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重生一九零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但巡防营是过去无用的绿营、练军、防军和团练的一个替代,而且毫不客气的继承了前辈们的大部分弱点,比如统领们大多为旧式军官,士兵也大半来自之前的绿营、团练等,各方面素质都很差。这些队伍尽管练过洋操,也大部分配备了西式武器,但精神散漫,军纪废弛,战斗力十分低下。
从历史上来看,清军对外敌的作战屡屡惨败,并不能单纯地归咎于武器装备上的差距。比如甲午战争,清军装备是超过日军的,但由于军队长期钝化,训练既跟不上,更缺乏和敌人面对面“刺刀见红”的肉搏意志,看到别人端着刺刀时只是掉头就跑。而这也恰恰是自鸦片战争以来,外国军队打垮清军最为有效的战法。
综上所述,类似于清军巡防营的旧军,即便是对上勇猛的、以冷兵器为主的民间暴动队伍,也很难说稳操胜算。这也就能解释得通,历史上同盟会发动会党所进行的起义,几百人,甚至是百八十人、几十条枪,也能折腾一番,令清军损失不小。
而现在,清军的对手可是训练严格、装备齐全、士气高昂的革命军。革命军的骨干是些什么人,说是仁人志士、热血青年都不足以概括。很多人都是已经超越时代局限的革命者,抛头颅,洒热血,以身殉志,以命酬国,根本是不在意个人的生死。
所有的苦难和折磨,所有呼啸而至的白刃和炮石,在这种超脱凡俗的伟大精神面前,变得那样苍白无力。精神的伟大,超越了苟活生存的微渺智力。正因他们的存在,中华国家短暂的四分五裂,因停滞而产生的遍体鳞伤,甚至政权一时间的分崩离析,都能在强大的民族精神力量下得以愈合创伤。
………………
旧式清军不堪战,这是早就可以定论的事实。但革命军摧枯拉朽,取得如此大的战绩,却还是大大超出了起事之前的估计。
反正,投降,逃跑,清军不断上演着这三部曲。战斗频繁而不激烈,武器装备上的优势是一方面,英勇无畏的气概更重要。
伏击,攻城,缴获;革命军越打越有信心,越打越对战斗中敌我双方的兵力配备有准确的计算。
而接连光复河口、蒙自、开远、石屏、建水、通海,以及之前袭占的防城、钦州、灵山,使革命军缴获了相当多的钱粮物资,为长期坚持打下了一个好的基础;不断歼灭清军,又使枪枝弹药得到了变相的补充,能够支撑革命军连续作战;光复区的大幅拓展,更为军政府将要实施的因地就粮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由滇南席卷向北的攻势不仅使革命军拓展了战略回旋的空间,更调动了南下的清廷援军。就在湘、鄂、黔三省的清军向昆明急进,赶来增援之时,革命军再次机动,在滇南只留下龙支队三千人虚张声势,其余人马则星夜返回广西,与百色的陆支队会合,突然东进,连克都安、马山两县,南下武鸣,与根据地的本部人马和王支队对南宁形成了三面夹击之势。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清军计划是采取三面围攻的策略。西面以滇、川、黔三省人马为主,北面是湘、鄂、桂三省联军,东面则是广东新军和巡防营。
但革命军的突然聚力攻击,搅乱了滇省,歼灭了大量滇省清军,为保昆明,云贵总督锡良急命湘、鄂清军改道云南。广西清军经过陆荣廷、龙济光这两次反正,又被革命军连番打击,已经残破。湘、鄂清军转而西入云南,立时便使广西的清军显得势单力薄。
而广东清军重占防城、钦州,又分兵五营进入南宁协防,意图是将革命军挡在南宁以西的区域内,等待大军云集,再齐攻进剿。等到黄冈和七女湖起义爆发,总督张人骏又急调水师提督李准率五营人马离开钦州,前往潮汕镇压。
这样分析下来,革命军避强就弱,再度于广西发动攻势,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时的广西省会是桂林,但南宁乃是桂省名城,既为南宁府治又为左江道治和宣化县治,地理位置很重要,政治影响也更大。
但革命军是否真的要攻克南宁,造成更大的政治影响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作出攻打南宁的姿态,使得清军惊慌害怕,将周边人马抽调一空,又向桂林、柳州等地清军求救。这不仅造成了南宁周围县镇的防卫形同虚设,更给革命军造成了机动歼敌的良机。
武鸣、上林、宾阳等县被轻松光复,革命军迫近南宁,然后突然北上来宾县,杀入柳州府,兵逼府治柳州。
柳州城坚,守军闭城死守,革命军便绕城而过,向桂林开进,却暗留伏兵于鹿寨,一举歼灭被强令出城尾追的清军数营。随后,伪装成败兵诈开柳州城门,大队人马蜂拥而入,一番战斗后光复重镇柳州。
桂林告急,广西巡抚张鸣歧频频向清廷发报求援,匆忙拼凑了六七千巡防军,加固城防,准备死守到底。
佯攻桂林,几乎调空了地方清军后,革命军由柳州西进,进入庆远府(现河池地区),南丹、天峨、凤山、东兰等县轻松光复,杀入黔省境内,占领平塘、独山两县,离黔省省会贵阳已不足百里之遥。
趁着广西清军势弱胆丧,革命军忽东忽西,忽南忽北,虽不能全部都巩固占领,但却摧毁了清廷的地方政权,使百姓看到了清军的软弱无能,见识了革命军的勇武,以及各项政策措施,消除了恐惧和误会。
这一番纵横攻掠后,清军的围攻计划基本失败,桂林、贵阳接连受到威胁,不得不驻重兵防御。滇省、桂省清军遭到惨重损失,兵力已嫌不足,围剿的大网尚未形成,便被革命军的主动出击撕出了大窟窿。
此时,清军能发起主动进攻,并且实力较强的只有集结于昆明的部队了。其中有湖北新军第八镇第一协,滇省巡防队二十个营,黔省巡防军十个营,共计一万五六千人。而贵阳遭到威胁,黔省巡防军有八个营奉命返回,但兵力依然远超当面的革命军龙支队。
而清廷也因此而改变了部署,一面继续抽调湘、赣清军南下两广,力求稳住局势;一面命令滇省清军“速行进剿,克复失地”。
这样一来,原定的三面会剿便成了重点进攻,主战场便在滇南。
……………
石屏州,又名石平,明洪武十五年(1382年),改石坪州为石平,后改石屏,属临安府。后清沿明制,依然如此划分。
全州地势北高南低、西高东低中间凹,似一向东开展的撮箕,可归纳为“三山夹两河”,“九分山有余,一分坝不足”的山区地形。地势以山多地少、山河相间、岭谷并列、高差悬殊、垂直明显为特点。再加上亚热带高原山地季风气候,森林覆盖率很高。
“同胞杀同胞,猪狗不如,天地不容。”“满人不过尔尔,汝等皆为奴隶,奈何不奋起一击。”“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屠戮百姓,天打雷劈。”“不杀降,不虐俘。”“铁杆汉奸,遗臭万年。”“汉家好儿郎,奈何作马牛?”……
一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能在树上、石壁上、墙上看见类似的标语,使进入此地的清军前锋明白这不是简单的民乱,而是一群有组织、有领导、有理想的革命党。
一九零七年,清廷确定新军军制,规划拟练全国陆军三十六镇(相当于师),分配给湖北两镇指标,为第八镇和第十一镇,当时第十一镇尚未完全练成,湖北实只练成一镇和一混成协即陆军第八镇(相当于师)和暂编第二十混成协(相当于旅)。而在全国,其他各省新军或是尚未编练,或是只有一标两标,湖北新军便成为当时仅次于袁世凯北洋军的军事力量。
而奉调而来的是湖北新军第八镇步兵第十五协,辖二十九标(标统张景良)、三十标(标统杨开甲),另有第八镇炮兵第八标两营,工程第八营,辎重第八营,宪兵营,共是五千三百余人。
相对于巡防军这样的旧式军队,新军的装备和训练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而对于革命军,新军固然是加倍重视的对手,但在装备上,除了火炮之外,新军并不占有优势。现在的清廷新军,除了北洋新军装备马克沁机关枪(数量不详),后增设机枪营外,其他各省新军并没有这种武器。
从战力上来看,新军远胜巡防军,但在滇南却未必能正常发挥。岭南的地形地势毕竟不为湖北新军所熟悉和适应。山山相连,洞洞相通,山林莽莽,河流遍绕。这里不会有一马平川的正规战、驰骋草原的骑兵战,却需要湖北新军所陌生的山地丛林战。
二十九标一营管带何锡番面色不愉、眉头紧皱,对沿途的复杂地势感到有些头痛。山多林密,狭路坡陡,树多草深,时不时的冷枪袭扰,使部队的行进十分缓慢。特别是与一营混在一起,充当向导作用的滇军巡防队,稍有风吹草动便惊呼乱叫,弄得新军也神经紧张。
“轰!”,路旁的乱石堆突然毫无征兆地爆炸开来,一股黑烟腾起,碎石被崩的到处乱飞,正在行进的清兵被炸得晕头转向,更有不少士兵被尖利的石头击中,惨叫着倒下。
趁着清兵被炸后的混乱,草丛中、树木后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影,射出一通排枪,子弹呼啸着飞向了敌人。在惨叫和惊呼声中,十几个人影又飞快地撤退,只看见草动树摇,一会儿便踪影全无。
排长方兴又躲过了一劫,只是肩膀被激飞的碎石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望着倒在地上的士兵,他既愤恨又无奈,还有后怕。这么一次次的搞下去,早晚要了自己的命。如果真刀真枪的搏杀,他觉得凭士兵的战斗,完全能对付这些袭扰的敌人,可敌人就是不给他施展的机会。
一个被碎石击中脸面的士兵在地上呼痛翻滚,血从捂脸的指缝中不断流出。不远处一个被子弹射中脖子的士兵,已经一动不动,从伤口汩汩流出的血成了一个小血泊,眼见是死透了。还有一个大腿被子弹击穿的清兵,叫得跟杀猪一般。
…………





重生一九零二 第一百九十章 畏难不进
山地丛林,便于轻装步兵和小分队活动,开展游击作战;便于凭险据守,扼制要点,节省兵力;便于隐蔽集结和秘密接敌,达成战斗的突然性……
革命军或许并不知道全部,当时也没有专述山地丛林战的书籍。但革命军中的骨干人员是在琼州训练的,气候环境比较相似,适应能力比较强;根据敌强我弱的大环境,也进行过袭扰、游击等针对性的学习和演练;从起事以来招募的新兵以本地土人居高,对地形地势、气候环境都很熟悉;又有黄明堂等对于游击战无师自通的散兵游勇,他们在滇越、桂越边境能够在清军和法人的夹缝中活动,自然有他们的战法和存生之道。
综上所述,革命军在面对敌人大兵压境时,采取袭扰、游击等战术,还是有准备,有基础,并有着不少有利条件的。
而使用的地雷就更简单了,就是埋在地里的手榴弹,发火环用绳子牵远,由人来控制。尽管这对操纵者有些危险,但占着林密草深的便宜,又有战友在不远处掩护,脱身倒也不算特别困难。
尽管这样的地雷没埋多少,但对于清军来说却是极有威慑力的武器,他们当然不知道革命军所埋地雷的数量,也就只好加倍小心,行进迟缓了。
…………
黑洞洞的枪口慢慢从草丛中伸了出来,随着清军的行进缓缓移动着。四倍的瞄准镜后,是阿猫眯起的眼睛。
狙击的技术在不知不觉中又进步了,尽管在实战中还没有什么轰动性的战果,但他杀的人却已经很多。他可能还没意识到的这些长进,可他的眼力,他的计算,他的稳定,他的调整……五百多米的距离,已经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成绩。
有价值的目标,小虾米现在已经不是阿猫所能满足的。他和十几名精挑细选出来的神枪手,在琼州不仅有幸得到了陈文强的指点和训练,更因为陈文强的安排,在革命军中享受着特殊的待遇。平常的战斗不需要他们参加,更不会象普通士兵那样上阵冲杀,甚至在行动上也有很大的自由度,不必接受军官过于细致的命令。
当然,这不是无组织、无纪律,而是在相对宽松的条件下,最大地发挥狙击手的能动性。
阿猫一动不动,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能闻到野草的清新气味,甚至大地喘息的气息。他隐蔽得很好,头上、身上是树枝和草,枪上也缠了布条,与山野几乎混成一体,在这么远的距离根本无法分辨出区别。
何锡番,这个骑在马上,佩戴手枪和军刀的家伙,吸引了阿猫的注意。他缓缓移动着枪口,终于等到了一击必杀的时机。
慢慢地拉动枪机,枪身轻快地向后一顿,子弹已经离膛而出,在敌人听到枪声之前,马上的何锡番象被重拳猛击了一下,颓然栽落。血块和泡沫从他的口中涌出,子弹打进了他的胸口,搅碎了无数肺泡,他已经说不出话,很快便会被死亡吞噬。
枪声猛烈起来,子弹在空中乱飞,发出尖啸之声。清军没有发现袭击者,但可以肯定袭击者就在周围。但泄愤式的报复并不能对已经隐蔽起来的阿猫有丝毫的损伤。
……………
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陌生的战术打法,令新军极不适应,令巡防军胆战心寒。
占领了吗?推进了吗?在大队人马过后,为什么还有敌人在袭击、骚扰?信使、通讯兵被截杀,辎重运输遭到伏击破坏,军官接连被冷枪打死打伤……
新军营管带何锡番阵亡,辎重营管带阮荣发重伤;巡防军中路统领王正雅阵亡,阿迷巡防军统领方宏纶重伤。其余管带以下的官兵,死伤近百。
接连“克复”通海、石屏后,清军停止了前进。战损从人员数量上来看,是很小的;但从人员职级来分析,则是令人心惊的。因为所谓的克复,并没有经过什么激烈的战斗,而是革命军主动让出的。而就是这种武装游行式的占领,却已经死伤了多名中高级军官。
“地形地势复杂,山多林密,乱党有神枪手,擅长隐蔽偷袭,我军却并不熟悉这种冷枪刺杀。”标统张景良皱着眉头,有些苦恼地摸着下巴。
“骑在马上,腰挎指挥刀,任谁都知道是个官儿。”标统杨开甲叹了口气,说道:“铁良怎么死的?乱党中有陈胜这样的高手,还能培养不出更多的神枪手?辅之以密林草丛,几百米外冷枪刺杀,防不胜防啊!”
真正现代意义的狙击手初现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当时德军挑选士兵组成自由行动的狙击手,他们大多具有猎人和护林员的背景,对东西两线的英法军队和俄军造成了重大杀伤。
而关于狙击手的起源,有两种说法:一是说,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美国义勇军的一位夏普少校发现,子弹如果用鹿油包裹,不但能够方便装填,还能提高射程与精度。他带领一支独立机动的枪手队伍,以不可思议的远距离精确射击,射杀了许多英军高级军官,多次以极小的代价换得极大的胜利。于是,人们将射击精准又冷静沉稳的射手称为夏普射手(sharpshooter)。
另一种说法是,狙击手sniper这一名称最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英军中出现,意指从隐蔽工事射击的人,后来人们常常把经过专门训练,掌握精确射击、伪装和侦察技能的射手称为狙击手。
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狙击”或“狙击手”这样名词的准确定义,除了陈文强外,在张景良等人的口中,也就成了冷枪刺杀或暗杀。
“军心似乎有所浮动。”张景良抬头看着杨开甲,不太确定地说道:“是气候环境不适应,还是乱党的宣传起了作用?”
杨开甲沉吟了一下,模棱两可地说道:“两者或许都有吧?反正,我也是不想埋骨异乡。”
虽然湖北新军与北洋新军都建立较早,似乎可以成为南北新军的样板。尽管两者之间有共同点,但还是存有很大差异的。
就湖北新军与北洋新军的军官文化素质来比较,似乎没有太大的差别。湖北新军的军官主要是由武备学堂毕业的学生和回国的军事留学生担任;北洋新军的军官虽然有科举出身与行伍出身者,但大多数也是武备学堂出身。
至于士兵,张之洞与袁世凯的要求则不尽相同。袁世凯在其《练兵要则》中关于挑选士兵的标准是:“身长限四尺八寸以上,力大限一百斤以外,每一时行走二十里以外,年自二十岁至二十五岁”,主要是针对身体上的要求,因此“士兵多不识字”。
张之洞则比较重视士兵的文化素质。他认为,西方军队“自将及弁,无人不读书;自弁及兵,无人不识字,无人不明算,无人不习体操,无人不解绘图”。因而他的《湖北练兵要义》第一条就是“入营之兵必须有一半识字”。在一次秋操大典之后,时人对两军的评价是:北洋新军“以勇气胜”,湖北新军“以学问胜”。
再从对军队的控制来看,则北洋新军的私人化程度远过于湖北新军。袁世凯在《练兵要则》中虽然要求“士卒须以忠国爱民为首务”,但他规定将弁教训士兵的宗旨除“忠国、爱民”两条外,还有两条是“亲上、死长”。所以,北洋军“兵为将有”的私人化程度较之湘、淮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反观张之洞,虽然在湖北多年苦心经营而练就了一支可观的湖北新军,这对他在晚清政坛的地位当然也有一些影响,但这种影响如同他所办的企业与学堂等方面的影响一样,只不过是他的全部新政事业的一个方面,而且绝不是关键的。所以,张之洞对于湖北新军的控制也远没有袁世凯那么紧。
而作为地方部队的湖北新军,所受清廷控制则比较松弛,张之洞等湖北当权派虽然也注意防范革命者潜入新军,但为了不致引起朝廷指责和干预湖北事务,他们对党人的活动往往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加之张之洞毕竟不是军阀型人物,并未孜孜于将湖北新军建成一种私家武装。
当时,湖北新军各标营大多驻扎在武昌城内及城郊。而武汉三镇作为现代都会所带来的新的思想文化信息可以迅速传递到军营内部,这与袁世凯的北洋六镇驻扎乡村大不相同。
既识字、有文化,管制又松,又容易接受新思想……凡此种种,使得湖北新军成为清末革命运动的一个良好温床,也就不足为怪了。
而张景良的担心在此时也不无道理,就在两月前,刚发生了轰动全国的“丙午日知会谋反案”, 刘静庵、李亚东等日知会骨干被湖广总督张之洞逮捕下狱。但日知会建立于一九零五年,主要在新军、学生与会党中开展革命活动。骨干被捕,谁知道有多少漏网之鱼还潜在军中?
对于军中革命党人的担心是一方面,还有对革命军战术的不适应,水土不服造成的士兵伤病,都是湖北新军不愿再继续深入滇南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对巡防军的鄙视和不信任,以及在已获的情报中所得知的革命军的装备和战力。
湖北新军总共是一协人马,战斗人员不过五千,虽然有上万的巡防军配合,却更令人不敢放心。
后世有这样一句话说得精僻: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巡防军是个什么德行,有多少战力,湖北新军还是比较了解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单独行动,比如担任侧翼、后翼掩护,你不怕巡防军溃败被革命军包围?如果混编作战,巡防军攻则无力,守则不坚,只能是摇旗呐喊的角色。甚至自相惊扰,反倒乱了湖北新军的阵脚。
比如此番“克复”石屏吧,上万巡防军竟然不敢单组一路,非要湖北新军两个标分开给他们壮胆。
兵分则势弱。张景良和杨开甲都在湖北武备学堂深造过,也去日本学过军事,这点军事上的道理岂能不懂?带着这群累赘,粮草物资消耗得不少,真打起仗来却让人心里没底。
“越是南下,物资补给线越长,被乱党切断的可能性就越大。”张景良看着地图,不无顾虑地说道:“靠巡防军保障运输线,实在令人难以放心。乱党主动退却,目的或许也是在此。情报显示,乱党不仅作战勇猛,且有数量不少的机关枪。若是对阵厮杀,胜负尚在两可之间。”
“肯定有阴谋。”杨开甲点头赞同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民乱,更不是萍浏醴暴乱的那伙江湖会党可比。总督大人殚心竭虑,方才练出一镇一协新军,万不可因咱们的疏忽冒进而丧于此地。”
张景良想了想,说道:“我拟停兵于石屏,说是官兵水土不服、伤病日多,另外向总督大人和朝廷请调机关枪。你看如何?”
“还要向朝廷请调北洋新军前来助战。”杨开甲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景良,“我军在滇,北洋新军入桂,则乱党顾此失彼,不难一举击破。若只我军进攻,兵力不敷,致乱党流窜,为祸更烈,恐难成功剿灭。”
张景良眨巴着眼睛,慢慢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连连颌首,“没错。乱党已入滇西,只是剿灭滇省乱党,我军已力有未逮,何况广西。调北洋新军,从海路入桂,则乱党亡无日矣。”
北洋新军和湖北新军相比,就是中央军与地方军队的区别,在许多方面都具有湖北新军所无法比拟的优势。比如饷源、待遇和装备,北洋新军可以得到国家财政的支持,而湖北新军只能依靠本不富裕的湖北一省的苦苦支撑。
差别产生不满,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凭什么北洋新军吃香喝辣,打仗却轮不到他们;凭什么湖北新军连机枪都没装备,却要远赴偏远之地拼杀。连张之洞对调派湖北新军至滇桂作战都颇有怨言,千叮咛万嘱咐这两个标统要谨慎小心,要珍惜这万般不易才建立起的新军部队。张、杨二人畏难而顿足,也就不稀奇了。
…………………




重生一九零二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无题
景物在望远镜中变得清晰,北面是玉带般的元江,其他三面则是充满在大地之间的,如山如海汹涌而来的梯田。
元阳县境内全是崇山峻岭,梯田随山势地形变化,因地制宜,坡缓地大则开垦大田,坡陡地小则开垦小田,甚至沟边坎下石隙也开田,因而梯田大者有数亩,小者仅有簸箕大,往往一坡就有成千上万亩。如此众多的梯田,在茫茫森林的掩映中,在漫漫云海的覆盖下,构成了神奇壮丽的景观。
1...100101102103104...20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