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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凤子君
翁显春沉声一叹:“说是提了两分利,可今年盐商放出的盐却是有限的,导致价高者得,比照往年可谓是涨了几倍的价格,百姓如何还能吃的起盐。”
雍王闻言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几上,冷喝道:“难怪都说商人重利轻义,此言果真不假。”
姚颜卿望了雍王一眼,清咳一声,唱起了红脸,道:“也不能一概而论,难不成就没有仁商了?肃州闹灾之时还是有些很多商贾出资出物,为百姓做了不少贡献,总不能因一些重利轻义的商人就将晋唐所有商人都一而论,如此抹煞他们为百姓做的贡献,传扬不出去不叫人寒心。”
“姚大人说的颇有道理,只可惜两淮的盐商却没有半分仁义之心。”翁显春愤愤而道,甚至失言道:“若说白行敏为了政绩将早几年囤积的海盐全部放出,也不会导致如今无盐可放的状况。”
姚颜卿垂眸对这话只做未闻,毕竟他能为童试副考官白中丞也是出了不少利的,眼下这个人情他尚为还,总不好背后说人家儿子的不是,况且,白行敏此举也不能说是有大错,至少国库的银子可是丰足了不少,错只错在他善后没有做到位罢了,再者,若是接替他位置的另有其人,未必压不住这些盐商。
“如今这样的状况,就没有官员出面和那些盐商谈过?”雍王冷声问道。
翁显春面上一红,窘迫的低下了头,道:“各人的差事各人担,臣也和这些商人谈过,只是臣能力不足,未能改变现状,这才一纸折子递到了御前。”
“可见这些盐商都是挑了软柿子来捏了,白行敏在任时可没见他们有胆子闹出这样的事来。”雍王冷笑一声:“怎么白中丞的儿子竟比王兄的亲舅舅还要有震慑力?还是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指责可就是严重了,姚颜卿撇了雍王一眼,继续唱着红脸,含笑道:“商人求财,和气才能生财,他们怎敢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中,臣以为不过是为利一时红了眼,失了智罢了。”
雍王冷笑一声,厉声道:“好一个一时红了眼,失了智,本王如今要是碍了他们的路,他们是不是也得将本王这个绊脚石给踢走。”雍王极怒之下,手上的盖碗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碎瓷溅了满地。
姚颜卿见状,忙安抚道:“王爷息怒,便是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如此行事,对王爷不敬。”说罢,看向了翁显春。
翁显春被雍王这一举动惊住,接到姚颜卿递来的眼神后,忙附和着他的话。
雍王却是冷笑连连,姚颜卿则道:“也不怪王爷如此动怒,这些盐商行事实在是叫人不耻。”姚颜卿叹了叹,与翁显春道:“翁大人不必惊慌,王爷既来了两淮,必不会叫百姓受苦。”
翁显春附和道:“姚大人说的是,有王爷在,下官便有了主心骨。”
姚颜卿微微一笑,问道:“王爷南下的消息想必已在两淮传开了,这几日不知可有官员前来翁大人这里打探消息?”
翁显春迟疑了一下,一咬牙,想着自己这乌纱帽未必能戴的稳了,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便道:“各地知府都使了人来,不过下官一直闭门谢客,不曾接待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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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就是各地盐商,也都登过门。”
“就是吃了翁大人一个闭门羹是吗?”姚颜卿笑了笑,心中有了数,可见这些盐商如此嚣张与当地知府也脱不了干系,不过水至清则无鱼,这种事总不能闹大,便是晋文帝也不会乐于见到这件事牵扯到多位地方官员的身上。
翁显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说道:“下官虽无能,可也不是个面团由着他们搓圆捏扁。”
雍王看了翁显春一眼,想着,你这面团已叫人搓磨的没个形了,如今有了骨气又有何用。
姚颜卿笑道:“翁大人的难处我能明白,我也曾与这些商人打了交道,懂得其中的不易,这些商人说一声刁民也不为过。”
翁显春倒明白姚颜卿这话是圆了他的脸面,他从两淮商人手上敛了巨资一事谁人不知,那些商人到如今提起他都是咬牙切齿,不过也只敢在背后骂上几句罢了,眼瞧着姚颜卿步步高升,谁又敢触他的霉头。
“刁民,这个词用的好,我看这些刁民就是欠拾才敢蹬鼻子上脸。”雍王冷声说道。
“王爷说的是。”翁显春轻声应道,恨不得雍王能立即着手给那些盐商一些教训,他也能出一口恶气。
“可也错杀无辜之人。”姚颜卿笑道,沉吟了片刻,方道:“依臣之见,有错改之便是了,不妨给他们一个机会,若还不识趣,再与算账也不迟。”
雍王望了姚颜卿一眼,这与他们早些说好的可有不同了,他迟疑了一下,知姚颜卿不会做无用之功,便微微颔首,应了姚颜卿的话,拾这些盐商早晚都能腾出功夫来,眼下最为紧要的是让他们将囤积的盐放出来一解如今短缺海盐的局势。
第137章
雍王抵达广陵的消息在两日后传了出去,都知他暂住巡盐御史府中,盐商们纷纷登门拜访,却全部铩羽而归,莫说是雍王,便是姚颜卿都未曾露面。
两淮盐商被两人的举动弄的惴惴不安,柳周泽想了一宿,次日一早便登了姚家大门,谁知在门口巧遇了许舅老爷,见他脸色颇有些不佳,眼底发青,便知他这两日夜里怕也没有睡个安生觉。
两人顾不得寒暄,一道进了门,不曾想却摸了个空,两位当家的都未曾在府里,问下人则是一问三不知,气的许舅老爷脸色铁青,不由想两人是否是故意躲着他。
“你家大朗君可在府上?”柳周泽皱眉问道。
丫鬟摇了摇头,轻声道:“大郎君和二郎君都未曾在府内,三郎君倒是在,奴婢已去知会了三郎君,想必三郎君一会便会过来。”
两淮的人都知姚家小辈中长房能做主的是长子姚大郎,能做事的是次子姚二郎,至于姚三郎,吃酒听戏倒是其中翘楚,在二房的姚四郎未进京之前,只要到月扬楼必能瞧见这两兄弟,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两人挑三拣四,没有肥鱼有瘦虾也是好的。
姚三郎人未进门问候声先到,进门后他执了晚辈礼,柳周泽一手把住起手臂,笑道:“倒是有日子未曾见到贤侄了。”
姚三郎笑道:“柳伯父贵人事忙,小侄又不比大哥他们能为父亲分忧,自是无缘与伯父一见。”姚三郎上来就表明自己但不得什么事,直接将柳周泽和许舅老爷的嘴堵住。
许舅老爷笑了一声,道:“你小子也大了,也该为你父亲分忧才是,你瞧四郎,听说如今打理京城的生意也是井井有条,便是五郎也是顶出息的。”
姚三郎哈哈笑道:“我哪里能与四郎和五郎相比,大舅莫要拿我玩笑了。”
许舅老爷可没有时间和姚三郎绕什么弯子,呷了口茶后,便直接问道:“你父亲和二叔呢?今儿怎么一个也没在府里?”说着,用玩笑的语气道:“不是躲着我吧?”
姚三郎笑道:“舅父哪里的话,是润州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昨个父亲和二叔就启程去了润州。”
许舅老爷自是不好打听生意出了什么问题,便干笑一声,问道:“你父亲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姚三郎摇头道:“未曾听父亲说起过,不过想来处理好生意便会回来了。”这话与没说倒也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许舅老爷脸色沉了沉,柳周泽见状,便笑问道:“大郎今儿也没在府里?莫不是也随着你父亲一道去了润州?”
姚三郎笑道:“大哥与二哥一道去了铺子里,伯父可是有事寻大哥?倒是不巧了,因父亲和二叔都不在,家里的生意都由大哥暂且打理,倒让伯父摸了个空。”
柳周泽见姚三郎对他们的来意只做未知,心便沉了沉,明白他这必是授了姚老大的意,否则说话也不会这般滴水不漏,他想了想,便唉声叹气的道:“不瞒三郎,今儿我和许老爷一道过来为了海盐的事,雍王可来了广陵两日,不说我们,两淮的盐商不论哪个都吃了闭门羹,这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姚三郎闻言面露惊讶之色,柳周泽见其神色不似作假,似真不知雍王进城一般,眉头顿时拧的更紧了。
“三郎莫不是不知五郎如今暂住巡盐御史府的事?”柳周泽试探的开口问道。
姚三郎眼中难掩诧异之色,问道:“伯父说的可是真的?”
柳周泽听姚三郎这般问,心彻底沉了下来,姚颜卿若连姚家都未曾回过,可见是不想讲一点情面了,姚家两个老狐狸在此时避开,怕也是知晓了姚颜卿的打算,想到这里,柳周泽便有些坐不住了。
姚三郎却追问道:“听伯父的意思,五郎如今住在巡盐御史府上?”
许舅老爷说道:“正是在巡盐御史府,三郎可要过去一探?”许舅老爷想着他若点头,他便可趁此机会同去,到底有着亲戚情分在,求五郎给句实诚话应也不难。
不想听了许舅老爷的话,姚三郎却是连连摆手,眸中闪过一抹异样之色,语带迟疑的道:“还是等父亲回来再说吧!”他干笑了两声,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柳周泽眸光一闪,随即问道:“三郎,咱们可不是外人,你且透个实话与我们,五郎可曾回过府来?”
姚三郎面有犹疑之色,右手的玉扳子被左手的大拇指摩挲的不停转动,好半响才叹道:“真不曾回来,就是五郎敢回来也得叫父亲和二叔拿棒子轰出去。”后半句话他将声音压的极低,好似怕自己的话让门外的丫鬟听到一般。
柳周泽脸上挂了几分笑,不信的道;“这可是胡扯了,你父亲和二叔多疼五郎,这广陵谁人不知。”
姚三郎将桌上的茶灌了个干净,叹道:“谁说不是,若是别的事父亲和二叔也不会这样动怒,可偏偏这事……哎!我都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许舅老爷忙道:“我们可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又不能说。”
姚三郎将盖碗挡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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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张脸,声音放的极低,道:“五郎虽人没有回来,可前两天叫人送了信回来,若说是要盐父亲也不会这般生气,偏偏信里将父亲指责了一顿,说他老人家为富不仁,舅父说说,父亲和二叔焉能不动怒。”说完,他又是一叹:“也不知五郎哪里来的这样大的火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气才将火撒到父亲和二叔身上。”他一般说一边摇着头。
许舅老爷心思一动,心道,说不得真是受了雍王的气,才叫姚颜卿迁怒到姚家的身上,若此事当真,可见雍王一直按兵不动是要有什么大动作才对。
对姚三郎的话,柳周泽是半信半疑,姚家这个时候起内讧实叫人有些不敢相信,可再看姚三郎的神色,又不似作假,一时间,柳周泽的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烦躁不安。
许舅老爷又追问了几句,姚三郎便摇着头,一问三不知了,柳周泽见状,则提出了告辞,左右在这里也是白耽误功夫,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倒不如回去再想想办法的好。
许舅老爷柳周泽离开,便也跟着起身,姚三郎将两人送出了门去,才转身回了大堂,端起茶来润了润嗓子,哼笑道:“当爷这些年的戏是白听的不成。”
姚二郎从后厅进来,伸手在姚三郎肩头一拍,说道:“晚上叫人去巡盐御史府传信给五郎,咱们这头也挡不了多久了,父亲和二叔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
姚三郎点了点头,等姚二郎坐下后,说道:“二哥,你说五郎可是真要动盐课?如今两淮盐商可都是人心惶惶的。”
姚二郎轻摇着头:“改制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看是想叫盐商吐出盐来才是真。”
姚三郎倒信姚二郎的话,两人虽不是一母同出,可姚家三房加起来也不过五个子嗣,兄弟间的感情素来和睦,姚二郎虽是庶出,可姚三郎也从未轻看过他,甚至对这位兄长很是佩服。
“要我说五郎要盐咱们给了就是,左右咱家也不差这点东西。”姚三郎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么躲着他都替父亲和二叔泪。
姚二郎桃花眼一眯,轻斥道:“胡说什么,这盐谁家都能打头出,唯有咱家不能打这个头。”
姚三郎缩了缩脖子,见手上的盖碗往桌上一掷,说道:“不就是一点盐,这些盐商哪家又差这点东西,痛痛快快的出了便是了,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瞧着也未必有他们什么好果子吃,说不定还得割掉他们二两肉。”
姚二郎冷笑道:“哪里这么简单,白行敏在任时提高了三分利,又压着盐商们卖盐降了两分利,这贩盐利润在高也架不住他这么压价,他在任的那三年可就盐商们连口肉汤都喝不上几口,别忘了盐商后面还供着各方官员,这银子从哪出,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如今白行敏离任,又赶上海盐短缺,任谁都得借着这东风可劲搂钱,你让他们将眼瞧着到手的银子扔出去,可比割了他们的肉还疼。”
姚三郎闻言忙问道:“依着你的意思,这些盐商是不肯放盐了?”
姚二郎口中溢出一声冷哼,讥讽道:“若他们有这个胆子,还用像如今这般上串下跳?”
姚三郎叫他越发糊涂了,既要放盐,痛快的出了就是,何苦折腾成这般。
姚二郎颇有些怒其不争的在姚三郎头上拍了一下,说道:“这盐得出,可出多少,总不能雍王要多少就给多少,他们想见雍王一面,也不过想探探口风,知道雍王的底线在哪里。”
姚三郎听他一说终于回过味来,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难怪人说无奸不商,这话果然是有其道理。
第138章
当天夜里,姚颜卿接到了姚三郎让小厮传来的信笺,阅后便笑了,雍王见状不挑眉,姚颜卿将信递了过去,他看后也露出讥讽的笑来。
“这些盐商是坐不住了。”雍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将信按在了桌面上。
姚颜卿微微一笑:“坐不住才好,由着他们上串下跳才能引出后面的人来。”
雍王轻轻挑眉,有些惊讶于姚颜卿由此一说,笑问道:“我以为五郎不会想将这件事牵扯到地方官员的身上。”
姚颜卿淡淡一笑,道:“没有官员为倚靠,给这些盐商几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样藐视翁显春,臣虽不想将事情闹大,可也得有人担了这责任,否则又如何与圣人交代。”
“那就要看谁先为这些盐商出头了。”雍王与姚颜卿一个意思,这件事若说谁负全责,无疑翁显春是最好的人选,可偏偏他不能动翁显春,一来会伤了兄弟和气,二来翁显春是父皇钦点的巡盐御史,才赴任两个多月便担了全责,无疑是打了父皇的脸,谁打了他老人家的脸,他就剥下那人一层皮,雍王自觉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脸能打了他老人家的脸后仍能全身而退。
“且等着瞧着,不出三日必有结果。”姚颜卿桃花眼微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姚颜卿所料不错,未到三日,次日一早便陆续有官员前来参见雍王,雍王拿着这些人的名帖冷笑道:“彭城离广陵可有距离着,这一大清早就递了帖子来,可见昨日一早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彭城知府徐乾可是敬顺王的内弟,说起来厚颜也可叫您一声表侄呢!”姚颜卿指尖点在帖子上,似笑非笑的说道。
“他也配。”雍王冷笑一声,便将帖子从姚颜卿的手下抽走丢在了一旁:“碰它都嫌脏了你的手。”
姚颜卿微微一笑,又将帖子拿了回来,喊了随行的侍卫来,吩咐道:“去传话到驿站,说雍王允彭城知府一见。”
雍王皱眉看着姚颜卿,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姚颜卿笑道:“打了瞌睡就有人递了枕头来,王爷觉得还有比此人更适合让我们交差的人选吗”
雍王心思一动,道:“你想打此人的主意?敬顺王叔素来惧内,只怕动了他的小舅子,他不会善罢甘休。”雍王倒不惧敬顺王,只怕他将主意打到姚颜卿的身上,寻了机会参他一本,虽不痛不痒,可也能恶心死人。
姚颜卿轻蔑一笑:“不能善罢甘休又敢如何,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且瞧他还能蹦上几日。”
雍王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如今父皇可就这么一个兄弟了,为了面上好看也总能容他几分,若不然脸面上也不好看,你当敬顺王妃因何这般跋扈,还不是瞧准了父皇不会动敬顺王叔。”
姚颜卿不以为然,轻声道:“圣人自不会一个妇人一般见识,可敬顺王嘛!圣人若真想容他几分,也不会将他早年安插的人全部寻错罢官,只留下敬顺王妃娘家几个兄弟在朝为官了。”
雍王闻言沉思了片刻,后道:“你是说父皇想借由敬顺王妃娘家兄弟来打他的脸?”
“不是兄不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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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不恭。”姚颜卿笑眯眯的说道,敬顺王妃越跋扈只怕越如了圣人的意,等日后秋后算账,这笔帐自是记在敬顺王的身上。
雍王想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不得不佩服姚颜卿对圣心的揣摩,也难怪父皇这般宠信于他,他完全是瘙到了父皇的痒处,事事叫他舒心,这一点便是朝中老臣都未必能及得上他。
徐乾那厢得了信,自是立即动身赶来巡盐御史府,倒叫驿站里赶来拜见雍王的官员很是眼红,后一想着此人的身份,只能长声一叹,谁叫自己没有个做王妃的长姐呢!
雍王待侍卫回说彭城知府已到,便要到前厅却,姚颜卿却将人拦下,道:“还是先由臣出面为好,须知杀鸡焉用宰牛刀。”
雍王摸着下巴,可没觉得姚颜卿将他比作宰牛刀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徐乾并未见过雍王,可也耳闻过雍王的大名,他见来者虽一身锦服,年纪却不大,相貌生的极是俊美,比他养的小戏子还要好上几分,心中不生疑,知这位绝非雍王,却也摸不准他的身份。
“不知阁下是?”徐乾拱手客气的问道,很是谨慎,生怕来人是雍王身边的近侍,若言辞不当有所得罪可就得不偿失了。
姚颜卿微微一笑,拱手道:“姚颜卿,徐大人上座。”
徐乾拱面露惊异之色,他自知姚颜卿随同雍王一道南下,实未曾料到他生的这般模样,往日也曾听人说过他难得一副好相貌,可也不过以为是旁人瞧在姚家的面上吹捧几句罢了,如今一见,方知此言不虚。
“原来竟是姚大人,我实在眼拙了。”徐乾含笑说道,又朝着姚颜卿拱了拱手。
姚颜卿勾唇一笑,比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自己坐在了上位,他与徐乾虽同为正四品官员,可一个是天子近臣,一个是地方官,他自可托大。
徐乾眼中难掩惊艳之色,他平生最喜欢相貌出色的小郎君,后院也养了一些小戏子,近来新进院子的祥云班的台柱子便是一等一的好相貌,甚至可以说比之姚颜卿在容貌上还更胜三分,然气度却相差甚远,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徐大人?”姚颜卿倒不知他的心思,见他怔怔的盯着自己瞧,不由挑眉询问。
徐乾想起姚颜卿的身份,忙见目光了回来,笑问道:“刚侍卫来驿站传话,说是雍王殿下先召,敢问姚大人,不知雍王殿下现在何处?我也好去问个安。”
姚颜卿端着盖碗呷了一口香茶,不回徐乾这话,只道:“王爷召徐大人来是有些话要问,就不知徐大人可否会明言。”
徐乾疑惑的瞧着姚颜卿,弄不明白雍王相召因何又叫姚颜卿来问话,不过他也知姚颜卿是圣人身边的宠臣,不可得罪,忙笑道:“姚大人既受雍王殿下嘱托来问话,我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姚颜卿撂下手上的盖碗,语气带有几分漫不经心,说道:“我听人海盐提价一事是陶致庸起的头,彭城可是徐大人你的管辖范围内,这事你就不曾管一管?”
徐乾来钱已有心理准备,知雍王必有此问,此时听姚颜卿如此说,便不慌不忙的道:“这盐价的问题是隶属盐属管制,我虽为彭城知府,可也不好越权行事。”
姚颜卿微微颔首,好似认同他的回话,口中又问道:“依着徐大人的意思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了?”
徐乾听他口吻像是来者不善,斟酌了一下,方道:“却也不是这般意思,只是盐属的事我们这样的地方官实难以插手,就想白大人在任时,我们可从未在过问过海盐的事宜,也实未料到白大人离任后会生出这样的事端来。”
“依着徐大人的意思,这责任再谁身上?”姚颜卿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姚颜卿相貌实在具有欺骗性,此时桃花眼含笑,绯色的唇角勾着,让徐乾提不起防备的心思,言语间便少了几分谨慎,他道:“若说一定有人要担这个责任,怕是翁大人莫属了,毕竟这盐价是在他赴任后才上调的。”
姚颜卿挑了下眉,笑意微冷:“听徐大人的意思是责任便与盐商无关了?”
徐乾此番来意便与这些盐商有关,他自不会将责任往盐商的身上推,便叹道:“姚大人祖上也是商贾出身,应知商人的难处,若非今年海盐短缺,让盐商们入不敷出,他们也不会将海盐的价格上调,此举也是迫不得已才为之,毕竟他们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姚颜卿冷笑一声:“徐大人既知我的出身,还在我面前说入不敷出一词?这些盐商哪一个不是年年赚的满盆,今年便是海盐短缺一些,也不过是比照往年少赚一些银子罢了,据我所知,这两年盐属的盐可都是卖给了两淮盐商,属里可一点也未有囤积,按照每年吃盐的定量,这些盐也够两淮百姓吃上两年的了。”说罢,姚颜卿下颚微微一扬,眸子冷厉,语气带有威压,道:“在海盐充足的前提下,这些盐商还敢随意提价,他们这是想干什么,是想告诉朝廷养虺成蛇的道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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