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后(主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祈幽
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空气中仿佛带着杜堇容身上清新自然的味道。赵恒煦手上用力,门缓缓而开,细密柔和的光瞬间撕破黑暗,照亮了赵恒煦的心。
赵恒煦走得很稳,很慢,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对面的人。杜堇容坐在炕桌旁,手撑着头睡了,安静美好,让人不忍打扰。微垂着头,露出侧劲白皙优美的弧度,往下,稍微扯开的领口能够看见性感的锁骨,一指宽的腰封勾勒出柔韧的腰身,赵恒煦皱眉,杜堇容现在怎么可以还穿戴得如此紧,太不好了。笔直的双腿包裹在藏青色的裤子中,一双长靴细密的贴合在小腿上显得长腿更加的修长。普通的侍卫服,穿在杜堇容的身上,一点儿都不显得老气,禁欲的味道勾得人心神荡漾。太美了,太诱惑了,赵恒煦不自觉的摸摸鼻子,诡异的觉得那儿应该挂着一条红色的线条,还好没有。
太诱人了,让人血脉喷张,当了几十年和尚的赵恒煦彻底的不想吃素了,上辈子自从杜堇容死后,他就没有碰过任何人。胯下的小赵只是因为看到杜堇容就神奕奕,丢人啊!
动作轻柔的解开杜堇容的腰封,霎时,杜堇容戒备的睁开眼,眼睛中充满了煞气,反而给柔美增加了英气,更加吸引人了。当视线触及到面色阴沉的赵恒煦时,煞气消失无踪,四散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明亮黝黑的双眼中,弥漫着看不懂的情绪,隐忍的、小心翼翼的、背后藏着不敢表露的爱慕,纷纷扰扰的纠缠在一起,让人捉摸不透、分析不清。
赵恒煦着迷的看着这双眼睛,阴沉着脸绝对不是因为迁怒或者还烦恼着皇后的死,他只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杜堇容,心心念念了三十多年的人终于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激动、他害怕、他喜悦、他惶恐,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够做到绝对的冷静,不因为太久的不见而失了分寸伤害到杜堇容。
也许因为自己的重生,很多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比如福宁殿是明亮而温暖的,三神山互字的香炉里点着柔软的暖香,闻起来有着淡淡的甜橙香味、混合着朦胧的香柠的甜酸味道,十分好闻,就像是自己现在的心情,在杜堇容身边,他的心也有了归宿,甜蜜中还夹着些不为人知的酸涩。除此之外,杜堇容也没有就着细微的光看《知味记》提神,反而靠在炕桌上,在八宝琉璃灯明亮但不刺目的光线下,浅浅的睡着,琉璃灯柔和的光给杜堇容镀了层朦胧的光,让他显得那样不真实。
赵恒煦恍惚了一下,心也漏跳了一拍,手上的动作突然着急了起来,一把撤掉杜堇容的腰封,双手向上,顺着杜堇容的肩头往下一推,藏青色的侍卫服就半挂在杜堇容的身上,顿时,儒雅端方、温和守礼的外表添加了魅惑妩媚,微微侧着的头,扯动出脖颈处暧昧的弧线,白皙晶莹的皮肤下可以看到生命流动的暗河,赵恒煦情不自禁的低头,凑到杜堇容的颈项间,轻嗅,柔和的、舒心的味道,有多少年没有闻到了。
赵恒煦一下子沉迷其中,脸贴在杜堇容的脖子上,隔着皮肤感受到对方脉搏的跳动,规律、有力,赵恒煦简直想哭,眨了眨眼,低头在脉搏处印下一个吻,感受到细腻的肌肤柔嫩而让人痴迷,顺着脖子往上,含住他小巧饱满的耳垂,舌头挑逗着小巧的它,间或用牙齿轻轻的咬着,口感真好啊。
感觉到怀中的身体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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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颤栗,赵恒煦嘴角浮上一抹坏笑,松开小巧的耳垂,往他的耳蜗里吹上一口气,温热的潮湿的气体让杜堇容一哆嗦,头更加往一边侧,赵恒煦抬起身就看到杜堇容的侧脸,长而卷曲的睫毛轻微的抖动着,挺翘的鼻子下是饱满莹润的双唇,双唇没有闭拢,细微的开合着留出一道引人窥探的缝隙。
赵恒煦看了,也是这么做了,用自己的双唇、牙齿、舌头去探索杜堇容口舌中的秘密,从一开始的被霸道的索取到后来主动的去迎合,暧昧的水渍声,时而低缓、时而急促的喘息声,让人浮想联翩。等两人分开,一条长长的银丝连接着二人的嘴唇,在八宝琉璃灯的灯光下泛着水润的色泽,“啪”细微的断裂声惊醒了二人在空中纠缠的目光,杜堇容垂下眼,脸上有着隐忍的害羞。
“呵呵。”低沉的、愉悦的笑声从赵恒煦的胸腔间发出,带动着他身周的空气也快乐的抖动了起来。
赵恒煦伸出手抬起杜堇容的下巴,逼迫对方抬起眼看着自己。真美,清亮的眸子带上情欲的色泽,让人看得挪不开眼睛。赵恒煦低下头,杜堇容顺势闭上眼睛,他在杜堇容的右眼皮上印上一个轻柔的吻,满足的叹息了一声,吻顺着杜堇容的脸颊、越过下颚、滑过脖颈,双手也没有闲着,左手探进杜堇容的衣领,指尖感受着紧致柔韧、富有弹性的肌肤,躬下身吻落在性感的锁骨上,在锁骨上留恋了一会儿就来到形状完美的胸肌上,一颗红豆颤巍巍的空气中慢慢的挺立,赵恒煦伸出舌头蜻蜓点水一般的添了一下,得到了对方更加颤栗的反应以及从轻启的双唇中流泻出来的短暂呻吟。
并没有在红豆上过多的留恋,赵恒煦蹲下身,吻放过肚脐眼来到凸起的小腹上,虔诚的、带着浓浓的不是情色的爱意,赵恒煦在杜堇容的小腹上烙下一个吻,那么郑重。
双臂环上杜堇容的腰身,耳朵贴在杜堇容隆起的小腹上,仿佛能够透过肚皮听到血脉相连的声音,这一刻世界静了,赵恒煦刚才还激昂的情绪得到了平复。小赵就没有那么好了,变得蔫头耷脑,要是有一杆烟枪,和尚小赵一定悲怆的吸上一口,脸上有着不得不放弃的无奈。
在赵恒煦没有看到的地方,杜堇容放在身侧的双手逐渐进,脸颊上暧昧的红色褪尽,垂着的眼、长而翘的睫毛投下一片弯月的阴影,看不见、看不清任何情绪,他在想什么?就连现在和他最亲密的赵恒煦大概也不知道。
☆、第六章
赵恒煦本以为自己会彻夜无眠,也许是兴奋、也许是不安,种种的情绪纷至沓来,总会影响自己的睡眠。但是,当他躺在杜堇容的身边,鼻尖萦绕着对方清新自然的味道,手环绕在他的腰上,指尖能够清晰的触碰到他细腻的肌肤,爱不释手的肉体,让赵恒煦安睡到天明。
睁开眼,瞬间从迷蒙的睡意中清醒,帐子内还是昏暗的,眼前如同隔着一层纱,朦胧的看着杜堇容,敞开的领口露出胸膛上细腻柔韧的肌肤,诱人的红豆在白色的里衣里若隐若现,喉头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赵恒煦强迫自己挪开眼睛。他发过誓,不能够做违背杜堇容意志的事情,不强迫他做任何事,在杜堇容没有真心的接纳他之前,赵恒煦决定还是忍忍,得了一时的快意、失了一辈子的幸福,不值得,更何况……赵恒煦眼神温柔的挪到杜堇容的腹部,那儿孕育着连接二人血脉的生命,他还那么弱小,禁不起任何折腾,包括他的父母亲密的接触。
深呼吸,赵恒煦闭着眼,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
殿内传来细微的声音,候在殿外的采薇等人已经做好了准备,等赵恒煦小幅度的掀开帷幔、轻手轻脚的到了外殿的时候,采薇已经带着人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的走了进来。
主子的变化,做贴身奴才的看得最是清楚,他们不敢妄加猜测主子的心意,可是可以根据一举一动的变化来安排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采薇这点就做得很好,她看出了赵恒煦对杜堇容的不同,和以前不一样了,主子动作间带出来的爱护、宠溺是骗不了人的。看,主子醒了,那么小心翼翼的,主子身后的帷幔根本就看不出掀动的痕迹,内殿静静的,显然另外一人还在睡。
主子如此珍而重之,做侍婢的就格外的小心,安静得连呼吸仿佛都不存在了。
赵恒煦身边有四个大宫女,采薇、采撷、采芹、采桑,采薇和采撷是四人中最得力的,尤以采薇最好。
“采薇、采撷。”
“喏。”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神情,只是采薇做起来更加端庄大方,采撷就显得有些木讷、空乏,别看采撷做什么都是中规中矩的,失了灵性,但是中规中矩的人做起事来更好,心思简单,以目标为目标。
“以后你们就跟着杜公子。”
“喏。”
看不出二人有任何的不满和疑惑,倒是四采带着的二等宫女中有人露出了异样的神情,她们在赵恒煦的眼中毫无存在感的,有和无没有什么区别,帝王还没有事事都要顾及到、为了小人物的一个神情而重视的地步,倒是性子活泼些的采桑看到了,偷偷的瞪了眼那个二等宫女,二等宫女八人中有四人是太后送的,就是没有规矩。
一只脚刚跨出殿门,赵恒煦招手,“采薇,点一些安神舒缓的香,让白芷在殿外候着。”
“喏。”采薇趋步上前,垂首应诺。
出了福宁殿正殿,赵恒煦带着元宝去了福宁殿的偏殿也是赵恒煦的内书房,殿外早有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却穿着侍卫服装的二十七八岁的瘦弱青年等着。
“微臣武善终参见陛下,陛下万岁。”瘦弱青年看到赵恒煦前来,低头弯腰、小步快走到赵恒煦身前恭敬行礼。
“平身。”
“谢陛下。”
武善终并不是他本来的姓名,只使用的时间长了,连他原本的名字是什么都忘记了。诸王混战的时候,武善终一家就活了他一个,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书生勒紧裤腰带带着一把破菜刀投靠了赵恒煦,改名字善终,连着姓听起来也就成了无善终,他走这条路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活到老死。
书房是元宝和银宝带着人按照赵恒煦的喜好拾出来的,西边靠窗的地方放置着一张琴,琴旁边是个大肚白瓷的鱼缸,鱼缸内几尾红色的金鱼优哉游哉的游着,窗户开着,可以看到廊檐外高大的石榴树,现在正值石榴挂果的时候,肚儿圆圆的石榴朴素但是饱满的挂在枝头,沉甸甸的压弯了枝头。
现在还留在枝头上的,也就是给皇帝看个热闹,挑出来都是饱满红艳的。
“火光霞焰榴实繁,婀娜俏姿枝上悬。红腮笑破新月满,疑是仙境现人间。”赵恒煦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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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至的在纸上写了这么四句,笔画流畅潇洒、横平竖直间又带着杀伐果断,将婀娜的石榴红腮弄得和要上战场的巾帼女将一般,少了那份柔美,多了一份豪气,赵恒煦自嘲的摇摇头,扔掉了笔,他果然做不了无病呻吟强说愁的文人。
掀起下摆盘腿坐到琴后,拿出鱼食往鱼缸里扔了一些,金鱼就跟饿疯了一样扑向鱼食,衬着红色的身躯在清澈的水中显得杀气腾腾的,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的样的宠物。
“善终,坐。”
赵恒煦的心情显得很好,升官发财死老婆,三个月来赵恒煦算是经历个遍,死了“老婆”的皇帝有资格悲伤,所以未来三天的早朝都了。摆摆手,示意武善终坐,赵恒煦还好心情的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个单调乏味的音节,他并不会弹琴,摆出来只是附庸一下风雅罢了。
元宝动作迅速的拿来一张小杌子,武善终激动的屈膝跪地,双手拱于地,左手按在右手上,用着这段时间刚学会的礼节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能够得到帝王的赐座,是多么大的荣耀,他拿着把菜刀离开家乡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风光的一天,感激涕零的虚坐在小杌子上,武善终一脸的激动遮都遮不住。
“密卫人多手杂,办事不够严密,信息过于混杂,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有心人的密折都送到朕的案头上了,你这个密卫首领都做了些什么?被京城的繁华迷昏了眼?”赵恒煦随意的拨动了一下琴弦,平淡的音调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撼人。
武善终一下子额头冒汗,背上一片寒凉,双腿一曲人就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微臣该死,未料到密卫会被人利用,请陛下责罚。”咬着牙,尽力的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出来,武善终屏住呼吸,后脖子凉飕飕的,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脑海中浮现陛下对做事不力者的惩罚,武善终就害怕不已。
赵恒煦淡淡的看了眼武善终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元宝。”
“喏。”元宝垂首敛眉,不看任何自己不该看的东西,比如武善终。
“事情布置得如何?”
“回陛下,长乐宫十六殿内八殿所有太监、宫女都已集中在中室殿外的广场上,随时可以开始。”
“嗯,你即刻去吧,两个时辰一刻都不能少。”赵恒煦轻描淡写的说道。
“喏。”元宝退下,站在门前长吁一口气,但是胸腹间的阴郁并没有消失多少,两个时辰,真是考验人的时候啊!
说完了这个,赵恒煦才把目光放到武善终身上,就那么一会会儿的功夫,武善终却觉得过了几年,仿佛能够随时听到刀起刀落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心一阵比一阵紧。死死的咬着嘴唇,脸色发白的武善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陛下更加威严了!
除了害怕,武善终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密卫的变化他是知道的,但是事急从权,不得不放开密卫的编制,导致出现了漏洞。他作为密卫首领,该当重责。
赵恒煦不说话,倒不是他在给武善终压力,而是他在思考,思考密卫的事情。密卫在他四处征战的时候就已经存在,那时候百里挑一,每一个人不一定是个中翘楚,但是都值得信任。他们分布在各个地方,为他集各方面资料信息,为征战做到知己知彼,密卫密卫,他们都是身处在暗中不为人知的一支锐。
进京后,赵恒煦为了尽快的掌握京城各方面的势力,扩大密卫人数,三六九等,什么人都用,这才让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机。最主要的还是赵恒煦轻敌了,他把避守在京城中、在乱世中享尽浮华的人想得太简单了,能够称之为世家的,并不都是脑袋中只有享乐的蠢货。
手指有规律的轻声敲击着桌面,在寂静的私室里显得格外的明显,赵恒煦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堪称愉悦的表情,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么就让秘密成为大家的秘密好了。
“武善终。”赵恒煦现在做的,只不过是将他在上辈子做过的事情更加细致周到的布置下来,第一次做总有不顺手的地方,这是他第二次,经过了上辈子反反复复的思考和实践的总结,赵恒煦不相信自己还会被世家压制。
“微臣在。”武善终发现自己的说话的声音有些发虚,立刻整顿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朕交给你一个任务,设立锦衣卫,首先查清楚锦衣卫每一个人的身家背景,其次把你认为可行的整理出来上一份奏疏。”顿了顿,赵恒煦接着说道:“朕给你的第一件任务,查清楚刺客。”
武善终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得厉害,恨不得按住胸口,把心给抓得牢牢的,就怕它跳着跳着就跳了出来。
“嗯!不愿意?”赵恒煦没有立刻得到回应,微有不悦。
武善终立刻额头点地,“微臣定当竭尽所能、鞠躬粹。”
…………………………
武善终走后,赵恒煦看了一会儿外面的娇艳饱满的石榴发了一会儿愣,感受了一下久违的青春,就踱步到书案前,抽出几张纸开始写起来。
把上辈子所见、所思、所想全都记录下来,世家、皇叔赵奕旃、太后、天灾人祸、三藩、内外之忧,等等等等,随着书写的时间延长,心中的激昂慢慢平复,字迹也变得越来越工整,到后来完全由草书变成了正楷,右手边的纸渐渐变厚,赵恒煦落下最后一笔,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在身侧的多宝格里找到一个普通的貔貅摆件,摆件看起来好不特色,玉倒是上佳的好玉,可惜了这份雕工。
按住摆件往右旋转一整圈又往左旋转半圈,最后按住貔貅的脑袋一用力,身前一块地砖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赵恒煦蹲下身把地砖挪开,露出里面一个雕花的锦盒,锦盒十分普通,和它肚子里藏着的东西,锦盒就是一块碎银子可以买上一大堆的东西。把锦盒拿出来放在书案上打开,巧夺天工、金碧辉煌种种极致奢华的词语都可以来形容这盒子里的东西,全是举世著名的珠宝,拿出任何一件都可以引起一场争夺。这些全都是宣帝集过来的好东西,倾尽国库所有,也就换了些现在换不了的钱的东西,秘洞还是赵恒煦上辈子无意间发现的,那个时候他还嗤笑了一番宣帝的荒唐无道,现在这个秘洞倒是便宜他了。
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和氏璧,赵恒煦毫不留恋的扔回了箱子里,和氏璧落下去发出一声金玉撞击的脆响,这还不算,赵恒煦抓过箱子把里面的玩意儿直接倒进了地砖下面的秘洞内,还好里面铺了厚厚一层绒布,珍贵的器玉才没有因为赵恒煦的变成废品。
与赵恒煦的粗暴相比,锦盒之前的主人对这些宝贝也没有多宝贝到哪里去,把珍宝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放置在锦盒内,可见宣帝也是个没心的。
做完这些,赵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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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把桌案上厚厚的一沓纸小心翼翼的放进锦盒中,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宝贵的。把秘洞恢复原状,赵恒煦推开殿门,候在殿外的小太监立刻行礼,赵恒煦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辰时三刻了,杜堇容应该醒了。
在赵恒煦往福宁殿正殿走的时候,中室殿御书房战战兢兢待了一晚的众大臣神情憔悴的走出了殿门,从一开始只是宰相、六部尚书到后来参加中秋夜宴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被陆陆续续的请到了中室殿内。一群人在黑暗中苦熬了一夜,双腿都已经坐软,最最重要的是神上的疲惫,没有人双眼不是红肿、充满血丝的,不管你心中是虚是实,待在这种环境中就没有人可以保持平常心。
古良臣踏出第一步,腿还有些软,就猛地看到一块红彤彤的东西“啪”的落在脚前一尺处,那东西软塌塌的、还粘着红色的汁水,分明是一条刚刚拔下来还很鲜嫩的舌头。古良臣因为一夜未睡而眩晕胀疼的大脑变得一片黑暗,人直挺挺的倒了下来,砰的发出一声闷响,后脑壳正好砸在另一位大人的脚背上,这人是御史陈德忠,眼睛大大的睁着看着面前连脚背上的巨疼都可以完全的忽略。
☆、第七章
元宝扯了下袖子,包子脸上圆溜溜的眼睛淡淡的扫了眼汇集在广场上的太监、宫女,各个殿太监宫女都由掌事的大太监、大宫女领着围站在樟木做的长条凳周围,长凳上绑着一个二十岁上下一身狼狈的宫女,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身上没有可见的外伤。宫女双手被紧紧的绑在长条凳的凳脚上,扎得很紧,双腿也被牢牢的捆在凳子上,不容人动弹。
宫女嘴里塞着布条,一双眼睛满是怨毒的看着漫不经心的元宝,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一块肉下来。从昨晚被抓到现在,布条始终堵在她的嘴里,一来怕她自杀,二来赵恒煦并不想从她的嘴里知道任何东西。
对,赵恒煦不对行刺的宫女严刑拷打、逼问真相,他只是让人把宫女牢牢的捆着等着第二天的黎明,接下来就是元宝的任务了。
元宝作为赵恒煦的贴身大太监,看起来懦弱好欺负,这都是外表,真正软弱好欺的人活不到现在,倒是元宝是真的怕他的主子,从小就怕,这才让赵恒煦有了不满。元宝入宫后,首先就对宫中各司各所做了了解、统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宫中的情况,只是皇宫中各宫各殿混杂,宣帝遗留下来的隐患太多,就算是将长乐宫所有的人都换成了赵恒煦从外面带进来的,也难会被人利用。
慎刑司四个壮实的太监各拿着一条上宽下窄暗红色刑杖,暗红色并不是刑杖原先的颜色,只是因为沾得血多了,鲜血凝固在刑杖的缝隙里,洗都洗不掉,久而久之,刑杖就成了现在这样。老年头的物件了,用着顺手,就从来没有换过。
“大总管这四个是慎刑司最好的条刑太监,保管能够达到两个时辰的时限。”穿着灰扑扑的太监服的慎刑司掌事太监谄媚的对元宝说道,他是宣帝旧臣,快五十岁的人了,看起来瘦瘦的,很普通的小老头模样,可是这老头手上的血不比长年征战的将士少,甚至更多,他保证能够打到两个时辰,那就一定可以。这里面的道道,元宝了解的很明白。
“嗯,那就按照之前说的开始吧。”元宝终于整理完袖子,抬起头正容说道。
“喏。”慎刑司太监谄媚的应下,到四个条刑太监面前又是另一幅面孔,“动手吧。”轻飘飘的几个字,血腥气极重。
四个条刑太监表情沉闷但不僵硬,应诺后手脚迅速的行动起来,显然是做惯了的。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瘦小一些的太监捏着宫女的下巴,抽出布条,不待宫女有任何反应,抓住里面那条鲜红的舌头都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法,舌头就被扯断,留下里面断了的一截子空落落的舌根。
宫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珠子暴突,双手死死的抓着凳脚,双腿绷直,叫声戛然一断,可是宫女并没有少任何痛苦,表情狰狞仿佛厉鬼。
舌头随手一抛,就扔到了古良臣脚前,也是他倒霉看到了鲜红的一条,足足做了大半个月的噩梦,梦里全是耷拉着长舌的鬼怪。
如此剧痛,宫女并没有昏死过去,脸上汗津津的更加青白,眼睛一翻一翻的随时都有可能昏厥过去,那就不好玩了。
元宝撇了眼站在一侧的太医院院正,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儿,“秦院正,这回可要拜托你了。”
秦院正已经被眼前的阵势给吓得冷汗涔涔,抬起袖子擦了一下额头,“是,是。”哆嗦着声音蹲下来打开药箱,拿出银针、参片,动作间碰到药瓶,发出咔嗒咔嗒的碰撞声,再看看秦院正整个人都在哆嗦。连滚带爬的走到宫女身边,参片药物针灸,要的就是提着宫女这口气。
他刚做完这些,就听到棍棒接触皮肉发出沉闷的打击声,抬头吓得脸色青白,一屁股坐到地上,暗红色的刑杖每打一下都在他面前晃上一次,每一次都是一种煎熬。可是秦院正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从被带到这里来,他就注定了必须坚持下去,坚持两个时辰。冷汗糊住了眼睛,秦院正没有像之前那样去擦,自欺欺人的想这样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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