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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陶陶穿唐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檐上雪初融

    “这人也够歹毒的,你虽说是认出了他是谁。但也毕竟救了他的性命,他又怎能恩将仇报,如此设计与你。他先是扰乱了你的心神,接着故意让人往你房中送了凶器过来,当真是其心可诛。”冬雪想到此人的手段,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出来。

    “是啊,他定然是瞧见郎中窥破了他的身份时,便定下了这条毒计。先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郎中,但却不让郎中与外界有任何接触。等到郎君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时,他又故意让人送了匕首过来。他并没有直接动手,却杀人于无形当中,此人所行所想,实在太过可怕。”春花也是白了脸颊,她一直以为后宅之中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哪里知道与此等计谋比起来,后宅当中的那些便是连阴谋诡计都称不上,不过是些见不得人的伎俩罢了。

    “此人的身份想必并不寻常”宋如是心中也惊起了一片波澜,不过是无意之中被窥破了身份便如此心狠手辣置人与死地。人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可以任意蹂躏和伤害。闪舞人若有心,尚有弱点。若是无心,刀枪不入。

    “是的,此人身份极高,但我却无法说出他的名字。我当时一心求死,只等着匕首割断了脖颈,立时便能解脱。

    哪知门却突然被人打开,我瞧着月华灼灼,清辉泠泠,胸中蓦然升起了一股子生机来。我扔下匕首,看向来人。

    这人竟也是我相熟之人,他立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我瞧见是他,便立时跟在他身后出了屋子。”

    “待我跨过了门槛,抬头望着月光,我这一生从未有一刻觉得月亮这般好看过,便是连月光穿透树荫,洒在地上斑驳的影子都让我觉得亲切。”郎中说着抬头望天,天上的太阳白的耀眼,他却贪婪的看着阳光。之前总嫌弃月光幽暗,阳光炽热,如今却觉得世间万物都这般可爱。

    郎中又深情的望了壮士一眼,瞧着壮士呆愣的样子,他翘起胡子笑了起来。

    郎中平日里不是对人冷嘲热讽便是对人极尽讽刺挖苦之能。如今这般满含善意的微笑,把壮士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壮士情愿郎中仰着下巴,翘着胡子,一脸欠揍的模样。也不愿瞧见郎




第二百章 从天而降
    永兴坊中独门独户数百间。太阳西落而月亮东升,流光回转间便是一日。月凉如水,十里之城,万户之郭,幽深的小巷与层层叠叠的屋舍之上泛着一层寒意。

    秋风引来秋风至,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长安城中孤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从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到年老时的万念俱灰,旁人眼中三年五年便是一生,但落在了自身上则变成了日长似岁,地老天荒。

    “不然这世间又怎会有那么多的酒鬼色鬼滥赌鬼”朱三爷坐在永兴坊其中一所院落的后院当中,他也不嫌冷,席地而坐,对月饮酒。而他对面坐着的赫然是那位冷面小乞丐。

    小乞丐穿着上好的锦衣,深色的料子在月光下泛着白光。他脸庞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与往常时的样子恍若两人。

    “郁郁不得志和自暴自弃是两码事,区别在于一个身子伤,一个心已伤。我倒觉得看尽世间万物,知自己所能,又知自己所不能,所有的无能为力不过是换种方式看自己而已。”小乞丐冷言冷语,眼中的防备早已消散。

    “你这番话当真妙极了。”朱三爷把酒杯掷在地上,拊掌笑道。

    “这番话原是我主子感怀之时,说过的话。闪舞我无意中听到后生出豁然开朗的感触来,所以就把这话牢记在心中,如今正好应了这场景,说出来倒也不违和。”小乞丐举起酒杯,仰起脖颈,满饮杯中酒。

    “你家主子……倒也是位奇人。”朱三爷眯起眼睛,笑得极为诡秘。

    “何止是位奇人,他这人简直是岂有此理。若不是他,我又怎么会日日装成乞丐模样,被人呼来喝去。”小乞丐皱着眉头愤愤然的说道。

    “哈哈,他倒是也能做出此事来。他非但让你去做小乞丐,他还向我提出了一个无理要求。这要求你便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朱三爷默默捡起酒杯,闷闷的喝了一杯酒,对月长叹,极为苦恼。

    “他对你提的什么要求”小乞丐从认识朱三爷那一天起,就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苦闷的神色来,他好奇心顿起,问朱三爷道。

    “这个要求不过是六个字。”朱三爷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六,对着小乞丐左右摇晃道。

    “哪六个字”小乞丐彻底被朱三爷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朱三爷。

    “不可说,不可说。”朱三爷变幻了手势,给自己又倒上了一杯酒,仰头对着月光美滋滋的品着酒。

    小乞丐冷笑一声,甩袖进屋,把房门“咣当”一声关了起来。只余朱三爷一人在外。

    朱三爷早已摸透了小乞丐的性格,心知他待会想通了就没事了。所以他也不恼只悠然自得的喝着酒,赏着月,望着天光,度着年华。

    他这里过得悠闲自得,离此地不远的另一处院落当中,气氛却是紧张极了。

    春花望着刚落入到院中的小小蓝布包裹,双腿钉在那里动弹不得。夏云的手就是在同这一模一样的包裹当中发现的。她回头看了看立在不远处的娘子和冬雪。

    娘子迎风而立面无表情立在房檐下,夜风渐起,她挽着的红色半臂轻舞在身后,与垂在身后的头发嬉戏在一处。

    站在娘子身旁的冬雪,面色苍白,她杏色的裙摆微动,像是要抬腿过来,片刻后她面色更白了些,人却并未移动半步。

    春花探着腰,颤抖着双手,慢慢的拖着腿走到蓝布包裹前。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眼睛,一鼓作气捡起包裹,迅速退至宋如是和冬雪身前。

    “娘子”春花的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她轻轻的捏了捏包裹里的东西,蓝色的粗布包着块温热软软的东西,春花屏住了呼吸才勉强控制住呼之欲出的尖叫声。

     



第二百零一章 宣花板斧
    蓝色的包裹静静地躺在宋如是,春花与冬雪中间。几人的面部表情虽然各不相同,但包裹当中的东西却都不悲不喜的躺在那里。要说这包裹里装的何物,还要从面色苍白的冬雪讲起。

    不过是春花与冬雪刚才聊得热闹时,冬雪突然说了一句,“古今天气凉了,正是蘸着辣酱吃卷饼的好时机。”

    就是因为这句话,才有了眼前之物。话说如今静静的躺在地上,被三人三双眼睛瞧着的蓝布包裹里,放着的正是三只卷的整整齐齐的卷饼。既然是因为冬雪的一句话,那么送卷饼之人的身份,如今已是呼之欲出了。

    白色的面皮里面裹着酱色的肉丝,包裹揭开一角,里面的香味顿时发散开来。

    一缕香味悠悠荡荡的升到半空中,遇缝而入,顺着春花的鼻端一路的闯进了她的腹中。这股子香气在她腹中荡来荡去,扰的她的五脏六腑离了原处,飘飘荡荡归不得位。

    春花果断的取出一个卷饼,细细看了起来,像是看着最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这卷饼面皮和得恰到好处,里面的每一根肉丝上都包裹着鲜咸油亮的酱汁。诱人的肉丝见偶尔透出一丝绿色来,想来酱肉当中还裹着些利口的青菜。

    春花默默的把卷饼放在了口边,浓郁的肉香萦绕在鼻端,春花腹中空空,脑中茫茫。闪舞

    “春花”宋如是的声音在春花耳旁响起。

    “嗯”春花这才回过神来,正瞧见两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她讷讷的垂下了双手,嘴巴微动,眼神却仍旧执着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卷饼。

    “冬雪,我瞧这卷饼很有壮士的风范。你瞧这肉丝的颜色像不像壮士的脸庞”宋如是施施然拿起一个卷饼,指着里面的酱肉笑道。

    “娘子,这卷饼……关他什么事”冬雪仍旧保持着微蹲的姿势,垂着脑袋,只留给宋如是一个黑压压的后脑勺。

    “这卷饼关不关他的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唯有这卷饼说了算。你瞧这卷的圆圆的面皮像不像壮士圆圆的眼睛。”冬雪虽然低垂着脑袋待并不妨碍宋如是接下来的话。

    “对,这卷饼的味道极好,像极了壮士的为人。”春花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早把卷饼填在了口中,她大口的吃着卷饼,说话的功夫两颊鼓鼓囊囊塞满了卷饼。

    “春花姐姐就爱拿奴婢开玩笑,娘子竟然也调侃奴婢。不理你们了。”冬雪一把捞起地上的包裹,朝着后院,飞奔而去。

    “娘子,你尝尝,酱汁入味,卷饼筋道。我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卷饼。”春花津津有味吃着卷饼,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咱们冬雪倒是有福了……”宋如是话说到一半,后半句话梗在了喉间。

    “娘子……”春花吃得正香,听到宋如是猛然止住了话头,她茫然的抬头看向宋如是,却瞧见自家娘子目光直直的看向东侧墙头。

    高大昏暗的墙头上赫然露出一个人头来,春花当场惊得噎住了嗓门,等她惊天动地一通咳嗽,而后一声尖叫响彻云间,惊起了树上的飞鸟,惊散了成片的云彩。

    墙上趴着的那人听到她的尖叫声,诡异一笑,口中幽光一闪,不知是唾沫还是凶器。

    春花扔下剩下的卷饼,伸开双手挡在娘子身前。她已借着月光认出趴在墙头上的人正是李衡的车夫李大。

    “你究竟要做什么”春花立在宋如是身前高声说道,壮士不久前方才隔墙扔下了卷饼,如今怕是还未入睡。现在只希望壮士能够尽快听到自己的声音。

    李大并不吱声,仍旧趴在墙头上,笑嘻嘻的看着宋如是和春花二人。

    “如今金吾卫正在外面的巷子里巡夜,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你,那可不是几个板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了。我劝你快些离去吧,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春花竭尽所能的使出高声来,她全神贯注与李大说话,眼角余光一直扫向西侧墙角,希望壮士能够迅速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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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杀机浮动
    壮士的不知何时来到了春花身后,他的嘴巴像是频死的鱼儿一张一合,夜风吹起的头发像是鱼儿鼓动的鳃。壮士终于还是开了口:“冬雪……她……莫不是……偷吃煎饼去了”

    “冬雪不见了。”春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冬雪的失踪,死亡的逼近都让她感到绝望。所有的绝望直冲入脑,最后成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不可能,她那么聪明伶俐,定是故意藏了起来,引得咱们着急寻她。有好几次都是,她故意藏起来吓唬我,等我真正害怕时,她又笑着跳了出来。”壮士边说边点头,他环顾四周,相信冬雪必然能够听到他的这番话。或许听到了这话,她就出来了也不一定,她那么善良,定然不忍大家难过伤心。

    “壮士,那人既然掳走了冬雪,定然会提出要求的,你尽管放心,我定然会救出冬雪的。”宋如是回头坚定的看着壮士。

    “我不信,她定然是在与我们捉迷藏,我这就去把她找出来。她既然不在后院,那么必然是在前院,或许在巷子当中。”壮士梗着脖子高声说道,他心中极为愧疚,若不是自己只顾着追那车夫,冬雪又怎会被人掳走。如今冬雪失踪都是他的原因,他朝着自己脑袋抽了重重的一巴掌,转身奔出了内院。闪舞

    壮士一夜未归,宋如是与春花也是一夜未睡。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耽误,太阳照常升起。当第一缕晨光撒在长安城中。

    春花正站在厨房门口,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而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宋如是,像是清晨绿草上的第一滴露珠,依旧晶莹剔透,并不能瞧出来一夜未睡。

    主仆二人一时相对无言起来,但她们心里清楚,今日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日。无论有多大的难题摆在二人面前,她们心中早已坚定了救出冬雪的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趁着两人分神的功夫,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系着一方帕子,被人扔入院中。

    春花哈欠打了一半,懒腰伸了一半都不能耽误她迅速的跑到石子前面。

    她在离石子还有三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回头颤抖着嗓子对宋如是说道:“娘子,是冬雪的帕子。”

    揉成一团的帕子随风展开,一支红梅绽放在帕子右下角。冬雪是冬日里出生的,所以最是喜欢红梅。她总说东风才有又西风,群木山中叶叶空。只有梅花吹不尽,依然新白抱新红。所以在每方帕子上都绣着一抹红梅。如今帕子还在,但人却不见了踪影。春花叹了一口气,捡起帕子递给宋如是。

    “若要救人,出城往西。弥陀之南,十里梅林。”漆黑的墨迹印在洁白的帕子上,宋如是收好了帕子,对着春花说道:“我如今要出门去,你便留在家中等着冬雪回来。”

    “娘子去哪,我便去哪,若是娘子执意一人前去,那我便会一直跟着娘子。”宋如是的帕子收得急,又哪里有春花的眼睛快。她自然是一眼便瞧出了帕子上的字,娘子的心思她自然知晓,但她怎能放心娘子一人前去。

    “咱们若是一同出城,等到冬雪回来瞧见家中无人,她定会担忧。”宋如是温言劝道。如今对方已抛出了筹码,她势必要出去会会对方。只要能够救出冬雪,无论前方的路是布满荆棘亦或是羊肠小道,她都要勇往无前的走下去。

    “我与娘子同去。我这便去寻隔壁郎中,让他帮咱们看着院子,何况不是还有壮士,有郎中与壮士守着,冬雪定然无事。”春花唯恐宋如是会反悔,她扭身去开院门,正与一夜未归的壮士撞在一处。

    不过是一夜未见,壮士似乎变了个人一般。下巴上的胡



第二百零三章 玩世不恭
    “娘子……”春花的声音脆弱的如同破败的树叶,一碰就碎,只留下一缕缕的脉络来。

    宋如是无知无觉得朝着那株梅树走去,她眼睛直直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冬雪,心中悲痛欲绝。

    她设想过无数种的可能,但唯独没有想到再见时,冬雪已变了这幅模样。李衡虽说身上带着纨绔之气,没想到行事竟这般狠辣。

    她自诩为现代人,又自认为聪慧机敏,还常常以佛系女孩自居,总想着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哪知真正的斗争从来就是血腥的,暴力的,无情的。她的那些个想法,不过是幼稚极了的小儿科想法。

    “冬雪……”春花终于哭了出来,她跌跌撞撞的扑倒在冬雪身前,胡乱脱掉外面的绿色襦衫,搭在冬雪身上,高声痛哭起来。

    “你终于来了,我已等你许久了。”有熟悉声音从身后响起。

    宋如是转身,看向身后。一身杏色澜衫的李衡从树后转了出来。

    他依旧风流肆意,只是神色当中多了几分阴郁。狭长的眼睛,漆黑的瞳仁,如今瞧着宋如是的一双眼睛当中,充满了畅快与兴奋。

    “果然是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宋如是紧咬着牙齿,才勉强能克制住自己身上发出的阵阵冷意。

    “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李衡笑了起来,宋如是越是愤怒,他心中便越是高兴,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宋如是。

    原想着经历了这么多,她必然神色憔悴,颜色不复从前。没想到她模样丝毫未变,反而较之前更添神采。不过是静静立在那里,冷着面孔,都让人心旷神怡起来。

    一身耀眼的红衣,立于斑驳的枝桠下,有落叶从树上落下,唯恐玷污了她的颜色,便打着漩儿的飘远了。她是他所见过穿红衣最好看的女子。

    “你这个禽兽,我今天便与你拼了。”春花哭着冲李衡扑了过来。哪知她还未到李衡身前,一个影子便冲了就来,用力把她拖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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