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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家小桥
柳言白听的额角青筋直抽抽,这道理似乎真的很简单,但自己为何想不到?
因为他真没和有钱有闲的款爷们接触太多。
而寇凛也不是凭空做出的判断,他已将这麻风岛的门道摸透了。
人群忽然传来声音。
“冲爷下山了。”
“冲爷真的去告状了。”
“金爷似乎没打算管,听说冲爷气的脖子青筋都爆起来好几条。”
“这把买什么?冲爷会不会动手?”
“肯定会动手,冲爷去找金爷,就是提前打个招呼。”
……
金鸩听完楚谣讲述,点头笑道:“原来如此。你这夫君跑去做官真是浪费,他很有生意头脑,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极是强悍。”
楚谣苦笑一声:“他是官职特殊,圣上不可能放他走,不然早辞官从商去了。”
金鸩忽然露出一抹“害怕”的表情:“可他报复心也很强,凭他的本事在岛上怕是也发现了其他能做的生意,却偏偏选中段冲。这下一个,怕是就轮到我了吧?”
“不会的。”楚谣连忙摇头,“夫君很少有佩服的人,您还是第一个,他一直都说从您身上学到了不少生意经,但却处于似是而非的阶段,需要慢慢摸索。”
金鸩听出了她话中意思,想让他点拨提拔一下寇凛。
*
段冲下山了。
众人三五成群,凝神屏息着远远围观。
段冲背着手走到寇凛面前两丈左右,停下步子,冷冷看着他。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动手。
柳言白原本与寇凛并排站,在段冲杀气腾腾的气势下,他往左侧挪了一步。
寇凛毫不畏惧,嘴角反而带着一抹挑衅。
段冲却只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柳言白微微愣,就在听到“段冲下山了,脖子青筋都爆起来几条”之后,众人纷纷都买他会动手,寇凛却买了段冲不会动手。
柳言白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忍?”
“因为我夫人也在靶场上。”寇凛指了指上峰,笑的见牙不见眼,“我夫人太了解我,又爱拆我的台,肯定会告诉段冲我必定开赌局买他动不动手,且想逼着他动手,引来更多人参与。段冲肯定以为我会买他动手,想让我输光。”
柳言白呆滞脸。
寇凛瞄一眼账本,嘴角微翘,假惺惺的摊手感慨:“哎,没有对手的人生啊……”
柳言白黑着脸:“寇大人,这赌局到此为止了,在玩下去你我真要挨打了。”
寇凛笑道:“没错,反正现在已经有了本钱,该去做点大生意了。”
说完睨了柳言白一眼,一脸“就问你服不服”的表情。
柳言白反驳的话是真说不出口了,说好了一个月,这还不到二十天,真满一个月时,寇凛赚的恐怕不只两万这个数。
真是可怕。
认他当大哥,自己做小弟,这更可怕。
尽管已是强弩之末,但柳言白还想要再挣扎一下。
寇凛看他垂目的表情,心里充满了自得。
不过目光一扫,远远几个西洋人走过,他又不免有些遗憾。
这岛上西洋和南洋、东瀛人几乎占了一半,因为语言不通,他只能从大梁人身上赚钱。
柳言白抬头间,见他盯着远处的几个西洋人,说道:“他们不是在谈论你。”
寇凛眨了下眼睛:“你听的懂西洋话?”
他只知柳言白常与东瀛人打交道,肯定会说东瀛语。
柳言白道:“会一些。”
“你在哪里学的?”
“自学的,国子监里多的是学者。”
“那南洋语?”
“也会一些,不多。”
“不多是多少?”
“日常交流没问题。”
一问一答间,寇凛的眼睛星星般闪亮起来。





龙凤呈祥 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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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
柳言白不傻, 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图:“大人是想我充当翻译, 帮助您去和异国人做生意?”
寇凛微微笑道:“知我者, 老白也。”
柳言白听见“老白”这称呼, 脸色先沉了一沉。
打从两人订立赌约, 柳言白因为要监督他赚钱的手段, 全程参与, 两人几乎一直泡在一起,寇凛对他收回了“本官”的自称,还自来熟的称呼他“老白”。
柳言白虽还张口闭口“大人”的喊着, 却也不再自称“下官”。
寇凛凑过去小声道:“你肯给我当翻译,这一个月不只是两万两。”他摊平了手掌,五根手指分叉, “我肯定能赚五万两, 多出来的三万两,我分你一半。”
柳言白摇摇头:“我并不需要钱。”
寇凛瞥他一眼:“知道你清高, 但一万五千两, 你知道可以在咱们大梁开多少善堂?你怕是不信, 这几年来我匿名捐出去的善堂、学堂, 至少也有两百个以上,多少寒门学子是受着我的恩惠才有机会往上爬的。”
柳言白目光一动, 猜测他此言是真是假。
他以“做狗贼”为荣, 应不会随便将“做好人”揽上身。
寇凛在他肩膀轻轻一拍:“老白, 其实这强国之路多得是,可无论政策、军事还是教育, 所有的一切都要以钱财作为基础。过去未来,无论这世道怎么变,只有一点不会变,那就是我们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靠本事来获取资源。”
说着话,他指了指这岛上迎风飘扬的金面旗,“你说金大老板这旗子威风不威风?连那些眼高于顶的西洋贵族都行了摘帽礼,比咱们大梁的龙旗威风多了。来时,我羡慕好一阵子,可最近我发现,这旗子所代表的并不是权力,而是利益。人们会反抗权力,却永远不会与利益对抗,这才是金大老板立足的根本。”
柳言白随着他的手势望去。
寇凛笑着道:“你上岛的时候问我,以我这样多疑的性格,为什么不怀疑金爷是天影的人,这就是我判断的原因。”
柳言白道:“我还是不太懂你判断的标准。”
寇凛一摊手:“人的眼界不同,看问题就不同。在金爷看来,改朝换代换汤不换药,何以解愁,唯有暴富。”
柳言白沉默片刻,不再与他谈论这些,低头计算:“如今您估摸着赚了一万三千两,还差七千两,我们之间的赌约,您就赢了。”
寇凛看着他:“所以?”
柳言白道:“关于这一万三千两,您在锁链上涂了油,其实不算正经买卖。”
寇凛笑道:“可我没有触犯岛规。”
“我知道。”柳言白垂死挣扎,“但您若想我输的心服口服,接下来您得做我能接受的正经生意,赚来那七千两。”
“那什么是你可以接受的正经生意?”
“就是普通商人做的买卖。”
寇凛沉吟片刻,问道:“我去岛内低价买入某种商品,然后高价卖出,可不可以?”
柳言白微微蹙了蹙眉。
他对经商了解不多,但对商道也研究过一二。
如今他们有一万多两的本钱,进货再卖货,全卖出去赚个七千两并不难。
但这岛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总共也才几万人。十天内将倒卖的物品全部出手,可能性还真是不大。
可柳言白心里有些虚,不敢小觑寇凛经商赚钱的本事。
寇凛安他的心:“我只需要一千两本钱,只倒卖一种小玩意儿,十五日内再赚两万两给你瞧瞧。”
柳言白嘴角一抽:“你确定是正经生意?”
寇凛微微一抬下巴:“你跟我一起去,这生意正经不正经,你说了算。”
柳言白:“好!”
……
柳言白随着寇凛来到了内岛集市上,在这汇聚了浙闽、西洋、东瀛和南洋商贾的集市上,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大梁主要出卖的是丝绸,药材和陶瓷器。西洋货则多半是胡椒檀香,肉豆蔻和白棉布等。
除此之外,香料琥珀、水晶宝石应有尽有。
柳言白跟着他,看他一个铺子挨着一个铺子的闲逛,整整逛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日落时,他停在了一家南洋店铺前。
看上了一种叫做“椰子油”的商品。
说是油,实则是一种拳头大的块儿状物,与大梁国的香胰子一样,多半在沐浴时用于清洁。
香胰子是以猪胰脏和草木灰制成的,几文钱便能买来一块儿,无论贫富贵贱都买得起。
只不过有钱人使用的香胰子掺了各类香料,价钱同样翻了几翻,但也没几个钱。
这南洋椰子油功效与大梁香胰子几乎一模一样,味道是股淡淡的奶味儿,远不如香胰子的花香,却因远渡重洋,竟卖一两银子一块儿。
浙闽商人上岛来也进过货,带回岸上去,发现根本卖不动,也就不再回购。
故而这椰子油属于滞销品,南洋商人也不再往岛上带货,如今全岛只剩下三百多个。
寇凛按照市场价,花费两三百,将南洋商人手中所有椰子油全部买下。
因为从南洋一来一回需要两个月,等同暂时垄断。
尔后花了一百两,在这寸土寸金的岛上租了个小铺子十五日,取出五十椰子油,售价为一块儿十两。
傻子才会买。
寇凛不顾质疑,坐在自家小铺子里询问柳言白:“老白,这算不算正经生意。”
柳言白点头:“算。”
寇凛笑眯眯:“那就好,你就守着铺子,等着发财吧。”
柳言白:呵呵。
……
留下柳言白,寇凛拿走了十块儿椰子油。
他回到山顶住处时,已是月上柳梢头,楚谣坐在案前以手支头,阖目休息。
听见响动,她转头看向房门处:“我听说,你带着老师在岛内逛了一整天?”
寇凛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揉揉酸痛的后脖颈,长吁短叹:“为了赢他,不容易啊。”
楚谣好奇道:“你放弃段冲这棵摇钱树了?”
“再摇下去,我怕是会被他给打成残废。”寇凛讪讪道,“何况柳言白还很不服气,我必须让他服气。”
他将和柳言白新定下的赌约告诉了楚谣。
楚谣看一眼他手里的椰子油,眼皮儿重重一跳:“正经做生意,你能行吗?”
寇凛笑嘻嘻道:“你帮我就行。”
楚谣立马摇头:“不,我可不帮你坑人。”
“这不是坑人,是真正在做生意。”寇凛很不满意她的态度,“做生意原本就是这样的,不比朝政上的勾心斗角简单。”
“但……”
“你先听我解释一遍,觉得可以帮就帮,不想帮就不帮,行不行?”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楚谣认真一想,点头同意,又笑道:“你在这岛上还真是如鱼得水,赚钱赚上瘾了。”
“我是在处理公务,为了策反柳言白,我容易么我。”寇凛走到楚谣身边去,侧身坐在案台上,手指撩起楚谣的下巴,左看右看,“谣谣,你可真是美。这山上的人都称呼你楚小姐,没人喊你寇夫人,岛内的人都在猜测你与金爷的关系,不少人以为他看上你了。”
楚谣忙解释:“金爷是为了保护你我的身份,不然你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就暴露了。”
“我当然明白。”寇凛忽地一弯腰,将她抱起来。
楚谣不防备,一声惊呼:“你做什么?”
寇凛坏笑道:“咱们闲在岛上,我本该多陪你才是,却整天里忙着对付柳言白,来,今儿让本官伺候夫人沐浴去。”
*
翌日一早。
段冲今日攀山,没见到寇凛,终于也没了围观者。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时刻小心戒备着那贱人再耍阴招。
想他段冲在海盗窝里打拼小半辈子,见过无数恶人和歹人,却从未见过似寇凛这般厚颜无耻的贱人。
如此一想,还真算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攀完山之后,片刻也不在外过多逗留,立刻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住处外围重兵把守,可以将那些偷窥者都隔绝在外。
可刚走进院子里,就瞧见孟筠筠蹲在院子里喂兔子,不由又是一阵心烦。
这一窝兔子本是他养来喂狮子的,却被孟筠筠给养成了宠物。先前发现少了一只,逮着他问个没完,听说被吃了之后,默默抹了一下午眼泪,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
“大表哥。”孟筠筠见他回来,连忙起身堵在兔子前,生怕再被他抓走一只。
段冲听见“大表哥”三个字头就疼,纠正她:“孟小姐,我与虞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孟筠筠认真道:“你和虞家没有关系,但你母亲姓孟,你和孟家有关系,我们孟家没有得罪你,你当然是我的大表哥。”
段冲懒得与她争辩,拧着眉头,背着手闷不吭声往屋子走。
自从这几个人上岛,他就觉得自己的日子简直要过不下去了。
孟筠筠正要追进去,有守卫来报:“冲爷,山顶上那位楚小姐来了,说要见孟小姐。”
段冲头也不回:“放她进来。”
……
岛内集市上,柳言白静静坐在短租来的店铺里,日复一日,一连三日,果然没有傻子,一块儿椰子油也没卖出去。
但在第四日清晨,刚开张,便有人买走一块儿。
柳言白隐约察觉到反常,果不其然,一整天竟卖出了好几块儿,原本一两银子都卖不出的滞销品,竟被十两一块儿买走。
第五日卖出去十几块儿。
第六日又卖出去十几块儿。
第七日先前摆出来的五十块儿全部出手。
第八日开着门,但断货,寇凛说余下的都被一位浙闽富商以三十两一块儿预定了,他得和那位富商谈一谈,留下五十块,三十两一块儿出售。
即使如此,仍一群人喊着买。
到了第十三日,真有好几位浙闽富商来与寇凛商谈,想将寇凛手中余下的椰子油全部收购。
竞价之后,以一块儿椰子油一百多两银子的价钱卖出。
垄断囤积的椰子油全部售出之后,柳言白看着账本上的数字,脑子都是懵的。
柳言白不敢相信,但真金白银教他做人。
两人关了空荡荡的店铺,离开内岛,往山上走,他问道:“我听说如今这椰子油无论岛上还是岸上都成了抢手货,你是怎么做到的?”
“简单。”寇凛拢着手笑道,“我不是拿走了十块儿椰子油么,给我夫人用一块儿,再让她拿去给孟筠筠一块儿。我夫人被金爷当宝供着就不提了,孟筠筠也是个大红人,咱们冲爷不近女色却独‘宠’她,两位大美人用咱们这椰子油几日,这气味儿极是浓厚,姐妹俩携手出门溜达一圈,往那富商夫人多的地方一去……”
柳言白明白了。
寇凛又道:“再送给孟筠筠之前,我还让我夫人去了一趟曹山府上,曹山的女人多半是些妓子花魁,我夫人将剩下的八块椰子油都拿给其中一位已不怎么受宠、却在台州府鼎鼎有名的花魁,给她五百两银子,请她回了一趟岸上,别的礼物都不带,只带这八块儿椰子油……在京城里,宫里的娘娘们是流行的风向标,但在这沿海,花楼里的花魁们才是……”
柳言白沉默了。
寇凛啧啧道:“美”这个字,再精明的女人也会变成败家娘们。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发现两个暴利行业,一个是开佛寺,一个就是做这行,因为‘信仰’和‘美丽’,是没有价值上限的。”
柳言白呈现呆滞脸。
沐浴在海风晨光之中,寇凛张开手臂,仿佛是在拥抱一座虚无的金山,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当然,这般无敌、完美、耀眼的我,同样是没有价值上限的啊。”
柳言白:……
你赢了,大哥。




龙凤呈祥 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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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怕
尽管此时看着寇凛这幅自恋的模样, 柳言白很想将他从山上踹下去, 但关于两人之间的赌约, 他也是输的心服口服。
先前被逼着还债, 寇凛那句“你拿着三十两作本钱去赚两万两”, 以柳言白人生阅历和所学知识, 认为和“你去上天将月亮摘下来”是一个道理, 他就没考虑过一丁点的可能性。
但寇凛轻轻松松做到了。
他的认知观都要被颠覆了。
先前在京城里,他一心想要寇凛的命,认为这厮寒门出身, 武能为国守疆,文能为民洗冤,却偏偏选择在朝做个贪奸, 比那些掌控朝局、玩弄权术的门阀贵族更加可恶。
这一路走来, 慢慢觉得寇凛的确又贪又奸,却并非自己所认为的那种蛀虫吸血鬼。
如今更是发现, 在朝做个贪奸, 根本是浪费他赚钱的时间。
这分明是个被当官给耽误了的经商奇才。
寇凛极享受柳言白这位“大学究”认输的反应, 收回张开的手臂, 环抱着胸,细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有什么仰慕的话你无需憋在心里, 大胆说出来, 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柳言白:……
寇凛笑眯眯:“赌约我赢了, 你倒是叫声大哥来听听。”
柳言白:……
愿赌服输,可让他当面叫大哥, 他叫不出来。
寇凛比他小了一两岁不说,他身为国子监博士,官职虽小,却在一定程度代表着大梁国的文化教育。向一个胸无点墨之人弯腰低头,这对天下读书人而言,是一种耻辱。
柳言白以拳掩口,尴尬着轻轻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难以理解,以大人经商赚钱的本事,竟还这般抠搜小气?”
寇凛脸一黑,不喊就不喊吧,还来挖苦他?“我哪里小气了?”
柳言白心道你有多抠门你心里没数?指出一个无伤大雅的例子:“一路南下,咱们同桌吃饭,您点菜都是估揣着几人的饭量,多一道菜都不肯点。而且您总是最后一个放下筷子,几乎不留一口剩菜。”
寇凛觑他一眼:“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不如老白你来解释一下?”
柳言白:“恩?”
寇凛淡淡道:“自小到大,无论跟着我姐姐流落在外,还是混于军营,我吃饭都这习惯,从没人说我抠门,反而颇多长辈夸我知勤俭、善持家,往后哪家姑娘嫁给我真是有福气。十年来我变化颇大,独这一处没变,却被全京城背地里数落我抠门?这是为什么?”
柳言白:“当年您穷困潦倒,如今您……”
寇凛打断:“勤俭究竟是一种德性,还是用于区分贫富的标准?”柳言白被问的一怔:“自然是一种德性。”
“穷人勤俭为人称颂,为何富人勤俭就成了抠搜小气?”
“这……”
“我勤俭,与我拥有多少财富有关系吗?”
“没……”
“按照你们这个逻辑,金老板是不是每天都得往大海里撒钱,才配得起他的身家?”
寇凛冷哼一声,抬步继续往山上走。
柳言白被他一连串问句问的无言以对,愣在原地半响,思考着他的话。
朝他背影看了一眼之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没错,勤俭的确是德性,可问题他真的是勤俭吗?
除了抠门,他的奢侈也是全京城出名的吧!
瞧他这束发的金冠,身上的雪缎织金云纹长袍,腰间的软金腰带……
寇凛偏爱穿白袍白狐裘,更能凸显配饰上的金灿灿。
对于绝大多数男人而言,将“金”穿上身通常会显得俗不可耐,但他这些配饰无不雕工精美,这其中匠人的手艺钱,怕是要远远超过金子本身的价值。
所以寇凛给人的感觉颇为奇怪,无论骨子里有多贱,从外表看,他总是体面又讲究。
柳言白明白自己是被他带坑里去了,但细细琢磨,他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人家自己凭本事挣来的财富,该花在何处,想省在哪里,是人家自己的自由。
柳言白原本也只是岔开话题而已,提步跟了上去,又换了个话题:“比起权势与名望,大人似乎更爱钱财,既然如此,为何当年要步入仕途,而不是选择从商?”
寇凛头也不回地道:“十年前我没从商的想法……你应该知道,我不到十岁就被抓进军营,是在北元战场上长大的,女人和钱财没怎么见过,却见多了上官的无能与腐败,而我满腔报国的热忱,也慢慢被一种无力感浇熄。”
这说到了柳言白的心坎里,因为他也经历过这样的转变。
寇凛放缓脚步,慢慢扭脸看一眼初升的太阳:“万幸的是,在我准备逃离军营之前,朝廷恰好重开武举且还不设文试,我心里那簇渐灭的火苗又烧了起来,义无反顾就去了,考取之后,被上头分派到锦衣卫做了个副千户。”
柳言白已与他走成了并排:“可惜京城的水比大人想象中的更深,站还没站稳,便被裴颂之给害进了大理寺。”
寇凛点了点头。
柳言白沉默片刻:“大人,说句大不敬之言,您那会儿有没有想过,这个国家已经扶不起来了?”
说到正题上了,寇凛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只不过从外表来看,依然是一副不着调的模样:“据我所知,你祖籍开封,被封地在那里的周王府小王爷相中,求欢不成,反冤枉你偷东西,你迫不得已,自断小指向周王证明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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