衣柜里拿了套中式裙换了。佣人送来洗漱用具,等收拾好了下去,楼少白和钟小姐都已经不了,倒是意外地看到昨晚那个裁缝铺老板带了个伙计正等客厅,说是照少帅吩咐,过来给我量身定衣。
等送走了老板和伙计,我想出门去楼公馆拿些贴身之物,赫然却又被卫兵给挡住了。不用问也知道是楼少白意思。考虑到昨晚出意外,我也没坚持。到了下午,福妈就带着包裹过来了。说那边修整,至少要费个半把月,姑爷让她过来陪我。




霓裳铁衣 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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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楼少白一直没回来。晚上和外出而归钟小姐一起吃饭时候,坐对面她不时盯着我看。我吃完了福妈煮一碗面,站起身来时候,她突然撇了下嘴,说道:“你就不问下少白哥去哪里了?”
“去哪了?”
我回头看她,顺口问道。
钟小姐仿佛对我反应很是不满,或者为楼少白打抱不平,啧啧道:“少白哥真是,怎么会娶了你这种没心没肺女人……不过也没什么,不就娶个女人家放着嘛。他早上特意跟我说过,他去省府了,要十来天才能回。”
说到后面时候,她语气里带了丝小小得意。大约是得意于我这个做妻子反而要从她那里得到关于丈夫消息。
我哦了一声。
“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省城汪主席对少白哥一直器重有加,汪家小姐可是个大美人,真正大家闺秀,对少白哥不知道有多好。汪主席差一点就要把女儿嫁给少白哥呢。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她说“大家闺秀”时候,音调特意咬得很重。
我本来是想反讽下她,论到这种事情,真要担心那个人恐怕是她,不是我。只是话到嘴边却又打住了。钟小姐不过就是个站云端眼里只有自己和楼少白小仙女,我跟她斗嘴也没意思,所以只是笑了下,说了声慢用就回了昨晚一开始那个房间。
无所事事地过了几天,我和钟小姐慢慢有些混熟了,有时就旁敲侧击地朝她打听些关于楼家所藏半张地图和地宫消息。但很就失望了。除了有次听她提到楼家和池家从祖辈开始就有宿怨之外,她知道似乎并不比我多多少。想想也是,像楼少白这样阴沉人,也不大可能会对钟小姐透露什么。
这天我收到市长夫人一张关于本城发起妇女解放自救会邀帖,钟小姐对这些很热心,我们就一道坐了楼少白留家中车过去。市长家云集了满城富贵之家女眷,大家就如何让妇女从封建桎梏中得解放各抒己见,钟小姐大出风头,被选为自救会会长。回来时已是下午,路上之时,兼作卫兵司机突然踩了刹车,坐后排我和钟小姐都猛地向前倾身,钟小姐怒道:“怎么开车你!”
司机回头慌张道:“好像撞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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