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府长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圣手镇九州
爷儿仨到东边时太医还没来,宝玉疼的浑叫,王氏还在骂赵姨娘与贾环母子蹬鼻子上脸,贾瑚也没料到烫的这般严重,急忙把药膏拿出来:“快给他敷上。”
“大爷放心。”晴雯一面接着一面回道,“不幸中的万幸,幸而没伤着眼睛,刚已上了败毒散,疼的差了一些。”
王氏勉强敷衍一句:“葵哥儿和茂哥儿也来了,都是有心的好孩子!”
仔细抹了药膏,宝玉哼哼两声就不再叫了,因又宽慰王氏:“有些疼,还不妨事,明儿老太太问,只说我自己烫的便是。”
知道贾瑚爷儿们已经过来,荣禧堂处亦遣丫鬟询问,等太医过来开了方子,贾瑚起身说道:“早些休息将养,我去回了老爷太太好让他们放心。”
宝玉欠身道了谢,众人送贾瑚父子出门不提。
即至次日,虽说宝玉承认是自己烫的,贾母不得将跟从的人痛骂一顿,又有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到府里来,见着宝玉唬了一大跳,问其缘由,说是烫的,便点头叹息,一面向宝玉脸上用指头画了几画,口内嘟嘟囔囔的,又咒诵了一回说道:“包管好了。这不过是一时飞灾。”
张夫人婆媳也来荣庆堂探视宝玉,虽知其中有些鬼蜮勾当,面上倒要宽慰贾母:“总是有惊无险,细细调理两个月就好了。”
马道婆闻说忙道:“公主菩萨、老祖宗、大太太!你们并不知道那佛经上说的利害!但凡王公卿相人家的子弟,只一生长下来,暗里就有多少促狭鬼跟着他,得空儿就拧他一下,或掐他一下,或吃饭时打下他的饭碗来,或走着推他一跤,所以往往的那些大家子孙多有长不大的。”
贾母听如此说便问:“这有什么法儿解救没有呢?”
马道婆便说道:“这个容易,只是替他多做些因果善事也就罢了。再那经上还说: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专管照耀阴暗邪祟,若有善男信女虔心供奉者,可以永保儿孙康宁,再无撞客邪祟之灾。”
贾母道:“倒不知怎么供奉这位菩萨?”
马道婆说:“也不值什么,不过除香烛供奉以外,一天多添几斤香油,点个大海灯。那海灯就是菩萨现身的法象,昼夜不息的。”
贾母道:“一天一夜得多少油我也做个好事。”
马道婆说:“这也不拘多少,随施主愿心。像我家里就有好几处的王妃诰命供奉的,南安郡王府里太妃,
她许的愿心大,一天是四十八斤油,一斤灯草,那海灯也只比缸略小些;锦乡侯的诰命次一等,一天不过二十斤油;再有几家,或十斤、八斤、三斤、五斤的不等,也少不得要替她点。”
贾母点头思忖,张夫人也有些动意。
马道婆道:“还有一件,若是为父母尊长的,多舍些不妨,既是老祖宗为儿孙,若舍多了,怕哥儿担不起,反折了福气了。要舍,大则七斤,小则五斤,也就是了。”
贾母道:“既这么样,就一日五斤,每月打总儿关了去。”
张夫人算了一会儿说:“我那两个小孙孙都有些淘气,你也照每人五斤给他们供奉。”
马道婆念诵:“阿弥陀佛,慈悲大菩萨!”
贾母又叫赖大媳妇来吩咐:“以后哥儿们出门,拿几串钱交给他们的小子们,一路施舍给僧道贫苦之人。”
一时语毕,马道婆便往各房问安闲逛,来到赵姨娘屋里时不听她抱怨一些偏心的言语:“我们娘儿们早早晚晚是叫人家摆布死的。”
马道婆故意道:“你们老太太是极慈善的人,大太太跟公主大奶奶也不刻薄,哪里至于受屈?”
“天地良心!”赵姨娘叹息,“我是奴才秧子,哪里不知道感念主子的恩典?早先学里闹的不像,瑚大爷一怒之下把笔墨、点心银子裁了,这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虽觉得冤枉,还辩不得理儿,大太太慈善,知道我们过的艰难,特特做主加了月例,我们只有念佛的份,那位偏说小孩子家用不得许多花,五两的份例生扣了三两下来,且去跟谁论理去?公主大奶奶是能为人,早先专门给了府里恩典叫我们凑份子入股拿利钱,我与环儿好容易凑了五百两银子,偏叫那位退了三百回来正经主子的恩典我们竟是半点儿接不到,如今公主大奶奶不爽利,那位的亲侄女管着内务,越发没我们的出头之日了。”
马道婆见说,故意探她的口气:“我还用你说?难道都看不出来?只怪你没本事,明里不敢暗里无为的,这才苦到如今。”
赵姨娘听着话里有话,心下暗暗喜欢:“我倒有暗里作为的心,只是没这样能干的人,你若教我个法子,我大大的谢你。”
马道婆听了这话拿拢了一处,便又故意说道:“阿弥陀佛!你快别问我,我哪里知道这些事罪过罪过!”
赵姨娘道:“你又来了!你是最肯济困扶危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来摆布死了我们娘儿们不成或是还怕我不谢你么?”
马道婆听的如此,便笑道:“要说我不忍你们娘儿两个受别人的委屈还犹可,要说谢我那可是不想的。”
赵姨娘听这话松动了些,便说:“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糊涂了果然法子灵验,把他两人绝了,府里银库十万的钱里能少过两三万不是我们的那时候你要什么不得?”
马道婆低了半日头说:“那时候事情妥当了,又无凭据,你还理我呢!”
赵姨娘道:“这有何难我这里是退回来的三百两体己,还有些衣裳首饰,你先拿几样去。我再写个欠契给你,到那时候儿我照数还你。”
马道婆想了一回说道:“也罢了,我少不得先垫上了。”
赵姨娘不及再问,忙将一个小丫头也支开,赶着开了箱子,将首饰拿了些出来,并体己散碎银子,又写了五百两欠约,递与马道婆道:“你先拿去作供养。”
马道婆见了这些东西,又有欠字,遂满口应承,伸手先将银子拿了,然后了契,向赵姨娘要了张纸,拿剪子铰了两个纸人儿,问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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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二人年庚,写在上面;又找了一张蓝纸,铰了五个青面鬼,叫他并在一处,拿针钉了:“回去我再作法,自有效验的。”
忽听张夫人跟前的品泪在外面问道:“马仙姑在姨奶奶屋里么我们太太等你呢。”
马道婆自去,不在话下。
颜氏望着院里打滚儿的俩儿子笑道:“那马道婆有些意思,神神道道的拐了您跟老太太十五斤香油钱。”
张夫人摇摇头:“求个心静,但要他们好好的也不值什么。”
马道婆却不止化了几斤香油钱的缘法,在赵姨娘跟前发了财,张夫人又有好处予她:“方听你讲点灯的好处,我真要多问一句,除了保佑孩子安康,还有别的法力没有?”
“不敢诓了太太!”马道婆恭敬回道,“一方的神灵有一方的效力,譬如说求财的是虚空藏菩萨,求子嗣的有观观世音菩萨、求病愈的是药师王菩萨”
张夫人截话问她:“求子嗣的怎么个供养法?”
“这”马道婆想了一想回道,“也是容易的,四九供斋、子嗣长久,每日供奉菩萨外,逢四九之日大摆施舍斋饭,久后必有灵验。”
张夫人吩咐道:“既这么着,你打这月起开始办,同两个哥儿的好事一般的规矩,真要了了我的心事,拿金子重塑菩萨的法身我与老爷都舍得。”
马道婆赶忙应着,又听张夫人感慨:“别说是两双孙子,她给我养下一个好字就算谢天谢地了!”
颜氏不说情:“二叔和弟妹都年青,定会偿了太太的心愿便是。”
马道婆了然,拿话开解张夫人两句才随浅茶下去领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财神爷请开眼,赏个三万五万的给我应急吧!!
☆、喜事喜庆喜不胜忧今忧后忧难尽
月底吃了贾瑞的喜酒,尤氏开始操办贾蔷的婚事,因着贾蔷外放,两下里议定,过了三媒六礼再把新娘送往任所完婚,至于祭拜祖宗等贾蔷得便回京再办不妨。
新娘子家不怕委屈,新郎家又有女君做主,纵然觉得不合规矩,贾蔷的分量终归有限,贾瑚被说服后就再没有旁人说什么了。
六月初一册封贾元春为皇太子侧妃,两府女眷进宫谢恩,大着肚子的太子妃勉强端着,笑容淡的几乎看不出。
颜氏坐在一边不说话,张夫人觑着太子妃的脸色暗暗叹气,又听上头客套:“今日喜事,姐姐同太君与夫人想必有体己话跟贾妹妹讲,请恕我身子不便就不奉陪了。”
贾母谢了恩,随颜氏与张夫人几个自去元春院里说话。
虽说颜氏懒怠说话,架不住元春十分热情的抱着儿子叫舅母,逗了逗金闰说:“比起宝玉,小皇孙倒更像瑚哥一些。”
元春展颜:“可不是,前儿茂弟来东宫,也说跟两个小弟弟长得像。”
对于今时的元春来说,如果非讲有遗憾的事儿,大约只有一条:她不是贾瑚的亲妹妹。如果金闰是贾瑚的亲外甥,今日的格局更要乐观三分。是以漫说颜氏讲的是实话,就算寻常客套一句元春也必会顺着竿子向上爬。
颜氏从春兰手里接过一只线包递给元春:“侧妃遇着这样的喜事,眼看皇孙也满周岁,想来开销是多了不少的,些许心意,正可用来打点下人。”
元春推辞一番道谢接下,颜氏点点头不再说话。
张夫人与尤氏婆媳本以为祖孙母女要聊宝玉的话,不意元春却主动提起黛玉:“林表妹比瑾妹妹小不了两年吧?不知可定下婚事没有。”
贾母心中一动,揣测着元春是不是想借升位契机撮合宝玉,稍加斟酌后回道:“且不知林姑爷的主意,想来是不着急的。”
元春似是问过即罢:“宝玉近来常去北静王府走动?”
“是。”王氏笑道,“北静王爷很喜欢宝玉,常叫去写诗作对,还送了他好些东西。”
元春颔首:“既是世交,自要时常走动,不可疏远了。”
王氏有些疑惑:“这是自然。”
似在养神的颜氏睁开眼:“大姑奶奶,贾家且不用借着亲戚巴结王府。”
“嫂子说的是。”元春脸上辣了一下。
贾茂常在宫内行走,也学了一些话给颜氏,元春的话贾母等人听不明白,她心里如明镜一般,别说黛玉不过是贾家的外孙女,哪怕是庶出的亲孙女,也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元春的事儿纯属意外。
不怪太子妃不自在,贾家的女人实在有够彪悍,截止目前就有皇储级别的两国公主一枚、准皇子妃一个、东宫侧妃一个、已定世子妃一个、国公夫人一个、国公夫人品级的侯夫人一个、秩同双字郡王的郡主一个、淑人一个、恭人一对、孺人一个,扎了堆一摆,要少不少的唬住一片人,除了皇帝的老丈人石家,大青朝已是找不出第二户能比肩的门第来。
有石皇后的光环在,哪怕是当初册封贵妃,内外命妇也没觉得如何隆重,若非元春母子的背后戳着贾家,吃饱了撑的关注太子后院,即便如此,现今当家的毕竟是帝后夫妻,夺嫡站队的事儿且要等上二十年再做计较,是以晋升侧妃对东宫来说虽算一件大事,想弄出普天同庆的排场是不可能的。皇后下旨在东宫赐宴贾府女眷就算是极大荣宠了。
眼见时辰还早,颜氏以更衣为名径自出了后院。
太子宫是大五进的结构,头进是宫人落脚所在,第二进中线是太子议事所用的正殿,第三进主路是书房及平日闲居所在,第四进为小花园和皇太子妃并皇孙的起居之所,第五进两分为皇孙女居所、太子侧室寝卧。
晃晃悠悠走到了正殿后面,春兰提醒:“主子,再往前走怕遇着外臣。”
颜氏颔首驻足,刚想往回走,身后听到有人招呼:“姐姐。”
“七弟?”颜氏略觉疑惑,“你来找太子。”
“嗯。”金晨解释,“三哥跟詹事议政,叫我在后边等一等。”
颜氏问道:“听说皇上有意叫你去兵部当差?”
“是”金晨笑了笑,“有姐夫照应着,我安心多了。”
“妹夫与大舅哥搭伙”颜氏摇头苦笑,“他就想不尽心也难了。”
金晨红了下脸,仰头望着颜氏忽然说道:“姐姐许久不露笑容了。”
颜氏一怔:“这话怎么说?”
金晨犹豫了一下:“姐姐信不过父皇,也信不过三哥”
颜氏垂下手:“那你看我可信得过皇太孙或金闰?”
金晨很坚定地说:“您信不过坐在龙椅上的人。”
“七弟。”颜氏盯住金晨,“咱们不说这个了!”
金晨默然。
书房的执事太监亲自带人搬了两把椅子过来,颜氏在紫兰花荫下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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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金晨笑了笑:“说起来也怪,我就跟行七的皇子投缘,早先如今就觉得你好!”
“这话并不尽然。”金晨假作懵懂,“听母后讲姐姐很喜欢金是?”
“有些事儿说着极怪。”颜氏打着扇子说,“有天长日久信重的,更有第一眼投契的,大妙的是我眼中的这两个人因为自己变成了连襟他们又是兄弟!”
金晨微赧:“姐姐,我并没有你说的这样好。”
“又拿老七编排我什么呢!”金昊笑吟吟地走过来,“知道你们要做亲戚了,也不必这般示好不是?茂儿还是我选定的女婿呢,咱们才是正经亲家。”
金晨赶紧站了起来。
“那可高攀不上。”颜氏也扶着春兰起身,“姓‘贾’的配一配假公主还罢了,哪里敢妄想金枝玉叶?”
“姐姐坐!”太子吩咐随侍,“也给爷搬把椅子来,在这儿纳纳挺好。”
太子妃是知道颜氏在前边跟金晨说话的,听过后并不在意,元春本以为颜氏去了太子妃那儿,打发去请的宫女回话:“殿下在前面院里与太子爷和七爷说话,吩咐奴才过会儿就来。”
贾母等惴惴不安,心里却盼着颜氏能把太子搬了来露露脸。
姊妹仨纯粹是扯闲篇,兄弟俩并没避着颜氏说话,讲完正事便露出家长里短的意思来,金昊半开玩笑地问:“雍王叔如今还在闭门思过,您不给他讨个情?”
颜氏淡淡地说:“我也不曾参他,你这话倒叫人歪解了。”
金昊就不再多说什么,颜氏点了下额头:“赶明儿我跟皇太后讲。”
虽进暑季,左右数日倒不见有高热的迹象,想是极为舒坦的缘故,颜氏抵着额角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金晨赶紧叫她:“姐姐,你是不是累了?”
“嗯?”颜氏强撑着睁开眼,“没有”
起身时一个趔趄,直把兄弟二人吓了一跳,太子喊道:“快,快传太医。”
内侍条件反射一般拔腿就跑,颜氏急忙命丫鬟拦人:“快叫住他。”
金昊瞪大眼睛证明颜氏好好立在眼前,长长舒了一口气:“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会儿?”
“你们是杯弓蛇影了。”颜氏自嘲地笑了笑,“我可像较弱的小妇人?”
“姐姐”金晨张张嘴,终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许是饿的。”颜氏打个哈欠,“我们老太太和太太都在后面,先过去了。”
“我们与你一块儿过去。”毕竟不是私下单会女眷,金昊发了话,颜氏与金晨自然没有异议。
侧妃的家人并不值得金昊心,发小兼表姐的家人另当别论,了众人的礼后主动向贾母与张夫人问好:“太君一向康健?夫人的气色似乎也比早年更佳。”
金晨亦向准太岳母与准岳母行了半礼,史太君婆媳连称不敢。
元春赶忙借机把王氏介绍给丈夫,金昊点头而已。
气氛正好,正殿宫女匆匆报急:太子妃华丽丽动了胎气。
太子抬腿而去,金晨也不好私留,不但元春母女脸上开了染坊,贾母与张夫人亦都生出一丝不屑来:侧室跟正妻争宠用这种伎俩是常见的事儿,正妻掉头拿身孕挟制丈夫也太没身价了。
颜氏问道:“哪个在外头?”
主事宫女进来:“奴婢伺候主子!”
“往御膳房传话,太子妃有恙,今日的贺宴作罢!”颜氏转头看向元春,“还不换了常服去正殿。”
元春本为下脸生气,叫颜氏提着一句慌忙准备,贾母是经过事的,因向儿媳说道:“咱们先等一等,太子妃无恙再往坤宁宫跪安请罪。”
折腾大半个时辰等来太子妃无恙的消息,王氏连咒死他们母子的心思都有了。
无论如何,并没有主母染疾侧室欢庆的道理,贾母沉着脸说:“太子妃既然安好,咱们就往坤宁宫去吧。”
贾母不止是元春的祖母,她还是是八公以下排行居首的老诰命、封国驸马郑国公贾瑚和准儿媳的亲祖母,太子妃此举明显让石皇后脸上挂不住。当面端着和善面孔打发走贾家众人,闭上门就把茶盏砸的粉碎:“去东宫传我的话,太子妃胎像不稳,打今儿起就不用来请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103章了,再拼十万字完成这篇文!
☆、施邪术神瑛受魇查内情妖邪获罪
不必细究真相,太子妃无可辩白的开罪了贾家。
颜氏却不以为意,元春生了皇孙,天然与太子妃母子形成对立关系,面上好看难道有半文钱实惠用处?
虽说皇太孙已立,全天下都知道太子妃惹不起贾家,连何夫人也进宫嗔怪女儿莽撞,太子妃心中发苦:“娘,我是那样没度量的人?都怪下人大惊小怪,这才惊动了太子爷。”
何夫人半信半疑:“是这样?贾侧妃不打紧,听说那日荣国太君与荣侯夫人都在,扫着她们的脸主子娘娘岂能高兴?她们家二小姐还是定准的皇子妃呢!”
太子妃只觉大没意思:“我后边描补便是。”
本该给太子妃扎小人的王氏先被扎了小人,正在往荣庆堂去的路上突然疯魔起来,一把推了霞的跟头,掐的金钏白眼都要翻过来,将过往的仆妇人等吓了个半死。
好在尤氏来给贾母请安,赶忙指派两个粗壮的婆子将王氏按下,里头方报贾母知道,北边又有话来:午睡方起的宝玉也魔障了,拿刀弄仗的大开杀戒,寻死觅活的天翻地覆。
劲将母子俩绑下按在房中,早已惊动了阖府上下,除贾瑚奉皇差视察滨海的炮台,贾赦、张夫人、贾政、贾珍、颜氏、贾琏凤姐、贾蓉乃至贾芸、薛王氏、薛蟠并林之孝一干家中上下人等、丫鬟媳妇都赶贾母院里探视,直如乱麻一般。
传了太医看不出究竟,众人七言八语的各出主意,闹了半日也不见好。
颜氏虽然不大喜欢宝玉母子,还没到盼着他们咽气的份上,因知朱慈焕尚居京师,忙命林之孝具贴归命侯府将人请了来,问一回脉息断言不是医治的病症。次日,王子胜也来问候,接着张家、颜家并各亲戚都来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他母子二人越发糊涂,不省人事,身热如火,在床上乱说。到夜里更甚,因此那些婆子丫鬟不敢上前,故将他母子二人都搬到贾母的上房内,着人轮班守视,贾母、张夫人、凤姐并薛姨妈寸步不离,只围着哭。
贾赦贾政又恐哭坏了贾母,日夜熬油火,闹的上下不安。贾赦还各处去寻觅僧道,贾政见不效验,因阻贾赦道:“寿数总由天命,非人力可强,他二人之病百般医治不效,想是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去了。”
贾赦不理,仍带着贾琏百般忙乱。
颜氏并不纯善,但觉王氏母子病的突兀,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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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倒下的受益人,即命夏莲把李纨母子并周赵两个姨娘和贾环近日的举动细细查访一番。
赵姨娘跟前的丫鬟鹊儿没城府,听得夏莲问起可曾认识有道行的仙长时嗤笑道:“姐姐是病急乱投医的玩笑话,我们是什么牌子上的人有缘法认识仙长?也就宝二爷的寄名干娘马道姑来时能跟她讨两张符来。”
夏莲心中一动,又探了几句才来向主子回话。
颜氏思量一番,因命夏莲:“你去把琏二爷和蓉儿请来,半个字儿不许对外人漏。”
夏莲答应着去了。
不过一刻,叔侄俩应召而来,颜氏便将心中揣测讲了个大概,最后方道:“虽说没有证据,这等事儿便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少不得要你们爷儿们辛苦一趟,我已拟好了抄捡的教令,若是猜的不对,事后赏她几两惊的银子,若是果真如此”
贾琏跟贾蓉对视一眼:“我们这就带人过去。”
颜氏还得斟酌:赵姨娘并非寻常侧室,她是有一双儿女撑腰的,就凭贾环拿着热油烫宝玉的脸没受惩治这一项便不难看出绝非善茬;再有探春,连亲娘都不认的人指望她实意对谁好?万一给儿女留下后患,那她下了地狱也得再死一回。
别看贾琏贾蓉往常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代化代善的子孙岂能绵软,真要起了性子那就是虎狼一般的兵痞子!打听着寻到马道婆的下处,贾蓉抬手扒住墙头便翻了过去,他在里头开了门,贾琏带着众人一拥而入,沿路拿了两个小徒弟,喘息间就进了内院,马道婆正披头散发的挥剑做法,反应过来时早被两个家丁按倒,贾琏喝令下人:“快搜!”
这一搜不要紧,贾府下人抄出好些泥像、草人来,有的头戴脑箍,有的胸穿钉子,有的项上拴着锁子,柜子里有无数纸人,底下几篇小账,上面记着某家应验过,应找银若干,得人香油钱不计其数,赵姨娘送的借据、首饰也在里头。
因着涉及许多官员家大户太太姑娘们的隐情,叔侄二人面面相觑,贾蓉看一眼绑成粽子的马道婆:“二叔,咱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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