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南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这也是朱慈烺的一个习惯,在和亲信交流时习惯于都坐着。
文安之和路振飞早已习惯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二人屁股皆是只沾了锦墩小半边,腰杆子挺得比值。那如坐针毡的模样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朱慈烺沉声道:徐州总兵高杰大破东虏,擒伪总兵祖可法,功劳甚大,朕已经核准了他上报的有功将士名单。
陛下赏罚分明,大明将士必为陛下效死命,大明中兴在即!
作为兵部尚书,北伐这件事涉及到路振飞的业务工作,朱慈烺方才那句话他是必须得接的。
朱慈烺对于这样的片汤话并不怎么在意。他召二人来是商议应对满清的总体防务的。大战一触即发,必须尽可能的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安排好。
他微微一笑道:本兵觉得东虏下一步会先打哪里?
路振飞神情一滞,随后起身朝挂在墙面上的皇明舆图走去。
这副舆图绘制了大明两京十三省全部辖区,路振飞走到山东德州的位置点了一点道。
陛下,以臣之愚见,东虏必先取德州。
朱慈烺饶有兴致的问道:本兵何出此言?
陛下请看,山东与河南北直隶毗邻,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对东虏的威胁都极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东虏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朱慈烺轻点了点头。
为何本兵认为东虏一定先取德州?
陛下,若是没有半年前的德州之战,东虏确实没有必要一定先取德州。但那次德州大战,东虏败的太惨了,九酋如果不先拿下德州找回面子,怕是东虏内部都会对他口诛笔伐。
路振飞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看起来多尔衮是大权独揽,但满清内部的矛盾还是很多的。豪格正在隐忍蛰伏,只要寻到机会一定会跳出来炮轰多尔衮。
最好的切入点自然是那次德州惨败。
而对于多尔衮来说,堵住众人之口的最好方法便是把德州拿下来。
本兵接着说下去。
路振飞得到朱慈烺的认可自然极为激动,他沿着德州往下一划,继而说道:东虏夺取山东的另一个目的便是控制运河。大运河联通南北,山东段尤为重要。控制了大运河便控制了南北转运,所以东虏势在必得。
稍顿了顿,路振飞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臣认为,陛下应在山东布下重兵。这一仗事关国运,容不得出半点差池。
朱慈烺也起身朝舆图走去。
本兵说的这些很有道理,以爱卿之见山东应该派多少士兵驻守?
路振飞毫不犹豫的说道:至少十五万人。
朱慈烺听得直皱眉。
十五万人,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便是把现在山东的明军数量全加上也没有这么多。
其中高杰部约有五万,秦拱明部约有两万。除此之外还有五万神策军。可神策军中有两万已经调往登莱。也就是说,整个山东西北部可供调遣的兵力也就是十万左右。
按照路振飞的意思,还得往山东调五万人。
文卿,你怎么看?
文安之见皇帝终于想起自己,长出了一口气。
陛下,依臣之见,东虏未必会把所有兵力投注到山东,而是很可能会兵分两路。一路取山东,一路取湖广。
文安之的这一番分析和朱慈烺的看法相吻合。
湖广是天下的粮袋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满清都没有理由不打湖广。
尤其是在满清已经占据陕西的情况下。
他们可以分别从陕西河南派兵进入湖广,如果顺利在控制了长江水道后可以顺江而下直逼南京。
分兵夹击是满清惯用的伎俩,攻打陕西时多尔衮不就是命阿济格和多铎分别从潼关陕北榆林方向进军的吗?
以文卿之见,东虏会先攻取湖广何处?
必是荆襄!
文安之斩钉截铁的说道:控制了荆襄,便可以向湖广各处行军。南可威胁岳州东可进逼承天武昌。臣以为若守湖广,不在于固守长江,而应该把防线推到襄阳府。
两个重臣一人提出一种可能性,文安之认为满清进攻湖广的可能性很大,路振飞认为山东是其必攻之地。
接下来便该朱慈烺权衡了。
从兵员的绝对数量上来讲,湖广的兵比山东的多的多。
因为在左军叛乱中,除了左良玉的嫡系各营被剿灭,余下的各营都被打散整编,交由马进忠金声桓堵胤锡等人统领。至于袁继咸也兼任提督操江,负责长江沿岸防务。
可以说湖广不缺领兵的文武官员。
湖广缺的是精锐军队。
山东有高杰,有秦拱明,就连神策军也经历了平叛刘泽清刘良佐的实战洗礼。
可湖广的这些军队,除了金声桓马进忠的嫡系营兵,其余整编的军队都属于不入流的。让他们欺负欺负普通百姓或许还可以,指望他们顶住清军的猛攻不太现实。
不过朱慈烺曾经给堵胤锡下过一道密旨,命其把握时机招降顺军余部。
这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军队,如果能够招降成功绝对是可堪一用的。
历史上以李过为首的忠贞营可是抗清主力,何腾蛟都能靠着顺军余部和满清打一打,朱慈烺当然不认为自己会做的比何腾蛟差。
唯一的问题是湖广如今的派系实在太众多了。如果招降顺军余部成功,情况会更为复杂。
朱慈烺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把黄德功部调到湖广,二是把留守南京的五万神策军派驻到荆襄。
只有朝廷在湖广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才能压服各个军头,不然仅仅靠堵胤锡和袁继咸两个文官是压不住局面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高桂英的选择(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综合考量了一番,朱慈烺还是觉得湖广的局势更复杂,更严峻。
派系林立的问题如果不解决,湖广随时都是一个炸药桶。
朱慈烺要做的就是使朝廷在湖广拥有绝对的权威。督抚重臣代表朝廷,代表天子,必须具有说一不二的威势,而这需要军队撑腰。
思来想去朱慈烺还是觉得应该把黄得功派往湖广。
此人对于朝廷的忠心没有任何问题,又有能力和威望可以压服众将,对金声桓马进忠也是一个牵制。
至于留守南京的五万神策军朱慈烺准备用作机动兵力,针对局势随时调往各处救火。
山东方面嘛朱慈烺暂时也拨不出更多的人手。
不过他打算下一道圣旨给登莱巡抚张肯堂,命他随时保持与高杰秦拱明等总兵的沟通。若是东虏南下,则必须第一时间率兵救援。
因为历史原因,整个山东半岛被朝廷人为的划分成了山东镇登莱镇两个镇。
这种情况下通常会出现扯皮。
朱慈烺下这道圣旨就是为了告诉张肯堂,抗虏无小事,必须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如果张肯堂推诿不去救援山东镇,朱慈烺绝对不会轻饶。
算上登莱镇的兵力,山东的军队也有近十五万了,勉强达到了高杰的要求。
朱慈烺之所以没有将手中的五万神策军派出就是因为顾及到将来可能不止一个窟窿要填,手中有兵才能更好的救火,不然只能望火兴叹,甚至葬身火海了。
至于这仗究竟要怎么打,还得打起来再看。
朱慈烺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未雨绸缪。
只希望堵胤锡那里不要让他失望,尽早招降顺军余部吧。
得知李自成的死讯后,刘芳亮刘体纯左光先袁宗第等人悲痛不已。
他们几经辗转最终和田见秀高桂英汇合。
摆在他们面前首要问题便是何去何从。
清军虽然已经退兵短时间内不会威胁到众人的安全,可顺军早已不是当年的顺军,几十次败仗打下来兵员折损严重。屋漏偏逢连夜雨,又赶上李自成暴毙,整个顺军内部群龙无首,每个人都很茫然。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高桂英。
她毕竟是李自成的妻子,是大顺朝的皇后。听她的意见总没有错。
高桂英也确实是个做大事的人,强忍着丧夫的悲痛召集众将商讨出路。
在乱世手中有兵才是王道,这支顺军虽然折损严重但还是有几万人马的。
有了这支军队就有了和各方谈判的资本。
当然,在高桂英看来顺军能有的选择并不多,要么投靠明廷,要么去四川找张献忠,希望他看到昔日情分上接纳顺军余部。
不论是哪一种顺军都会是寄人篱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凡大顺还有一点根基在,高桂英都不会选择看别人脸色。
至于降清是绝对不能的。
顺军之所以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高桂英之所以会经历丧夫之痛都是因为鞑子。
如果谁敢在高桂英面前提出降清,她一定会立刻命人把其绑了斩首。
玉峰,你说说看吧,咱们现在该往哪里去?
湖广如今是明廷的地盘,如果继续留下去难免和明军起摩擦。
皇后,我觉得往长沙去好一些。
田见秀沉吟了片刻沉声说道。
长沙?
高桂英觉得有些诧异:为什么是那里?
皇后,湖广是天下粮仓,鞑子迟早会打的,北面的荆州襄阳府直面河南,我们若是留下迟早还要和鞑子打起来,倒不如把困难交给明军处理。明军在长沙一代基本没有什么驻防兵力,我们前去长沙一来可以休养生息,二来可以再扩充一些兵马。
高桂英犹豫道:这样的话会不会引起明廷的反感?
如今顾不得这些了,我们要是就这么降明,肯定得不到什么好下场。但要是去长沙走一遭再坐下来谈,就主动了许多。
谈判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把自己置于无可选择的境地。
那样的话将会十分的被动。
偏偏顺军余部就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
田见秀的意思是降明可以降,但得从长计议。等到顺军兵员得到补充,元气得到恢复再去和明廷谈判。
嗯,你说的我明白。
高桂英叹了一声道:要是一功和过儿在就好了。
阿济格猛攻陕北时高一功和李过率部驻防在榆林。
后来李自成作出放弃陕西的决策,带领一支军队辗转河南来到湖广。
这支军队里却没有陕北的李过高一功。
不过后来高桂英得到消息,李过,高一功也率部撤离,走汉中进入了四川。
四川如今的局势也十分复杂,明军,西军,当地的大小土司。
李过高一功这么贸然的进入四川,处境十分凶险。
在高桂英看来,李过高一功最好的选择就是尽快离开四川这个是非之地。哪怕是沿江而下来到湖广都比夹在明军西军土司兵中间的好。
皇后,我们等不了他们了,他们要来湖广早就来了。
刘体纯一句话把高桂英拉回了现实。
是啊,他们如果能来湖广早就来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顺军的这点香火保存下去。
好吧,我们去长沙!
高桂英最终下定了决心。
不过我与诸位约法三章,咱们去到长沙后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烧杀劫掠,不然将来怕是无法与明廷商谈归附之事。
这是高桂英最担心的地方。
顺军毕竟是流寇出身,有地盘的时候还好,恢复了流动身份后怕是又把那些积弊暴露出来。
今日不同往日了,往日有李自成在,便是再难也能把大旗重新竖起来。可现在李自成已经不在了,顺军必须夹起尾巴做人。
皇后,你就放心吧,弟兄们心里有数。
一直默不作声的袁宗第终于说话了。
他在这次清军围剿之中损失惨重,麾下只剩下了两千多人,即便是想像以前那样大肆劫掠也做不到了。
咱们不抢府县,黑吃黑好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官绅勾结,无法无天(第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日上三竿。
何荣像往常那样掀开被子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看着身旁那勾人魂魄的可人儿,何荣咽了口吐沫。
就是这具曼妙的**,昨晚让他恣意驰骋。
何荣不知道梅开了几度,最终耗尽了气力,倒头呼呼大睡。
再醒时已是正午了。
随便穿戴好衣裳罩了件外袍,何荣便踱步向院子里走去。
冬日的阳光没有那么耀眼,但照在身上仍然暖乎乎的。
何荣走到院子正中便开始舞拳。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便是起的再晚也总归要舞上一通再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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