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老白牛
偶尔有游骑奔上前来,遇到夜不收等明军哨探上来拦截,就远远的避了开去,玄武军有行军任务,不可能与他们纠缠。
从这些人旗号,他们举的各色挂着狼皮的苏鲁锭看,周遭蒙古骑兵来源复杂,有归化城土默特人,有河套的蒙古部落,也有外扎萨克蒙古部落的一些兵卒。
他们这些外藩蒙古兵,不比蒙八旗的蒙古人制服整齐,盔甲服饰打扮各异,或戴碗帽皮袍,上面立领盘扣,一身满式装扮,或有柳叶甲、罗圈甲,头戴帽儿盔等。
或是传统的蒙古人皮帽皮袍,帽上有缨,嘉靖年时,就称他们为红缨鞑子,或穿戴一些满洲式的棉甲。
韩朝得到情报,大军后方十几里外,河水左岸的群山丘陵,也奔来了一股股鞑子兵,他们或是从水浅地方直接过河,或是使用“浑脱”,却是一种特制皮筏,渡过河来。
大军四面八方,似乎都有敌骑出现,韩朝下令结阵行军,铳炮在前,归附蒙古人在右翼,羽骑兵保护辎重在后,左翼是河水,以一些独轮车推行掩护。
蒙古骑兵越聚越多,怪异的啸声此起彼伏,他们并不密密聚集,而是三三两两,或远或近的奔驰,怪异的口哨声不时响起。
有时明军骑兵冲向某处,他们立时如鸟兽四散而走,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韩朝知道,这是蒙古人擅长的一种战术,称为鸦兵撒星阵。
他们人数,绝对没有西征大军多,不过纵深与活动范围非常广,隐隐有百骑环绕可裹万众,千骑分张可盈百里的气势。(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606章 两截
玄武军如此又行军数里,到了一平坦宽阔之地,周遭细密草地,偶尔一些灌木树丛,起伏丘陵。
到了这里,源洋河水流平缓,河水浅浅,快马容易渡过。
靠河的草地,也地面松软,重载的车轮,似乎要陷下去一样,特别那些红夷大炮,更要牲畜与人力用劲拖拽,才能继续前进,一路留下长长的痕迹。
有鉴于此,辎重车辆都离岸远些,行驶坚实草地之上。
此时草原骑兵,围得更紧,怪叫声越来越大,很多游骑,已经进入一、二里,看他们势头,将要展开攻击,韩朝下令停止行军,摆开迎战阵列。
他让全军结为方阵,以独轮辎重车、木板车围在外间,车的外沿密插拒枪,有如刺猬丛林竖起,不但辎重车马,连归附蒙古人,还有羽骑兵,都缩入阵内。
也就在这时……
“秀!”
鸣镝的声音,如若流星从天幕划过。
“阿拉……”
“吼吼吼吼……”
外间的蒙古人,猛然怪异齐声吼叫,成群结队,开始向方阵冲来,并绕着奔跑威吓。
随着这响箭,也似乎得到信号,尖利的鸣镝声一阵接一阵,怪叫声音不断,更多的蒙古人马,从远方奔来。
丘陵后,河谷中,树林内,都钻出他们人马,甚至河水对岸,都有一股一股骑兵奔来,马蹄踏在河水中,哗哗作响,声势颇大。
人喊马嘶,很快玄武军方阵,不但正面。两侧,甚至后方,都有不少蒙古骑士奔驰,他们一边驰骋,一边还大声怪叫,试图给阵内的玄武军等造成压力。
韩朝等军部人员,站在一个丘陵上,眺望四野,他们都是身经百战。这些蒙古人所谓压力威吓,对他们不值一提,
不过仗打多了,单纯的草原战法还未见过,所以玄武军结成方阵。观察同时,也有吸引敌骑攻击,以靖边军最擅长的铳炮战术,给他们最大打击的意思。
只是,看这些鞑子,个个精得跟鬼似的,怕是不见利不进。
他们并不直接冲击。只以小群来回奔腾,作出要攻击的态势,有时射出一箭,企图吸引靖边军开火。或使阵内紧张疲劳,然后他们有机可乘。
当年蒙古大军,便以此战术,破了多少坚固大阵。屡试不爽。
就算靖边军紧缩不动,也打不进去。然只要延缓他们行军脚步,也可以达到自己意愿。
看阵外蒙骑越多,远处也颇有尘土,似乎有更多的蒙古人赶来,怪叫声铺天盖地一样,田启明皱眉道:“难道此次骚扰,归化城众鞑子,出动万骑不成?”
若是如此,在这里展开一场决战,重创敌人后,那以后行军,就顺利多了。
玄武军中营将官雷仙宾,左营将官谢上表,右营将官田启明,新附营将官曾就义,还有他营下蒙古将领勒篾格等,此时都聚在韩朝身旁,却是不久前那场战事,勒篾格进言有功,受到曾就义与韩朝的重视。
雷仙宾举着千里镜细细观察,摇头道:“应该没这么多,看样子,是鞑子的疑兵之计。”
勒篾格趁机再言:“不错,这是我们蒙古人战术一种,那方的蛮子,肯定有一些人拖着树枝乱跑……”
他道:“而且骑马的人,也不一定都是男丁,肯定有妇女、小孩马上,甚至立一些草人,造成人多势众的假象……奴才敢肯定,周围的蛮子青壮,总数不会超过五千……”
韩朝举着千里镜的手纹丝不动,良久,他放下千里镜,传令道:“全军继续不动,特别铳兵,没有军令不得作战。每营每部,若小股鞑虏冲近,可令散兵神射先期射杀,虏若大众冲阵,再以铳兵迎战。”
……
外面鞑子奔腾咆哮,而一辆辆侧立独轮车之后,密密玄武军士兵肃立,他们个个头戴帽儿盔,身穿搭护似的青色冬衣,这是一种半袖服饰,保暖同时,不会让袖袍影响作战。
前排的铳兵,都将自己的燧发枪,稳稳架在挨牌之上。
看外间鞑子奔腾,凶神恶煞,很多人脸上,不免露出紧张之色。
此时围绕各车防守的,都是玄武军左营与右营的士兵,他们都是乙等军士,除军官外,普通士兵,尽是各屯堡的屯丁屯民,虽平日都有操练,然真刀真枪见阵,此时是第一次。
他们还算新兵,鞑子凶恶,传闻多了,内心总有影响。
况且,外间那些来回怪叫的鞑子,确实粗鲁野蛮,眼中的暴戾凶残之意,让人一见心惊,更有种种匪夷所思的马术动作,所以众乙等军紧张是免不了的。
不过平日的训练发挥了作用,又有甲等营羽骑兵在后,更加之靖边军战绩威望,众士兵的心,也安稳下来。
特别以经验丰富老兵充任基层军官,发挥巨大作用,看队中的甲长,队官等镇定自若,眼中甚至带些轻蔑,下面士兵,自然随之内心平稳。
“没有军令,不得枉动!”
已成为队官的陈晟沉声说道,观望外间,众鞑子有时大股,有时小股,他们时分时合的聚散。
分时,视军官马鞭之所向,合时,以姑诡声音为号,分合动作非常灵活,种种战术,有若深入骨髓,每个人的骑术,也非常精悍。
一些游骑在独轮车前奔驰,他们张弓撘箭,有时射出一箭,只是引诱阵内大军开火,他们后方,有一些弓骑,再后,是持着长矛、大斧、环刀等兵器的甲兵。
这些人,很多臂上套着圆盾,身上也是步弓、角弓具备。
陈晟心想:“北虏鞑子,还是与满洲鞑子有所不同。”
在陈晟感觉中,这些大部分穿皮袍的蒙古鞑子,看来骑射与箭矢,是他们第一战法。短兵相接肉搏,只是最后,或迫不得已手段。
军部传来旗号,各营陆续呼应,营部与千总部的神射手,也持着自己的鲁密铳,或是九头鸟与鹰扬炮,来到车辆之后,个个占据有利位置。看到这些神射手,不免激起陈晟往日追忆,当初,自己也是他们中一员。
外间奔腾的蒙古游骑,感觉有些不好。自己已经奔跑良久了,有些人,还换过一次马,射出的箭,也经常插到他们挨牌之上,或落到各车辆之后。
然那方的明军,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唯有黑洞洞的铳口,瞄着他们。
靖边军如此沉得住气,让人感觉惶恐,也让很多游骑觉得。自己有若小丑,虽卖力表演,然观众却没有反应。
一波游骑,决定靠得更近些。
起初绕车阵奔腾的这些蒙古人。大部分都在百步外奔走,毕竟靖边军火器的犀利。便是很多土默特人,没有见识过,也听多了,自然谨慎。
眼下的情况,唯有冲得更近,才能让那方的明军,受点刺激。
这波游骑刚冲入五十步,也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一辆独轮车后,爆起一团浓重的白烟。
战马的嘶鸣,两个蒙古游骑,嚎叫着从马上摔下,满地打滚,他们的马匹,也是身上尽是血孔,惨嘶着窜逃。
却是一杆九头鸟,冲他们打了一发霰弹,虽然这些游骑撒得很开,还是有两个人遭了殃。
再又一声巨响,一团火光冒出,又有一个游骑中了一发鹰扬炮子,身躯血肉模糊,差点人被打得两截。
铳声此起彼落,车阵后的靖边军神射手,不断扣动鲁密铳,或是九头鸟与鹰扬炮的板机,一团团白烟往上空腾起,惨叫声不断,很多蒙古游骑,便是百步外,也有不时中弹者。
不过铳声,似乎引燃阵外蒙古骑兵的攻击序幕,朝着陈晟这个方向,猛然一杆狼旗高高举起。
咆哮声四起,很多蒙古人,举起手中环刀、长矛,不约而同大吼,周遭也一股股蒙古人奔来,汇集到这杆狼旗的周边,隐隐结成一个鱼鳞阵势。
“阿拉……”
很快,阵中左翼一部数百蒙骑,他们发出极有震慑力的吼叫,义无反顾的发动冲锋,很快冲入百步,个个角弓在手,然后更为加速,就要在四、五十步外,借着马速抛射。
然而这时,一声天鹅声音响起,这个方向独轮车后,至少数百支燧发枪,一次猛烈齐射,排铳的声音,还有密集腾起的烟雾中,惨叫一片,很多蒙古人摔下马来,还有马匹的惨嘶。
整齐的靖边军火铳齐射,加上哑火率小,威力是难以想象的,这些蒙古人还未骑射攻击,就张弓未捷身先死。
这部蒙古骑兵七零八落从阵前横过,不过随后,又有蒙古骑兵冲上,似乎就认这一块了。
韩朝放下千里镜,心想:“骑队围突之术?”
看一队队蒙古骑兵,策马狂冲阵中那部,配合怪异吼叫,声势不小,连军阵很多人注意力,都被那方吸引过去。
然韩朝却知道,这是蒙古人一种战术,他们攻击一角,虽然攻得猛,声势大,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往往在两翼与后方。
果然,韩朝看到,很多蒙古骑兵,已经偷偷往左右包抄过去,连河的那方,都有不少骑兵聚集。
他喝道:“传令各将,注意各自防线。”
又是一阵排铳声音,陈晟队中铳兵,随同左右部中战士,又发动一阵齐射,更多蒙古人马惨叫着摔倒,不过这些骑射的蒙古骑兵,也一波波射来箭矢,一些铳兵中箭。
但他们有良好的盔甲防护,最多受伤,对面蒙古人,若被铳弹击中,一般情况难以活命。
而扣动板机之后,这些乙等兵们,也快速成长起来,越打越顺手。
看已方伤亡颇重,狼旗那方似乎也颇为着急,不过他们认为,明军的注意力,应该都被吸引到这边了,猛然阵外,姑诡一声,四面八方的。各种怪异的口哨声四起。
众蒙古骑兵大吼,对方阵正面与两翼,同时发动攻击,喊杀震天,声势猛烈。
方阵四周,铳声一阵接一阵爆响,烟雾弥漫,战事顿然激烈。
然让众蒙古人失望的是,靖边军军阵严密。先前的战术,好象对他们丝毫不起作用,听他们排铳一波接一波,很多勇士,惨叫着就倒在他们鸟铳之下。
为什么这样。当年成吉思汗,用这个战法,攻破多少军阵啊?
方阵靠河那方,突然一连串爆响声音,一些从河水那边过来的蒙骑,被排铳打翻在河水之中,无助的呻吟。靖边军猛烈的铳火,敲击着这些蒙骑的心灵,他们攻击阵线混乱不堪。
很多人离开鸟铳射程,在方阵外不知所措的打转。
方阵右翼。一波蒙骑趁着鸟铳方歇,纷纷下马,他们臂膀上挂着团牌,个个取着自己步弓在手。一个军官抽出长箭,却是一只响箭。他八字脚的站着,步阔而腰蹲,猛然拉弓射出。
“秀……”
鸣镝的尖利声音,这只响箭,射穿了一个靖边军铳兵的咽喉,他踉跄向后摔倒出去。
“呼……”
箭矢密集如雨,这些下马的蒙古人,随之整齐向鸣镝方向射箭,他们射速极快,一波接一波,还是同个范围,猛烈的箭雨下,这方很多铳兵,纷纷被射翻在地。
这些重箭穿透力很强,中箭铳兵,纷纷受伤,有些人甚至阵亡。
不过军官组织下,他们还是快速反应过来,集中火力,打了一轮鸟铳,浓重的白烟之中,独轮车后火光似乎连成一片,同时一门红夷大炮推来,发出震耳欲聋的炮响。
无数血雾腾起,草地上众多碎屑飞扬,霰弹与铅弹的喷射,让这方地带,惨叫声惊天动地,聚在这里的步射蒙古人,不是血肉模糊的翻滚地上,就是连滚带爬的嚎叫逃开……
勒篾格等蒙古人聚在阵内,个个不知脸上什么神情,如果不是畏于靖边军铳炮之犀利,他们也不会归顺王斗,不过每见靖边军铳阵一次,他们还是震撼一次。
……
蒙骑攻击骚扰,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一声呼啸下,潮水般的散走。
草原上的游牧民,占不到便宜情况下,一般都不会硬攻,特别各种攻击战术用尽情况下。
眼前的方阵,摆明是硬骨头,他们才没兴趣再填上人命。
韩朝站在丘陵之上,看着四面死伤的蒙骑人马,脸上神情不动。
他举着千里镜,眺望良久,传令说道:“集中火炮,对准那方轰击。”
……
狼旗又再卷偃,不过这处附近,哨骑来来往往,他们不断奉命,与后方某处联系,交流战情。
周边,还有一些蒙骑聚集,方才的攻击,让他们疲惫,他们很多人坐在地上,喝水休息,吃点干粮,一边以仇恨的目光,看着二里外的军阵。
几个头目正在激烈争论,是否立刻退去,或是继续留在这一带骚扰。
最后,一人意见占了上风:“……他们结阵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列阵我们没有办法……但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吗?肯定要动,只要不结阵,总有办法对付他们……”
“以后就这样,他们列阵,我们不动,他们不列阵,我们再动,他们骑兵不如我们灵活,鸟铳也打不到,远远隔着,能拿我等如何?……哼,可恨的乌龟军……”
他坐在地上,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取出皮囊咕噜咕噜喝水。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炮响,众人一惊,这人也不觉看去,就见一颗炮弹,在空中带着烟雾轨迹,往自己当头而来。
他睁大了眼睛,猛然,口中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
轰的一声巨响,残肢碎肉与盔甲碎片四散,这人一半身体,被五斤炮子活活带走,只余下半身坐在地上。(未完待续)
明末边军一小兵 第607章 立寨
“啊!”
看这头目被炮弹打成两截,额上青筋暴起,荷荷叫着在地上爬动,花花绿绿的肠子不断从断截处流了出来,这方余下的蒙古人,都如受惊般的小兔跳起,个个恐惧的尖叫。
没想到离得军阵两里地,都可以被靖边军炮弹打到,他们那不带火绳的火铳本就凶猛非常,加上这火炮,还让不让人活了?
迅速的,本来坐在地上,或喝水或吃干粮的蒙骑,个个跳上马匹,快马加鞭的,就要逃离此处,不过炮声隆隆,炮弹呼啸,很多炮子带着尖利的啸声,已经劈头盖脸砸来。
人的惨叫,马的惨嘶,断肢夹着血雾,还有兵器盔甲的碎片飞扬,很多倒霉的,动作慢的蒙古骑士,被连人带马打成碎肉。
余下的人惊魂未定,个个逃离火炮射程之外,有些人马,甚至跑到三、四里,更或五、六里外。
还未站定,见阵内的明骑,有追出来的趋势,几阵诡异的呼哨后,原本密密困阵的众多骑兵,立时四散而走,或散入丘陵,或散入树林山地,转眼不见。
他们原本有一系列计划,然恐惧靖边军的火炮,却立时搁置了。
蒙骑挫败时,韩朝有令骑兵追击,不过草原骑兵的战术,“胜则尾敌袭杀,不容逋逸。败则四散迸走,追之不及”,他们个个马匹众多,熟知地形,追击一阵后,却斩获不多。
很快的,这方地带,又恢复了平静,若不是战场留下的痕迹,便似乎那些骚扰的蒙骑从未出现一样。颇有来无影,却无踪之感。
此战,击杀蒙骑二百多,俘获良好马匹一百六十余,玄武军有五十多人伤亡,因为有良好的盔甲防护,大部分受了一些轻伤,只有几人受伤较重,几人阵亡。
短暂战斗。也让玄武军初步见识草原骑兵的战术,不过面对靖边军军阵吃了大亏,他们以后会更加的谨慎,想取得如眼前这种胜利,或许不容易。
当日。大军到达预定立寨之地,因为蒙骑阻挡,本预计在下午申时到达,却在酉时方到。
情报司选中的这片地方,河谷宽阔,地势平坦,只有时一些丘陵起伏。河水这边。东北面不远有山地,还有大片众林,密布白扬,针叶林、桦木。树叶金黄火红,不时可见黄羊、狍、兔等物出没。
看河水对岸,一样大片的平川草甸,视野开阔。
韩朝等很满意。趁大军安营扎寨,与军中众军将。还有辎重营军官,在周遭转了一圈。
“上都尉,此处得天独厚,周边可耕之地众多,还有大片的草场林地,如能设一城堡,周边百里,尽在控制之中。”
谢上表叫嚷嚷地说道,人说塞外苦寒,现在看来,肥美的地方也不少。
“修建城池,只能留待日后,眼下只能立个木寨。”
随军一个辎重营军官却是摇头:“筑堡,耗费时日太久,夯墙,采石,烧砖,都不是一日之功,而且,军中也没有糯米浆……”
他摇着头,筑城,需要专业的工匠,不光是木料,最重要的,是石料。
还有青砖什么的,这耗费的工夫就大了,军中也没有这些工匠。再说了,没有糯米浆填入砖头、石块,还有其它建筑材料之间缝隙中,城池,就不会牢固。没有钢筋,这个时代水泥硬度也很一般,远远不如杂了蛋清、糯米浆的夯墙,而且现在水泥还没有生产。
他只是摇头:“当下情形,唯一可取只有立寨,建筑城堡,时日久,耗费大,眼下不是时候。”
筑城是大事,当年卢象修缮宣大长城,通融计算,每丈便须银三十两,修缮三百里长城,计银需一百六十万两。万历年清河守备王惟屏修建孤山新堡,周二里,城高连垛口三丈五尺,俱用砖石包砌,守堡官住宅并军士营房一百七十三间,共用银七百七十两,用粮六百一十石,这还是那时的物价,现在花费更多了。
韩朝也觉遗憾,不过立个木寨,是当下唯一能做的。
此时天色快晚,辎重营有专业人才,他们连夜勘测,整出一系列方案,第二天,全军一起动手,伐木的伐木,搭屋的搭屋,打井的打井,干得热火朝天。
建立军寨,最主要的,便是粮仓、草料场、武库、马厩、营房等建筑。还有水井也颇为重要,虽然寨子离河不远,显然的,出于重重考虑,城寨之内,几口水井是必要的。
建寨之前,这片预定的场地,还点起火把,烧去高深的草丛,灌木什么,防止疫病虫害等等,事实上,焚烧时,从草丛灌木中,就钻出颇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有专业的规划,加上人数众多,寨子建设很快,众多军士四出,进入丛林砍伐树木,源源不断运来后,或成圆木,或劈成木板,还有大群的人沿着规划地,密集竖起木栅栏。
栅栏竖立为棱形,每隔百步一突出,沿着栅栏外间,挖了深深的壕沟,总体而言,寨子为长方形,南北长,东西短,设南北两个寨门,留有通行道路,设有吊桥。
在两个寨门前方百步,还各有一处三角形的栅栏,前方尖角与两边,同样挖掘壕沟,道路斜斜从三角栅栏边经过。
军寨西面靠水,而东面,可能是敌人重点攻击之处,不过这边有一些丘陵,这方的栅栏竖立时,有意沿着丘陵边扎下,在丘陵之上,则建了几个长形的木屋。
木屋二层,都开有窗户射孔,与栅栏一起,形成三层火力,敌若攻之,便有若面对长岭山防线的恐惧,不但如此,寨子四角、寨门两侧,还建有高大哨楼。
随军蒙古人,都有参与建寨,感觉这种外形弯弯曲曲的寨子。给人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好象很利害的样子,但哪里厉害,他们又说不出来。
勒篾格也皱着眉头,他心下寻思,就算此寨五百人防守,自己领军五千,甚至一万人攻打,或许都要碰个头破血流。想到这里,他心生寒意,这靖边军真是越来越古怪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层出不穷。
建寨时,韩朝很注意按城池规划。以后若建城堡,肯定是依着此形扩大,又考虑到北地冬日酷寒,各营房下面都铺上木板,且距离地面有一些距离。
事实上,整个寨子的建筑,全部以木料制成。墙壁是粗糙圆木。屋顶是木板,地板楼面,也全是木板,好在现在有了铁钉。建筑的修建,还是容易快速的。
人多力量大,第二天上午,这个命名“源洋寨”的军寨便大功告成。这里有人多势众的好处,也有靖边军将士服从纪律。吃苦耐劳优点在内。
看着这个寨子,汗流浃背的全军将士,都涌起自豪之意,一天多时间,一个寨子就完成了。寨子虽然不大,也粗糙了点,但胜在坚固结实,一人多高的粗壮原木,深深插入土中,紧密相连,形成密集的栅栏。
猜你喜欢