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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后(主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祈幽
“等着。”采桑听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登上车子不一会儿就下来了,“就要那间了,领路吧。”
采桑话音刚落,赵恒煦就从车上下来了,一身玄色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更加高大挺拔,举手投足间有着掩盖不住的贵气威严,下来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手伸向车内,扶着杜堇容下了车,杜堇容神色间有着不自在,哪有主子牵着下属下车的。
赵恒煦无视别人的目光,抓着杜堇容的手在小二的引领下上了楼,小二提到的可以看到两条街的雅间在三楼最外侧,布置典雅舒适,墙上挂着几幅简单的花草图,角落里摆着一盆青翠欲滴的玉树,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较小的方桌,来这儿的人绝大多数选择在方桌上吃饭,因为视野更加的开阔,景色更加的怡人。
赵恒煦很满意方桌这儿,拉着杜堇容坐下,“说说你们这都有什么菜?”
“好嘞。”小二一通报菜名,顺溜有节奏,不会让人觉得聒噪,反而觉得有趣。
赵恒煦曲起手指在桌上轻点两下,“太白三鲜,炖乳鸽,水蒸鸡蛋羹,油盐枸杞芽儿,酒酿火腿,菱角糕,还有三色粳米饭,堇容你有什么要吃的吗?”
杜堇容木木的摇头,“爷,堇容没有什么要求。”
“再来一碟鸡油卷,酸豆角窝窝,一壶太白酒。”
“得了,您稍等。”小二打了个千儿,转身离开,一会儿后端来一壶茶水,“这是太白楼的白茶,最是温润,客官请。”
“孕妇可喝?”
小二错愕,“可以,白茶性闻,孕妇吃些润肺养心,还能够护胎,最好了。”
“嗯。”赵恒煦从采桑手中接过茶壶,亲自给杜堇容倒上,“上菜的速度快些。”
“是。”小二出了门还是一头雾水,屋子里两个大男人,哪有怀孕的女人,那个丫鬟?啧啧,富贵人家真是……
“采桑你们也退下。”
“喏。”
整个雅间儿,就剩下赵恒煦和杜堇容,赵恒煦支着头看着对面的杜堇容,眼神慵懒,“京城就是繁华,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何止是繁华,简直就是奢华,可京城外的广大土地经受过战争的洗礼,需要长时间的修养生息,眼神暗了暗,特别是即将来临的灾难,即使对百姓的考验,也是对他的。
“京城就是这样,现在京城、大齐都是陛下的,陛下只会让繁华更加繁华。”杜堇容由衷的说道,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赵恒煦的能力。
赵恒煦愉悦的弯起嘴角,手伸过去拉住杜堇容的手,“只有你会这么想。”这个世界上最全心全意信着自己的就是杜堇容,可惜自己上辈子没有看清,到头来成为彻底的孤家寡人。
“不,大家都这么想,只是他们没有机会说出来而已。”杜堇容抬起眼认真的说道。
赵恒煦被杜堇容脸上的认真晃了眼,在他的记忆中杜堇容好像从来如此直接认真的看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从来是低垂着的,这一刻他仿佛能够看到杜堇容的心中,“堇容,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我就会让繁华更加繁华。”自称的变化,也带着情感的变化。
杜堇容心神轻轻一荡,眼睛倏然垂下,轻轻的应了一声,“嗯。”他会成为赵恒煦最好的下属,只要赵恒煦愿意。
太白三鲜,其实就是当季最新鲜的时蔬炒的一盘大杂烩,三是虚数,时蔬不只是有三种,不同的季节,甚至是隔天来,太白三鲜都会有变化。如果只是简单的时蔬也就罢了,太白楼的炒三鲜放着秘制的浓汤,浓汤将时蔬的鲜美提升到最佳,特别是就着三色粳米饭,非常好吃。
两人正吃着饭呢,杜堇容的食欲更加的好,因为赵恒煦的平易,他的拘谨感也逐渐的消失,吃起饭来更加的香。楼下突然传来喧闹,赵恒煦抬眼一看,宣武街上正上演一出闹剧。
不知道从哪家妓寮里跑出了妓子,柔弱若水、清纯中有着撩人的妩媚,赤裸慌不择路的奔逃,一头撞进了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着的邓修吉,邓修吉那就是色中恶鬼,看到美色如此岂有不沾上一二的。要真是如此,那也算是一段妓女书生的酒肆佳话了,可好死不死的,人家妓女是从别人的床上逃了的,那人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大白天的在酒肆里玩淫乱,玩得人家妓子都受不了了逃了出来。
“右相的外甥,独苗,十分受宠。重相只有一个妹妹,命运多舛,他十分心疼,对待这个侄子就更加的放纵,来京三个月已经被人称之为京中四霸王,他嫌弃四字不好听,愣是把人称三霸王的叶家小子揍得把三字让给了他。”
“哦,重之禀还有这样的外甥?”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听过啊!
“嗯,未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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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重相的妹妹、外甥是在老家的,后来才被接来团聚。”杜堇容刻意的了解过,也算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帮助赵恒煦吧,只是在此之前,他所做的都是无用功,因为赵恒煦从来没有询问过他这方面的事情。
“有这样的侄子,真不错。”赵恒煦嘴角微扬,更加有兴致的看着楼下的越演越烈的闹剧。
重之禀的外甥包辉带的人和邓修吉的随从大打出手,包辉和邓修吉也扭打在一起,两个都是酒色之徒,早就被掏空了身体,就算习过些拳脚,也早早还给了师傅,现在两个人手脚加在一起低级的扭打,滚在地上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软绵绵的手脚打得人也彼此也生疼,看得路人哈哈大笑,评头论足。
“梁伟廷。”
“喏。”梁伟廷一直守在门外,随时听后差遣
“给下面加把火。”赵恒煦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打断其中一个人的腿,一条两条无所谓。”
“喏。”梁伟廷领命,很快下去。
☆、第十三章
很快,下面的战局就发生了变化,先是扭打在一块儿的两个人分开了,彼此在随从的帮助下越战越勇,也不知道是谁的随从拿了棍棒过来,包辉毕竟经历过体力劳动,手脚没有闲的发慌的邓修吉快,邓修吉一把抢过长棍,一棍子抡了下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包辉的一条腿断了,因为重心不稳,人猛的摔在地上,另一条腿也很“脆弱”的折了。
梁伟廷带人混在人群中一系列的事情做得都很隐蔽,但是在楼上的赵恒煦和杜堇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邓修吉那一棍子打在人身上最多青紫,还是梁伟廷施了力,那条腿才断,至于另一条,一条断了多寂寞,两条才对称,在包辉倒下的瞬间猛然施力,骨头彻底断裂,不会有任何愈合的机会。
“呸,狗杂碎,和老子抢女人。”邓修吉骂了还嫌不过瘾,泛青的眼眶里挂着血丝的眼睛一转,深深的咳嗽了几声,喉结滚动,一口浓痰就冒了出来,“啊吐”就吐到了包辉的脸上,疼得死去活来的包辉一下子恶心的翻了白眼。
“哈哈哈,走走,爷赏你们吃酒,哈哈。”搂过妓子,邓修吉嚣张的挥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远去,刚才的打斗刺激了大脑,使得双手也不安份,邓修吉的人边走边推攘着路边的行人、货架子,一时间宣武路上骂声、哭闹声四起。
主子受伤了,包辉的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认命的抬起包辉灰溜溜的走了,闹剧的主要参与者都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但是这么一出“热闹”会越传越广……
“主公,事情已经办妥,包辉的右腿不可能痊愈。”包辉的右腿就是后来断的那条,至于左腿,梁伟廷手下有分寸,左腿能治但是会瘸,“已经让人跟在后面。”
赵恒煦微阖着眼睛,显得很惬意,“‘才子佳人’啊,也该让所有人都热闹热闹,一天之内,朕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喏。”
在宣帝时期,邓修吉闹出这一出,还是很得宣帝的喜欢的,为美人大打出手,那是才子英雄所为,说不定宣帝一高兴,邓修吉还升个官儿玩玩。
赵恒煦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他喜欢大热闹,还喜欢和别人一起分享热闹。隔了一天,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卫国公家的二老爷和右相家的小公子为了个妓、女大打出手,又过了一天,百姓们口中争的女人变成了天姿国色、才貌双全,和那那安武侯杜家的小姐长得多像多像,争抢的双方直接上升为卫国公世子邓修古和重相本人,描绘得那叫一个香艳,绘声绘色的,就连重相在床上能够几次、邓修古喜欢玩生猛的花样都在市井流传。
“有这么侄子,真是重之禀的幸运。”赵恒煦转动了一下酒杯,心情很好的呷了一口酒,太白酒并不是多么烈性的酒,喝起来还有些甜腻,但是十分醇厚绵长,倒在白瓷的杯子里,泛着淡淡的姜黄色,闻起来有着很轻的青涩气,太白酒性凉,赵恒煦没有给杜堇容喝。
杜堇容看赵恒煦的酒杯空了,持起酒壶满上,“卫国公有邓修吉这样的儿子,也是卫国公几世修来的福气。”
“哈哈,卫国公一生谨慎,到头来有了这么一个蠢货。”赵恒煦很显然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笑得开怀,“堇容此话深得我心啊!”握着杜堇容往回的手,杜堇容练枪,手中特别是虎口处有着茧子,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软,“堇容的孩子我都喜欢,他是我的长子,他的母亲会是大齐的皇后。”
赵恒煦眼睛专注的看着杜堇容,认真而执着,从杜堇容被白芷诊出喜脉到现在,这是赵恒煦第一次直白的表达出他对杜堇容腹中孩子的期待,也是他们头一次面对孩子的事情,同时说了自己对杜堇容的感情,但是很显然杜堇容不这么想。
杜堇容身子一僵,刚才因为赵恒煦平易的态度产生的放松心情彻底的消失,心快速的往下沉,垂下眼的眼中全是茫然的苦涩,他还期待什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望。陛下对自己态度的改变,不就是他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开始吗,陛下快要而立之年,却只有两个幼小的女儿,子嗣不丰,这对坐拥江山的陛下来说并不是好事。
也许他和孩子的相处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了!杜堇容眼中的迷茫全然消失,被坚定所取代,他总要为了孩子去争取些什么,哪怕是远远的看着孩子也可以,抬眼看向赵恒煦,眼中的光芒无法让人忽视。
赵恒煦并不知道杜堇容心中所想,他的脑海中只剩下杜堇容的双眼,充满了悦动的光芒,嗯,堇容一定是感受到自己对他的爱了。
高兴的拉起杜堇容,他自己也站了起来,“走,顺带去个地方。”
“嗯。”
赵恒煦带着杜堇容直接往太白楼的后院而去,直到两个人站在后院,也没有人过来阻止,后院和人来人往的前院不同,十分的幽静,园中已经有人等着,是武善终。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顿了一下,武善终继续行礼,“杜公子,金安。”
“平身,太白楼接手的可顺利?”赵恒煦换了个握手的姿势,强硬的将手指塞进杜堇容的手指间,十指紧紧相扣。
武善终躬着身,眼睛低垂看着地面,不去注意陛下和杜公子相握的手,“很顺利,臣已经命人整理历年来到账册,三天后就可以理顺。”账册,武善终接手的账册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银钱账目。
“嗯,做得不错。”赵恒煦直接带着杜堇容往后门而去,并没有在后院多做停留,他对太白楼后院的了解并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人。
“堇容是不是很奇怪朕对这里的熟悉?”赵恒煦随意的问道。
“是,陛下不像是第一次来。”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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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楼是朕的。”他在京城中安插的眼线据点不只是太白楼一个,但太白楼绝对是其中发展的最好的一个,他众多的产业太白楼也算是说得上名号的。
“……”杜堇容沉默。
“堇容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常来。”
“谢陛下。”
这一番话,听在武善终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味,行动间对杜堇容越发的恭敬起来。
出了后院,黑色马车直接停在那儿,上了车他们并未回宫,而是穿过钟楼,来到安喜坊。和安武侯府所在的安乐坊一样,安喜坊住的也是世家豪族,在安喜坊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当属左相林炳承家。梁伟廷送上拜帖,用的是杜堇容的名号,那是赵恒煦在车上临时写的。
书房中正在和孙子林一直说话林炳承眯着眼睛看着拜帖,素色的拜帖看着十分普通,没有任何特殊的标记。
“爷爷,杜堇容是不是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侍卫,他怎么突然过来了?”林一直二十岁上下的俊朗青年,穿着蓝色长衫,身上书卷气极浓,眉宇间又透着硬朗,是林家这一辈中最出色的人物。
“不对,不对。”林炳承将拜帖拿远,眯着眼睛仔细的辨认,年纪大了,眼睛花了,不拿远着他什么都看不清楚,突然神色大变,推开椅子就往外走,“快快快,直儿快通知你父亲、叔叔,开正门迎客,不不,换衣服换衣服。”
“爷爷,别急,究竟怎么了?”林一直连忙扶住团团转的爷爷,好奇的看着拜帖,普通极了,字倒是好字,就是显得凌厉了些。横平竖直间透着杀伐之气,笔又是果断干脆,矛盾的是,开笔又透着平和内敛,开始的内敛是为了过程和结果的果断干脆,让人看了生畏。
“哎呀。”林炳承急得跺脚,“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唉,算了算了,这位爷在门外等着呢,和爷爷一起去吧。”让孙子一打岔,林炳承也恢复了冷静,既然对方用别人的名字,还送了拜帖,就是不想让多少人知道他来了,自家兴师动众的迎接,反而不好。
赵恒煦背着手看着端正严肃的林府二字,简单明了,并不嚣张,紧闭的大门缓缓而开,一身常服的林炳承在孙子林一直的搀扶下出来迎接,林炳承看到门前的男人,所有的疑虑都变成了激动,就算是再不认可赵恒煦的为人,林炳承也无法忽视皇帝亲自登门给予的荣耀。
激动得哆嗦着腿,林炳承顺势就要跪下来,“臣参见……”
“林老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赵恒煦亲自去扶,将林炳承拉了起来。
在家的林炳承和朝堂上老神在在的他完全不一样,显得更加的苍老和虚弱,这老头活到九十多岁,长寿之人啊。
“林老这就是您孙子吧,真是年轻有为。”林炳承引着赵恒煦往里面走,赵恒煦看着扶着他的年轻人笑着说道,脸上满满的欣赏之意。
“直儿快来行礼。”林炳承呵斥,随后拱手向赵恒煦行礼,“得到您的夸赞,是这孩子的福气,谢陛下。”
林一直一开始迟疑的动作猛的一僵,然后流畅的行了个大礼,“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林一直身上有功名,要参加会试的时候宣帝没了,今年的科举也就耽误了。
☆、第十四章
“青年才俊,不外如是,林老真是有福气,有这样俊秀的儿孙。”赵恒煦让林一直起来,夸赞的话绝对没有虚假,林一直的优秀是他亲眼所见,林一直知进退、懂变通、亲人和,为官三十多载门生故吏无数,致仕之后更是回乡开山建书院,培养更多的可用之才,赵恒煦可以说对林一直十分的欣赏。
“多谢陛下夸奖,只是这泼猴当不得俊秀二字,就是一普通顽石也比他可用,他啊,就是个榆木疙瘩,只会照搬先人诗书罢了。”林炳承笑着摆手,老迈的眼皮耷拉着,遮住眼中的深思。
“林老过谦了,不会是要藏着儿孙不让他们为国效力吧。”赵恒煦似真似假的说了一句。
林炳承惶恐,赶忙跪下,“陛下,臣不敢,实在是孙儿驽钝,当不了大任,恐还会给家国惹来麻烦。”
赵恒煦正背过身看着林府中的景色,欣赏了一会儿那奇形的假山石头,转过身,“呀,林老您怎么跪着,也是朕糊涂竟然只顾着看府中的景色。一直快扶起你爷爷。”
“老臣才糊涂,只顾着和陛下说话,竟然忘记了地方,园中的风景尚可,陛下请随我来。”关于林一直的话题,算是断了。
林家是中原望族,以诗书礼仪传家,京中的林府历经几代,大小没有多大变化过,倒是积淀下厚重的韵味,一砖一瓦看起来都透着底蕴。林炳承领着赵恒煦一行人去了园子中的观影阁,观影阁赏景最是便利,也私隐,到的时候林家家中的主要男女都候在门外,给赵恒煦行了礼,林炳承看赵恒煦也不想太多的人打扰,就打发走了他们,给孙子林一直使了个眼色,让他快走。
“一直字什么?”赵恒煦随意开口问道。
“回陛下,臣字正清。”林一直回往后挪的脚,恭敬的说道。
“嗯,不错。”赵恒煦说道:“做人当如是,品正直、性高洁。”
“是。”
“林老请坐,哪有主人家不坐,朕一个客人坐着的道理。”
“谢陛下。”林炳承坐在赵恒煦下手,并没有全坐,林一直站在他的身后。
杜堇容准备站到赵恒煦的身后,“堇容,坐在朕的身边。”
“喏。”杜堇容迟疑了一下,找了一张林炳承下首的位置坐下,离赵恒煦隔了两个位置。
谈论了一会儿风月美景,赵恒煦品着清茶,淡淡的开口,“林相对现在的世家有什么看法?”
“咔嗒”林炳承拿着杯子的手不自禁的抖动了一下,杯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臣……”
“林相乃国之栋梁,应该说真话、实话。”赵恒煦放下杯盏,轻轻的说道。
“老臣……”林炳承捂着杯子,不让它们发出声响,慢慢的放置到茶几上,缓缓闭了下眼,“老臣以为世家虽好,但太过固守,京中世家经历过宣帝朝,骄奢之风严重,子孙难有成才者。”
“就像是卫国公家。”赵恒煦慢慢的道,“中秋夜,好一出闹剧啊!”
在座的人并不敢言语,中秋夜就像是个禁忌,明明大家都知道,却要小心的提防着,越是提防就越是闹心,时间长了就像是一个毒瘤,慢慢的结实在身体里,只待发作的时候,而一发作那就是动刀子要死人的事情。
“林老您乃中正之人,林家诗书礼仪之家。”赵恒煦站起身向林炳承拱手,“朕恳请林老相助,世家固守,公侯把持朝政,朝中可用之人太少,朕举步维艰。”





重生之将后(主攻) 分卷阅读20
炳承站起,连忙避开,恭敬施礼,“老臣年迈,资质平庸,堪不能当此重任,陛下难为老臣了,老臣不敢当不敢当。”连连推拒,恨不得多长几只手一起摆手来表达自己年纪大了、不能用了。
“林相太过自谦,谦虚固然是好,但太过谦虚反而假了。林家居于扬城,但扬城还是在大齐的版图内,大齐毁了,扬城就可以独善其身?要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况且扬城可不只是林家的……”林家谨慎谦虚,这一代的族长林炳承的长子更是深得其父真传,是个谨慎内敛的人,可是在林家世代的扬城内,再低调的世家都有张扬的时候。在扬城,朝廷指派的官员上任的第一时间是去拜见林家家主,遇到大事还要找林家商议,林家就是扬城的土皇帝,说的不好听些,扬城就是大齐的“国中国”了,要不是林家还安分懂事,赵恒煦肯定弄死他。
林炳承手一抖,膝盖一动就要跪下请罪,赵恒煦浅笑,“林老年纪大了,腿弯子越发的软了。”
林炳承身子僵硬的不动,他身后的林一直绕出来跪下,“陛下,爷爷最近几年身体时有不适,往陛下体谅。”叩首言道:“臣有一两言说予陛下听,臣窃以为大齐人才济济,如此多的人才不是几个世家就可以抵抗的,世家说多了也只是仗着自己的优势培养人才,不足为虑。陛下英明,开科举,纳贤才,招志士,壮大大齐,世家只会欢欣鼓舞,并不会多做阻拦,就算是有人出来阻止,那就是国中蠹虫,当除之。”
“好,说的好。”
“以上只是臣的一家之言,当不得事。”
“朕等着林家做世家表率,林相应该不会让朕失望。”林炳承讷讷不言,赵恒煦也不在意,看向林一直,“正清是个人才,来年的科举朕在琼林宴中等着你。”
“谢陛下。”
赵恒煦走后,林家并没有平静,书房里安静的诡异,林炳承愣神的看着桌面,上面静静的躺着一张素签的拜帖,林家想要独善其身那是不可能了啊!
“直儿,陛下都说些什么?”说话的是林一直的父亲林守正,林家的当家族长,并未出仕,新皇登基,最近这段时间正是关键时刻,他身为族长理当在京城,时刻注意,以备不时之需。
林一直看了看爷爷,摇摇头并未说话。
林守正皱眉,这个长子一直在老父身边教养,与自己并不亲厚,在儿子面前他做的更多是严厉长辈。在扬城说一不二太久,林守正都渐渐的失去了谨慎低调的性格,自己问话儿子竟然不配合,眉头一下子就竖了起来,“竖子,父亲问话为何不回答。哎呦,父亲。”
林守正看着自己脏污的袖子以及袖子下隐隐作疼的胳臂,一方粗笨的砚台擦边儿扔了过来的力道,疼得在扬城养尊处优的林守正骨头生疼。
“孽子,你是不是连我都要骂?族长当时间长了,轻浮了,是不是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啊,啊,扬城是大齐的,林家不是土皇帝,你这个混账东西,老祖宗的留下的基业就要败坏在你手上了。”林炳承指着长子,严声痛骂,陛下的声音言犹在耳,林家安逸的时间太长了,都忘了根本,不,他们都忘了,所有人都忘了,他们的荣耀地位权势全都是皇帝给的,只要皇帝愿意,他们可以继续荣耀下去,不愿意就什么都没有。宣帝昏庸,新帝却是从战场上殊死搏斗、踏着千万人的骸骨走出来的,身上带着的血腥气不是任何一个世家可以抗衡。
呵呵,真是可笑,可笑那些人还想要压制陛下,能够压制一时,不可能压制一辈子啊,现在压制陛下越狠,等陛下掌握一切,他们就要死都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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