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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口铁
而麦克旁边的这列火车似乎已经永远地停在了这里。要是这列火车不走,麦克在车站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因为多少可以遮蔽一些寒风。不过很可惜,调度员没有听见麦克的心声,在下雪之后,他毅然调走了这列火车。
此时麦克在车站里已经等了整整一个下午,随着天色渐渐暗淡,气温愈发的低了。他觉得有些扛不住了,把帽子拉下来盖住耳朵,将衣领竖了起来,走来走去好让自己暖和一点。
又过了整整四个小时,天空一片漆黑的时候,麦克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完全被冻僵了,可那列搭送他们的列车却迟迟没能出现。不过排长确信部队登车出发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因为上面不会让他们在站台上过夜的。而连队几个有点小聪明的家伙显然不相信排长的话,他们拿出了睡袋,直接放在月台上,还有几个人甚至睡到了正停靠着火车的铁轨中间。
这一幕看得麦克目瞪口呆,零下十五度,薄薄的睡袋完全无法抵御严寒,他觉得这些战友简直是疯了!
此时,原本星星点点的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军士长正忙着用车站上的行李为他自己搭建一个临时的避风港。当他用防水布将自己的露营棚盖上时,就完全不用担心天气的变化了——这个狡猾的老东西!
而麦克也不得不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不过车站上最好的露营的地方都已经被占掉了,麦克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旁边列车车厢下面的铁轨间。他也曾经想到这列货车的车厢里去睡,但所有的车厢都被粗铁链锁了起来,该死的调度员总是喜欢多事!
麦克满腹牢骚地抱怨着爬到了车厢下的铁轨间躺下。冰刀一样的寒风从两侧刮了进来,仅仅躺了十分钟,麦克就发现了,在寒风的爱抚下,恐怕只有死人才能睡得着!
他一边哆嗦,一边在胡思乱想,不过他无法合上眼皮超过5分钟。在疲惫中,麦克总觉得头上方的车轴在转动,好像火车就要启动一样。这让他会突然完全醒过来,但是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然后他就又回到了似睡非睡的状态,然后等待下一次被同样的原因惊醒过来。
天刚蒙蒙亮时,麦克离开了这个临时的“宿营地”,战友们浑身又酸又麻,看起来活像一帮刚被掘出的僵尸一样。
早晨8点钟,麦克和战友们集合准备登车。那时他们谁也不知道在战争中军队的生活是怎样的。谁也没有料到他们将要度过许许多多比昨晚要糟糕许多倍的夜晚。
登车之后,麦克的运气也没有好转的意思。首先车厢是敞篷的平板车,本来天气就够糟糕了,而运动中的列车和毫无遮蔽的车厢无疑加剧了原本已经难以忍受的寒冷。其次,军士长分配给他们一个倒霉的任务——监视接近列车的可疑分子。
不过仅仅坚守了一个小时,麦克就发现这项工作既枯燥又寒冷,在他的提议下,战友们决定躲在覆盖大炮的帆布底下避风。大家蜷缩在一块儿也让麦克稍微觉得了一些温暖。
列车隆隆地向前驶去,麦克他们在帆布下面待了抱成一团,不时发出一阵阵没有任何缘由的傻笑。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除了不时能听到森林见野兽的嚎叫声。
突然,帆布被猛然掀开。满脸怒容的军士长看着麦克和他的小伙伴们。
他高喊一声“立正”,然而列车行进中抽搐式的摇动使得大家动作的精准度大打折扣。接下来的场景多少有点滑稽剧的味道。大家被车厢的摇动推得东倒西歪。而麦克的长大衣挂在了大炮的高低机上,使得他无法站直。
军士长向麦克他们咆哮道:“你们躲在帆布底下做什么?你们以为在哪里?忘记了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吗?”
性格直率的麦克打断了军士长的话,他说外面太冷没法让人待,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好观察的。不过麦克的话激怒了军士长,这个大个子像暴怒的大猩猩一样抓住了他的衣领,用力地前后摇晃着他。
“你们这群蠢货!在到下一个车站的时候,我会把你们送到军法处去,没有什么比放弃自己的岗位更严重的错误了。应该枪毙你们这些杂种……如果***袭击我们怎么办?你想害死我们吗!”
麦克有些不服气地质问军士长说:“怎么可能?这种鬼天气连狼都不愿意出来活动,何况是人?”
军士长愤怒地打断了他:“闭嘴,你这个白痴。***不是人,是魔鬼!他们就活动在这条铁路线上,比狐狸还要狡猾,比狼还要凶残。你们的任务就是要阻止这些魔鬼袭击我们。现在拿起钢盔到车厢的前面去,要不然老子把你们都从车上踢下去!”
麦克没有等军士长再重复他的命令,迎着像刀片一样扎人的寒风,按照他的命令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军士长则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之后,返回了自己避风还可以烤火的车厢。
麦克他们没有一个人喜欢颐指气使的军士长,这个大个子总是喜欢命令他们干着干那,而他自己却揣着暖炉两手插在口袋里休息。更可气的是,这个家伙睚眦必报,一旦他不高兴了,那就意味着全排的士兵都要倒大霉!
列车正在穿越一片白雪覆盖的低矮松树林,麦克也有着足够的时间来思索怎么让军士长放弃将他们送往军法处——一包香烟不够打动这个混蛋,恐怕还要搭上一瓶伏特加,或者两瓶?
芬兰的北部人烟十分稀少,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经过了几个小村镇。突然,在列车前面出现了一个沿铁路线奔跑着的人。麦克下意识的迅速地向这个潜在的破坏分子瞄准。
列车此时行驶得非常缓慢,如果要有炸弹袭击的话,这将是一个绝佳的时刻。一分钟之后,麦克的车厢与这个人平行行进在一起。麦克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可疑之处,他多半是当地的伐木工人,出于好奇想看一看麦克他们这群异国大兵。
麦克有一些纠结,他曾准备好了射击,但现在却有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去做。而就在这时,后面一截车厢的军士长怪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枪响,那个可怜的家伙像被伐倒的木头一样倒了下去。直到这个可怜虫消失在麦克的视野里,麦克也没见到他重新站起来,那一刻麦克觉得有一种东西比刺骨的寒风还让他心寒。
一连几个小时,麦克都忘不了那个不明不白死去的人,他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负罪感,这种感觉不断地在折磨他,让他几乎崩溃。
就在麦克浑浑噩噩的时候,火车突然开始减速了,刹车与车轮发出尖利的摩擦声,车身也剧烈地抖动起来。列车开始像蜗牛一样慢慢地往前蹭。
以这种龟速行驶了大约5分钟后,列车完全停了下来。两名军官从列车前部跳了下来,丝毫没有杀人负罪感的军士长笑嘻嘻地和其他几名非指挥人员不情愿地走出了温暖的车厢,几个人叽叽咕咕交谈了一会儿,一个个显得无比的不耐烦。
按照军官们的命令,整列车的人都紧张地端起步枪向四周张望着,因为铁路两旁的森林看起来是破坏分子藏身的理想之地。不过张望了近十分钟之后,唯一的活物就是一只好奇的松鼠。
就在麦克他们感到无聊时,他听到了远处列车行进的声音。
突然哨音响起,军士长用手势命令麦克他们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一列火车出现在麦克们刚刚离开的铁轨的远方。那列火车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而接下去麦克所看到的彻底把他吓坏了。
一开始,列车很正常,车厢上面坐着全副武装的芬兰士兵,还安装了一挺马克沁。列车剩下的部分都是类似敞篷平板车厢组成,但那些车厢里装载着一些非常不同的货物。
经过麦克面前的第一个敞篷平板车厢里看起来装着一些模糊难辨的物件,麦克慢慢认出那些东西是人的尸体。在这尸体堆后面有一些紧紧拥挤站着或蹲着的人。每一辆敞篷车厢里挤满了人,已经到了车厢的最大容量。
天色太黑,麦克看不清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看上去这些人像是穿着俄军制服,但天色实在太黑了,麦克实在拿不准是否看清了。这时一个战友小声对麦克说:“你看到了吗?那些俄国佬把战友的尸体堆起来抵御寒风。”
正在这时,军士长用手电照了过去,只见每一辆平板车厢里都是这样用尸体堆砌起来。麦克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些车厢从身边缓缓驶过,他清楚地看到许多惨白的面孔和已经在寒风中僵直了的四肢。在极度惊愕的状态下,麦克只发出了一声呜咽般的回应。
就在麦克以为噩梦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大约有四五具尸体因为车厢抖动的关系,从尸体堆上掉了下来并落在了铁轨边上。不过芬兰人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然后尸体被列车的车轮碾成了碎块……
一连窜的噩梦之后,列车停在了帕里卡拉。这是协约国远征军的前进基地,离维堡大约有一百多公里,接下来的路程他们就不能坐车了,而必须依靠双腿和手里的步枪。
整个站台上到处挤满了忙碌的人群——到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老百姓和俄国战俘。衣衫褴褛的战俘们被一些手拿警棍的士兵呵斥着,抽打着,直到被送上北去的死亡列车。
麦克后来才知道,这些所谓的战俘,都是俄国波罗的海舰队驻赫尔辛基的海军,被芬兰政府逮捕之后,他们全部被判罚服苦役,至于服刑地点,自然是苦寒的极圈附近。
不过麦克显然觉得芬兰人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处死这些不服从的俄国人,严寒的冬季,几乎没有任何御寒措施而且还饥肠辘辘的俄国人,恐怕没有一个能生存下来。
和衣不遮体的“俄国战俘”相比,麦克无疑是幸运的,合众国正在不遗余力地保护自己的士兵从俄罗斯冬天的淫威中逃脱出来。在摩尔曼斯克,不断有运载着毛毯、羊绒衣、防寒靴、手套、毛皮头套、和便携式暖炉的船只正在靠港。
不过这些堆积如山的物资如何运抵前线却是一个大问题,芬兰人为此作了巨大的努力,但这些努力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俄罗斯严冬的力量巨大得令人难以描述。
而不管是俄国还是芬兰,除了主要的城镇,几乎没有像样的公路,到处的道路都是破烂不堪。鹅毛大雪把广袤的土地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所有的道路也被厚厚的积雪掩盖了。连绵的冬雪和极度泥泞的道路让交通不得不陷于停顿,几乎所有辎重实际上都陷在了泥中,只有老式的马车还可以勉强通行。
进入12月下旬之后,芬兰北部的交通完全被漫天大雪所瘫痪了。远征军不得不停下来疏通道路,麦克奋力铲雪以恢复交通。结果是他发现自己和小伙伴一旦停下来,道路立刻就会被大雪重新盖得严严实实。
做了一整天的无用功之后,麦克和他的小伙伴们还必须踉踉跄跄地在路边找一个可以挡风的地方搭建帐篷过夜。而让他们忿忿不平的是,军官们却可以征调当地民宅,躲在里面美滋滋的烤火、抽烟喝酒。
直到三天之后,跌跌撞撞的麦克和小伙伴们终于抵达了拉彭兰塔,远征军将收复这里,然后直扑维堡。不过对于麦克来说,战斗什么无所谓,早点死掉也许能早点摆脱噩梦一样的俄国。他和小伙伴们最害怕的是站岗,冬季的夜晚比一百个俄国壮汉还要可怕!
在自己的岗上站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突然看见几个黑影出现在眼帘中。麦克马上趴到了掩体边上,在他把手从口袋中拿出之前,又顺着战壕的边向外看了一眼,看到那几个黑影正向自己走来走来。凭感觉说,麦克觉得那是自己人,但他也不能排除那是俄国侦察兵!
在前线上,到处都流传着俄国侦察兵的故事,据说某某营某某连就有人在站岗的时候开小差,结果被彪悍的毛子大切八块,连全尸都没有。
不过麦克觉得这种故事更像是军官们编造出来吓唬他们这些小兵的,理由吗,自然是防止他们在寒冷的冬夜打瞌睡或者喝了太多御寒的伏特加醉死过去。
麦克气哆哆嗦嗦地抽出手拿起了步枪,步枪的已经被白霜所覆盖,麦克手指的皮肤都被粘住了。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向黑影喊道:“口令?”
黑影给出了正确的回答,这让麦克松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新兵,碰上了这种情况,紧张是必然的。而且他一点儿都不想在圣诞节前夕杀人或者被人杀死。
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咔吱咔吱声,提示着来人正在接近,麦克能够看见这三位穿的比他还要厚实,简直就像个棉花包,甚至用围巾将面孔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麦克正想和对方打个招呼,忽然的对方就动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麦克被按倒在地,不等他高声呼救,嘴就被一团破布给堵上了。
那一刻麦克心中充满了懊悔:“完蛋了,我将成为共 产主 义魔鬼们圣诞大餐的开胃菜了……”





天兵在1917 380 好兵麦克的俄国战记(下)
麦克心如死灰一般,对于自己的结局,他估计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直接被割喉,装在裹尸袋里被送回家乡;第二种就是被俄国人抓入战俘营。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麦克觉得自己都很难活着回到家乡,可能再也见不到露西了。
很快麦克就感觉到自己被捆成了粽子,这说明他被上帝安排走上了第二条道路。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对于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麦克充满了恐惧。
抵达俄国之后,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可不算太美好,尤其是那几具被列车碾得破碎不堪的尸体更是每每在噩梦中浮现。甚至麦克不止一次的梦到,他的尸体也遭受了同样的款待。
麦克被身后的两个俄国人推推搡搡的往前走,他多么希望能碰上自己的巡逻队,哪怕是碰上芬兰人也行啊!不过只要他稍微停顿或者犹豫,背上就会被狠狠地推一把,紧接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就会冲他比划两下。
这比什么样的警告都有效,反正麦克是越来越老实,乖乖的按照俄国人的指示往前走,一丝抗拒的念头都不敢有。
当然,这并不光是因为俄国人的警告,更因为麦克可是见过芬兰人是怎么对待俄国战俘的,动则又打又骂,不高兴了随手打死打残都有可能。
有一次他听小伙伴说,芬兰人的战俘营是噩梦一样的所在,所有的布尔什维克以及芬兰赤卫队员直接就被枪毙了,尸体就丢在森林里,随便野兽吞噬。至于非布尔什维克的俄国战俘,进入战俘营之前就会被扒光所有的衣服,在寒冷的冬季里,那些可怜虫只能抱团取暖,而邪恶的芬兰人为了逗趣或者惩罚这些俄国侵略者,会在大雪磅礴的天气里将战俘们赶出门外放风。
反正种种耸人听闻的故事,让麦克心惊胆颤,他毫不怀疑这些故事的真实性,因为他曾跟一个芬兰哨兵聊天,从后者那里得知,他们惩罚战俘的手段都是从俄国师傅那里学来的,用芬兰人的话说,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也就是说,麦克十分确定,俄国人的战俘营恐怕和芬兰人的战俘营是一路货色,甚至更加恐怖?
在雪夜走了一个多钟头,就在麦克完全失去方向感之后,他忽然被命令停了下来,一直只顾着低头想心思的他这才抬起头来,面前停着一辆带铁笼子的马车,而笼子里已经装了几个和他一样的倒霉蛋。
此时此刻,笼子里的人和笼子外的麦克一对眼,双方都生出了一股子怪诞的感觉。好在,随着麦克也被关进笼子,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笼子里的倒霉蛋开始互相聊天。
“伙计,你是哪个部分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用手肘捅了捅麦克,问道。
麦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三营e连的,麦克.克劳顿。”
“沙利.杨。五营a连。”尖嘴猴腮的小个子自我介绍道。
麦克看了四周一眼,小声问道:“除了我们,还有美国人吗?”
沙利松了松肩膀,指着笼子另一头说道:“我们排长道森中尉被打晕了,这个白痴试图向俄国人强调他是军官,不应该跟士兵关在一起,然后俄国人不耐烦了,就给了他一枪托。愿上帝保佑,希望他永远也醒不过来!”
麦克嘴角抽了抽,问道:“为什么?你恨他?”
沙利哼了一声道:“我当然恨他,如果不是这个白痴拖后腿,我怎么会被俄国佬抓住!这个蠢货害死我了!”
随着气温越来越低,麦克和沙利都失去了谈话的兴趣,沙利将脑袋埋在双腿之间,蜷缩成一团显得无比沮丧,而那位道森排长却始终没有醒来。至于芬兰人,他们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着什么,很轻松,似乎没有一丝被俘虏之后的惶恐。
麦克不知道这些芬兰人是视死如归的勇士,还是过于的没心没肺,反正他是做不到满不在乎地谈天说地,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马夫那里,他想听一听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麦克很快就迷茫了,虽然他不懂俄语,但是在摩尔曼斯克跟俄国人打了大半年的交道之后,多少能听懂一部分。可是今晚,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难道这是俄国的方言?麦克情不自禁的想到。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他听说过俄国有相当多的少数民族,这些民族有自己的语言。想要弄懂俄国所有的民族语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很快麦克就放弃了继续偷听,一方面是因为听不懂,另一方面是那位道森中尉终于醒过来了。麦克很快就发现,沙利说得很对,这位道森中尉确实不招人喜欢,或者说惹人讨厌。
因为他了解了当前的状况和麦克的身份之后,立刻就表现出了一种高人一等的骄傲,用颐指气使的口吻向麦克发布着命令,他很自然的将自己当做了所有人的头头。
“士兵们,虽然我们被卑鄙的俄国土匪俘虏了。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结束战斗!在我看来我们同魔鬼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作为一个军人,我们首先要确保军事机密不被泄露,从现在开始,不管俄国魔鬼问什么,我们都不能回答!”
沙利有些讥诮地问道:“那俄国人要杀了我们怎么办?”
道森中尉一挺腰杆,脑袋直接撞在了铁笼子顶上,就是这儿他还咬牙切齿的强调道:“为国捐躯,死得光荣!”
对于所谓的为国捐躯,麦克没有一点儿兴趣,他才不想死,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机密,像他这样的小兵能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在麦克他们几乎被冻僵的时候,车停了,笼子也被打开了。下车之前,道森中尉还在不厌其烦的将调道:“不准开口,否则,我会亲自撕开你们的喉咙!”
不过他的这番威胁很快就被不耐烦的俄国人打断了,他们一把将喋喋不休的道森中尉从笼子里拖了出去,一再警告他闭嘴无效的情况下,四个大嘴巴让中尉先生终于管住了舌头。
对此,沙利的评价是:“傻逼,自讨苦吃!”
麦克环顾了四周一眼,如果这就是战俘营的话,条件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至少比芬兰人用茅草和薄木板搭建的窝棚式战俘营强上一百倍。房子大部分是原木垒起来的,虽然粗矿了一点,但是看上去就那么结实。而且每一幢房子都有烟囱,更关键的是烟囱里还有青烟升起。这说明每一幢房屋都有取暖设施,实话实说,这比他们之前的住宿条件都要好。在麦克的连队里,只有军官们才有资格睡在房屋里,才有条件生火取暖,他们这些低等的小兵只能挤在凉梭梭的帐篷苦挨。
就在麦克对住宿条件万分满意的时候,沙利捅了他两下:“快看!”他小声说道。
顺着沙利努嘴的方向看去,麦克也惊呆了,他发现押送他们的“俄国人”以及走出来“迎接”他们的“俄国人”都长着一副东方面孔,具体点说是就是华人。
是的,麦克一眼就能认出,这些东方面孔属于华人,原因是他曾经在唐人街的混过一阵,对于如何区别东方面孔有深刻的了解。
不过麦克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在遥远的俄国,他竟然被一群华人俘虏了?怎么想怎么不真实。尤其是当他发现一些“军官”样的华人能够命令根苗正红的毛子时,这种不可思议就被无限度的放大了。
要知道在“文明”的美国,华人也属于不受待见的劣等公 民。没有哪个华人能对白人颐指气使,哪怕是对白人乞丐发号施令都不行。如果有华人敢这么做,警察叔叔们会很乐意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懂得合众国到底是谁的天下。
“该死的中国猪猡!”
当道森中尉得知他被一群华人俘虏了之后,当即愤愤不平地咒骂了一句。不过麦克和沙利立刻就选择跟他拉开距离,虽然无法确定这群华人懂英语,但这种作死的行为是必须抵制的。
用沙利的话说,就是:“别让这个白痴害死我们!”
俘虏们很快就被命令列队战好,除了喜欢作死的道森中尉不愿意合作,包括麦克、沙利和其他芬兰人在内的战俘们都表现得万分服从,原因是他们每人被分到了两片列巴以及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虽然真心只有汤没有肉,但麦克还是觉得万分满足,这是他抵达前线之后,第一次吃到热腾腾的食物。在此之前,每一天都是一成不变的斯帕姆午餐肉。这让他对华人的印象好了一点,至少没有一上来就请他们吃枪子。
当然,麦克心头的恐惧并没有减少多少,谁知道这是不是中国人的阴谋诡计呢?说不定,一旦他们觉得自己没有用处,就会像对待垃圾一样对待他呢?
作为德国移民的后裔,麦克可是没少听长辈们提起黄祸论,对于东方,对于中国,他的印象始终不是太好,就像所有肤浅的白人一样,他对崇拜邪恶巨龙的民族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而且麦克还听说过,古老的东方相当擅长折磨人,他们对酷刑的研究简直可以甩开欧美文明世界几个世纪。麦克可不确定自己经受得起酷刑。
就在这种胡思乱想中,麦克他们被分开单独审讯,当他被押进审讯室的时候,以为接着来等待着他的不是老虎凳就是辣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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