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未知
吕岱大声叫喊,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
他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帐篷里。
“夫君,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吕岱的妻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脸忧虑之色。
原来是个梦啊!他梦到自己带着刘勇和管亥混进东陵亭码头,结果却被两人强行带上船去。
这若是上船,可就真的洗刷不清罪名了!
想他堂堂一个读书人,却要与一帮子流寇扯上关系,传扬出去,定会被人耻笑……不对,如果是做梦,我应该在家里才对,怎么可能会在这帐篷里?可如果不是梦,夫人怎会在此?
吕岱用力甩了甩头,又揉了揉眼睛。
“夫人,你怎地在此?”
“不是你让我带着孩子一起走吗?怎么又这么问我?”
“我让你带孩子跟我走?慢着慢着,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要去哪里呢?”
吕岱妻子忍不住笑了,“夫君,你莫非糊涂了?
不是你让文向带着人接我母子出城,说要跟随刘公子去颍川。还说到了颍川之后,刘公子会安排孩儿入颍川书院。妾身觉得,留在海陵实在是没有出头之日,跟随刘公子倒也不错。”
“文向?”
吕岱一下子明白了,一拍大腿,“夫人,你上当了!”
“上当?”
吕岱妻子一脸愕然,疑惑问道:“上什么当?”
“徐文向他……”
就在这时候,忽听军帐外有人道:“嫂嫂,定公可是醒来了?”
伴随着话语声,帐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三个人。为首的,正是刘闯,而在他身后,则是徐盛和一个捧着食盘的军校。看到吕岱已经坐起,刘闯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定公总算醒了,我就估摸着,定公这时候会醒来。
嫂嫂,两个侄儿有些困了,不如带他们去歇息。我有些事情,想要和定公说,还请给个方便。”
吕岱的妻子又不是傻子,刚才吕岱的话,她虽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这会儿已经明白了。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一抹惧色。不过,她并没有走,而是横身挡在了吕岱身前。
“夫人,你先出去吧。”
“可是……”
“放心吧,如果刘公子真有恶意,你也挡不住。”
说完,他叹了口气,手指一旁草榻,“刘公子,请坐吧……你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只好委屈你一下。”
吕岱不愧是历史上的东吴名臣,在经过片刻失神之后,已经恢复过来。
吕岱妻子有些不放心,但是看吕岱微笑着朝她点点头,虽然一千个不情愿,也只能无奈退出军帐。
“文向,你害得我好苦。”
吕岱妻子才一出去,吕岱就指着徐盛骂道。
徐盛脸上带着羞愧之色,低着头不敢和吕岱对视。
倒是刘闯笑了笑,“定公,先别急着骂文向,此事是我逼他去做,他也是奉命行事……在骂我之前,我有两样东西与你看。看过之后,若定公还要骂我,闯愿洗耳恭听,绝不还口。”
说着话,他推了推徐盛。
徐盛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在吕岱面前放好,而后慢慢打开。
包裹里,是一个木头盒子,还有一封书信……徐盛看了一眼刘闯,见刘闯向他点头,于是便打开盒子。
“啊!“
吕岱看清楚盒子里的事物,不由得一声轻呼。
火光照耀下,盒子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正是海陵县令的首级。
“文向,你怎敢……”
“定公先看完这封信,再做决定。”
刘闯打断了吕岱的话,把那封书信递给吕岱。
吕岱打开来,就着火光一目十行看罢,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这书信是出自海陵县令之手,收信人则是广陵郡一个颇有名望的豪强缙绅。书信的内容,是说吕岱这个人食古不化,已经危及到他们的利益。所以海陵县令托付那位缙绅,设法在陈珪面前进谗言,杀死吕岱。
海陵县令说,吕岱这个人刻板,不通变化。
偏他和陈珪长子陈应关系不错,海陵县令只能为难他,却不敢随随便便要他性命。若要把吕岱除掉,就必须让陈珪出面。只要陈珪开口,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将吕岱除掉……
字迹,是海陵县令的字迹。
吕岱做了这么多年的佐吏,怎可能辨认不出?
他脸色数变,露出一抹哀色。
这就是寒门士子的悲哀,若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在那些世家豪强眼中,他能力再强也没有用。
“不瞒定公,我是打算邀定公同行。
故而我密令文向带人入城,把嫂嫂和两个侄儿接出来,打算来个先斩后奏。同时,我也想为定公出一口恶气,故而命文向潜入县衙,准备好好教训那狗官一回。哪知道,文向却发现了这封书信,一怒之下没能忍住冲动,带着人血洗了海陵县衙,将狗官一家十三口全部杀掉。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定公不必责怪文向,若非我仰慕定公才华,也不会作此事情,更不会有文向一怒杀人之事。”
“你……”
吕岱手指刘闯,半晌后无力放下手,轻声道:“若我猜的不错,那县衙肯定留有我吕岱的物品,以证明是我吕岱杀人。”
“这个……”
吕岱忍不住笑了,他看着刘闯,轻声道:“岱虽迂腐,却也不是傻子。
想必这一切,都是公子设计好的,这封书信,也是在无意中被发现。其实不管文向是否找到这封书信,那狗官一家,都难以活命。文向,你莫要装出一副羞愧模样,我还不知道你吗?”
刘闯和徐盛,都目瞪口呆。
两人看着吕岱,半晌说不出话……这家伙说的,竟然一点都不差。
吕岱凝视刘闯半晌,长出一口气,“我只有一个问题。”
“请讲。”
“刘公子,你真是中陵侯的后人吗?中陵侯为人光明磊落,乃人间大丈夫。
他生平宁向直中取,无从曲中求……可是你的身上,却看不出一点中陵侯气质,更似枭雄!”
说完,他话锋猛然一转,“你说过要送我孩儿入颍川书院,这件事可不能骗我。”rs
悍戚 第五十四章 借道曲阿(为盟主风驰云卷更,感谢!)
吕岱不是傻子,更不是那种不知变通的迂腐呆子。
事实上,他很聪明!
只是那骨子里的执拗劲儿和认真劲儿,让他显得格格不入。刘闯觉得,那海陵县令真是瞎了眼。有这么一个好苦力不用,却要想方设法的赶走吕岱。如果吕岱真的和陈应关系那么好,怎可能呆在偏荒小县做一个小吏?说白了,他和陈应恐怕也就是泛泛之交,没有交情。
否则的话,吕岱只要告诉陈应,海陵县令就要有麻烦。
吕岱不是不想变通,只是没有门路去变通,于是就守着他那股执拗和认真,忍气吞声呆在海陵。
到头来,却便宜了我!
这可是东吴长寿翁,正经的人才……
“走丹阳?”
吕岱很快就进入角色,连连摇头。
“而今丹阳守将是孙河孙伯海,此人乃孙坚族子,孙策兄长。
孙伯海性情沉稳干练,非等闲之辈。公子若真要走丹阳,十有八九会被孙河所阻,反而不便。”
别看吕岱足不出户,但是对江东局势,却了如指掌。
历史上,刘备吕布一再交战,孙策数次渡江,海陵成为广陵郡的主战场,几乎化为一片废墟。吕岱是在那个时候,携家带口逃往江东避难。他对江东的了解,甚至比许多江东本地人更清楚。
吕岱听了刘闯的计划,立刻否定。
而今江东正处于敏感时期,孙策在会稽大获全胜,将刘繇和许绍赶走……这个时候,刘闯带着几百人从丹阳通行,肯定要被孙河阻拦。你来路不明?又有许多战马,如何能放你走?
此刻,刘闯等人地处江水北江畔,位于丹阳以东。
他们渡过长江已有一天时间,但考虑到这一连数日急行军,大家都很疲惫,所在江边暂时休整。
吕岱问明了位置,便伸手在地上画了一副简易地图。
刘闯不禁暗自赞叹,这厮果然厉害。整个江东的地形地貌,好像印在他脑子里,信手拈来。
“我们现在身处江边,南下就是毗陵,大约需一天路程。
向西,有两条路。
一条是直通丹徒,孙河就镇守此地。
另一条,则通往曲阿……曲阿方经历一场大战,正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孙策带走了大部分兵马,剩下的则守在丹徒。所以公子西进,最好是从曲阿借道。虽然会绕一点路,但相比之下,会安全许多。更重要的是,公子可以在曲阿进行补给,之后在想补给,难度颇大。”
“此话怎讲?”
吕岱神采飞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和刘闯在海陵见他时的那副倒霉样相比,简直像是两个人。
“公子请看……曲阿向西,一路上有句容、江乘、湖熟、秣陵等县城,皆有兵马驻扎,很难轻松通行。这一路上,关卡无数,地方豪强更拥兵自重。若公子人马不多,或许还能通过。可三百人,一旦引起误会,就要制造出剧烈冲突。如此一来,必然惊动丹徒孙河,麻烦颇多。
所以,我建议公子在曲阿补充辎重后,南下!”
吕岱说着,在地上画了一条线。
“溧阳和丹阳两县之间,是一片荒芜之地,百里不见人烟。到时候咱们从两县之间穿过,就可以直抵牛渚,渡江进入九江郡。而后咱们经合肥,在成德进行补给,之后绕道芍陂沘泽,沿泄水北上……泄水源头,与淮水、颖水相交。咱们由此渡河,则可以平安进入汝南。
过了淮水,就是下蔡。”
吕岱在地上七扭八拐的画了许多线,看得刘闯徐盛发懵。
这绝对就是一个活地图!
“选择这条路,有几个好处。
曲阿、牛渚、历阳、成德可以作为补给点,而且不会有太多危险,更不会遭遇兵马拦截。”
刘闯看不太明白吕岱画的地图,但还是觉得很厉害。
“如此,就依先生所言。”
定公改为‘先生’,也预示着吕岱在这支队伍里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刘闯大致上记下吕岱所说的路线,带着徐盛起身告辞。
“公子,我孩儿的事情……”
“先生放心,待我返回颍川,归宗认祖后第一件事,就是送两个侄儿进学。”
对于吕岱的再三提醒,刘闯也是无奈摇头。
他走出军帐,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吕岱妻子带着两个孩儿走进来。吕岱长子名凯,次子名璇,跟着吕岱妻子进入军帐之后,见吕岱端坐床褥之上,正品着酒,一脸的轻松之色。
“夫君,你这时候还这般逍遥?还是想办法找机会,离开这里。”
“为何要厉害?”
“可你刚才……”
吕岱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夫人坐下,又让两个孩儿一起进餐,“此一时,彼一时……我之前还不明白公子为人,而今既然弄清楚,也就不再担心。夫人,你不总是劝我离开海陵吗?如今有了机会,而且是前往颍川,又为何如此犹豫?颍川,那可是天下士子最向往的地方。”
“可刘公子他,能相信吗?”
“我看过他的族谱,乃中陵侯之后,皇亲国戚,足矣托付。
他现在落魄,不得已沦为流寇。可只要他回到颍川,证明了他的身份,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以他的家世,以后孩儿们学成出来,可以得到许多关照。就算他不关照,在颍川……呵呵,同样能够获得很多机会。所以,我决定赌一回!我相信,这位刘公子能做出事业。”
听吕岱这么说,夫人总算是放心不少。
“你就这么看好他吗?”
吕岱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中陵侯乃天下士子楷模,为世人所尊。
不过,刘公子身上全无中陵侯的美德,甚至可以说,中陵侯所厌恶的缺点,他全都占居。”
“那你还看好他?”
“夫人,若在治世,此人难为世人所容。
可如今你我身处乱世,跟在这种人身边,反而最安全。似中陵侯那种刚直君子,难以活于这乱世。所以,我观公子非但可以出人头地,而且他身上更有枭雄之姿,做事不择手段,且心狠手辣。这样的人在这种乱世,反而能活的更好……夫人,相信我的眼睛,它不会看错。”
一时间,夫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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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亭码头上,刘闯抢了不少好东西。
不过,这些东西对刘闯而言,大都没有什么用处。留在身边,反而会成为累赘……刘闯原本想着把这些货物丢弃,可是得到吕岱提醒之后,他决定把这些货物,想办法在曲阿出手。
曲阿,的确是一个最佳的场所。
刘繇当初定治所为曲阿,聚集了不少江东富豪。
而今曲阿混乱,正可以借此机会,从那些豪商手中换取一些有用的辎重。
比如健仆,比如兵器。
江东出刀剑,会稽郡有龙泉,聚集大批铸兵工匠。可惜,龙泉太远,而且又处于战区,否则刘闯真想去看一看,看看那个在后世徒有虚名,而在当世则声名远扬的铸剑圣地。实在是可惜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刘闯等人便启程上路。
依旧是马军开道,车队居中,浩浩荡荡直奔曲阿而去。
曲阿,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名为云阳邑。
秦始皇统一六国,改云阳邑为云阳县,后又更名曲阿。这是一座历史极其悠久的古城,但真正振兴,却始于东汉末年。自黄巾之乱后,各地人士纷纷迁涉江东,以求安居。其中更有富春孙钟、孙坚、孙策三代,迁家曲阿。孙策在定鼎江东之后,还把曲阿立为‘皇基之地’。
不过此时的曲阿,正如吕岱所言,方经历大战,混乱不堪。
孙策忙于率兵征讨刘繇王朗,陈兵吴郡,根本来不及对曲阿进行妥善治理。所以曲阿古城,显得非常混乱,地痞流氓充斥街头,更有乱兵出没周围。城中豪强,各自为政,凭借手中的力量,希望谋取更大利益。当刘闯一行人抵达曲阿的时候,入目是一座极为残破的城池。
刘闯一行人抵达时,引起不少人关注。
只是看车队随行的兵卒,令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只能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念头。
刘闯命兵马在城外驻扎,而后让裴绍带着裴炜常胜二人,保护着黄劭进城,准备进行交易。
刘闯本人,则没有走出营地。
他们打得是海陵的旗帜,故而也没有引起太多人怀疑。
别看刘闯在徐州声名狼藉,可是在江东,依旧默默无闻……吴郡大战方息,江东人的目光,大都集中在那里,谁会留意隔江的徐州?更不要说,刘闯惹麻烦的地方是在东海郡,距离江东着实遥远。而他后来在广陵郡惹下的祸事,估计这时候,还没有传来。就算传来,谁会在意?
刘闯现在面临一个极为头疼的事情,该如何处置甘夫人。
他才一扎住营盘,麋缳就带着甘夫人,从外面闯进来。
“大熊,你到底什么时候放甘姐姐走?”
大帐里没有其他人,麋缳的称呼也就发生了变化。
自从她知道了刘闯的身份之后,一直称呼刘闯‘孟彦’。而今突然变为‘大熊’,让刘闯颇不适应。不过,麋缳显然也是急了,所以才这么不客气。如果大帐里有别人,恐怕也不会如此。
甘夫人!
刘闯拍了拍额头,顿感头疼。
他几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若非麋缳提起,他恐怕也想不起来。
渡江之后,已无需再去担心暴露行藏。可问题是,该怎么释放甘夫人?难不成,派人送她回去?
刘闯才不愿意这么做!
以他和刘备不死不休的状况,派谁过去,都有危险。
“缳缳,我也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刘闯示意麋缳和甘玉坐下,揉着太阳穴,露出苦恼之色。
说实话,他对甘夫人没有恶感。这是一个非常温婉的女子,这一路上更没有给刘闯增添任何麻烦。
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时候,许多人都累得动弹不得,甘夫人也没有抱怨一句。
这刘玄德,倒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温婉的女子。
刘闯看了看甘夫人,又看了看麋缳,“现在的问题是,我可以放甘家姐姐走。可问题是,她怎么回去?”
“派人送她回去就是。”
“派谁!”
“这……”
刘闯揉着太阳穴,轻声道:“刘备现在,想必是恨我入骨。
我不管派谁送甘家姐姐回去,都会有性命之忧。缳缳,你我性命值钱,那些跟随我们长途跋涉,一直没有掉队逃跑的儿郎们,性命便不值钱吗?他们跟着我,是为了求生,而不是求死。我怎可以明知道前方是龙潭虎穴,却要让他们去送死呢?这样做,我又于心何忍?”
麋缳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开口。
甘玉脸上则带着一抹温婉的笑容,看着刘闯,眼中流露出一抹惊异之色。
她一直觉得,刘闯是个穷凶极恶的人。
不过在被刘闯俘虏之后,她倒是没有看出来,刘闯有多么坏……特别是当她得知刘闯的出身后,不由得肃然起敬。这里面,自然也有麋缳的功劳,在不知不觉中,会为刘闯说好话。
这个人,倒是个居心仁厚的男子!
“可我如果不派人护送甘家姐姐,恐怕她前脚出去,后脚就要遭遇。
吕定公说过,江东现在很乱……甘家姐姐又是个美人,出去了……谁能保证她安全?我也在头疼这件事,该怎么安置甘家姐姐。可是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妥善安全之法。”
麋缳脸上也露出为难。
她看看刘闯,又看了看甘夫人,“孟彦,那该怎么办?”
刘闯没有回答,却看向了甘夫人。
甘夫人脸一红,忙低下头,令人不禁心生怜惜。
“夫人,你可有什么主意?”
“妾身,妾身,妾身愿从公子安排。”
这是个受儿!
绝对的……历史上,这位甘夫人似乎也是逆来顺受的命。做过多次俘虏,却从没有任何抱怨。
可越是如此,刘闯就越感到为难。
他想了想,沉声道:“我有两个办法,供夫人选择。”
“请公子明言。”
“其一,我派人送夫人渡江。
但是,只能送夫人渡江,最多送夫人到江都城外,之后便无法再继续护送;其二,夫人若信得过我,随我返回颍川。待我归宗认祖之后,再送夫人回去。这样一来,刘备也不敢找我的人麻烦,而夫人也可以安全返回。这两条路,夫人可任选一个,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强迫。”
“真的只能送去江都?”
麋缳轻声问道。
“只能到江都,再远我就无法保证自家儿郎的安全。
其实,即便是送去江都,我也要担风险。吕定公说过,丹徒有孙伯海镇守,盘查必然严格。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谁也不能保证……总之,请夫人尽快决断,我也好着手进行安排。”
“三娘子,你怎么说?”
麋缳皱着眉,轻轻拍着小脑袋瓜子,也是很苦恼。
“我自然希望姐姐安全,可是……如果姐姐愿意,倒不如随我们先去颍川,然后再回去,这样肯定最好。只是我又担心,刘备会生出误会。到时候姐姐回去了,说不得还要受委屈。”
说完,她用力摇头,“好麻烦啊!”
麋缳看着刘闯,一脸气苦之色,“大熊,都怪你……你说你,好端端把甘姐姐劫持过来作甚?”
“我……”
刘闯哑口无言。
甘夫人在心中千回百转,半晌后,她一咬牙,轻声道:“与其大家都提心吊胆,倒不如选最安全的办法。我随妹妹去颍川,至于以后的事情……就听之任之吧,总之,这都是命啊!”
是啊,好像真的是命!
历史上,甘夫人被人俘虏,至少超过三次以上。
吕布俘虏她应该有两次,曹操还有一次……
刘闯看着甘夫人,忍不住心里一声感叹:好白菜被猪拱了,偏还是一头倒霉了大半辈子的猪。
麋缳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听到甘夫人可以和她一起走,顿时开怀。
这一队人,都是臭男人。
身边除了小豆子之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刘闯忙正事,麋缳也不好太过打搅。这一路上,端地有那么一点寂寞……倒是甘夫人来了之后,让这种情况得到缓解。虽则甘夫人也不是一个很有见识的女人,可至少能与麋缳说到一起。
这一路上,也不至于太过寂寞,终归是一件好事。
刘闯见甘夫人做出决定,也松了口气。
“不如这样,请夫人写一封书信,我在曲阿找驿站送去海西。
这样子,总好过让夫人为难。”
“那就烦劳公子!”
甘夫人倒是没有拒绝,而后和麋缳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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