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姚芳宝疑惑地问道:“那个宝剑,你很喜欢吗?”
阿发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笑道:“也谈不上特别喜欢,只是觉得象个好东西。”
姚芳宝淡淡一笑,说道:“我去试试,你准备花多少钱买?”
阿发掏出钱夹,里面有五百多块钱,那是招待唐纳德的款项。留下些零钱,他把剩下的都给了姚芳宝。
姚芳宝接过来,笑着眨了下眼睛,转身走了回去。
………………
呛啷一声,阿发抽出了宝剑,青光闪闪,寒气逼人,他有些笨拙地舞动着,映着油灯的光芒,一道道光影在墙壁、家俱、床上——以及躲在角落有些惊诧的姚芳宝的脸上划过。
真是一把好剑,阿发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两百块钱,太值了。不过,那个大汉似乎是有极困难的事情,才忍痛出售,阿发感觉有趁人之危的嫌疑。算了,落在自己手里,总比落在别有用心人手上强。自我安慰着,阿发将剑入鞘,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剑鞘上古朴的花纹,嘴里啧啧有声。
“两百块钱哪,这东西就有那么好?”姚芳宝坐了过来,用大腿轻轻碰了碰阿发。
“呵呵,酸溜溜的,你吃醋了?”阿发揶揄地笑道。
“不是的。”姚芳宝低下头,轻声说道:“自那天以后,我就不再和主顾那个了,只是唱歌。我虽然,虽然不干净,但并没有染那种病。”
阿发愣了一下,他知道姚芳宝话里的意思,而且他自认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心里的芥蒂还是有的,对于这种钱和肉体的交易,他还不十分习惯。
姚芳宝低着头,继续有些幽怨地说道:“你很在意我以前的那些事,是吗?连你的女佣都看不起我,可,可我也没办法,真的,真的没办法。”
是啊,没办法,简单却苦涩无奈,却解释了一切。阿发轻轻握住姚芳宝的手,安慰性地捏了捏。
姚芳宝抬起头,眼角里含了两颗大的泪珠。阿发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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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 第三十七章 悠闲,帮派无处不在
外面悉悉索索的声响,让阿发从睡中惊醒,而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刚才的响声应该是阿郭发出的。
轻轻动了动,但姚芳宝还是醒了,望着阿发,她的嘴角上慢慢地挂上了笑容,懒散的从梦幻中得到满足的笑容。
阿发用手指轻轻抚摸她的下巴,嘴唇,面颊,作为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与自己发生亲密关系的女人,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很复杂。
“你,能给我些钱吗?”姚芳宝的声音轻而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一阵冷静而清醒的感觉从阿发的心中掠过,这到底还是钱与肉的交易,虽然他极不想承认这一点。
姚芳宝象是感觉到了阿发情绪的变化,低声说着要给家里寄钱,又要去学音乐,还有自己的生活,这既象是说理由,又象是在辨解。
阿发暗自苦笑,从钱夹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到姚芳宝枕旁,然后穿衣起床。
姚芳宝没精打采地注视着他,为了某种原因,她没有说谢谢之类的话,直到阿发走到门口,才轻声问道:“你,还要我再来吗?”
阿发有些犹豫,回过头含糊其词地答道:“你当然可以来找我,只是最近我可能比较忙。”
姚芳宝仿佛得到了某种安慰,笑着向他挥挥手,那手指象孩子似的抖动着。
…………
不愁吃穿,能呼吸自由的空气,能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最重要的是没有了那种深陷于罪恶无法自拔的感觉,更没有了亡命逃窜的惶恐不安,精神上的放松才是阿发最大的收获。
当然,只是闲暇下来时窝在沙发里,听着留声机在放着古典音乐,惬意地喝着热茶或咖啡;在夜晚降临后,躺在床上能够不担惊受怕地安然入睡。这对阿发来说,就是一种享受。
锣鼓响亮,弦声悠扬,戏园里热闹而又欢乐。
阿发对周围不时投来的奇异目光已经习惯,面不改色地微笑着,轻轻地握着姚芳宝的手,连那台上听不懂的戏剧似乎也变得生动起来。
姚芳宝所说的音乐,其实就是戏剧,也一直在所拜的师傅门下刻苦学习。阿发在了解到她想当戏曲演员的志向后,为自己能在这方面资助她而感到高兴。
“台上的韩老板出道只两年,已经非常红了。”姚芳宝低声给阿发介绍着,“唱得多好,是吧?”
嗯,嗯,阿发点了点头,他听不太出好坏,只觉得服装很华丽。
“那个配角的小丫头还是太慌,‘青山绿水难描画’的绿唱错了,后一句还抢了一板。”姚芳宝讲得津津有味,也不管阿发能不能听懂,“还有,那个摇橹的身段也嫌太硬,还得好好练哪!可惜,韩老板不肯教我,要是她能当我师傅,我应该学得很快。”
“站立在……屏风后……侧耳细听……”台上的韩巧珍在娓娓歌唱,台下是一阵阵的喝彩声。可彩衣却有些暗自吃惊,因为今天的喝彩声中还夹杂了一些奇声怪叫,听起来有些不对头。
“好——好——小娘们够漂亮。”
“好——好——小娘们上家里唱吧!”
许多观众不由转过头,厌烦地望着捣乱的几个人,一些观众甚至用“嘘”声表示不满。
“滚你*娘的,你们他*娘的管得着大爷喊好吗?”一个五大三粗的麻脸汉子瞪起了凶眼,喊声压过了台上的唱腔,“爷花钱买票,叫好才是捧场呢!”
乱喊乱叫越来越响,台上的韩巧珍都没法唱下去了。前台主事一看情形不妙,赶忙跑过去赔情道歉地说好话,可这几个人不吃这一套,闹得更凶了。
“叮咣!”一把茶壶扔上了戏台,差点砸到了韩巧珍。这似乎是个信号,楼上包厢、池子里有十几个家伙应声响应,茶壶、茶碗、盘子都朝台上飞了过去。戏院里顿时乱成了一片,大人喊小孩哭,观众也都惊慌地向门外跑去。
阿发知道这个时候向外跑并不明智,赶忙伸出手臂护住姚芳宝,贴着墙等待乱劲儿过去再离开此地。
…………
帮派势力已经如此强大,不,不应该说是强大,而应该说是无孔不入。在哪里,干什么,都好象脱离不了牵扯。阿发站在戏院一角,看着狼籍的现场,慢慢吸着烟,等着姚芳宝。
为了表示亲近,姚芳宝跑到后台安慰偶像韩巧珍,估计是拜师之心还未死。而经此一闹,这戏也没法唱了。
没有势力就是这个样子,就算开个戏园、影院,想老老实实赚钱混饭,那些地痞流氓白看白吃,再加起哄捣乱,也能搞垮你。
这就是一群苍蝇、臭虫,杀了有些过份,也杀不过来;不杀就围着你嗡嗡乱叫,烦也烦死了。阿发有些烦躁地扔下烟蒂,用脚狠狠地碾灭。
“是周二爷找来的地痞,那个麻脸的叫祝三。”姚芳宝慰问完毕,回去的路上给阿发讲着原因。
韩巧珍唱得挺红,长得也漂亮,周二爷是个好色之徒,一眼便看中了她。又送行头,又送头面,园子里一包就是三分之一的票钱。可韩巧珍不愿意应酬他,人家认识了一个青年,姓张的,私下里已经山盟海誓。
周二爷探听到了韩巧珍和张姓青年的一些事情,十分恼火,找了地痞流氓捣乱,还放出话来,“别看她现在红了,我还就能教她黑了。我姓周的可不是好相与的,不服贴咱就走着瞧。”
“那韩老板怎么说?”阿发并没有太在意,随口问着。
“韩老板倒是倔得很。”姚芳宝似乎很赞赏,说道:“她说了,我就是个卖艺的,可不是卖身的。他送东西送钱是他愿意的,又不是我向他要的。”
“那她这戏还能唱下去吗?”阿发不无担心地问道。
“戏园子也认识帮派的人,要找人说和。”姚芳宝停顿了一下,说道:“要是不成的话,就换个地方,法租界不行就上公共租界,上海不行就上天津。”
嗯,这倒也是个解决的办法。阿发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就把这事儿给放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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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 第三十八章 立威,鸦*片
正途是正途,阴暗是阴暗,要想在现在这样的江湖社会中挥洒自如,两者便都不可或缺。而阿发在放松和享受的同时,行走于黑暗中的刺杀也并没有停止,继续着积攒黑金的过程。
“范高头”死了,死在茶馆的厕所里,身体里的污血似乎都顺着脖子上的伤口流光了;郭海珊也死了,先是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然后是便血、脱水、抽搐、昏迷,最后是一命呜呼。医生诊断是急性痢疾,没有人知道他是中毒,更没有人知道他是在数小时前吃早茶时中的毒。
获悉郭海珊“病”亡的第二天,金三爷收到门房送来的一个信封,他看着看着,脸色变了又变。冥思苦想之后,金三爷重重地叹了口气,吩咐大老婆准备十万块钱,然后他独自一人拎着钱箱,坐上马车出去了很久。回来后,金三爷立刻让人给自己的徒子徒孙传信儿,不要再追查任何有关“七煞”,还是“七杀”的可疑人,不管真假,千万不要靠边。
三天后,英租界巡捕房探目沈杏山也患上了“急性痢疾”,当天晚上便医治无效,一命呜呼。
第二天早晨,金三爷在早报上看到沈杏山死亡的消息后,他先是呆怔不语,然后是长声叹息,最后又是大笑不止,笑出了眼泪,笑得直咳嗽。随后,金三爷找来两个心腹亲信,在书房里秘密交代了好一阵子,才让这两个亲信出去办事。
沈杏山身为探目,除了洋人,英国巡捕房里便是他最大。他手下又有一票人,强吃、硬抢、走私,在鸦x片生意上大发其财。可惜,他还未发达到极点,还未爬到他人生的巅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八股党”才露端倪,他这个首脑便丢了性命。
该明杀立威的杀得血腥透明,该隐杀的就让别人找不到痕迹,阿发自认为掌握得还不错。赚钱的同时,他越来越觉得应该组织一票人马,结合他的头脑和组织,站在明处彰显势力,隐在暗处掩藏杀机。
当然,从无到有,困难很大。但接收和改造,或许也是可行之道。可这不能着急,要观察,要了解。
……………
再一次见到老四姐时,听完阿发的简单叙述,老四姐很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从外面雇佣人?工钿多少你也无所谓,为什么不给这些姐妹们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象彩凤,彩红,小琴,等珠娘病好了,也是能干活儿的。”
“都是些粗活儿,怎么好意思让她们干呢。”阿发口是心非地解释着,其实他是不想雇熟人,阿郭不知他的底细,只当是洋行的大班,这些姑娘们可就不同了。
老四姐张了张嘴,把话咽了下去。她本来想说是不是阿发嫌弃姑娘们的出身,可珠娘、小琴都在屋里,她不想触她们的隐痛。
“要是真想找活儿干,以后有的是。”阿发做了下补救,说道:“嗯,我开了个代理公司,现在就雇了一个账房,还得雇干杂活儿的,还要招业务员、抄写员。以后还要开别的公司,不招别的人,相熟的还不照顾呀?”
老四姐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那个教会的洋大夫医术并不高明,我想请中医给珠娘看看。”
“一点起色也没有?”阿发歪头看了看珠娘,说道:“看着精神好多了。”
珠娘苦笑了一下,用干枯的手向上拉了拉被子,似乎不想让阿发看见她身上的疮疤,闻到她身上的异味。
“有个老中医擅长治这种病,可他——”老四姐停顿了一下,略带尴尬的神情,“不到院子出诊,到了医堂,也收钱很贵。嗯,他很是看不起烟花中人。”
“钱不是问题。”阿发站起来掏兜,老四姐已经摆手示意他坐下。
“哪能老花你的钱。”老四姐指了指床下,说道:“我把首饰都卖了,也有几百块,治病是满够的。你既然要做大事,钱虽来得容易,可也得算计着花。”
“那就先花四姐的,不够我再拿。”阿发也不推让,随口问道:“小云子她们怎么样了,在济罗生堂过得还好吧?”
“囝囝袋挺喜欢她的,里面还教读书识字,她看着也挺高兴。”老四姐说完,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阿发,接着说道:“只是老六、彩凤、彩红年纪大,老在里面呆着也不合适,你给安排个事体吧!”
“那就到公司去吧,屋子挺多的,满住得下。”阿发觉得老四姐还有些不放心,难道害怕他对姑娘们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闲聊了一会儿,阿发见没别的事,便告辞而去。
……………
“七煞”,“七杀”,没有再具体的描述,也分不清具体是哪个,人们只是从“范高头”的跟班的模糊讲述中,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或者一个团体。
在鱼龙混杂的上海滩,有绰号的数不胜数,“七煞”或“七杀”在人们议论和小报猜测下小小的轰动了一阵时间,便又似乎要被人们淡忘了。直到,又一场杀戮的爆发。
上海开埠以来,由于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不受中国法律制约,上海很快成为了中国最大的毒x品集散地。鸦x片成为了英、法商人在中国的重要买卖,从广东转来的“潮州帮”土商也很快在租界扎根,利用租界大量走私鸦x片,大发“土”财。
中国自己不产鸦x片。在明朝万历年间,由印度输入,朝廷每十斤课税两钱。到了清朝康熙十年,鸦x片以药材名义进口,每年也不过四十箱,征税三钱。到乾隆时,英国入侵印度,英国东印度公司独揽制造鸦x片的特权,输入中国增加到三百箱。从嘉靖到道光,高达两万多箱。中国百姓和林则徐等官吏反对,爆发鸦x片战争。
清朝政府打了败仗,非但让西洋人在上海开辟租界,还因打小刀会、太平天国,军费消耗太大,竟和英、美、法三国公使商订:鸦x片以洋药为名,大量输入,只要求每百斤课税增加到三十两银子。而一些潮州帮商人和广帮商人便获得了清廷准许的鸦x片经销权,将那大宗鸦x片运销至南北各地外。
重生一九零二 第三十九章 抢土
上海的土着流氓看到这帮外人在自家的地盘上大发其财,岂能不眼红?无奈生意沾不上边,唯有下手硬抢。于是,上海滩便天天发生着“黑吃黑”、“抢土”、“窝里反”的暴力之事。
通常来说,抢烟土不是硝烟弥漫、刀枪乱舞的激烈战斗,而是上海滩流氓钻运送烟土的空子,瞅准空子抢它几宗货物,抢了便跑。那些烟土商丢了货,也不敢高呼求救,报官报警,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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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沉的没有声息,正是傍晚黄浦涨潮的时候,江中、岸上却是一片忙碌。暗红的灯光一闪一闪,一只只麻袋载沉没载浮,被江水推送着向岸边漂来。岸上有人,水中有舢板,竹竿挠钩刷刷地伸缩着,一只麻袋捞上来,便是巨万银洋进了腰包。
这种走私方式是“潮州帮”的一个秘密,在很长时间里都不为人所知。利用潮水将远洋轮上的**运进租界,避开了吴淞口至英法租界的重重关卡,可谓是精明之极。
整套工作已经驾轻就熟,看麻袋差不多装满了一辆马车,一个领头的挥手,三个大汉便默不作声地钻进车厢,车夫鞭子一甩,马车直奔十六铺的方向而去。十六铺附近的新开河一带有很多库房,这是英、法、华三界接壤地段,各巡捕房都不相干,极便于隐蔽。烟商接货后,一般都送到这里入栈。
土路渐渐变成了石子路,马车已经驶离了江边,“得、得、得”的蹄声在静寂的夜中很是清脆。
“呯!”仿佛一扇门被摔响,马车夫身子一晃,歪倒在车座里,手里还抓着缰绳,车还在向前行驶。
阿发从树后跳出,在马车驶过身旁时一抓一跃,已经翻上了车,一把将车夫的尸体推开,接过缰绳,驾驶马车。又走了几十米,他操纵马车向右一拐,进了一片马尾松树林。
“怎么回事?”“这是往哪走啊?”……车厢里的保镖发现了异常,乱叫着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门猛地被拉开,黑洞洞的枪口发出连续的沉闷的声音,亮光不断闪现。
杀人不留情,何况这些搞鸦x片生意的,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若是追究他们所造的罪孽,个个死有余辜。
对毒x品的厌恶和痛恨是阿发前世由来的思想,如果不是因为女朋友被诱而吸*毒,他不会与黑帮分子起冲突,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磨难和不幸,他本来会有一个虽平凡但却美好的人生。所以,在他的心中,吸*毒的可怜又可恨,贩x毒的则杀之无错。
夜黑,象蛛网一般糊住人的眼睛。“大头梨”用力眨了眨,有些酸痛啊,心里不免着急。作为金三爷的亲信,他和“铁臂膀”奉命在红袖阁看门打扫,并负责和阿发秘密联络并听候调遣。但他们并没有见过阿发的真容,只是通过不相干人转送的纸条传递消息。
这一次,是金三爷主动约阿发在隐秘处见面,把自己打探到的“潮州帮”的秘密告诉了阿发,并且制定了这个抢土计划。阿发主演,“大头梨”和“铁臂膀”带着几个人负责接应。
“有了——”铁臂膀突然叫了一声,大头梨一看,果然,一点暗红的光在树林中亮起。
“我带两个兄弟过去。”大头梨招呼了一声,又对铁臂膀说道:“你领着其他人在这等着,别靠前,那几位爷可狠。”
“知道了。”铁臂膀用力点头。
走进树林,小心翼翼地来到马车前,大头梨将车上挂着的蒙着红布的马灯摘下,四下望了望,看不见人影,不由得低声唤道:“爷,爷……”
“三,六。”黑暗处传来了声音。
“三爷,六爷。”大头梨赶紧称呼道:“听您吩咐。”
“收拾一下,把车赶走,你留在这儿等我。”简短的交代过后,便再没了声音。
大头梨看了眼倒在车下的车夫,拎着马灯打开车厢门,往里一照,立刻退了一步,倒吸了口冷气。
……………
一辆,两辆。阿发连劫了两辆运土马车,这回他直接在路上下手,干掉车夫,拉停马车,开门杀人,上车走人。
编造借口,托诺依曼和琳娜从洋行买来的手枪和子弹让他可以随意挥霍,杀手的心理和技能让他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偶有警觉的保镖先跳出来,可也不影响他的一枪毙命,不过是多费点手脚要再搬回车厢里罢了。
大头梨已经木了,机械地领着两个兄弟从车上抬下尸体,扔进树林或草丛,然后把马车赶走。四个,八个,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杀人不眨眼了。而且,这个过程没听见喊杀声,也没有惨叫哀嚎,连车夫带保镖共八个大汉就象小鸡似的被宰掉了。
“行了,你们都走吧!”阿发的眼睛在黯淡的月光下平静如水,语气也象刚喝完了一杯茶般的和缓,“告诉金三爷,别失信,别贪这点小钱。”
“明白,小的明白。”大头梨不敢和阿发的目光接触,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似乎那黑头套后面是狰狞可怖的妖怪,赶忙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阿发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又潜到了路旁。片刻后,又一辆马车驶了过来。“潮州帮”的运货马车有标记,阿发看得真切,又跳了出来,大开杀戒。
这次,阿发没有赶走马车,而是把车旁的风灯打碎,把灯油浇在车上,一根火柴丢上去。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阿发的身影闪进了树林,迅速隐没在黑暗之中。脚步轻快得连他也感到惊讶,心中一波波涌动的是连绵的喜悦和快感,情绪昂扬。
奖励吗?阿发在难以言说的愉悦感觉中,蹿蹦跳跃,轻快得象只小鸟,快乐得象个孩子。对此,他已经能够确认,尽管这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他惩奸杀恶的行为确实给他带来了越来越多的好处,让他乐此不疲且极为期待。
重生一九零二 第四十章 打响声名,谈妥生意
不只是身体的健壮和敏捷,也不只是心中快感的涌动,还有头脑的日益聪慧,以及那曾经被认为是丧失的记忆的重新迸现。由此,阿发认为那些有意的、无意的记忆,其实并没有丢失,而是以某种方式隐藏于大脑深处,因为自己的救赎行为而重新被寻找到并解放出来。
由此而将带来的好处是值得期待的,等到阿发甚至能记起前世在学习生活的经历中,不经意看过的各种书籍,那一眼扫过的文字、数字、化学方程式等等,财富也便向他敞开了大门。
到底会升华到何种程度呢?身体强壮如“洲长”,头脑聪慧得赛过爱因斯坦?还是能长生不老,或者具有某种超能力?阿发不止一次地做过设想,也相当地期待能得到最终的答案。
…………
是联合,还是互相利用,金三爷和阿发都在观察,都留着后手。阿发不是化装,就是戴着头套,一会儿是老三,一会是老六,迷惑着金三爷,始终不露出真面目;金三爷呢,也小心翼翼,派亲信“大头梨”和“铁臂膀”来保持联系,接应抢土的手下也是精挑细选,只有寥寥数人,力求机密。
但有一点阿发比较确定,那就是金三爷基本上打消了对己不利的念头。他越是杀人如麻,越是神出鬼没,金三爷便越害怕,越是听话顺从。当然,金三爷也利用自己剪除了宿敌,范高头、郭海珊,还有沈杏山,从小到大,不能不说是对阿发能力的一种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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