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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长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嘉图李的猫

    梁道看了一眼何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鞭子上有毒,毒液已经透过伤口渗进了体内。

    何沅脸色骤然苍白,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不过他仍然杵着铁棍坚挺的站在原地。

    梁道叹了一口气道:“行,我没意见!”

    姜明看向了黑衣妇人,立马问道:“前辈呢意下如何”

    秋月白想了想,然后才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老身已经受了伤,若是给了你解药,你身后的两位宗师我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的。”

    姜明没有回答她,反而转过身去,对着士兵朗声道:“如今西城门已破,速速前去西城!不得有误!”

    然后他对着何沅和梁道恭敬的说道:“还请两位前辈也一起前往西城门吧,待会我会带着解药前来。”

    “可你的安危怎么办”

    梁道立马说道,虽然说他们这些供奉受到的约束不大,可若是晋王的义子和小夫子的半个徒弟出了事情,也有些麻烦。

    “前辈不用担忧,晚辈不会有事的。”

    姜明没有说明缘由,眼睛盯着梁道。

    这时候,何沅突然一声闷哼,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下,手杵着长棍,半跪在了地上。

    “前辈!莫再犹豫了!”姜明喝道。

    梁道看了一眼何沅,之前和韩家老祖对战,他也有了些伤势,便只能恶狠狠朝着秋月白和韩家老祖道:“若是他有了半点损伤,我就是拼了命也都要把你们宰了!”

    说完之后,便扶起了何沅,两人跟随着大军,直扑西城门。

    看到大军都散得差不多了,姜明身边只留下了百余人。

    这百余人可谓是他的心腹,虽然说他执掌这支军队不久,可男人之间的信任,经常来源于一顿酒或者打一架。

    面前这些人,跟着姜明冲锋过,短短的时间内,无比的钦佩这位少年将军。

    姜明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韩燕儿,随后看向了秋月白。

    “前辈,如今大局已定,还请前辈此解药,凭前辈实力,要带着韩前辈脱离战场并不困难,大可以找个地方,安享晚年。”

    秋月白紧紧的盯着他,姜明有些紧张,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至少是位中境宗师,更多的是因为秋月白身后的人紧张。

    韩燕儿也紧紧的盯着姜明,眼神复杂。

    姜明有些手足无措,右手握着长枪,左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看到他这个模样,秋月白摇了摇脑袋,颇为羡慕的看着韩燕儿,随后对着姜明说道:“你这傻小子,多谢了!”

    说着便抛出了一个小瓷瓶,姜明接了过来。秋月白便转身去扶起了韩家老祖,留下了身后的韩燕儿。

    “对不起啊!”姜明低头说道。

    他偷眼瞧着韩燕儿,看见后者没有反应,便立马小声的嘟囔道:“我也不敢说啊,若是在营帐中或者河边说出我的身份,你要么就不理我,要么就一剑戳死我了!”

    姜明委屈的像个孩子。

    韩燕儿才想发笑,便立马管理住了表情,冷哼一声说道:“这圣朝也真不会选人,选了一个登徒浪子做元帅!”

    姜明可怜巴巴的抬起了头。

    韩燕儿转身便要离去,姜明伸出手才想拉住她随后又缩了回来。

    “你要去哪啊”

    韩燕儿转过头去道:“我自然是去照顾师父了!”

    “那我们何时才能再见”姜明此时哪有元帅的威风,活脱脱的一个遇见心上人的普通人。

    韩燕儿背对着他,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晃了晃说道:“不再见了!”

    姜明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可突然间又狂喜起来。

    “五天!”

    他算了算,五天之后便是二十三,而在上个月的二十三,他正好在南风城外的河边和韩燕儿赏了一晚的月!

    这就很明显了,五天之后,南风城外!

    姜明心情颇为的高兴,揣着瓷瓶,便带着心腹也奔西城门去了。

    ……

    秋月白搀扶着韩家老祖回到了韩家的大宅。

    他们一路上都尽量的躲避着士兵,整个越州城已经乱了起来。

    无数的百姓在废墟中哭泣,火光随处可见,巷子之中还有不少的士兵在厮杀。

    他们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行,尽量的躲开了所有的士兵。

    等他们回到韩家大宅的时候,只见大门露出了一条裂缝,韩家老祖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门咯吱作响,三人走了进去。

    秋月白脸色一凛,正欲




第二卷 庙里庙外的江湖 第一百六十九章 落脚湖
    落脚湖

    以西门为突破口,越州城沦陷了。

    韩家人去楼空,那座能够俯瞰整个越州城的榕花楼也轰然倒塌。

    这座整个越州最奢华的楼倒塌,没人觉得惋惜,和倒下的韩家一样,无数人拍手称快。

    三军齐至,当韩士海和秦亥被生擒,林扶风等人消失无踪之后,越州城的士兵如土鸡瓦犬一般,在越州城中,徐长安等人几乎没有遇到抵抗,更别说进行巷战了。

    这些越州士兵看到圣朝军队到来,纷纷放心刀枪,甚至还主动把守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抓了起来,捆成了粽子,送到了徐长安的面前。

    徐长安也没有为难他们,他的初心,他的任务只是为了完成那个中书舍人的心愿。让越州的百姓不那么凄苦而已,给那位曾让诗词见识让无数长安士子黯然失色的女子一个交待。

    只是到了现在,徐长安突然觉得有些不值当。

    经过了一天的鏖战,三个月的征战有了结果。

    无数的人死了,无数的人活着;无数的人痛哭流涕,无数的人喜笑开颜。

    死了的人为了活着的人而死,痛哭的人为了往后的喜笑开颜而哭。

    整个越州城从早热闹到晚,没有街道上的吆喝声,没有小贩的叫卖声。可饶是如此,整个越州城也热闹非凡。

    百姓们在街道上燃起了篝火,他们挽着裤腿,脸上带着泪痕,不停的数落着跪在篝火旁的人。

    这些人原本都是越州城的恶霸或者老兵油子。

    徐长安坐在城头,穿着朴素的衣服,两缕长发从鬓间垂下,他睡在了城墙之上,红色的长剑放在一旁,一只脚也放了下去,不停的晃悠着,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他仰头喝了一口。

    徐长安看了下方一眼,那些百姓正在大骂那群恶霸或者兵油子。

    让他稍微诧异的是,他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老熟人。

    当初在南凤的那位韩公子。

    徐长安记得他自己说过是韩稚的干哥哥,可不知道为什么没和韩家众人一起跑路。

    若是徐长安知道,韩家支离破碎了,也不会有此想法。

    他看见一个老妇突然扑了上去,大耳光大耳光的打着这位韩公子,随后声泪俱下,最终竟然扑了上去,下口咬掉了韩公子的耳朵。

    周围尽是些当初受过他们羞辱的百姓,韩公子惊恐的看着这些百姓,他们犹如恶魔一般,个个眼睛发红,恨不得将他生吃活撕了。

    他双眼中全是惊恐,身上全是血和口水,捂着耳朵一步步的往后退。

    可当初他可曾想过,百姓也如同今日他和他们一般的看着他。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和百姓们说过,想怎么闹都可以,但是不能出人命,街道的两头都有着士兵看守,若是百姓们控制不了情绪,他们会立马赶过来。

    他拿起酒葫芦,仰起头,想往嘴里灌上一大口,可却没有一滴酒落下,他拍了拍酒葫芦,随手一扔,酒葫芦滚了出去,徐长安就这样颓然的躺在城墙之上。

    酒葫芦滚落在了姜明的脚边,他弯下腰把酒葫芦捡了起来放好,背靠着墙,然后丢了一个酒壶给徐长安,自己手中也拿着一个酒壶,两人拿起酒壶示意了下,大饮一口。

    “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应该很忙么。”徐长安双眼微红的问道。

    姜明苦笑一声道:“本来是应该很忙,不过知道你心情不好,在忙也得来看看你。”

    徐长安知道这家伙在开玩笑,不过鼻子还是一抽,有些人总是喜欢用开玩笑的方式说着令人感动的话。

    徐长安瞥了他一眼说道:“讲人话。”

    姜明自己再喝了一口,看向了楼下的那簇篝火,没有正面回答他。

    “我也有些烦,所以来看看你。”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抓了抓脑袋道:“这越州可是来了一位圣皇的大红人啊,怎么管理安排他会处理,我们这些武夫啊,打打架就该休息了。”

    姜明靠着墙,眼睛眯了起来。

    徐长安知道他说的红人是指郝公公,他轻轻哼了一声。

    “你呢”姜明看着躺在城墙上的徐长安问道。

    徐长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灌了一大口酒道:“我是第一次掌管大军。”

    “看得出来。”

    “其实以前啊,时叔教过我很多东西,我也不是一窍不通。”

    姜明斜着眼看着他,一副我早知道了的样子,冲他努了努嘴道:“我也看得出来。”

    徐长安略微有些诧异,不知道他说的哪句真,哪句假。

     



第一百七十章 渡尽劫波兄弟在(一)
    渡尽劫波兄弟在

    越州城的夜,别有一番滋味。

    徐长安手中的酒是辣的,嘴里面是苦涩的,喉咙里仿佛被火烧过一般。

    他的耳边全是吵吵闹闹的声音,有老妪在痛骂恶霸;也有几个年轻的女子穿着白色的衣服捶地痛哭;还有几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举着酒壶,眼睛比徐长安还要红,半哭半笑的,口中说着什么‘兄弟在天之灵’可以瞑目的话;还有几个平时算不得作恶多端的土财主跪在了红了眼的百姓面前,不停的求饶。

    反正,今夜的越州城便是哭声笑声混杂在了一起。

    人们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有悲恸、有畅快、还有大悲而笑。

    甚至近半年没有开园子的戏班子们也纷纷回来了,他们穿着廉价的戏服,脸上也抹着便宜的颜料,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他们在的是越州城最大的戏园子,戏园子靠近了南门,所以并没有遭到很大的破坏。

    戏子的声音拖得很长,刚开始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后面便欢快了起来。

    徐长安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在了街道上,拿着一壶酒,脚下一个趔趄,靠在了街道旁的墙上,手中的酒壶也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那散发着清香的酒从他手中慢慢的流淌了出来,顺着青石板街淌了出去。

    姜明此时没有在他身旁,不是姜明不想照顾徐长安。

    只是两个酒鬼一起喝酒,还是各自安好为最好的结果。

    徐长安正要睡着,耳边传来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他皱起了眉。

    他认得出来,这段戏叫做《苏齐牧羊》。

    说的是几十年前,前朝使臣苏齐被北蛮强行留下。北蛮人觉得苏齐有才华,用金钱美人各种诱惑他,他都不为所动。最后,北蛮人舍不得杀他,也舍不得放了他,便让他去极北之地的冰原放羊的故事。

    据传闻,北蛮人没有给他食物,只是给了他一头羊便把他忘记了。

    没吃的,他便吃草根,天冷了,便抱着羊睡,就这样过了十几年,圣朝建立,终于想起了还有那么一位忠杰义士,趁着硕和部和朝廷关系缓和,这才把被北蛮人忘记了的苏齐给救了回来。

    这唱的正是后一段,讲的便是苏齐归乡,到了这一段,整个戏便开始欢喜了起来。

    徐长安靠在墙上,昏昏沉沉的,脸上舒展了开来。

    过了一会儿,眉毛又凑在了一起。

    外面的悲痛也罢,欢乐也罢,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别人的悲痛也好,欢笑也罢,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只觉得有些烦。

    不知道是哪位先贤曾说过,人类的情感本不相通,徐长安这才真正的明白了这句话。

    醉眼迷蒙的他嘟囔了一句,可各种声音还是源源不绝的传到了耳朵里。

    徐长安拿着长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躲到了废墟之下,可那声音无孔不入,徐长安缩在墙角,看了看那半堵墙,伸出了中食二指,一道剑气打在了墙上,那高高的半截墙垮了下来,正好挡在了徐长安前面,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这时,声音才变小了些。

    徐长安打了几个酒嗝,笑了笑,舒服多了。

    ……

    第二天,刺眼的阳光透过了薄薄的窗户纸,徐长安睁开了眼睛,浑身的酒气。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仍然是穿着那件长衫,不过上面全是灰尘,那柄红色的长剑也放在了一旁。

    他伸出了手,哈了一口气,自己闻了闻,全是酒气和酸臭气,大概昨晚他还吐了的缘故吧。

    门“咯吱”一声被推了开来,徐长安立马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道士的肩头上趴着一只小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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