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娆大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子江山
甚至也不等附和或者拒绝,便有人开始动手了。
“鸳鸯乎否否,红闺知佳偶。金莲玉树久,风雨摧残骤。莫愁烟云柔,星水舞轻袖。翻词借人口,荣辱亦无咎。”落水士子这下找到发泄点了,提笔一气呵成便是一首,这等犀利的出口成章之才,着实有着自傲的本钱。
不单徐钦暗自倒吸凉气,在场的人也无不侧目于其才。这诗虽算不得什么绝世名篇,但也颇为不俗,而且应景至极,显然是临场发挥,结合这速度,若无意外,自是技压全场。
“难得,难得。”姚子宗听了,亦不免点头称赞。
“此子确实不凡,若策论强些,状元及第也并非难事。”梅殷在文采上也算是有一手,更是不吝夸赞。
“倒是说了这么久,还不知这位举子
第六十九章 在座的都是
“咳咳…”万万没想到,这事儿还可以这样玩的,不过徐钦再扭头微一打量,和自己方位相同,也能看见纸笺的梅殷和姚子宗都是一副神在在的模样,哪能不明白这等公然作弊的情况其实并不罕见。
“关姑娘稍待,落款先换一个!”既然都是作弊,徐钦心里的负罪感大大减轻,那干脆不如就玩大一点。
不光是关雎有些惊愕,梅殷和姚子宗心里也是大骂,这个蠢货难道连这等简单的事都理解不了不应该啊!可徐钦都公然发话了,关雎也摸不清他的门道,只得将刚刚写“青山远黛”四个字的纸笺扯下来,揉成一团。
“既然诸位诚意相邀,那本官也就献丑了。不过本官毕竟是个武人,自是没有张公子一般落笔生花的才学,恰巧前些日子,在闲游莫愁湖之时,曾有感而发填了一首拟古决绝诗,请诸位斧正!”
要搞事,自然要往大了搞!他徐大少要剽窃,必然是剽窃的后世名篇,呃,大概不太出名的他也记不得就是了。不过为了不太过惊世骇俗,他这也才先谦虚了一番,而且事先说明了,这是早就做好的,以免牛皮实在吹得太大,绷不住。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以为他这是服软找借口了,不过绝大多数人也不想对他逼迫过甚,毕竟人家的身份在那摆着,而且边上一票锦衣卫腰间的钢刀可不讲道理。就连当事人张信,虽是大概也猜到了他在耍诈,又见关雎这般明显的亲近做派,心里是又气又急,但也毫无办法,只等着若是他敢随意敷衍,再狠狠奚落他一番。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才第一句出口,全场便安静了下来,更有不少人如同雨前的鱼儿般,长大了嘴,鼓起了眼睛。甚至关雎都愣了好一会儿,才提笔,用娟秀的字迹将句子记下。
至于这个停顿,倒不是徐钦故意吊胃口,而是在努力回忆和微调原作罢了。其实抄袭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这种特定场景下,原文的意境和描绘不一定完全符合,所以至少也该有合理的微调。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莫愁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校书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嘶…”徐钦话音落下,现场倒吸凉气的声音这才开始此起彼伏。对于这个效果,大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单论诗词,纳兰容若在明清两代完全可以说一句:在座的都是辣鸡!虽有少许的改动,也只是为了更应景而已,可全诗意境精华都还在,尤其是那开篇的一句,绝对算得上是经典中的经典,必然要被传颂千年乃至更久的那种。
本来徐大少还有些愧疚,不过想到自己如果在这个年代胡搞瞎搞几十年,估计纳兰家还在不在都不好说,所以这愧疚马上就淡了许多。老子这不是装逼,是为了拯救处于危险边缘的民族文化瑰宝啊!
而这种经典居然是诞生于这样一个大家先前都绝对不看好的人之口,更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张信默默沉吟数遍,越品脸色越是灰败;梅殷惊讶得合不拢嘴;负责誊抄的关雎也明显可以看到玉手微微颤抖着,更不用说在场的其他贵女小姐们,此时已经是满眼小星星了。
按照此时的逻辑,这等注定了是传世名篇的佳作,竟然无一人知晓,那定然不可能是从哪儿抄来的,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只能是他自己所作。
“学,学生甘拜下风!关姑娘果然慧眼识英雄,可叹在下虚度二十载,却不过是井底之蛙,惭愧惭愧!”张信咬着牙说完这话,本就因落水受寒而有些苍白的面色,显得愈发没有人色了。
徐钦毕竟自知是剽窃,本就无半点自得和炫耀的心思,见他这副表情和说辞,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本就是一首闺怨诗,当中情深意切,若要理解为情诗也并无不可,再加上前后关雎的表现,让他理解为自己写给关雎的情诗,并顺道讽刺他也就顺理成章了。
反正他之前做的那首,肯定是有讥讽徐钦的意思在里面的,以己度人,他不这样想才奇怪呢。
加上关雎在颤抖着将诗句誊完之后,也珍而重之地轻轻吹干墨迹,视若珍宝地将纸笺卷起来捧在胸口。这是故意还是有意的不好说,不过反正她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品出这一层意思了。
“哈哈哈哈,小公爷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诶,老啦老啦!孤陋寡闻,莫要怪罪才是!”梅殷这话,显然也是一语双关。
徐钦这时真的很想给自己一巴掌!也想顺便给那女人一巴掌!不用说,明天指定自己会成为全应天城的八卦头条。不知道徐辉祖听说他和一个花魁勾搭在一起,会不会用徐达传下来的那杆镔铁家法追杀自己,也不知道朱元璋会不会赏自己一顿廷杖。
这踏马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装个逼了!
他真的想大声呼喊,解释一番: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本少爷
第七十章 覆舟之危
“关姑娘。”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徐钦这才主动打破了船上的诡异气氛。
“嗯,小公爷有何吩咐”
面对这个表面上乖乖巧巧,但实际上心眼子一大堆的美人,徐钦真的是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明明就知道她别有所图,也并非什么白莲花,但真要面对她的温言软语,要狠下心来彻底拒绝吧,也还是是需要非人的意志的。
“姑娘,你这是何必呢”
最终徐大少在短暂犹豫之后,还是发挥了钛合金直男的本色,虽不算一针见血,却也是单刀直入。
关雎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竟会遭到如此待遇,顿时有七分惊诧、三分失落。不过这女人也并非等闲之辈,只是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马上便反应了过来。
“徐小公爷说笑了,关雎出身低微,自不会奢望什么,小公爷大可放心。”
低声说完,双眸已是暗含氤氲。
诶诶诶这个展开好像又有些不对啊!怎么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始乱终弃的渣男了再看看船后半段的一众护卫们,你们这群混蛋请收好你们余光里的鄙视啊!
“呃,关姑娘,在下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在下的情况你也清楚,贪财好色、好逸恶劳、油嘴滑舌、不学无术,全仗着家里的荫庇,更是马上要迎娶皇长孙女郡主的人了。这样不好,说不得会给姑娘你惹来大麻烦的。”
徐钦并非危言耸听,以朱元璋的性子,若是偷偷地打枪,他可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事情闹大了,一个青楼女子的性命,对他来说根本不算是人命。
当然了,徐大少自己也很麻烦就是了。至少目前来说,他是不太愿意为了这区区美色就去惹上这么大的麻烦的,况且这女人本身也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危险意味,更是让他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而关雎听闻此言,却只是微微沉默了片刻,继而展颜一笑,恍若百花齐放。
“小公爷说笑了。若小公爷都是不学无术了,那这天下俊彦,便无人可当得才学二字了。关雎也别无所求,惟愿远远地看着小公爷,便已是心满意足。至于说性命之危,此生如飘萍、似柳絮,若只是一死,倒也正好解脱了。”
头疼,脑仁都在疼,这女人,顺带暗骂自己都算了,这头貌似也铁得可以,非但丝毫不打算放弃,还连死都不怕!且不论这已经差不多算是表白的话,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她在最后说自己不怕死的时候,丝毫没有作假的迹象,这事儿就更麻烦了啊!
徐大少很想说一声:美女!你不怕死我怕呀!不管是被自己老爹打死,还是被朱大老板直接砍死,甚至那朱云轻根本就不是一般女人,会整死人的!
可这些话毕竟还是说不出口,太怂了,也太绝了,说出来立马会被后面那群吃瓜观众鄙视到骨子里的,甚至就连他自己也羞于说出口。
然而有鉴于此,徐钦对关雎的感觉也愈发奇怪了,更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任你如何倒贴,老子就是不动,难道你还能强行把老子办了
接下来,一男一女就这样静静地立在船头,似乎都在细细品味这莫愁烟云,却又心有所思。
返回了太白楼的小码头,徐钦又不得不安排太白楼派了一辆马车,将关雎以及她的小侍女送了回去。
对这个女人徐钦实在是有些狗咬王八的感觉,只不过也不知道究竟谁是狗,谁是王八就是了。而且毕竟真要说起来,人家也没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次日早朝,徐钦御前值守。
要说这御前值守的问题,人家都是赶着趟子往朱元璋这个帝国的绝对核心面前凑。比如前些年的蒋瓛,哪怕是正在主导彻查蓝玉案这么大的事,也几乎拼着命承包了九成的御前值守工作,这不仅仅是一项荣誉,更是维系君臣关系,甚至彰显荣宠的不二法门。
可徐钦倒好,总是变着法的翘班,一方面是他要做的、规划的事情确实多,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每日卯时未到就要起床这件事,对他而言实在是有些痛苦。
这段时间早朝倒是无甚大事,最核心的工作也就是即将到来的春闱了。
朱元璋虽是个自学成才的野路子,而且在历史上来看也算是特别残暴的君主,不过对于帝国领导班子的文化思想建设,其实一直都是抓得非常紧的。
早朝之后,朱元璋将主持会试的礼部尚书任亨泰,主导春闱阶段应天城治安情况的徐钦,以及一众辅官一起召集到御书房进一步开会,讨论会试的准备工作安排。
“这些经义的题目倒是无妨,治表里需加上灾赈一项,虽这几年天下安泰不少,可天道无常,为官者,亦为黎民之父母,自当为天下黎民计,岂能不防患于未然”朱元璋一边细细梳理着任亨泰提交上去的会试各科考题备选,一边指点到。
“是,是臣等一时疏忽。”
“朕倒不是怪你,你身为礼尚,能做到这般已是不易了。实务策论难免有所不逮。对了,策论里面也可以加上平靖四夷的题目,若是有
第七十一章 飞来横锅
然而稍微一想,这事儿并没有这么简单。朱元璋虽说凶残了些,可却不但不是那种单纯的残暴性子,反而精明得很,他杀人,往往都是有着极深的用意,绝不会平白一怒而杀。
此举确实表面上可以适当挽回皇家颜面,但徐钦昨日才在外人眼中坐实了关雎姘头的名号,今天转身就把人给杀了,这名声可就全毁了,甚至日后都没法再继续混下去。甚至无论是出于私情还是前途,自己必然会对此产生极大的愤懑和反弹,也极度不利于安定团结。长远来看,比一刀砍了自己的影响更恶劣。
因此徐钦脑子里灵光一闪,然后不为所动,甚至还大着胆子婉转求情道。
“陛下,那女子不过是个乐女,也是无辜,且无论如何也是陛下治下的子民,岂能无罪而杀之”
“你倒是怜香惜玉,魅惑朝臣的妖女,仅就这一条也不曾冤枉了她。好,今天要么你自领二十廷杖,要么就去把人给朕除去!你自己选吧!”果然,朱元璋闻言,也不再坚持,而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余地。
这下徐钦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是憋着这一招!这不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是冲着打自己板子来的。
表面上看,朱元璋确实对此应该感到愤怒,皇室的女婿出去泡妞,虽不是该绝对禁止,可至少也应该是悄悄地打枪地不要,像他徐大少这般“高调”,皇室的面子确实有些挂不住。然而,暂且不说谣言真假,就算这事儿是真的,也还远没有达到要死人的程度。尤其是逼迫徐钦自己去杀人,更是非常无稽的情况。
当然,若是朱元璋一定要关雎死,凭徐钦是挡不住的。他理智的做法自然是顺着皇帝的旨意,选择让自己的“姘头”去死。可仔细一想,这当中不合逻辑的地方太多!
而若是换一个角度,朱元璋压根儿就没想弄死关雎,而是借此事对自己做一个小小的考验和敲打,那么一切就非常合理了。
想通这些,徐钦决定在皇帝陛下面前“强项”一回,不过这具体说辞当然也很重要,他可不是真不要命了。
“以前父亲大人常教导臣,为官当以忠君为本,更应以黎民为根。往日观陛下言行,臣也所获良多,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以天下苍生黎民为重。臣自问没有陛下和父亲大人一般的本事与胸襟,可想来,若是能救一位无辜的黎民,些许皮肉之苦倒也不算什么。故而臣愿意领二十廷杖。”
徐钦说完,便俯身长拜下去。
朱元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也不发一言。不过让徐钦稍稍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好像御案后面的屏风后面传出了一些轻微异响,只是此时徐钦的精神也是高度紧张,哪里还有心思去细细思量着背后有什么逻辑。
“好,既然如此。来人呐!”朱元璋沉默了半晌后回应到。
咦难道猜错了皇帝陛下真是要给自己一点厉害瞧瞧了卧草!不会真挨打吧!
在朱元璋话音落下的同时,徐钦好像又听到了屏风后面有一点儿异响。不过此时他更紧张,也更没心思去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了。
他现在只是在默默地想:挨过廷杖的不少,被打死的却不多,二十廷杖应该也不算特别重,自己身体倍儿棒,应该扛得住,但求一个心安。同时,徐钦只是拜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一点儿要改变主意的模样。
很快,听见朱元璋召唤的大汉将军,进入了御书房,满身的金鳞铠甲在走动中发出咔嚓咔擦的刺耳金属摩擦声。
“把徐佥事给朕拖出去!朕姑且念在你现在还要督办春闱的事情,这二十廷杖权且记下,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再二罪并罚!”
“诶臣谢陛下恩典,臣一定肝脑涂地,以报陛下隆恩!”徐钦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当然,暗自里也确实好好地捏了一把冷汗。
既然皇帝陛下说的是拖出去,大汉将军自然是遵旨执行。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将军,架起徐大少的双臂,就把他倒着拖出了御书房。
“出来吧!”
“皇祖父”
“呵呵,怎么样,皇祖父替你管教管教未来夫君,你还心疼啦”
“皇祖父在胡说些什么呀!江都哪里是心疼,只是怕皇祖父真打坏了您的小肱骨,到时候又把账算到孙女的头上而已。”
“好好好,江都是体恤皇祖父。不过这诗真是写给你的”
“胡说八道!孙女虽和他见过几面,但每次这家伙都让您孙女下不来台,更何况…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看样子,倒也确实不是写给那个歌妓的。”江都郡主略带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倒是还有下半句没说,朱元璋也是不明当中的因由,自然也没追问下去。
“呵呵,总之有朕在,量这个小滑头也不敢欺负你,若是他真的狗胆包天,你就来告诉朕!看朕怎么收拾他!”
“哎呀,好啦!皇祖父就别操心了,谁要理会他!赶快喝了参汤,孙女就不打搅皇祖父处理朝政了。”说完便带着一丝明显的欢快,一溜烟儿地小跑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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