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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凤子君
“奉命而为,得罪了。”冯百川沉声说道,一摆手:“带走。”
端宁侯因这“奉命而为”四字两眼一黑,也不知这祸从何来,竟能招得金吾卫统领前来,等被下了大狱尚且一头雾水,只是他心下却无多少惶恐之色,在狱房内捡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只等着他母亲得信儿后进宫为他喊冤。
安平长公主却如端宁侯所愿进宫为其喊冤,然而晋文帝却是连她面都未见,只打发了一个小内侍出来传了句话。
“恪顺王兄何其冤枉。”
小内侍的话一传到,安平长公主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叫人抬着出了宫,唬得公主府内众人一慌,忙去请了太医来,一碗药汁灌进肚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歪在榻上,颤声道:“去,请二郎君回来。”
“安平姑妈病了。”三皇子说道,轻叹了一声:“可怜她这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子操心。”三皇子的口吻很有些伪善的味道。
姚颜卿闻言轻轻挑眉:“病了?不出明日就会不治而愈,殿下可不要小瞧这些养尊处优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就是病的起不来床她们也会撑起自己的身子骨,爬也爬到圣人面前喊一声冤的。”
三皇子笑了一声,显然对姚颜卿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他不曾在女人手上吃过大亏,哪里知晓她们的厉害之处。
“五郎觉得恪顺王叔的案子可能就此了结在端宁侯身上?”三皇子执壶斟了杯茶与姚颜卿,轻声问道,也是想从他口中得知晋文帝的意思。
姚颜卿眯眼一笑,端起盖碗呷了一口清茶,眼神渐渐变得冷酷起来:“重刑之下必得口供,这案子不结也得结。”
三皇子望了姚颜卿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心里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常人说的好,帝王心难测,可为人臣子的又有哪个能不揣摩圣心,可能把圣心揣摩的如此透彻,竟比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还要更胜三分的,他活了这些年也只见过姚颜卿一人。
“人说帝王无情,此言果真不假。”三皇子似有感慨而道。
姚颜卿淡淡一笑:“圣人若真无情,眼下被关进牢狱的便不会是端宁侯了。”
三皇子身子往姚颜卿一侧一歪,低声道:“五郎觉得真正的凶手是谁?”
姚颜卿垂眸一笑:“殿下不是明知故问吗?留下那封信的人便是真凶。”
“五郎。”三皇子摇了摇头:“你知我要问的是什么。”
姚颜卿侧眸看过去,唇角勾了勾:“殿下何必强求一个答案呢!您就是知道是谁又能如何,圣人不愿意打破平衡之道便注定只能另有其人了。”
三皇子面色微有一变,眼底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能让父皇维护的人五个手指都能数得出来。
“我去牢中看一眼端宁侯,五郎可要同往?”三皇子轻声问道,他到底是和端宁侯一道长大的,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姚颜卿顺势起身,比了一个请的姿势,之后走在了三皇子身后。
三皇子是第一个来看端宁侯的人,端宁侯看见他不由一怔,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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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喊起了冤来,就像三皇子所言那样,他不明不白被抓进了牢狱,总该有个说法,哪怕是死,也要让他做个明白鬼。
姚颜卿神色漠然到冷酷,他打从心中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谁是杀死恪顺王的凶手从那封信上已可观出端倪,可圣人不许还恪顺王一个公道,所以只能择出一个替死鬼,不管是他还是徐学程等人都心知肚明,用端宁侯一人的死换来朝堂上的平衡,这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看着端宁侯随着三皇子的话变得灰败的脸庞,姚颜卿亦伪善的叹了一声,在晋唐这样的牺牲实在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曾如端宁侯这样冤死之人何其多,谁又为他们喊上一声冤呢!
“臣是冤枉的。”端宁侯嘶声力竭的喊道,因三皇子的话刺激的睚眦欲裂,满目血红。
端宁侯一手抓在生了铁锈的栏杆上,一手穿过栏杆间的空隙抓着三皇子的衣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是否失仪,哭喊道:“殿下,臣是冤枉的,臣绝对没有杀害恪顺王,臣也没有理由杀害恪顺王,那是臣的亲舅舅,臣怎会痛下杀手。”
姚颜卿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这些话端宁侯还是等上了大堂再说吧!”
端宁侯这才注意到三皇子身后的姚颜卿,目光瞬间变得冷冽,端宁侯不是一个笨人,他甚至可以说颇为知情识趣,若不然哪怕晋文帝再善待安平长公主,也不会让他顺利袭爵,正因为他的这份知情识趣才让他在晋文帝一众外甥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袭爵第一人。
话已至此,端宁侯焉能不知他是蒙冤受屈,可这份冤屈来自何人?端宁侯自认为不曾做过惹圣人不悦之事,更不曾得罪过三皇子,可审恪顺王遭人刺杀一案中,唯一与他有过嫌隙的只有姚颜卿一人,之前因为许二郎的事情,他弟弟徐准曾到姚颜卿面前旧情一事他是知晓的,而后他的母亲又因这事而慢待过姚颜卿,而姚颜卿亦借着圣人的手打掉了母亲颜面,至此算是存下了心结。
端宁侯恶狠狠的望着姚颜卿,目光几欲喷出一股火来,厉声喊道:“是你对不对……是你……”
姚颜卿唇角翘起,目中光华阴冷,半响后轻哼一声:“臣出去等殿下。”
三皇子轻叹一声,眼神复杂的望着端宁侯,留下一句话:“阿凇你是个聪明人,应知逆势而行对徐家没有任何好处。”
端宁侯疯狂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恨,恨老天何其不公,恨小人得志,更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若没有他的首肯姚颜卿怎敢行污蔑之事。
第65章
徐准得到信儿急匆匆的赶回了公主府,安平长公主歪在榻上,面容灰败,见到小儿子后一双手从花团锦簇的软被中探了出来,徐准见状赶紧握住安平长公主的手。
安平长公主未语先泪,紧攥着徐准的手,哭道:“你大哥搅合进了你恪顺王的案子中,竟说是你大哥害了你舅舅。”
徐准因这句话心惊肉跳,眼皮子都哆嗦了起来,好半响才道:“母亲,您与我说一句实话,大哥可是真搀和进了这桩事里?”
安平长公主一把甩开徐准的手,恼道:“你大哥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怎会糊涂至此。”
徐准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温声道:“既大哥不曾参与这桩事,母亲也不必心急,保不准就是叫了大哥去问问话,没准明儿就放了大哥回来。”
安平长公主却没有徐准这样乐观,若真是叫过去问话,怎会惹得金吾卫统领亲自带人拿人,连她进宫都未曾见到圣人一面,安平长公主越想越惊,甚至不敢再往深里想去。
“这是要用你大哥的命来平息恪顺王之死。”安平长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眼中神色隐晦非常。
徐准一惊,忙道:“怎会,圣人断然不会由人污蔑大哥,母亲可曾进了宫为大哥喊冤?”
安平长公主冷笑一声:“这桩冤案只怕正是出自圣人之意。”安平长公主忍不住放声大哭:“二郎,你可得救救你大哥,断不能让他冤死。”
不用安平长公主说,徐准也断然不会叫长兄蒙冤而死。
徐准也算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人,恪顺王这事闹得这样大,谁为主审这京里谁人不知,他和三皇子虽君臣有别,可血缘上来说也是表兄弟,他仗着这点子情分便去了三皇子府上,左右探个究竟在做旁的打算,总比两眼一摸黑像只无头苍蝇一般的强。
可惜徐准没料到三皇子人没在府上,门子陪着笑告知徐准三皇子去了临江胡同姚家,语气倒是稀松平常,他家殿下几乎两三日就要到临江胡同那边一趟,和姚学士交情甚好。
徐准眉头一皱,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又去了临江胡同,因是没料到三皇子未曾在府中,匆忙而来也不曾带了拜帖。
姚府的门子上下打量着徐准,一扭头进去传话了。
姚颜卿听了传话便笑了起来,不紧不慢的逗着架子上的鹦鹉,这是他上次南下带回来的,如今稀罕的紧,喂养的也,每日要吃蒸熟的粟米拌上蛋黄,还得吃核桃仁和果泥。
“徐家老二竟寻到你这来了。”三皇子长眉一挑。
姚颜卿拿着小巧的银勺刮着果泥,喂了五斑斓的大鹦鹉一口,头也没回的道:“未必是来寻臣的,八成是来寻殿下的。”说完,又刮了果泥逗着鹦鹉玩,直把那鹦鹉逗得口吐吉祥话,这才叫它尝了甜头。
“把人请进来吧!”姚颜卿把勺子个半个果子递到丫鬟手上,又接了湿手绢擦拭着手。
那厢小厮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请了徐准进院。
徐准一进门便瞧见三皇子坐在宽倚中端着盖碗呷了香茶,那姿态无一不是透出一种他是常来姚家的架势。
上前见了礼,又与姚颜卿互相拱手见礼,徐准一脸为难之色,姚颜卿闻音知雅意,当即便要腾地给俩人说话,三皇子却道:“哪有把主人家撵出去的道理,二郎有话不妨直说,五郎也不是外人。”
徐准应了一声,眼角微微泛红,长身一揖到底,轻声道:“不瞒殿下,此次臣是为长兄的事来寻殿下,大哥那人臣是知晓的,断然不会有胆子谋害大舅舅,还请殿下还臣大哥一个公道。”
三皇子闻言却是一声叹息,道:“恪顺王叔的案子父皇是发了话的,不拘是谁都要寻出真凶以慰王叔在天之灵。”
徐准心里咯噔一下,听说三皇子的言下之意,这是要用长兄的命来慰大舅舅的在天之灵。
“殿下。”徐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以首伏地:“便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三皇子淡淡的看着徐准,道:“且回去吧!这件事牵连不到徐家的头上来。”
徐准惨然一笑,叩首道:“还请殿下开恩,允臣与长兄一见。”
三皇子把目光投到了姚颜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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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颜卿沉吟了片刻,微微一点头,却是用手指在右手掌心上轻敲了三下。
三皇子明白这是让他敲打徐准之意,便道:“这样诛九族的大罪,原不该叫你看上他一眼,只是你我到底血亲,这个情面我总是要给的,罢了,一会我叫侍卫带了你去牢中,你且仔细与你阿兄说说,莫要在犯了糊涂,一力承当总比拖累了一家老小的好。”
徐准应了一声,一脸感恩之色的起了身,抹着眼泪道:“臣替长兄谢殿下开恩。”说完,告了辞。
三皇子望着徐准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的背景,忍不住沉声一叹。
姚颜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三皇子,说道:“殿下可是不忍了?”
三皇子一怔,随即失笑摇头:“不过是一时感叹他们兄弟情深罢了。”
姚颜卿长眉一挑,淡笑道:“也未必有几分真。”
三皇子也知这话为真,可真情假意,到底也是有几分真情在的。
话音一转,三皇子道:“杨溥颐纵子行凶的案子结了,他虽官降三品,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害死了他宝贝儿子,你们的仇是解不开了。”
姚颜卿面上带有几分漫不经心:“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当日他参我一本就该有次觉悟。”
“我不过是与你提个醒,他到底在朝为官多年,故交不少,如今他视你为眼中钉,无异于一条藏于草丛之中伺机而动的毒蛇,张着蛇口露出毒牙随时准备咬你一口。”三皇子沉声说道,眉头轻皱着。
姚颜卿淡淡一笑,眸中厉光一闪:“在朝中谁人不能树敌,我若惧他,只退让一步不知该有多少人想要把我拉下马来。”
“你心中有数便好,不过要我说这个震慑是该有的。”三皇子点了点头,照旧厚着脸皮留下用了晚膳。
秋季适宜滋补养生,五娘子叫人炖了一锅子黄牛肉,敲了牛骨髓,混着各色香料一起顿了一整日,晚上的时候让小丫鬟送到昆玉轩来,想着三皇子也在,便烫了一壶果子酒。
牛肉炖的又香又烂,砂锅连着火炉一道端过来的,小火慢慢炖煮着,香的人能咬掉舌头,三皇子吃了一大块便赞了起来,又道:“到底是表妹体贴人。”
姚颜卿笑而不语,只饮着果子酒。
三皇子窥了他一眼,笑问道:“五郎可曾想过在给表妹寻个婆家?她到底年少,总不好一直虚度光阴。”
姚颜卿眉梢挑着,神情有些怪异,问道:“殿下莫不是想毛遂自荐吧?”
三皇子刚饮下的一口酒险些喷出,连咳了好几声后,拿着帕子抹了抹嘴,笑道:“五郎说笑了不是,我府上已有正妻,焉敢肖想表妹。”
姚颜卿觉得这还像一句人话,轻笑一声,说道:“殿下莫不是想给臣五姐保媒吧!”
本是一句玩笑之言,不想竟叫姚颜卿说中了,三皇子竟一点头道:“五郎果然聪明,我正有此意。”
姚颜卿不由一怔,他倒不是未曾想过为五姐另寻一桩良缘,可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寻常人家哪里敢娶宣平侯府和离的儿媳妇,高门显户他又没有相熟的,不知根知底的人家他亦是放心不下,一个弄不好便是出虎穴又入狼窝。
“不瞒五郎说,我有一表弟前年丧偶,膝下有一子一女,如今他府上连个当家作主的女眷也没有,我想着亲上加亲倒也是一桩好事,这才想着问问五郎的意思。”三皇子自斟自饮一杯,衔着酒盅含笑看着姚颜卿。
姚颜卿听到一子一女便皱起了眉头,常言说的好,后母难为,他姐姐那样柔顺的性子怕是当不来这后母。
“怕是有些不合适。”
“五郎别急,且听我说完,我那表弟也是出自书快论坛,江阳范家你可听过?表弟行三,一来不是长子无需担起家中重任,二来他品格端方,便是丧妻后身边亦不曾纳有妾侍通房之流,如今马上要从沔州调回京城,我那姨母先前来信让我在京中帮着看一适合的女娘,我思来想去,倒觉得表妹最为适合。”三皇子温声说道,他知姚颜卿最为在意这个姐姐,若能为她寻一桩良缘,自是更能拉紧彼此的关系,是以接到范大夫人信后,便想到了五娘子。
姚颜卿听到那范家三郎身边并无妾侍通房,心下微微一动,他五姐性子过于柔和,这样省心的夫婿最是适合她的性子,就是不知这人是否如三皇子所说的那般品格端方,如为真,倒真不失为一桩良缘。
第66章
姚颜卿把五娘子的婚事放在了心上,只是眼下忙着恪顺王案子的事情,一时间没有得空与她说,想着等恪顺王的案子一了结,在细细的把这事说与她知晓,不想这桩案子竟出了纰漏,端宁侯死在了牢房中。
端宁侯死了?姚颜卿听到这个消息一惊,失手打碎了手上的盖碗,茶水溅湿了绯色的袍角,他却顾不得这些,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倾去,语气带着威压:“你说谁死了?”
报信的狱卒不敢抬头,躬着身回道:“回大人的话,是端宁侯死了。”
三皇子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责问的意思,冷声道:“你们是怎么看的人?才短短一天的时间竟叫人死了牢中?他是怎么死的?”
狱卒低声回道:“回殿下的话,是咬舌自尽,一早小的们送饭时发现的。”
三皇子怒极反笑:“咬舌自尽,你们一个个都好样的,这么多人连一个大活人都看管不住。”
“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端宁侯的尸首在何处?”姚颜卿与三皇子说道,后面一句话显然是问的狱卒。
狱卒回道:“尸首还放在牢房中,小的们没敢移动端宁侯。”
“金吾卫的人都在哪里。”三皇子挥手让那狱卒下去,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看着这桩案子就能了结,竟徒生异变,如何不让人着恼。
三皇子在堂内连连度步,一时间竟不敢进宫去报信。
“明日只怕参你我的折子得像雪花一样多了。”三皇子可苦笑一声说道。
姚颜卿亦忍不住苦笑:“只怕不用等到明日,一会就该进宫请罪了。”
姚颜卿阖了阖眼,牙齿紧紧一咬,厉声道:“审,一个个的审,昨日除了顺德县公还有谁去探过端宁侯,总不能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说完,他看向三皇子,沉声道:“昨日是殿下府中的侍卫带着顺德县公去的牢中,把他叫来问话,听听他到底和端宁侯说了什么。”
三皇子咬了咬牙,脸色阴沉仿似要结出寒冰一般:“不用问了,昨日我便问过话了,统共说了不到五句话,也没有什么蹊跷之处。”说完,他眸中冷光一闪,阴恻恻的道:“这他娘是挖好了陷阱等着让我们栽个跟头呢!”
姚颜卿得承认是自己失策了,技不如人,这个跟头栽的不冤。
冯百川一头冷汗的从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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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也是刚刚得了消息,这事他脱不了干系,牢房中可他金吾卫的人,可就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端宁侯咬舌自尽了。
“这他娘的到底是谁干的。”冯百川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时间连规矩也顾不得了,只匆匆的拱手与三皇子见了礼。
如今三人可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个责任谁也推脱不掉。
“昨日就提审端宁侯好了。”冯百川恨声说道,到时候便是死了也是畏罪自杀,与他们再没有多大的干系。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叫人审昨日看守牢房的人,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三皇子冷声说道,暴怒的情绪已有些控制不住。
“殿下,如今要如何和圣人回话?”冯百川额角的青筋之跳,沉声道:“要不就说端宁侯是畏罪自杀?”
三皇子看了姚颜卿一眼,姚颜卿掩在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眼下也顾不得冯百川的品级比他高,直接否定道:“不可。”端宁侯的死虽要定成畏罪自杀,却不可是在他刚死的这个节骨眼上。
“那你说该如何回?”冯百川看向了姚颜卿。
姚颜卿撑着宽倚的扶手起身,在堂内转了几圈,猛的一回身,冷声道:“没有经过调查直接用畏罪自杀又能搪塞了谁,弄不好,还得参我们逼杀了端宁侯。”说完,姚颜卿阴沉沉的望着冯百川,沉声道:“还请冯大人先去审问狱卒,我和三殿下进宫请罪。”
冯百川迟疑一下,随后一抱拳:“有什么消息还劳烦姚大人告知一声。”说完,急匆匆的转身离去。
“你以为请罪就没有人说我们逼杀了端宁侯?安平姑妈只怕如今已哭倒在了紫宸殿。”三皇子沉声说道,烦躁之下一抬手便扫落了小几上的茶壶。
姚颜卿垂眸说道:“难不成殿下还有更好的主意?”
如今一个逼杀之名是跑不了的,唯一叫人庆幸的是大理寺、御史台、刑部都牵扯进了其中,圣人便是再震怒也不会把他们所有人都迁怒了去。
“端宁侯这狗娘养的什么时候自尽不好,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三皇子咬牙切齿的骂道。
姚颜卿如今已经冷静下来,冷笑一声道:“正是这个时候自尽才叫人说不清楚呢!连审也未审人便没了,外人指不定要如何说,一个失察之罪还是轻的。”说完,姚颜卿深深呼出一口气:“殿下请吧!早晚都得经这么一遭。”
“这事定然是老四做的。”三皇子走到姚颜卿身边,恨声说道,满目腥红,恨不得生撕了四皇子。
姚颜卿垂眸不语,默认了三皇子的话,先是留下一封信引着他们误会,让他们不能深究下去,逼得他们不得不择出一个替罪羊来,如今这替罪羊审还未审便自尽而亡,造成了信中所写内容为实的假象,让他们吃了一个哑巴亏,分说不清。
半掩的眸子轻轻挑起,姚颜卿望着三皇子冷峻肃杀的脸庞,一个想法从心里升起,转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一声叹息,从晋文帝把他和三皇子牵扯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事已是注定,他好则自有锦绣前程,而他一旦从高空坠下,拉着垫背的必有他一席之地。
“五郎?”三皇子见姚颜卿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不由轻挑眉梢,低声一唤。
姚颜卿错开目光,淡淡的道:“不管是谁做的,这事已经出了,一切还得看圣人的意思。”
“父皇的意思。”三皇子冷笑一声,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世人皆重视嫡子,父皇亦不能俗。”
“您该庆幸四殿下仅占了一个嫡字。”姚颜卿轻声说道,若是嫡长二字皆占,哪怕他病的只剩下一口气谁也别想从他口中夺食了。
姚颜卿与三皇子两人进了宫,齐齐跪在紫宸殿中,具不敢抬头仰视晋文帝的神色,直到一个盖碗砸了下来,水渍和茶叶溅了两人一身,两人竟同时悄无声息的舒出了一口气,庆幸晋文帝这股火肯发出来。
“四个狱卒外家六个侍卫守着,你们也能叫一个大活人自尽,你们真是好样的,一个是朕的儿子,办差也有十来年了,一个是朕钦点的状元郎,你们就是这样办差的,你们这是什么?是失察吗?朕看你们这是玩忽职守,依朕看你们也不必审什么案了,一个去皇陵守墓,一个去趁早回家行商的好。”晋文帝可谓是震怒非常,他前脚下令冯百川拿人,后脚这人就死在了牢中,端宁侯的死无疑是打了他的脸。
“臣有罪。”
“儿臣有罪。”
姚颜卿和三皇子同声说道,身子低低的伏在地面上。
晋文帝的手拍的案几“啪啪”作响,骂道:“有罪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朕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就在刚刚,安平长公主被抬出了宫,生生的哭晕在了朕的眼前,她说端宁侯死的冤枉,让朕还他一个公道,你们告诉朕,朕拿什么来还他一个公道,用你们的命来还吗?”
“臣无能,请圣人息怒。”姚颜卿低声说道,头磕在白玉铺成的地面上“砰砰”作响,没一会润白的地面便染上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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