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府长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圣手镇九州
略过府外不提,贾府内部就难以消停。
凤姐打着接贾苓的幌子来东大院探妯娌的口风,颜氏淡淡地说:“你果有意,我自会留一股出来,两个孩子的抓周宴要在西山办,到时听了规矩还没变主意,缴了银子列红头账本便是。”
正路子赚钱好过私下捞偏门,颜氏为长嫂,自要留出余地来。
王氏不明经济,原怕被骗了私房去,薛王氏给她洗脑:“这种事儿赔是一起陪,赚是一起赚,只要入上股,别管多少都没有皇上家大盈草民家大折的道理。”
侄媳妇坑婶婆婆不算什么,横不能连皇家门儿一起坑,加上听着消息的元春打发人给她传话,王氏下定决心要拿出私房干一票(?)
自前汉至今小两千年,有一对姓孔的兄弟是放之四海而闻名:哥哥名“丘”,号称儒教圣人,打从汉武皇帝独尊儒术,历代君王有灭佛的、有抑道的,就是没谁敢说弃儒的话,耍流氓的朱元璋至多拿亚圣人撒回气,对上孔圣人一样按规矩行事;弟弟更了不得,此君名“方”,真喜欢他的人比装着喜欢孔丘的人要多成百上千倍,从贵胄皇帝到草根庶民一路通杀。
因为这个缘故,尽管双生子的周岁宴摆在郊外,排场依旧胜得过东宫招弟的二哥贾茂。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各府命妇比着赛一般给抓周礼,颜氏空手套白狼,半点儿不见客气的。
待得宴罢,没事儿的各自退散,受招呼的都往侧殿聚齐。
不怪颜氏这个封国公主掉价,正旦一圈册封,大青朝的“王”字招牌由两只手够数变成了四脚朝天的促销货,在场是一水的王妃公主,至不济都为承恩公家:一般过去时的童家、过去进行时加一般将来时的何家、现在进行时的石家都在场。
虽说到时摆在明面上的老板另有其人,但幕后的主家就是在座各位了,颜氏占了首席,背后的墙面上挂了一幅大大的坤舆万国图。
等众人安静,颜氏打开话茬:“各位都是有意与我合伙走水路买卖的,捅破天窗说亮话,世上就没有保盈不亏的勾当,越是利大其中的风险越高,今儿我先把丑话说在头里,想好了再给准信儿不迟。”
康亲王妃率先表态:“这个自然,即便天上下金雨,我们还得防备砸了头不是?”
众人笑着称是。
颜氏点点头:“既如此,我且往明白说,有疑问的只管提。”
诰命们都把耳朵竖起来。
颜氏起身指着背后的地图说:“早一日我把这张坤舆万国图送到各位府上请你们细看,想来没有谁会说出‘天下只有一个大青国’的傻话来,西洋诸国离咱们远些是真的,人家实实在在立在那个地方。”
为着开放海禁,在座诸位的当家爷儿们都是恶补过基本常识的,命妇们大抵晓得葡萄牙西班牙不是跟牙签相关的国度,没有哪个滥发“天下十分,青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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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的言论。
颜氏先往右指:“如今大青朝的水路商道有三条,出天津卫或东莱,不消几百里水路就是朝鲜,再过一程又是东瀛早年产倭寇的地界,这条道最短,见利快,益却低,两国都是大青的番邦,除非背运遇着大风翻船,否则一趟下来少说有两倍的利赚。”
顺王妃笑道:“这俩藩国,放图上就似看门的两只虫子一般。”
颜氏笑了笑,拿手往下比:“沿着海线惯打交道的是南洋,譬如暹罗国、茜香国、缅甸国,各府里不少他们供奉的东西,距离近、盘子广,两个来回大约有十倍的利,想是商宦最有兴致的一条路。”
众诰命对视点头:她们大多是冲这条线来的。
颜氏这才遥遥示意大西海:“第三道是下西洋,分近航远航两道,近航到的是书里讲的天竺和大食;远航是《后汉书》中甘英没到的大秦地,此去来回少说五万里之遥,一路风高浪急,且有西洋水匪为祸,可谓千难万阻,有命回来的,少说是千倍之利!”
私下看□□,往天竺取经的陈玄奘花了足足十四载光阴,他们也没个孙猴子保驾,哪里乐意白银钱?命妇们都把视线放在了东南两路上。
颜氏便道:“东洋一路分五十股,一股一万两,有意的认缴即可。”
童家要了两股、颜家要了三股、恒王府、懿王府各认两股,加上留给张家的三股、史家的两股、王家的三股、宁府的五股、贾琏的两股、张夫人的两股,东西两王府的八股,余下十六股还在颜氏名下。
颜氏瞥一眼红了眼的主母们:“南洋一路早先分三十股,如今加一倍出来,每股照三万两认缴。”
顺、敦、敬、怀、何家五处认了两股,恒、懿、愉、密、勤、理、和、质并南安、北静两府及石家各是一股,如镇国府牛家、理国公柳家,有合认一股的,也有自己要一股的,最终余下三股又是颜氏出钱回笼。
两条西线,近航的一股五万两,只康、敬、怀、北静、何、童、林认了一股,余下三股是颜氏的,远航一股十万两无人愿缴,索性略过不提,各家签了文书,这才皆大欢喜的告别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女主自杀时怎么把自己给搞哭了呢?果然是心情不好泪点低啊!
☆、不理雍王重农策最憾豪杰两族血
离了朝堂的鲁国公主依旧混的风生水起,成功拉着大青朝金字塔尖进入商行的动静委实大了点儿,无可避地出现在了乾清宫的地盘。
颜氏如今只挂着封国公主的虚衔,既已开了海禁,出洋生意更不能算罪过,皇帝只能以进谏的奏章为名,暗示“重农国策”不会改变。
“忠”颜氏仰起头,“想是雍亲王进的折子。”
皇帝诧异:“你怎么知道?”
“雍亲王是务实的人,可惜眼界不够,叫他做辅弼的下手很好,如果主事”颜氏淡淡地说,“利十载而误百年。”
皇帝疑道:“你是因为雍王府没入你的股才这般说罢?”
“当下看,重商的弊病在于银多货少,难抑物价,雍王若以此为虑,我服他三分,若只言农桑国本、商籍少管的话”颜氏话锋一转,“臣并不差他那十万八万的银子。”
雍王的奏折内容真就叫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皇帝被噎了一下,讪讪地说:“那你还催国库的欠银。”
“借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颜氏仰起脸,“再者说大青的战甲并非贾家私军,臣也没差了户部的税银,帮着救救急该当,哪有贴公损私的道理?”
皇帝无言以对,半晌方道:“西山的行宫既已建起来,也不要白空着,是你耗的心血,朕既用你的封号赐匾,宽心去住就好。”
“是。”金华行宫的闲置并非完全因为颜氏忌讳违制,此地本是为忠廉王修建的圈禁养怡之所,而今除非像开小会这样的事儿,基本上算空出来的。
皇帝只觉大没意思:“皇后念叨你许久了,去坤宁宫罢!”
颜氏利落地跪安离开。
太子妃早年不生,打从金琮落地就接连开胡,如今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赶颜氏行礼慌忙避过一边:“姐姐也是来给母后请安么?”
颜氏回道:“家里两个小的周岁,主子娘娘专门赐了东西,恰好来替他们谢恩。”
有些人天生气场强大,譬如颜氏,早先如日中天的时候在她跟前礼貌,而今撤了尊秩还是令人紧张,哪怕颜氏一丝不苟的以臣妇自居,太子妃照样摆不起未来国母的款儿,两人坐着一对比,皇后越发觉得惋惜。
扯着闲篇顺溜到金晨与贾瑾的婚事,皇后说道:“现已叫外面预备晨儿的府邸,咱们两手准备着,至多明年冬里就能拣择吉日把大事儿办了。”
颜氏欠身谢了恩,眉宇的愁意并未消散。
“荣府的大姑娘要走礼了?你也劳累,留意着保养身子。”皇后大约知道颜氏的套路,早先位高,那就借着维护忠廉王降了尊秩,既然钱多压身,索性拉着皇亲国戚一块儿发财。好歹人家是对太宗皇帝和皇太孙有救命之恩、对当今皇帝与皇太子有维护之德的taizu苗裔,如若计较太过,朝野都得戳皇帝全家的脊梁骨。
“您放心,府里帮手的还有几个。”颜氏索性把秦可卿姐弟的身世报备了,最后补充道,“按着宗法,他们与何家已无瓜葛,但贾家的宗妇确是忠廉王义女无疑。”
“你皇舅当时不问,也是揭过去的意思,哪好秋后算账?”皇后暗叹一声:终究是皇家欠她的,若此时得志的是忠廉王,俎上之鱼便不是宁府长媳了。
等颜氏跪安离开,太子妃试探着问婆婆:“忠廉王的事儿都过去了,姐姐怎么还是有些消沉?”
皇后怔了怔:“有操心的命,即使看得开也轻松不得。”
太子妃似懂不懂。
海禁大开,后头的统管章程便要随之完善,如藩务部、市舶司、海关衙门掌握国家机器的大佬们其实并不傻,明朝之所以会亡国,崇祯皇帝无能是主观原因,从根上讲,整个国家的底子都被东林党人庇护的江南商贾掏空,北边又有蛀虫一般的晋商勾结女真倒卖物资,生生毁掉了中华历史上最有气节的一台国家机器。现在的当家人不可能不吸取教训,哪怕是开了国,照样要加上十几二十条锁链进行束缚。商人本来有钱,万一社会地位升上来,胆儿小的仿效晋商,胆儿大的保不齐要撸了袖子自己“革命”,士大夫们再没有闭着俩眼安心睡觉的道理。
从太宗皇帝时代,高层领导已然意识到锁国是敝帚珍重的自欺欺人行为,特别是在复荷兰占领的台湾后,朝廷更加重视万里之遥的西洋动向,即便早先没开国,也不曾稍加松怠防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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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皇帝面上骂七儿子与民争利,私下教育太子太孙:关着国门防小偷是掩耳盗铃,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万一不留神让小偷长成强盗、花猫变为老虎,有心消除边患也将变成不现实的事儿。
两下一冲突,朝里的爷儿们不纠结才怪。金昊兄弟一碰头,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鼓励皇商、抑制民商。
此皇商非彼皇商,像薛家这样的以前干什么现在还是干什么,皇子皇女皇弟皇侄皇舅皇外甥等皇家人兼做海外生意可以支持,哪怕将来“革命”了,好歹是肉烂在锅里面没便宜外人。
这些事儿和颜氏没什么关系,贾瑚倒要张罗着组建三洋水师捍卫大青领海,特别是南洋,大青朝数得着的金贵人都在那儿发财。
颜氏本着了解国策不参与国策的原则继续做她的宅居主妇,两只娃都在练赶路,萌的祖父祖母不要不要的,贾赦索性推了玩儿古董的差事赋闲下来陪孙子玩儿。颜氏不大用带孩子,尽有空闲时间拟列四道商路的条陈,南洋三大股中有一股是分成三百小股由贾家族人认缴的,手头富裕的族人自个儿缴,没钱的也凑一凑合认一股,连府里的小主子都有份子,全族上下没有不感念称赞的。
恰在此时,大史侯外放广西留守,小史侯奉兵部钧令督检洞庭湖水师,贾母见攀亲无望,指此为名接史湘云过府,湘云来贾家时见上下都敛银子往东大院送难掩羡慕之色,又知贾玫嫁奁厚重,私下拉着表姐落泪,说起在家被裁了丫鬟月例不提,还得自己动手去做针线,每日都熬到深夜,总盼着来荣府自在两日。
贾瑾并不好非议亲戚家事,婉转安慰几句又说:“我这里有的,你看得上只管拿去,想多住几日也容易,老太太和太太都疼你呢。”
湘云感激道:“二姐姐要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
贾瑾笑了笑:“又说疯话,不是亲姐姐就不疼你了?快跟我去太太那儿看侄子去。”
也不是史家苛待兄嫂的遗孤,勋贵门第原本都走下坡路,何况这些年来一直不见消停?史家的日子实实在在过的紧巴,可不要各处俭省?
俩孩子都被贾赦接前边去了,颜氏正与凤姐陪婆婆聊些家常话,见到湘云笑道:“人还没来,礼先到了,白叫我们生受。”
颜氏说的是湘云前几日打发人送了贾家姑娘每人一对绛纹石戒指,贾萱不在场,当娘的自要代她道谢。
湘云忙道:“我又带了几个,想送给太太与公主嫂子跟前的姐姐们,可惜有限,不得人人给。”
凤姐便说:“你是客人,虑的这样周到做什么?又力气给我们苓姐儿做了兜兜,忒客套了。”
湘云赔笑:“苓姐儿虽然小,戴不到戒指,我做姑姑的也不能空着她。”
张夫人点点头:“云丫头可是大姑娘了。”
湘云从丫鬟翠缕那儿接过帕子,展开果然是一般的四个戒指:“给太太和嫂子赏人吧。”
张夫人不过图她诚心而已,顺势嘱咐贾瑾:“好生照管你妹妹。”
贾瑾刚要领着湘云回房,外面管事来报:“明夫人到了。”
颜氏即道:“你们陪太太说话,我去外头会客。”
凤姐姑嫂都站了起来。
明夫人见贾夫人,明大人自然在贾大人那儿。
贾瑚皱皱眉:“郑克臧?与早年驰骋东南海域的郑芝龙、复台西的郑侯有何干连?”
“您算问到了点子上。”明濠解释,“郑克臧正是昔日都督同知郑芝龙的曾孙。”
贾瑚说道:“他们家的事儿我原听过几句,你讲来听听。”
“论起来郑家也是误入歧途的正道出身。”明濠细讲原委,“郑芝龙是闽南人,其父为府县末吏,他在十七岁时做了海商,天启间入洋教从盗客李旦下东瀛,因赋才略,极得倭主礼遇,且识夷人文字,遂成气候,后归台澎,受西夷逼迫,沦为商匪,积年之下纵横南洋,上到朝廷、下及洋夷无不受挟,因王师屡覆,曾祖降旨招抚,授游击将军兼任澎湖巡检司,其势之大,东起闵南,西至倭国、南抵苏禄、北触江口堪称天下第一水盗。直到李闯陷了燕京、女真入寇山海关,本朝taizu起事江南还呈观望之态,又隔两载,taizu粗定江南,潍安侯童法奉旨诏安,封其为安平伯,加福建总兵,节制金澎诸军事,比及taizu入主京都,诏郑氏朝觐,晋三等侯,加柱国,翌年病殁。其子郑森,早年封镇抚,袭伯爵,曾进‘平台策’,苏睿保其敛管乃父旧部为福建留守司,苏睿受戮时得童纲公爷维护,照旧效力海疆,太宗初大败西兰国复台西,太宗嘉其忠勇,晋二等侯,可惜天不假年,图东时积劳而逝,待全台归治,太宗叙念其功,追赠太保,易授南安侯,准三世袭爵不替。森子名经,随军征战,颇有勋劳,太宗皇帝本予倚重,岂料御史弹劾,言其私通乃弟乳母生下长子、气死父尊,太宗查实大怒,体念旧功,留爵贬职,令其闲居,后因酒色过度壮年夭亡,克臧便是郑经与乳母生的儿子。”
贾瑚问道:“既有恩养的爵位,怎么找到了你的门路?”
“这个”明濠犹豫了一下说,“陛下赏赐的归命侯府与南安侯府相邻,两下互有照应,我见郑克臧确有才干,这才寻你商议。”
贾瑚点点头,因又问道:“你把他的阅历说来我听。”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一位“路人甲”读者的评论,心中颇有一份感触:女主其实是相当矛盾且复杂的一个角色,天生的性情加上后天的荣宠酿就了她飞扬跋扈的品性,理智上她明白自己应该敛锋芒、低调做人,然而这又与其性格相悖,所以理性与感性之间的矛盾是相互碰撞的。按照正常逻辑,这样的人虽然问心无愧,却是难得善终,所以我想过让她忽然暴毙(前面也为此埋过伏笔),但真写到“鲁国公主薨了”这句话时,又生出不忍来,只得生硬的把它改掉,当大家读到这一节时也许会发现,如果真的这样死掉,决计是对她而言最好的结局(在本文具有逻辑性的前提下),我的不忍又将令她的未来加倍残忍,昨天写到她触柱,终究又是陷入了犹豫,因为很惊异地发现,在她触柱前哀呼出最后的五个字时,我竟然掉眼泪了。这种感觉是在写《简妃传》时没有过的,写《等待阳光》上部结尾时心疼了一下,写一篇披着红楼同人外衣的虚构小说却刺激了泪腺好吧,我感性了,我想要按照“路人甲”的建议给她一个庸俗的团圆式结局,但希望大家明白,这并不符合现实的逻辑。(似乎说的太多了,大家可能觉得我矫情你自己的小说,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又不是有影响力的作品,哪来的这么多事儿?但我还是希望能与读者交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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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构思行文时的感觉,希望大家理解)
☆、仇曾祖误人前程争表亲讽其样貌
“郑家郑家”颜氏努力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贾瑚无奈:“郑森是有功于国的。”
颜氏小有心虚:“我也没说什么不是?”
郑克臧是科道出身,行事一向公正廉明,累迁陕西按察使,后为嫡母过世守制三年,女真犯阙时上书请缨,因女真所部有扶桑浪人效力,主政的金陵公主说道:“国事艰难,岂可缪用倭族之孙?”
有这话放着,郑克臧守足了孝期也没等到吏部的起用文书。
也亏郑克臧人品周正,敬他的不在少数,不乏有去指点迷津的,教其蛰居三年五载再来谋划起复之事,郑克臧却是放得下的人,整日在家中读书耕作,还送了自种的果蔬到明濠府里,明濠偶闻其名,趁着海备之事来找贾瑚荐贤,也是求颜氏高抬贵手的意思。
万历年间倭寇西侵,明军两番东进抗倭援朝,虽说弹压了东瀛鲸吞四海的异志,终究伤了国家的元气,致令女真兴起关外,成为中原百年大患,颜氏能对这个国家有好脸色才是见鬼。即便郑克臧不是悖伦所生的庶长子,只冲他有个倭国的曾祖母也落不得好处。
贾瑚有些无语:“媳妇儿,你这明摆着是迁怒,郑森是有一半外族血脉的倭国外孙不假,郑克臧已经到第三代上了”
“我也没招呼吏部阻人前程不是?”颜氏推开丈夫,“他们妄自揣摩是他们的事儿,我去做什么恶人?”
贾瑚笑了笑:“所以有细腰为美、紫夺朱色的典故。”
撇过外事不提,史湘云进住荣国府掀起了贾家“凤凰蛋”的金玉之争。
春兰其实是当笑话跟颜氏讲的:“都说史大姑娘憨顽,看她行事可不稚气,譬如说送个戒指,除了奴婢,老太太跟前的鸳鸯、太太跟前的司称、二太太跟前的霞、二姑娘跟前的川青、宝二爷跟前的袭人才有,别的再是摸不着边的。”
“老太太是贾家的祖宗,太太当家,二太太是宝玉的亲娘,二姑娘现管着她,不讨这几个的好怎么如愿?”颜氏微微含笑,“且看着,薛家的更不好相与。”
如颜氏所料,荣府东院很快传出了“金玉良缘”的话,素来简朴的宝钗明晃晃在颈前挂了一只金锁,据说是游方和尚给的,上头还镌着与宝玉配对的八个篆字。
湘云的反应不慢,隔不两日,内宅的主子丫鬟都知道了史姑娘打小戴着一只金麒麟的事儿。
其实在贾母和王氏眼中,史薛二人都是宝玉的备胎,她们都留了心眼:万一找不到十分配得上宝玉的媳妇人选,好歹得跟自个儿一条心,如果宝玉在后头入了公主王爷的眼,那可抱歉,这两位立刻都得出局。
横竖自个儿的侄女不会嫁给他,颜氏索性安稳看戏,湘云有贾母撑腰,又跟宝玉挨的近,算是占据了地利,宝钗也不弱,除了亲姨娘外还有亲妈做参谋,手里又有钱,还是贾家众口夸赞的端庄人,“人和”这条占的稳稳贴贴。至于天时别说元春现在只是东宫庶妃,就算这会子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封她当贵妃,也不敢随意跟家里祖母耍威风;而贾母也得给皇孙的外祖母留面儿,再者并不是真想将湘云聘为孙媳,倒是呈现出势均力敌的态势。
四月殿试开榜,蓉蔷兄弟都在百名之内,两府大摆筵席,庆贺二人金榜题名。
小戏是从金华行宫传来的,一众姐妹兴致盎然,宝玉同贾环贾葵贾兰贾茂进来请了安,眷恋不舍地瞄着贾母不愿离开。
贾葵已经告罪:“孙儿回前边去。”
张夫人笑道:“看着你老爷,别让他喝高胡闹。”
贾葵应了,贾敏极为羡慕地说:“有这样的儿孙,老太太和大嫂只管安居高乐,再没有烦心议论了。”
“小小年纪,哪当姑妈高赞。”颜氏笑吟吟地说,“说句讨我们太太嫌的话,早先我是真怕他跟老子一般长成道学,白好些力气,还真就长成了一名小道学,可见有些东西是从血脉里传下来,想改也改不了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贾葵的脸红到了耳根。
宝玉怏怏无趣,不管外头的人怎么推崇他,只要跟贾葵站在一处,五的凤凰也要变成布景板。
史湘云见宝玉失落,故意指着戏台子跟他说话:“二哥哥,你瞧那个唱小生的像谁?”
宝玉出着神一望,脱口说了句:“有些宝姐姐的样子。”
湘云掩罪而笑,宝玉觉察失言,极为紧张地看向宝钗。
宝钗早被气白了脸,颜氏淡淡地说:“世人都长着一个鼻子两只眼,谁比谁差许多?”
史湘云不自在地别过脸,宝钗见颜氏开口,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贾敏瞧出是小儿女吃醋的意思,觑着王氏脸色朝张夫人苦笑了一下。
颜氏即道:“这里都是女眷,你们请过安便回前边去吧。”
贾葵等依言退出,席上复又热闹起来。
贾母问贾敏:“泰哥儿下科也该考了吧?”
话题朝安全区域转移,颜氏捏了下额头:“听场戏都不消停。”
趁着婆婆往贾母跟前奉承,秦可卿把儿子交给乳母,悄悄问她:“婶子,蔷叔家的女伶还在您那儿?如今他中了进士,您可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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