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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家小桥
“照道理说, 你时常以楚箫的身份外出走动, 接触的人不少,性子为何还是这般孤僻?”寇凛见这京城哪个贵女不是侍女成群, 出入前呼后拥的, 独她过的像是身在冷宫, 连小门小户家的庶女都不如。
以及她的闺房, 与他近来所思相差甚远。
家具摆设寥寥,宽敞开阔大的能跑马, 唯有几十幅名家字画挂满四面墙。寇凛待在这里, 完全没有女子香闺的感受, 只觉得四面全是符咒,他是被封印在内的老妖精。
他只能躺平了盯着屋顶:“你代楚箫考科举, 是你爹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为何三年前殿试又退缩了?你是想入朝为官助你父亲一臂之力?与太子亲近之人是你?你想太子上位?”
楚谣慢慢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声音清冷:“大人是在审案子么?还睡不睡了?”
寇凛讨个没趣儿,闭上了嘴。
隔了一会儿,楚谣的声音从屏风后传过来:“在大人心里,是不是任何事都可以拿来谈钱?”
寇凛嗅着满室墨香,笑道:“在你这才女心里,本官是不是满身铜臭俗不可耐?”
“大人此话实在诛心。”楚谣不想再忍耐,将心事倾倒而出,“我从未遮掩过对您的感情,我以为您待我应也如是。您一面为我去和宋家硬碰硬,更来贴身保护我,一面却向我爹讨要那么一大笔封口费,丝毫不顾及我们的将来……总之,似您这种可将文武百官全都戏耍的团团转的心思,我摸不透。”
她话音落了半响,却没有听到寇凛只言片语的回应。
楚谣也有些明白了,寇凛打从心底就没想过与她有什么将来。
那么他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究竟图什么呢?
就在她以为寇凛睡着时,听见他浓浓叹口气:“本官并不是来保护你的,早在三天前,本官已将布置在尚书府附近的暗卫悉数撤走。”
楚谣又翻个身,面向屏风。
“本官在准备和宋家打这场仗的这几日里,想通了一些事情。上次喝酒时本官告诉过你,失踪的女子都是二十岁以下,二月生人。但宋嫣凉说过一句话,那只黑手曾想过抓你,因你有腿疾,已将你排除在外,可见他需要的是完美无缺的女人。”
寇凛余下的话没敢说出口,楚谣年岁小时不抓,如今将满二十,还抓她个老姑娘做什么?京中和周围几个省,多的是符合他要求的世家女,根本没必要。
楚谣问道:“那只黑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一个神秘组织,势力遍布朝堂、民间以及江湖,深不可测。本官从前清理阉党时,还曾受过他们的指点,尔后他们便从本官身边销声匿迹。尽管本官觉得他们似有图谋,但不触及本官的利益,本官不会闲着没事去招惹他们。”
寇凛望着房顶,目色沉沉,“而宋家抓那些女子,据本官推测并不是要供奉给这个组织,应是为了世子的病求着他们制药,定国公世子是个肺痨鬼,御医私下里一直说没得救,结果二十几年了还没死,气色反而越来越好……”
楚谣听的脊背发寒,按照寇凛先前透露的信息,被抓走的女子是用来生孩子的,也就是拿婴儿入药?“那为何非得是二月生?”
“不知,这组织里大概有个巫医,喜欢搞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顿了顿,他后怕似的道,“幸好你早些年摔断了腿,不然,本官怕是见不到你了。”
“可我确实被他们掳走两次。”
“回京路上出钱掳你之人,是为救你性命。他应也是这个组织里的人,且身份不低,痴恋着你。兜了个大圈子,其实本官最初的推测是正确的。”
楚谣的屋子大,与他隔的有些远,许是怕守夜的家仆听见,他的声音又小,她听着十分吃力。
楚谣索性裹了件披风下床,准备走到寇凛的软榻前。
寇凛听见她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怕她夜间衣衫不整,也不好翘头看她,犹豫着道:“你要拿东西还是喝水?本官帮……”
话未说完,随着鼻间一缕淡淡药香,楚谣已在他床沿坐下:“掳我的人是想救我?”
明明衣裳穿的整整齐齐,还被披风裹的像粽子似得,寇凛躺着不动,突然转头看墙:“是吧。”
知道楚箫会被永平伯刺杀,怕殃及楚谣才出钱雇人掳走,若宋家想抓楚谣入药,该是藏入京城,此人却让小江师兄将楚谣送去开封一家石矿场。
“本官查证得知,那间石矿场是你楚家名下的产业,至于游湖遇刺……总之你没有危险,你那个身在敌营的爱慕者睿智冷静,并不是个疯子,一直在竭尽所能保护着你,先前将你从入药名单上划除,应也是他的功劳。”寇凛说起来,心里混不是个滋味。
“那会是谁?”楚谣怔怔,谢丛琰已经明确表示与他无关,也不是虞清。
“谁知道呢。”寇凛阴阳怪气。
楚谣实在想不出来,作为女儿身时,她鲜少外出,认识的男人屈指可数。
不对。
楚谣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她看向寇凛的侧脸:“大人,既然您确定我没有危险,您还欺骗我爹,跑来贴身保护我?”
寇凛主动提起此事,原本就是想说实话,静默一瞬,他从棉被里坐直了身体,与楚谣面对面。
房内未曾燃灯,漆黑一片,楚谣勉强能看清他的面部轮廓。
而她身上若隐若现的药香气,不断在寇凛鼻尖萦绕,黑暗的环境中,连呼吸都显得危险暧昧。
他喉结滑动几下:“本官知道你因那两千金生气,但那两千金本官不得不要,本官那晚来你府上,主要是为了告诉你爹画像的事儿,提醒他别跟错风向,并不为讨要封口费。”
这是楚谣不知道的,她微微一怔。
“你爹说心有所求,必矮人一头,不是本官不愿矮你爹一头,是本官不能矮他。我们立场不同,他保的是太子、是楚党一派的利益,而本官只效忠于圣上一人。”寇凛慢慢压下心头悸动,嘴角带着一抹苦笑,“你大概会觉得不可思议,本官一个权贪,竟将忠字挂在嘴边,其实本官也不懂忠为何物,但这是本官赖以生存的立场。”
他这一解释,楚谣稍稍一想就明白了。
他有心来提醒她爹一句,得当成利益交换,而非党派站队。
往后即使娶她,也不会低三下四的求娶,只能使用手段强逼着她父亲嫁女,与她楚家撇清关系,不对她父亲妥协。
所以刚才吃饭时,他才故意与自己东拉西扯的谈钱。
“本官应该趁着尚未深陷,早日抽身,替你哥和虞清摆平那些人,往后断了心思……”
寇凛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若真娶了楚谣,往后他与楚修宁起争执时,她站哪一边?
若不小心透露些朝中秘密给她,她会不会转头就去告诉她爹?
这还只是小事,更多是寇凛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弱点。
最直观的就是那夜挨打,他像被人扼住喉咙,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还手。幸好揍他的是楚箫,是楚谣的亲哥哥,倘若换成真正的敌人,他又该怎么办?
可让他放手,他又满心舍不得。
所以趁着此次机会,躲藏进尚书府,与她多相处几日,确定一下自己的心。
原本并不想暴露身份,就这样以老嬷嬷的身份待着就好,但这才第一天,他就忍不住了。
“哎,本官刚在屋顶吹了半宿冷风,想了很多。”寇凛抬手解下脖子上一条红绳,绳上挂着一枚小小的金钥匙。
“恩?”楚谣还凝眉沉浸在他说的立场上。
“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的事情,你无须考虑。”寇凛提着那枚金钥匙,悬在两人眼前,“你需要想的是,你今后可愿与我做个伴?”
距离近在咫尺,几乎鼻尖相触,楚谣呼吸一滞:“大人……”
黑暗中,寇凛眼角眉梢颇为温柔,却也着露出些许疲惫:“而我必须提醒你的是,大梁立国以来,在我之前的十三任锦衣卫指挥使看似位高权重,却无一人善终。今日大朝会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我始终是个没有世家背景的亡命之徒,为在这世道求个生存,这些年树敌无数,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你总说我能带给你心安,可你往后最大的不安稳,必定是我带来的。”
顿了顿,他又轻轻一笑。指节牵动手里的红绳,使金钥匙在楚谣眼前徐徐摇晃着,“但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保你一日安稳。即使我死了,也定会为你谋好退路,留给你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金子……没办法,我没念过什么书,生来就是这么俗,如此,你愿与我做个伴么?”





龙凤呈祥 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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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
“我……”
楚谣看不清寇凛的表情, 视线追随那枚在眼前轻微晃动的钥匙状物体, 回味他方才说的话。
他是想与她定下白头之约?
是吧?
可为何这番话听进耳朵里, 她全无戏本里所描绘的羞涩悸动, 只觉着如鲠在喉。
而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毫无甜蜜喜悦, 压抑的宛如此时头顶蕴藏着暴雨的滚滚乌云。
静默时,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紧接着, 是铿然一声雷鸣。
短暂的亮光中,楚谣终于看清楚寇凛正在静静凝视着她,他那双眼睛似乎在黑暗里也能将她看个仔细。
而他眼神平和沉静, 一副视死如归认命了的模样。
“哪有人求偶会说这种不吉利的丧气话?”楚谣心里憋闷,别开脸,“大人, 您这样有些突兀, 会不会太早了?我们之间……我原本只是想确定您是否有将我放在心上……谈婚论嫁,还不曾想过……”
“那你可以想了, 我这不是正给你时间让你想么?”寇凛捉住她的下巴, 又将她的脸扳正过来, 指间微微用力捏了捏才松开, “你我既然彼此有意,分什么早晚?莫非你还准备再找几个备选的夫婿, 与我对比对比, 从中挑一个最合你心意的?”
“大人这说的哪里话?”楚谣微微有些不满, 看向他手中红绳上挂着的钥匙,“这是您藏金子的宝库钥匙?”
“我怎可能铸个宝库将金子藏进去, 等着被抄?再说得多大的宝库,才装得下我的宝贝们。”寇凛牵过她比自己还温热一些的手,将金钥匙放在她手心里,“你仔细摸摸看。”
指腹轻轻摩挲,楚谣发现这钥匙凹凸不平,雕刻有繁复的纹路,推测道:“是个印?”
寇凛见她另一手时不时去摸膝盖,拽了拽锦被,搭在她腿上:“是印也是令。金子放着是没用的,要拿出去流通才会赚的更多,这些年,我动用特权暗中置办了许多假户籍,假身份遍布各省,渗透入钱庄、织造,乃至漕运……”
置办私产再正常不过,楚谣起初并未在意。
但听着听着,她便觉得不对劲儿了,私产通常都是购置田产一类,而寇凛所涉及的全是关乎国计民生的产业。
他不是单纯做生意,这应是他保命的底牌。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渗透了多少,若是多,往后圣上要杀他,先得考虑底下会不会大乱。
“至于‘令’,学习那些公侯世家,我也养了不少死士。”寇凛慢慢补充一句,“希望永远也用不上。”
“大人……”楚谣此刻觉着手心里这枚小小的金钥匙足有千钧之重。
她原本以为寇凛拿出这柄钥匙,是将他藏金子的宝库交给自己。
现在才知道,他根本没打算送她金银之类,这钥匙是他的身家性命,是他最大的秘密和把柄。
同时也证明他方才那番话是出自真心,他心底的确时时畏惧着自己会成为第十四个不得善终的锦衣卫指挥使。
对于圣上而言,他这个指挥使不过是一柄绣春刀,圣上需要他保持锋利,需要他不在朝中站队,需要他猖狂跋扈,以此来震慑臣民。
如今搞得百官畏惧,民怨沸腾,连太子都常常说待自己继位,首先要将锦衣卫连根拔起。
而他后半句的“生可保她安稳,死能留她退路”,也绝非盲目自信,手心里这枚金钥匙便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明。
楚谣直至此刻方才心如擂鼓,伸手将钥匙还给他,颤着声音道:“大人,您就这么告诉我了,您不怕我……”
她伸手的同时,他也伸出手,却是用自己稍冷的大手,裹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将那枚钥匙捂进她手心里:“我一再提及,我是个亡命之徒。心里其实很怕你泄露出去,但倘若往后连枕边人都得藏着掖着,那我宁愿继续寡着。”
寇凛这人,一贯是个不做便不做,要做必须做绝的个性。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可我也警告你,一旦背叛过我一次,我绝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待那时,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他收身时,楚谣另一只空闲的手抓住他的领口,摸索着朝他耳朵咬了一口。
听他闷哼一声后,也在他耳边低语:“难怪大人寡了这么多年,有多少姑娘也得被你吓走。”
就凭他姐姐那副画像,楚谣其实不信老谋深算的他没留后手,自己即使当真透露出去,他也定有办法补救。
但楚谣觉得已经足够了。
原本寇凛在她心目中是个高高在上需要仰视的存在,现在,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他强有力的心跳,他怕输的不安……他不是什么权臣,只堪堪是一个想有个伴的孤单男人。
她将钥匙递给他:“恰好我这瘸子也不好嫁,我们就凑在一起做个伴吧。”
明明知道她会点头,寇凛依然生出些紧张,许久才反应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金钥匙,双臂从两侧绕过她的脖子,有些僵硬着帮她戴上。
戴好以后,那两条手臂就收不回来了。
静默片刻,勾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
额头撞的一疼,楚谣痛的险些呻吟出声,忍住之后,她也慢慢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紧紧贴着他。
寇凛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的抱住她。
她也安静听着他越来越乱的心跳声。
许久,他缓缓将脸埋在她颈窝里,声音听上去稍稍有些茫然:“谣谣,我这次真是赌大了。说出来你怕是不相信,我现在整个脑筋儿都有些不太会转了,我真怕等天亮了我会后悔,将金印抢回来,再杀你灭口。”
“哦。”
“只是哦?”
“那我又打不过大人,能怎么办?大人记得下手快一点,我怕疼。”
“你……”
寇凛微微一怔,哑然失笑,随后又是许久不语,长长叹了口气,笑着道:“这定情信物,不能只我送你,你是不是也得送我点什么?不能让我吃亏。”
楚谣在他怀里点点头:“这墙上的字画都是我的心爱之物,你随便取一副。”
“你可饶了我。”寇凛揽住她背的手慢慢上移,楚谣睡觉时嫌头发碍事,总是梳个松散的道姑髻,他慢慢抽掉她绾发的白玉簪,由着她长发铺了半床,“就这根簪子吧。”
末了又补了一句,“可惜不是金的。”




龙凤呈祥 敌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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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友
煞风景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楚谣颇无奈的道:“我妆盒里有几支金钗, 大人去挑一支沉的拿走吧, 这根玉簪子虽不值钱, 却是我五六岁时就拿来绾发常用的, 没了还真不习惯。”
以寇凛对金银珠宝的鉴赏力, 自然看出来这玉簪子是被常戴常养的, 又素净无雕饰,他也能拿来束发用,才挑了它。
“我多嘴说这一句, 是因为我确实不喜欢玉器,脆弱易碎的东西我都不喜欢。”寇凛松开她,抬手将簪子别进自己的发髻里, “不过如今带在身边倒是可以时刻提醒自己, 有了这么一处弱点,往后做事时得有个分寸, 尽量不去和对手硬碰硬。”
楚谣正要说话, 他抄过她的腿弯, 将她抱上铺着厚褥的窄榻。
裹身的披风被他解开扔去一边, 楚谣不由紧张起来,他是准备一夜间将能做的全做了?
再怎么无视礼教, 她心里依然有些打鼓, 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顺从。
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多, 寇凛将被子给她盖上之后便起身,从他带来的包裹里取出一套夜行衣:“这榻虽窄了点, 好歹被我暖热了,你就先睡这吧。快入五更,圣上该醒了,我得进宫。”
楚谣松了口气:“大人准备偷潜入宫面圣?”
寇凛边换衣裳边道:“不必偷潜,走暗道就是。”
现在去为虞清说情最好不过,趁着圣上震怒未消,将虞清私自回京的事儿圆过去。
楚谣撑起上半身,看向他的背影:“那你还回来么?”
她用不着保护,他只是来确定自己的心意,既已尘埃落定,他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怎么,舍不得我?”寇凛听出来了,愉悦的勾起唇角,却没有回头。
他怕自己这一回头就会不舍得走。
他又不是个傻子,与她初初定下白头之约,以此时的氛围,怎么着也得与她缠绵一番。却只是隔着厚厚的冬衣抱了抱,连那张咬过自己的小嘴儿都没能尝到,生怕一个控制不住沉迷女色。
他倒是想试试沉迷女色的滋味儿,可惜没时间。
万分后悔自己前半夜在房顶上优柔寡断,若是早些做出决定,少喝些西北风,这会儿也该吃饱喝足,心满意得的去做事了。
“我这囚犯之身出入不便,加上近来应会很忙,若得空会来看你。”寇凛换好夜行衣后,走到窗下,“等摆平此事,我就设法将你娶回去。至于你爹欠我那两千金,你抽空去善德钱庄,直接见他们大掌柜,给他看我给你的金印,让他写个金票给你,拿去给你爹,你爹会明白的。”
楚谣明白,他的意思是他与她父亲之间公事公办没得商量,但她私底下拿着他的钱去贴补娘家,是她的事情,与他无关。
这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
楚谣由衷道:“多谢大人。”
他侧了侧身,眼尾余光落在她身上:“不过谣谣,往后我尽量不令你为难,你也不要太过为难我。”
“好。”
立场的事情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不可能承诺自己嫁给他以后就会只向着他,置她爹和楚家的安危利益不顾。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知道寇凛不会强求,倘若非得强求,她不会点头。
“对了大人。”见寇凛准备从窗子出去时,楚谣坐起身喊住他,“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
寇凛又阖上窗:“什么?”
楚谣道:“上次太子不是告诉您,他有关于《山河万里图》的线索么。太子说,在东宫失窃案发生前两天,他在太子妃房间里看过一张东宫布防图,禁军十二卫每隔七天变化一次布防,画图只能用七天,太子妃是定国公府的人,太子怀疑失窃案与定国公府有关。 ”
这么重要的线索,寇凛想问她早怎么不说,却也明白信不过他时,她说出口会给太子惹来麻烦。
“我知道了。”
……
电闪雷鸣,却一直不见暴雨落下,尚书府内戒备森严,夜行衣外,寇凛套上老嬷嬷的衣裳,戴着胶质面具离开楚谣的小院,顺着回廊朝后花园方向走。
楚谣住的偏,几乎和后花园挨着,而尚书府后花园又和隔壁人家的后花园挨着。为节省时间,寇凛决定从隔壁人家的房顶上飞出去。
听说这空置数年的宅子突然有人搬进来后,寇凛立刻派人查了查,搬进来的是洛阳首富贺兰家的大公子贺兰忻,上京来处理家族生意的,身份不存在任何疑点,他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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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梁成帝寝宫。
“寇卿的意思是,虞清会私自入京,是这个名叫‘影’的神秘组织的阴谋,而你也是因为多管闲事插手了楚箫和虞清的案子,挡了他们的路,才会被设计陷害?”
“启禀圣上,这只是微臣的推测。但微臣之所以插手此事,并非多管闲事,而是因为微臣发现东宫失窃,或与这个组织有关。”
和太子一样,再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寇凛也不能将定国公府搬上台面。
圣上有些忌惮宋家不假,但他多疑不定,连亲生儿子都忌惮。相比较下,他对自己的亲舅舅、定国公宋锡是极为信任的。
寇凛怀疑的是宋锡的两个儿子,缠绵病榻二十几年的世子宋亦澜,还有宋嫣凉和宋世钧的父亲中军都督宋亦枫。
他没怀疑过宋锡,这位已经六十好几的国公爷戎马半生,只爱练兵,一辈子都没怎么理过朝政。
还是世子时就放着京官不做,跑去西北荒漠之地戍边,一去十几年。
直到他父亲死了才回来承袭爵位——据说是不满他父亲将妹妹、也就是当今太后嫁给沉迷修道炼丹的先帝守活寡。
先帝驾崩时,宋锡为保圣上登基,手腕凌厉的诛杀淮王,灭了镇国公满门。
圣上年轻时最容易拿捏的那会儿,宋锡都不插手政事,不干涉圣上任何决定。
更何况现在二十四年过去,乱局已平,朝政稳定。
只要宋锡活着一日,还掌握着宋家大权,任何凭空质疑宋家的言论,只会令圣上觉得有人图谋不轨,妄图夺取军权。
如同这个节骨眼上弹劾寇凛的奏折,只会引圣上的反感和猜疑一样。
梁成帝在心腹内侍的伺候下净着手面,道:“寇卿,这个‘影’究竟是何来头,如此神通广大,拿得到锦衣暗卫不外传的画像,还能买通宫内各局司的老宫人,连宁贤妃的乳母都能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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