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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荣府长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圣手镇九州
京师为天子脚下,大街上喊一声“大人”能有几百人回头,内监真要家家传旨必得累断舌头,故而接到旨意的除四王、八公、十二侯等开国勋贵家的主母外,只淑人以上诰命可得面谕,别的就靠圣人诏旨广而被告了。
贾母是极为赞同的,给公主郡主做伴读等同于教养镀金,将来议亲自然可以提高择婿条件,若是运气好入了皇后的眼,指给皇子世子也未可知。
皇帝八子,除早年夭折的皇长子和现今的皇次子金阳是贵妃所出,三子金昊、四子金、五子金、六子金晏、七子金晨、八子金旭俱为嫡出,金昊、金已大婚,没成婚的金十六、金晏十三,金晨虚龄十岁,最小的金旭还是学龄前儿童,他们都是极好的女婿人选。
除了皇子,忠诚亲王、忠雍亲王、忠恒亲王几家也有适龄皇孙,捞着一个都是不亏了。
皇子皇孙的伴读,第一人选都是从外家挑选,贾家是国公门第不错,比及上皇的亲家还要远一层,幸而有颜氏在,一切都能争取。
找孙女女婿的任务还长远,贾母出一回神,把心思放到伴读的事儿上:“大太太是什么意思?”
帝后膝下只有一女,一门心思往公主身边凑是不现实了,张夫人看向大儿媳:“只不知有哪些郡主进宫读书,知道年纪才好打算。”
“皇后娘娘早先提过一句,说是有意向兄弟施恩,养几位郡主进宫,大婚时封授公主尊秩,想来都是十几岁的皇孙女儿了。”
贾母默然,良久方道:“按年龄只玫姐儿与瑾姐儿合适了。”
颜氏的主意是:“小公主与林妹妹年纪相当,除了姐儿太小,把探春一齐报上去。”
张夫人有些犹豫:“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姐,万一不够持重在宫里冒犯了主子如何是好?”
贾母左右为难,她是想把探春推出去的,可惜年纪太小,保不齐会弄巧成拙开罪贵人。
颜氏遂道:“把名字报了,我去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风,若娘娘觉得不合适,咱们也不硬求恩典就是了。”
贾母笑道:“这样很好。”
贾瑾与皇七子金晨年龄相当,也是皇后取中的第一儿媳候选,此番把她与娘家侄女一起放到女儿跟前做伴读,借机就近观察教养品性,贾玫虽是庶出,毕竟为郑国公亲妹,也得了忠诚亲王妃举荐成为郡主赞善。探春年幼,与其他几家落选的小姐一般得赏还家。
皇后倒专门问起客居荣府的黛玉,林海虽未正式调回京师,毕竟下了圣旨,她是正经二品大员的嫡女,自然是在备选之列的。
颜氏问明当事人的意思,中秋节后将其带进内宫,不料皇后一瞧就喜欢上了,拉着黛玉打量一回夸道:“小姑娘带着仙气儿呢。”
“您过誉了。”颜氏笑道,“本来我是要把她报给您裁选的,但林妹妹是林家嫡女,纵是外祖舅亲也不能越俎代庖替姑父姑妈做主。”
皇后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儿。”
“得您喜欢是她的造化。”颜氏讲明内情,“不过我也觉得林妹妹不娇气不俗气,小小年纪背井离乡,又得与长兄照顾幼弟,算是极为难得了。”
皇后会意:“得了闲跟你嫂子进来玩儿。”
黛玉赶忙磕头谢恩。
颜氏笑道:“入了皇后娘娘的眼,姑妈将来不用再愁妹妹的前程了。”
正说着闲话,坤宁宫太监急匆匆地进来禀报:“主子娘娘,太子妃临盆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太想把黛玉送进皇家,难以想象林妹妹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画面
☆、感姑大义勇做主体念功劳立尊卑
皇后闻奏大惊:“怎么早了十多天?摆驾!”
今年闰七月,太子妃满打满算只有九个月不到的身孕,不怪皇后失态。
颜氏急忙起身,走出两步又站住:“谢五高!”
谢五高为坤宁宫首领太监之一,每常在皇后离宫时留守正殿,听得召唤赶紧上前:“奴才在。”
颜氏吩咐:“打发个妥当人用我的轿子送林小姐回荣府。”
“是。”谢五高知道颜氏要奉皇后前往东宫,自是应承不迭,“奴才这就安排。”
太子妃揣着的是太子嫡长子、皇帝嫡长孙,宫里岂有不重视的道理,太医稳婆你来我往,整个东宫川水流云一般。
太阳西陲,久不闻喜讯的太上皇后也乘銮驾到,皇后迎着婆婆一块儿等,金昊急的要把地砖磨平。
日落霞,皇后正想请太上皇后回宫休息,产婆出来磕头:“娘娘,皇孙的脚出来了!”
皇后一下懵住了,太上皇后急问:“里头究竟如何?”
产婆不敢多嘴,又有领头接生的跟御医出来,硬着头皮请旨:“太子妃难产,皇孙久不落地恐成险状,求主子示下!”
太上皇后白了脸,皇后已经缓过神来,咬着牙吐出两个字:“保大!”
“皇后!”太上皇后腿脚一软,“不能违了祖宗规矩!”
皇后没接话。
产婆左右为难,不知该按哪个的意思行事。
金昊的眼泪已经落下来:“听母后的。”
颜氏算半个外人,如今处在说一句多一句的尴尬局面,索性扶太上皇后坐下:“慢着,带我进去瞧瞧!”
太子妃已经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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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处境,握着颜氏的手哀求:“姐姐,保住孩子!”
颜氏是为人母的,岂有不体谅太子妃的道理?只能尽力开解表妹:“你们年轻,以后不愁”
太子妃强撑着,把颜氏的手都攥红了:“姐姐没了他就是没了我您您护着他”
“你别说话,我这有福之人不是白喘气的。”颜氏亦觉心乱,“有我在,你们母子都没事儿!”
书到用时不嫌多,大内这地方万事不缺,正合颜氏这样纸上谈兵的人才发挥:“把参汤喂给太子妃,拿银针来!”
颜氏博闻强识,也曾向名医请教推拿针灸之术,如今为保太子妃母子算是把二十多年的荣宠都赌进去了。
太子妃难产,御医和稳婆都是不愿意担风险的,这种关口,两个都保的最大结果是两个都保不住,故而只能进行取舍保大的无虞抑或保小的无碍。
现今颜氏做主,领头的稳婆战战兢兢提醒:“殿下,皇孙寤生,万一耽搁了谁都保不住。”
颜氏不理她,拿着银针在太子妃小腹刺穴。
外头只见血水端出,就是没有传出想听的动静,御医满头大汗:“殿下,再要耽误羊水就熬尽了!”
“使劲,你给我使劲”针灸加推拿,颜氏终于正完胎位,见太子妃脸色转灰,上手就甩了她两巴掌,“你就算不顾自个儿,也得安安稳稳看孩子一眼!”
太子妃朦朦胧胧听到“孩子”二字,拼着力气挣了一下,稳婆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又出来一点儿了。”
“你还有你,给我用针扎太子妃的手指!”颜氏见稳婆不敢下手,登即火蹿三丈,“听我的保你们无事,不听我的,出了产房我请旨诛你们九族!”
毕竟是名声在外的鲁国公主,产婆们都乖了,任凭红着眼的颜氏差遣。
手指疼的太子妃往下一抽一搐,用在下身的力气就加了三分,使劲儿使到眼前一黑,终于在失去意识前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颜氏大汗淋漓,抱着孩子掂了掂,刚松口气要把他抱出去给祖母和曾祖母看,产婆又喊:“殿下,太子妃见红了。”
“快,取止血石!”颜氏指了道,御医们也回了神,问过脉络回道,“殿下放心,太子妃不是大症候。”
生生被打了脸的御医们在太子妃身上将功补过,颜氏帮忙洗掉皇孙身上的血污,这才裹进襁褓抱到产房外给祖孙三代道喜。
大胖重孙平安无事,太上皇后一叠声命赏,皇后之前怕给颜氏添乱没有进产房,这会儿看了孙子就到太子妃跟前慰问儿媳辛苦,颜氏也提醒几乎失态的金昊:“大明宫与乾清宫都等着信儿呢,还不派人报喜?”
金昊恍然回神,又向颜氏深深一揖:“姐姐辛苦!”
如今已经星辰满天,颜氏怕贾瑚担心,又记挂三个孩子,遂向皇后请旨:“现已宵禁,求舅妈打发人送甥女回府。”
皇后忙道:“可不是,家里指不定怎么惦记呢,快,用我的步撵送公主回荣府。”
颜氏到家时贾瑚果然在门房处掌灯久候,酬谢了护送的侍卫、銮仪,夫妻相携回寝,涉于皇家内务,贾瑚并未过问,颜氏只说金昊平安得子罢了。
清晨早起,门子刚要执帚洒扫,远处黄曼曼许多侍卫簇拥着三位冠服学士而来,到荣府街前宣示:“圣旨到”
门子是有过经历的,拜伏起身后慌忙奔往荣禧堂报信。
贾赦不敢怠慢,一面吩咐大开中门摆设香案预备跪接圣旨,一面遣下人分找贾政、贾瑚、贾琏前来,自己也更换朝服,亲往正门迎接天使。
为首的大员乃是武英殿大学士齐翰,待男丁齐集荣禧堂后方道:“请鲁国公主千岁并世子郡主一起接旨。”
贾赦忙命贾瑚去找颜氏。
贾政略觉纳罕:齐翰也是一榜探花,何以不懂规矩的称呼颜氏“千岁”?
等待人齐,齐翰却退到一边,身后的东阁大学士黄衮宣诏:圣意,赏郑国公世子贾葵田千顷;赏郡主贾萱田千顷;册鲁国公主次子贾茂为三等子爵,赐府邸,赏金万两,钦此!
这种关头,家主贾赦就不足秤了,颜氏携子女跪恩毕,与黄衮客套:“稚子幼女,敢蒙大人辛劳!”
齐翰又拿一卷黄轴出来:“鲁国公主迎诰!”
颜氏大礼叩拜:“太上皇万万岁!”
“诰曰:着示内外臣工,今宣鲁国公主尊秩,比于东宫,定君臣之份,钦此!”
前年击溃鞑子寇军,皇帝曾命文渊阁大学士李晋卿草诏,晋颜氏为鲁国公主,赐皇储节钺,颜氏力辞,最终在贾瑚还朝后受封不受秩。除李晋卿外,朝野多不知情,今有嫡孙诞降之喜,遂命宣示。
颜氏接了诰旨,齐翰三人退后两步,行二跪六叩大礼:“臣齐翰,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颜氏即命齐翰等人平身。
齐翰禀奏:“銮舆仪仗皆在府外,躬请殿下查验。”
“不必!”公主府长史不在此处,颜氏遂命荣府都总管林之孝将仪仗引往公主府安排。
齐翰等人因要缴旨,略坐片刻即向颜氏跪辞。荣府上下欢腾无比。
现实就是这样,颜氏即便没有太子的尊秩也是封国公主,除去儿女贾家都算她的奴才,可她怕守了国礼失了亲情,诸事均不计较,两府奴才敬她是真,骨子中并不很把异姓公主放在眼里,如今见这等排场,自然是又惊又喜。
颜氏刚回公主府,皇子诸王、大臣贵戚就纷至沓来,车队仪仗摆到宁荣街外,两府上下俱觉愕然。
贾政起了大早迎旨,到头来是这样的结果,回房后急忙整肃衣冠,要带王氏过府恭贺。
王氏不知厉害,犹自怨怼:“瑚哥儿媳妇是晚辈,何必如此隆重。”
贾政生恼:“妇人之见!老圣人亲自搬诰,别说你我,就是亲王皇子见了,也得行礼参拜!”
王氏唬了一跳:“老爷,您没说错吧?瑚哥儿媳妇虽为封国公主,终究不是正经皇家人,咱们平日客气些不就成了”
“你知道个你知道什么”贾政差点儿爆粗口,“齐翰大人是一品大学士,今日宣了上诰都得二跪六叩,你比他还贵重?”
王氏的冷汗都滑下来了。贾府的人大约都有相同的价值观:天老大、地老二、皇家圈子老三自家这样的老四,齐翰不仅是两朝学士,他的女儿还嫁了上皇第十子忠懿郡王为正妃,人家既是国戚又是朝廷大员,恰巧是需要贾家仰视的存在。
跟着主子来公主府的下人算是见识到了皇家威仪。
打头行敬贺之礼的是皇子与各王府世子长子,这也是没法子,一来天家自傲,再则上皇的皇子都是颜氏舅父,他们就不便亲来,跟着是以童、何两家为首的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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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后族国戚,再往后才是诸部院堂官及四王八公十二伯等勋贵,直近日落才轮到两府家下磕头。
这其中跟着黛玉来的宝钗几乎端不住,直到此时,她才从黛玉口中得知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赞善诏选的局外人。
晚上大摆家宴,热闹到深夜才各自归散。
当晚颜氏歇在公主府,第二天又有中宫凤撵亲来接她进宫主持嫡长孙的洗三宴,毋庸置疑也是受着上上贵宾的礼遇。
作者有话要说:这只是披着红楼外衣的新故事,希望亲们不要过于拘泥原著情节。欢迎大家多提意见多找错误!
☆、五代福泽参天势万两靡借地迎
先说薛家,薛王氏知道赞善才选早已结束后十分气不过,哭着感叹女儿命苦,又要与王氏理论:“说好的求准了南安太妃直接教你进宫侍读,如今竟是白耽误咱们呢!”
宝钗急忙劝阻:“妈,这事儿原是咱们想的岔了,连府里的贾瑾贾玫都要正经进宫应选呢,南安太妃岂有大过瑚大嫂子的体面?如今他们府里有这样大的喜事,您若跟姨妈闹开了,伤着公主脸面不是玩儿的!”
“可惜你舅舅又不在京城”薛王氏也知道女儿的话在理,终究无人可靠罢了。
“舅舅在京城也不敢与瑚大嫂子叫阵,事已至此就更不能开罪姨妈了。”宝钗看得明白,“咱们能住在荣府的地界可是多大的荣耀,出了门谁不高看两眼?说到家还是姨妈的情面。”
薛王氏只好作罢。
东宫嫡长子的洗三礼并不十分盛大,除了太上皇夫妻、帝后二人、诸王皇子等本家亲戚,只向外稍稍延伸到了童、何、石三家承恩公府而已。
颜氏来的早,见过皇后便先行一步去了东宫。
太子妃还躺着,见着“恩人”想要起身,颜氏紧赶两步上前拦下,因笑道:“我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
“我我是想谢谢姐姐。”太子妃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为着我们母子,您是担了大风险的。”
前日事急,御医和产婆请示保大保小。皇后悖着规矩留大的,太上皇后对儿媳嫡孙心生愧意,做主保小的;这之间原没颜氏的事儿,她却舍着一身体面两个都保。如果运气不好一个都没保住,今日怕就没有这等荣耀了。
“算金昊那小子有良心,宁可不要儿子也教护住你。”颜氏情知产房外的话瞒不过太子妃,索性把话说开,“不是老太太不疼你,你也知道她的苦衷,若是那种关口偏着你,大青哪里还能有何家姑娘的立足之地?”
“姐姐,您不必说,我都明白!”太子妃泪如雨下,“只望皇祖母和母后寿比南山,让我长长久久的孝敬跟前。”
金昊择妃时,承恩公家都有适龄女孩应选,拼起素质来,皇后的侄女还要优胜太子妃一线,不过皇后在关键时刻压下了亲族,选了何家女儿即今日的太子妃为儿媳。太上皇后自然承情,后来太子妃嫁进东宫数年无子,指给忠诚亲王世子的皇后侄女儿倒是在大婚后一年生了王府长孙,太上皇后自然惭愧,越过没有指人意向的皇后赐了侧室下来,皇后时时警告儿子重视嫡妻长子,遇上太子妃难产,太上皇后再要违背家法保大弃小就太对不住儿媳的心意了,另一方面,留子弃母是时下风俗,太上皇后倘若在这事儿上拿捏不住,谁家还敢再娶何家女?
“月子里不能落泪!”颜氏慌忙给太子妃擦脸,“我知道你清楚,就怕一时想不开别扭,否则也不来多嘴招你。”
“您小瞧了我。”太子妃擦擦眼睛,“我哪里不知道好歹!”
姐儿俩说着话,宫女来回:“皇后娘娘并各位主子奉太上皇后驾到。”
颜氏吩咐乳母包好孩子,向太子妃笑道:“你先歇着,我抱皇孙去前面。”
太子妃躺在床上微微欠身:“有劳姐姐。”
虽说颜氏不信鬼神,皇孙毕竟与贾茂有“招弟”的渊源,又是她亲手接生,自然对其另眼相看。
在多数人眼中,颜氏怀中的胖娃娃就是大青千秋万代的继承人;于何家而言,小皇孙决计是再加三世富贵的依仗。何夫人对着颜氏生母金郡主千恩万谢,几乎要摆出把人供起来的架势。
“雪儿出了力是真,你们该谢的却是皇后娘娘。”金郡主跟太子妃之父为姑舅表亲,说话就不用太客气,“皇后娘娘多看重嫡孙姨妈清楚、你我也清楚,那会子不是主子娘娘坚持,雪儿纵受信宠,也不能越俎代庖跨进产房去。”
“是!是!”彼时情景,倘若两代皇后达成一致,自然就没颜氏这个公主的事儿了,她能做主,根由便是御医产婆不知道该听谁的。
洗三添盆,太上皇后的礼最重,皇后次之,颜氏给了一把紫玉锁,余下贵妃王妃俱不怠慢,均是拿出手的好东西,
小孩子都喜欢光亮东西,乳母怀里的贾茂咿咿呀呀要抓忠顺王妃放下的黑珍珠吊坠,颜氏把儿子接过来拍了一下:“老实些,就没有你不想要的东西。”
太上皇后在旁看着,将吊坠拿起来给贾茂戴上:“当是小皇孙送给哥哥的见面礼了。”
颜氏微微屈膝:“快谢过老祖恩典。”
宴后回荣府,门子下人及访客都列两旁跪迎,贾母也率张夫人与王氏婆媳候于荣禧堂,见着颜氏都以国礼相拜。
在有识之士的心目中,颜氏因一场“京师保卫战”坐拥无上威望;于贾家而言,偌大军功并不及救驾护主的微劳,从前当她是靠着救驾功劳能打上皇家抽丰的远亲,如今真正负起五代荣宠,岂有不生畏惧的道理?
颜氏早就看透了贾家的本质,如今打定主意给他们长住记性。
待其礼全,颜氏方道:“骨肉至亲,原衡国礼,然上皇恩典,鲁国不敢轻辞,自今于荣禧、荣庆二处,仍执子妇孙媳礼,于此而外,方称国礼!”
贾母与张夫人一齐推辞:“臣妇岂敢愈制!”
颜氏又将两宫赏赐分发,家下各自谢恩不提。
等到贾瑚回来,不自侃“妻荣夫贵”,颜氏感慨:“你们家的人有意思,我张扬了他们生惧,和气了反倒以为好性可欺。”
贾瑚笑道:“府里奴才自来拜高踩低,这是人性!”
次日一早,薛王氏带女儿来贾母处凑趣,借着人多赔笑:“我们娘儿们来府里有些时日,蒙您老照应着跟自个儿家里差不多,我今寻思,不能仗着亲戚情分坐吃三庄注,亏有宝丫头提着,想借府里的地方摆几桌席面,请老太太并老爷太太们赏光,也是我们娘儿们的心意。”
贾母笑道:“都是亲戚,姨太太何需客气?”
凤姐凑趣:“老祖宗,姑妈的话实在,她是靠着寿星沾福气,舒坦自在地想表孝心呢!”
贾母笑骂:“你这张嘴,连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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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都编排上了!”
因有贾敏即将回京的消息,贾母心情正好,乐呵呵的答应了薛王氏的邀请。
薛王氏趁机道:“还有一桩难处,需得老太太和大太太指点。”
贾母因问何事。
薛王氏斟酌着说:“老太太,公主是贵人,做奴才的原该供奉,但我这样的身份实在不上台面,贸然开口反倒于殿下不敬。实在是左右为难。”
贾母会意:“公主和葵哥儿姊妹的好事出来,府里原该大贺的,只因瑚儿不欲张扬,这才另做打算,如今正可讨姨太太的便宜,两府好生热闹一番。”
张夫人道:“姑太太是客,不好教您太过破了。”
薛王氏忙接话:“那是多少人讨不来的恩典,万请大太太玉成我们的一点儿心意。”
张夫人点点头,又吩咐凤姐:“姑太太有了春秋,你是亲侄女,正可帮着操持,也压一压府里奴才,别仗着姑太太慈善欺客,敢一味讨赏躲懒,我和老太太是断断不依的。”
贾母附和:“你太太说的很是!”
凤姐应着:“媳妇一定襄助妥当。”
贾母遂遣丫环去东大院请示颜氏,春兰亲来回复:“姑太太的美意殿下领受,万勿奢靡破才好。”
薛王氏喜不自胜,连声念佛:“不意我们家竟有这等福分。”
薛家财大,薛王氏此举也是给王氏长脸,她就没说反对的话,又打发了周瑞家的等陪房到姐姐处听差,薛王氏倒消减了几分不快,认真筹备起酒宴来。
因知贾家上下都是“两只富贵眼、一颗体面心”,薛王氏先拿了三千两银子出来,托凤姐打赏下人,又予了百十贯青钱,单给厨房、杂役,阖府上下无不称快。
薛蟠近来在外闲逛,但把“荣府亲眷”的招牌打出,行事自然无往不利,知道母亲揽得这等巧宗,哪里还会惜财?恨不能连龙肝凤髓都打捞到手奉到颜氏席前。
“四季”丫环是颜氏跟前的第一批三等丫环,如今为着薛王氏母女“打听公主口味”都得上等封银,春兰不感慨:“怪道都说薛家是‘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单府里散众的银子就得破两千,便是宫里御筵都不见得能用这等花销!”
夏莲不屑道:“商户的心思,为着攀贵是大拼了,咱们主子什么席面没吃过?”
颜氏扶着想学站的贾茂笑道:“有你们的好处还不知足?”
秋菊点的透彻:“主子,不是这话,您也知道府里奴才的德性,薛家这样闹,以后正经主子没个打赏想支使他们就难了!”
“这话在理。”颜氏摇摇头,“宽恩不予罚惯出来的!”
冬梅笑道:“凭他如何,还能打咱们院里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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