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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情同谋 (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香菜鸭
辛黛翻个白眼,“他又不是我的类型。”
张幼臣问她为什么。
五官清秀,干净,穿白衬衫好看得要命,完全辛黛年少爱而不得的取向狙击。
“因为他话太多了——”
磨着牙齿,辛黛傲慢地抬起下巴,“操我,现在。”
祈使句。
张幼臣当然做最忠诚的公主骑士。
事后,辛黛随口问起张衿同他专访的档期,张幼臣转口说他不要去。
“你不之前还非上不可吗?”辛黛点了支薄荷烟,裹着床单问道。
张幼臣吻她,烟雾弥漫两人之间,像蒸腾出的未尽言语。
“比起杂志,我更想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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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西擦了手,最后调整一下杜骆向后梳去的头发。
“帅哥就是省力。”她笑起来,拿起桌上冷泡茶。
浅灰色丝缎双排扣,牛津雕花鞋,泛点冷光的手表衬他面部轮廓,头发向后梳去,大约照下照片做网络搜图,第一关联项就是商务英。
杜骆温和笑一笑,消解掉严肃感,仿佛不是什么卓越青年代表,更像是大学校园里迷妹千千万的学长。
尽管这也曾是事实。
“头发……能不用发胶吗?”他问道。
林默西相当敬业,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水,“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点私心。”杜骆弯起眼睛,亲和力十足。
林默西挠挠头,想了想。
“太正式显得不好接近,我也是要做生意的嘛……”杜骆加了尾音,整理下领带,看向她,“更何况,想显得年轻点也不丢人。”
拜托,您还是二十好几的年轻人。
林默西琢磨了一会儿,寻思辛黛通常也都会给她充分造型自主权,点了点头。
碎发烘托面庞上鼻梁高挺,削弱几分西装带来的锋利与正式,眼睛含星,林默西问他何时染了泛棕色的头发,杜骆笑笑答是为了遮点白头发,投行金融,加班起来疯狂的要命。
林默西哦了一声,无端想起张幼臣那一头天生焦糖色的柔软头发。





艳情同谋 (H) 肥皂泡
拍摄结束时,才将将六点半。
辛黛吃下最后一口生菜拌牛油果,喝口水,补上口红,这才让助理将应舒放进来。
第一句,是她不可置信的音调。
“救命,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至于不至于啊?!“
办公室里,辛黛踢了尖头高跟鞋,光脚踩在羊毛地毯上,果冻橘色的指甲油透着光。
“所以我没穿鞋子。”她耸耸肩。
照片版上,英俊男人布满几十张底片。
眼神温顺,发丝柔软,解开了西装扣子,丝毫不见那位手段狠辣投行经理半分厉色。
辛黛敲了敲手指,不想再见这张脸。
“美术那边定吧,只要卖得出去,都算好照片。”她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坐进沙发里。
初秋的天,偏还燥热的要命。
应舒扎了个丸子头,几缕碎发掉在面上,她直勾勾盯着辛黛,挑起眉毛问道:“你不觉得,这很像某个人吗?”
“像有钱无德的暴发户。”辛黛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
应舒摇摇头,眯起眼睛来,“你明明知道的。“
她确实知道,辛黛想。
像十七岁的张幼臣,私立学校臭名昭着的混血小少爷,定制西服总要解开领结解开扣子,脖颈间悬着一条银色闪光项链。嘴唇红红,眼睛明亮,平生爱好有叁,花钱,喝酒,睡女人。
皮相害人,偏生混世魔王有张再少年不过的脸蛋,年轻无辜而致,泡在奶泡拿铁里绿松石般眼睛忽闪忽闪,眼角处一颗小痣,棕褐色,睫毛时而亲吻它。
“据我所知,张幼臣性取向应该为女。“她从玻璃碗中挑出一颗糖,在指尖转起来。
应舒瘪瘪嘴,失了兴趣。
起照片版,临走前顺了个颗艳红蛇果,关门前随口问道:“你高中那会儿不是快烦死老张了吗辛黛,我都快忘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铁了,前两天还去捞人……”
辛黛手里的糖掉在地上。
这是真的。
她很讨厌张幼臣。
讨厌死了。
都怪那天许南城的裤子拉链太难拉开,都怪那天下雨导致道路湿滑,都怪那天她恰巧背的下他的号码。
都怪她先吻了他。
同杜骆的专访定在次日下午两点。
一点二十分,责任编辑突发阑尾炎。
办公桌前,两人对坐,辛黛冷冷道他实在幼稚的很。
“郑元芝可以请病假,事实上,她之后也不必来了。”
闻言,杜骆只是交迭起双腿,嘴角含笑,“所以她报酬丰厚。”
两尾热带鱼在水中延长出金黄色的色泽,绕在水草后藏匿起来,似是为了避将要到来的核爆灾难。
“有必要吗?”她问出口。
微眯眼睛,压下眼角勾勒致的眼线,咬起左边嘴唇,杜骆清楚辛黛是在发火的边缘。
可该死的,他确实很想看她生气,最好加上摔碎瓷瓶装饰物的声响,天生配她一张活该恃靓行凶的脸蛋。
“阿黛……”
曾经念过格雷欣法则的沉静声音,也如过往一般念她的昵称,浊音含在喉口,比叁伏天要烫。
但总是不对的。
辛黛想。
杜骆站起身,向前拉近距离,强迫辛黛昂起下巴,直视他双眼。
“我是不该对你太温柔的,对不对。”杜骆问她。
双目含情,仿佛淌过春日融化溪流。
可惜此刻已入秋,容不得柔情万丈而下。
“你未有点自以为是。“
辛黛拍开他的手,新换浓郁琥珀色指甲因为用力过猛,在男人皮肉上留下一道划痕,青白,泛粉,然后渗出血。
下一秒,她被扣住手腕按在墙壁上。
杜骆的气息湿润她耳垂。
故事是不该这样开始的,也不该这样结束的。
更不该这样继续的,辛黛想。
黑色羊毛裙拥抱她曲线美好的身形,哪怕是困境中也磨不去半分风情,从来不存在的低头和身体里生长盘亘二十好几年的反骨天生一对,反倒让她气焰火上浇油,连根头发丝都带燃烧后的烟熏味。
“你要强暴我吗?辛黛开口,公关包裹内初秋新色号染遍枫叶红的嘴唇一开一合,一字一句,”真够恶心的。”
杜骆笑出声。
“你说我恶心,阿黛?”依然称呼她的昵称。
辛黛说,“我办公室里有摄像头。”
换来一记更狠的挤压。
“是我记忆出了差错吗,那时一边同我睡觉,一边挽着许南城手臂做他完美女朋友的不是你吗?”
他眼睛该是红了,至少比手上一道血痕要红。
天之骄子捧着头颅的场面,混着恨意不甘和心碎的情感,像凑近看博物馆玻璃内却布满裂纹的御制瓷器,因为破碎残缺才美丽。
又可惜此刻是在水泥钢筋森林里的偌大橙黄玫红撞色办公室内,少了年代做滤镜,好格格不入。
“辛黛,我现在很有钱。”杜骆弯下腰,弯下头颅,弯下眉毛,一副服软姿态。
那些昂贵却食不饱腹的致餐品,那些昂贵却了无趣味的珍品珠宝,那些昂贵却华而不实的高定衣裙,他现在可以眼也不眨的全部为她买下,只要她愿意。
杜骆想。
“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辛黛,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人,哪怕是许南城。”
但肥皂泡总要碎。
液体间的张力在维持水分凝聚,可偏偏要加剧上下部分泡壁厚度的差异,无论反射出的海市蜃楼美的如何令人窒息,有朝一日,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厚度差总会因无法承受张力而破碎。
幻想中的假梦最美,因为不必承受现实张力的拉扯。
杜骆看到辛黛推开他的手,一如从前,她总能轻而易举的教他投降。
他听到辛黛讲, “不巧,我也很有钱。”
狠厉是他骨头里残存的基因序列,不然如何解释在每次并购后他为什么那么享受对方高层一点点崩溃的过程,眼泪,泥土,下跪,磕头,捶地。
越无用,他越喜欢。
杜骆抹开额前碎发,他想他也要亲自体验一次了。
伊卡洛斯被太阳灼烧后陨落的时刻,融化的蜡会不会烫伤他呢。
杜骆不知道。
漂亮的无情的凶狠的美人俯视着他,勾勒致的眉眼含情脉脉,像下一秒要同他商议今晚何处进餐做爱。
辛黛看着他,语带同情:“养谢意浓做我的替身,你好可怜,杜骆。“
砰——
肥皂泡碎了。
清脆的很。




艳情同谋 (H) 围城
谢意浓是最符合娱乐小报张牙舞爪好奇心想象的那种名媛形象。
派对动物,无乐不欢,生日时夜店整场脱衣舞男拿起昂贵香槟瓶作陪,鲜奶油蛋糕助她演出性暗示,偏生紧身开叉裙子已经穿的活色生香;奢侈大道上十二厘米高跟鞋又踩得生响,挎着珍稀皮肉粉色铂金包,涂的火红鲜艳的脚趾甲映着刷卡时清脆一声的金闪支票,简直活生生大钞浇注出的当代缪斯。
她天生同辛黛不对付,像科学实验对照观察组,一个放浪外表掩饰炽热羞涩,一个端庄得体隐藏作恶心思。
道理说千道万,还是一条,自己拼命求而不得的东西,却是对方轻而易举就可实现的不屑,意难平。
十七岁海边沙滩周末,太阳晒干汗水盐分,蒸腾出多巴胺荷尔蒙兑上酒直冲大脑,月上梢头提炼萃取浓缩,度数高达五十七。
夜游归来少男少女,多金镶嵌武装到头发丝儿,围坐一团玩幼稚刺激游戏,天堂七分钟。
叁层别墅灯火通明,乙醇蜜糖和香水浸泡腌入骨头,客厅里墨绿色葡萄酒瓶将暗紫色液体通通丢失于胃袋中,惨惨沦为新一轮游戏的义务上帝。
惊呼一轮高过一轮,尺度一次大过一次,灯光适时也生出意识,将白皙古铜皮肤都镀上暧昧绯红。
二楼主卧里,张幼臣直立的身影笼住她一层暗色。
辛黛穿米黄色吊带裙,一字带粗跟鞋中露出白嫩双足,新涂上脏橘色指甲油更衬她像块和田美玉,禁不住好奇是否布料下的皙白肤也如传闻中一般冬暖夏凉。
她涂睫毛膏,手很稳,“谁让你进来的?”
语气冷漠。
“辛黛……”
张幼臣刚从大洋另一头捞回来,下了机飞速冲了澡就从张家一路奔驰来,一头微卷褐发被夜风吹出别样乱意,套卫衣长裤运动鞋,睫毛打在高挺鼻梁上,眼角红红,压住眼中翠色。
“你自己不是挺本事的吗。”她又拿了支唇釉,奶糖香甜绕在光裸脖颈间,舔舔唇,晶体釉色上了面庞。
“辛黛。”
又喊她,少年人个子窜的极快,分明记忆里还是矮团团一块的棕发乖乖仔,如今已是在面前高出压迫感的英俊逼人。
“我要换衣服。”她冷静自持的下了逐客令,脑中却克制不住的模拟摔开唇膏管,破碎,裂开,滴滴落下木质地板上的水红像爆炸后血肉模糊。
拉链拉开的声音。
辛黛挑起眉毛,左手握住裙子侧边拉链,面色冷漠。
“你觉得我脏了。”
“你有病。”
“对不起。”
“我又不是你爸。”
她最后施舍一眼,卷翘纤长睫毛膏物尽其用,帮他遮住辛黛眼中直刺心脏神经的冰冷。
确实好用。
“我不喜欢处男是真的,”辛黛脱了鞋,光裸白皙的脚踩在地毯上,指尖将张幼臣推出门外,“但我更不喜欢谢意浓。”
然后关了门。
谢意浓从本市社交圈中彻底消失是在此之后。
但辛黛不止一次在私下场合吞下叁杯长岛冰茶后,向不限于应舒、林默西等人眯着微醺的眼睛,说此事与她无关。
“没狗仔队吧。”神智告诉她此刻需要补涂一下口红。
应舒翻了个白眼。
确实与她无关,吞下第四杯。
又不是她耳提面命令谢意浓那位便宜哥哥商业联姻的。
“谢意浓对她户口本上那哥,有点那啥啊?”林默西问。
辛黛翻了个白眼。
拜托,谢意浓对谢鹤那点儿不正常的执念,但凡有双眼有个脑袋就看得出来。
光风霁月的贵公子人如其名,从白衬衫到西装裤,都穿得潇洒正派,念荷马史诗的薄薄两瓣唇却生诱人唇珠,喉结动一动,上天吻过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手指扶一扶,便从最洁白中生出欲。
“你同谢鹤原本就有六分相似。”
午后阳光擅自偷美人的吻,像浸泡在湿漉漉黄金浴般,辛黛瘪瘪嘴,一副同情模样。
她抚摸上杜骆的脸庞,“加副眼镜,眯起眼睛,不仔细看,很像的。”
所谓什么圈都不过是围城。
进不来的人不知这算是命运赐福,偏偏去学童话寓言故事里没吃着葡萄的狐狸,编造些无趣又惹人讥笑的传言,最终还是要在这群腐化金堆里长成的人面前自叹不如。
自叹不如他们卑劣。
极端震惊前,杜骆瞪大了双眼,青筋蔓上脖颈额头,说不出话来。
“谢意浓当年差点去上电影学院,要不是她妈一把枪口指着自己太阳穴,我估摸着她现在奖也要拿一吨了。”
辛黛歪了歪头,热烈的浓郁的唇色映出她面颊白净如玉,“她不要你的房子,不要你的银行卡,不要你每周像对待情妇一般的耐心慰问,我猜猜,你不会还心里暗自惊叹人有自觉不粘人吧?”
杜骆觉得自己的脚步很虚浮。
他似乎需要墙壁的援助才能将一副身躯勉强支撑起来。
“你都知道。”他说。
辛黛挑起细细的眉毛,她最近换了风格,偏爱中式古典画中女性一轮新月细弯眉,温柔又风情。
“分手的时候我就同你说过,杜骆,你好好想想,兴许还能记起来——像我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每月必有一项秘密支出是付给私家侦探的。”
她那时是说过的,杜骆想。
阳春四月的艳阳下,风吹落一树花,她穿墨绿色丝绸裙,像他们一同看过的电影《赎罪》里一般,盘了头发,星星点点碎钻点缀其中,可她的眼睛却比那些昂贵石头更亮。
因为水光粼粼。
辛黛没有流泪,她的尊严她的教养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她只是松开了握着杜骆的手,“所以一个行将就木却家财万贯的伦敦富太更重要,不是吗?”
这是她最接近爱情的一次。
可惜最后复盘看来,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幻觉罢了。
“我那个时候别无选择,你知道的辛黛。”
字字沁血,他红了眼镜,想为自己正名。
“我今年二十四岁了,杜骆。”辛黛笑了一声,“我理解你那个时候的选择,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又当又立。”
又当又立。
戳中了痛点。
他们最开始就是这样叫他的,凯瑟琳的中国婊子。
于是杜骆开始想起可怕的老人斑,充斥着死亡气息的老人味,层层浓妆下仍然挡不住的橘皮组织。
一阵干呕。
你看,那时候他多厌恶这一群可以随意掌握摆弄别人的人啊。
含着金汤勺出生在罗马,眼高于顶,狂妄骄傲。
“又当又立,这个词还是留给你那个未婚夫许南城最合适,阿黛。”杜骆出奇的冷静,仿佛正在点出市场调研报告中某个模型里的低级错误,“我可没有让人操屁股的癖好。”
他看到辛黛的笑容破碎了一秒。
可怎么奋力从污泥中爬上金字塔的过程中,他也变成了他们呢?
杜骆不知道。




艳情同谋 (H) 风光之下
朱英在成为许太前不叫朱英,叫朱红花。
她一生的高光时刻概括下来有叁,代表本市荣获全国第一届最美城市小姐冠军奖项,慧眼识金在一桌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聚会中接过了许国正的房卡,以及凭借一鼓作气的肚皮生下许家长子成功扶正上位。
朱红花这一生是相当风光的。
她至今仍然笃信自己就是新时代女性通过努力改变命运的杰出代表,为了今日的荣华富贵地位尊荣,年轻时手术去除的两根肋骨,饱受勃起障碍与肥厚脂肪侵袭的富商,整整十个月蒸野菜炒野菜炖野菜的求男宝民间偏方,这些都不值一提。
十六岁离开山村时,她那位被酗酒丈夫打瞎了一只眼睛的干瘦母亲从破布缝旧的衣袋中掏出叁张皱巴巴的纸币,跪下磕头恳求半仙替苦命的女儿算上一命。
命中少木,大字不识的母亲从破旧不堪的字典上翻出一页,小学一年级的学历帮助她将草与木连在一起。
朱英后来没少讥讽名字里的这个偏旁。
坐稳许太的位子不是件轻松事。
某种意义上,是需要自我奉献和自我牺牲的终身事业。
她需要永远美丽,但不可过度娇艳;需要身材姣好,但不可曲线毕露;需要戒骄戒妒,但不可放任不管。
于是朱英适度医美,适度健身,适度安排许国正每个城市的艳遇与情妇。
她的父亲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村庄大火。
她的丈夫在玩乐五十四年后终于回归家庭。
她的儿子即将强强联合迎娶名媛贵女。
一切都像时钟打点。
几十年的血脉深埋,从草芥到盛木,她终于将自己变成了许家离不开的茂树。
直到辛黛二十一岁的生日派对。
朱英走上叁层,手中拿着晶莹剔透的水色祖母绿戒指。
许国正近来行踪成谜,几位情妇处都联系过,没有消息。
私家侦探的钱花得值。
朱英看到照片与财报的那一刻,冷汗与皱纹爬上她保养得当的面庞。
只是一瞬,山村中即将与死人拜堂冥婚的无力感卷土重来。
辛黛必须成为她的儿媳。
准确来说,辛筠必须成为她最坚实的亲家姻亲。
门内的呻吟声打破了幻想。
门内男人的呻吟声。
门内两个男人。
手中的戒指在颤抖。
眼前的视野在颤抖。
一切都在颤抖。
作为朱英,她无法接受许南城正在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
她天之骄子的儿子,会讲六种语言的儿子,弹得一手好钢琴的儿子,即将成家立业接手企业的儿子。
正在与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
朱英闭了眼睛。
于是作为许太,她关上了门。
一如当年原配未婚妻捂着肚子痛楚倒地般。
她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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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今晚第四次添满他的酒杯。
张幼臣捏起玻璃杯,灯光下反射流光溢。
基因这东西奇怪的要命,显性隐性都藏在薄薄一层皮肤下,编程代码输送大脑,再拿社会浸染血管涂色,红的蓝的青的黑的,一笔一划,从脸庞线条到舌尖滚动音节,标注声调,分割阶层,打上标签。
稀释后的洋人面貌。
棕褐色眼瞳里的一点翠。
天赋异禀伏特加耐受度。
卑劣上不得台面的脑袋。
他一饮而尽。
张衿从来瞧不上他,你看,连喝酒这种成年人的基本娱乐活动,他都要选择最贫瘠烈性的伏特加。
连骨头都能热起来,脑袋清明,仿佛合法飞升。
可辛黛是个威士忌女孩。
十六岁的夏天,热的要人命,辛筠又出国,没人来管,也没人敢管她。
找间辛女士抛之脑后被遗忘的爱巢,窝上半个月,将那层端庄名媛皮剥下,重新鲜活又生动。
辛黛刚商场血拼完,深黑米白橙红袋子丢在红木椅子上,说实话,确实不搭。
但她一向说一不二,张幼臣疑心若是有朝一日她要他做出世界上最离经叛道的事情,他也别无选择,只会乖乖从思维导图开始做起。
“这么讨厌派对狂欢和女孩儿,啧啧。”辛黛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他。
张幼臣耸耸肩,“我太人见人爱,得藏着掖着。”
辛黛伸出手打他,张幼臣笑着躲开。
下午四点钟有许南城马术比赛,她最近改心思,换风格,早早换上马球衫和短裤,大剌剌躺在新添置的懒人沙发上,梳马尾,打卷发梢荡在肩头。
闲适,慵懒,像只猫,丝毫不见几月前春日舞会上拖尾长裙的风情。
空调呼呼吹,辛黛抱车厘子小碗,送进口中。
深红汁液溅在唇上,舌尖舔过,牙齿隐现,困得要命,微眯起眼睛,半张着嘴。
张幼臣喉结动了动。
电视在播纯真爱情片,庄园中少年少女赤脚奔跑在草坪上,白裙子,双辫子,长睫毛,大太阳。
逆光拍摄,两张青春稚嫩的脸蛋彼此接近,胸膛起伏,双双垂下眼睛,呼吸声仿佛就近在耳边。
似乎冷气一瞬间失效,客厅温度骤然受到全球变暖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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