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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凤子君
“母亲,大哥是自尽而亡,并不是被三殿下害死的,这样的话您再不要说出口了,就当儿子求您了,为徐家儿孙留一条活路吧!”徐准跪倒在安平长公主身下,哀声恳求。
安平长公主手抚住胸口,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来,又丫鬟顺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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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气后,才惨然一笑:“罢了,罢了,为了你们几个,我又能如何呢!”
安平长公主松了口,徐准当即起身去请了三皇子进来。
三皇子面有哀戚之色,见屋后先与安平长公主见了礼,安平长公主便是松了口,可心中恨意滔滔,焉能给他好脸子瞧,不得讥讽道:“我有何资格受你一礼,三殿下只当没有我这个姑姑就是了,左右你亦不曾记得这份情。”
“我知姑母心中有怨,表哥的死我亦有愧意,万万不曾想到他会在牢中自尽。”三皇子轻声说道,哀声一叹。
安平长公主一味冷笑,道:“你若真心中有愧,便还他一个清白之身,莫叫他走也走的不安心。”
三皇子垂眸不语,这桩事眼下还没有一个定论,端宁侯府的下人尚被关在大牢,日后是怎么一番走势谁也无法知晓,他又如何能应下安平长公主的话。
安平长公主手指紧紧扣在扶手上,凌厉的眉眼一挑,难掩恨意的问道:“如今你连一个清白身都不肯还与你表兄吗?”
三皇子削薄的唇一抿:“姑母,不是我不想还,而是现在表哥的死因还未查明。”
“你表哥以死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还有什么可查的,我知你们再想什么,不过是想把所有事都推到他的身上,这世上唯有死人无法为自己一诉冤屈。”安平长公主厉声说道,蓄的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指到三皇子的脸上。
徐准眼底闪过惊惧之色,生怕自己母亲一个不甚真把手挥到三皇子的脸上。
“母亲,您冷静一些,三殿下说的亦有道理,便是还大哥一个清白,也要等事情调查清楚以后。”徐准温声劝道,又对三皇子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徐准生怕安平长公主再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来,忙斟了杯茶递到她的手中,安平长公主接过盖碗,也不知是不是气的,那手打着颤,好好一盏茶便泼出了一半去,徐准见状,忙道:“母亲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吧!”
安平长公主锋利的目光扫过徐准的脸上,半响后,似泄了气一般垮下了紧绷的肩膀,又一把甩开徐准扶着她手臂的手,只叫丫鬟扶着她离开了厅堂。
“母亲年纪大了,大哥的死对她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还请殿下勿怪。”徐准拱手与三皇子说道,吩咐丫鬟重新上了茶来,又请了三皇子上座。
三皇子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说道:“我怎会怪姑母,表哥的死我确实难辞其咎。”
“这事细说起来并不会怪您,谁能想到大哥会这样想不开,昨日我还与大哥说,只要他是清白之身,哪怕豁出性命也必会为他周旋到底,谁知一早便有噩耗传来。”徐准叹声说道,眼眶微微泛红。
“表哥的死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三皇子叹了一声,又道:“他这一死,越发叫恪顺王叔的案子难破了。”说完,他端起盖碗轻呷了一口。
徐准小心翼翼的窥着三皇子脸上的神色,随后轻声道:“是大哥让殿下难为了。”
三皇子摇头:“这世上谁不难为呢!便是你我亦有为难之处,总有些事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殿下说的是。”徐准轻应一声,鼻尖儿上却是渗出了米粒儿大小的汗珠来。
三皇子挑眼看过去,见他这般形容,嘴角微不可察的翘了下,淡声道:“仔细开解下姑母,别叫她过于伤心了,保重身子比什么都重要,续知伤身便伤神,她这般年纪若因表哥的事犯了糊涂日后如何照看表哥留下的几个稚儿。”
“殿下放心,我必会好好规劝母亲。”徐准轻声应道,想了下,小心翼翼的提道:“殿下,不知大哥的遗体我何时可以领回来安葬。”
“他的死一日未曾调查清楚,便不好让你们领回来下葬,这案子牵扯甚广,若不调查清楚,父皇那边是如何也交代不过去的。”三皇子淡淡的道。
徐准瞳孔一缩,低声道:“殿下说的是。”
三皇子见他甚为惶恐,嘴角微勾一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道:“如今表哥去了,你便是府里的顶梁柱,表哥虽留下几个幼子,可年龄尚小,哪里能担得起一府之事,少不得要你多多照看了。”
徐准眼中难以抑制的生出一股异样的神采,当即应声道:“殿下说的是,如今大哥府里稚儿无人照看,正是我这个做叔叔的该看顾的时候。”
三皇子微微点了下头,又道:“今日来,其实尚有另一桩要事,今日已审过了狱卒和侍卫,昨日只有你一人去探过监,表哥当时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徐准眼睛眨了眨,轻声道:“并未有什么异样之处,我走时大哥还托我照看长嫂与几个侄儿,谁想到……”徐准突然落了泪来:“谁想到不过相隔一日竟天人永别。”
徐准一个大男人哭的甚为伤感,突然他抬起了头来,深呼了一口气,道:“刚刚倒想起一桩事来,不知可有蹊跷之处,大哥一再嘱托我要照看好几个侄儿,勿要让他们受了委屈,我只当是大哥心有所感,如今细细想来,竟似有临别托孤之意。”
三皇子眉头微微一挑,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如此说来,倒好似表哥竟早有寻死之念?”说罢,自语道:“这便有些奇怪了,不过是拿了表哥来问话,尚未过审,怎得会生出此念来。”
“我也是有些疑心,不过大哥和舅舅素来感情深厚,许是因舅舅身亡,只留下表妹一人故而想起自己深陷牢笼,一时心生感慨也是有的。”徐准沉声一叹,一脸悲切的摇了摇头。
三皇子狭长的眼微微一眯,把手上的盖碗撂在了小几上,说道:“你既有疑心,便该早些与我们说,也好叫我们早日查清表哥因何而自尽才是。”
徐准面露悲色:“实在是大哥的死叫人措手不及,一时间也没有理清头绪,如今还是与殿下说起,才察觉颇有些怪异之处。”
三皇子闻言却是沉吟了一阵,之后语气微沉的开口道:“如此倒也与你无关,出了这样的事搁在谁身上都是叫人六神无主的,不过既有蹊跷之处,便该着手细查,说不得也能给出姑母一个交代。”
徐准因三皇子的话忐忑的心终于略有些平静,只是待三皇子那双眸光冷冽的眼睛掠过来时,心下忽然一阵胆寒,竟不敢与之对视,忙低眉敛目,作出恭顺之态。
第70章
三皇子从安平长公主府回来便命冯百川率人随他搜查端宁侯府,姚颜卿若有所思的望了三皇子一眼,却没有多言,当时已是接近戌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借着晕黄的油灯,姚颜卿清楚的瞧见三皇子脸上的肃杀之色。
因为恪顺王的案子,姚颜卿已几日没有休息好,他年轻力壮尚且觉得有些熬不住,更不用说徐学程这等已过知命之年的老臣,徐学程双眼已布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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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蜷缩在宽倚中,半阖着眼养神,没过一会便入了眠。
李国维接连打了几个哈欠,随后压低声音道:“再这样熬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非交代在这了不可。”
刘思远低笑一声,看了一眼正端着盖碗呷茶的姚颜卿,说道:“咱们这些老家伙是比不了年轻人了。”
李国维笑道:“这话我说还行,你才多大的年纪。”
刘思远叹了一声:“老了,看着姚学士越发觉得自己已过了最好的年岁。”
姚颜卿闻言放下手上的盖碗,笑道:“不瞒刘大人,其实下官也是熬不住了,这一会功夫不知灌了多少茶,可这神还是提不起来。”
“这夜审最是熬人不过了。”刘思远感慨说道,随即一笑,别有深意的说道:“不过咱们睡不了一个好觉,怕也有人眼下正陪着咱们熬着呢!”
姚颜卿和李国维都明白刘思远话中所指,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姚学士觉得今夜可会有什么结果?”李国维轻声问道,身子朝着姚颜卿的方向侧了一下。
姚颜卿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李国维会这样问,沉吟了片刻后,他道:“三殿下既是从公主府回来便带人搜查端宁侯,可见还是从顺德县公口中得到了有用的消息,依下官之见,无功而返这样的事想必不会出现在三殿下的身上。”
“希望如此吧!”刘思远叹声说道,眼皮子已有些撑不住了。
时间缓缓而过,已到了亥时,天色彻底暗了下拉,桌上的油灯的光越见微弱,姚颜卿拎了下茶水,见里面见了底,便起身去外面唤侍卫换一壶新茶来,刚一出屋,便让冷风吹的打了一个哆嗦,便把双手抄入袖间,跺了跺脚。
侍卫见状,不得一笑,道:“这天是越发的冷了,大人不妨回屋里歇着。”
姚颜卿摇了摇头,笑道:“出来吹吹风也好,在坐下去保不准就要睡了过去。”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侍卫匆匆而来,瞧见姚颜卿脸上立时露了喜色,顾不得见礼,便急急忙忙的道:“大人,不好了,三殿下受伤了。”
姚颜卿一惊,忙道:“怎么回事,殿下是在何处受的伤?又是被何人所伤?”话一出口,姚颜卿没等那侍卫回话,便扯着他进了屋,声响之大惊得徐学程从椅子从惊落下来,跌坐在了地面。
那侍卫草草的见了礼,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来三皇子竟在端宁侯府内遭人刺杀,好在他武功不弱,躲过了致命的暗箭,只伤了手臂。
姚颜卿忍不住低声咒骂,徐学程等人皆是惊疑非常,李国维急的一跺脚,说道:“眼下殿下在何处?”
“回大人的话,殿下尚在端宁侯府,冯大人已让侍卫去请了太医来,又吩咐小的过来与各位大人通个信。”
刘思远眉头一皱,屏退了那侍卫,之后说道:“看来端宁侯身上却有蹊跷之处,殿下搜查端宁侯府这一举动是让贼人着急了,这才会让殿下有此横祸。”
“各位,咱们是否先过端宁侯府一趟?”徐学程略一思索,出声问道。
“还是下官过端宁侯府一趟吧!那贼人既连三殿下都敢刺杀,保不准还有什么后手等着,三位大人还是在此等候的好。”姚颜卿轻声说道,又见三位大人面有犹疑之色,便添了一句:“若端宁侯府再闹出了什么事来,也有三位大人在后方坐镇。”
徐学程略一思索,也觉得姚颜卿的话在理,他们老胳膊老腿的,去了也不过是添乱罢了,只是他还真怕姚颜卿在半路上也遭人刺杀,忙叫了侍卫来,细细的嘱咐了一番,令侍卫长携十人护在姚颜卿身边,若他出了岔子,便叫他们提头来见。
姚颜卿叫侍卫牵了马来,冒着冷风便打马而去,他驭马的姿态甚为利落,叫他身后的侍卫瞧得一怔,不想姚颜卿这样瞧着若不经风的文官还有这样湛的骑术,堪比朝中武将,眼瞧见姚颜卿已窜了出去,余下的侍卫忙跃身上马,长鞭挥舞追了上去。
冷风吹的姚颜卿身上的绯色官服飒飒作响,冷风从领口袖口灌了进来,将他身上的余温吹散,追在他身后的侍卫忍不住骂了一声这鬼天气,又见姚颜卿双腿紧夹马腹,略有些消瘦的身子半倾着,手上的马鞭挥舞成风,哪里还敢嗦,连姚大人这样的文官都不惧瑟瑟冷风,他们这些身强力壮的侍卫又哪里有那么多抱怨的话可说。
姚颜卿灌了一肚子的冷风,且头被风吹得阵阵作痛,他这样养尊处优的身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硬的风,等到了端宁侯府,跃身下马时身子便一歪,险险栽了跟头,好在紧追在他身后的侍卫长及时的扶了他一把,才叫他稳住了身子。
姚颜卿也算做了两辈子官的人,且皆是实权派官员,身上官威甚重,竟叫守在端宁侯府的侍卫没敢多问,愣愣的瞧着他一阵风似的刮了进去。
“三殿下在何处?”姚颜卿揪住一侍卫,沉声问道。
那侍卫结结巴巴的说了,正要带路,就见冯百川大步而来,冯百川瞧见姚颜卿却是未露惊色,只带了去了主院,边走边道:“好在殿下不曾受了重伤,若不然我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说罢,一声苦笑,便是轻伤,他亦难辞其咎。
姚颜卿闻言只得温声劝道:“这是与大人并无相干,都是贼人的过错,谁能想到他竟如此胆大,敢于行刺三殿下。”
冯百川连连苦笑,事是如此说,可这个责任他必是要担的。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内院,进了屋,姚颜卿便闻到了苦涩的药味,又见太医院的李太医背着药匣子从里面出来,便随口问了几句,以示关切之意。
三皇子听见姚颜卿的声音,便披了外袍从里间走了出来,皱眉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路上可还安稳?侍卫呢?怎么没跟在你身边。”
姚颜卿上前见了礼,轻声道;“他们都在后面,听说殿下受伤了,臣便过来一瞧,三位大人亦是着急,只是臣想着天色已晚,三位大人不比臣年少,身子骨壮实,便劝说三位大人留在了那边。”
“你算什么身子骨壮实。”三皇子眉头紧拧,嘟囔了一句,到底还是顾及冯百川的存在,没有多说旁的话,只扭头先打发了冯百川离开,道:“冯大人继续搜查去吧!我这也用不着人了,再者,姚大人也来了。”
冯百川也知自己留下没有用处,倒不如仔细把端宁侯府搜个底朝天,将功补过的好。
冯百川一离开,三皇子便上手摸了摸姚颜卿的脸,入手一片冰凉,让让本就紧皱的眉头拧的越发深了。
“赶紧进里间暖暖身子,我让侍卫给你打一盆热水来烫烫脚。”三皇子沉声说道,便要拉了姚颜卿进去。
姚颜卿倒不曾闪避,由着他拉住了手,眸子闪了一下,说道:“那贼人还真是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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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连殿下都敢伤,亏得殿下身手不凡,若不然岂不是步了恪顺王的后尘。”
三皇子见姚颜卿语态关切,又赞他身手,眼底便染上了笑意,微微俯身道:“五郎这是担心我对吧!”拉着姚颜卿的手,又感觉他指尖冰凉,忙道;“赶紧进里间暖暖。”
姚颜卿轻轻挑眉,迈步走过三皇子,讥讽而道:“殿下这伤来的还真是蹊跷。”
三皇子一怔,忍不住笑出声来,压低声音道:“我便知瞒不过五郎。”
姚颜卿甩开他的手,眉头微拧,忽然把他披在肩头的外袍一扯,那双先前还拉着他的手上臂却是缠上了一层白布,隐隐见了一些红,便轻哼一声:“殿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三皇子轻叹一声:“无奈之举,若不然端宁侯的死要如何交代,难不成真要说他含冤而死。”他出此下策亦是必不得以,这盆脏水既已泼出,断然没有回的余地。
姚颜卿眯眼不语,半响后才道:“那依着殿下的意思,顺德县公可还要提审?”
“再没有必要,今夜必会搜出铁证。”三皇子沉声说道。
姚颜卿略一点头,明白他必是有所安排,只是有句话他却是不得不提醒一二。
“殿下勿要忘了,圣人曾言明勿要做让他为难之事。”
三皇子淡淡一笑:“这世上岂有两全之法。”
第71章
这世上自无两全之法,便如忠孝难以两全,姚颜卿心里的一杆秤亦左右摇晃,最终稍稍倾向了一侧。
“殿下既有了万全之策,还请告知于臣,得打臣一个措手不及,反倒是误了殿下大事。”
三皇子微微一笑,道:“五郎应知覆水难的道理,端宁侯断然不能冤死,若不然,你我一个失察之罪是难跑的。”
这个道理姚颜卿自然晓得,端宁侯若是枉死,他们便是逼死端宁侯的凶手,哪怕圣人包庇,不叫他以命相抵,可他的仕途也是走到了头了。
“殿下口中所指的铁证究竟为何?”姚颜卿声音略压低了几分,他虽相信三皇子既能在此与他谈论此事,必不会让他们所交谈之话传出,可经过端宁侯之死,姚颜卿待事却是更为谨慎几分。
姚颜卿伸手推开小半扇木窗,冷风顺着支起的窗口灌了进来,吹动着他几缕垂过肩头的长发,三皇子视线追逐在姚颜卿身上,见他斜倚在窗边,长眉微挑,等着自己的答案,眼底便露了笑意,难得他也有这样需要自己解惑之时。
“院子里都是我的人,大可放心说话。”三皇子轻笑说道,走到姚颜卿身边,伸长手臂关上被支开的窗户,随后说道;“五郎只管放心便是,端宁侯当初勾结温玉衡贪墨肃州粮款,虽说此案已结,并未揪住这两人,可两人却因分赃不均而闹僵,端宁侯更将此事告知恪顺王叔,谁知温玉衡怕走漏风声,竟与端宁侯合谋作出丧心病狂之事,派人刺杀王叔,端宁侯被拿后温玉衡怕他吐出两人勾结之事,将他于狱中灭口。”
姚颜卿微微挑眉:“殿下好算计。”竟要斩下四皇子一双手臂,圣人虽不愿此事牵扯到四皇子身上,可拿他的舅舅开刀,姚颜卿目光落在了三皇子伤的的那只手臂上,低声笑了起来。
“端宁侯和温玉衡的来往证据若不足,殿下也未必能如愿。”姚颜卿轻声说道。
三皇子一笑,道:“若不足,我这一臂且不是白白伤了,更白累的五郎关心一遭了。”
姚颜卿见他尚有闲心说这样的话,便知他已做好完全准备,便不在多言,只耐心等着冯百川搜出铁证,为三皇子斩下四皇子一臂立下大功。
约过了一个时辰,随着外面锣声响起,已是子时三更,随后一连串重重的脚步声响起,冯百川手上捧着一个紫檀木的匣子,那匣子上悬着一把已被利刃损坏的半旧小锁,姚颜卿眸光一闪,侧眸看向了三皇子,见他眼角眉梢已难掩杀意,大步一迈,便接过冯百川手上的匣子,姚颜卿站于他一侧,眸子往匣子中一扫,粗略也瞧出匣子中的信笺不少于十张,便知这是三皇子口中的铁证了。
哪怕没有外人在,三皇子亦装腔作势十足,拿出信笺一一阅过,脸上浮现震怒之色,厉声喝骂,作为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姚颜卿自也要做足姿态,等三皇子把信交与他手中让他阅览,他亦面有薄怒之色,沉声斥之。
三皇子面上怒意微微一敛,左手不经意的握紧右臂,那伤处又渗出了血丝,随后道:“五郎随我进宫将信呈于父皇一观,这等逆臣不诛焉能对得起王叔在天之灵。”
姚颜卿低声一应,不动声色的撇过三皇子右臂上的伤处,只盼这苦肉计可令圣人的心稍稍一偏。
这大半夜的进宫,饶是三皇子也不敢惊动晋文帝,只在紫宸殿的后殿等候,姚颜卿坐在他下首方,原如点漆的眸子熬成了一双兔子眼,没一会便打起了盹来,身子渐渐朝下滑去,立时又惊醒。
三皇子忍不住笑道:“等见了父皇后五郎便可回府歇着,好好将养几日。”他见姚颜卿脸色苍白,越发显得额上的瘀痕触目惊心,很是有些心疼,这样的容貌本就不该有任何损伤,亏得当日父皇还能视而不见。
姚颜卿扯了下:“但愿如殿下所言。”
在紫宸殿熬到天见亮,晋文帝才起了身,知是三皇子求见,且已等候许久,便宣他来太极宫,乍一见两人,晋文帝不由一怔,实在是两人的形容都算不得好,不过三皇子自幼习武,一天一夜没睡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可怜姚颜卿一介文弱书生,昨个夜里又吹了冷风,面上已呈现出了病态。
待两人见了礼后,晋文帝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听说昨个夜里就进了宫?”未等三皇子回话,晋文帝便吩咐内侍添上两副碗筷,并赐了座。
“父皇,恪顺王叔与端宁侯的案子皆已水落石出。”三皇子坐下后,轻声说道。
“先用过饭再说不迟。”晋文帝手一摆,说道。
能与天子一道用餐虽是幸事,可绝非是一件易事,至少对于姚颜卿来说,他宁愿去街边吃一碗小馄饨也不愿享此荣幸,闷头喝着熬得浓白的米粥,哪怕离他最近的菜,姚颜卿都不敢让身边的内侍帮着夹上一筷子。
三皇子见状,便亲自夹了一筷子凉拌青笋放到姚颜卿盘中,晋文帝则笑道:“五郎可是觉得宫里的早膳不合胃口?朕记得你很是喜欢宫里的点心。”
姚颜卿轻声道:“回圣人的话,宫里的饭菜都甚合胃口,尤其这米粥熬得浓白香糯,很是可口。”
晋文帝笑道:“这米还是冀州那边进贡来的,朕吃着也觉得甚好。”说完,便吩咐梁佶让人装上十斗米送到姚颜卿府上。
姚颜卿当即谢恩,晋文帝笑着让他起身,又让内侍盛了一碗米粥来




重生之佞臣 分卷阅读98
,胃口大开,感慨道:“朕记得很久不曾有人陪朕一道用过膳了,看来还是有人陪着用膳才吃的香。”
姚颜卿闻言笑道:“臣也觉得是如此,原在广陵时一大家子一道用饭,单米饭臣就能吃两大碗。”
晋文帝笑道:“可见这用饭也是讲究个气氛,朕虽贵为天子亦觉得老百姓有句话说的好,享天伦之乐最为难得。”
姚颜卿眉尖一动,从晋文帝这话中听出了别样的意思了,忍不住朝着三皇子的方向望去,口中附和着晋文帝的话。
三皇子眼中冷光一闪,自也听明白了晋文帝的意思,不过是不想这两桩事牵扯到他几个兄弟身上,只可惜,今日父皇却是不能如愿了,若不然他这皮肉之苦且不是白白受了。
不经意,三皇子手上的筷子松落在了地上,未等内侍捡起奉上新筷,他便弯身去拾,起身的时候右手臂恰好撞到了桌沿上,口中一声忍痛的“嘶”声。
晋文帝闻声便问:“可是撞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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