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桃花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剑落英
想想还是在延州城过得舒服,这汴梁城表面繁华,却让他过的有些郁闷,再加上一两年后金国可能就要兵临城下,实在是有些危险,不如早点打算了。
他把这封信用火漆封好,写好信封,拿了出门想找邓安,让他去找人发了,刚出房门,迎面施全走过来道:“听邓安说,兄弟你在城西置了个宅院?”
方进石心说:这邓安嘴巴也太快了。他于是回答道:“不过是朋友照应,租了给我,哪里是置下的,邓安越来越会胡说八道了。”施全微微一笑道:“若是价钱公道,兄弟中意,你朋友想要出手的话,就置下来吧,大哥给你出钱。”方进石赶忙说道:“不劳大哥了,那地方太偏,价又高,还是算了。”
施全道:“明日我去看看。”他斜眼望见方进石手中的书信,笑了道:“你有书信要发走么?”
方进石道:“出来有些时日了,就写封书信回延州城报个平安。”
施全道:“早该如此了,还是把今日那宅买下来,弟妹也接过来,岂不是更好。”
方进石心头一动,道:“大哥,我们把锦线庄搬到江南好不好,那里鱼米之乡,民间富庶,生意一定不错。”施全道:“兄弟说笑了,论富庶繁华,江南如何比的上东京汴梁,不过锦线庄在镇江有个分号,一直亏本着的。”
方进石自知让施全放手赚钱的中原锦线庄大本营,转到江南去,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他就算是直说汴梁城不远的将来就会有一场没顶之灾,施全也不会信他,不由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第二天一大早,李富就带了个卖花的店伙计亲自上门,让此人陪着方进石去逛花市,方进石无些无奈,只得去了,汴梁城的花市十分兴旺,实际上花市并非完全只是卖花草,从御廊边上的正阳街一直延续五六里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虫鸟鱼兽,有许多方进石见都没见过,更有许多闲汉浪荡子抱了公鸡和蝈蝈在路边斗鸡斗虫,花市充斥着花香,沁人心肺,让方进石禁不住连连深呼吸。
这店伙计一路行来,看到路边的花草就方进石讲解名称和一些基本常识,方进石初时还能记得一些,待到后来,后面记得的前面就忘记了,最后实在记不清了,就装作什么都知道了,胡乱应付这店伙计,这店伙计只是收钱陪逛,也不去管他记得与否。
二人走到正阳街花市过半,来到了一处高楼面前,这楼占地极阔,门头上写了几个鎏金大字“刘锦记”,方进石刚开始看装饰以为是个酒楼呢,再细看却是个卖锦鸡的所在。
锦鸡就是斗鸡,因好斗的公鸡多是些花里胡哨的各色羽毛而得名,古时娱乐少,斗鸡就成了一种难得的消遣方式,宋时经济发达,汴梁城里王孙公子达官贵人甚多,这个行业也忽然的兴旺起来,刘锦记就是一个姓刘的商户凭借卖锦鸡赚了大钱,建造起这宏伟的高楼。
刘锦记里各种斗鸡设施完备,它最重要的业务是卖锦鸡和斗鸡,接受赌局投注,形式宛如后世的赛马。
刘锦记前面是一个宽阔的场地,许多百姓抱了自家公鸡前来待价而沽,希望能小赚一笔,方进石跟着那店伙计穿梭于百鸡争鸣的人群之中,忽然被一阵铜铃铛的响声吸引住了。
这铃铛声从左面几个人围观的摊位处传来,方进石忍不住侧身去看了一下,只见那里摆了一张供桌,上面放了香烛,纸幡,一个胖道人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拿了个铜铃铛不停的摇动,口里含混不清的念念有词。
这个道人竟然又是郭京,方进石见他两次,他被打了两次,也不知道这次又在此处搞什么鬼把戏,不过这次身边多了个枯瘦至极的老道,这老道闭眼站在桌旁,仿佛睡着了一般。
郭京摇了一会儿,看围观的人多了一些,把那铜铃铛往桌上一放,倒提桃木剑使了个剑花,向后一纵,舞了几招剑法,他身体肥胖,不过这几下花招倒也似模似样,他忽冲到桌前,拿起桌面一个细长的白瓷瓶,倒转瓶口饮了一口瓶中的水,喷在桃木剑上,大喝一声道:“火起。”
桃木剑在他道袍底下掠过,再拿出来时已经剑身起火,熊熊燃烧起来。
大宋桃花使 第143节 早蛩啼复歇
从这鸟儿出现以后,郭京就一直盘膝坐在地上,除了跪迎了这鸟儿以外,再没起身,此时听刘锦记的伙计店家出言呵斥,他向上前来的店伙计冷眼瞄了一下道:“无知小儿,在五彩灵鸟面前竟敢出言不逊,当真是不知死活的腌臜泼才。”
刘锦记的买家多是些达官贵人,主人自然也是颇有些势力的人,店里的伙计对客人自然是客气恭敬,可是对郭三这样整日靠着坑蒙拐骗白吃白拿的泼皮道人,当然毫不客气,郭京话音刚落,已经有两个刘锦记的伙计走上前来,一人喝道:“你这贼道骂谁呢?”另外一个竟然向供桌上的五彩灵鸟走了过去,这人边走边说道:“我来看看这鸟儿烤熟还会不会说话了。”
他走到近前,伸手去捉站在瓶子口的那只鸟儿,那鸟儿忽的展翅飞起,在人群头顶打了个盘旋,飞入屋后不见了。
这伙计没捉到鸟儿,顺手拿起桌面上的那个瓶子,在桌角敲碎了,手持剩余半截指着郭京道:“郭三你这狗养的臭道士,再在这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方进石一直和带他来的店伙计在人圈外看热闹,此时听这人这样痛骂郭京,以郭京斗狠的性格,方进石料想他一定要和这人厮打起来,谁知郭京默默的站起身来,走过去收拾桌面上的香烛,竟然是一副认栽的样子。
和他一起来的老道也此时过来帮他,二人把东西收拾好了,抬了这供桌慢慢离开,刘锦记的伙计呵斥驱赶着围观的人群散开,似乎一切归于平静了。
方进石看着这郭京似乎煞费心思的搞了这么一出,却又这样灰头土脸灰溜溜离开,很是想不明白这个郭京到底目的何在,这个郭京,方进石两次见他,一次是权贵,一次打不过,他虽挨打,可是最后都不曾口头求饶,也不知道这次为何就这样算了。
他想着这个问题,和那个一起来的店伙计向前闲逛着,没走出多少步,似乎前方有些骚乱,方进石紧走两步上前去看,只见一个汉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边上有认识他的人扶着他,叫他的名字,这个忽然晕倒的人竟然是那个屠夫李大牛。
方进石看他模样,似乎是癫痫症发作了,李大牛当街晕倒,早有人去叫了郎中过来,忽然有人高喊着:“抓住她,快抓住她!”
方进石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在追赶那个胖胖的田寡妇,田寡妇披头散发,赤了单足,一边奔跑一边哈哈大笑,看上去人已经癫狂发疯了,她跑的正急,迎面一个汉子闻听后面追她的人喊叫,上前抓她的手臂,田寡妇奋力挣脱,衣袖被扯下来半幅,她哈哈笑着又跳又闹,嘴里不停的叫着:“田寡妇,花亵衣,田寡妇,花亵衣。”
她跳着唱着,竟然自己动手去脱衣服了,边上相熟的人想要阻止她,却让她使劲推开,更有许多围观的闲汉嘻笑起哄,田寡妇解了上衣拿了衣服乱舞,她跳跃时肥硕的双峰波浪乱甩,围观的人再也无人阻止她了,都围着她指指点点,笑做一团。
田寡妇边跳边喊,嘴里喊的就是那六个字:“田寡妇,花亵衣。”这六个字就是方才那个五彩灵鸟说过的,她的亵衣果然是花布做成,有人喊着:“田寡妇,把衣服也脱光光了啊!”又是一阵起哄嘻笑声,场面极其混乱。
方进石站在圈外,看着这田寡妇赤了上身疯狂乱叫,好笑之时,心头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向着郭京离去的方向望了望,正在这时,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郭三来了。”
所有的人都回头望去,人群中闪开一条道路,刚刚离去的郭京重新又回来了,那个老道却没有回来,不过郭京身后却跟着二三十个年轻的道士,这些道人全是一身崭新的道袍道冠,鞋袜一尘不染,他们好似就在不远的地方,郭京一过去,他们就拥着郭京走了过来。
郭京提了个佛尘,大步向前,在众位道士众星捧月般的拥促下,显得很有些威严,他直奔到田寡妇身边,这田寡妇依旧在手舞足蹈喊叫,嘴里还是喊着那六字,郭京用佛尘一指田寡妇,厉声喝道:“本仙长驾到,青面甲神,还不速速归位!”
他这里一声厉喝,田寡妇浑身一哆嗦,竟然缓缓扑倒,郭京放低声音,沉声道:“青面甲神,速归位。”田寡妇慢慢抬起头来,目光显得呆滞而迷茫,她跪在地上向郭京拜了一拜,郭京一甩佛尘喝了声:“遁!”
田寡妇好似猛然惊醒,她“啊”了一声赶紧掩了前胸,好似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赤了上身站在众人面前,旁边自有熟人送上衣服,田寡妇揪紧衣角,羞的从人墙中穿出,奔跑而去了。
大宋桃花使 第144节 春风不相识
蔡鞗的驸马都尉府雄伟高大,占地极广,他是当红太师蔡京的爱子,又娶的是大宋天子最漂亮最喜欢的女儿茂德帝姬赵福金,可谓是人生得意。
他家的后花园也比一般王公贵子的大了些,种了数不清的奇花异草,方进石由着一个赵鼎安排的人带领进入驸马府中,在这后花园中做了一名花匠。
他原以为到了这蔡府中一定是盘查极严,各种考核查实,自己一定不太容易过关,谁知和想的完全不一样,蔡府中的家管家只是随意问了一两句,就摆手让他通过了,换了府中下人的衣服,发了腰牌,很快带到了干活的地方。
原来这里干活的人花匠有许多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方进石一下子心安了许多,这样他才能混的下去。
他跟着别人翻了一会儿花地,眼珠就溜溜的四下搜寻秦桧和赵鼎所说的存放了大批银钱的库房,他原想着库房一定戒备森严,大批卫兵看守,实则这库房真的就在后花园旁边,有一个红漆小门,除了一两个看门的仆人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规矩。
方进石考虑如何打探一点消息,好给赵鼎秦桧交差糊弄过去,这府中后花园的下人和那库房的下人,茅厕和吃饭都在一个地方,他就想着找一个库房里的人混熟,好打听一些消息,所以他格外的关注那茅厕,一天下来有事没事都跑去上一下,见到人就想打个招呼。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能遇到那罗延,当看正蹲在假山处四下张望时,忽然看到那罗延从茅厕里走出,方进石惊喜万分,快步走了过去,脸上堆满笑容迎了上前,笑迷迷的道:“那罗延,你怎么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那罗延抬头看到了方进石,向他拱了拱手,露出洁白的牙齿憨厚的笑了一笑,一句话也不说,绕过他的身边向库房的方向走去,方进石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他本来想拉住那罗延的肩膀以示亲热友好,那罗延躲开他走了过去,方进石有些尴尬的放下手来,他不死心,又紧走追上几步,拦在那罗延面前道:“你不认得我了么?我名叫方进石,我们以前见过两次。”
那罗延又向他拱了拱手,这次逼不得已才说话道:“莫怪莫怪,里面管事叫我。”再不多解释,又绕过方进石而去,方进石看着这又臭又硬的那罗延,心中有些不忿,这种人真是太不识好歹了,怎么说若不是自己出钱治他的病,可能他就没命在了,就算不感激一下救命之恩,打个招呼说几句话,也是人之常情吧。
这蔡府库房和花园的下人吃饭都是在北面的饭厅,方进石去吃饭时有些晚了,他去领了一份饭菜,看许多下人不在厅中吃饭,都端着到了后面,心中好奇,就也跟着到了后面。
这后面有一条小路直通前一进院子,方进石顺路走了没多远,就听到一阵喧闹的声音,一个土坡上站了许多下人在围观什么,很多人像人这样端了饭碗就跑了过来,方进石站到土坡上一望,原来下面是一个场地,正在进行蹴鞠比赛。
像驸马这样的贵人,府中养着蹴鞠队是再正常不过了,方进石看正面房檐下坐着男女十几人,边上站着更多伺候的下人,想来这些就是府中和请来的贵客了,不过他一个不识,围观的全是府中的仆人家丁丫头,这驸马府中规矩很宽松,蔡鞗喜欢蹴鞠,比赛没人有观看就没有意思了,所以他下令但凡有比赛,下人均可不用做活前来观看。
此时场中比赛正紧张,尤其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公子技艺精熟,更也许他身份高贵,他一拿鞠球,别人围堵就缩手缩脚做做样子,旁边之人一个劲的叫起好来。
方进石挤进人丛中看了一会儿,不禁想问一下这位公子到底是谁,于是就拍了拍前面一人的肩头道:“喂,这位拿鞠的公子是谁啊?”
前面这人回过头来,方进石一下愣了,原来站在他前面的是竟然又是那罗延,方进石有些气馁,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了,转头想再找个人问一下,谁知那罗延笑了一笑道:“他们说是徐王赵棣,我也不识。”
方进石嗯了一声,那罗延又回头去看蹴鞠,方进石边看边吃饭,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问道:“你会这个么?”
那罗延摇头道:“学过一些。”方进石看他摇头,却又说学过,料想他是对场上的人表现失望,难得这那罗延肯多说几句话,看来这蹴鞠比赛让他兴致大好。
二人又看了一会儿,忽然听那罗延喊了句:“小心!”方进石定神一看,只见那赵棣卯足力气使重脚踢那鞠
球去射风流眼,只是角度差了太大,鞠球在立杆上反弹,拐了方向朝前二人而来。
这鞠球速度极快,方进石凝神之间,鞠球已到眼前,那罗延迎着鞠球一拳向上击出,鞠球被他高高的击飞上天,这鞠球外面缝的是动物的皮,里面填了鸟类的羽毛,可能是缝的线开了,鞠球在那罗延重击之下空中炸开,纷纷扬扬的白色羽毛轻飘飘落下来,鞠球的外皮升到最高处落了下来,那罗延在狭小的人群缝中一个飞剪腿,鞠球穿过雪花一样下落着的羽毛,直射入三丈外的风流眼中。
这几下动作极是潇洒,旁边多是识货的观者,人群中爆出轰天的喝彩声,连那坐着的贵客都有许多人站起来喝彩,场中的徐王赵棣向那罗延道:“好身手。”
他转向贵客的方向道:“蔡驸马,你府中竟然有如此蹴鞠好手,怎不让他下场来蹴?”
蔡鞗是一个二十二三岁的白面公子,他此时就坐在前面观看,此时听赵棣唤他,站起来道:“我府中藏龙卧虎,好手众多,他们平日有活儿要做,怎能人人都下场来?”
那罗延一手惊艳之技,蔡鞗极有面子,洋洋得意之情从话语中表露出来,赵棣也不在意,他向那罗延招了招手,那罗延只得越众而出,在他面前几步停下,向赵棣行了一礼。
赵棣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蹴鞠多久了?”
那罗延躬身道:“在下那罗延,学过两三年蹴鞠。”
赵棣点了点头,道:“那罗延?你是番邦人么?”他不等那罗延回答,转向蔡鞗道:“蔡驸马,此人送于我你可舍得?”
蔡鞗笑了道:“十四哥你真要,我怎会舍不得?”赵棣道:“那就好了。”
忽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那罗延是金刚力士的意思吧,我记得好似听人说起过。”这女子坐在贵客席中,旁边的人群挡路了视线,方进石的位置看不到这女子是何模样,那罗延站前他十步,方进石看他望那女子方向时,面上竟然有些吃惊的神色,不禁有些疑惑。
那罗延到底是不是金刚力士的意思,场上无人知道,可能只有那罗延自己知道,他此时望了那说话的女子的方向,没有说话,这女子见久不回答,从凳上站起身前走了两步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她走了几步出来,方进石已然可以看到她了,这女子十四五岁模样,眉目清秀之极,明眸皓齿娇艳如花,她衣着华贵,笑意溢然的等着那罗延回答。
这少女方进石以前见过了,上次他在金满楼吃宋嫂鱼羹,第一次见到郭京之时,她和一位贵公子坐了马车而来,最后还差点让人把郭京丢到河里去。
方进石顿时明白那罗延为何如此吃惊了,因为这少女和那走江湖卖艺的静慧长的实在是太像了,任何一个第一次见过两人的都会吃惊的分不清楚,只是两人身份地位差之天地,静慧含蓄内敛,忍让为先,身在社会的最底层自然处处小心,这少女锦衣玉食,身份高贵,说话做事率性而为,话出口从不多想。
那罗延看了一眼这少女,低下头道:“对的。”
这少女得了肯定,向蔡鞗笑了道:“这是梵语来着,你们个个都夸自己学问大,结果个个都不知道,全不如我一个女子,看你们几个以后谁还敢在我面前造次。”
赵棣蔡鞗等知道她性格,也不搭话,一直坐在这少女旁边的一个女子出面嘻笑道:“嬛嬛就是这般的小人得志性情,别人都学道德经,你却以知道点许佛经为荣焉。”
这少女嬛嬛笑回道:“我抢了蔡驸马的风头,你看不下了么?”
那说话的女子是蔡鞗的妻子,当今官家的宋徽宗的第四女茂德帝姬赵福金,这名叫做嬛嬛的少女是宋徽宗的第二十女,大名叫赵多富,小名嬛嬛,封柔福帝姬,年方十四岁,她和郓王赵楷都是懿肃贵妃王氏所生,柔福帝姬赵多富性格直率,多和几个哥哥们走动频繁,私下里和茂德帝姬赵福金关系不错,今日无事,就到这蔡府中玩来了。
大宋桃花使 第145节 岂向人间住
宋时的蹴鞠比赛已经和唐时的大为不同了,对抗协作性减弱,更加看重的表演性,蔡鞗让人换了新鞠,换了那罗延上场,比赛继续进行,那罗延对蹴鞠果真是极为擅长,只是他远没有徐王赵隶那样多的花俏动作,动作简单实用,就是一个准字,小小的风流眼,在他眼睛里似乎比海还大,鞠球只要到了他身边,随随便便的一踢,就会穿洞而过。
不过这也让他的表演性打了大大的折扣,方进石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正好也有点内急,就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后直接到后花园中。
刚刚吃过午饭,方进石有些困乏,看假山后有一石凳,走过去躺了下来,想小憩一会儿。
此时的后花园静悄悄的,伙计下人们都到前面看蹴鞠比赛了,没有一个人在这后花园中。
他刚躺下来没有多久,只听耳边有脚步声传来,跟着有人说话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喜儿姑娘在此稍候,我马上找人过来。”
一个年轻女子答道:“莫要让我等太久,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先前那人道:“一定很快的。”
方进石听说有个姑娘在这里,忍不住就从石凳上起身,从假山侧探出头来看看这姑娘长的什么样,这名叫喜儿的姑娘不过十**岁,个头高高的,脸圆圆的,大眼睛,有点婴儿肥,穿的衣服虽然也是华贵,可是明显的不是主子的,方进石刚才在蹴鞠场那里看到那些贵客伺候的下人中有这样的衣服,知道是从皇宫大内出来的,这喜儿是个宫娥。
那说话的男子是驸马府中的一个管事,方进石一探头,恰恰让这管事的看到了,他冲方进石招了招手唤道:“你过来。”
方进石无奈,只好走了过来,管事的看了看他,道:“你是新来的花匠?”方进石答到:“是。”
管事的道:“你到后面找一盆水玉簪出来,给喜儿姑娘送去。”
方进石头“嗡”的就大了,他哪里认得什么是水玉簪,想要问上一问,只怕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花匠的事情就露馅,那样就不好解释了,他还在犹豫时,喜儿道:“你取了以后,速速送到城北澄云寺,告诉观云师父,嬛嬛帝姬过些日子再去看他。”
管事在边上陪笑道:“我马上安排,请喜儿姑娘放心。”喜儿微微颔首,然后向外面走去,管事向方进石道:“快快去办。”急走几步追上喜儿远去了。
方进石呆立一会儿,心中着实后悔自己干嘛要好奇探头出来看,没来由的找了这样一个差事,他想找个花匠问问这水玉簪到底是什么花草,可是花匠都去看蹴鞠比赛,一时没人,又怕那管事等急了,只得自己到这后花园里,看那个花草“长得像”这水玉簪。
他依稀记得好似在花市时,那个店里伙计给他说过这名字,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他这里犯难之时,花园外一个精瘦的仆人走进来,看到方进石过来道:“你找好没有,孙管事让我马上出发,送你到澄云寺。”他腰间斜插着一个马鞭,是个车夫。
方进石眼前一亮,走过去陪笑脸道:“这位大哥,水玉簪在哪里放着,小弟新来,不太知道,能否告知?”这车夫眼睛一翻道:“我哪里知道,你快快去找来,误了事情莫要连累我一起受罚。”
方进石看在车夫难说话,无奈的很,忍不住又向门口望了望,希望这个时候有人回来,车夫催促道:“快些快些。”
方进石看他催的急,游目去寻,看不远处有一盆淡蓝色的小花正在盛开,他感觉这水玉簪的名字有些婉约,应该不是什么高大的花草,这淡蓝色的花草配得上这样的名字,管不了对不对了,方进石走过去抱了这淡蓝的花草,那车夫冷眼道:“可以了么?”
方进石心里想:“即便是错了,可能那观云老和尚也不会在意,别人送个礼物给你,谁还知道送礼之人送的对错不成?再说错了下次换个对的也就是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更是坦然,向车夫道:“好了,走吧。”
大宋桃花使 第146节 石路枉回驾
木桥只不过五六尺宽阔,这一共十七八辆小木轮车陆续上了桥面,方进石乘坐的这马车就只能在路边等候了,他坐的久了,站在车辕处深深的伸了个懒腰,忽听得左近有一阵马蹄声临近,方进石转头一看,原来沿河的岔路上也来了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约有五六十人之多,说是人马,只是前面有三四人骑马,后面都是跟着跑步的人,最前面骑者是一个十**岁的少年公子,衣着华丽,跨下骏马,肩头斜背着一张长弓,腰间挂着一把长剑,看上去倒也英武不凡,这人方进石也是见过,他就是在金满楼被郭京用鞋子打了的又忍气吞声的贵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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