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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陶陶穿唐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檐上雪初融

    “我自是……相信……你的……”小娘子似是朝霞拂面,说话间更是犹如蚊咛。

    “小娘子……”阿隽一个激动,冲着小娘子的脸颊就亲了过去。




第七百三十九章 碧瓦朱甍
    孤城西北起高楼,碧瓦朱甍照城郭。

    每一处城邑当中的街坊皆有大街小巷汇通连接而成,益州城内亦是如此,纵横交错的小巷,连接了街坊,无数个街坊,又汇成了城邑。

    益州城内有无数条这样狭窄幽静的小巷,小巷当中有悲有喜,无数的喜怒哀乐随风而起,又随风泯灭,如同头顶之上的一片青天,时常碧蓝,偶尔湛蓝,有时则是一片灰白之色,天边乌云压顶,空气当中亦有水气,似是要下雨。

    这雨也怪,说来就来,刚才还不过是空气湿润略微有些水气,不过须臾之间,成千上万的细雨从天而落。

    春雨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像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笼在巷中,淅沥的雨丝如琵琶细雨,打湿了绿瓦,浸湿了衣衫。

    有一身着朱红锦袍之人,缓缓穿过雨幕,从小巷当中走了出来。他走的极慢,极艰难,都说男儿龙行虎步最是威风,这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非但没有龙行虎步,反倒是走得娇娇啻啻,扭扭捏捏。

    身着锦袍之人双腿并拢,夹着膝盖,一步一步的朝着巷子口而去,奈何不过数十丈的距离,他愣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

    细雨迷蒙,行人皆是执伞而行,若是不巧没有带伞,那定然要小跑几步,或是归家,或是于屋檐之下躲雨。

    而有一人却是鹤立鸡群与众不同,他不急不缓,莲步摇曳,步步生花,所谓生花自是水花,他一路踏着水花,摇曳而来。

    所以这人很快就成为了最引人注目之人,屋檐下躲雨的,酒楼里头吃酒的,茶馆里头饮茶的,糕点铺子里头吃糕点的,所有人的目光皆被这人吸引。

    可惜可叹,这人虽于众目睽睽之下,却不自知,只见他垂着脑袋,耷拉着肩膀,夹着膝盖,一手在前,一手在后,踽踽而行,瞧起来既可怜可叹,又诡异莫名。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虽是耷拉着脑袋,但依旧有人认出了他,那人拿着个酒壶立在屋檐下头,瞧见这人过来,突然高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阿隽郎君啊……”

    这夹腿而行的人自然就是之前喜笑颜开跟着小娘子进了小巷的纨绔阿隽,他像是并没有听到那人的话,只专心而又孤独的朝前而去。

    但是那人哪里肯放过他,见他不应,索性高声嚷道:“堂堂周司马的小舅子怎么突然成了这幅狼狈模样莫不是喝花酒的时候,一不留神闪了腰”

    他虽然说的隐晦,众人依旧会意,所以登时哄堂大笑起来,笑声一起,似是燎原之势,登时整条街都回荡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原来这人就是日日不提周司马就说不得三句话的阿隽郎君啊……”原先有人并未见过阿隽,但是对阿隽的事迹却是如数家珍。

    “对,他就是微风八面的小舅子。”提着酒壶那人高声回道。

    他这话音一落又引出了一阵哄笑声,阿隽素来肆意而为惯了,如今哪里受得这般窝囊气。

    只见这阿隽突然停下脚步,夹着双腿,伸手指向提着酒壶那人,口中骂道:“你这衰头衰脑的活王八,不过是因为自家娘子浪出了墙头,就来我这里撒气。我若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哪里还能苟活到今日”

    “你……你……我家娘子之所以出了墙头……还不是因为你……”那人一气之下,惯下酒壶,指着阿隽气愤愤的说道。

    “哈哈……



第七百四十章 杀人偿命
    那人听到这话,面目扭曲,一双眼睛当中皆是恨意,他抹了一把脸,抹去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跟你拼了!”那人眼睛一瞪,突然发狠道。不过说话的功夫,这人就一拳打在了阿隽脸上。

    阿隽只觉得眼角剧痛,再看向那人,眼睛里便像蒙上了一层红布,他眨了眨眼睛,再睁眼时,那人周身似是笼罩着一层血雾,阿隽暴喝一声,挥着匕首朝那人胸口刺去。

    那人只握紧了拳头招呼阿隽,门户大开,接着那人胸口一痛,周围登时一片安静,他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阿隽,又垂下脑袋看向自己胸口,可惜这次他再也没能抬起头来,他猛地扑倒在地,雪水混着雨水似是一番小溪,从他周身蜿蜒而下。

    阿隽垂着头呆呆立着,直到血水混着雨水流到脚边,他这才“咣当”一下扔掉匕首,口中喃喃道:“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是他自己非要撞上来的……是他自己非要撞上来的……”

    眼见血水混着雨水漫到脚边,阿隽连连后退,他猛地抬起来,高声嚷道:“这人竟是为了一个女人,一时想不开,竟然一心求死,当真是脑子有病……”

    阿隽边说边退,很快他就推到了路边的芙蓉树上,他倚着树,口中不停的说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细雨濛濛,湿了屋脊,湿了绿瓦,湿了衣衫,湿了双目,阿隽低头喃喃自语,不过片刻,他又抬起头来,慌不择路的闯入了一道小巷当中,他自踉踉跄跄而去,倒地之人的鲜血染红了周身,又溢向四处,有一条血道子蜿蜒而下,一路流到了芙蓉树下。

    芙蓉树下蓦然多了一对革靴,革靴之上自是一身青衣,青衣之上则是一张冷漠的面孔,这人赫然正是青衣捕快方褚。

    眼见捕快老爷来了,人群当中再次喧闹起来,他们潮水一般涌向捕快方褚,口中则不停的说着刚才的所见所闻。

    那人的尸体很快就被带回了衙门,地上的鲜血也被雨水冲刷一净,有束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钻了出来,屋脊上的绿瓦泛着水光,仿若上好的玉石,雨住云收,天气又蓦然转晴,碧色当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再说这阿隽慌里慌张的奔去了周玢府中去寻阿姐,他慌手慌脚跨过门槛,撩起袍子,直奔正房。

    他人还未到正房,声音先行,早一步到了正房里头。周玢娘子歪在美人塌上,新纳的小妾翩翩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为周玢娘子捏脚。

    眼见阿隽急吼吼冲了进来,周玢娘子这才抬起眼皮子,爱搭不理的说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可是又惹了什么祸事”

    “阿姐定要救我。”阿隽双目含泪,飞扑过去,跪倒在阿姐身旁。

    周玢娘子懒洋洋的坐起身来,先是横了阿隽一眼,这才不耐烦的说道:“阿隽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怎地还是冒冒失失,不知何时才能稳妥些。”

    “阿姐,只要这次阿姐能够帮我,我日后定然会事事都听阿姐的,再不为阿姐惹祸了。”阿隽扯着周玢娘子的衣袖,信誓旦旦道。

    “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周玢娘子懒洋洋道。

    “阿姐……”阿隽眼睛看向翩翩。

    周玢娘子会意,只收回金莲,居高临下对着翩翩道:“我有些渴了,翩翩你去煮着茶来。”



第七百四十一章 混账东西
    “阿隽!你莫要胡说八道!”周玢娘子冷声道。

    “阿姐既然都不管我了,我如今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了,既然阿姐让我杀人偿命,我就拼着一死去抵了他的命好了。”阿隽说着直冲门外,只留给周玢娘子一个毅然决然的后脑勺。

    “那你就去吧,直管去吧,等到中元节的时候,我定然为你烧上许多纸钱,让你做上一个鬼上鬼。”周玢娘子打定了主意要给阿隽一个教训,所以她并不起身挽留阿隽,反而口中冷冷说道。

    阿隽登时钉在门口,一步也走不动了,他肩膀抽动,猛地回头,一脸泪痕道:“阿姐当真如此狠心”

    “你若是嫌弃纸钱太少,我便给你烧上一所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如何”周玢娘子不为所动,面色漠然道。

    “阿姐……你非要如此”阿隽声音颤抖道。

    “你若是还不满意,我再给你烧上一群丫鬟婆子,专门来伺候你的衣食住行,如何”周玢娘子冷声道。

    “阿姐……”阿隽泣不成声道。

    “既然你还不满意,那么我再为你烧些无辜的纸人,专供你杀人取乐,如何”周玢娘子突然站起身来,冷冷看着阿隽。

    阿隽唬了一跳,他与阿姐自幼相依为命,哪里见过扑鼻声色俱厉的阿姐,一惊之下,不由大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阿姐。

    可惜他的阿姐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只见周玢娘子气势汹汹走至阿隽身前,一把揪起阿隽的衣襟,口中厉声说道:“若是你仍旧不能满足的话,那我就只能杀死一些活人,待他们变成孤魂野鬼之后,再让你重新杀戮一回,如何”

    “阿姐……阿姐……我再不敢了……”阿隽双眸当中倒映着阿姐狰狞的面孔,他惊吓之余,刚才的胆气早已跑到了九霄云外,只开口连连求饶道。

    “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敢呢你举起刀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敢呢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敢呢”周玢娘子面带厉色,咄咄逼人道。

    “阿姐……阿姐……我一时糊涂……我本来并不打算杀他的……是他……是他言语相激之下,我才没有忍住……阿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姐定要救救我……”阿隽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自己阿姐自下而上揪着衣襟,非但没能以气势取胜,反倒是涕泪横流,瞧起来甚是可怜。

    “一个没忍住你如今一个没忍住杀了人,以后保不齐还会一时忍不住杀上个把人,你说是也不是”周玢娘子挑眉道。

    “阿姐,我再不敢了,阿姐若是不相信,我这就给阿姐立誓。”阿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自家阿姐一脸虔诚道:“若是我之后再冲动惹了祸事出来,只管让我断胳膊儿断腿儿,后半生再不能惹祸。”

    周玢娘子这才松开阿隽的衣领,口中问道:“你最好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

    阿隽一脸郑重,口中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自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周玢娘子欣慰的点了点头,正要开口,门外锦帘突地一掀,有人迈着官步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来人自是周玢娘子的夫君周玢,这周玢一进门就瞧见姐弟两人,一个跪地,一个挺身,他正自摸不准头脑间,又瞧见自家娘子突地抡起胳膊对着阿隽左右开弓的抽起巴掌来。

    同样摸不着头脑的还是被抽巴掌的阿隽。阿隽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



第七百四十二章 无路可走
    周玢少时极为顽劣,素来喜欢指东道西,周府上下吃过周玢苦头的人不胜枚举。

    周玢七岁那年,剃了小厮富贵的两条眉毛。

    周玢八岁那年,剪了小丫头绿腰的一头青丝。

    周玢九岁那年,偷偷扔掉了守门李大的柺棍。

    周玢十岁那年,割破了管家张歆的待客穿的澜衫。

    周玢十一岁那年,偷偷拿面粉替换了母亲的脂粉。

    周玢十二岁那年,打翻了父亲的砚台,毁了父亲的字画。

    周玢十三岁那年,偷偷溜到了青楼妓馆。

    周玢十四岁那年,再次剪掉了小丫头绿腰的一头青丝。

    周玢十五岁那年,娶了门当户对的张家娘子雅娘,两人婚后自是两情相悦,琴瑟和谐。原以为日子能够天长地久的过下去。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周玢偏偏起了纳妾的心思,那妾不是旁人,正是被周玢两度剪了头发的绿腰。

    周玢满以为自家娘子温和贤淑自会一口答应,谁知他与娘子提起此事之后,得到的回复竟是完全超乎他的想象。自那一日起,周玢似是变了一个人。

    于是周父周母对雅娘甚是满意,只要雅娘所求,无不立时应允,之后周玢成了周司马,雅娘也随着周玢来到了益州城中。

    周父周母因为放心雅娘的缘故,并未跟随而来,只在家中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

    离了家的周玢自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如此飞跃了一段儿时间的周玢,终于在无数小妾的挽留之下,回归了家庭。

    都说长得貌美之人皆有相似之处,而周玢的这些小妾也是丑的各色各样。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些小妾虽然貌丑,但是力大无穷。

    每每周玢犯错之际,便是雅娘为其纳妾之时,几次三番之后,周玢行事间自会思量几分。

    周玢自认为今日之周玢,亦非昨日之周玢,奈何听闻小舅子阿隽的一番话之后,周玢恨不能立时回归昨日之周玢。

    若说之前周玢还觉得雅娘下手过重,如今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周玢只恨不能立时暴捶阿隽一顿。

    周玢铁青着脸,一把推开了阿隽,口中骂道:“你镇日里只知道饮酒作乐,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惹事生非,我看在雅娘的面上也只得忍了,谁让我摊上你这种烂泥糊不上墙的小舅子,谁能想到你如今竟然胆大包天的杀了人!”

    “姐夫……我当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人肆意辱骂我……我这才拿出匕首故意吓唬他……其实我并没有想要杀他啊……姐夫知道我的……我并没有想杀他啊……”阿隽哪里见过周玢如此模样,他只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泪水划过红肿的面颊看起来甚是可怜。

    雅娘素来了解周玢,所以不等周玢开口,对着阿隽又是一通拳打脚踢,如今天气转暖,她脚上穿着一双绣花木屐,那木屐乃是桐木所致,用力踢在阿隽身上,阿隽吃痛不由喊出声来。

    雅娘一边手忙脚乱的踢打阿隽,一边死命的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如今惹了这般的祸事竟然还敢来求你姐夫,你这哪里是求你姐夫,简直是来害你姐夫呢,你莫要再说了,快走,快走,无论如何,皆是你的命。”

    “阿姐,你莫要赶我走,我出了这道门只怕就是死路一条。”阿隽慌忙扯住雅娘的衣袖,只苦苦哀求道。

    “你为何要这么做!”周玢阴沉着脸颊,高声怒道。

    阿隽一颗心稍稍放下,只把前因后果讲了一番,周玢听完始末,略微颔首,他先是低头沉思了片



第七百四十三章 谁要杀你
    “只要能活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阿隽急声道。

    “既然如此,你如今莫要多问,只管出门去吧。”周玢沉吟道。

    “出门姐夫你若是让我从这里离开,还不如直接让我去死呢。”阿隽高声道。

    “你若信我,只管出门,你若不信我,就一直呆在这里,等到捕快上门,待到那时只怕我身上也会背个包庇之罪,只怕到那时节,咱们都逃不脱。”周玢平静道。

    阿隽垂着脑袋想了半天,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片刻后,他猛然抬起头来,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了雅娘。

    “阿姐,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这生辰礼,如今你先收着。”阿隽微笑道。

    雅娘接过阿隽手中的玉簪,心中一痛,似是被人捶打了一番,她攥紧了玉簪,泪眼朦胧看向阿隽,“阿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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