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府长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圣手镇九州
颜氏一愣:“你不说我都抛脑后去了,倘若贾蔷心思不改,这倒是桩极麻烦的事儿。”
可卿点头:“您侄儿也是这样说的。”
“按理讲,弱冠未婚的进士还不得教满城闺秀抢破头?他也不该想不开吧?”颜氏讲这句话时连她自个儿都不相信。
可卿说道:“您侄儿的意思是想法断了他的痴念,万一闹开了可是一辈子的前程。”
颜氏愈发上火:“我自有计较。”
鲁国公主调教出来的人,一大特点就是“隐忍待时”。据颜氏观察,顶多等到授官,贾蔷一定会来找自个儿要人。
正在头疼,林之孝喘吁吁跑进来:“公主大奶奶,乾清宫夏公公前来传旨,大爷立请大奶奶过前听宣。”
内院一阵慌乱,颜氏站起身:“且去瞧瞧。”
皇太孙金琮得了风寒急症,自昨晚起高热不退,内廷是来搬镇山太岁的。
颜氏挺想把夏守忠骂个狗血淋头,氤氲变幻地咽下一口气,铁青着脸唤贾茂:“走吧。”
夏守忠赶忙弯腰,伸着胳膊扶颜氏外走,好好的庆贺宴弄成虎头蛇尾的结果。
宫里有三位主子病不起,头一个是当今天子永泰皇帝,第二个是未来天子金昊,接着便是第三天子金琮。颜氏到东宫时真是一裹儿的乱,满屋子药味就是看不到药在哪儿。
听得内监传报,太后念佛、皇后开脸、储妃落泪,颜氏行了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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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床榻瞧了一眼,先问御医金琮的症候。
御医回道:“依脉象似是肝火过胜,然又不当这般危殆,且太孙体表不热神志昏迷,反倒像痘疮不发的样子。”
“昏话!”颜氏瞪眼,“太孙早已出花,哪里再生痘症?”
御医赶紧俯跪:“臣学艺不,臣罪该万死。”
颜氏近前,发现金琮面色潮红,果与昔日出花之状相似,试了脉息,又没察觉大恙,眼中带出困惑来。
金琮昏迷,只知梦呓难受,并不能道出切身感受,颜氏盯住金昊许久不曾言语。
金昊麻了头皮:“姐姐,是我有不妥的地方么?”
颜氏转头吩咐:“取匕首、银针、冰块来,再拿个盅子放这儿!”
太医那儿有现成的银针,金昊打发随侍太监将书房里的短刀拿了来。
颜氏又命贾茂:“车前草你认得?奉着太子妃娘娘去大明宫采些来,越多越好。”
太宗皇帝过世后,大明宫有些荒废,颜氏即着内务府拾了花园,自有宫人常去照管。
太子妃忙道:“我自己过去就好。”
颜氏摇了摇头。
皇太后吩咐身后的嬷嬷:“好生伺候着茂哥儿随太子妃过去,他亲自采的效力更好。”
太子妃顿悟,领着儿子行礼而去。
颜氏支走他们却是另有所图,褪去金琮的衣袖拿冰镇了片刻,示意金昊托盅上前:“在这儿划一道,别把血撒了。”
金昊并不多问,忖着力道轻轻一割,立时挤了半盅血出来。
颜氏按着金琮的手腕示意御医:“查一查!”
御医恍然大悟,赶紧拿银针验血,帝后夫妻并皇太后与金昊这才明白她的用意。
确认再三,御医回道:“千岁,太孙之症并非因毒而发。”
“知道了。”颜氏横抱金琮,手上已有触动:“金太子,帮把太孙翻过身来。”
太子依言而行,颜氏脱了金琮里衣:“病根找到了。”
众人又喜又惊,都凑到床前往金琮身上看。
皇太孙的腰背一线水疱,御医有些受惊:“这难道是”
“腰缠火龙!”颜氏微微点头。
皇太后忙问:“症候可险?”
颜氏沉吟不语。
太子妃与贾茂避过血腥一幕,采了车前草回来,见状央求颜氏:“姐姐,还求你救救琮儿。”
颜氏即命御医:“拟了处方予我过目。”
“”御医觑着颜氏脸色问,“千岁”
颜氏打断道:“你叫谁呢!”
“啊?”御医猛的反应过来,“臣万死!臣万死!”
皇帝恼怒:“有话快讲。”
“是!是!”御医磕着头掉向颜氏,“臣是想请示殿下,要用催发的方子还是用消肿的方子?”
颜氏冷声道:“都到如今了还怎么压回去?”
院使院判重新试了脉息,聚在一处拟了方子呈给皇帝,皇帝挥挥手:“拿给大公主看。”
颜氏大略扫了一遍:“拿药吧。”
“但”御医有些犹豫,“万一大火,皇孙未必熬得住。”
“你还有更好的法子?”颜氏斥道,“皇家白拿俸禄养着你们,就知道明哲保身。”
御医再不敢多嘴,退到偏殿备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史湘云很不可爱
☆、幼吾子幼谁足佑急人之急难自济
一副药喂下去,颜氏说道:“估计要等晚上才能发热,皇上可要先奉皇太后回宫稍歇?”
“姐姐说的是。”金昊请驾回銮,“有儿子和媳妇守着,皇祖母想来也累了,还该早去歇着,别为小辈劳神,反教我们心下不安。”
贾茂拉拉颜氏的衣襟:“娘,你也家去吧,弟弟这会儿该找你了,我留下守着琮弟弟。”
太后想说什么,思及过往又把话咽回去。
太子妃却没太后的城府,脱口即道:“你不能走”
皇后变色:“太子妃,你的体统呢?”
太子妃觉察失言,赶忙赔罪:“臣媳一时情急,姐姐见谅。”
“太子妃言重了,照顾继储原为臣妇之职。”颜氏摸了摸贾茂的头顶,“太孙还没痊愈,娘要守着他才放心。”
贾茂敏感地觉察到气氛不对,看着颜氏没有说话。
因为太子妃的一句话,从皇太后到皇太子都觉尴尬,颜氏奏道:“臣想趁时谒奉先殿行祭,祈告祖宗保佑国祚。”
“还是你想的周到”皇帝自无不准之理。
颜氏又嘱贾茂:“你许久没给太姥爷磕头,与为娘同往。”
金昊急道:“我陪姐姐一块儿去。”
颜氏微微颔首:“太子爷还是守着太孙为好。”
与太庙有差,奉先殿仅为历代帝后供奉之所,正中是taizu皇帝与taizu皇后的神位,偏一格是太宗皇帝的神位,颜氏上了香,走到供奉御影图形的左厢驻足不语。
贾茂仰头说道:“娘,这是您给太宗太姥爷制的画像。”
“太宗皇帝”颜氏不自觉地落下泪来,“茂儿,娘的祖父也就是你颜家太姥爷走的早,上一辈的亲人,最疼我的是你康王太姥爷,我三岁时姥爷带我进宫,太宗皇帝很喜欢,赏了一副冠帔给我,而后更是长居内廷,宛如皇孙,娘小时任性,经常顶撞太宗皇帝,可他从来没有动怒降罪,后来你太子表叔受册住进乾清宫,有了好东西还是先给为娘后予太孙,宫里都说娘是当着太宗皇帝家的跋扈皇太女,第一得罪不起的人物。”
贾茂安慰母亲:“娘这么好,怎么是跋扈呢?”
“茂儿,太宗不在了,没有护着的人,娘就是真的跋扈也得敛性情。”颜氏擦擦眼泪,“你也得记得,以后不能仗着皇宠无所不为,否则”
贾茂毕竟年幼,颜氏并不方便把说的太露骨。
“娘,我懂的。”贾茂认真地看着颜氏,“天家无情!”
颜氏略感惊讶,欣慰地点点头:“好,茂儿也是大孩子了。”
娘儿俩在太宗影像前说着话,金昊的随身内监前来请驾用膳,颜氏擦了脸,径携贾茂往东宫而去。
眼泪是极好的减压器,从奉先殿出来,颜氏又变成了仪态庄重的鲁国公主。
皇家人并非不知廉耻,皇后就劝丈夫:“早先我便说‘有难思忠臣、国治杀良将’,大公主有四代之恩,也不是琮哥儿的保姆,咱们不能忒欺负人了。”
皇帝不悦:“早先她弄出那样大的动静来,要是这会子给恩典,朝上朝下的怎么看朕?”
皇后淡淡地说:“那容易,你就找有异议的救你孙子。”
皇帝心烦气躁:“且等琮儿见好再说。”
皇后叹息一声:“你别忘了,闰儿是正经的贾家外孙,大公主是贾家媳妇,屡屡抚佑琮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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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以往怕是难在婆家立足!”
皇帝瞪眼:“贾家还敢算计皇室不成?”
“不行封赏也成,但今后皇家再有事儿你就别找她帮扶。”皇后撇撇嘴,“我倒举个现成的例子,若是早些年明家的夫人救你一回,大约早已成了下堂妇。”
皇帝无言以对。
金琮晚间果然发热,来势比太医预料的还要凶险,股背之间红带白疹,竟有一个小指的宽度。
听到梦呓的金琮忍疼叫“姑姑”,颜氏扶额:“取金针来!”
金琮毕竟是孩子,一针下去立时吃痛不住,颜氏慢半拍反应过来,情急之下去掐他的腮,金琮没咬到自己舌头,将她的无名虎口咬的淋漓。
金昊赶忙上前要掰儿子的下颌,颜氏抽一口凉气:“你不要碍事,快把余下的火龙挑开。”
御医知道厉害,手上的金针不敢稍停,等疱头尽开,颜氏吸脓敷药,半夜退热后金琮终于睁开眼:“姑姑。”
颜氏正混沌着,听得一声立刻清醒:“小祖宗,你多大的人,能不能让我们省省心。”
金琮垂下眼:“是侄儿不好,让姑姑受累了。”
外间的宫人听到动静赶紧传报,帝后与太子夫妇并御医进来探看,院使诊了脉后报喜:“太孙虽说还有些高热,细加调理几日便能大好。”
整个寝殿的氛围都变得轻松起来。
院使院判一众御医都向颜氏磕头:“殿下。”
颜氏没理他们,这些个老东西,把她当成求救的钟鼓来撞,有事儿没事儿敲两下,成的了事他们跟着受赏,倘若有了差池自有脖子硬的封国公主挡在前头。如果说从前是七分大夫的官儿,而今倒算九分官的大夫了。
金琮拉拉颜氏的衣襟:“姑姑,我饿了。”
“饿!饿了好!”太子妃一叠声吩咐,“快,把温着的粥拿来。”
喊饿的金琮兴致缺缺,吃了一口就不愿意再咽,太子妃忙问:“是又不舒服了么?”
金琮转头靠向颜氏。
太子妃一个失神,几乎把粥碗阖到床铺上。
颜氏拿勺子尝一口,蹙眉说道:“太甜了。”
太子妃低声解释:“我怕他在病中,嘴里乏味,放了琮儿爱吃的饴糖。”
石皇后心细,留意颜氏的表情问道:“可是有什么禁忌?”
颜氏暗叹一声:“我去小厨房瞧瞧,应付了眼下这顿再说。”
粳米粥变成猪肝绿豆粥,金琮果然有了胃口,颜氏看他吃完后指点太子妃:“嘴太刁,吃偏食的症状,往后少吃油腻辛辣温热,豆米不能细,添些粗粮才是,吃面时连汤一块儿喝,荤的宜进鲜虾、牡蛎、生鱼,蜂蜜水少喝,每日喝一杯清茶有利。”
太子妃恍惚应了,帝后对儿媳愈发不满。
皇帝见孙子无恙,一面打发内监往宁寿宫报讯,一面安置颜氏母子:“夏守忠,你留下伺候鲁国公主和茂儿,天亮后再送他们回府。”
隔了一日,理、怀、和、质诸皇子进表,呈请鲁国公主复位,如皇后所言,自忖没有护庇太孙之力的宗室、大臣装聋作哑,没有一个表态反对。
康亲王代呈甥女奏折后又道:“陛下,早先下赐千乘尊秩,意在酬犒不世功劳,若为医治皇孙重赏难有倚仗命格左道挟制皇家之嫌”
雍亲王十分尴尬,他在密折中确实有“仗旁门假邪道,挟天子制太孙”的话。
揽了奏章,皇帝蔫蔫地说:“不得善终不得善终朕果为无情君主。”
康王等告罪:“臣等万死。”
“行了。”皇帝微微摇头,“鲁国公主因金祀、金获罪,实有莫须有之嫌。”
皇帝一松口,下面尽是附议的言辞,反对的也都消了异样声音。
此番复位,较前次更加隆重正式,帝后对太子妃不满,似是想要籍此弥补遗憾,鲁国公主加授“齐国公主”,除皇储规制的“十三东珠簪冠、五章玄衣、四章裳、素纱中单、四章蔽膝、朱里大带、龙纹玉佩、四大绶、九五玉圭、赤色袜舄,常用明黄翟衣”,又有“銮驾、仪仗、卤簿、金宝”等定制之物,依封国公主例加册三子贾茗为一等轻车都尉。
金琮生一场病,颜氏花数年心血筹划的局面立时破碎,受册次日进宫谢恩,自宁寿宫出来,步撵刚过皇极门,春兰遥遥望到太子从箭亭方向走来,正想回头提醒颜氏,只听秋菊惊叫一声“主子”,定神看去几乎吓走了三魂,颜氏闭目斜歪,若非秋菊护卫及时,几乎整个人都摔下撵来。
金昊笑吟吟地正待上前打招呼,一看乱景赶紧快跑过来:“怎么回事儿?”
秋菊急回:“太子爷,主子方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传御医!快!快!”金昊顾不得许多,俯身将昏厥的颜氏打横抱起,脚下生风一般,“叫他们都往东宫伺候!”
颜氏来东宫都是救人的,一向强横的文华公主竟有横着进门的时候,别说下人,连太子妃都傻了一半:“爷,姐姐是怎么了?”
“去!”金昊吼道,“快去熬参汤来!”
平日五病三灾的人只要上了心大抵怏怏无事,如颜氏这般金刚霸王一样的人物,倒下去就不容易爬起来,金昊满头是汗:“御医呢?怎么还没来!”
院使初听召唤还当太孙有恙,知道暴病的是鲁国公主后脚底一软,声音好似被踩着脖子的公鸡:“鲁国千岁病了?”
旁的贵人生病可以把鲁国公主当救兵来搬,救兵倒下了,御医们都觉头身之间一阵寒凉。
内监催道:“你们赶紧去,再迟片刻连万岁爷都要过去的。”
太医院几乎是全员出动,都怕这尊大神真的倒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因为这两天太乱,一直没有更新。现在是在网吧发的这一章。
☆、福祸相依言常理转危为安岂偶然
颜氏的昏厥症状本有前科,皇帝在闻奏之初本未在意,正与钦天监并雍、顺二王谈论今年的雨水旱涝,夏守忠一头闯进来:“陛下,大事不好了,鲁国千岁在东宫病笃!”
斥责没规矩的话刚到嗓子眼便冲到天灵骨,雍亲王赶紧上前扶住踉跄的皇兄:“陛下”
“昨儿公主受册还旺相的很,怎么突然就这般厉害了?”顺亲王都抓不到自己的音调:虽说鲁国公主在他眼中是蛮横外甥,可这丫头幼时得亡父裕亲王疼爱,做舅舅的醋则醋矣,没到盼她有事的程度,忽然听到即将不治的消息,眼睛霎时浮起水雾来。
“快!”皇帝用力抬了下胳膊,“摆驾东宫。”
“胡说什么!”皇太后缓缓看向儿媳,“他刚说哪个不行了?”
石皇后一个倒仰,宁寿宫顿时大乱。
御医们显然没有再世华佗的能耐,颜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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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由红转白渐渐灰败,院使院判互相摇头,认命地回奏太子:“殿下节哀!”
皇帝刚到门口听到这一声,立时喝道:“治不好鲁国公主,你们统统拿九族陪葬!”
“陛下”这样赴死委实不值,院使决定曲线救“家”,“臣等无能,千岁的症候实在险急异怪,请以金针封穴之法暂闭殿下元气,拿千年老参吊住殿下气息,或可趁机寻得在野奇人异士,救得千岁回转也未可知”。
太子忙看向皇帝:“父皇!”
皇帝急问:“依你所说能保文华多久光阴?”
院判代回:“至多二十四个时辰。”
皇帝立命顺亲王:“传朕旨意,诏在京所有大夫、方圆百里内村庄医士进宫问诊,另张榜文,备注文华病症,凡有主意救治鲁国公主的,不管成与不成,朕先予赏赐。若医治得法,朕破格封爵!”
顺亲王赶紧去办。
金针刺顶,颜氏果有瞬息回转,看到榻前的至尊父子仅留一言:“贾家保住了!”
太子初时愕然,继而大恸:“姐姐!”
皇帝和雍亲王都知道这话的意思,完整来说应该是“我死了,权倾朝野的贾家就可以保住了。”
刚到东宫的皇太后与皇后恰恰听到这一句,皇太后木在当场,金昊怕她有个好歹,赶忙将太医的话讲了。
皇太后闻知颜氏一息犹存,不住声吩咐:“对!对!谁能治好大公主,他要什么哀家给什么!”
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颜氏还是八年前那个甲胄在身、指挥千军万马上城护国的巾帼女杰,这样的人理所应当是钢铸铁打的,怎么可能说倒就倒,何况她刚刚中气十足的在复位册封的大典上露脸。
消息一散开,整个京城几乎如地震一般,贾家更是塌了天的模样,休沐在家的贾瑚立刻将贾茗贾英托付张夫人,自己带着贾葵、贾萱、贾茂前往东宫。
圣意征召民间大夫进宫,太子请旨将东宫眷属迁南三所安置,皇后命太子妃带皇孙与皇孙女权居坤宁宫后殿,庶妃等女眷则往南三所暂居。
贾瑚算是极稳重的人,一把将太医院的院使给提了起来:“今早雪儿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是不是你们这群庸医乱治说!”
可怜老御医两脚已经离地,脸上憋的绯红,怀、和二王赶紧上手救人:“姐夫,你冷静点儿,姐姐在这儿呢。”
贾瑚松了手,跪坐榻前愧悔无比:“我该学好医术的。”
怀郡王瞪一眼专学医术的御医,上前安慰道:“父皇已广发榜文,您耐心等一等,后半晌必有消息的。”
贾瑚握着妻子的手转头问金昊:“突然这样了,她讲了什么话不曾?”
金昊叹了口气:“姐姐会好的。”
金晨忽然提醒:“姐姐饱览医书,说不定她手里有治病的奇方。”
皇帝已经昏头:“你亲自去找!”
幸而金晨清醒,立刻点了颜氏的三个近身丫鬟,与金椿、金是分带侍卫往国公府、鲁国公主府、荣国府而去。
宫里一个三等侍卫都是正五品的乌纱,完全不用担心他们的识字问题,将三处的内外书房翻的几乎掉个儿来。贾赦原就战战兢兢,见着这等阵势老脸惨白,幸而金晨知道给老丈人留面儿,简单解释了两句,贾赦赶忙指派贾琏帮忙翻找,但凡颜氏看过和“医”字沾边的书都捡了出来。
哥儿仨回宫复命,都不太有获,金是犹豫了一下,将无意中翻出的一纸信笺呈予皇伯过目。
“卫、霍功垂天下,所以子弟湮没,盖其富贵过矣!内有思后倾覆天子女孙,外具景桓擅杀征战勋将,平阳倚恃帝亲,三子并列侯尊。揽阅前史,今日贾门与昔时卫霍何其相类?兴武功高、威震四夷;元春执帚,将备西宫;姻亲子侄,布列朝堂;予之跋扈,胜于馆平;忠恂虽疏,贵于李敢;子女嗷嗷,爵秩高登。更假时日,因予殃族,祸及夫家,虽死难赎。旧有扫把妇人,居家则伤父兄、既嫁必妨夫子,言与予身,殊为近合,假使今时暴亡,近可为贾、颜福祉,远可全舅、弟慈仁,未必不为大幸永泰八年冬月朔日”
皇帝垂泪叹息,贾瑚更加悔痛,整座东宫,俱显哀音。
事涉皇家,纵有责声明,敢毛遂自荐的也属凤毛麟角。不少亲贵显官倒荐了许多大夫,可惜一日下去都不见妙手的功效。
即至次日下午,眼见夕阳将落,皇太后大哭:“难道偌大的大青国,连救一救雪儿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太医们都做了迁怒对象,去奉先殿祷告回来的金琮直接扑到院使身上动武行:“我要姑姑醒过来!我要姑姑醒过来。”
金晏见闹的不像,赶忙把侄子抱开:“大公主已经是这样了,你们还不拿出压箱底的看家本事,难道真的不将九族放在心里?”
“殿下,臣臣”死马当成活马医也得有医治死马的法子,横不能一通乱扎或是随意处方。
顺王妃开解太后:“这许是公主的命,您也不要难过,万一伤了身子,反倒叫她不安。”
康王妃也安慰丈夫的亲姨妈兼二大娘:“媳妇就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没福,白您疼她一场。”
“哪里是我疼她!”皇太后搂着越城郡主嚎啕:“是我对不住她是皇帝对不住她不是我们负了她,哪里会有这样重的心思,竟到如今的地步!”
雍亲王就不乐意看到为一妇人闹出上皇驾崩的排场,梗着脖子说:“陛下,鲁国公主忽然暴病,想来是因为没有承受滔天恩德的福气,还是早早预备后事,清净宫闱才好。”
“四哥说的是,早送公主走了”
“混账老婆!”忠恂王妃的话没说完,太后转头就骂吴太妃,“打量我不知道你们的算盘,不是大公主在前面挡着,现如今你是早搬进宁寿宫去了是不是?因着挡了你们的路,个个盼着她不好,你们在皇帝跟前嚼舌头逼死了她,看我能饶过哪个!”
吴太妃与二子二媳都跪了下来。
正闹的不堪,夏守忠连滚带爬跑进来:“陛下,有人揭榜!有人揭榜!”
皇帝终于解脱:“快传请了来!”
过不许久,内监引进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丈,皇帝一怔,在其行礼时问道:“老者高寿?”
老丈答道:“腐朽八十有六。”
皇帝有些犹豫,太后已经催促:“快请先生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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