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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长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嘉图李的猫

    他走进了侧房,那里应当是她的卧室吧,只有一张床,床上有蚊帐,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盏灯。



    一眼就能看清楚的房间,难怪没有被人翻。



    徐长安苦笑了一声,




第二十八章 何不顺水推舟?
    何不顺水推舟

    天才刚亮,第一缕阳光照向了长安城。闪舞

    城内的商家,各类店铺才开开打开了大门,女人们或者持家的男人们都会端着一个铜盆,盆里面盛满了水,女人们用手轻轻的往盆里抄着水洒在了青石板街道上,这样可以压住灰尘,男人们则是瞅准没人的时机,一下子全都洒了出去。

    洒了水的街道配上初升的阳光变得清醒无比,甚至空气中都有着一丝丝的甜味,清晨是长安百姓最为幸福的时刻。

    商铺们迎来了新一天的生意,而城外的农户们也高高兴兴的挑着担子或者赶着马车奔向了城里。

    马车和担子里都装满了新鲜的时蔬,他们去干早市,用时蔬换取其它的粮食或者铜钱,有了铜钱之后便能保证在冬天或者自己危机的时候能有一口吃的。

    拿到铜钱的清晨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路上的行人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了那行豪华的马车。

    马车停在了门口,挑菜的菜农们纷纷停了下来,好奇的张望着。

    长着大槐树的庄园终于开了门,这座庄园曾一度在百姓的口中成为了鬼屋,他们从未见到过这庄园里住着人,今日突然一行马车停了下来,自然引来无数人的侧目。

    樊九仙大大咧咧的跳了下来,一身的配饰叮当作响,这个女子一下车,立马引得无数的壮小伙放下了担子,痴痴的看着她。

    而几个大爷也全然不顾身边的老婆子,多看了几眼,便立马被揪着耳朵,大爷们疼得“嗷嗷”直叫,这才恋恋不舍的朝着城内赶去。

    小溪对岸的两个老头自然也出来了,断臂的老头歪着头看着这袭红衣,仔细的想了想,便立马赶向了隔壁,去找自己的邻居何老头。

    两个老头抬了两个小凳子,坐在门口看着对岸,满脸的疑惑。

    “老何,你说那个红衣女子是谁”

    一半脸黑,一半脸白的何晦明想了想,用惊疑不定的口吻问道“莫非是”

    楚老头晃荡着空荡荡的左臂,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道“你想的应该和我是同一个人。”

    “可这个时候,樊老将军把她叫往长安是为何而且,不是传闻他与自家的子女从来都不和的么”

    何晦明摇了摇头,随即转身拿起了凳子,让后走的时候拍了拍老友的肩膀道“我们啊,现在当好我们的富农,好好种几块地,过好日子,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楚老头尴尬一笑,摸了摸鼻头,随后也转身拿起了凳子,缓缓的说道“可毕竟成为了邻居,能搭把手还是要搭,该拜访的还是要拜访。人呐,这一生,可以不要金银财宝,可唯独这人情世故四个字是怎么都逃不了的。”

    楚老头说着,用单臂拿起了小板凳,两个凑热闹的老头也各自回家了。

    樊九仙才到,便看到白衣白发白胡子的老头站在了门口,如同一个侍卫一般。

    红衣女子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马车上的人立马朝着大门大开的院子搬着东西;有北蛮特产奶酒,也有北蛮来的,上好皮毛所制的毛毡;甚至还要一些兵器,弯刀、弓箭之类的。当然,这些东西要比长安的重上不少,看材质也更胜一筹。

    老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到樊九仙走了进去,他才跟在了身后。

    樊九仙看着大槐树,嘴里面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树栽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有点讲究啊”

    樊於期低着头,仿佛怕极了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

    一般来说,父母之命只是小于君令。几朝几代都是如此,在家中,父亲便是当之无愧的一家之主,说一不二。可到了樊家,这樊於期看见樊九仙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

    当年,樊九仙也是温婉贤良的女孩;可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姐姐被自己父亲当做交易的筹码一个个的送了出去,都没有较好的下场,终于忍不住了,撕下了柔弱的伪装,让自己父亲拥有了那么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院,而她则远远的逃离了长安。

    “你那书信,不是说要死了么”樊九仙看都没看自己的父亲一眼,继续说道“怎么没事了呢我还以为你真要去看被你嫁到朔风的三姐和为了你的功绩死于战场之上的六哥呢亲自去和他们道一道歉。”

    樊老头脸色有些阴沉,低着头一言不发,看着门口笑着相互搀扶着前来的两位故友,朝着自家的女儿挤了挤眉。

    他可以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放下任何的颜面,可有了外人来,他也不可能一直站着被自己的女儿训话。

    他的脸通红,那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

    樊九仙看了他一眼,这才看到了门口那两位讪笑提着一些时蔬的老人。

    樊九仙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两位叔叔,急忙换上了两副笑脸,迎了上去。

    “何叔和楚叔来了啊,赶紧请进。”

    说着把两人迎进了大厅,樊於期低着头走到了最后面。

    短短数十步,这两人走得心惊胆战,毕竟跟在身后的是当年的将军。

    樊九仙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她坐在了左边的次位,而楚、何两位曾经的老祖则是坐到了右边。

    樊於期一进大厅,便有些局促不安。

    空着的是主位,若是往些日子,除了圣皇来,他都敢一屁股坐了上去,谁人有资格多说半句。可现在,他的宝贝女儿把那个位置让了出来,他反而心底有些犯怵。闪舞

    “坐着吧,年纪大了,门口风大,小心一下子便身子骨吹没了”

    听到樊九仙这么说,他才走向了主位,坐了下来。

    何、楚两位老人相视一眼,并不奇怪,若是现在父女和解了那才叫做奇怪。

    毕竟当年子孙满堂的樊家到人丁凋零,完全是由这位老将军一手造成的,他们没有经历过樊九仙的经历,也不好评判什么,但是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也能够理解。

    “两位叔叔,有心了。”樊九仙先朝着两位道谢,才进门,便有人把他们带来的时蔬接了过去。

    “没没。”何晦明面对樊九仙的时候,居然有种面对上位者的感觉。

    “我们啊,现在情况想来你也知道,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略微薄礼,还望别嫌弃。我们啊,现在只有几块良田,几亩地。所幸的是,作物还算争气,也只有这个拿的出了。”

    樊九仙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两位叔叔的心血,哪里算得上薄了”

    说着,那名叫婉儿的小婢女端了四个碗进来,里面是温好的奶酒。

    三人同时喝了一口,樊九仙眯着眼问道“两位叔叔,北蛮的奶酒滋味如何”

    独臂的楚老头赞不绝口。

    “初闻奶香浓郁,入口甘醇,入喉辛辣。”他抿了抿嘴接着说道“这个滋味,怎一个爽字了得啊”

    樊九仙挥了挥手,立马有人抬来了十坛奶酒。

    “若两位叔叔不介意的话,小小回礼,还望收下。”两个老头喜不自胜,笑着收了下来。

    听到了自己曾经的部下都这么评价了,樊於期才想喝酒,便发现一道目光冷冷的盯着自己。

    “你呢,年纪大了,这碗喝了就别喝了。这奶酒醇香而又烈,适合年轻人喝,你这个年纪的人,喝点温和的东西,别一天脑袋里想着年轻人该做的事。到了年纪便好好的休息,该干啥干啥,别一天蹦,小心什么时候摔断了腿。”

    这一番话说得极其的不留情面。

    樊於期只能抿抿嘴,一言不发,眼巴巴的看着那半碗奶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樊九仙见得他不说话,也就不再说他了,和楚、何两位前辈交谈着,仿佛她的父亲完全不存在一般。

    这两人也如坐针毡,随意聊了几句,便急忙回了家。

    大厅中只剩下了两个人,樊於期低着头,那样子委屈极了。

    “对了,你身边不是有一个叫何潜的人吗他人呢”

    樊於期小声的说着,就像被父母问做错了什么事情时候的孩子。

    “他有点事,去了其它地方。”说完还偷眼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樊九仙冷笑一声道“我看是又去搞小动作了吧”

    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当樊九仙才到长安城外庄园的时候,他便得到了消息。

    他现在吃过午饭,准备回到皇宫,毕竟明早有一个早朝,他打算和樊老将军一同求圣皇赐婚。此事,事关重大,他要好好的准备,他要防止有什么牛鬼蛇神跳出来阻止。

    所以,他要趁早做好准备。

    平康坊的街道上不许纵马,即便他是皇子也不允许。

    不过大皇子还是颇为的低调,他带领两三个随从,出了平康坊,便朝着崇仁坊去,通过崇仁坊后从皇宫的侧门,景风门进入皇宫。

    崇仁坊在平康坊的旁边,大多是住宅区,而且大多都是官员将军等的府邸。

    他满怀心事的穿过崇仁坊,正在这时,一只风筝落到了脚边,大皇子停下了脚步,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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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赐婚
    赐婚

    圣朝的早朝并非每日都上,一个朝廷,每日早朝必定出了问题;可若长时间的没有早朝,那也会出问题。闪舞

    圣皇不可能每日去关照三省六部做了什么,中书舍人给这三省长官提出了什么建议,他们见了哪些人,也不可能每日要所有的官员都上报工作日程。

    他算不上勤奋,可也不是个懒的天子。

    只有当奏折中披露大的问题或者二十四州某个州发生了什么天灾,亦或是战争之后圣皇才会适时的召开早朝。

    其余时间便是有事也只和三省的长官见上一面,探讨出结果了便发出一条召谕。

    至于六部的长官,也只能眼巴巴的等早朝时候才能见一眼圣皇。

    每次要召开早朝,都会提前三日由小太监们告知百官,毕竟这大多数的官员都居住在临近皇城的几个坊,也算不上多麻烦,而且提前三日,也可以让各官员把手头不能解决的问题整理一下,等到早朝的时候便可以提出来。

    这次的早朝召开,大家心里都有点谱,大概知道这圣皇要解决什么问题。

    这四州之乱,投降的投降,平叛的平叛;越州之站一个多月后,才顺利的交接完毕,兵不血刃的收回了黎回,秦家举戈投诚,这四州平叛才算真正的完结。

    如今,这四州虽然都全回来了,可这四州的太守还未敲定。

    百川、穹州、黎回大部分的官员还是原来的官员,时间紧,只是替换了小部分的官员。

    而越州的情况则更加的复杂,一些小地方都没什么官员,全都跑完了。只是留着一些从朔方、安和还有隋城三个军事重镇中出来的一些武将,别说什么官员了,有个人守着就算不错的。而且,协助攻下越州城的楚将赵晋也一直没有被调回来,不是因为圣皇对他放心,而是仓促之间,找不到谁去了,只能让赵晋暂时先守着。

    今日的早朝,便是要把这四地的官员敲定下来。

    这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儿,派谁去,不止是要有圣皇的认可,还要平衡朝臣的心。

    毕竟现在百姓安居乐业,几乎没什么战乱,逐渐的有了盛世的开端,人心也不似之前那般拧成了一股绳,逐渐散了开来。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人更容易团结起来;在安和的时代,人更容易分散。

    现在朝堂之上分成了几派,单从支持的皇子来分,就有“武”派和“德”派之分;还有根据所属地,官员的籍贯之类的,各种派别数不胜数。

    不过除了“武”“德”之争,其余的派别都不过是一些意气之争而已,小打小闹,要一个面子,所以虽然圣皇知道,可也懒得去管他们。

    “武派”自然是支持大皇子轩辕炽,毕竟他在边陲镇守了多年,如今五部和越州四地这两个大毒瘤全都挖了出来,他的声势更甚从前。

    而“德派”支持的便是还在幼学之年,却传出德名的十皇子轩辕仁德。

    讲实话,不管是论功绩还是出身,这轩辕仁德和轩辕炽都不能用来比较。

    轩辕炽是正室皇后所出,同圣皇从贫穷走到巅峰的女人;而轩辕仁德,则是圣皇酒后思念亡妻,误睡了一个宫女所出。圣皇除了圣朝初期,为了稳住何、楚、秦、韩四大家族纳了何家的一个女子为妃之后,便从未有过妃子。

    他剩下的皇子公主,几乎都是酒后要么是修炼时出了岔子和宫女甚至一些小婢女所出。 他也没给她们妃子的名分,最多给了一个才人的名头,由伺候人变成了被人伺候。

    只不过对那些皇子和公主,他却是一碗水端平,甚至待遇比大皇子幼年时都好上不少。

    论起功绩,大皇子这些年镇守南方边陲;而十皇子则才幼学之年(十岁),最多是写了几首诗,待人温和而已。完全没有可比性。

    可偏偏现在两方势均力敌。

    这最大的原因,也是圣皇的心头大患,便是因为十皇子有一批文官支持,后面还隐隐有着夫子庙的身影。

    夫子庙插手皇储之争,而且能把一个出身功绩都没有的人抬到和立下汗马功劳,出身正统的人平起平坐,这等实力,换做任何一位天子都会寝食难安。

    这早朝和四州官员的归属,便又是“武”“德”两派的新战场。

    毕竟若是自己人去了那地方,站稳了脚跟,那可是大大有利的。

    太阳刚刚升起,那乾龙殿门口的两条石龙迎着阳光,一双石目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炯炯有神,而广场的边缘则是有些微红,那是初升太阳所能到达的边界,几只鸟儿从广场边缘上的树上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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