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阴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指云笑天道1
“步兵居中,骑兵在两翼,一旦本帅下令,全军鸣鼓而进,向敌营推进。临兵斗者皆阵列于前,此战中奋勇杀敌者,本帅必会奏明朝廷,重重有赏!而临阵退缩,不闻鸣金之声就擅自退却者,这三百人就是下场!”
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静静地听着杨素的命令,杨素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杨玄感,点了点头,道:“开始分发武器吧!”
一个时辰后,霍山峡谷北面的出口以北五里处,三万七千名隋军已经全部布阵完毕。
中央的两万七千步兵人人身着皮甲,手持骑盾,前面的两万士兵们端着四米多长的重型骑槊,前排的士兵将槊放平,举与胸齐,大盾护着自己的正面。
而后排的士兵们则把长槊架在前排的战友们的肩头,踏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如同一座枪林槊山,向着五里外的叛军营寨推进着。
两万步槊手之后,是七千名刀斧手,这些战士全部赤膊上阵,人人手持双手战斧和大刀,眼神中尽是浓烈的杀意。
两翼的骁果骑兵们也列成了紧密的骑阵,横向间相隔不过三步,全部手持着马刀、重剑、狼牙棒、战锤、手斧、钢鞭、铜锏等近战武器,只等总攻击令一下,就马踏连营,冲进敌军营帐中尽情地砍杀!
杨素看了看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杨玄感,笑了笑:“今天可是我父子第一次共同在指挥位置么?”
杨玄感点了点头:“是啊,以前的作战中,都是父帅下令,守护中军,而孩儿则冲锋在前,所以孩儿有些不明白为何父亲今天不让我在前面象往常一样冲锋陷阵,杀个痛快。”
杨素看了一眼杨玄感,语重心长地说道:“往日里让你冲杀在前是为了搏个功名,也好堵住那些说我杨素搞裙带关系,让自己的儿子冒领军功、混爵位的人的嘴,但今天与平日不同,战功和首级不是第一位的,为父希望你以后能在主帅的位置上掌控整个战局。”
杨素指了指那身影渐渐隐藏在晨雾之中,只传来震天动地的整齐有序踏步之声的本方军阵,道:“如果换了是你,如何指挥这一战?”
杨玄感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以前从未象今天这样,在主帅的位置上观战,今天给父亲这样一提醒,才真的感觉这和自己每战冲锋在前的那种视角完全不一样。
以前自己的眼里只有当面的数百上千敌人,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万,而现在,敌军那在山谷里数十里的连营之中,惊叫声、口哨声、鼓角声已经响成了一片,整个叛军都陷入了慌乱之中,现在要如何指挥本方的四万大军,还真是难倒了自己。
杨玄感认真想了想,对着杨素道:“敌军已经陷入了混乱,现在从他们大营中的声音可以判断。敌军没有明确的指挥。正是我军一鼓作气。杀入敌阵的好时机,如果我是主帅,现在会下令全军突击!”
杨素笑着摆了摆手:“敌军虽然已经慌乱,但还有口哨声,说明他们的从队正到旅帅一级的基层军官们还在试图集合队伍,稳定局势。”
“加上这山谷口非常狭窄,宽度不过半里,我军三万多人现在排成的正面足有三里宽。就是下令突击,也不过是前方的数千人可以杀进敌营,造成不了多大的战果,若是敌军见我人少,稳定下来,组织反击,反而会适得其反。”
杨玄感点了点头,道:“还是父帅想得周到,对了,您这次带来的一万弓箭手现在不在这里。是不是已经占据了悬崖上的制高点,准备用来作作文章呢?”
杨素笑了笑:“不错。有进步,为父确实是和他们约定了,举火为号,向敌军营寨放出箭雨,同时护卫他们的三千步军都准备好锣鼓。”
“到时候这三千步军紧锣密鼓,这山谷的两侧都是高山,能形成回音,形成的效果远比这三千面锣鼓要大得多。我们这次运气不错,敌军没有在这里的山崖上安排值守,这个战略要点可谓得来全不费吹灰之力。”
杨素说完后,便对着身后的传令官下了命令:“在左侧点起三堆大火,一定要让悬崖上的兄弟们看到!”
须臾,三堆火光冲天而起,几乎是在火光亮起的同时,远方的高崖之上羽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更是夹杂了不少滚木擂石从高处落下,重重地砸到地上奔跑着的人们的声音,敌营中的哨子声和口令声很快就被哭喊声和惨叫声所淹没。
杨素的脸上浮现出一阵冷酷的杀意,他举起了手中的马鞭,指了指正前方渐行渐远的本方军阵,道:“玄感,你看,这会儿我军的军阵已经推进到离敌营不到一里之处,这时候你还想杀进敌营吗?”
杨玄感笑着摇了摇头:“高处的兄弟们正在用箭雨和滚石给敌军洗澡呢,这时候再让我军冲入敌营只会杀到自己人,这种赔本的买卖可千万不能做。父帅,您之所以坚持要步军换上骑槊,就是为了用枪阵挡住正面,让敌军无处可逃吧。”
杨素满意地抚了抚自己的雪白长髯,道:“你终于能想明白这点了,继续说!”
杨玄感点了点头,道:“步军以枪阵和大盾守住正面,骑兵两翼前突后转向,形成一个口袋阵,敌军逃出来的散兵无法形成有组织的突击,没有步骑弓箭的轮番配合交替掩护,是根本无法冲出这个口袋阵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杨素继续抚髯微笑,道:“可是骑兵的长槊已经给了步兵了,他们现在无法用枪阵顶住正面,也不能来回驰突,玄感,依你看来,两侧的口袋如何收紧?”
杨玄感正色道:“骑兵的长槊虽然没了,但是三连发的骑弩还在,现在有雾,敌军看不清前方的虚实,可以让骑兵下马步战,听声辨人,敌军远了就用弩射,近身后就用刀砍锤击,反正敌军是仓促出来逃命,根本不可能列成枪阵推进,也不可能有大规模的弓弩阵来突破步兵防守的正面,只能在这个口袋里被屠杀。”
杨玄感抬头看了一眼又走出了数十步的本方军阵,道:“而且敌军死的一多了,尸体会影响后面的人的行动,甚至把他们逃命的通道给堵上。对了,父帅,汾水对面的大营里也要做好准备,列阵以待,敌军要是从这里无法突破,可能会狗急跳墙向着正面强冲而逃跑的。”
杨素笑了笑,道:“正面有周老将军在,我们这里的动静这么大,敌军整个山谷里现在都炸了锅,周老将军肯定已经知道我们这里在动手,想必这会儿已经在严阵以待了,敌军想从正面强行逃命还要过那条汾水,只怕这战下来,他们的尸体能把汾水塞得为之不流。”
杨玄感笑道:“正是如此,在我们动身前父帅就说过,这汾水的水位高,谁要强攻谁必败无疑,何况敌军突逢其变,根本无法列堂堂之阵有组织有计划地攻击。最多只是一窝蜂地逃命。只要周老将军不犯糊涂。他们想从正面突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杨素收起了笑容,对着身后的一排传令兵道:“传令,两翼骑兵前进五十步,中央步兵停下,列防御阵型,骑兵接近山脚后就侧转,下马步战,以连弩压住阵脚。不许放一名敌军突破。”
十几名传令兵高声道:“得令!”说完后就骑上马快速地前行,不一会儿,只听前方的军阵中口哨声和号角声响成一片,雾影重重中,依稀可见步兵已经停止了前进,开始原地布下防御阵式。
而骑兵则加快速度向前冲,马蹄声响成一片,片刻之后,随着一片哗啦啦的甲叶响动声,杨玄感知道前排的骑士已经全部下马准备步战。口袋已经完全扎好,只等敌军冲出来送死。
杨素突然扭过头来看了看后方。沉吟了一下,对身边还剩下的两个传令兵道:“传令,中军护卫全部掉头向后方列阵,步兵在前,骑兵防守两翼,让前方步兵阵后的刀斧手中抽调三千人回身防守,以防敌人霍州方向来援。”
杨玄感点了点头:“确实是要防备一下后方的敌人听到山谷中激战后来防,只是两千中军卫队加上三千刀斧手能防得住吗?”
杨素摆了摆手:“现在大雾满天,敌军从霍州来援就要至少一个时辰,而且他们的守军也就不到万人,有五千人防守绰绰有余了,眼下我军占了有利地形,而且士卒人人皆知此战一败,有死无生,加上为父早晨杀人立威,无人敢不遵军令,玄感,为防万一,你负责防守后方,不得有失。”
杨玄感心中隐隐闪过一丝失望,这么精彩的一战无缘亲自冲在第一线,让他有些遗憾。
可这失望只是一闪而过,杨玄感知道大局为重,拱手道:“谨遵父帅将令。”一拨黑云,大喊一声:“中军众儿郎,随我来!”一马当先便冲了出去。
杨素身边的两千护卫骑着骁果护卫们留下的副马,紧紧地跟着杨玄感冲了出去,很快,三千步兵刀斧手也列阵奔向了后方。
杨玄感站在了整个阵型的后方,离开杨素的元帅位置大概有一里遥,他也把刀斧手列在阵型的中央,两千骑兵分成两队,散在两翼,刀斧手的身前摆了三道拒马桩。
这些东西是昨天夜里步军的一些工匠们就地取材,连夜赶制的,以抵挡敌军骑兵和枪兵的正面攻击,能最大程度地弥补刀斧手缺乏长兵器和甲胄,在接阵战时极为不利的弱点。
杨玄感听着身后杨素身边的传令兵用号角吹出的不同节奏的声音,知道这是一道道军令在下达,由于在雾中作战,无法用旗语来指示正前方的将士们,于是改用号角来下达命令。
“前军步兵结成十列枪阵,盾牌在前,密集队形,原地驻守!”
“两翼骑兵下马,重甲加连弩守住侧面!”
“山头的弓箭手改用火箭进行十轮箭雨袭,弓箭尾部装上毒烟,将敌军彻底赶出山谷!”
“山头的步军多扔枯枝大木等引火之物进山谷。”
“后方的防守部队先前方十里处散出斥候游骑,以监控敌军从霍州来袭的部队。”
杨玄感听到最后一道军令时,连忙也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派出了二十骑驰向北方霍州城的方向,一旦有大队敌军接近的动静,马上回来报告。
杨玄感刚安排好这一切,只听山谷中的哭喊声和惨叫声越来越大,完全压过了那些口哨声和军官们的叫骂声。
随着一阵阵火箭离弦后发出特有的那种烈焰刺破长空的声音,山谷中腾起了熊熊的大火,连隔着火场足有五六里路的杨玄感也能从吹过来的山风中感觉到那一丝火辣辣的灼热。
山谷中传出一阵自发的吼声:“冲出山谷,逃命啊!”几万人的脚步声震天动地地响了起来,如同一股难以阻挡的怒涛,扑天盖地地向着军阵的方向涌了过来。
杨玄感忍不住扭回头想去看,只见白茫茫的一片大雾,里面闪着火红的光芒,那是一团团正在燃烧着的火焰,而那片慌乱的脚步声正伴随着密集而又绰绰的人影,向着山谷外拼命地涌动着。
杨玄感隐约地看到了雾中杨素缓缓地抬起了右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猛地作了一个向下劈的手势,杨玄感记得就在一个多时辰前,他下令处斩那三百名守卫大营的军士们的时候,做的就是这个手势,当时杨玄感就记住了,狠狠地记住了。
安静的军阵突然发出一阵雷鸣怒涛般的响动,步兵们都用力地跺着脚,后面的刀斧手们则打起了随身带着的锣鼓,而骑兵们则纷纷以刀剑击盾,或者是用刀背敲击着自己身上的甲胄,连战马也受了这情绪的感染,纷纷放声长嘶,这声势一下子仿佛有十万大军守在这里,专等着敌军钻进口袋来送死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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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 第六百二十六章 全歼强敌
雾越发地浓了,混合了许多从山谷里传出来的烟,十步以外已经很难见人,但几万人挤在一起逃命,仍然可以从这阵烟雾里看到那些密密麻麻在晃动着的身影。
前面的几千个身影被这阵影天的锣鼓声和喊杀声所震慑,有些人明显停了下来,但更多的人仍在全速地向前跑,而那些停下来或者跑得慢的人,很快也被后面的人推挤着,继续硬着头皮向前奔。
在这些士兵们的眼中,浓雾外的那一线阳光就象一线生机似的,只有全力冲出去,才能保住一条命!
很快,第一批的几千人就象一群牛羊似的,没命地奔出了山谷,跑在最前面的人却惊异地发现,出现的自己眼前的居然是一阵明晃晃的枪尖。
长槊扎入人体的那种“噗噗噗”的声音,混合着临死前的惨呼与叫骂,响成了一片,由于谷中逃出的叛军完全是自发性地逃亡,根本没有有组织有规模的正面进攻,跑在最前面的两千多人瞬间就撞到了槊尖上。
许多跑在后面的士兵们惊奇地发现前面的人的背后突然多出了一截血淋淋的矛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自己也被扎了个透心凉,紧接着自己后面跟着的兄弟也遭遇了和自己同样的命运,只在一瞬间,每根长鞘上都象串羊肉串似地扎了至少有三四个人,五千多叛军士兵不幸地成为第一批人肉串的背景材料。
第一排的士兵们迅速地从自己的肩头抓过了身后士兵们手中的长槊,拿在手上,而第二排的士兵们则把那些扎入人体的长槊纷纷从尸体里抽出。随着一阵尸体倒地的声音。血淋林的长槊又搭在了第一排士兵们的肩头。
这些前排的士兵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看起来绝对象是来自地狱的人屠,加上横七竖八地倒在他们面前的数千具尸体,简直能把五步外看清楚这一切的敌军士兵们吓到精神崩溃。
那五千多叛军临死的惨叫声终于止住了后面人的脚步,跟进的叛军里终于有人明白了过来,高声喊道:“正面是枪阵,大家快从侧面跑啊!”瞬间,刚刚稍有停留的叛军集群纷纷向两侧逃去。
空中传来一阵阵的弓弩破空的声音,杨玄感太熟悉这种骁果骑兵特制的三连发弩箭了。五十步的距离足以把连环明光铠甲射个对穿。
前几天杨玄感在代州城下单挑王拔后,与那百名龙骑护卫厮杀前的弓箭对射中,杨玄感自己就被几支这种连发骑弩,在七八十步的距离上硬是射穿了双层铁甲,那种弩箭入体的感觉让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弩机的击发声此起彼伏,杨玄感平时训练骁果时天天都会练这种下马步战时连弩激射的阵势,类似于弓箭手的三段连射,这些骑士们迅速地连发三弩后,就会把弩箭向后一抛,顺手接过后面的人递过的下一支三连发骑弩。再次连发三箭。
以这种方式,站成五六排的步行骁果骑士们可以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每人射出三十箭以上。
这种密集队形,人与人之间只有一臂左右的间隙以方便传递弓弩,一排足足站了有五百人,转眼间就可以射出一万五千多箭,真真正正是名副其实的箭如飞蝗了。
叛军士兵根本避无可避,加之这些人仓惶逃命,根本来不及穿戴甲胄,往往身体中箭后,弩箭穿体而过,直接射中后面的人,一发箭都能这样射到第三个人后才钉入人体不再穿出。
更要命的是,这些倒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形成了后面逃命士兵们的巨大障碍,许多人跑着跑着,一不留神被脚下的尸体一跘,摔倒在地,马上就会被后面的人踩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乱军的这种自相践踏,永远比敌军的武器造成的杀伤更可怕,因为在这种自顾自的逃命阶段,任何口号和军令都是没用的,所有的人都只想着挤开前面挡着自己路的人,无论是敌是友。
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光景,杨素布下的这个几百步长宽见方的口袋阵里,横七竖八地就躺着近两万具尸体了,偶尔冲到两侧步行骁果骑士们面前的数百名叛军士兵,也被早已经严阵以待的骁果杀手们刀剑斧锤齐下,全部砍得尸体残缺不全,不是缺胳膊就是没了脑袋,比起那些给射死刺死的同伴们要惨上了许多。
口袋阵里堆满了尸体,后面的人已经无法再象刚才那样跑出山谷,尸堆里重伤未死的士兵们翻转惨号的声音撕人心肺,吓得后面的叛军士兵再也不敢出来,全都在谷口找地方躲着,不敢再上前送死。
杨玄感听到了远方的山谷的另一侧也传来了跟这里一样的惨叫声和锣鼓声,想必是周老将军那里也安排了一场同样的盛宴来招待这些拼命想逃出火堆的叛军士兵们,由于有汾水这条天然屏障,只怕是敌军在那里运气会比这里更加糟糕。
骁果骑士们趁着这个间隙又重新装好了三发弩箭,依然排成了前面的那种连弩阵,只等敌军再前来送死。
而中央的步兵们也趁这时间准备了不少短槊,第七排开始的士兵们跟前六排的枪阵拉开了一定的空隙,只等敌军再冲击时,就把这种短槊掷出,当成标枪使用,在近距离内,这种短槊的穿透力和杀伤力远远大于一般的弓箭。
烟越来越大了,山谷里的惨叫声和哀号声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叛军在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后,开始有组织地向外突击了,尽管已经付出了几万人的生命作为代价,杨玄感从山谷中的风声中听到了一阵阵的马嘶和口哨声。
骑兵!叛军准备出动骑兵作最后一搏了!
随着叛军的山谷中马嘶人叫之声越来越高,越来越近,杨素也开始通过号角下起了一道道的命令:
“两侧的骑兵全部把铁甲战马推到前方。抵挡敌军骑兵的突击!”
“正面的步兵在阵前布下拒马。前排步兵在拒马后列起矛阵和盾墙。快!”
“山崖上的弓箭手急行军回来五千人待命,就在点狼烟堆的地方集结!其他人继续对山谷里放箭。”
“山崖上的步兵回来两千人,来中军帅旗处待命!”
当传令兵吹出的最后一条命令的号角声还在空气中回荡的时候,远处山谷口嘈杂一片的马鸣声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声音在发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讲:
演讲的大意是说敌军使奸计一时在谷口设下了埋伏,但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只是借着晨雾的掩护才弥补自己兵力的不足。
加上敌军没有骑兵,霍州方向的梁罗梁将军已经率救兵赶到了。正在和敌军激战,那谷外震天的号角声就是最好的激战说明。
敌军已经渐渐地无法抵挡住梁将军的攻势,甚至开始把山崖上的弓箭手拉去助战。
在另一面的谷口有汾水作屏障,我军虽然冲不出去,可敌人也休想轻易攻过来,这时候只要我军齐心协力,以铁骑开道,步兵结阵而出,一定可以冲出生天,杀开一条血路。
随着此人演讲的结束。谷中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叛军的士兵们又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和生还的希望。如同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水面上漂浮着的稻草,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做着最后的努力。
杨玄感听着这人的演讲,心中暗自佩服,此人一开口说话,刚才还惊慌失措,如同待宰羔羊的数万敌军居然全都鸦雀无声,应该就是那位大将军赵子开,端地是临危不乱,将帅之才。
而且他的一通演讲,三分真七分假,把敌方的传令号角说成是援军已到的激战之声,把杨素调山崖上的弓箭手和步兵回来以防万一说成是敌军无法抵挡援军的攻势。
赵子开甚至能在经过了两次失败的突围尝试后迅速地看出对方缺乏骑兵,兵力也略显不足,并以此给本方的士兵打气,无论如何,刚才还一盘散沙,各自逃命的这些敌军士兵们现在又找回了纪律和士气,重新变成了一支军队。
号角声再一次地响起,可是这回杨素下的令却分明是让骁果骑士们放声大叫,人喊马嘶。
杨玄感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杨素这样是要用实际行动戳穿赵子开鼓舞士气的谎言:你不是说敌军没骑兵吗?那骁果骑士们的战吼就会让你的每个士兵胆寒,天下最强的铁骑就在对面,你刚鼓起的士气也将不复存在。
骁果骑士们动人心魄的吼叫声伴随着战马的长嘶在这霍山的峡谷中回荡着:“骁果,骁果,唏啾啾;骁果,骁果,唏啾啾!”刚才还在欢呼的叛军士兵们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杨玄感的心中开始感慨:人最悲哀的不是从来没有希望,而是刚刚有了希望后又被打入了无边的绝望之中,正如一个人好不容易爬上了崖顶,再被重重地一脚踢下山去,那种打击远远超过了一开始就死在了山下。
赵子开的谎言就象肥皂泡一样破灭了,刚刚鼓起来的士气也不复存在。杨玄感甚至能想象出在对面的谷中赵子开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
赵子开的声音在骁果们的战吼停下后再一次的响起:“骁果只不过有一万人,他们也是血肉之躯,而且刚才你们都看到了他们都下马步战,离了战马还是骁果吗?汉王的将士们,打垮了骁果,你们就是骁果!给我冲!”
山谷中再次响起了震天的鼓号声,赵子开怕再有什么意外,也不愿意再给杨素戳穿他其他谎话的机会,直接命令前军的马队发起了突击,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伴随着喊杀声,汇成一股澎湃的怒涛,向着正面的步军方阵冲了过来。
辰时已经过了一半,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清晨的薄雾渐渐地散开,杨玄感回头一看,只见从那狭窄的山谷中。一股黑色的铁流正汹涌而奔腾而出。铁流的后方。是火红一片的熊熊大火,而黑色铁流的最前面,是挤在一起,足有一万多骑的高头大马,马背上尽是咬牙切齿,披着锁甲和链子甲的骑士们。
杨玄感感觉有些可惜,为了轻装奇袭,前军的步兵们只随身带着短刀和轻剑用来在丛林中披荆斩棘。砍路而前,甚至连现在他们手上的矛槊也是骁果骑士们临时把手中的武器交给他们使用。
这样密集的敌军阵型,如果有隋军标准的八石弩和十石弩,放个几百部列于阵前,在如此狭窄,无法转环的山谷口,足以把敌军连人带马射个对穿,尸体都能够把这十几丈见宽的山谷口给堵住。
杨玄感正惋惜着,叛军的先头马队千余骑已经冲出了谷口,当兵的都知道。第一个冲的烈士,第二个冲的壮士。冲在最前面的往往是死得最快的。
排头兵无论在古今都是伤亡比例最高的群体,因此也往往是让最勇猛的愣头青们或者是异民族的仆从兵士做这种事,而经历过多次战争的老兵油子都是将军们心中的宝贝疙瘩,轻易不会放在最前面当炮灰。
叛军最前方的千余骑就是这样的稽胡新兵蛋子们,他们的耳边还在回荡着赵子开的那句诱人的话:“打垮了骁果,你们就是骁果!”而身后军官的催逼让他们来不及思考,也顾不上危险,一咬牙就这么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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