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长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嘉图李的猫
一剑长安
作者:嘉图李的猫
一剑长安,一剑可长安!
何谓正。何谓邪,只道俯仰之间不愧于天地,便为吾道。
且看身封魔物的少年如何在正邪之间,逍遥天下!
第一章 渭城少年
大雨刚过,渭城的街道上还撒着点小雨。这点小雨倒也不碍事,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不少小摊贩又重新搭起了摊子,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你还买什么德春楼的先生又开始讲书了。”听得此话,小商贩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行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顾客被拉走。
小贩摇了摇头,忽然眼前闪过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
“徐小弟,这么急,是不是又挨时先生骂了”
那青衫少年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是啊,我要赶去听书。”
小贩长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自从德春楼来了之后,整条街一半的大老爷们都只往那德春楼钻,那些听客们不知道背地里被窑子里的姑娘们和老鸨骂了多少回。
在大街小巷里,在女人们的口中,德春楼似乎比温柔乡和十八层地狱还可怕。
小贩想了想,收起了摊子,揣着今天的几文货钱,也朝着德春楼走去。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两军正在对垒,忽然风云色变,金色的大手印竟从蛮军阵中冲出,狠狠的拍向陈彦青大将军,眼看陈大将军危在旦夕,你们猜怎么着”那说书的先生语气一转,卖起了关子。
诸多听客正听到要紧处,正想听听那忠肝义胆的大将军如何脱身,被这说书的一顿,立马撩起袖子不干了。说书先生看准了火候,立马拿出了一个小盆,只听得一阵阵叮咚响,说书先生满意的收起了小盆,喝了口水才慢慢开讲。
“据说那陈大将军已经闭上了双眼,却没想到,我军阵中一道寒芒陡现,让那金色的大手印顿了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提高了音调。
“就是那么一瞬间,一瞬间,陈大将军便被救了出去,那道剑芒也被生生折断……”
……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又悄悄的下了起来。
顿时整个德春楼内便只剩下了雨声和说书先生那忽高忽低的声音。
青衫少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了小巷子,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没有人,踮起了脚尖如同准备接近老鼠的猫一样,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探出脑袋看见屋子里没人,这才走进屋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舒了一口气,朝房间走去。
“又跑去哪野了”
青衫少年被吓一跳,看见站在门口的先生后,立马耷拉着脑袋。
“时叔,我错了。”
拿着戒尺的先生阴沉着脸。
“我去私塾,让你好生在家,你倒说说你去了哪”
“听书。”
先生冷哼一声,走进屋内点燃了灯。
“《诸子百家》,《圣贤经纶》都听完了么在家讲你又不听。”
“不一样,说书先生讲的都是大英雄,大豪杰。”
“哦”先生有些不以为然:“那你说说,你知道了哪些大英雄,大豪杰”
青衫少年似乎没有看到脸色变化的先生。
“蜀山七侠、阿赞大喇嘛、陈彦青、拓跋宁卿啊之类的。”
听得那一个个名字,先生瞳孔猛的一缩,随即恢复正常。
看到时叔的表情,青衫少年立马追问道:“时叔,你也知道这段故事么”
时叔嘬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十几年前的事而已,除了你们这些小孩子,年长点的都知道。”
青衫少年立马活跃起来,跑到时叔身边央求道:“时叔,那你和我说说呗。最后怎样了那大叛徒拓跋宁卿把菩萨符藏哪了”
时叔一听到这话,脸上青筋暴起,嘴唇微微颤抖,似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摇摇欲坠。青衫少年看到,立马上前扶住。
时叔一挥手,青衫少年摔倒在地。满脸惊愕的看着时叔,他印象中慈祥的时叔。
“徐长安,你记住,天下人都可以骂拓跋宁卿,唯独你不行!”
&
第二章 金蝉脱壳
徐长安并没有因为时叔的发怒而停止去听书。
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了忽冷忽热的时叔,根本没放在心上。每天趁时叔去私塾的时候,一溜烟便跑到了德春楼听书。
说书的先生已经把故事从北蛮南征的战争讲到了天马行空的修行者。
那些高高在上,令人仰望的修行者。
只是这座小城的人都习惯了知足常乐。
他们喜欢午后闲适的时光,喝一大口甜汤,躺在竹椅上小憩;喜欢傍晚的夕阳,和当家的女人打声招呼,男人们便约上一圈,打起了麻将。
对于他们来说,什么飞天遁地太过于缥缈,不如回家喝口甜汤,打圈麻将。
所以,德春楼里热闹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一圈涟漪,便归于平静。
德春楼的掌柜自然是急,不停的催促说书的先生再讲几场有关战争的故事,实在不行编上几场也行。
说书的先生胡子一翘,指着掌柜的大骂,说什么他所说的都是真实故事,近十几年来就那么一场战争,要他瞎编乱造那是侮辱他的人格之类等等。
看得说书先生坚持要说什么修行者的事,掌柜的只得作罢,反正生意也不算差。况且……窑子里的小姐们和老鸨最近见到自己都多了几分笑意。大概是听书的人少了,她们的生意好了,所以见到自己也不似往日一般。并且……姑娘们好像也更卖力了些。
想到那些姑娘,掌柜的便由说书先生去了。
徐长安比较喜欢现在的德春楼,每次去都能有个座位,不用像往日一般被挤在角落里。
看了一眼水钟,估摸着时叔快要回家了,徐长安正准备溜,却被说书先生叫住了。
“长安,今日不用急,时先生遇到一件大好事,一时半会回不了家。”因徐长安每日都来听书,和说书先生也混了一个脸熟。
“什么喜事”
说书先生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天上掉了个大馅饼,砸在了你时叔头上。”
徐长安双手杵着下巴,把头凑了过去:“吹牛吧,我时叔那运气,就是捡钱都要摔个大跟头。再说,你都在说书,怎么知道我时叔的事”
说书先生一笑:“对,大馅饼的确把你时叔砸了个大跟头。我是个说书人,总有人会把有趣的事告诉我。”
徐长安半信半疑的赶往家里,身后传来了说书人爽朗的笑声。
只见门虚掩着,徐长安偷偷往里一瞟,只见里面有人影晃动,想必是时叔。徐长安才要进屋,就被人捂住了嘴,拉往了一旁。
徐长安转头一看,居然是时叔!
时叔收拾了一些东西,拉着徐长安直往城南而去。
城南乃是本城最有势力的王家的地盘,王家在渭城说一不二,有财有势。
时叔直奔王家大宅,令徐长安诧异的是,王家居然张灯结彩,不少人带着贺礼进入王家,那些本城的财主看见时叔,还微微点头示意。
“记住,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张,记得你床底下有封信。”时叔一面打着招呼一边小声的交待着徐长安。
徐长安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他从小就听时叔的话。更令徐长安惊诧的是,看见时叔,居然有一群杂役一拥而上,把时叔给迎了进去,只剩徐长安一个人在外面局促不安的坐着。
来往的宾客们都在说什么恭喜王家喜得良婿之类,徐长安竖起耳朵仔细听,终于知道了事情始末。
三十多岁的王家小姐今日在万花楼抛绣球找佳婿,时叔恰好经过,避让不及,绣球竟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时叔的怀里。
徐长安终于知道说书先生所说的“大馅饼砸了一个跟头”。
王家小姐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个年龄段已经是黄花老姑娘了。
也不是她不嫁,只是这王家小姐生的膀大腰圆,十分凶悍,光体重就抵得上四五个男人。
按理说,以王家的财力,嫁个女儿应该不愁。可是,经过几次抛绣球之后,所有和王大小姐结婚的男子都在当夜离奇死亡。所以,才会出现时叔避让不及被绣球砸中的情景。
时叔和新娘子一起走出大堂,不少人看向时叔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仿佛此时时叔便已是一个死人一般。
“你听说了吗三个月前的王家女婿大婚之夜摔了一跤就摔死了。”
“还有,半年前的王家女婿结婚第二天被人发现吊死在树上。”
“真不知道这位新郎官是什么
第三章 追踪
第三章追踪
趁着月色,徐长安摸回了家里。
他记着时叔的话,在床底摸索了一阵,可一无所获。
想了想,徐长安整个人趴到了床底,每一块青石板砖都仔细的敲打,终于让他找到了。
搬开青石板砖,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小匣子,匣子里放着一封信。
徐长安立马拆开。
才看到第一句话,徐长安就笑道:“死老头,我就知道你没事。”
“长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大概已经走了。你不用来找我,你也找不到。我知道,你现在的脑海中一定有很多的疑问,不过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才看到开头,仿佛时叔就在自己耳边絮叨。
“为什么我要走,答案很简单,因为有些人一直在找我们。你从小就一直问我,为什么我们要从一座小城辗转到另外一座小城,我现在告诉你,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徐长安似乎能看到时叔此时凝重的表情。
“我也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想看着你结婚,生子。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所能左右。你记住,贴身戴好匣子中的玉符,赶往云梦山,那里有一些你想要知道的答案。还有,一路上注意安全,尽量朝着人多的路线走。或许,你这一走,便是一生。”
徐长安把信放下,很明显时叔当时很急躁,所以信都是那般简洁。
他端详着那枚玉符,一个似笑似哭的佛陀栩栩如生。徐长安和时叔这些年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寺庙,寺庙里的佛陀大多都是宝相庄严或者慈眉善目,从未见过这位佛陀,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不过他还是听从时叔的话,把那佛陀贴身放好。
“云梦山。”徐长安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地方。
徐长安本就是个聪明的人,把今天的所见所闻一捋,就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时叔信中所说那些找他们的人,应该就是在时叔衣冠冢面前的那些人,二时叔去娶王家的大小姐也是为了让王家的喜事做个掩护,毕竟结婚是大事,人多口杂,方便逃走。
至于时叔不提前告诉自己的理由,徐长安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三条。
第一便是时叔知道有人来找他们的时候便已经来不及和自己商议和安排了。恰巧王家大小姐丢绣球,时叔便借此机会,寻找脱身之法。
第二便是那群黑衣人找的是时叔,时叔引开他们自己也能够安全,带着自己还会拖累时叔。
第三便是这云梦山,云梦山里必然有极其重要的信息,所以时叔引开他们,让自己去取。
想通了这些关节,徐长安便放心的睡了下去。今晚那些人大概会去找时叔,所以自己很安全,便倒头大睡。
山上,带头的黑衣人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向了一棵大树,那棵大树应声而倒。
“可恶,又让这老耗子跑了。”黑衣人的眼中突闪精芒。“回去,他不是带着个小鬼来参加婚宴么,我们去找那个小鬼。”一群人便消失在黑夜中,直奔渭城而去。
天刚亮,徐长安把那封信给烧了,收拾好细软便出了门。
刚出巷子,就迎头撞上了一个陌生人。
互道了句抱歉之后,那人便立马问道。
“小哥可知道这巷子里住着一位姓时的先生”徐长安立马警觉起来,不过并未表露出半分。
那人来回审视着徐长安,看得徐长安心里一紧。不过从小到大撒过不少谎,他也具备了很强的应变能力。所以在认识与不认识的答案中徘徊了一秒,他便立刻给出了答案。
“你说的是时先生么他家就在前面左转第二间就是,不过人就不好找咯!”
那人再度看了徐长安一圈。
“这大家都知道的
第四章 曲鲶
泾河的水很清,几株悠然自得的水草在蓝天白云下尽情的摆弄身姿。河边有不少歇息的行人,他们或是行脚商,或是村民,都聚集在这个小小的茶棚里。
有钱的商人在茶棚内有单独桌子,还有茶具。至于那些本地的村民或是没多少钱的大汉一般都是店家拿个大碗,倒上一碗,棚边上这么一坐,从怀中捧出自家的大烟叶子就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本地人,老实巴交,从不与客人争执。
“还请您老换个地儿抽,这正当风口,我棚子里还有好几位妇道人家。”说着还有意的朝棚内瞟了一眼,两三桌上有客人,其中一桌上坐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
这抽烟的汉子看了一眼店主。
“还请先生换个地儿,这茶钱算是我的。”
抽烟的汉子没有答话,往前移了两步,整个人暴露在了烈日下。
可那炙热的风仍然呼呼的朝着这边吹,棚子里的妇人又咳嗽了几声。
店主再次出来:“劳烦老先生换个当口,这风还是吹了进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