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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芊尘袅

    任凭旁人如何议论纷扰,白沐莞皆不放在心间。天子之举,无人敢质疑。只要白家如今深受天子庇佑,天子倚仗战神白展毅为天玺朝镇守一方太平,纵使外面再多风言风语,她只不卑不亢权当笑话听。

    待踏出秋水阁,王权似有意无意开口笑道:“京城的荷花每年夏日都开得极好,眼下虽是初秋时节仍不逊色。想来白小姐随大将军在漠北戍守多年不曾见到荷塘美景,老奴这就陪您去走走。”

    白沐莞礼貌性地笑应:“多谢王总管。”

    “老奴不敢当您言谢。”看起来年过半百的老仆连忙摆手陪笑。

    东宫后花园处处景色皆是生动精致,枫叶如火,繁花似锦,骄阳被树荫遮挡,光线倒是不显刺目。波光粼粼的湖面荷影莲动,菡窰发荷花,红幢绿盖随,荷风送来轻柔香气。

    对于久居漠北的白沐莞来说,的确稀奇京城里的一草一木,何况是东宫府邸内的奢华灵巧。许是因为她骨子里尚存几分孩子气,脸孔明丽如艳阳的少女像刚出笼的小鸟一样欢呼雀跃,活泼娇憨的模样甚是可爱。

    “小姐快看,那只花蝴蝶好大好漂亮!”白沐莞的贴身丫鬟香云也兴奋得扬手遥指不远处于花丛中来回盘旋飞舞的蝴蝶。

    “是呀,真漂亮,我去捉住它。”说罢,少女轻快的笑声宛如银铃阵阵响起。

    按照太子事先吩咐,王权只负责将人引到后花园,故而在她们主仆俩没有察觉之际,王权已悄然离去。

    等到白沐莞回头恍然发现王权不在跟前时,她越发无所顾忌欢欢喜喜同香云肆意嬉闹起来,无拘无束宛如她们从前在大草原戈壁滩时那般自由自在。两个年轻少女径自绕着湖边一路奔跑嬉戏,又回身转圈旋舞。

    “小姐,奴婢去给你捉几只蝴蝶玩!”香云的声音渐行渐远。

    白沐莞摇头笑笑也没在意,直到被突如其来的锦衣男子挡住她的前路。

    少女皱了皱眉抬头看去,此刻立于她面前的男子墨发如黑缎高高束起,只余下鬓角几缕随风飘逸。五官宛如精雕玉琢般完美得近乎不真实,不浓不淡的剑眉入鬓,深邃的眼眸安然无波藏着三分笑意,那张菱形的薄唇似笑非笑。

    白沐莞扬起稚气未脱的明媚面孔,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狐疑问道:“敢问公子是何人”

    其实她是明知故问。

    慧黠如她,怎可能猜不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能独自一人行走于东宫后院的男子,除去府邸主人当朝储君还能有谁

    此时站在红枫树下的男子确实是宇文晔不假。

    低下头,他用漆如夜空的星眸同样认真注视如花苞般初绽的少女,她娇小的个子才刚到他胸膛的位置。原本就期待许久,今朝得见他更增了兴趣,不禁挑起剑眉,唇畔也扬起好看的弧度:“我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少女故作瞠目一惊,接着反应过来行礼参拜:“臣女白沐莞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方才四目相交片刻,少女心跳如擂鼓,面颊仿佛被胭脂染红。他生来比女子更出色几分的容颜在这一刻镌刻进她的脑海中,不知不觉今后再难自拔。以至于许多年后,当她回忆起今日初遇的情景时,他宛如天人之姿的俊美仍旧清晰至极。

    只见宇文晔单手扶起她,含笑挑起话茬:“时间飞逝日月如梭,不知白姑娘是否还记得本太子”

    白沐莞怔住,飞速运转大脑直到记忆闸门打开,忽然她一拍脑门忍不住笑道:“臣女依稀想起来了,臣女幼时随母亲入宫见过殿下,殿下当年好像抢过臣女头上的珠花扔进御花园池子里。”

    “是么”宇文晔故意拖长尾音促狭问,“你只记得我扔你的珠花就没记得旁的事儿”

    时隔那么久,白沐莞一时真想不起那么多,脱口而出问:“还有什么事”

    宇文晔低声笑道:“我十岁那年说过,待我长大要娶你为妻。”

    他此言出口,白沐莞登时满面羞赧,深深垂下头,语塞得不知该如何接话。明知道只是他随口一句玩笑话,旧事重提仍然十分尴尬,毕竟若在民间他们的身份已经是表姐夫和小姨子。

    兴许因为脸上发烫得厉害,白沐莞感觉不自在,语速也颇快:“殿下幼时信口而言,臣女早已经不记得了。再者表姐才貌双全远胜于我,殿下应当珍惜眼前人,这种玩话若被表姐听见该恼了。”

    “她若是肯恼我,我倒不会这般对她。”说着宇文晔轻叹一声,这话白沐莞现下倒是没放在心里。

    说来也奇怪,那句玩话竟然令少女心中涌起异样的热潮,不过很快被她的理智冷静给击退。但他们年幼时就曾相识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那几年漠北战况危机,天玺朝边关疆土摇摇欲坠,白展毅请旨将妻女送回京城求一份平安保障,皇帝欣然应下,仝皇后还时常召见她们母女进宫小住几日以示恩宠。那时她和宇文晔年龄都还小,孩童无需太顾忌男女大防,仝皇后常让他们一处玩耍嬉闹。

    往事可待追忆,今日他们终于重逢自是欢喜。

    宇文晔主动说:“我陪白小姐走走。”少女点头含笑。

    湖边上一对璧人,两道剪影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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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互诉衷肠
    自从白沐莞住进东宫,宇文晔这位素来避女子如蛇蝎的太子殿下居然稍有空闲便跑到青云阁。假借着待客周全的名义,他常与白沐莞闲敲棋子落灯花,饮酒畅聊天下事。起初她还顾忌颇多略显拘谨,慢慢熟络后,两人从古今趣事说到朝中风云,从古籍孤本谈及用兵之道。书房中,他们常常各自执一本书卷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时相视而笑,很快又转怒为喜。

    更喜欢在风和日丽的秋日午后切磋剑术比试身手,甚至还一同扬鞭策马外出去京郊狩猎,相处得极为融洽亲密。

    京城本如透风的筛子,久而久之便开始有传言,只怕储君殿下瞧上了白家的巾帼英雄。流言蜚语如同洪水猛兽迅速袭来,再度将白沐莞推至高峰。不少待字闺阁的千金小姐暗自垂泪伤心,向来清冷桀骜的太子为何会突然青睐一个只懂舞刀弄枪的野丫头宫中皇帝陛下却是假作不知,偶有几个多事的御史写奏折弹劾也被搁浅,摆明态度放任不管。

    外面吵得再热闹,丝毫也不影响白沐莞的心情。

    这日,一袭艳色戎装的少女素手执剑,迎着秋风瑟瑟在后花园习武。随着她手腕快速翻转,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风中劲草,瞬息之间落叶聚拢。

    遥遥望去,当真是一幅美人如玉剑如虹的图景。

    随着一阵掌声陡然响起,入目便是宇文晔那张英俊的面孔。

    白沐莞慌忙收起剑柄,笑脸盈盈地走上前道:“殿下,你何时来了”

    宇文晔长眉挑起,像是故意存着逗趣的心思,戏谑地说:“美人舞剑,本太子怎能不驻足观赏这美人手握长剑与后花园景色融为一体,相得益彰甚是好看。”

    说实话自从他先前和白沐莞交手过后,便打心眼里赞许她习武的天赋。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即使五岁开始习武,到今天也才十载。但她身手利落马术超群,绝不可小觑。

    “纵使我再勤勉刻苦练习几年,想来还是难以胜你一筹。”白沐莞颇为遗憾地自嘲。

    宇文晔从袖中取出干净的帕子,亲自替她擦拭额头上密布的香汗,而后宽慰道:“男女天生体力悬殊,我又年长你六七岁,咱们之间如何比拟”

    她人小口气倒不小,竟想与他一比高下,当真可爱极了。

    少女眨了眨水杏大眼,乌亮的瞳仁就如同小鹿的眸子,不以为然:“从小父亲便教导我,虽是女子却不能轻视自己,你们男人能做的事情沐莞一样可以。”

    “白大将军果然与众不同,所以教出的女儿也不逊须眉。”说着,宇文晔自然而然伸手牵过她朝不远处的凉亭走去,“近来你的剑法精进不少,练了半晌很是辛苦先来喝口茶歇歇。”

    白沐莞依言将他递来的茶盅喝尽,一盏不够旁边有眼色的侍女赶紧再替她斟满。她性情爽朗如男子,习惯大口喝茶饮酒,不似寻常闺秀故作矜持。

    待她一连三杯喝够解渴,宇文晔才再次张口:“莞莞每日悉心习武,夜里还研读兵书,只怕不屑安于闺阁来日想替父皇戍守河山”

    “我正有此意。”白沐莞倒是直言不讳,对他十分坦诚,“家父早已上书陛下,如果北陵国再敢起兵扰乱边境安宁,陛下便准我独自领兵挂帅。这些年边境小国纷纷对天玺朝俯首称臣以求得天庇护,唯独北陵国君臣这帮乌合之众还敢存狼子野心!不过殿下放心,终有一日我会带兵踏平北陵国疆土,如此才对得起多年来我朝戍守漠北的将士。两军对垒如棋盘博弈,而我若是执棋子之手,自信终会赢!”

    宇文晔半敛着眸子若有所思。眼前的少女不拘繁文缛节,笑容明媚自信。她性情坦率,倒是颇合他的心意。只是她言语之间带着睥睨天下的豪情壮志,将血流成河万骨枯的疆场看成一场志在必得的棋盘博弈,日后绝非池中之物。假若白沐莞被赐婚给皇室或宗室中任何一人,对于他来说,恐怕都会成为或大或小的威胁。

    思虑及此,他侧目细瞧她轻灵漂亮的容颜,眉眼间容光焕发,美得英姿勃发。她这般神采飞扬,恰是他幻想中心仪人的模样。

    于儿女私情,宇文晔心悦她。于朝中局势,他也必须得到她。

    “莞莞有这份忠君爱国之心难能可贵。”宇文晔勾了勾唇角,微笑着相问,“漠北的北陵国,西京的安国,这两处弹丸之地本太子势在必得!不知莞莞可愿相助”

    他这话问得微妙,落入天资聪颖的少女耳中别有几番思量。不过面上白沐莞一脸狐疑地看向他,轻声问:“殿下此话怎讲”

    宇文晔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伸手扣住她白皙的皓腕,然后趁她不备之时用力一把将她圈入他怀中。

    “啊……”少女惊慌失措,忽然失去重心只能顺势软绵绵倒在他怀里,奇怪的是潜意识里她未曾想要躲避逃离。

    瞬息间,两人的身体贴得如此之近。隔着不薄不厚的锦衣,近到连彼此因为紧张而变得尤为急促的呼吸声都能耳闻得一清二楚。四目相交,宇文晔的眼眸宛如星辰大海,此刻正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目不转睛。

    “莞莞,”他低声轻唤她,手臂用力紧紧抱着她不容挣脱,声线低缓而温柔,“我虽是东宫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遭来千人仇万人恨,你知道多少人欲置我于死地你又能体谅我的悲哀与孤独吗权势



第九章 有所察觉
    香云陪着白沐莞往秋水阁方向走去,见自家小姐一路低头不语有些反常,不禁关心道:“小姐,您是有心事么”

    主仆自小长大,香云的亲爹是白展毅的亲兵。从前在漠北时她们无话不说,香云活泼爽快的性子多半也随了白沐莞。

    此时白沐莞突然停住脚步,扭头直视香云,认真问道:“你我入住东宫多时,你仔细瞧着殿下待姐姐如何”

    香云不假思索实话实说:“奴婢瞧着殿下并不厚待太子妃,这些日子他去秋水阁的次数屈指可数,反倒对您很是上心。”

    “是啊,可见殿下与姐姐并不恩爱。”白沐莞不自觉喟叹一声,眸光远眺恢弘气势的殿宇飞檐,心里翻涌起难以言明的滋味。

    她未进京时对宇文晔的声名便已有耳闻,听说他天之骄子桀骜不驯,手段狠辣人人畏之。可是在她幼时模糊的记忆中,宇文晔似兄似友,与寻常孩童并无区别。如今久别重逢再相见,他风姿迢迢玉树兰芝,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一见倾心。只奈何他已是表姐叶诗莹的夫婿,她不愿与人共侍一夫,何况他的妻室还是她从小感情极好的表姐。尽管如此,她依然愿意和他亲近,哪怕今生当他的红颜知己,白沐莞也喜不自胜。

    “奴婢觉得殿下有心青睐小姐,而您对殿下似乎也有感觉,倘若您能嫁给东宫太子,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说到这儿香云忍不住偷笑起来。

    “不许放肆!”白沐莞虽然嘴上厉声斥责香云,却非真的羞恼生气。方慕少艾,她害怕情难自控。

    香云吐吐舌头不敢再言语,只当是自家小姐害羞。

    很快白沐莞扯起别的话题,譬如京城的美食,香云又开始接话。主仆俩说说笑笑到了秋水阁。

    白沐莞刚跨入殿内,便听见叶诗莹笑言:“你们在说什么玩笑话快让我也乐一乐。”

    “好姐姐,我们在说京城哪家酒楼的菜肴味道最可口!”白沐莞笑嘻嘻地回答,满脸贪吃的模样。

    叶诗莹故意白她一眼,说:“你整日想着吃喝,哪天撑破肚皮就好了。”

    其实叶诗莹心里很羡慕,她是早产儿,自幼体弱多病,即使天下美食摆在她眼前也没有白沐莞的好胃口。

    白沐莞存心开玩笑:“我才不怕撑破肚皮,大不了让裁缝修补好。”

    姐妹俩说笑一回,聊起正事。

    “叫你过来是有东西给你。”说完叶诗莹使了个眼色,晴儿连忙领着两个手捧衣饰的侍女走过来,齐齐跪倒在地。

    白沐莞扫视一眼,问道:“姐姐这些是何物”

    侍立一旁的皓月笑着回答:“回表小姐,这条裙子是太子妃按照您的身形专门让裁缝给您裁剪的,首饰和簪子也是为了您参加宫里的百花宴所备。”

    “百花宴”白沐莞久居漠北长大自然不知晓京城王公贵族最重视的百花宴。

    百花宴,顾名思义以赏花为主的宴会,先帝定在每年秋季。其实秋季远远不比春夏繁花盛开,如同这宴席也并非真为了赏花,而是赏人。宴席当日宫里皇后娘娘会亲自出席,此前她会下懿旨拟定名单邀请王公贵族皇亲国戚各家女眷入宫,后宫中妃位以上的嫔妃和公主们也会陪同,合宫相聚,倘若太后老人家高兴或许也会亲临。

    叶诗莹娓娓道来,给白沐莞详细介绍了一遍关于百花宴的流程和规矩,以免到时候她出什么差错被人取笑。

    突然,侍女杏儿疾步入内,神情不比平时沉着稳重:“禀告太子妃,宫里传来消息称昨夜辰贵妃娘娘薨了。陛下得知消息痛哭流涕,今天连早朝也没上,竟下旨让百官休沐三日吊念辰贵妃。”

    白沐莞颇为震惊,她不了解辰贵妃是何许人物,只知道当今陛下励精图治政绩勤勉,从无刻意懈怠沉迷美色等不雅传闻。如今居然因为一个妃子薨逝而罢朝三日,着实闻所未闻!少女眼珠子圆瞪,不免好奇接话:“陛下是圣贤明君,从来不会因为后宫之事牵动前朝,此番究竟为了什么”

    叶诗莹倒是不以为然,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惊诧之色。

    京城世家勋贵谁人不知晓当今天子和辰贵妃年轻时那段令人艳羡惊叹的炽热过往。

    对上少女探究的目光,叶诗莹便也直言不讳地耐心解释起来:“对于陛下来说,辰贵妃娘娘不比寻常妃妾。她是陛下的青梅竹马,年少时曾经并肩杀场,情谊深厚渊源颇深。即使这些年她母家没落,陛下依然对她始终如一,后宫多少年轻妃嫔都代替不了她在陛下心中的位置。辰贵妃娘娘荣享椒房之宠数十载,虽非皇后其实却胜过皇后。”

    不知为何,许是感触自己的处境,叶诗莹居然有些淡淡的伤怀之感。

    “原来如此,少时情谊,自然珍重。”说着,白沐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复又拿起手边的梨花酥放入嘴里。

    叶诗莹见状微微扬起嘴角,多年未见表妹还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你小时候就最爱吃梨花酥,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连口味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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