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墓黄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卧云浪子
正想之间,墓壁上的长明灯无风自闪。
角落里站着石雕将随着长明灯闪恍惚在动,映的墓顶上像有千军万马划过。
不明来历的动静,海大富的心彻底吊了起来。
何况是他。
就是包厚道这种干家来了,也要少少的打三五八七个尿颤。
海大富警惕的四下扫去,除了灯影划过,并没有传说的啥啥鬼魂张牙舞爪现身。海大富寻思:“即便摄政王变成了他娘的鬼,不一定能斗的过我崆峒派功夫!”阿q般定了定心,这才开始开撬棺椁,摄政王的棺椁真他娘的结实,旋风铲都用弯了,若非海大富这身功夫一个人能顶十个人,真能给蹩出尿来,九牛二虎之力都用上算是打开了。这一瞧,海大富楞了,用来捂鼻子的布条掉了下来。
棺材里躺着个陶瓷人。
摄政王没了。
那陶瓷人身上穿着滚丝飞线的天蚕龙袍。
模样稚嫩。
像初生的小屁娃娃似的。
海大富混在宫里当差,虽然平常干的都是些粗活,时不时的值班向皇帝报奏请旨。像摄政王这种重量级的大人物见过,绝不是这个毬样,久经沙场的人皮肤都被晒的黝黑。而且下葬这么久了,该早早的腐烂了才对,即便里面有水银防腐防败,那也该变黑才对。怎可能变成个白白净净的瓷娃娃,使的海大富好生奇怪。正想之间,突然长枪破空一闪,一个石雕俑将冲着海大富刺了过来。
放在往日,即便是各家各派成名的暗器,铺天盖地的打过来。
海大富都能应付自如。
这个当儿,海大富真显的有点反应不灵活。
长枪到了胸口三寸的位置。
海大富才回过味来。
这身的崆峒派数十年苦练的功夫,决对不是没根基的高楼,不是捧的,也不是盖的。不等枪头刺进胸膛,海大富就势单手向左一拨,碎石断玉的铁掌向石雕将打了过去,喀嚓打掉半个石脑壳。那石雕将少了半颗脑袋,依旧霍霍霍向海大富乱刺乱斩,那模样,那架式,只要海大富敢碰摄政王的棺椁,那就得把命留下。海大富不相信自已是短命人,身子腾空倒翻在那石雕将身后,双脚齐齐踹出。
石雕武将轰的倒了下去。
变成了一堆碎石。
抓着枪把的石头手仍旧在乱动。
海大富拍拍胸口,心说:“幸亏老子身手好,要不然铁定挂了,主子啊,您要记着奴才为你担的险!”
原地摆好了马步。
海大富指着那些石俑将大叫:“奴才奉吾皇密召来此彻查摄政王之事,老几位石将军,哪个不想命了就上来吧,看你们的身子硬还是老子的拳头硬。老子怀揣本事在皇宫大内藏了好几年,这身功夫还没舒放出来呢,来!来!来!”这语气,这架式,真有点独挑群雄的意思。海大富想好了,这群石俑将冲上来,就把它们一个个全当成“洪安通”来杀,打不过活的洪安通,杀几个死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比划了半天。
除了碎着一地的那位出头鸟,别的石俑将都是摆样的。
依旧是一个个*的杵在墓室角落里,该是啥毬样,还是啥毬样。
除了袭击海大富的石俑。
其它还是死的。
海大富白比划了半天,确定没危险后重新接近了摄政王的棺椁,这时再看又他姥姥的变了。原本里面躺着的陶瓷人,这回变成了个死人,浑身发黑,有了腐烂迹象。还不时有一阵恶臭散发出来,身上穿着的却变成了王爷的寿丧服。有没有鬼存在已经不重要了,关鍵海大富确定了这棺椁里面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可能就是剥壳鸡蛋头与倒瓜子脸两个邋遢货说的那件人形陶俑在作怪。
摄政王的尸体旁摆着琳琅满目的珍稀宝贝。
各种各样的玉器。
元青花、甜白釉、法琅斗彩。
却没有祭红的人形陶俑。
海大富盯着那些宝贝看了好半天,心猜摄政王的尸体在棺材里变化,是因为那件人形陶俑所导致,不知道当时吃了什么粪,蒙生了个把它找出来的念头。把剥壳鸡蛋头交待的不要碰那件东西,全然忘在了脑后。只见摄政王的脚下踢着玉如意,头枕飞云花虎衔尸枕,棺材内围着一层上好的苏蚕丝黄缎。海大富初步判断,那件人形陶俑唯一存在的地方便是那飞云花虎衔尸枕里了。
海大富儿时经历过丧父母二老的事。
死人的规矩略懂一二。
扯一块黄缎蒙在摄政王脸上。
目的是为了不让死人看到有人动棺材里的东西。
以免诈尸。
专业的都是随身带一块黑布、猪油!
猪肉填进死者嘴里可以令他糊涂,黑布蒙脸让死者安心。
海大富刚蒙上摄政王尸体的一刹那,瞬间又感觉摄政王变了。虽然蒙着变烂的头,海大富还是觉得摄政王的尸体变回了陶俑,铿铿铿后面又有沉重的脚步声向棺椁走来,伴随着兵器声,只见三个手持大刀的石俑将又朝海大富奔了过来,当头便砍。海大富这次早有防备,石俑将不似活人那么灵巧,劈空就势换作横斩。刚劈下的一刹那,海大富早翻出棺椁了。
这次不同。
海大富一跳出棺椁。
那三具石俑将站在原地不动了。
海大富早做好了斗上一斗的架式,楞是没事了。
管不了那么多。
海大富不管那石俑将动不动手了,发恨似的把那三个石俑将双掌劈了个碎沫沫。
劈的起了兴致。
一不作,二不休,墓室角落里站着的石俑全劈了个碎。
海大富暗说:“老子是奉皇上的旨意来的,你们想捣乱,没什么好商量了,照死了的灭!”原本想这回该好好看看那件人形祭红陶俑到底在做什么怪?这次一回身,海大富把眼睛都瞪了。只见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的摄政王从棺材里站了起来,龙袍加身,嘴唇早没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两个黑洞洞的眼干睁着,与海大富对了个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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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墓黄泉 023章 丽春院 韦春芳【推荐★收藏】
明明是具快烂透了的尸体,摄政王硬是从棺椁里站了起来。
这架式够骇人。
的的确确把海大富给唬住了。
只见肉臭了架子不倒的摄政王脸上,叭嗒叭嗒掉黑汁,嘴里不停的向外吐墨气,既狰狞,又恶心,更它娘的恐怖。摄政王是否真的变成了僵尸,海大富不大确定,目前的情况只有严守以待,海大富的拳头已经蓄势到了最大极限。崆峒派的岳父掌门曾经对海大富讲过:习武练功不能操之过急,讲究的是稳扎稳打,稍有不慎,经脉逆转,郁气厚积,三阳三阴颠倒,会导致习武之人走火入魔。
死了以后郁气不散,会导致成为类似无人性的僵尸。
这类成魔的人。
一拳能能把疯牛打成肉饼。
这类玩意儿恐怕这世上只有达摩老祖才能降伏得了。
海大富与摄政王的尸体对峙中,门户紧守,上盘下盘坚若磐石。其实,海大富见摄政王的尸身穿有龙袍,基本上目的就达到了,完全可以退出去当个好太监不用玩儿盗墓了。虽说顺治追封摄政王为敬义皇帝,只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并不是让他真的去阴司当个皇帝玩儿。就凭摄政王的尸身穿有龙袍,海大富这门差事已是办的妥妥了,关键不知道吃了啥粪,要瞧瞧那件祭红人形陶俑。
还有目的。
想弄点人形陶俑眼睛里流出的白汁。
如能提升功力。
那么,海大富的大仇便可以从此得报了!
一个活人,一具尸体就这么冷冷的比划上了。说起来海大富身份低微,原本是想跪在摄政王面前磕俩仨个头,恭恭敬敬的请摄政王他老人家入棺椁安寝。可瞧这摄政王的凶相,磕头也是他娘的白磕,只能寻思你不招惹我,我不撩抖你,敢犯我海大富公公者,虽强必诛。正想之间,海大富瞥眼瞧见棺椁沿趴着个小人,赤头赤身,光着腚。那种红,无言可表的鲜艳。眼角含有大片白色泪渍,海大富心说:“难道这便是人形陶俑么,果然有点邪!”
突然之间。
摄政王的尸体凌空跃起向海大富扑来。
海大富一脚冲天踢。
摄政王正中下怀,身子向后平移了两三米。
海大富暗暗吃惊。
这一脚,就算是那些十年苦练的大内高手,一脚踹十个都要骨折一半。
摄政王只是向后退了二三米,并没受什么损伤。而海大富的脚已经开始有点隐隐作疼了,寻常的石板、巨石,海大富这一脚也没这么强烈的感觉。这次真是遇劲敌了,海大富不敢掉以轻心,容不得多思量,摄政王二次扑了过来,手指上的肉已经腐烂的只剩下骨指。海大富一个就地十八转,单腿扫在摄政王的尸背上。只过了两招,海大富已经完全明白,这摄政王的尸体打不过。
没啥办法。
这个当儿只有撤的念头了。
海大富顺手抄起一杆长枪,撒腿便跑。
这摄政王不知是因海大富打扰他的清静了,还是不愿意看到自已穿着龙袍。
总之是要把海大富撕几瓣。
崆峒派的武学是以拳法闻名,海大富的轻功在武林中算是上乘,却不是一等一的好。慌乱中在这“甲”字型大墓竟然有些迷路,这一跑之间已经与摄政的尸体短兵相见了四回,幸亏海大富手上有杆长枪,若不然真能给摄政王的十节白森森的骨爪挠上三五八七把。牙有牙毒,尸有尸毒,指有指毒,天下间的毒虽然能都解。只不过中了招后不及时处理,非死即残。
海大富一边沉着应战,一边找出口。
怕被抓到。
几经交手那杆长枪早已不成样子。
海大富从石俑手拿起一柄八十斤的宣化锛斧,一斤化作十斤的力道当头朝摄政王的尸头劈了下去。
只听嘣的一声。
好么,斧头硬生生的多了个缺口,海大富一瞧这架式,加快脚步向墓道摸去。摄政王的尸身好像铜皮铁骨一般,并不会什么平常鬼使用的幻术,海大富又经几绕,摸到了墓道口。刚进甬道,只见墓门上伸出一只红通通的手臂来,海大富吓的头也不敢回,翻出盗洞狂奔了七八里地,这才敢停下来。
停下来。
海大富开始小心仔细的检查自已。
摄政王确实够生猛。
海大富模样虽窘,并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不管怎么着,总算不负圣托,查出摄政王身穿龙袍,可以回宫交差了。
说书的嘴长,唱戏的腿长。
再说这包厚道一路向南,沿山西、河南、安徽,一路直达扬州。这一路风尘仆仆,真有点苦行僧的模样,带的盘缠那是非常相当的富裕。一来是到扬州找到包实在的投生之处,也好有个见面礼不是,兄弟毕竟是兄弟。二来是这窑子里姑娘的开销大,走到哪都不能丢了份不是。包厚道一到扬州城,先打听哪有小孩子出世了,或者是哪家大户人家的正房、姨太太有了身子,逐一打听。
民间传说,投胎转世的人变模样,不变胎记。
包实在肚脐上有个梅花胎记。
包厚道碰着刚出世的小娃娃,先看一看人家的肚脐。
没有一个像包实在。
扬州城算的上富的大户人家,都差不多找遍了。
都没有找到一点包实在的线索。
好不灰心。
这一日,包厚道色肠起了花星,实在痒躁难奈,独自来在瘦西湖边。紧临瘦西湖有条街,名叫鸣玉坊,是当地青楼女子汇集的场所,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像包厚道这种专好这口的货色,这地方真是个不二之选。鸣玉坊的大街上摆着个五花石雕琢的狐狸,做工精巧,活灵活现,惟妙惟肖。有人问为毛这鸣玉坊的大街上要摆个狐狸呢?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走地仙人敬的是鼠仙祖,青楼买卖供的的狐仙祖,古代把娇艳的风情女子称为狐狸精,这都是有来头的。
一到夜里。
各式各样的女子穿着花红柳绿的衣服,站在阁楼上向下吆喝着。
包厚道虽然是个大喇嘛作派打扮。
这种烟花之地不分什么世外高人、平民百姓。
只要有钱就是爷。
包厚道这回算是逮着了,像来到了天堂。
不时有人向他摆手吆喝:“这位大师,想必是经书念的枯燥了,来!来!来!咱们这有好姑娘,保证把大师您伺候舒服了!”
包厚道抬眼望去,一排排花五差参的姑娘真是晃的他眼花缭乱,哪一个抽出来都比“花云楼”的小桃姑娘俊个七八十分。包厚道暗自心说:“这回子可真是逮着好地方了!”一双贼眼骨碌碌的挨个瞧去,寻思一定要找个最最最美的姑娘先包上仨月再说。正想之间,一个大茶壶迎面走来,弓着腰笑盈盈的说:“大师,留步,请留步!小的留意您好久了,是来找姑娘开心的吧,这鸣玉坊啊,说起姑娘来,要数我们‘百花楼’了!我们那的姑娘个个都是从月宫飘下来的,专门等着伺候大师您呢!”
包厚道耍起谱来那是相当有一手。
抬手就是个五两重的大银锭,重重的甩在大茶壶手上。
“把最好的姑娘给爷找出来!”
“得咧,爷,您算是找对地方了,请随小的来,小的先给您摆桌好酒!”
大茶壶连大师都不叫了,直接就喊上爷了,这大茶壶是个沿街拉皮条的货,逮着包厚道这种大方的主一点都不敢怠慢喽。
正行之间,突然天上飘下个圆头扇,不偏不正的扣在包厚道的鬼脸上。包厚道抬头望去,只见阁楼上有个女子靠在凭栏处咯咯吃笑,模样算不上极品,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女人啥时候最漂亮,一是病秧子好看,像西施、林黛玉、这二人是一颦一蹙那感觉真让人疼。二是笑,越是开心的女子越他娘的好看,像西门大官人瞧上的莲姐,那就是因为一笑惹的事。
阁楼上的女子就这么一笑。
包厚道的魂飞了。
痴痴瞪瞪的瞧的哈喇往下流。
大茶壶见包厚道不往前走了,点头哈腰的说:“爷,这小娘们充其量算是个二流货色,爷,咱们‘百花楼’姑娘们比她强一百倍,爷,时候不早了,您随小的来!”包厚道笑哈哈的说:“不,不,包爷我就看上这个女子了!”拍了拍大茶壶的肩膀问:“欸,我说,这小娘们叫个什么名?”大茶壶撇撇嘴,向上一指,一脸不齿的哼说:“爷,这是丽春院的韦春芳,您看上她啦?”
包厚道哈哈大笑,迈着阔步往丽春院走。
大茶壶无奈的摇摇头,把银子揣进兜,继续的寻觅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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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墓黄泉 024章 百花丛中第一战
丽春院。
一个喇嘛大和尚摆着三大爷的谱,甩着膀子大模大样的进了丽春院,包厚道自已个没觉着有啥不妥的地方,别人可就他娘的受不了这份刺激了。并不是说没有和尚、道士逛窑子的事,好歹知道藏着、掖着、掩饰着点,最其码回家把这身衣服换换再来不是。包厚道这身喇嘛袍自个穿爽了,别人的小心脏真有点接受不了这份新鲜,可把人瞧乐了。楼上楼下不管是跑堂的大茶壶、龟公,还是靠着栏杆等客人眷顾的姑娘们,吃着花酒的富家公子哥,均嘻嘻哈哈的瞧着包厚道笑个不停。有的白眼,有的好奇,姑娘们平素里是抿着嘴笑的,这一瞧包厚道的怪模样,啥也顾不上了,樱桃小嘴能咧多大便咧多大。
一时间惹得整个丽春院好不热闹。
老妈子不乐意了。
这个当儿正是摆花巾东接待、西吆喝,生意红火之际。
冷不丁来这么个捣老蛋的人。
让不让做生意了?
扬州城不是太原城,包厚道这位鼎鼎大名的“花和尚”并非人尽皆知。
老妈子连忙丢给龟公几枚大子,要把包厚道请出去。
丽春院的龟公眼里没水,更没有街上拉皮条的大茶壶那份眼力见,只是片面认为包厚道是来化缘的,认不得真“财神”。龟公接了老妈子五枚大子,嘴里更没恭敬的好话伺候,扯着包厚道的胳膊,推推搡搡说:“我说,大师,这里是姑娘窝,俗话说:和尚不进尼姑庵,道士不临清修道姑的堂,您是世外高人,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女人都是老虎。大师,这几枚大子您拿好喽,快到别处去吧!”
说话间包厚道手里多了四枚大子。
要说这丽春院的龟公真他奶奶的不地道,这钱都扣。
哪料。
非但没能把这个大喇嘛请出去。
照脸砸过来个大银锭。
龟公楞在当场。
这窑子里规矩包厚道门清,自打裤裆的话儿能硬的了,便开始在太原城九街九巷的窑子场上混。什么破鞋臭豆腐,赖皮耍光棍,海见的多了。往日,包厚道对付这类狗眼瞧人低的龟公,只有一种办法,那便是用钱砸,往死往不出气的砸。这类龟公王八蛋啥也不认识,就他奶奶的认识势与钱,直接拿银子砸他个半身不遂,还会恬不知耻叫声砸的好。包厚道是来找一眼定情的韦春芳寻乐的,并不是要把这龟公砸个脸上开染铺,大银锭在手里晃了两晃便收了回来,白着眼说:“小子,包爷我是背着金山来的,有的是钱,一口唾沫都能带出几十枚大子!”
这一场闹剧摆出来。
天底下什么人最多,不用说无聊的人最多。
还竟然有人为包厚道起哄助威。
包厚道一时间成了焦点,一得意,三大爷的谱摆成二次方了,笑哈哈的拱手说:“欸,我说,花城里一同乐呵的三老四少,世上啥玩意儿瞧人眼低咧!”
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公子哥高声回应:“狗,哈哈!”
引得丽春院楼上楼下一阵哄堂大笑。
倒显得这龟公左右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能在这种场合里当龟公、大茶壶,脸皮决对不是一般的厚。这龟公当即换了笑脸,点头哈腰的说:“包爷,小的有眼不认真佛,包爷,快快有请!”楼上的老妈子见风使舵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急转直下,笑盈盈的说:“哎哟喂,大师您出手太他妈阔绰了,小乖刘,别楞着了,赶紧给包爷看座!”楼上楼下的人笑的更浪了,包厚道摆着八字步,大模大样的坐下。
突然之间。
楼上啪啪啪响一阵仓促的敲门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导向了楼上。
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红鼻子洋人,一脸邋腮胡,手背还上长着半寸长的红毛,狂拍着楼上的门,操着一口生硬的话说:“芳,芳春娘子,门,开开的快快,我在扬州城就稀罕上你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建立在友好的基础上,我是罗刹国的狗歪公爵,想带你到我们罗刹国去吃面包!”刚才,丽春院的人都注意着包厚道,唯独这狗歪公爵不懂包厚道这门大乐子,猛的砸门求韦春芳开门求欢。
这狗歪公爵的汉语本不就不过关,扬州话更是听的云里雾里。
似懂非懂。
楞是把“春芳”听成了“芳春”。
独自在韦春芳门前闹上了。
狗歪公爵这一折腾,众人又把目光全部聚集在了楼上。
但凡是在这甩钱的,丽春院的老妈子都瞧成是财神爷来送银子的,一个都不敢得罪。这狗歪公爵在丽春院又没少扔银子,即便是把把门敲碎了,都没人敢上前说一句话,只能由着他来了,楼上楼下的就这么看着他砸门。突然之间,韦春芳的门,啪啦一声打开了,韦春芳拿着一把苕帚从屋里冲了出来,对着狗歪公爵,照脸便是一苕帚,边挥边骂:“辣块妈妈,我说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货,老娘说了几百遍,不做你生意,怎么着,苕帚把没吃痛快么,想改竹笋炒肉?”包厚道在雅座上瞧的一清二楚,暂不说那韦春芳姿色有多么的独特,单那一笑、一怒,表现出来的感觉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拥有的,瞧的包厚道好不心醉。
包厚道头回见洋人。
说实在的,包厚道打心底对洋人没甚好感。
墨脸私塾先生对包厚道兄弟二人没少讲:大明王朝时代倭寇在我华夏大地上横行无忌,杀人如麻。
尤其是墨脸私塾先生讲到七个浪人,把沿海八个省打的晚上不敢出门。
包厚道这种不知羞耻的人都能听的拳头硬了。
再讲到戚继光的英雄事迹。
包厚道与包实在二人能齐齐连叫八个“好”!
韦春芳一个烟花女子敢拿大苕帚对洋人“开战”,包厚道真是纳心底佩服的不行不行,这韦春芳乍瞧乍顺眼,包厚道的心早就开始飞了。这洋狗歪公爵真是够赖皮,任凭韦春芳怎么打骂就是不肯离,说什么恋爱自由,真爱无价,就是死在韦春芳手里也值当。不要说韦春芳,就是包厚道、楼上楼下坐着的花客,全都不知道这洋孙子在讲什么,韦春芳听不懂,那把快打秃的苕帚挥的更急了。
所有人都在关注韦春芳打洋人的事。
谁也没留意。
包厚道悄没声溜到了阁楼上。
狗歪公爵抱头挨打的功夫,冷不丁被包厚道一脚揣下楼。
喀嚓一声。楼下的梨花木椅子被砸了个粉碎。
众人目不转晴的盯着韦春芳打那狗歪公爵,冷不丁的风云骤变,人人亲眼目睹这位喇嘛三大爷把洋人揣下楼。一时间丽春院楼上楼下炸了锅,不管是大明王朝,还是初初建立的大清王朝,敢对洋人动真格的爷们,全国都搂不出几位来。就连摄政王多尔衮当年也借助了一部分红毛鬼势力,才打下这花花江山。韦春芳打洋人那是因为她是一介女子,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便打了没什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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